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活體實驗

第17章 :活體實驗

第17章:實驗

老頭慢慢起身,倒了兩杯水,遞給我一杯,自己一口氣將另外一杯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接着說道:「雖然現在聽起來很瘋狂,可是當時這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順利成章?」我茫然的問道。

「我的妻子,也就是月的母親,她本來就是我的助手,而且當時這個實驗處於絕密狀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從理論上來看,將動物眼睛換予人類並沒有什麼危害,所以我想當然的將妻子列為了實驗對象……」

「那你妻子同意了嗎?」

老頭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說道:「她對我的要求從來都是同意的……從來都是……如果她能對我說一個不字,也許事情就不會是這個樣子……」老頭揉了下眼睛接着說道,「這個課題她也一直從頭到尾參與。於是我們開始篩選動物的種類來達到最好的實驗效果……當時看來,最好的選擇有兩個,一種是鷹眼,另一種……就是狼眼。」

「最後選定了狼眼?」

老頭點點頭說道:「是的,因為狼眼體積於人類眼球差不多,有更好的相容性。於是我們通過轉基因和再造基因將三對狼眼的神經末梢轉化成人類的神經末梢,然後又通過細菌暫時破壞掉了我太太眼部的免疫系統,降低排異性,這一切都準備好后……我親手將那雙狼的眼睛……換到了我太太的眼眶裏……」

老頭說到這的時候,聲調已經變得有些尖細,彷彿十二年前的痛苦至今還是那麼刻骨銘心。

「那……成功了嗎?」

老頭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很成功,沒有任何排異反應出現。並且狼眼使我妻子的視力幾十倍的提高,並且獲得了夜視能力,然而最關鍵的……是狼眼所造成的神經信號傳輸加速問題。」

「……那什麼什麼加速是什麼意思?」

「就是指狼的眼睛捕捉到的圖像能以很快的速度傳送到大腦……簡單來說,也就是你看到的物體運動會變慢……」

我一口水噴了出來:「這麼牛?那……是不是有了狼眼子彈都能躲開啊……」

老頭語氣中帶上了些許得意:「月的躲子彈你看見了吧,那就是狼眼的威力。」

「那這樣狼眼不是無敵了嗎?」

老頭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通過對我妻子的測試發現,雖然腦子能很快接收到視覺信號,並使身體及時作出反應,但由於做出的反應太快,對身體來說是很大的負擔……也就是說狼眼不能長時間使用……甚至如果在受傷時使用,因為全身血液會加速流轉,有大出血的危險……」

我鬆了口氣,說道:「原來是這個意思……那平常就不能隨便用狼眼了?」

老頭嘆了口氣說道:「是的,平常的話只能把兩隻眼睛蒙起來,這樣就連普通人的生活都過不了了……所以,我提出了只換一隻眼睛的提議,於是又從骷髏天使找了個小頭目繼續做實驗,結果發現只有一隻眼睛發動狼眼的時候效果會差一倍……」

我晃悠着椅子問道:「那狼眼是怎麼抉擇的?」

「當時離四君大賽日期已經很近,而且那屆出了幾個十分優秀的選手。比如精通各種槍械,百發百中的中國人米杉,還有年僅十七歲就獲得資格參賽的澳大利亞天才少女克里斯多等等,這些人給了沃爾夫很大壓力,他開始變得暴躁,並且強烈要求兩隻眼睛都進行更換,我當時也是求功心切,於是將兩隻眼睛都給他換了……」

「然後呢?他就所向無敵了?」

老頭嘆了口氣,說道:「……差不多,他換上眼睛后實力大增,賽程還沒結束,按照規則他已經獲得了歐洲霸君的位置……可是……」老頭倒抽了一口氣,聲音變得哽咽起來,「就在他獲得霸君位置的那個晚上……他……他將我的妻子殺掉了……」

老頭坐在我的面前,不住的顫抖著,不住的抽噎著,我想幫忙卻什麼也幫不上,只能默默的看着這個佝僂的老人的身影變得更加單薄。

「那個沒人性的傢伙……為了不讓其他人再得到狼眼,竟然殺掉了我老婆……殺掉了那個小頭目……最終他把我抓了起來,逼問我那三對眼睛中最後一隻的下落,並且保證只要找到眼睛就不殺我……」

我說道:「那您趕快給他啊。」

老人冷笑了一下:「給他?那我就真活不了了,我深知這最後一隻狼眼的重要性,如果它被毀了,那世界上關於狼眼的資料就會全部消失,狼眼就真的所向無敵了。所以……我假借去拿狼眼的借口,從沃爾夫那裏跑了出來,想將那隻狼眼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或者交給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可我實在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什麼地方是沃爾夫找不到的,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哪個人是我可以信任的……」

