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求求你

第35章求求你

「請問你家少爺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少爺的事，我們下人不敢過問的。對不起啊，幫不了你。」女傭很快關掉門。

碧兒再一次被拒之門外，心涼涼的。「傑，我果然很沒有用，什麼都做不了……」

遠處，這幾天也總停駐著一部車子。風澈坐在裡面悄然無聲望著，那原本閃亮的眸子越來越幽深，越來越深邃。

這時，手機響了。他接了。

「哥，查到了嗎？」

「聽說肖諾出差了。查不到行蹤，但他的直升飛機，卻在他的一個私人別墅里。這一點確實無誤。還很奇怪的，別墅這幾天常有漂亮的女人出沒，只是沒人見過肖諾本人。媒體一直都有傳，肖諾乃標準的花花公子……」

「嗯，謝謝哥。」那麼說，肖諾回來過，或者已經知道碧兒天天都在這裡了，而躲在自己的別墅中了。

風澈又和何以謙聊了幾句，即啟動著車子，駛到碧兒身邊。打開車門喊道：「上車！大概可以猜到肖諾在哪裡了。」

碧兒見到風澈有點愕然，一聽到可能找到肖諾，心中又升起了一些希望。

「澈……」

「上來，還要我拉你嗎？」風澈很無奈。面對著她，該死的就放不下心。這女人年紀都白長了。

碧兒一上車，風澈馬上啟動了車子。他很快帶她出了郊外的，又開了大概半小時到了一座山頂的別墅大門前。

「老太婆，聽說肖諾這裡常有女人出沒，他大概就在這裡吧。你就這麼去找他，肯定是……不行的，他會躲著你。」

「……」原本不想澈插手這事，因為這樣對他很不公平，可他還是這樣一味地幫助我，我覺得自己更對不起他了……

「你先在裡面呆著。別出來。」風澈將車停在離大門稍遠的地方，看了看時間，穩健地邁步下了車，瞧了瞧周圍清靜的水泥路。這裡不會有人的，因為這條路僅是通向肖諾的別墅門口就斷了。

風澈踱步到大門前。他沒有按下門鈴，徘徊了幾步，即輕解開了衣領，依靠在大門的一角，從口袋裡取出一句煙和打火機，含了一根出來，悠閑地點燃著，吸著。

俊雅的外表，微敞的衣領，散發著濃濃的萎靡不振的氣息，頹敗中透出一股放蕩不羈魅力，致命的吸引，男人中的男人！

風澈一出道即有「少女殺手」之稱的，而現在的他帶著幾分傷感，幾分頹然，幾分深沉，……，這時候若有女人見了還能移開腳步，她就不是人了。

碧兒微張的唇，錯愕的目光。他變了！成熟了……更陰鬱了！他學會吸煙了嗎？都是我害的嗎？不自覺中，碧兒捂上的嘴巴，忍住沒有哭。

她淚眼朦朧痴痴地望著他，透過車窗，她知道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他，而他見不到她的。像感覺到什麼，風澈抬眸視線朝車子望去，深邃的眸子像能穿過車窗見到裡面的人。

