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身份這東西要好好利用

第二十章 身份這東西要好好利用

第二十章身份這東西要好好利用

「賤人,弱柳妹妹沒死,你還想加害她。早就聽說你妒忌成性,心腸歹毒。居然還寫信恐嚇我們,說進宮后要把我們往死里折騰,還要陷害我們,要皇上打我們入冷宮。死賤人,這次你落到我蘇悅手裏,你以為你還能囂張,我要打死你這個無恥的賤人。」

「蘇悅,放開我,白弱柳是在演戲,你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我拚命掙扎,沒想到這個蘇悅不但懂武藝,而且武功還在我之上,她一拳打在我心口上,我覺得心臟都快裂開,痛得說不出話。

「還狡辯,死到臨頭還想破壞我們姐妹感情,你們幾個站在哪裏發什麼呆,過來打死這個賤人。」

蘇悅按着我,其他七八個女孩子一擁而上,拳頭、巴掌、踢腳重重落在我身上,我被壓住,躲也躲不開,渾身痛得不得了,漸漸覺得濃郁的血腥味從我口鼻中溢出。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凌辱過,我胸口怒火高燒又無能為力,只能任人宰割。

好痛,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痛苦,為什麼我還不昏死過去,為什麼我要受這種折磨,自從入了宮,我的快樂就日益減少,受到的傷害越來越多,為什麼會這樣,我做錯了什麼。

「你們對顏兒幹什麼?我要殺了你們。」白夕煌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狠絕無比,從天而降。

落在我身上的拳腳沒有了,模糊間我睜著腫起的眼睛,看到白夕煌如同地獄修羅,面目猙獰,眼紅得駭人。他拽住那些打我的女子,像扔破布那樣毫不留情丟了出去,肉體撞擊石子地面的聲音,在夜色里格外驚悚。

女孩子恐懼的慘叫聲連連響起。

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通了太后的陰謀,一切都是那麼巧合,蘇悅她們巧合碰上我和白弱柳,而她們把我往死里打的時候,白夕煌又適時出現。

怎麼可能那麼巧?

這一切都是太后精心設計,她故意讓蘇悅她們看到白弱柳落水的場景,然後憤怒對我出手,把我打得奄奄一息時,又把白夕煌引過來。

白夕煌看到我被折磨成這樣子,必定理智全失,打傷那幾個千金小姐,甚至把她們殺了。

事情弄到這種田地,那些送女兒入宮的大臣必定心寒,不願再聯姻,甚至倒戈到太后那派。我想太后怎可能對白夕煌選妃那麼熱心,原來這一切這才是太后真正的目的,可惜我明白得太遲。

「顏兒,你怎樣,一定要撐住,我馬上抱你去找太醫,沒事的,別怕。」白夕煌滿目惶恐盯着我,臉上儘是悔恨和痛苦。

我想抓住他的手,告訴他太后的陰謀,告訴他不要衝動行事,但我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一着急,立即昏過去。

醒來時,似是半夜時分,燈光昏暗,寢宮裏靜謐無聲,只有淺淺的更漏滴響。

精神恢復過來,身體觸覺就變得分外敏銳。

錐心之痛從腳上到四肢百骸一起傳來,身體沒有一處地方不痛,連呼吸也變得分外艱難,一拉扯就是連鎖反應,一陣陣抽痛襲來。

我艱難側過頭,隔着垂下的帳簾,我看到白夕煌正靠在床欞邊上假寐,我怔怔看着他,思緒飄忽不定,似悲似喜。

這樣的情景真熟悉,他守在我床前,等待我在昏迷中醒來,這是我們間難得溫馨的場景。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醒來了要面對的問題太多,累身累心間漸漸就失去了那種單純的感覺。

我不想打破這種溫馨,慢慢放緩呼吸,連痛也不敢哼一聲,只是靜靜凝視着他。

好久好久。

白夕煌突然睜開眼,我嚇了一跳,他怎麼毫無預兆的忽然就醒來,我明明沒有發出任何響聲。

我悄悄閉上眼,假裝還在昏迷,就讓他多點時間留在我身邊吧。

帘子掀開,我感覺白夕煌的手落在我額頭,半響微微鬆氣,略帶喜悅自言自語:「幸好沒發熱了,敷了冰毛巾果然有效。」

然後又小心翼翼幫我掖好被子。

「剛才在睡夢中總覺得有人在看我,我還以為你醒了,急急醒來,怎知道空歡喜一場,顏兒,你怎麼還不醒過來,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

白夕煌捂住我的手,放心臉頰邊心痛摩挲。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總是惹你生氣,讓你一次又一次為我受傷,我不是個合格的夫君,我沒有保護好你,沒有痛惜你。為了政治上的目的,我甚至犧牲你對我的愛,而你總是那麼傻。」

他的聲音里有種深刻的悔恨,靜謐飄蕩在空氣中。

「即使被我無情對待,還是一如既往站在我身邊,為我擋去所有明槍暗箭。你怎麼這麼傻。你知道嗎?其實我不相信親情、友情,更不相信什麼生死相許的愛情,因為我覺得世間上怎麼可能有刻骨銘心的愛,這個世間只有刻骨銘心的恨。」