「……那,那您怎麼辦的?」

老頭的神情變得詭異起來:「最後我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我絕對信任的人……」

我屏住了呼吸問道:「誰?」

「我女兒……冷月。」

我彷彿明白了,不敢相信的問道:「你……你是說……」

「沒錯,我把那最後一隻狼眼換到了我女兒的身上……」老人的聲音彷彿越來越微弱,「然後我找到了當時大賽上另外兩個奪冠熱門,克里斯多和米杉……也就是現在的公主和胖子。當時克里斯多的名聲已經很好,我拜託她將月撫養長大,然後又將我研製的一種秘葯送給了米杉,希望他能遏止住沃爾夫……」

「秘葯?」

「秘葯。涅盤,能瞬間燃燒人類脂肪使人類在短時間內獲得非同尋常的運動能力與爆發力……在最後一天的比賽上,米杉就是通過這個葯,將沃爾夫的雙手一齊打爛,最終獲得亞洲霸君的稱號的。沃爾夫因為手部嚴重受傷,也無暇再管我逃跑的事情,經過一番輾轉周折,最終我來到了現在這個地方。」

說完老頭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好了,故事講完了,現在該考慮你回家的事情了。」

「回家?」我好奇的問道,「不是說我現在被全非洲通緝,想回家是天方夜譚嗎?」

老頭嘿嘿乾笑了幾聲,說道:「難度當然是有的,可是事在人為,原來你就是一陌生人,我自然犯不着冒險把你送出去,現在你變成了我女兒的救命恩人……」

「哦……你個老謀深算的老傢伙,幸好你還知道知恩圖報。」我調侃的說道。

老頭低下頭,小聲說道:「況且我也有事要你回國幫我……」

這老傢伙果然繼承了台灣那邊的不良習氣,一點都沒有祖國人民的滿腔熱忱,非得對他有點好處才肯幹活,等回了國一定先把月給推到來報復他!

我正在惡狠狠的計劃着把月推倒后以哪種姿勢來報復老頭,老頭忽然扔給我一件衣服,說道:「穿上它,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老頭,只見他自己穿戴整齊,從那個裝着類似獅鞭這類各種老不正經玩意的架子上將那個用鎖鎖住,滿是灰塵的小盒拿了下來,盒子裏有啥我沒看清,但是清楚的看見老頭從裏面拿出來兩樣東西。一樣是我送他的雞蛋綠鑽,另一樣是一把手槍。

「咱們去的那個地方……還需要帶槍啊?」我試探著問道

「怎麼?你不想去?」老頭將手槍揣在褲兜里,轉過頭問道。

「呵呵……不是,我覺得既然你要帶槍我是不是也拿把刀比較好……」

「沒事,我這只是以防萬一,真出了情況我會一槍把你崩掉,決不讓你受苦的。」老頭笑眯眯的說道。

我表面上和老頭一起哈哈笑,心裏更堅定了回國要把月直接推倒的想法。

老頭讓我把臉蒙好,帶着我從他那件破屋子裏徒步跋涉到了附近的那個小村鎮,村上還是一個男人都沒有,老頭領着我進了一個人的家跟裏面的女人嘰里咕嚕說了半天,最後掏出一點錢給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那個女人開着一輛破卡車回來,沖着老頭擺擺手,老頭做了幾個表示感謝的手勢,拉着我一起上了車。

在車上,我問的老頭道:「冷大爺?這是去哪?」

老頭小聲跟我說道:「去附近的一個城市,那裏有我的一個朋友,他可以幫你去埃及,埃及受胖子輻射很深,不僅不買艾申的賬,對中國人態度也比較好,你找到那裏的領事館就能回去了。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你回去后……」老頭剛要囑咐我些什麼,忽然車子戛然停住了,女人探出頭來對老頭說了兩句話。

老頭對我耳語道:「城外設了艾申的關卡,要檢查,你不要把臉露出來,一切有我。」

只見兩個打扮類似礦場看守者的人正瓦里哇啦的叫着什麼,他們手裏還拿着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那個人帥的一塌糊塗,正是英勇穿越死亡之洞逃出生天的我。路面被兩輛吉普車攔住,幾個荷槍實彈的艾申手下冷冷的看着我們的車,他們身後已經能看見城市的燈紅酒綠。

