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謂目標

羅修隨着水寒的步伐，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下基地之中繞來繞去，反正羅修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從哪裏來的了。

眼前的女孩，依舊沒有失去那時的警惕，從她有意無意搭在匕首之上的手就可以看出來。

【難道這裏的人都不可信任么？或是早已習慣了那種無論何時都不會放鬆的狀態？】

至少羅修不知道，他也猜不到。但是接下來回去的地方，會關乎他自己的命運。

說起來，若不是水寒的話，自己也不會來到這裏吧？那個根本就是個誤會...羅修這樣向著，當他看到第一個電子手位倒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澄清誤會了。電子守衛的電子記錄會忠實的寫上【逃犯羅修及其同夥】幾個字，然後呈上給龍都學院高層。

【然後...今後該怎麼辦？反正也沒有牽掛，只是大叔的努力白費了啊，現在，我該找一個目標嗎？真是無聊，以前沒有目標不是也活下來了嗎？不對，目標就是活下來吧？】

踏着銀白色的地板，鞋面與地板有節奏的敲擊聲傳入羅修耳中，他一路打量著周圍，卻依舊不知道這裏到底里原來的地方有多遠。

漫長的道路，永遠不變的銀白色牆壁以及天花板，羅修感覺又回到了剛剛來到十三區的時候，在黑土之上趕路的時候——想起來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實際上才過去了不到一天吧？

一道銀白色的厚重的大門出現在兩人面前，毫無花哨的大門上掛着一個破爛的白板牌子，上面用馬克筆寫着【抽筋博士】。但那個字跡卻略顯古怪，雖然羅修沒有看出來到底是何處古怪，但是這個地方本身就夠古怪了，也不差這一點。

大門自動打開了，露出了裏面的樣子。同樣以銀白色為基調的一個環形大廳，周邊擺滿了各種儀器，羅修甚至認不出其中任何一種，連在龍都里都沒有見到過的儀器。

「歡迎。」

隨着那個聲音，一位身着白衣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這不是正常人的大叔走了出來。和羅修想像中的滿臉胡茬聰明謝頂的猥瑣怪叔叔形象不同，如墨一般的短髮，留着如曾今的大文人魯迅一樣的八字鬍。他的胸口掛着一塊工作牌，和門前的那塊一樣是手寫的，連照片都是畫上去的。

「嗯，我的自我介紹就免了，你呢？」抽筋博士微笑道。

【我靠，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大叔？他養了幾個蘿莉？】羅修不由暗笑。接着一本正經的自我介紹到：「我叫羅修，雖然不是本名，但是從八歲就開始用了。」

「唔，我看看。」他手一翻，一疊紙就憑空出現在他手中，還沒等羅修驚訝，他就照着那疊紙念到：「羅修。16歲，八歲之前的一切不詳，八歲時由於能力覺醒被父母拋棄，一個人在周圍的電子垃圾廠生活了四年，期間殺死了五名意圖搶劫的強盜以及一名城管，販賣過管制刀具。能力為幻想設計，能夠將自己劃過設計圖的物體具象化。12歲是被龍都的教導主任王后雄引薦進入龍都學習，成績一直不理想。10歲第一次殺人，十二歲第一次使用能力打敗龍都的入學試監考老師，十四歲第一次戀...」

「停！」羅修流着冷汗喊到：「博士，後面的就不用念了吧？」

「唔，沒想到你也是個狠角色呢。」抽筋博士隨手將資料放到一邊，笑吟吟道。

羅修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事本來他自己都準備忘記了，誰知道抽筋博士這一下又讓他想了起來。

「不用擔心，這裏是十三區。」博士轉過身，說道：「跟我來吧。」

這裏是十三區，沒錯。所以不用為殺人付出任何代價。這就是十三區的殘酷。但是比起現實的黑暗來說，十三區就要光明的多了。

水寒在羅修之前跟上了博士的步伐，待水寒跟上去以後，羅修才反應過來，小跑着跟了過去。

環形大廳的中央，是一個圓柱形的玻璃罩，裏面不知道放着什麼東西，散發着幽幽的藍光，照亮着整個大廳。

「首先，我要跟你說明。」博士停在了一張古怪的床形儀器旁邊，一手撫摸著那張床，一邊說道；「若是明白了我所做的一切，你就真的無法再與十三區劃開關係，你將成為各大學院以及現實的狩獵對象。」

「有什麼區別嗎？」羅修苦笑着搖了搖頭：「我現在估計已經被龍都通緝了。」

「不，不一樣。」博士轉過頭來看着他，目光冰冷的說：「若是被他們盯上的話，即是身處十三區，他們一樣不會放過你。若是你現在回頭的話，我可以幫你引薦洛夫德斯學院。」

「......」

【回頭？這還能回頭啊？】羅修不由得苦笑了幾下。

看了看水寒的身影，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錶情。似乎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凡是羅修看到她正緊緊的捏著匕首。