那個恨字像是從他肺腑中吶喊出來,他嗓音變得如雪花涼薄,蒼涼中藏不住極端的痛苦。

「我的心從小就盛滿恨意,從我懂事那刻起,我就知道什麼叫恨,我恨那個把我生下來,又把我肆意折磨的女人,我恨所有冷眼嘲笑我,把我當乞丐對待的人。那種恨隨着成長日益加深,從沒有人教過我怎麼去愛人,當我想愛時,我已經不懂得怎樣愛人。」

白夕煌停頓下來,顯得格外茫然。

「以前和你一起吃麻花餅時,我曾經對你說過,我小時候無比渴望吃這種普通的餅,為了得到一塊餅的獎賞,我甚至殺了七個人,最終我還是沒有拿到那塊麻花餅,並被浸入萬蛇水牢懲戒。你並不相信我,是啊,誰會相信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會有那麼齷齪卑劣的過去。」

他輕哼一聲,話中自嘲味道十足。

「可我所說的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事,誰會知道如今掌握著萬千人生殺大權的白夕煌,曾經不過是個比乞丐還卑賤的殺手,在殘酷的殺戮夾縫中長大,又用殺戮去換取微薄的生存機會,他不過是個手上沾滿鮮血的殺人機器,他從來都不是在皇宮裏備受寵愛長大的皇子。」

「叫他這樣一個早就扭曲了靈魂的人,怎麼去愛人,他只懂得殺人,只懂得不擇手段向上爬,他的感情里只有猜忌、利用、控制、佔有,你怎麼會愛上這麼齷齪的男人,他根本配不起你,你是天上無暇的明月,他只是泥潭裏掙扎的毒蛇。」

「你們是雲泥之別,你會被他拉入泥潭裏永遠不得翻身,你會後悔嗎?你如果知道他過去是這樣低賤的人,一定會很後悔吧。所以顏兒,我永遠都不會讓你知道這一切,這個世界所有人的鄙夷我都可以忍受,只有你不可以,如果你鄙視我,我會覺得萬箭穿心。」

「即使是這麼齷齪的男人,他也渴望能得到你的愛,這會是奢求嗎?你還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嗎?」

我願意,我在心底拚命吶喊,卻不敢說出聲,眼淚在眼眶裏打滾,我一直強忍着沒有流下來。

白夕煌他並不知道我醒著,所以才有勇氣說出內心的黑暗。

像他這樣高傲的男人,最難容忍別人看到他悲慘落魄的一面,更何況是在心愛的人面前,他想在我心中保持一個美好的形象。

如果我睜開眼,我就是最殘忍的儈子手,把他的自尊凌遲。

可是我真的好心痛,心痛白夕煌,他的過去竟然是這樣悲哀,他恨不把他當人的母親,身邊的人也肆意欺凌他,他生存的環境沒有最殘酷,只有更殘酷。

因為小時候經歷令他失去了愛人的能力,造就他今日冷酷狡詐的性格。

這些都不是他的錯,在那樣殘酷的環境下他不變強大,比別人更陰險冷血,也許今天我就無法看到白夕煌。

他不過是個命運的棄子,但他不甘於命運,一路反抗,靠着血汗智謀登上高峰。

這樣的男人,我又怎會瞧不起他,又怎會認為他齷齪低賤。

聽了他的剖白,我胸口酸澀難當,只想自己能穿越到小時候他身邊,陪他度過一次次腥風血雨,當他難過、脆弱時,把他抱在懷裏安慰。

鼓勵他不要放棄,因為風雨後會有陽光,他不會一直痛苦下去。

「嗯……水……」我故作模模糊糊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握着我的手僵了僵,靜止一秒后,響起白夕煌驚喜的叫聲。

「顏兒,顏兒,你醒了,真好,你終於醒過來,你等著,我馬上去拿水給你。」

白夕煌放開我的手,手忙腳亂衝到桌子上倒水,茶壺都差點被興奮過度的他摔壞了。

他很溫柔拿來靠枕,小心扶着我靠在上面。

我挪一挪身體,立即像散架似的酸痛,我靠,那幾個真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怎麼折騰人的功夫比獄卒還厲害,女人要暴力起來真比男人可怕,所謂的蛇蠍心腸大概就是這樣。

白夕煌扶着我喝水,我不經意一瞥,發現他臉上殘留着淚痕。

我錯愕,他剛才哭過嗎?剛才聽他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都是用一種極端淡漠的口氣,我以為他對那時的事已經沒有太大的感覺。

沒想到他居然哭了,這說明他面對過去的一切仍覺得痛苦。

他如果還能哭,那他的心裏還是保持着一絲純良,其實口上表現得滿不在乎,心裏越是放不下。

他對小時候所遭受的悲苦不只是一種恨意,他心底始終在渴望着母親疼愛,生活得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幸福地長大,然後去愛人,只不過命運沒有給他機會而已。