那兩個人慢慢走到我和老頭身邊,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聽見他們大嚷了一聲,意思大概是讓我露出臉來。老頭趕緊在旁邊哇哇哇跟他們說了起來,連說帶比劃,大致表達了我是一個臉部得了病的人,不方便露臉。

那倆人可不管那麼多,根本不管老頭那一套,就要將我臉上的不扯下來,他們強行拽住我的包臉布,使勁一扯,我知道自己就要暴露了,迎接我的將是比上次更為恐怖的嚴刑拷打,痛苦折磨……

當他們剛把我的包臉布撕下一角時,忽然一陣惡臭襲來,那真的是非常臭,臭的我都想一把把那包臉布扯下來然後吐個痛快。那兩人也快被熏暈了,哇啦哇啦叫了幾聲。老頭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那兩人對視了一眼,擺擺手,示意讓我們趕緊過去,老頭連連感謝,我們的車子就這樣安全的駛進了市區。

「我剛才那是什麼啊?這麼臭。」

「大王花花瓣中提取的汁液,雖然臭,剛才救了你的命。」老頭平靜的說道。

車子在老頭的指示下,開到了一條僻靜的小街上,老頭讓女司機等在那裏,帶着我下車走進了街邊的一家小店裏。

這家店空有個招牌,裏面乾乾淨淨,啥也沒有,也不知道到底什麼店。店主看見老頭走進來倒是很熱情的給了老頭一個擁抱,然後又奇怪的看了看裹得嚴嚴實實的我。

老頭拉着店主坐下就開始侃,侃的啥我也聽不懂,大概就是送我去埃及的事情了,店主一臉被驢子踢了的表情,我不用聽都知道這孫子準是表示這事不好辦以抬高價碼。果然侃了半天,老頭嘆了口氣,使勁一拍桌子,從口袋裏掏出那塊雞蛋綠鑽遞給了那店主。那店主看見那鑽石眼睛都直了,同時臉上的神情好像有些奇怪,他勉強的笑了笑,說了兩句話就一個人躲到裏屋去了。

我納悶的看着老頭,老頭笑笑,說道:「等等,他大概是去聯繫埃及方面了。」

我們又坐着乾等了二十分鐘,這回輪到老頭坐不住了,老頭慢慢站起來,一臉的凝重神情,彷彿在思考着什麼。忽然老頭彷彿恍然大悟,猛的衝到門邊,從門縫向外看去。正在這時,裏屋的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店主笑嘻嘻的走了出來,一隻手還背在後面,我正納悶他傻似的笑個什麼時,他背後的手猛然掏了出來,赫然一把手槍握在他的手上!

呯!

老頭的手槍先開了火,店主的身子斜斜的倒了下去。

「怎麼了?」我驚異的看着老頭。

老頭把店主的槍拽給我,喊道:「快走!我被他給賣了!」

「啊?」老頭拉着我剛開門想走,一開門就看見幾個穿着類似看守者制服的大漢沖了上來,老頭一槍幹掉了最前面的一個,一把又把門給拉上了。剛拉上一陣急促的槍聲響起,門上瞬間就是一行槍眼。