【不留下來就幹掉我？】羅修咂咂嘴，若是水寒的話，不會露出這麼明顯的動作吧？先把這個問題丟出腦袋，羅修開始細想抽筋博士說的話。

「在你回答做出選擇之前...」抽筋博士用食指敲打着床面，發出的聲音如敲擊在羅修的心臟上一樣。「先告訴我，你的目標是什麼？」

「目標？」怎麼會問這個問題？羅修不禁嘆息，方才想得沒有得出答案的問題，此時就被提問。

「在不久之前，因該說是到現在為止。都是以活下去為目標吧？」羅修不確定的說着。

「那你活下去是為了什麼呢？」抽筋博士依舊沒有放過羅修的意思，繼續問道。

「不知道。」

很乾脆的回答了。是啊，他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怎樣的未來，也沒有想過以後該做什麼，只是單純的活着，只是為了活着而活着。

「是嗎？」博士微微笑了笑：「很平常的答案啊，十三區大多數人的答案相比都和你一樣吧？」

「可是。」他話鋒一轉，聲音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若是只有這種目標的話，在十三區，你是無法存活的。告訴我，你想要力量嗎？或者...」

接下來便沒有了下文，抽筋博士看了一眼水寒，接着對羅修眨了眨眼。

「呃。」羅修頓時無語。

「哈哈，別這樣嘛，小蘿莉她雖然現在身材不怎樣，但是以後就說不準了嘛。」博士終於暴露了他大叔的本性，大笑着拍拍羅修的肩膀。

然後羅修就看到一道黑影從自己面前閃過，博士的身影消失了。

「呃？博士？」沒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羅修茫然的尋找著博士的身影，最後終於在地板上發現了。

「唔，真是自作孽啊。」博士嘆了一口氣，把身上的椅子搬開...等一下，這個東西哪裏來的？

「怎麼回事...」羅修還沒搞明白。

「小蘿莉，下手不要這麼狠啊！！！」博士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看着水寒，而水寒的表情卻仍然沒有改變，臉不紅心不跳。

「哎，都怪我多嘴。」博士痛心疾首的說：「當初就不應該教小蘿莉說什麼如果有人肆意談論你就一椅子給他砸過去之類的話了...」

「...自作孽。」憋了半天，羅修只能這樣說了。

「好了，你做好決定了么？」抽筋博士拍拍手站起來，雙手背在背後。

「算是吧？」

羅修撓了撓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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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樣寄生型身體輔助電腦2號實驗型就和你的大腦連上了。」博士一臉可惜的說。

「為什麼你一臉惋惜的樣子...」

「廢話，這種好東西給你用了你還不知足嗎少年？」

羅修摸了摸腦袋，好吧，那個莫名其妙吞下去的東西，也就是寄生型身體輔助電腦2號實驗型，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現在他身體的一部分。

據博士說，這個東西是他和菲特爾聯手做的，整個世界上也只有所得，不知所蹤，而剩下的一個，則在羅修的腦袋裏。據博士說這個東西可以彌補自己在數據方面的缺陷，而且還能夠模擬繪畫設計圖的過程。當然這只是一小部分的功能，畢竟是十三區最大的兩個發明家聯手所作，不會差到哪裏去。

「話說回來，你的答案還真是讓人震驚啊。」博士詠嘆史詩一般說道。

「是嗎？」羅修看了一眼旁邊的水寒，說道：「看，水寒都沒有驚訝，怎麼會讓人震驚呢。」

「...你找抽是吧？」抽筋博士真的開始抽筋了。

「好吧，是很震驚。」其實羅修覺得真的很普通啊，那個回答...

「記住，從今以後，你就是十三區瘋狂殺手的一員了，代號，暫時沒有，看你自己的表現吧，今天去和隊友們熟悉一下，房間這裏很多，自己找一個住。明天，也沒你的事，不過小蘿莉有任務。」博士趕蒼蠅一樣揮揮手。

羅修乖乖的轉身，水寒跟着他走出了實驗室。

待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博士的視野之中，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博士想起了那個名叫羅修的小子說的所謂的目標，為什麼活下去。

「現在，告訴我吧，你是為什麼活下去的？」

「為了找到我的容身之所。」

容身之所...嗎？

博士掃視着整個實驗室。

「我的容身之所，又在哪裏？嘿嘿，這個芽真是有趣，好吧，看看明天，他能有什麼表現吧...」某腹黑陰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