白夕煌見我怔怔看他,他反應過來,慌忙調轉身去整理自己,再面對我時,那隱藏着悲傷的淚痕好像只是錯覺,他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笑意。

既然他不想讓我看到,我也不忍揭穿他,所以故作不知道。

「顏兒,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很餓吧,先吃點粥水,你看你整個人都瘦了。」白夕煌心痛揉揉我的臉蛋。

「不是吧,我瘦了?」我喜悅摸了一把臉。

挨了蘇悅她們一頓打,唯一這個瘦了的事實,讓我受傷的心靈得到了一點安慰。

自從進宮后,好吃好住,心寬體胖,我是肥了不少,前段時間吐血傷神本來體重又降了些,還沒等我開心過來,景雁的十全大補湯讓我的體重又可悲的創造歷史新高。

看到我的反常,白夕煌不免擔憂:「你不是被她們打傻了吧,怎麼聽到瘦了你這麼興奮。」

我白他一眼:「你知道什麼,肥胖是女人的天敵,瘦是一件可歌可泣的事,前段時間我才瘦了點,喝了一大堆補湯,又胖了,忒悲慘,這回我要吸取教訓,不喝湯了。」

「肥胖是女人的天敵?這是哪個混賬傢伙說的,要我說胖胖白白的女孩子才可愛,顏兒,其實你胖的時候最漂亮了,所以今次也要好好的吃東西,吃多點補品,那樣才會漂亮起來。」

我斜眼看着白夕煌既擔憂又帶着討好的表情。

難道他以為我沒有審美觀,大秦崇尚窈窕淑女,看那些待選的妃子,哪個不是柳腰瓜子臉,個個輕盈如趙飛燕。

胖點漂亮?想哄我吃多點東西補身子,也得找點有底氣的借口。

不過他的心意還是值得讚揚的。

「我只是挨了打,皮外傷,沒受內傷,不用補。我是大夫,你得聽權威的話,本權威告訴你,這補品不能亂補,吃多了五臟六腑累積熱毒,會流鼻血的。我已經決定藥物調理身體,多吃點清淡的東西,減肥又養顏。」我振振有辭糊弄他。

「真的?」白夕煌半信半疑。

我拍心口保證:「難道我的身體我自己也不當一回事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一向愛惜得很。」

白夕煌招來景雁,叫她準備好新鮮的白果粥,景雁看到我醒過來,甚是歡喜,急急忙去御膳房準備粥。

「白夕煌,那天的宴會其實是太后一手策劃的,我們都中計了。她根本從頭到尾都不想你選妃,所以策劃出一場戲。她故意安排白弱柳在我面前掌摑自己、並跳下水,讓蘇悅她們看到落水的場景。」

「使我無法擺脫嫌疑,蘇悅她們看不過眼,必定對我下毒手,在這場鬧劇的高氵朝,又把你引過來,讓你怒不可遏,出手傷了蘇悅他們,引起你和聯姻世家的矛盾。」

我不知道白夕煌清楚事情的前一後果沒有,所以向他說明。

白夕煌眼底寒光流淌,臉色陰沉到極點。

「後來我覺得不對勁,把整件事分析后,才知到是太后的陰謀。」

他明白就好,也不知道亡羊補牢來不來得及?

「那蘇悅她們被你出手傷了,她們的父母必定心裏存疙瘩,你去賠禮道歉嗎?」我問。

如果還想留住那些世家大臣的心,白夕煌必定要加倍誠懇道歉,才能消了他們的疙瘩,否則就真中了太后的詭計。

「好了,這事你別管那麼多,我已經處理妥當,你現在只需要安安靜靜好好養傷。」白夕煌似乎不想多說。

不過既然他明白是太后的陰謀,自然知道怎樣去挽回那些世家的心,畢竟這場聯姻對他至關重要,他比誰都清楚這個事實,當然不會讓太后得逞。

這哪裏需要我操心呢?

「娘娘,你的白果粥來了。」景雁掀起帘子進來,走到我床前,眼睛紅腫,又是高興又是擔憂。

我對她笑笑:「我沒什麼事了?過得兩天又能重出江湖。」

景雁卻沒有笑,反而眼圈更紅了:「娘娘,你總是受傷,我現在整天提心弔膽,就怕你高高興興出去,卻被人抬着回來,你都不知我看到你時多難受。」

我感激拉起她的手,心痛說:「你別哭,你一哭我就身體更痛,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一定會健健康康出現在你面前。」

「好,我不哭。」景雁趕快擦擦眼睛,重新扯出一抹笑容,「我喂你吃粥吧!」

「讓我來。」白夕煌想拿過粥要喂我。

景雁飛快躲開手,眼角也不看白夕煌一下,冷冷說:「我侍候慣了娘娘,了解她的脾性,知道怎樣讓她最舒服,您是皇上九五至尊,自然不懂得體貼女人,燙着她事小,傷到她事大,喂粥就不勞您費心。」

一番夾槍帶棒的話,毫不留情指責白夕煌三番四次讓我受傷。

讓白夕煌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臉色也變得訕訕。

我口呆目瞪看着眼前天神般的景雁,她連白夕煌也敢當着他的臉指責。

景雁太帥了!

