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千戶青龍】

全身隱隱作痛，陸炎迷糊的睜開眼，看到了寥落的星光。

漫天的星辰懸挂在黑暗的蒼穹之上，如同夜空的眼睛，靜靜地俯視著眾生。

他全身酸痛無比，掙扎著站起身來，環顧四野，這裡是江邊的一塊小沙洲，黑色的江面平靜地詭異。程璐和白虎躺在不遠處的沙地上，陸炎走了過去，叫醒了程璐和白虎。

程璐迷茫地望了望四周，忽的眉毛一揚，「貌似，我們已經離開地下水潭了。」

「不對啊，按理來說，我們此刻應該是處在地下水潭之中的。」陸炎嘀咕道。

「笨蛋，按照現在的情形看來，應該是那地下水潭之中存在水眼通道，那巨蟒一定是撞過了水眼，來到了這處水流的底部，從而到達了外界。剛剛你將巨蟒的肺腑內臟完全攪碎，巨蟒死亡之後，外界的水壓便將我們從巨蟒體內卷出，從而我們得以逃脫。」程璐莞爾一笑。

「老婆大人果真威猛無雙，聰慧無比。」陸炎嘻嘻一笑。

「誰是你老婆啦？」程璐雙手叉腰，美麗的大眼睛瞪著陸炎。

「呃，剛剛在蛇腹之內，我叫你老婆，你不是『嗯』了一聲么？」陸炎撇撇嘴。

「這個嘛，『嗯』這個詞並不代表答應啊。」程璐晃著腦袋想了想。

「呃。」陸炎嘆了口氣，喪氣地垂下頭去。

「不過呢？」程璐戲謔地笑了笑，「我也沒說不答應哦？」

「我擦，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陸炎目光灼灼地望著程璐。

「你窘迫的樣子好可愛哦。」程璐望著陸炎，終究是舒了口氣，「你都沒追我，我怎麼答應你啊？」

「我追！」陸炎無奈地咬咬牙，渾身散發出如同英雄慷慨赴死一般的悲壯氣場。

白虎面無表情，如同電燈泡一般看著陸炎和程璐鬥嘴，見到兩人不再說話。他才僵硬地說道，「看這四周的地形，這應該是漢江。」

程璐點點頭，「只是，這漢江綿延悠長，我們卻不只是被衝到了哪裡。此地地處荒郊，不宜久留，今夜我們應當儘快恢復真氣，等到天亮之後，再找到附近的村落問問路。」

眾人點點頭，尋了一處稀疏的林子，陸炎拾了些枯木，用真氣點燃一堆篝火，眾人隨即盤膝而坐，閉目運功恢復真氣。

第二日，眾人尋得一處小鎮，名叫萬壽鎮，在鎮中打聽一下，才知道此地叫做仙人渡，距離襄陽城尚有數百里的距離。陸炎在鎮中的尋了一間鐵匠鋪，用玄鐵與亮銀重新鑄造了一柄長槍，鑄造的過程之中將龍膽的膽汁與鐵水混合，槍成之時，天穹驚雷炸響，毫光綻放，槍尖隱隱發出龍吟之聲。

