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及笄

一轉眼，水夢蓮到這個時代已經兩個月了，今天是她及笄的日子。大夫人本不想辦什麼酒席，但是想到這水夢蓮再過一個月就要嫁給痴傻的三皇子了，好歹也是個王妃，就叫下人們稍稍的準備了一下。

「小姐，你怎麼還在睡覺啊，快起來。」阿俏看到正在夢中的小姐，著急地叫了起來。

水夢蓮迷糊地張開眼，獃獃地望著阿俏，低低道：「阿俏，還很早啊，你叫我什麼事？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吵著我睡覺。」

阿俏看了看時辰，一咬牙，將小姐的被子掀開，道：「小姐，今天是您及笄的日子，會有客人來，您一定得起來梳妝打扮。」

水夢蓮不理阿俏，人卻被阿俏與另外幾個丫環扶了起來。阿俏也不管小姐是否醒來，直接給小姐梳洗、更衣最後冠發。

直到這一切忙完了。水夢蓮才迷迷茫茫地睜開眼。看到鏡中的自己，水夢蓮驚得呆住了。

烏髮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艷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阿俏看著小姐拿獃獃的模樣，抿嘴一笑，道：「小姐，我們該去大廳了。」

水夢蓮的腦袋這才清楚了點兒，今天是自己成年的日子。來到大廳的時候，水府的人幾乎全到齊了。水夢蓮掃了一眼眾人，沒有看到大哥水辰，低聲問道：「阿俏，大少爺呢？」

阿俏皺起眉頭，道：「小鳳說，大少爺昨天沒有回來。」

水夢蓮微不可察地皺皺眉，不是說好了，及笄的時候大哥回來的嗎？

水穆站起身，正準備讓人念詞時，家奴報道：「太子殿下到！」

水夢蓮問聲望去，只見納蘭滄穿著一襲綉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方便騎馬。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系著一個流花結。

而水辰，只能看見他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正白色的精美袍服，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玉樹臨風。

納蘭滄一進來，看到廳中的那個人兒，便移不開眼。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臣（妾身、奴才）參見太子殿下！」一室的人全都跪了下去。水夢蓮的膝蓋還沒有著地的時候，就被一雙略略微涼的大手扶住了手臂。

納蘭滄淡淡道：「都起來吧！這裡不是宮中，沒有那麼多禮節！」

水夢蓮抬起頭，看到眼含笑意的納蘭滄，輕聲道：「太子今天怎麼來了？」

「你不是讓你大哥來參加你的成人禮嗎？我就順道一路過來了。」納蘭滄微微一笑，黑眸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水穆忙將太子請到上位上坐下，才讓禮官開始念祝詞。

水夢蓮聽得昏昏欲睡，直到聽到阿俏小聲叫她，告訴她一切禮節完了，她才睡眼朦朧地看向眾人。

水穆看著心不在焉的三女兒，怕她鬧出什麼亂子來，示意阿俏帶著三小姐回房。回到曉軒居后，水夢蓮的困意又上來了，迫不及待地將滿頭的珠釵取了下來，衣服隨便解了外袍。

「小姐！」阿俏驚訝地看著只穿著白色裡衣的小姐，不確定地問道：「您不會是打算繼續睡覺吧？」

水夢蓮用眼角掃了阿俏一眼，將自己丟在了柔軟的大床上，道：「我要補眠，不要讓人打擾我！」說完，繼續與周公下棋。

阿俏無奈地看著睡覺的小姐，仔細將被子蓋好，放下紗帳，又一件一件地將小姐亂丟的衣服整理好，點了熏香后，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阿俏，三小姐呢？」水辰看到阿俏從三妹房間出來，疑惑地問道。

阿俏看到是太子與大少爺，忙福了福身子道：「奴婢見過太子殿下，大少爺。小姐，小姐睡覺了。」

水辰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了看一旁笑得一臉風輕雲淡的太子，於是對阿俏道：「阿俏，去將小姐叫醒，說太子殿下來了。」

阿俏有些遲疑，不敢進去叫小姐，因為她知道，叫起了小姐，說不定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因為只要小姐沒有睡醒，幾乎是誰都不認識的，有時候還會不自覺的伸出她的粉拳。

看到阿俏遲疑的神情，納蘭滄看了看阿俏身後的房間，對水辰笑道：「既然夢蓮睡了，我們就不要打攪了，等她醒來了，讓阿俏轉告她去寫意樓便是。」

阿俏忙道：「等小姐一醒來，奴婢一定轉告太子殿下與大少爺。」

水辰也沒有再說什麼，隨著太子出了曉軒居。

水夢蓮睡醒的時候，已經到下午了，阿俏給小姐梳洗完畢后，道：「小姐，太子殿下與大少爺來過，不過當時您睡覺了就離開了，讓您醒來後去寫意樓。」

水夢蓮擺弄著手中的發簪，沒有答話。阿俏又道：「還有，今天哪位老闆娘派人來過了，說是答應了小姐您的要求。」

水夢蓮放下發簪，抿了一口茶，笑道：「沒想到這麼快，看樣子我今天還得出去一趟了。」

話剛落音，門外邊有一個聲音傳來。

「三妹是準備去哪裡？」

水夢蓮看到大哥、納蘭滄、水夢荷與卓其出現在了門口，水夢荷嬌聲道：「妹妹可真是能睡，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得太子殿下與大哥在寫意樓等了你一個上午。」

水夢蓮看向納蘭滄與大哥，疑惑地問道：「我有叫你們等我嗎？」

納蘭滄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笑道：「現在可睡醒了？」

水夢蓮走到大哥與納蘭滄身邊，調皮地一笑，道：「醒了，你們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水辰道：「三妹忘了，今天是你及笄的日子，是你的生辰，不是你讓大哥回家的嗎？」

水夢蓮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是的，只是今天很早就被阿俏那丫頭弄起來了，所以回來後補了補眠。對了，納蘭滄，你不會也是來給我過生日的吧？」水夢蓮驚訝地看著納蘭滄，笑道：「有什麼禮物沒有？」

納蘭滄柔和地一笑，道：「夢蓮是想要什麼禮物呢？」

水夢蓮轉了轉水靈靈的大眼睛，笑道：「最好是銀票。」

「三妹！」水辰忙道：「太子，不要在意三妹的胡言亂語。」

水夢荷不屑地道：「果然是同你那死去的娘一樣，眼裡只有錢。」

水夢蓮並不在意水夢荷說什麼，畢竟，她不是真正的水夢蓮，而且，她本就不想與水夢荷發生爭執。更何況，太子在這裡，起了爭執對水府不好。

淡淡一笑，水夢蓮柔聲道：「我的眼裡確實只有錢，因為我要生活嘛！不是有句俗話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嘛！」

水夢荷本身想激怒水夢蓮，沒有想水夢蓮根本就不上她的當，只能撇了撇嘴，側頭看著一旁英俊的太子。

納蘭滄聽水夢蓮這麼一說，笑著問道：「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句俗語？」

水夢蓮一想，糟了，一時把二十一世紀的話給說了出來，忙笑著道：「我是俗人，說的餓話自然是俗話了。」說完，水夢蓮乾笑兩聲。

水夢蓮這次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就轉頭找太子說話去了。四人在曉軒居一直談天說地，卓其與阿俏，還有水夢荷的丫環羅雲一直在院子里。直到日暮西陲，納蘭滄才帶著卓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