第33章 ：小小的女孩
第33章：小小的女孩
歪著頭，安室雪瞪大了眼睛盯著開心，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看著她。周圍有小朋友不安分的打鬧聲，也都被方院長低聲的訓斥給壓了下去。
開心翻了個白眼，正巧對上安室雪盯著她的雙眸，受到驚嚇後仰了仰身體，安室雪適時地拉住了她。
「怎麼啦？」安室雪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拉著開心走了出去，站在小院中。開心搔搔腦袋，輕嘆一聲：「小雪姐姐，我……」
似乎不知如何開口，開心低著頭，雙手放在背後。足尖摩挲著地面，將零碎的小石子踢到一旁。安室雪沒有說話，耐心地聽她說下去。「那個我以後不能住這裡了。」
像是下定了決心，開心抬頭，黝黑明亮的雙瞳似蒙上了薄霧，眼眶微紅。她咬著下唇，別過頭去深呼吸，「我很捨不得你們，但是壞哥哥不讓我住這裡了。」
小小的女孩，仿若是另一個她，在人前一再忍讓，只是不想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她蹲下來，同開心一般高，伸手扳過她的小臉，小女孩白皙的小臉上有明顯的晶瑩的淚痕，鼻子苦的通紅，嘴唇彎成委屈的弧度。「傻丫頭，哭什麼啊。」安室雪伸手抹去她的淚，淺笑膩寵道。
開心抿著嘴，撲上去摟住安室雪的脖子，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安室雪輕拍著她的肩哄她，聲音是南方女子特有的輕軟綿甜，開心更是摟緊了她的脖頸，靠在她肩頭抽搐起來。
其實有時候，總會想要成為那樣的女孩：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那叫做活的隨興。可是自從父母離開后這種生活似乎就成了奢望，她多希望在自己愛的人面前，展示最真實的自己。
只是她不能，早就學會了隱忍，好像只能等待，只要忍耐，就能獲得她想要的生活。
「開心，你又在淘氣了吧！」低沉卻富有磁性的男聲從她背後傳來，這聲音好熟悉。
「哥哥，」開心倏地破涕為笑，向男人懷中撲去。
安室雪轉身回眸看去。是他。
「學長。」安室雪牟的起身轉身面向尚嘉熙，瞪大了雙眸，」開心是你妹妹？「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上竟然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尚嘉熙微揚嘴角，他深墨色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她。
尚嘉熙移至她面前，垂眸看著她，安室雪淺笑，「我沒想到開心的哥哥是你。」
安室雪也有一百六十八公分，可站在尚嘉熙面前卻是矮了整整一個頭。安室雪抬眸看著他，金色的陽光灑落在他周圍，此刻的他看起來好像——天使!
「原來你們認識啊。」開心激動的跑到他們面前，「那小雪姐姐，你就答應做我哥哥的女朋友，好不好嘛。」開心拉起安室雪的手臂來回搖晃，撒嬌的說道。「開心，亂說什麼呢。」尚嘉熙板著臉，瞪了開心一眼，她立刻低下了頭，小嘴裡嘟嘟囔囔不知說著些什麼。
安室雪看了，開心地笑了，真是有趣的一家人啊。「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有個妹妹啊。」此時他們兩正坐在一家幽靜的咖啡廳里，安室雪雙手握著面前的咖啡杯。「這是我爸年輕是犯的錯，」尚嘉熙的眼神流落出絲絲傷感，「其實開心也挺可憐的，這麼小就沒有了母親。」「她母親……」安室雪似乎猜到了什麼。
「她母親過世了，我媽又不肯讓開心進門，沒辦法，我就只能把她放在孤兒院里，每天都來看看她。」安室雪突然想到自己，眼眶不禁有些微紅。
雖然開心沒有了母親，但有個愛她的哥哥，而她，只是一個為妹妹賺錢的工具而已。
「小雪，」見她低頭不語，尚嘉熙的心中就有莫名的心痛。
「恩，」安室雪抬眸給了他一個淡定的微笑。
「聽說你們住在一起了，」尚嘉熙眼底流露的是無盡的悲傷，「他對你好嗎？」
「恩，」安室雪微微頷首，不敢對眼看他，所以也沒有看到他的失落，「對了，學長，你要把開心接回去了嗎？」她立刻轉移話題。
「是啊，先把她安置在我家裡吧，畢竟老是住在孤兒院也不是個辦法啊。」
「那你母親答應了嗎？」
尚嘉熙搖頭，低頭喝了口咖啡，「父母都在英國。」
直到這時，安室雪才發現自己並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尚嘉熙的臉龐依舊如漫畫中走出來的男主角般邪肆，只是此刻毫無表情。
和他在一起兩年，她不清楚他家有些什麼人，亦不知道他家是做什麼的。
似乎有太久太久沒有見過她，他的眸子甚至沒有捨得眨一下，望著她，他的臉色逐漸陰沉，最後道，「此刻的你，讓我很心痛。」五年不見，她依舊如此美麗，賽雪的肌膚，清亮的明眸，姣好的身段，只是，她瘦了……
他很自然地伸手欲輕撫她的臉頰，她卻在前一秒轉首，並與他拉開距離。