在鎮中的驛站盜了幾匹快馬，眾人便朝著襄陽城奔去。

路過一片竹林之時，白虎的眉頭忽的皺了一下，「跟我來！」，說罷，便一馬當先，順著小路馳入竹林深處。

陸炎與程璐對視一眼，彼此心神領會，也策馬跟著白虎馳入竹林之中。

疾馳了片刻，前方便傳來打鬥之聲，陸炎定睛一看，卻是十餘名日本僧兵在圍攻兩人。其中一人身著飛魚服，飛魚服的正面綉著一隻張牙舞爪的巨大青龍圖騰！

錦衣衛青龍！

另一人陸炎卻是認識的，便是上次逃生的那名東瀛女忍者。

此時白虎已經策馬衝進了人群之中，手中長刀飛舞，對著那些日本僧兵縱橫砍殺！

霎時之間，血肉飛濺，青龍、白虎和女忍聯手，片刻便將那些日本僧兵斬殺殆盡。

這時，那名女忍認出了馬上的陸炎與程璐，她眼中寒芒一閃，抬手便朝著陸炎和程璐射出數枚苦無！

「好惡毒的女人。」陸炎眉頭一皺，手中龍膽槍在空氣中劃出無數尖銳的鋒芒，將空中飛舞的苦無刺得粉碎，火星四濺。

他眼中冷芒暴漲，「你這女人，好生惡毒！」說罷，陸炎渾身湧出熾烈的紅芒，七殺蚩尤旗騰空而起，殺氣暴漲，催馬提槍朝著那女人殺去。

「停！」白虎暴喝一聲，聲震四野，他翻身下馬，左手一提，如同鐵鉗一般抓住了陸炎胯下駿馬的馬尾，手臂一拉，硬生生的將陸炎胯下的戰馬拉了回來，那馬仰天長嘶，四蹄在地上竟然拖出了寸余深的溝壑！

「白虎大哥，你這是幹什麼？」陸炎從馬背上一躍而下。

「陸炎，別衝動。這個日本忍者既然與青龍在一起，自然有她的道理。」白虎沉穩的說道，隨即望了望青龍，「青龍，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和這日本忍者在一起？」

「貌似，很久沒有見面了。」青龍淡然一笑，和煦的風挽起他飄逸的衣袖，他抬頭望了望湛藍的蒼穹，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敘敘舊罷。」

..............

萬壽鎮，酒樓的雅間。

「如此說來，那劉瑾在湖廣一帶，勾結了日本的一向宗僧兵團和本多忍者這兩股勢力，企圖謀反？」白虎眉頭一皺。原來，青龍在京城無意間得知了劉瑾想要謀反的消息，便刺殺劉瑾，失敗之後，便潛伏至湖廣一帶暗中調查劉瑾的不軌行徑，以待日後揭發之用。

「正是，本多一族的忍者身法奇妙，而一向宗僧兵團的僧兵們外功堅實，因此，這兩股勢力被劉瑾所操控，日後作亂，定然會釀成禍患。」青龍淡然點點頭，然後微微一笑，眼神看了看那女忍，說道「還好，那本多一族的忍者並不都是願意被劉瑾所操縱的。」

「哦？」此時那名女忍坐在陸炎的正對面，陸炎不由看了看那名女忍，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之下，他也不由微微心悸，那女忍目秀眉清，姿容冷艷，著實有傾城之色，只是眼神卻冰冷如霜。

似乎是察覺到了陸炎的目光，那女忍眼中寒芒暴漲，冷冽的目光如同刀鋒一般，與陸炎的目光對撞了一下。

陸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女忍眼中的殺機。

那女忍收斂殺意，冷然道，「我叫本多雪瑩。」

「好一個冷美人啊。」白虎壓抑著眼中的殺氣，沉穩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瑾意圖在不久后謀反，便聯繫了一向宗僧兵團的法王和本多大名，結果本多大名不配合，便被劉瑾暗中殺害，本多一族的忍者們卻不知道本多大名被殺害的消息，仍然被劉瑾所操控，我是無意間發現了本多大名死前留下的血書，才得知這一情況的。可是那血書已經被一向宗法王所搶走，我也被一向宗的僧兵們追殺。」

「原來如此，那本多大名作惡多端，如今被殺了，也算是罪有應得。」陸炎撇撇嘴。

「如果你再敢這樣說本多大名，我殺了你。」雪瑩眼中冷芒暴漲，隨手揚起一支手裡劍，劍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呦，有能力的話，你便來殺我好了。」陸炎挑了挑眉毛。

「記住，你是日本忍者，這裡是大明朝的國土，還容不到你們日本人隨意撒野！」程璐似乎也怒了，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柳眉倒豎，美麗的大眼睛中似乎有怒火在燃燒。

「我會殺了你們的，但不是現在。」雪瑩忽的笑了笑，笑容似乎隱藏著徹骨的冰寒和森然的殺機。

「大家都冷靜點。」青龍眼中隱隱有森然的冷芒閃爍，他指了指雪瑩，對眾人說道，「現在我們和她僅僅是合作的關係。因為，此刻我們的共同敵人是劉瑾。」

雪瑩的視線如同刀子一般，狠狠的盯著陸炎和程璐，「只要拿回了血書，我便可以令本多一族的忍者了結本多大名被殺害的真相，帶領他們為本多大名報仇，於是，我便聯繫到了青龍。所以，現在，我需要你們的力量，幫我搶回血書。」

