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亮的秘密

「我準備好了。」力克背起一個包，「銀狐已經睡了吧？」

「睡了。」崔西最後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道具，又有點不放心的說道：「我再去看看。」

「好的，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來到銀狐的小房，新月的夜晚沒有一絲月光，屋子一片漆黑，只有仔細的看才能看到銀狐床上那小小的身體。

「他睡得很香。」崔西小聲的在丈夫耳邊說道。

力克點點頭，拉著妻子輕聲的退出了銀狐的房間。「走吧，早點出發早點回來。」

「寶貝，我們馬上就回。」崔西向銀狐送去一個飛吻。

走出大屋，崔西匆匆跟上力克，「你走那麼快乾嘛？」

「我這叫心情激動。終於給我等到今天了。等它等得好辛苦。」力克回頭對崔西來了一個誇張的笑臉。

「好吧。我知道你很激動，可是如果你不想我到了目的地后，要先休息半個時辰的話，最好還是慢點。」崔西可沒力克那麼激動，看到丈夫眼中放出異樣的狂熱之光，只覺得上了賊船。

「好的，好的。」力克放慢了腳步，等著崔西跟上來。

這種速度到魔法陣最少還得四十來分鐘，找點什麼聊聊吧。一放慢腳步，力克就覺得有些閑得慌。「崔西，你知道為什麼月亮會由新月變為滿月再變回為新月，如此反覆么？」

「這個我當然知道，而且有很多說法呢。恩，廣為接受的說法是在偉大的創世神*創造這個世界時候，創造了光明和黑暗，於是產生了白天與黑夜，白天太陽是光明的創造者，而月亮則是給黑夜的世界帶來些許光明，是光明守護者。

但夜晚畢竟是黑暗的世界，所以月亮這個光明的存在，也受到了黑暗力量的限制，於是月亮的大小，也就是它光明的力量，會隨著日子的推移不斷的改變，由新月開始，經過娥眉月、上弦月、張弦月、滿月、張弦月、下弦月、殘月，最後回到新月，如此反覆。月亮這種周而復始的變化，也正是我們魔法師們的魔力的會時強時弱的原因。」崔西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不同月份的主神不同也是魔力變化的原因。至於其他的那些關於月有陰晴圓缺的解釋，也大多和這個創世論一樣，只是換了個神。對了，還有最近比較流行的一種說法就是那個魔力決定論，一切現象都是魔力在整個世界有規律質變和量變的表現。」

「沒想到你了解這麼多，那麼你相信哪個說法？」力克感到找對了話題，能堅持到目的地。

「我么，當然相信創世論啦。我怎麼說也是半個虔誠的教徒。而且那個什麼魔力決定論實在是太玄乎了。」崔西搖搖頭，投了魔力決定論一個反對票。

「呵呵。這個還不算最玄乎的。讓我告訴你一個更玄的理論吧。」力克想到了最近才接觸到的那些資料，「不過可要事先告訴你，這個理論可是曾經被打為異教論而遭到封禁的理論，你要聽么？」

「說吧，都已經把胃口給掉起來了。怎麼能只說一半。」崔西點點頭。

「好。」力克組織了一下思路，「首先，要支持我將要說的這個理論，我們必須先承認另外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我們所站立的這個世界是個球型的。」

「什麼？世界是球型？那是個什麼意思？」崔西有點糊塗。

「就是球啊，一個圓球，我們的世界是個大圓球，一個很大很大的球，大到即使一眼望到天邊也感覺不到它的弧度。那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模型。相當有創意，或者說很瘋狂。」

「可是如果世界是個球，那我們在球上的哪個地方？」崔西似乎已經明白了那是個什麼樣的模型，可是依然不解。

力克感到崔西的提問一針見血，「是的，這個問題正是球型模型站不住腳的地方。任何一個人稍微想象一下，假如我們站正在這個球型世界的下方，那我們為什麼不會向下掉呢？

這個問題本來可以完全把這個球型世界的模型打入垃圾堆，可是這個理論的提出者很聰明，他提了一個全新的觀點。他認為世界上所有的土地實際上有一種天然的魔法，這種魔法可以讓人和其他一切生物以及物體緊緊的貼在地面上，而且還做實驗證明了在沒有其他魔法干擾的情況下，一切物體必然有種向正下方墜落的趨勢。如此以來，用這個假設的魔法的特點，不但解決了球型世界模型的無法解釋的地方，也能合理的解釋了很多的自然現象。」

「真是一個異想天開的傢伙，居然這樣的魔法也想得出來。」崔西點了點頭，「那麼他對月亮變化的解釋是什麼樣子的呢？」

「只要承認了世界是球型的，那麼一切都好辦了。那個觀點認為，月亮和地球一樣，也是一個巨大的球型物體，而且這個月亮之所以每天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正是月亮這個球體圍繞著我們世界這個球體旋轉的結果。還有，他的理論中認為太陽也和月亮一樣，是個圍繞著我們的世界旋轉的發光的球體。」

「說月亮和太陽是球體，我還可以接受，月亮和太陽是圍繞著我們的世界旋轉也只是很普通的觀點啊。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就是所謂的天蓋說啊，創世論也是認為太陽和月亮繞著我們的世界轉啊。」崔西覺得這個好理解多了。

力克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有聽懂這個理論的關鍵是什麼。關鍵在於我們的世界是球型的。崔西，世界是球型的。這個才是最關鍵的字眼。