尤其她這份心意最讓我感動,連白夕煌也敢得罪,只為我抱打不平,所謂患難見真情,這是多麼難得的友情,我感到很幸福。

「景雁你好帥,謝謝你。」我由衷感謝。

「沒什麼,我只是心疼你。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自然要加倍對你好。但是有些人啊,你對他再好,他也不懂得感激。」

沒想到景雁發起威來,嘴巴比刀子還厲害,我看到白夕煌臉黑了,表情十分尷尬。

我趕忙打圓場:「好了好了,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白夕煌,你不要怪景雁,她平時不是這樣的,今天看我受傷,言語間難免有些尖銳。」

白夕煌畢竟是帝皇,被一個侍女這樣譏諷,面子盡失,我真不敢保證他不會生氣,但是我堅決要維護景雁。

白夕煌看景雁一眼,臉色稍霽。

「我明白,她說得也沒錯,顏兒,我以前確實對你不夠好,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他含笑摸摸我的頭,眼裏帶着無比的真誠和光彩。

我一時恍惚,我們還有以後嗎?

不過現在幸福的時候,就不該去想那些傷心事,享受現在,將來自有將來的打算。

身體稍微好些,我不想悶在屋子裏,但大家一致反對。

我以權威的姿態告訴白夕煌,病人的心情好壞對傷病的痊癒至關重要,多點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可以加快痊癒,本來極力反對的白夕煌,立即投降,乖乖把我抱出去庭院中曬太陽。

突然覺得醫生這職業好強大。

想要糊弄人,只要擺出我是醫生你難道比我還專業的姿態,一般人還真是無法反抗。

我得意洋洋躺在白夕煌的懷抱里。

陽光淡淡,微風輕淺,真舒服。

自從我這次受傷后,白夕煌對我關懷無微不至,捧在手裏怕碎,含在嘴裏怕化,我想古代帝皇最寵愛的妃子待遇也比不上我吧。

我明白一是因為他是真愛我,二多少因我受傷愧疚,想要補償我吧。

而我是無所謂,無論是什麼原因,只要快樂就好,在該幸福時幸福,在該放手時放手。

「來,吃一顆葡萄。」白夕煌把紫黑的皮剝了,露出淡青剔透的葡萄肉,遞到我嘴邊。

我張開嘴,吧唧一下就吞了下去,嫩滑多汁,香甜透心。

我享受半眯眼睛:「不錯不錯,總算挑到個超甜的,愛妃幹得好,再來一個。」

「你好像稱呼錯了吧,你才是愛妃,我是夫君大人。」白夕煌薄薄的唇泛起笑意,聽話的又剝了個送入我嘴裏。

「病人最大,本權威告訴你,你想病人早日康復,那就得事事順着她心意,讓她高興,她一高興身體裏面的免疫細胞軍團就會振奮起來,咿咿呀呀把所有病細胞殺死,那麼病就好了。當然專業術語和你說你也不懂,總之就是一切聽我指揮。」

白夕煌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你叫我向東我就不能向西,你要我往南我就不能去北。」

我讚賞拍拍他肩膀:「不錯,你悟性挺高,懂得舉一反三了。」

「唉,古書說得不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你真的很難養呢,嘴巴挑,脾氣怪,鬼點子多,一點也不溫柔體貼,還瘦,毛病那麼多,這可怎麼辦,我以後的日子豈不是難過得要死?」白夕煌很是無奈。

居然敢嫌棄本小姐。

我斜睨着他,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一個愛臭美的騷包也敢挑我的毛病?世界上最鬱悶的是就是被一個渾身是毛病的傢伙挑毛病,這還有沒有天理啊,我好委屈好委屈哦~~~~~」

「哈哈,顏兒,你說話總是那麼有意思,和你在一起獃著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我神秘兮兮道:「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好像很神秘?」白夕煌也很配合湊過耳朵。

我自豪昂起頭:「那是當然,老實告訴你,我不止在醫學界頗負盛名,我在幽默界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哦,記住不要外傳,千萬不要外傳啊!!!否則我會很害羞,人家是很低調的人啦!」

我假裝含羞答答低下頭。

白夕煌獃滯了,傻傻看着我,半響才醒悟過來,笑得差點岔氣。

「哈哈,顏兒,你說話不止有意思,簡直就是超級逗人。嗯哼,我終於也悟到世界上最鬱悶的事是什麼,那就是被一個更騷包的人說自己是騷包。」

我哀傷感嘆:「我那是幽默感好不好,唉,天才的思維不是你這些凡人能理解,我明白了,像我這樣的天才都是孤獨而明媚憂傷的,唉~~~~」

「哈哈哈……」白夕煌笑抽了,差點把我摔到地上。

我自己也忍不住好笑,這樣簡單的快樂真好,如果能永遠都看到他笑得這麼開懷就好了。

剩下的時間裏,我就儘力讓他開心點吧。

「皇后,救命啊!」一群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從北門那邊涌了進來,一邊嘴中呼喊著,一邊沖開攔阻的侍衛,向著我這邊衝過來。

