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兵生活
第九章新兵生活
「嘩，黑豬，你把頭髮剃短后，倒是更添幾分剽悍了，等以後退役，就來我們幫里管個堂口怎麼樣？保准罩得住。」鐵塔摸著黑豬剛被剃短的頭髮嘿嘿笑道。
吃完早飯後，第二小隊隊的新兵們按照裴教頭的命令早早地在營地集合，沒想到的是，裴教頭竟然找來了幾名老兵來幫他們理髮。因為按照禁軍的規定，所有士兵的頭髮，一律不得長過三寸。
黑豬頭髮本就不長，只有約四、五寸，那給黑豬理髮的老兵又似乎和他的頭髮有仇，刷拉拉一下，給他剪得只剩不過寸長，隱隱可以看到頭皮，就像是少林的和尚似的。刺蝟更是將他那根根豎立硬得根刺似的頭髮剃得一點不剩，直接弄了個大光頭。不過第二小隊第九什也不止刺蝟一個光頭，鐵塔就因為嫌天氣熱，也把頭髮給徹底清楚了。因此，當鐵塔笑黑豬短髮讓他更添猙獰的時候，黑豬也毫不示弱地指著鐵塔的光頭笑他是少林新僧，未來的棍僧。
於是，一整個上午，第二小隊的八十六名新兵，包括早上被「棍僧」揍得仍趴在床上的牛奮良和張濤都把頭髮剃掉了，只留一頭不過三寸的短髮甚至是光頭。
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新兵營的午飯也是相當豐富，每人都是一小鐵鍋的大米飯和兩塊肥肉、幾根青菜。來新兵大營路上都是吃乾糧的黑豬一見到肥肉立馬是兩眼放光，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自己碗里的飯菜。旁邊的刺蝟自然了解自己的大哥，這麼一小鐵鍋的飯哪裡能填飽他那近似無底的肚子？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從自己碗里分了三分一給黑豬。黑豬看了刺蝟一眼，嘿嘿一笑，也不多言，便繼續埋頭奮鬥起來。
當黑豬再次解決掉碗中飯菜，抬頭看向鐵塔時，卻發現，鐵塔竟也已吃完，正一個勁地打著飽嗝，不過似乎是吃太快了，憋得一頭的汗。再看鉗子和小強，兩人蹲得離他遠遠的，一個勁地埋頭苦幹，對他炙熱的目光是視而不見。轉過頭來，刺蝟所剩下的那三分之二的飯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旁邊周余和肖邙別看人小，吃的速度也不慢，碗中也已基本見底。山雞和夜貓見黑豬望向自己，嘿嘿一笑，挪了挪屁股，轉了轉身體，用背部擋住了黑豬對他們碗中飯菜的渴望眼神。
無奈，黑豬只得拿著空鐵鍋到火頭兵大哥那試圖再騙碗飯來吃，誰料火頭兵的眼神竟是如此之好，舀起的飯才到了黑豬的鐵鍋上就滯住了。「你剛剛不是打過飯了嗎？」火頭兵大哥目光炯炯地盯著黑豬說道，黑豬被他盯得就好像作賊被抓似的，低著個腦袋，吶吶地道：「沒吃夠，能不能再給點，大哥？」
「還吃不夠？你是豬啊！？你以為兵糧就不用錢的？別人怎麼都吃的夠就你吃不夠？滾一邊去！」火頭兵大哥把大鐵勺往鍋里一扔，抬手就拍了黑豬一個腦瓜子罵道。
最後，黑豬自然是沒能再要到半粒米飯、半條肉絲、半片菜葉，只得頂著四分飽的肚子和其他新兵一起回第二小隊的營地集中。
「各什點數！」裴教頭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隊伍前，用他那威嚴的聲音說道。
「報裴教頭，第一什九人全到。」
「報裴教頭，第二什十人全到。」
「報裴教頭，第三什七人，一人負傷，六人到。」
…………
點數很快結束，裴教頭掃了隊列里的眾新兵一眼，淡淡地說了句：「目標，探頭峰，跑步行軍。」黑豬等人聞言皆是一臉的痛苦，心不甘情不願地排著隊離營，爬山，向探頭峰挺進。
「你們跑那麼快做什麼？趕去投胎啊？」孰料眾新兵為了不挨罵，一開始就以早上早練時的速度開始跑，卻仍是被裴教頭暴罵了一通。「聽清楚我的命令，是跑步行軍！注意保持速度，誰給我太慢，或是太快，就準備晚上綁樁吧！」
黑豬一聽到「綁樁」兩字，立刻全身緊張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保持著速度，生怕快了一步，或是慢了一步。對於「綁樁」，黑豬已經是產生心理恐懼了。