「後門!」老頭又拉着我向裏屋跑去,一腳踹開後門。我們倆瘋狂的向前跑去。

我和老頭一溜小跑,後門的街上還沒有艾申的手下。

「我們往哪跑啊?」我跟在老頭後面大叫道。

「繞回車那邊!」老頭此刻遇見了拚命的時候,兩條小細腿倒真是不含糊,跟娶媳婦去似的跑得特歡實。

我也不知道地形,反正就是跟着老頭瞎跑。老頭七繞八拐的穿過幾條小巷,又繞回了前門的那條街,老頭緊緊的貼在小巷的牆上,觀察著街上的局勢。

艾申的手下已經來了很多,而且有兩個人注意到了路邊的破卡車,正在那裏和女司機攀談。

老頭壓低聲音對我說道:「他們肯定會把卡車扣下,那我們就真的走不了了,趁現在他們就兩個人,我們幹掉他們然後把卡車搶過來!」

我哆哆嗦嗦的握著槍問道:「怎麼搶?」

「廢話,把人殺了。」

「殺人?不行,我沒幹過。」

「入洞房你干過?以後不也得幹嘛。」

「那能一樣嗎……」

「你左邊那個,我右邊那個,上!」老頭自己說完了廢話,很沒風度的根本不聽我的廢話,直接沖了過去,我也只得硬著頭皮跟他沖了上去。

老頭和我噠噠噠的跑向那輛破卡車,快跑上車時那兩個艾申的手下才發現了我們,剛一扭頭,老頭對準右邊那個抬手就是一槍,那個人應聲而倒。

另一個艾申的手下醒悟了過來,端起槍正在打開保險。老頭舉槍對着他又要打,結果卡吧一聲,槍卡殼了。

「快!殺了他!」老頭大叫道。

我沖着那個艾申的手下舉起了槍,卻遲遲按不下扳機,這畢竟是殺人啊,你讓我破處說實話我都有心理壓力更何況這殺人呢。

「快打啊!」老頭繼續大叫道,可是那時我彷彿只能聽見了自己的心跳,世界彷彿失去了顏色,我死盯着那個艾申的手下,心裏知道如果不殺他自己就會被殺,可身子完全不停自己的使喚,雖然我拚命想扣下扳機可是食指竟然一點力氣都沒有。

就在我舉槍沖着那個艾申的手下舉了兩秒卻始終沒有按下扳機的時候,他終於打開了保險,我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瞄準了我的腦袋,這回算是躲不過去了,都說出來混總歸是要還的,可問題是老子還沒混呢就讓老子還的這麼徹底,老子委屈啊!

砰砰砰!

子彈輕鬆的嵌入了柔軟的身體,鮮血剎那間涌了出來,到了我的臉上。我傻傻的看着老頭斜斜倒下的身軀,任憑他將槍從我的手中搶走。

砰!

老頭也許以前是個射擊高手,坐在地上都能輕鬆的一槍爆頭。面前那個艾申的手下腦袋上出現了一個圓圓的槍眼,轟隆倒在了地上。

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在一瞬間我即將被人殺掉,又被一個人救了,而那個救了我的人又殺掉了想殺我的人。這種只有電影里才會出現的場面如今活生生的出現在了我身邊,而我卻只能以對待電影的態度來對待它。

這裏的槍聲惹來了街上更多的人,老頭抓着我的身體蹣跚的爬了起來,說道:「快走!別傻愣著了!」

我這才機械的準備上車,那個女司機看到我們又殺人又被人追殺,大叫着不讓我們上車,老頭二話不說照着她的脖頸就是一記手刀,女司機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快上車!」老頭自己爬上了駕駛席,發動汽車,我打開車門一屁股坐進了副駕駛席上。

「坐穩嘍!」老頭一拉手剎,掛上二檔,破卡車發出恐怖的轟鳴聲,飛速向前開去。車後面手持ak47的艾申走狗們也不含糊,舉槍就射,我清楚的聽見了子彈在耳邊飛過的嗖嗖聲,汽車唯一的後視鏡也被打的粉碎。

「你趴下!」老頭忙着打輪,車子連轉了兩個彎,開上了一條比較寬敞的大街。

我看了看後面,驚魂未定的說道:「甩掉了嗎?」

嗖!

一顆子彈擦着我的耳邊打在了擋風玻璃上,稀里嘩啦的碎成了粉末。一輛悍馬軍用吉普剽悍的從一條小巷中沖了出來,跟在了我們的後邊。

破卡車對悍馬自然是一點懸念都沒有,很快就被死死咬住,子彈橫飛。這時路已經到了盡頭,再往前開就是出城的公路,早已有艾申的手下在那裏設下了重重路障不讓我們通過。

「怎麼辦!」我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警車和吉普車,絕望的問道。

「你抓穩了!」老頭的表情倒是很堅毅,死死踩足了油門,直接朝着路障沖了過去。路障旁邊的艾申手下哇哇大叫,我趕緊抱住頭俯下,準備迎接隨之而來的撞擊。

嚓……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卡車彷彿突然失去了控制,我狠狠的磕在了座椅前面,剛一抬頭就看見身後的悍馬刷的從我面前沖了過去,狠狠的裝在了用警車擺成的路障上,兩輛警車咣就被撞飛,悍馬也失控撞在了路邊,冒起一陣黑煙。

老頭一掛擋,破卡車的引擎又發出一陣轟鳴聲,就著悍馬撞開的缺口忽的沖了過去,此時路障旁邊的警察和艾申的手下都被悍馬撞傷了,眼睜睜的看着這輛老爺車從眼前開了過去。

破卡車開上了城外的公路,清涼舒爽的風吹到了臉上讓我精神為之一振,思考也活躍了起來。

我一看老頭,只見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捂著不斷流血的腹部。表情十分痛苦。

「我們得趕緊去醫院!」

「我就是醫師,還要什麼醫院……」老頭虛弱的說道。

「不行,你這個狀態……」

「閉嘴!」老頭忽然嚴厲的說道,「現在開始你只需要聽我說話,並且將我說的每一句話都銘記於心……」

「有話回來再說,等你傷好了我陪你說多長時間都可以!」我知道老頭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看着他虛弱的樣子,心中刀絞一般的疼,這時我才明白被人救了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呵呵……我怕沒有這個機會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聽我說,就當……這是我的遺言吧。」