我奇怪,這群老人家錦衣華服,有些是朝中大臣,其他的我則沒見過,怎麼連帖子也不拜,突然闖進我宮裏來求我。

難道我是太醫的身份泄露了,他們找我治病,不可能,他們哪有那個膽子來找皇后看病,而且要來也不可能一群來,太誇張了。

「把他們拖出去,再敢來生事,就直接杖斃。」白夕煌寒聲怒喝,話語里沒有一分留情。

侍衛一得令,立即連拖帶拽把這群老人家往外趕,一群人跌跌撞撞被推向外面。

「皇上,饒命啊,開一面。」

那群老人家有些跪在地上,有些高聲呼喊,情形甚是凄涼,哀聲連天。

白夕煌連看也不看,轉頭對我溫柔笑笑,不復剛才的冷酷:「好了,太陽也曬夠了,你要好好在床上休息,我們回去吧。」

說完抱起我,穿過花園,往內殿裏走。

我不明所以,這些人到底為什麼來找我,而白夕煌卻毫不留情趕他們走,而且白夕煌明顯是熟知內情,卻不想讓我知道。

我側頭往那邊看,見那些老人家一臉凄涼,似是有莫大的冤情。

越想越不對勁,我急忙喊白夕煌停下來。

「白夕煌,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他們來見我,我什麼都不問就離開,也太不像樣,而且他們都一把年紀,這樣又求又跪,叫我怎忍心。」

白夕煌卻沒有停下,徑直走上抄手游廊。

「哼,別理會他們,他們家人犯了事,哀求我不行,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想你大發慈悲饒了他們的家人,你還有傷在身,不要理這些事。」

「皇上,既然皇后想向他們問話,皇上就看在皇後面子上,給他們一次機會。」左相馮鄴出現在庭院中,神色嚴肅,舉手擋住那些侍衛。

白夕煌沉下臉:「朕明明吩咐過不准他們進來騷擾皇后,我還以為誰那麼大膽敢放他們進來,原來是左相,現在連朕的命令也不聽了?」

馮鄴跪下。

「臣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不過這次皇上懲戒待選小姐,太過狠絕,這些都是對皇上忠心的臣子,皇上這樣不留情面,豈不是讓大家心寒,皇上請三思。」

白夕煌冷笑:「你質疑我的做法?她們既然敢傷害顏兒,就有膽子承受後果。」

我聽出了點眉目,難道這些老人家是蘇悅她們的父親,他們闖入宮中哀求白夕煌,是因為他懲罰她們傷害我。

我真的沒想到白夕煌會為我懲罰她們。

心亂如麻,既有錯愕,也有喜悅,同時更有擔憂。

「白夕煌你怎麼懲罰蘇悅她們?」雖然我也恨那些把我打成豬頭的女人,不過怎麼說她們也是被太后利用,小小懲戒就足以泄憤了。

白夕煌明顯不想說:「你管那麼多幹嘛,反正她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應有的懲罰?」馮鄴嘆氣,「皇上,她們傷了皇后,自然是有罪,但是她們已經被折斷雙手,這種懲罰已經很重,皇上為什麼還非要置她們於死地?」

我驚愕瞪大眼,什麼?白夕煌竟然把她們的手摺斷了。

我抖著嘴唇:「白夕煌,你把她們的手摺斷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們哪個手打了你,我就把她們哪個手摺斷,沒把她們雙手直接砍掉,我已經算格外開恩,他們應該要感激。」

白夕煌玄黑的鳳眸微微眯起,嘴角輕翹,雲淡風輕的語氣,卻說着最殘酷的話。

「你瘋了嗎?你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嗎?」我直直盯着白夕煌,思緒越發混亂,胸口因為情緒激動而起伏不定。

白夕煌是個聰明而且懂得審時度勢的人,這一點我能肯定。

所以以我對他的了解,我覺得雖然他會為我的傷心痛,但他明白蘇悅她們是被太后利用,若不想太后陰謀得逞,他必然會想辦法去彌補受傷的蘇悅她們,以及撫慰他們的家人,當所有事沒發生過,繼續聯姻。

畢竟聯姻是塊到嘴的大肥肉,白夕煌無論如何都會吃下去,這是他能輕易壯大勢力的一次絕好機會。

沒想到白夕煌卻把這次絕好機會揮之地上。

折斷雙手懲罰她們為我報仇,這種感情用事的行為居然發生在他身上,他明明知道這樣做的嚴重後果,但他還是做了。

這種行為在政客眼裏只能算是十足的愚蠢。

他這種明顯護短的舉動,不但把有心輔助他的世家推得遠遠,還把他們推給了太后。

如果我不是喜歡他的人,我也會覺得他的做法太幼稚太愚。

為了為一個女人報仇,生生放棄了籠絡世家的好機會,這不是大傻瓜嗎?