片刻后，一輛計程車從山底下上來。停在門前。

這時，一個裝扮時尚，妝化得很艷麗的女人從車子上下來。付了錢，細細的柳腰一扭，馬上當撞到風澈帶著幾分邪氣的眸子時，瞬間，沉淪其中。

那是一雙似笑非笑，帶著侵略性的眸子。像誘惑，野性的誘惑……

女人馬上媚眼輕眨，邁著走秀似的台步，自以為儀態萬方朝風澈靠近。

碧兒愣愣瞧著這一幕，風澈一把摟住那女人纖細的腰，將她貼近自己。在她耳邊小聲說著，逗得女人咯咯嬌笑著。女人的雙臂也摟上他的脖子，主動在他唇中親吻。

碧兒咬著唇，終於明白他要幹嘛？！為什麼可以為了我犧牲到這種地步？！我不值得……住手！……停下來！不要這樣做！

她猛地一把擦掉臉頰的淚珠，打開了車門！扯開像被什麼堵住的喉嚨，大聲喊著：「風澈，你混蛋！……」你應該恨我的，怎麼可以這樣做？！

兩個貼在一起人的同時一愣，雙雙朝碧兒眼過來。碧兒很倔強的盯著他們，可眼淚就是不爭氣泄露出她的弱點，暴露著她情緒。

她快步走了上去，把依然掛在風澈身上的女人給拉開了。風澈只是望著她……眼中透出了許多的茫然。我做錯了嗎？我惹她哭了嗎？

碧兒牽起他的手，往車子走去。「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不找肖諾了？」

「不找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笨蛋，我把這個女人弄走，你冒名頂替進去。這辦法才是捷徑。」風澈不想放棄，他只是想為她做點事，只是不希望她傷心，她難過。

碧兒握著他的手一緊，眼淚在滴著，哭著說：「用你來換，我寧願不要。你明白嗎？」

風澈忽而眸光一閃，眼中透出一絲絲激動、驚喜！她還是在乎我的，對嗎？

突然，他一把將她圈在懷中，緊緊地抱住了她！把臉放在她的頸間，身子激動得微微顫動，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我很開心……聽到你這話我很開心，你知道嗎？你這話對我有多少重要……」就好像我又可以重新活過來一樣。

女人很無趣，她甩了甩皮包，按下了門鈴。幾分鐘后，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這時，只聽剛才的女人嗲聲說，「老闆啊，有點事……耽擱了幾分鐘，不好意思哦。」

碧兒和風澈分開了，他們同時看向從裡面走出來開門的人——

風澈皺眉……

碧兒是錯愕——

這人很帥，但不是肖諾，她覺得有點眼熟，只是一下子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在碧兒錯愕的時候，那人已經越過了剛才的女人，淡淡的微笑著，步伐優雅走向碧兒。為什麼會覺得他是走向碧兒，而不是風澈呢？照道理講，兩個人站在一起，應該是同時走向兩人才恰當的。

因為這人——他眼中望著的一直是碧兒。

「嗨！很意外會在這裡見到你。還記得我嗎？我叫阿倫……那個……那畫畫的人。」出來的人竟然是阿倫。

畫畫的？碧兒經他一提，馬上記起了是他。「哦……是你？！」

而風澈腦中只閃過那一副畫。對啊，上面的名字就叫阿倫，還是她口中的漫畫王子。不由刻意打量了一下阿倫，真是挺有氣質，人又帥啊。有點叫妒忌的東西，由胸口竄了出來，風澈撇開頭暗自不悅，習慣了，沒辦法，我心眼小！

「記起來了？對啊，你怎麼會在這裡的？」他挺奇怪的，這裡不是市區，也不是別墅群的。來這裡，肯定是找這屋子的主人的。她眼眶還濕濕的，明顯才剛哭過。

見碧兒頓了一下，沒回答阿倫接著問：「找我表哥嗎？」不然是連她也給我表哥騙過感覺吧？她不像是那種隨便的女子啊。

「表哥？！肖諾嗎？」碧兒衝到阿倫跟前，抓著他的衣服，顯得過度的緊張。

阿倫點了點頭，眼中有一絲疑惑，真是為了表哥來的嗎？

阿倫回首對剛才的女模特說，「今天的工資照付，你先回去吧。」

女人一喜，不用工作也有錢拿，這可是好差事啊，但可惜不能和巨星風澈混一混。她有點幽怨地掃了風澈一眼，再瞪了碧兒一下，即繼續踏著高跟鞋，扭著腰枝坐上剛才的計程車離開了。

碧兒有點一窘，好像是自己壞了人家的好事。但是……她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風澈。