「什麼遺言!我才不要聽,咱們趕快去醫院!」我沖老頭喊道。

老頭顯然是沒有力氣再和我喊了,虛弱的說道:「你再見到我女兒時,請跟她說,我不是個好爸爸……咳咳……我不僅沒有養育她,還將那惡魔的眼睛給了她……我對不起她。」

「別說了,你快躺下休息,我來開車。」說着我把住了方向盤,想把老頭從駕駛席上抱開。

老頭沖我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咱們已經到了。」說罷嘎一腳踩住了剎車。

我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是一片植被茂盛的荒野,很是陌生。老頭將車丟棄在路邊,輕車熟路的帶着我向雜草叢生的荒野中走去。

在荒野中繞了半個小時,四周忽然豁然開朗,正是老頭那間小木屋附近的景色。我這才發現原來這間小木屋建造的這麼隱秘,看來也是老頭的心血之作。

老頭跌跌撞撞的走進屋子,把我拉到椅子上,兩隻已經失去了活力的眼睛死死看着我。

「你不是醫師嗎?怎麼辦,快說。我們得先幫你止血!」我一邊在房子裏四處尋找繃帶一類的東西一邊說道。

「小子……本來我說要讓你回家的……咳咳……現在看來這個承諾我只能失言了……咳咳咳咳」老頭話沒說完,就咳出來一大灘血。

「對啊!你還沒送我回家呢,你不許失言!我要治好你,我們還要一起回家!」我手忙腳亂的忙老頭擦他吐出來的血,眼睛不知不覺中已經濕潤了。

「一起回家……嘿嘿……大概是沒可能了。我老了,不想動了……不過……我一定會讓你回家……用我的雙手親自送你回家……」老頭痛苦的笑道。

老頭的話我完全沒聽懂,也沒有心情聽懂,只是拚命的想將他不斷流血的傷口堵住,然而鮮血還是不停的從他腹部溢出。

「小子……你附耳過來。」

「啊?」我以為老頭要告訴我怎麼止血,於是馬上把耳朵貼了過去。

「告訴我女兒,我愛她……一直愛她」就在我還沒弄明白老頭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說了這麼一句話時,忽然脖頸一酸,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南京機場的六號候機室里,平常熙熙攘攘的候機大廳此刻空空蕩蕩,只零零星星的站了幾個人。

「趙小姐,我們這次合作愉快。我女兒就託付給你了。哈哈哈哈哈……」胖子笑道。

趙珊薰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又關心的看了看胖子身後那個安靜的女孩,惡狠狠說道:「我照顧好你女兒,你看護好我妹妹。我妹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直接把你女兒撕票!」

胖子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周舟小姐!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等我再回來時,咱倆的承諾也該兌現了吧。哈哈哈哈哈……」

趙珊薰的臉頰飛上了兩朵紅雲,輕輕啐了一口。胖子笑得更狂了,沖着趙珊薰揮了揮手,說道:「好了,飛機該起飛了,我們走了。竹竹,讓爸爸抱一個!」小美女噔噔跑過去摟住胖子,親了胖子一口,臉上一副依依不捨的表情。

趙珊薰拉着周舟的手說道:「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竟然要和這個壞蛋一起回日本。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周舟笑着說道:「我只不過想更接近他一點,至少能最先得到他活着還是死了的消息……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胖子抱着綠衣紅衣兩個美女沖周舟喊道:「美女,上飛機了!」說罷走進了登機通道,周舟微笑着擁抱了趙珊薰和小美女,跟着胖子走進了登機通道。

綠衣紅衣和紫衣回頭沖趙丹君和小美女點頭示意,一行人漸漸消失在通道的盡頭。

我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雙眼火辣辣的疼痛,根本睜不開。腦袋也渾渾噩噩,糊裏糊塗的。

在床上躺了一刻鐘,才漸漸想起來一幕幕往事,耳邊的子彈,飛濺的鮮血,老頭虛弱的聲音以及那句……告訴我女兒,我愛她,一直都愛。

我的神經忽然一個緊繃,雙眼猛的睜開。剛一睜開,就是針扎般的疼,眼淚刷刷往外流,但至少還能看見。我眯着眼四處打量,希望找到老頭熟悉的身影,最終我找到了他。他安靜的躺在另一張床上,臉上帶着父親般慈愛的微笑,一動不動。