可是,為什麼我卻很想為這個大傻瓜哭。

「我當然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可是我看到她們把你打得奄奄一息,我就無法控制我自己的怒氣,我恨不得把她們殺掉,再一個個丟去喂狼,我無法原諒她們敢這樣把你往死里欺負,即使現在我也從來沒有後悔折斷她們的手,敢傷害我愛的人,我就要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夕煌狠絕的話從牙縫裏擠出來。

顧全大局的馮鄴儘力勸告白夕煌。

「皇上,臣知道你心痛皇後娘娘,但是凡事有個度,你這樣肆意懲罰待選秀女,會落下殘暴的名聲,現在正是收攏人心之際,你的做法太過意氣用事,老臣實在看不過眼。」

我拉住白夕煌的手,心裏的感情如同潮水把我淹沒,這大概是白夕煌做過最愚蠢的事吧,而這件愚蠢的事,卻是為了我。

我很感動,難以言語的感動。

「白夕煌,放了她們吧!如果你是想為我報仇,這樣就很足夠了,相信她們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何況她們只是被太后利用,罪不至死。報仇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意義。」

「我更在意的是你對我的感情,雖然你做了件蠢事,但這件事叫我明白你對我的愛有多深,這是我最高興的事。如果沒有她們,或許我還不知道,原來你那麼愛我。」

白夕煌輕輕把我摟得更緊密些,眼中的悔意更濃。

「如果我能早點清楚我對你的愛,你就不會受這樣的傷害,顏兒,那時看到你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連動一下手指都動不了,我從來沒感覺到那麼恐懼,感覺就像天空塌下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裏,我很害怕失去你,那一刻哪怕用我的命來換你的性命,我也毫不猶豫。」

「我以前認為愛情沒有什麼大不了,你要離開我,我也許會難過一段時間,然後就漸漸能淡忘你。可是我低估你在我心裏的影響力,那時看到受傷的你,我恍然明白,我其實無法離開我,失去你,我會痛苦得猶如萬箭穿心。」

這是白夕煌對我最深情的一次表白。

除了感動,我能做什麼,只想這一刻延續到永恆。

以前他也曾說過愛我,可是我知道他那時的愛並不濃烈,並且夾雜着很多利益關係。

他也並非一定要愛我,對他而言,我只是一個排在權力、野心、利益之後的微薄角色。

當這種愛和他更看重的權力相衝突時,他會寧願捨棄我。

而現在,他為了我,放棄了籠絡世家大族的機會,為我得罪了不少人。

他對我的愛已經達到了一種無私的境界,就像我愛他可以為他犧牲一樣,現在他也懂得為我而犧牲。

「白夕煌,謝謝你,有你這些話,我突然覺得這段時間來的痛苦都不再重要,因為有了你的愛,什麼苦,我都能承受。這一頓打,挨了得太值得了,我現在倒是想去感謝蘇悅她們,她們一定不知道,她們無意中成了我們的紅娘。」

擅長察言觀色的左相馮鄴立即插話:「皇上,既然皇後娘娘都不想計較這件事,就把她們幾個女孩子放了吧」

「相信她們已經知道錯了。我們也沒必要因此而得罪幾個世家,皇上,你心疼娘娘臣理解,但是也不能因此而草菅人命,娘娘想必也不願看到這樣的情景。」馮鄴把期盼的目光投向我,希望我助他一臂之力。

「白夕煌,放了她們吧,我可不想自己的夫君是個暴君。你不明白一雙手對女孩子意味着什麼,她們雙手殘廢,以後就很難嫁人,估計蘇悅她們現在已經生不如死,我們何必再落井下石,你已經替我報仇了,一切到此為止吧!」

看來我還得親自把蘇悅她們的手接回來,她們雖可惡,折斷手這懲罰未免太重,而且真的因為我得罪她們的家族,我也於心不安。

我並不想拖白夕煌的後腿,不想使他形象變冷酷殘暴,更不想讓他的臣子抓住這樣的把柄,背後說我紅顏禍水。

「顏兒,你真的就這樣放過她們?」白夕煌仍舊不太樂意。

我突然想到白夕煌說他自小是從殺戮中長大的殺手,估計像他這種以殺戮解決問題的人,個性里的殘暴因子是真實存在的。

只不過作為一個還沒完全掌握大權的帝王,他很好把天性中的暴戾壓抑住。

可是一旦引發他的暴戾本性,只有以殺戮為結束,他的暴戾才能消解。

為了得到一塊芝麻餅,他毫不猶豫殺了七個人,這種對人命極其輕賤的思想已經在他心裏根深蒂固,他不並認為自己的做法會有什麼錯誤。

對錯不是他判斷事情的準則,利益才是他判斷的標準,他之所以能一直忍耐著太后,忍耐著一切,只是因為他還沒有達到可以為所欲為的狀態。

我不禁打個冷顫。

突然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想要把一個自小价值觀扭曲、視人命如草芥的魔王,變成一個有着正常是非觀念的平常人,真不容易啊!