「你的個性還是沒有變。」看著他，她平靜道。
「你也一樣，對待我，你永遠都是如此冷漠。」尚嘉熙略帶失落地收回手，眸光依舊沒有自她身上撤離。
兩人就那麼坐著，一個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一個望著滾燙的咖啡。誰都沒有出聲。
他撕開方糖的包裝紙，「啪！」方糖掉入了咖啡，濺起的咖啡在他白色的袖子上肆意染開。而他若無其事的用勺子攪拌著。」學長，」安室雪喚回了看著咖啡發獃的尚嘉熙，「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呢。」
「律師，我從小就有一個心愿，去幫助有困難的人。雖然有時會很苦，但我很開心活的很充實。」尚嘉熙向她展露了一個自豪的笑容。
安室雪看著他，也回應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她是多麼羨慕他，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可以去喜歡自己想喜歡的人。她又一次垂眸看著手中冒著熱氣的咖啡。
「你愛他嗎？」他突然這樣問道讓安室雪驚愕的抬首看著他。
沉默不語。
「為了他，你都失去了什麼？」此刻的她，只剩下憔悴與疲憊。
安室雪倏然換上一臉燦爛的笑容，「學長，你放心啦，我是不會忘了他給我的傷害的，所以，我也不可能會愛上他。」她的心已經破敗不堪，就讓它繼續苟延殘喘著，否則，她會死的……
其實斷了羽翼的惡魔，忘記了該如何去追逐，只是等著血紅的雙瞳，淌不出淚，只得流下血來。
「我送你回去吧，」尚嘉熙徵求她的意見，看到她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一輛銀色的奧迪A8穩穩的停在了安室雪面前，車內的尚嘉熙露出了一個和他本人一樣帥氣的笑容，頭探出窗外，「上車。」
安室雪使勁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一個律師居然開這麼好的跑車。
「學長，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啊？」車內，安室雪好奇的開口問道。
「秘密。」尚嘉熙淘氣的朝她眨了眨眼，那抹笑容真的不知可以迷倒多少女人啊。
總裁辦公室，閑適地坐在總裁辦公室內供休憩的沙發上，西貝宇軒手裡端著一杯妖冶的紅色液體，他炯亮的黑眸微眯，黯黑的光芒直射前方。眼前突然閃過一個人，他迅速起身，順手拿起擱落在沙發中的西裝外套。
今天安室雪在家，所以他想回家陪她用餐。
「金鼎山莊」門前，安室雪向尚嘉熙道謝后就匆忙下車向別墅跑去。
尚嘉熙獨自坐在車內，對著安室雪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小雪，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不遠處，一雙詭譎難測的眸子正牢牢地盯著他們，他稜角分明的俊逸五官頓時湧上些許火紅。
「去查清楚那男人是誰。」一聲富有磁性且渾然天成的男性嗓音自車廂內逸出，卻異常的寒冷。
「是，」一旁的瀚哲低頭回應著。
雷克薩斯掉頭消失在了月色中。
金鼎山莊的別墅中，安室雪從那幽暗的卧室中醒來，身邊空空如也。揉了揉朦朧的雙眼，撇頭看向旁邊絲毫未有褶皺的床單，顯然，他一夜未歸。暗自嘲笑自己的失態，不過是他的情人之一罷了，又何必去在意那麼多呢，那晚說的話可能他也對很多人說過啊。刻意不去想那麼多，起身穿衣。
「小姐早，」管家依舊雙手交叉疊著，禮貌而慈祥。
安室雪回應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繼而吃著一個人的早餐。
因為西貝宇軒不在家，她不得不去坐公車上班。看著擁擠的人潮，安室雪想著，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回到這種生活啦，似乎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習慣了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的一切了。
上班高峰，人潮蠕動。好不容易擠出了公交車門，安室雪深吸了口氣。這就是上班族應該有的生活，自在而且快樂。不像她，彷彿是囚禁在牢籠中的金絲雀，只能眼睜睜地望著外面精彩的世界，卻怎麼也飛不出去。
不管怎樣，生活依舊是要過的。她展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昂首向公司走去。
公司的同事們看到只有她一個人，都在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你說，她會不會是被總裁甩了啊。」銷售部的小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