「丫的，憑什麼我們要幫你搶回血書呢？按照你的說法，似乎對我們並沒有什麼直接的好處。」陸炎眉頭一皺，「我草你丫的想拿我們當炮灰啊。」

「這只是純粹的交易。」雪瑩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程璐，「我知道你們的對手是劉瑾。只要我拿回血書，便可以號召本多一族的武士們去消滅一向宗僧兵勢力，然後我便會帶領本多一族的武士們回到日本，如此一來，劉瑾在湖廣一帶的勢力便被完全拔除了。」

「很好的計劃。」陸炎平靜的望著雪瑩的眼睛。

她的眸子彷彿萬年不化的寒冰，冷澈依然。

他忽的抓起酒罈子，仰起頭來，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重重地一拍桌子，「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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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當空，淡淡的絮狀雲朵如同白鴿豐滿的羽翼，層層綿延，橫亘長空。

這是一個破落的校場，校場地面的青石磚塊布滿了細密的裂紋，顯然年代久遠，四周層層破敗的兵器架和厚重的灰塵，整個校場方圓將近百丈，是數年前竹橋村用來訓練鄉勇的地方。校場北面有一間廳堂，廳堂東面的牆壁已經完全坍塌了，殘磚碎瓦，幾根褪漆的承重柱頑強的支撐著整個廳堂，使它不至於坍塌。廳堂的前方是由一整塊山岩打磨成的演武台，在百年的風沙的侵蝕之下，山岩上布滿了滄桑的印記。

白虎站在演武台上，衣袂風飄，負手而立。

他的目光威嚴的掃視著下方的校場，近百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們在場中整齊地揮刀操練，刀刃破風的冷冽寒音撕裂空氣，曠野的勁風將他們的袖袍吹得獵獵作響。

雪瑩坐在廳堂的屋頂，望著下方訓練的錦衣衛，兩手托著香腮，目光閃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瓦礫響動的聲音響起，雪瑩回頭一望，目光忽的變得森寒起來，抬手一揮，鋒銳的苦無在空氣中拉伸出一道殘影，呼嘯著朝身後掠去！

在明媚的陽光下，苦無的刃口上隱隱泛出墨綠的色澤，顯然是淬了劇毒。

苦無幾乎是擦著陸炎的鼻尖飛過去的，陸炎卻是面不改色，從容的踩著屋頂的瓦片，走到雪瑩身旁坐下。

「惡毒的冷女，下手這麼狠啊。」陸炎抽了抽鼻尖，眼中射出森然的寒芒。

「我殺了你。」雪瑩咬牙說道，她冷冷的盯著陸炎，她的目光如同銳利的鋒芒一般。

「你不敢的」陸炎盯著她的眼睛，淡然說道，「如今我們是合作關係，殺了我，還有誰去幫你搶回血書？」

「青龍會幫我的。」雪瑩圓潤的嘴角扯出一個危險的弧度，如玉般的蔥指間多了一枚鋒銳的手裡劍。

「別忘了，你是日本忍者。」陸炎的眼神深邃平靜，「你日本忍者在我大明國土為非作歹，殘害百姓，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你和青龍只見也只不過是合作關係，青龍是不會完全信任你的。此刻，青龍和璐璐正在襄陽城中查找關於日本僧兵團和日本忍者的罪案卷宗，你以為他們不知道你們忍者在大明干過的罪惡勾當？」

她的手指似乎是微微抽搐了一下，收回了那枚手裡劍。

「其實有的時候，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你們這些忍者會這麼殘忍。」陸炎抬頭望了望蔚藍的天空，矯捷的蒼鷹劃破雲海，陽光燦爛的刺眼。

「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也是殺人無數的么？翠微竹林之中一戰，你和程璐殺了我們整整一隊的忍者，難道你們便不殘忍了么？」雪瑩渾身忽的射出森寒的殺氣，她的聲音似乎有些微微顫抖。