首先就從這件事開始改造他好了。

「放,一定要放。」我鏗鏘有力回答。

「但她們把你打傷成這樣,你一點也不記恨?」

「呃,其實做人沒必要趕盡殺絕吧,人都免不了要犯錯,如果犯一錯就把他殺掉,這豈不是很冤枉。就比如我自己從小到大犯過的錯就不少,要是我得罪的是你,我不知死了多少次,難道你覺得我很該死?」我諄諄誘導,希望以自身來說服他不要太計較別人犯下的錯,更不要隨隨便便殺人。

白夕煌反駁:「無論你得罪我多少次,我都不會殺你。」

「那是因為你喜歡我,才會對我另眼相看,可是如果在我們認識之前,我就得罪了你,你可能就會殺了我。」

「這種假設不成立,你不是好好活着,我們也認識很久,我捨不得殺你的。」

簡直無法溝通,這個沒想像力的傢伙,我覺得很頭痛。

「我的意思是如果回到我們認識之前,我是千千萬萬人中普通一個,你對我沒有特別感覺,當然不會手下留情,你想一想,若是你曾經殺過的無辜人裏面,我剛好是其中一個,那麼就不會有我們的相遇相識相愛,這不是很可悲嗎?」

「未來的事誰能料到,也許在你殺人那剎那你就錯失了將來獲得幸福的機會。人是很奇怪的,你永遠都預料不到下一刻會發生的事,前一秒一個對你毫無意義的人,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成為你的救命草。」

「所以我想說,白夕煌,不要隨便殺人,給別人留有餘地,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白夕煌無可奈何看我:「好了,我放了她們就是了。沒想到我的皇后是這麼一個愛說教的女子。」

「人活着最怕沒有原則,或許你現在覺得殺人也無所謂,可是當你因為自己的原因失去重要的東西,你才會悔恨,然而失去的不會再重來,失去才知道珍惜或悔改,這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白夕煌,我只是不想你將來後悔。」

我也知道白夕煌的固有觀念不容易更改,只希望他能理解一點點我的苦心,他小時候已經背負了很多血債,如果再繼續下去,他會變成和紂王沒有分別的暴君。

「好,我不隨便殺人,不過我認為該殺的,我還是會殺。」白夕煌算讓了一步。

這算是什麼回答?不過還是有點進步,我以後得再接再厲。

我失笑:「希望你認為該殺的標準不要太低。」

傷愈后,我回到太醫署。

我找到太醫署里最能信任的人崔顥,直接開門見山:「崔顥,我想你幫我一個忙。我有幾個手摺斷的病人還治療,希望你能陪我去幫忙。」

蘇悅她們的手還得趁早治療,我以皇后的身份去親自幫她們治手,這種以德報怨的行為,希望能化解她們家族對白夕煌的失望。

「好。」崔顥一如既往不問我為何消失十幾天又突然出現。

有時我真的覺得很奇怪,這個人是不是天生就沒有好奇心,怎麼對一切都興趣缺缺,除了煉藥,他好像就不理世事。

「你的葯煉好了嗎?」我關心問。

崔顥終於抬起了頭,唇邊泛起若釋重負的笑意,眼睛閃亮亮充滿神采。

「雖然失敗了很多次,不過今次已經成功了。」

我也替他開心:「真的,那太好了,那你母親有救了。」他辛苦這麼多年,如今就快達成心愿,救回自己重要的人,真好。

「嗯,這次我一定救活她,以後一心一意在她身邊盡孝道。」

「那你什麼時候走?」雖然捨不得崔顥離開太醫署,不過他能早一天救回母親,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崔顥臉色難得為難起來,他看着我,猶豫問我:「小顏,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當然能,你說吧。」

「你知道我們這些醫官想請辭回鄉,需要經過嚴格的程序和檢查,而我根本等不了那麼多時間,你能幫我直接批准我的請辭。」

我震驚張大眼,囁嚅問:「你知道我的身份?」

崔顥奇怪笑了笑。

「你是皇後娘娘,有誰能隨意出入太醫署,經常搞失蹤也沒人敢理,當然你總能找出理由。你的種種行為太過特殊,還有你平日的衣着打扮、器物用品,雖然很低調樸實,不過都是宮制的,結合你日常的一些小漏洞,我猜測你大概是宮裏那位從未露面的皇后。」

「皇后受傷,皇上雷霆震怒將待選妃子的手摺斷的事,鬧到大處皆知,而你又在這個關頭消失了,現在出現還要去治療她們折斷的手,所以我敢肯定自己的猜測。我希望你能用你的身份幫一幫我,我必定將你的恩情銘記在心。」

崔顥深深向我作揖。

我扶起他,這崔顥怎麼也拘禮起來。

「這事算不上什麼幫忙,我去做就是了。不過崔顥你知道我是皇后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害得我比你還震驚。」