風澈不悅地嘟嘟嘴，惡狠狠對上她的視線，兇巴巴地說，「看什麼看？你害我不能碰漂亮美媚……」正巧阿倫請碧兒進去，碧兒錯腳——非常「不巧」地踩了他一腳！

風澈剛想喊痛，卻清晰聽到她嘀咕，「死鴨子嘴硬……」他聽了不覺得生氣，心中一股熟悉的暖流在漫延全身。這感覺，就像他們剛認識鬥嘴的時候……

他傻傻一笑，摸了摸脖子，跟在她身邊走著。

他們進去了才發覺，整座別墅，只有阿倫一個人。他是在創作中，這次的展覽的主題叫「漫漫風塵」，才會需要一些妖嬈的女模特。

風澈聽了很窘，原來他還有九成的把握賭肖諾在這裡的，才會做出犧牲色相的準備，現在想想，真成了還不冤死？他不由望向碧兒，卻見碧兒正巧也看向自己，條件反射，馬上窘窘地撇開視線不瞧。

碧兒接過阿倫遞過來的茶，說了一聲謝謝后，即問。「阿倫，可以告訴我們，你表哥在哪裡嗎？」

「你們找表哥什麼事啊？表哥說過，最近他是什麼人也不想見。」聽說有一個好朋友出事了，估計是在傷心中。

風澈和碧兒一聽，相視一眼，看來阿倫是知道肖諾在哪裡了？

碧兒回答，「我們找他，只是想問一點事情，一分鐘就可以了。只是問一個問題，關於……我自己的事。」

阿倫坐了下來，狐疑瞧著碧兒。

碧兒一瞧阿倫疑惑的神情，忙補充道：「只是向他打聽一點事。沒惡意的。」

「哦，我沒這個意思。」阿倫淡雅笑著，看來是自己誤會了。自從上次約她沒成功后，很失望啊。他便一直呆在這裡靜心創作中，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出過門了，外界的事情，基本沒有留意。

碧兒唯有把事情簡單解釋了一下，阿倫很是感動，最後答應帶她去找肖諾。轉了一個大圈，肖諾竟然在家中。只是一直拒絕了見碧兒，才會佯裝說不在的。

阿倫走到車庫，本想取車，卻想到風澈。逐禮貌地問風澈：「開我車去，還是你的呢？」

「你送碧兒過去，我……還有點事。」風澈不得不撒了一個小謊。他這樣做也算是成全碧兒吧。

碧兒複雜地望了風澈一眼，風澈微微給她一個笑容。他選擇離開了。

當阿倫帶著碧兒一起到肖家時，傭人一見也不好說什麼。

進了客廳，阿倫問其中一個女傭，「表哥呢？」

「少爺在書房。阿倫少爺，要我去通知一下嗎？」

「好的，你就說是我來了就行，多餘的話，不用說。」

「是。」女傭轉身即往樓上走去。

過了幾分鐘，肖諾下來了。當見碧兒一陣錯愕，霎時，頓住了步伐反射性地轉身要往上走。

碧兒一急，馬上起身走到樓梯口，懇求說：「肖先生，請你告訴我，傑在哪裡？好嗎？」

肖諾淡漠回答：「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除了你，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期盼著，他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絲見到傑的希望。

「他的事，已經和你無關了，別再糾纏了，知道我也不會說的。」肖諾冷冷地轉過身，直接面對著碧兒。

「我有權利知道他在哪裡，我是他妻子，難道想呆在他身邊都不可以嗎？」

「夠了！別在說這種話了。不要再去打擾他了。他現在過得很平靜。你去了，只會……讓他的心更無法平靜的。」肖諾話中帶著鄙夷和不屑，還隱藏著一股憤怒。

「你覺得，他真的很平靜嗎？過得很好嗎？一個人，不會覺得孤單，寂寥……空洞嗎？這種時候，他需要我！他最需要的人……是我。」碧兒咬著唇，強含住眼淚，沒掉下來。傑，不會想離開我的，即使是人生最後一刻，他也不會想離開我的。我會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點時間，我不要就這樣白白浪費掉。