我感覺到自己的淚水流的更加洶湧,只是不知是因為眼睛的疼痛還是心中的疼痛。我輕輕的握住老頭的手,冰冷的,也許是他的手冰,也許是我的手冷。我的眼淚落在了老頭的身上,濺起朵朵小水花,我多麼希望眼淚能將老頭砸醒,卻失望的發現老頭已經永遠醒不過來,永遠。

我慢慢走到桌邊,上面有一封信,內容如下。

小子:

你看到這封信時,不出意外我已經不在人世了。為了履行送你回家的諾言,我送你了個小禮物。那是我這十二年來的研究成果,現在它就在你的雙眼裏。我十二年來辛辛苦苦尋找,終於發現了最適合人類的動物的眼睛——雪豹之眼。你現在擁有比狼眼更強的眼睛,而且通過神經手術,你可以自由的控制這雙眼睛的能力。藉助這雙眼睛你應該可以輕鬆躲過艾申對你的追緝,祝你好運,如果見到我女兒,別忘了將我的話傳給她。

保重,冷風

信未讀完,我的雙眼又已濕潤,這雙眼睛的眼淚還真多啊。你個傻老頭,用自己最後的生命將這雙破眼睛給了我,你真傻啊。

老頭的屍體不能就這麼放在這裏,我要給他埋在這個雖然偏僻但是平靜的角落。

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我剛抱起老頭的屍體,木屋的門被一腳踹開!四個艾申的手下沖了進來,一起端槍瞄準了我。

「又是你們嗎?」我輕輕的放下了老頭的屍體。

四個人嘰里呱啦的沖我叫着什麼。

「你們是想要那一萬美金的賞錢嗎?嘿嘿……」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那你們就去地獄拿吧!」

我猛然睜開了雙眼!

我猛然睜開了雙眼!

然而卻驚奇的發現,竟然屁用沒有……以前眼中的事物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更別提動作變慢,夜視了什麼的。

我倒是清楚的看見一個碩大的拳頭照臉上飛來,接着鼻子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這一拳勁真不小,我被打的趴在了老頭的屍體上,手還不小心甩到了老頭兩腿之間的重要。這老頭別看身上乾巴巴的,那地還真不小。

幾個艾申的手下看我這麼弱不禁風,哈哈大笑起來。我鬱悶的看着他們,心想老頭你不能換完眼睛就掛呀,好歹給我寫份說明書啊。連安全套那麼簡單易懂的東西都有人把它當成泡泡糖,雪豹眼睛這麼有技術含量的玩意你不給份說明書讓我怎麼搞啊。

無奈老頭翹都已經翹了,心臟不搏了,那地兒也不搏了,我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雖然當時局勢很混亂,可是我心裏很清楚,不管有沒有這狗屁雪豹眼,關鍵是得從這四個大漢手裏逃走。只要能逃走我管他是雪豹眼還是海豹眼,逃不走我就只能傻眼了。

分析清楚局勢后,我做出的第一個決定就是放棄老頭的屍體。從四個手持ak47的暴徒手裏逃走已經是天方夜譚了,再背着個老頭的屍體就是天方夜壺了。老頭,這你不能怪我,誰讓你不寫說明書的,你無情也就別怪我無義了。

主意已定,眼神一掃,發現四個大漢都在離門很近的位置,想出去必須將都放倒。沒辦法,聽天由命了!

我笑着和為首的一個大漢說道:「嘿,傻子。」

大漢以為我在和他求情,滿臉得意的跟我哇啦哇啦廢話,我趁他說的歡實,閃電般彎下腰,雙手一起抱住了他的一隻腳,向後一使勁,大漢轟的被我拉倒在地。緊跟着我一腳踩住大漢的手,大漢吃痛,手一松我順勢把他手裏的槍抄了過來。

後面三個大漢看我要起義,二話不說舉槍就射。我狼狽的滾到一邊,拿起手裏的槍也對着他們掃射,無奈我打手槍是一把好手,可是這麼長的槍我是第一次碰,不僅子彈全打飛了,還被后坐力將槍給震掉了。

不過幸好我一開槍,站在門口的三個大漢四散而逃,我抓住機會飛快的衝出門去。我拚命的向前猛跑,但是那三個大漢很快衝了出來,在前面猛跑的我正好成了活靶子,三支ak47齊射,子彈帶着死亡的嚎叫呼嘯而來。情急之中,我猛的一回頭,只看到那三個大漢猙獰的神情。

神啊!救救我吧!