崔顥笑:「即使你是個女皇帝我也不會覺得奇怪,有些人天生就不是池中物,和你接觸得愈多,我就越覺得你不簡單,一個小小的醫官太埋沒你的才華。而且你是不是皇后,對我來說沒有太大意義,我只當你是太醫署相識相知的王朝顏。」

我也感激笑:「謝謝你,我最怕你也把我當皇后而不是王朝顏,有時身份很容易讓人疏遠。」

我希望我結識的朋友都是以王朝顏的身份,而不是代表着巨大利益的皇後身份。在這個大秦國最複雜的地方,想擁有朋友太難,所以我分外珍惜自己的友誼。

我想齊韞提出崔顥要走後,齊韞倒是很給面子,立即放行。

而正在向齊韞彙報事情的醫監謝淺茗極力反對。

我奇怪,以前這個謝淺茗對崔顥就有些說不清的怪異.

不過看他們的相處模式,謝淺茗不像喜歡崔顥,反而像什麼把柄被他抓在手裏,不得不忍氣吞聲。

「我不同意這樣隨便就把他放走,他平日老是窩在藥房裏不知搗鼓什麼,我覺得他肯定在背後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即使真要放他走,也得按平日的程序辦事,萬一出了問題誰負責。」謝淺茗急匆匆反對,表情很不鎮定。

我鄙夷看她:「這裏輪得到你說話嗎?既然太醫令放行,你就不要再啰嗦。」

謝淺茗被我一句話噎住,卻不忿道:「太醫令也得遵照法度行事,這不是故意徇私枉法嗎?」

「徇私枉法?從你嘴裏聽到這個詞,讓我覺得特別諷刺,這種事平時你還做的少么?還好意思搬出徇私枉法這個詞,別笑掉人大牙。」

這女人平日在太醫署頤指氣使,平時也沒少欺負我,以前我懶得和她計較,不過現在我不會再輕易饒恕她。

「王朝顏,你別欺人太甚,我還是你的上司,你敢這樣對我無禮。」

我逼近她冷笑:「上司?不知皇后算不算你的上司,你對皇后如此無禮,有該當何罪?」

「皇、皇后?」謝淺茗蒼白了臉色,抖著聲音節節後退。

「還想裝,難道你不知道我就是皇后?你倒是知道幫太后模仿我的筆跡寫信,蘇悅她們收到的信,是你寫得吧!哼,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手藝,平時在太醫署我懶得和你這種小人計較,想不到你倒是得寸進尺,你以為有太后撐腰就可以作威作福。」

雖然她一向不喜歡我,平日老是故意為難我,不過我倆向來無怨無仇,沒想到她小小一個醫官也涉及到後宮。

我到牢獄里詢問過蘇悅她們,根據她們說我曾經寫信恐嚇她們,我看信上的字跡,確實和我的非常相似。

誰有機會模仿到我的筆跡,根本不用思考,我平日在太醫署寫字最多,特別是替謝淺茗手抄那些病例記錄更多.

我寫字的風格和習慣,可以從這些記錄中入手。

謝家人擅長書法,謝淺茗也識得寫好幾種風格的字體,如果不是她,還有誰能如何痛恨我,要這樣陷害我。

謝淺茗更慌了:「我沒有,不是我做的,我怎可能做那些事,我只是小小的醫監,怎敢故意誣陷皇后。」

「你不用向我解析,你向刑部審案的官員解釋好了。」

我好心安慰她:「不過你不用太害怕,若你對太后還有用處的話,她或許會救你一命,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你的用處使完了,那就是你死期到來的日子。」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對謝淺茗是沒什麼同情心,她既然想攀附太后,一心害我,那她就該承受事情敗露的後果,即使這次她逃過一劫,太後會容她這種知曉秘密的人長活於世上嗎?

她是一個懂得見風使舵的小人,卻不是一個聰明的小人。

「不會的,我是太后的醫官,她怎可能放棄我?」我的話說中謝淺茗的心病,她連嘴唇也白了,渾身哆嗦,不復剛剛的氣勢。

「我要去求太后。」她衝出去。

一直不說話的齊韞,突然開口道:「小顏,沒想到你為了崔顥,連皇后的身份也搬出來,本來我是不打算批准。」

「既然我是皇后,皇后這個身份當然要好好利用。」

尤其是有些道理講不通的人,只有用權力去壓服他們,皇后這身份就是特權,不過這種拿身份懲戒惡人的感覺真不錯。

「小顏,我覺得你變了。」齊韞語氣中大有深意。

我故作不知:「哦,變肥了還是變瘦了?」

他笑了,頗無奈看我。

「你對有關皇上的事變積極了,謝淺茗的事擱在以前,你大概只打算小小懲戒她,現在你卻決意要剷除她,你變得更有身為皇后的責任感。」

「我是真心想要幫白夕煌。」我由衷說出心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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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一般傾城:朝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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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身份這東西要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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