肖諾平時懶散的目光，稍稍顯得稅利，「現在才懂得珍惜……可笑！實話說，顏碧兒我很討厭你，若不是你，我就不會失去最好的朋友！」一個可以交出生死的朋友。

他的心，在痛，在淌著血，又有誰能明白？他不明白，愛情到底是什麼？可以讓傑做到這一步，為了這個女人，什麼都放棄了。結果呢？卻要落得一個孤獨死去的下場！

「你愛傑嗎？顏碧兒，不愛對不對？你明白嗎？不愛他卻呆在他身邊，他會更痛苦……」作為好友，卻只能一直在背後看著，什麼也幫不了。

碧兒眼底一片迷茫……愛嗎？我和他還能用愛這種感情來形容嗎？這輩子都再也分得開了！牽牽絆絆……即使他不在了，還是會時時刻刻活在我心裡的。

肖諾見她沉默了，冷哼一聲，轉身欲往樓梯上去。剛邁上幾步樓梯，卻因為碧兒的話頓了下來。

「我不知道愛不愛，但知道我和他有一種無法割捨的親情，比親人還要重要感情！肖諾你明白嗎？那是一種無法割捨的感情。……我不想就這樣，明知道他在一個人痛苦，還要若無其事的生活著！我放不下他了……肖諾，你明白嗎？」

「肖諾！當我求你！」碧兒淚無聲落著，雙膝緩緩跪了下來。「這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我必須呆在他身邊……我必須要守護著他。在他人生最後一段，就讓我來守護他！難道這樣都不可能嗎？為什麼？！那我活著還有什麼用？肖諾！你告訴我，我活著還有什麼用？！」

「顏小姐……」阿倫一聲驚呼。沒料到她會這麼做。「表哥，就告訴她吧，人家是夫妻……表哥在做什麼呢？」

「阿倫，你不明白，不要亂求情。他們都沒有登記，算什麼夫妻……」肖諾煩得腦袋快漲了，這個小子就會給我添亂。他已經答應過傑，不會說出來的。

若說出來就是失信，肖諾不想在好友最後的生命中，還要違背他的意願。

「不！我們在教堂發過誓言。牧師可以做證，在法律上也是有效的。我們有證人，有無數的證人，證明我和他已經結婚了……」

肖諾為難地皺眉，這點也糾結啊。「是夫妻又怎樣？你走吧，我是不會說的。」肖諾不想再瞧了，快速往樓上走去。

碧兒一急，沖著他身後喊：「肖諾，你若不說，我就在這裡，長跪不起！一直跪到你說為止！……只是求求你，快點告訴我，我們有的是時間，可傑會有時間嗎？不想再浪費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費……」

悲傷中，碧兒突然腦袋一陣玄暈。雙手按在地板上，勉強撐起跪著的身子……半晌，還沒有緩過來。

「你愛跪就跪吧，關我屁事啊！這招很老套！我鐵石心腸，打不動我的！」二樓傳來肖諾的憤怒的吼聲，接著是重重的關門聲。

「顏小姐，你怎麼樣了？」阿倫想去扶她，卻被她拒絕了。

「我沒事……」

……

肖諾剛進房中不到三分鐘，突然，樓下傳來阿倫的驚呼！

出什麼事？肖諾慌忙沖了下樓，竟然見到阿倫半扶著地上的碧兒——她的臉色蒼白，像見到鬼一樣，不是才轉眼的工夫嗎？

肖諾一驚，沖著一旁的傭人吼道：「喊救護車，馬上！」

「我已經叫他們打了。」阿倫著急抱起碧兒，放到沙發上。「只是現在應該怎麼做緊急處理啊。」

肖諾摸著碧兒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回事？」人會有這麼容易就暈的嗎？他剛想伸回手，手腕突然由纖瘦的五指給抓住了。

「……我不勉強你了，告訴我，傑是不是在那個地方？」

「哪裡？」她這種時候，還挂念著這個問題？

碧兒每說一個字，都很吃力，緩緩問著：「海邊，……上次的，我和傑住的地方？」她微眯的眼中有一絲潰散，像某一種意志在強支撐著才沒有暈過去。在快暈倒時，她想到了哪裡。

「……」肖諾眼中一閃，一下子又皺眉大罵：「他奶奶的，救護車怎麼還沒有到？！」他一吼，外面即聽到救護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