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增疑（6）

他止住腳步，順著那串遙遙傳來的清脆笑聲張望過去。

從來不曾想過，居然有人可以美到如此驚心動魄的地步。如今，她做到了。

顛倒眾生，殃國禍民。

她絕對有這樣的能力。

難怪會有高僧在她五歲時便呈那八字箴言於梁國君主，請求誅殺此女。

難怪如麒他會甘願放棄江山，只為美人。

尚子瑞瞭然地垂首，轉眸，輕笑。

「什麼人？」似乎聽到什麼聲音，開心地跳躍在桃林之中的步若菲止下舞步，四下尋找著。

「是我。」聽到步若菲的質問聲，尚子瑞唇邊的笑意漸大，他轉身。居然有人在他的桃林中質問他的身份。

「你是？」不拘禮節，步若菲緩緩走近。待她和尚子瑞之間只余幾步之遙時，待她看清了他，她鬆開了擰著的眉，恍然大悟般笑開，「哦！我知道你。」

「哦？」尚子瑞輕輕挑眉，眼中那抹因為初見步若菲的驚艷很快被一絲懷疑的精芒所取代。在此之前，他們不曾見過，她不應該認識他的。

「如麒曾經和我說起過，你是我們的親戚，子瑞哥哥。」步若菲只是輕盈地笑著，眼尖的她根本不介意對面那雙瞳仁中的深沉和已經刻意隱藏起來的情緒。

「你叫我，子瑞哥哥？」聽到步若菲的回答，尚子瑞不禁莞爾，眼眸深處那絲微末的懷疑也隨著笑意徹底淡去。他的相貌看上去很和藹可親嗎？她居然叫他子瑞哥哥？輩分上和他最過親昵的淑儀郡主，他那將過門的妻，在私下時也不過是喚他尚大哥而已。現在，這個「禍水」，她居然叫他子瑞哥哥？

「我不以為你會比我更小。」看著尚子瑞不以為意的神情，步若菲輕輕捻弄著桃花，斜著眼睛望了過去，粉唇微揚。

「嗯？」尚子瑞先是蹙眉，之後便大笑出聲。

這個女人，居然，如此回他。

「子瑞？」行色匆匆的上官如麒順著笑聲一路跑來，擋在尚子瑞和步若菲之間。

「步若菲吧？幸會。」帶著笑意，尚子瑞卻不去看上官如麒，他直直地望向步若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