「如果我們不殺了你們這些忍者，你們便會繼續搶奪襄陽城中的童男童女，這樣會毀了無數的家庭的。對付你們，唯有以殺止殺。」陸炎神色冰冷。

「呵？以殺止殺？」雪瑩冷艷的臉上浮起一絲無力的笑，「那是劉瑾給我們的任務，如果完不成任務，我們便得不到劉瑾的支持，沒有糧草、沒有立足地，我們本多一族便會滅亡的。」

她的笑容是那樣的蒼白無力，僵硬的掛在臉上，笑容中似乎有深深的無奈。

望著她那無力的笑容，陸炎忽的感到有些酸楚和心悸，忽的想起翠微竹林之中這女忍曾經將自己的隊友當做肉盾，心頭忽的湧出一股惱怒，「我們雖然殘忍，但是至少不會出賣自己的戰友的。」

「為了完成任務，忍者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雪瑩精緻的眸子里有朦朧的水霧在翻滾瀰漫，霧氣的深處似乎有著萬年不化的鋒銳冰霜在激蕩咆哮，「奪回了血書之後，我會立刻殺了你。」

「我現在能夠感覺的到你的殺意，冰冷如霜。」陸炎挑挑眉毛，忽的笑了笑，「僅僅是報仇？只要你有那個本事，現在你就可以殺了我。」

「鏘」的一聲，伴著破風的撕裂聲響，刺目的寒芒映著燦爛的日光，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恐怖的弧線。

銳利的苦無架在了陸炎的脖子上，苦無的鋒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雪瑩面色冷然，死死的盯著陸炎的瞳孔。

陸炎漆黑的瞳子中似乎有奇異的光芒在閃動，如同暗夜中寥落的星辰。

「下手罷。」他迎著她的目光，淡然一笑。

雪瑩握著苦無的手終究是顫抖了一下，她收回苦無，眼神森然，「現在我不會殺你。」

陸炎臉上揚起一絲深邃的笑，他望著雪瑩的眼睛，「我想，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搶奪血書的具體計劃了。」

她晶瑩的瞳子中射出冰雪一般的冷芒，「血書是被一向宗法王搶走的，這血書事關重大，法王又生性多疑，信不過任何人，因此，他一定會貼身攜帶血書的。因此，只要殺了一向宗法王，奪回血書，我便能夠號召本多一族的忍者為本多大名報仇，誅殺那些一向宗僧兵。」

她死死的盯著陸炎，咬牙說道，「如此一來，一向宗僧兵勢力被剿滅，我會帶領本多一族的武士們返回日本，劉瑾在湖廣一帶便沒有什麼武裝勢力了，你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當然，在我們返回日本之前，我一定會殺了你和程璐的。」她眼中射出森寒的冷芒。

「人頭就在這裡，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來取了。」陸炎指指自己的太陽穴，無所謂的笑了笑，「也就是說，這次行動的關鍵，便在於刺殺一向宗法王？」

雪瑩點點頭。

「伊勢一向宗僧兵團，一向宗法王，血書.....這麼麻煩啊.......」陸炎感到有些頭疼，他乾脆躺在破落的磚瓦上，仰視著廣袤的蒼穹。

夕陽撕裂了天空中的雲朵，紅霞萬丈。

「還是等到璐璐回來再說罷，運籌帷幄還是她比較擅長。」陸炎悠閑地吐了口氣。

望著天邊的鮮紅的流雲，雪瑩精緻的眸子里泛起一絲迷惘，「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安靜地仰望天空了。」

下方的校場上，錦衣衛仍在整齊地操練著，少年和少女的背影在落日的光暈中逐漸淡去，夜幕掩去了天邊的最後一抹流光。

...............