想想吧，假如承認天蓋說，那麼太陽和月亮一旦落下，為什麼會又從另一邊升起？這個是天蓋說無法解釋的。支持天蓋說的人的確發表了各種各樣的理論來解釋這個現象，他們說什麼太陽神拉著不發光的太陽回家，也就是回到太陽每天升起的地方。

這樣的解釋更本就是無稽之談。像神那樣巨大的魔力存在，每天在天上跑來跑去，怎麼會沒有一個魔法師發現，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可是你說的理論就可以解釋了么？」崔西努力消化著力克剛剛的一番話。

「當然可以。想象一下，一個球圍繞著另一個球旋轉。這樣一來，如果太陽和月亮旋轉的周期是一天一圈的話，不是正好可以解釋每天它們的起落規律了么。」力克看著妻子，希望她能理解他的解釋。

崔西點了點頭，抬頭想看看月亮，可惜今天是新月，天空一片漆黑。「那麼，那個理論怎麼解釋的月亮大小形狀的變化？還是魔力的緣故么？難道又杜撰了一個奇妙的魔法？」

「哦，不，不，不。下面的才是真正瘋狂的。首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發現即使是滿月的月亮，即使它銀白的光芒可以照亮整個大地，依然不能讓人們感到溫暖了么？」看到崔西點點頭，力克繼續道：「所以，月亮是不發光的。」

「什麼？」崔西以為自己聽錯了。

「月亮不發光。這就是那個理論。」力克提高了自己的音調。

「不發光？可是月亮明明是發光的啊，就算月光不能讓人溫暖，可是依然可以照亮了世界，你不是也說了么，難道那不是光么？」崔西覺得丈夫有點瘋狂。

力克笑了笑，「崔西，注意說我的每個字。我說的月亮不發光，是指月亮自己不會自己放出光芒，它在偷別人的光，卻讓所有人認為是它自己在發光。」

「偷別人的光？誰的。」崔西一臉不相信。

「太陽。月亮在偷太陽的光。」力克感到自己說得跟真的似的，「讓我解釋一下憑什麼這樣說吧。我們假設太陽和月亮是和我們的世界一樣，是相當大的球體，而且三者之間的距離也非常大，並且月亮比太陽離我們這個世界更近一些。這樣的話，你可以想象，由於太陽和月亮有著不同的圍繞世界旋轉的周期，所以有時候回同時出現在天上，尤其是早上和傍晚的時候經常可以同時看到太陽和月亮同時懸挂在天空。

而每隔一端時間，就會發生月亮，太陽和我們的世界三個球體在同一條線上，這個時候，也就會發生日食了。日食其實就是月亮遮住了太陽。而通過日食的現象，就可以斷定月亮實際上是不發光的。」

「咦？日食是因為月亮遮蔽了太陽么？」崔西一臉吃驚，「不是黑暗的魔力的侵蝕造成的么？你這個黑魔法師居然說日食不是黑暗的魔力造成的？」

「我可從來沒相信日食是某種黑暗的魔法。雖然人們廣泛認為日食是魔力的變化造成的，可是沒有任何一個魔法師能證明日食是一種魔法現象。」力克搖了搖頭，「日食在我看來只是一種很純粹的自然現象而已，只是一直不明白它的原因。」

「可是憑什麼說遮蔽太陽的就是月亮呢？」

「月亮的面孔說明了一切，在我看的那個資料里，有詳細的月亮面孔的圖畫，我也注意到了，即使過了五百年，月亮的面孔也沒有一絲變化。在日食的時候，如果透過墨黑色的玻璃仔細觀察太陽，可以發現遮蔽太陽的物體實際上就是月亮。可惜我不能將那些資料帶出來，不過可以告訴你，如此肯定和驚人的論斷是有著大量的觀察記錄和計算作為基礎的。我開始也是一萬個不相信，可是字看了那些幾十年如一日的忠實記錄、繪圖和計算后，相信任何明眼人都要重新考慮自己原有的思維。

所以，月亮是不發光的。而當到了太陽轉到了世界的另一面，月亮卻懸挂在夜晚時，我們所看到月亮的光實際上正是在世界另一面太陽照射到月亮身上，然後反射到大地，最後為人們所看到，這就是月光的真實面目。

而隨著月亮相對於我們的世界和太陽的位置之間的變化，使它晚上被太陽照亮的一面面積有時多，有時少，於是就出現了不同的月相，也就是月亮的形狀和大小的變化的原因了。」力克一口氣說完，看著妻子的反應。

崔西似乎遇到了大難題，一臉嚴肅思考的樣子。

「恩，你說的實在太快了。」最後，她終於舉起了白旗。「我還是沒太聽明白，最好以後有機會，好好的討論一下。不過，就算這個理論是正確的，也就是說月亮的一切活動規律都是純粹的自然現象，那麼該怎麼解釋月亮的變化對人們魔力的影響呢？魔力的變化可是實實在在的。」

力克聳了聳肩，「是啊，的確是解釋不了魔力變化的現象。或許這又是另外一個理論了。又或者剛剛的那個理論根本就是天方夜談。終究到底，一切都由創世神決定的，我們凡人是大概永遠也理解不了月亮的秘密吧。」

「哈。說了半天，還不是又回到我堅持的創世論。」崔西看來一臉得意，突然抬起一隻手，「你看，我們到了。」

順著崔西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一塊平地上的畫著的巨型魔法陣。

「終於到了。」力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