就這樣，眾新兵們在裴教頭的罵聲中規規矩矩地慢跑到了探頭峰頂，休息了四分一柱香的時間，又慢跑了下來，到得新兵大營他們所在的營地后，才剛過未時，離晚飯時間還有很久。裴教頭看著滿身臭汗的新兵們，面無表情地道：「各什什長去大營後勤官那領一塊青皂，其他人回兵帳拿衣服，準備去洗澡。」
新兵們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爆發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一時也忘了裴教頭和黑色軍棍的可怕。畢竟他們自從到了新兵大營后，就沒再洗過澡，許多新兵已是有四五天甚至七八天沒洗澡了，全身早已散發出怪異難聞的氣味。此時一聽能一洗渾身的稠粘，怎能不讓他們高興。不過裴教頭這回似乎也默許了新兵們的激動，並未嚴格地執行他早上說過的那在長官前應遵守的三點紀律。
一群新兵在裴教官的帶領下，帶著換洗的黑色軍服和大頭短褲，來到了位於新兵營外三里遠的一條小溪下游。那裡已經聚集了至少四、五百名的新兵，有的在水中洗澡、游泳、打鬧，有的在溪邊洗著換下的衣服，一個個年輕的面孔上洋溢著歡快的神情，對於這些剛來到禁軍新兵營的年輕人來說，一點點希望的滿足，都能讓他們興高采烈。
裴教頭跟幾名聚在溪邊聊天的教頭打了招呼后，就帶著黑豬他們到了下面無人的地方，吩咐新兵們脫衣下水。
「裴教頭，為什麼我們不在靠上游點的地方洗，而要跑到這最後面來呢？這樣我們洗的不都是他們洗過的洗澡水了？」一名新兵什長不解地問道。
裴教頭不冷不熱地答道：「軍隊里哪裡都有規矩，這洗澡也一樣要按著規矩來。這規矩就是先來後到，按著順序往下游排，知道么？」
新兵們不一會就解除了全身束縛，只留一條大短褲在身上，一個個看著溪水就如看著赤裸的美女一般，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只等裴教頭一聲令下，就向它撲去。
「短褲也脫了。」孰料等了半天，竟從裴教頭口中等出了這麼一句讓人噴飯的命令來。
新兵們面面相覷，皆是不解，為什麼其他小隊的新兵都是穿著大短褲下水，而他們卻要光著屁股下水。雖然說都是大老爺們也沒啥好害羞的，但在這麼多人面前赤裸下身，總是會覺得有些彆扭。於是，新兵們一個個都呆在了原地，沒有動作，有些迷茫地望著裴教頭。
「嘿？我說，你們皮是不是又癢了？竟然又抗起命來了啊？」裴教頭冷笑著對身旁的兩名「棍僧」擺了擺手，兩名「棍僧」便提著軍棍向新兵們走來，嚇得一眾新兵刷拉拉一下都把褲子給脫了。
「撲通」一聲，一個新兵已是跳下了水。鉗子見狀便知那人要糟，暗暗捅了捅鐵塔和黑豬，低聲道：「記住，以後無論什麼事情都要聽長官的命令行事，否則在軍營中，一定得挨收拾。」
鉗子的話音才剛落，那剛剛跳入溪水中，還沒來得及感受溪水清涼的新兵就被一名「棍僧」的大手硬生生拽了上來，啪地一下丟在地上，先是兩腳踹小腹，再一軍棍砸背膀，把那新兵直揍得慘叫連連。他的慘叫也吸引了遠處其他小隊新兵的目光，那些新兵見第二小隊人人光屁股，皆是鬨笑起來。黑豬等第二小隊的新兵在這鬨笑聲中，直覺臉上火辣辣的燙，恨不得一腳先把裴獅子踹下水去。
裴獅子依舊是面無表情，背著雙手站在一群光屁股新兵前，悠哉地道：「挺起你們的胸，抬起你們的頭，把你們禁軍士兵的驕傲拿出來。」
「這裴獅子以為光著屁股很光榮嗎？還搞抬驕傲的頭？」刺蝟心中一邊在心中嘟噥著，一邊心不甘情不願地抬頭挺胸，迎接著遠處那數百看耍猴般的目光。新兵們雖然按照裴教頭的吩咐抬起頭，挺起胸，但卻下意識地微微彎了彎腰，似乎這樣就可以稍微讓自己少露些光一般。如此一來，第二隊的新兵們一個個站得都是彎腰、挺胸、抬頭的怪異姿勢，遠處的鬨笑聲也因此越來越大。
「笑個鳥！――」一聲雷鳴般的巨吼把第二小隊的新兵們都嚇了一跳，遠處的鬨笑聲也嘎然而止，不自覺地，黑豬等新兵們也不再彎腰，緩緩地直起了身子，目光卻不受控制地望向了聲音的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