事實證明,神救不了我,但我自己能。

驀然間,我眼前的景色忽然染上了一片淡黃,時間彷彿突然停頓下來。我清楚的看到那三個大漢臉上表情的變動彷彿慢放的電影一般,慢慢的,卡卡的。我的眼睛向前一掃,忽然看到有兩個幾個小點向我慢悠悠的飛來,再仔細一看,好像是一個個子彈頭。我輕鬆的從子彈之間的縫隙躲了過去,那三個大漢臉上的表情又開始變換,從冷笑慢慢的變成了驚異,又從驚異慢慢變成了害怕。

我懶得再看他們的變臉表演,衝到他們面前,掄足了拳頭一拳一個,三個大漢彷彿氣球一般輕輕飄到了地上,一個個面色如灰,還有一個直介面吐白沫不省人事。

我剛要再給還沒昏過去的兩個人一人一腳,兩人齊刷刷的對我舉起了槍。

砰砰!

又是兩顆慢悠悠的子彈直衝的我的臉頰飄來,我側身閃過這兩顆子彈,一通拳打腳踢將兩個大漢揍暈。

這時忽然門裏被我拉倒的大漢沖了上來,他看見了我,剛要舉槍,我已經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對着他的脖頸又是一記手刀。

隨着最後一個大漢身體軟綿綿的倒下,這個世界又清凈了,兩個太陽穴一緊,我的視線又恢復了正常,那種慢鏡頭式的特效也消失了。

我忽然感到身體很是疲倦,彷彿剛跑了馬拉松一般,渾身大汗淋漓,喘氣粗重渾濁。看着四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大漢,這是我做的嗎?如果是,那剛才我是不是躲開了子彈?

可惜沒人能告訴我答案,我將老頭的屍體脫了出來,從一個大漢腰間拔出一把匕首,開始在地上刨坑。以前我看電視中給人挖一個墓地彷彿很費勁似的,自己做才發現其實你要是有個好工具,這是非常簡單的工作。半小時我已經將老頭的屍體放進了挖好的坑裏,在埋土之前,我最後看了一眼老頭,將他親手送我的這雙眼睛的眼淚滴在了他的臉上……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這世界上所有老頭存在過的痕迹都已消失,我並沒有立起墳包,怕以後艾申的手下會把老頭的屍體拉出來,既然他死在了這個陌生而安靜的遠方,那就讓他安靜的永遠不受到打擾吧。

告訴我女兒,我愛她,一直都愛。

這是老頭畢生的心聲,也是他讓我活下來的理由。我擦乾了眼淚,知道自己必須踏上那條艱難的路,將這句話帶給在路盡頭的月,然後擁抱着周舟和柳璃薇給這本不停折騰我的書畫上句號。

四個大漢齊刷刷的躺在我腳邊,他們可以說和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擱在以前即使他們要殺掉我,我也不會殺掉他們。然而當我的雙眼變化之後,這一切也隨之改變,我不再為自己而活,我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而我要活下去,必須殺了他們。

我知道我的心中總是保留着一種傻傻的善良,不願意殺人。但是正因為這種無知的善良,老頭死了。現在的我必須拋棄這種善良,而去換取配的上這雙眼睛的邪惡。

我對着四個大漢舉起了槍,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我知道只要我的手將扳機輕輕按下去,從此我的世界將徹底改變。

砰砰砰砰!

鮮血濺到了我的臉上,也濺到了我的心裏。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我端起一把ak47,熟練的將保險打開,掉轉槍身猛的扣下扳機,啪!子彈在我耳邊擦過,射入無邊的天空。

這樣的訓練我已經進行了無數次,最剛開始我總是差點把自己打死,然而經過了幾回生死考驗之後,我終於可以自由的掌握這雙眼睛的能力。

在親手埋葬了老頭和那四個大漢后,我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又在老頭的木屋裏呆了半個月,一邊練習這雙眼睛的使用方法,一邊將眼前的事情推敲清楚。

老頭送我的這雙眼睛確實是一份貴重的禮物,雪豹之眼,眼中之王,名副其實。這雙眼睛從外觀上看是潢色的,雖然不太符合我的審美觀,但也湊或了。平常的話也與我以前的眼睛沒什麼差別,沒有什麼看帶碼片自動解碼等方便功能。但是當我開眼時,這裏解釋一下開眼這個詞為我自創,你要問我怎麼開眼我只能回答那是一個複雜又很自然的行為,自己體會吧。開眼后,視線會被染成淡潢色,看什麼都是黃的,這裏純指顏色,不要想歪了,最大可視範圍幾十倍的增長,而且夜晚也能看清東西,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看別的物體的動作如看慢鏡頭一般,同時我自己的身體卻可以以正常的速度運動,並且在開眼階段並不會感覺到額外的負擔。但是當閉眼,恢復正常之後,疲勞感會驟然襲來。如果開眼時間過長將導致閉眼后短暫失明,甚至昏厥。經過半個月的適應,我一次開眼的極限時間是二十分鐘。