又過了兩日，青龍和程璐終究是從襄陽城中急匆匆地趕回來了。

破落的演武廳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程璐、青龍、陸炎、雪瑩和白虎隨手拉了些破敗的楠木椅子，圍坐成一圈，空氣中壓抑著凝重的氣氛。演武廳的外圍，白虎手下的錦衣衛面如寒鐵，將整個演武廳封鎖了起來。

「這一向宗法王，似乎並不簡單。」良久，程璐才悠悠地嘆了口氣，「近日以來，我在襄陽城中探查卷宗，從種種資料跡象來看，此人行事謹慎，著實是個棘手的對手。」

「連小璐璐都這麼認真看待的人，一定很不尋常嘍？」陸炎白了程璐一眼，「他的實力如何？」

「至少有真氣三層初期的實力。」青龍眼中似乎有精光閃爍。

「那好辦，我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真氣三層中期，白虎和青龍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真氣三層末期，我們帶領錦衣衛直接殺入一向宗老巢，將一向宗法王擊殺，不就成了么？」陸炎黑色的眸子中射出森然的寒芒，「如此一來，也省去了那麼多麻煩。」

「大笨蛋，你腦子被門板夾了啊？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不會智取么？」程璐沖著陸炎扁扁嘴，「要多動腦筋。伊勢一向宗僧兵分為兩種，一種是傳統的僧兵，使用棍棒，外家功夫剛硬生猛，擅長近戰；另一種則是火槍兵，使用的火器，射程遠，威力巨大，擅長遠攻。一旦這兩種兵種完美配合起來，著實不好對付。因此，如果我們直接去進攻一向宗的老巢，那麼錦衣衛定然損傷慘重，所以我們應當先將一向宗法王刺殺，到時候一向宗群龍無首，我們再率領錦衣衛殺入一向宗老巢之中，定能將一向宗剿滅。」

「俺先天營養不良，所以大腦缺乏維生素，智商當然比不上璐璐大小姐啦。想當年，璐璐大小姐風華絕代威猛無雙，憑藉機關戰陣橫掃六國，屠虐秦王，飽受宮刑之後發憤圖強，著成，何其智慧過人啊。」陸炎沖著程璐豎了豎中指。「你不是說一向宗法王行事謹慎么？既然如此，想要找機會刺殺他也不是很容易的吧？」

「你…」程璐聽出了陸炎話語中的調侃，不由俏臉一紅，憤怒地跺跺腳，正欲反駁，雪瑩冷冷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話。

「機會還是有的。」雪瑩目光冰冷，「據我所知，一向宗法王雖然內心狠厲，卻終究是佛門中人，因此，每隔十日，一向宗法王便會與到這襄陽城廣德寺之中與慧能大師參禪論法。如此推算下來，後天，便是這論法的時日。」

「聽到了么，腦殘的大笨豬！」程璐神采飛揚，沖著陸炎撅撅嘴。

「我擦，我腦殘我驕傲，我為天朝省飼料-------璐璐大小姐如是說。」陸炎哼了一句，他對著程璐豎起中指，道，「你弱智你可恥，你為國家製造屎。」

陸炎這句話剛剛說完，只聽巨大的脆響聲中，一個酒罈子重重地碎在了陸炎的頭上。酒水漫天飛舞，濺的陸炎滿身都是。

陸炎苦笑著望著程璐，道，「君子動口不動手，經過本人的權威鑒定，璐璐大小姐有著很威武很強大的家庭暴力傾向。

程璐氣呼呼地撇撇嘴，沒有說話。

「你們鬧夠了沒有！鬧夠了我就繼續說了！」雪瑩黛眉微蹙，眼中殺氣四溢，「雖然我們可以借著法王參禪論法的機會去刺殺他，但是，一向宗法王為人謹慎，每次出行定然有大批高手隨行護衛，因此，刺殺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有聰明的璐璐大小姐的機關術，還怕個毛啊？」陸炎撇撇嘴，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陸炎大俠客氣了，」程璐面色恭敬地沖著陸炎抱抱拳，美麗的大眼睛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久聞陸大俠英明神武，練就傳說中的百戰沙場、金槍不倒神功，一槍在手，破盡千軍，我看，明日便由豬頭陸炎去打頭陣好了，我們在這裡恭敬等候陸炎大神勝利凱旋便是了。」

雪瑩冰冷地望著鬥嘴的兩人，眼中再次迸射出一股森寒的光芒。

「時間緊迫，別鬧了。」青龍淡然一笑，「好了，程璐，把你的計劃說出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