以上是我這半個月對於這雙新眼睛的理解,可以說在開眼的時間內,我幾近於無敵,這的確是我從這片危機的大陸逃走的最好武器。其他時間裏我也拿着那四把ak47熟悉了下槍械,雖然不能說百發百中,但至少不會像個新手那樣被后坐力震的失去準頭。

剩下的時間我一直在計劃怎麼從這個不知名的地方逃到埃及去,這附近的村落如今對我都是嚴防死守,一露面肯定要被發現,不能奢望得到別人的幫助。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把最危險的地方當作最安全的地方,直接打入艾申組織內部,反正這有那四個大漢現成的衣服,我只要混進他們組織,搞到一輛交通工具然後用艾申手下的身份通過這一路上的關卡就可以順利到達埃及。想來想去這絕對是最快的方法。

但這個方法有個最大的紕漏,就是我不會講這的語言,所以我需要一個人當我的翻譯,當我的嘴來替我說話,這個人就是曾經和我一起挖礦的馬巴。

主意已定,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曾經工作過的礦區,現在我要將那裏解放。穿上從大漢身上拔下來的艾申制服,拿個包又裝進去一件制服和乾糧,以及以前和老頭學的一些簡單的自製草藥。順手又抄起一把裝滿子彈的ak47,將用來挖坑的鋒利匕首揣在腰間,萬事俱備整裝待發!

在我們的主角躊躇滿志,即將踏上新的征途之時。在日本北海道的某個城市,在全城最大的酒店地下,一個全身白衣的女孩婷婷坐在一個大胖子身邊。

大胖子呵呵笑道:「周舟小姐,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吧,幫你查到的那個小白臉的消息看了嗎。」

白衣女子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說道:「簡單看了看,真是讓你費心了。」

胖子哈哈大笑道:「簡單看了看?哈哈哈哈,綠衣說你就差把那份資料塞進眼睛裏了。」

白衣女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紅暈,岔開話題說道:「請問,那個黑鷹艾申勢力很大嗎,你能否派人營救李瀟?」

胖子收斂了笑意,想了一會說道:「那個艾申確實是個麻煩的人物,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全非洲通緝那個小白臉,想來是有很大的過節。小事他大概還會給我個面子,但是如果是深仇大恨他也不會理我的,所以如果那樣說不得只能硬救了。」

白衣女子皺眉道:「還有人不買四君的賬?」

胖子苦笑道:「他雖然勢力小了一點,可是也控制了半個非洲,四年之後的爭奪霸君名號的四方會武他是奪冠呼聲最高的……相比之下,我已經老了。呵呵呵……當然了,光是一個他我還不放在眼裏,關鍵是他身後是我的老對手,狼眼。所以……」

白衣女子嘆了口氣,說道:「那您能送我去非洲嗎?」

胖子看了白衣女子一眼,說道:「你一定要去嗎?去了可能會沒命呦。」

白衣女子淡然笑道:「沒他我便無命。」

胖子嘆了口氣,想了想,從背後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碩大的槍身配合著12。7毫米的超大槍口使這把槍看上去威力十足。胖子熟練的將槍一轉,握住槍口將槍柄遞給周舟,說道:「這把沙漠之鷹,是我成名以前的隨身武器,什麼時候你能用這把槍逼我出槍,我就送你去非洲。」

周舟看了看銀亮的沙漠之鷹,將它接過來,說道:「一言為定?」

胖子笑呵呵的一鬆手,說道:「一言為定。」

周舟抖覺手中重力增大,趕緊兩隻手一起握住槍,沖胖子一笑,拎槍站起來快步走出了胖子的房間。

周舟剛一走掉,一個紫衣的女孩從胖子身後轉出,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問道:「你是認真的?」

胖子雙手抱頭,悠閑的說道:「那把沙漠之鷹光重量就有兩公斤,連男人都很難使用更何況一個弱女子……哼哼哼哼……」

紫衣看了眼胖子,輕輕說道:「你不要小瞧了女性的毅力……尤其是為了愛人的女性。」

藉著月色我飛快的穿行在荒野之間,走上一個山坡,我閉上眼喘了口氣,猛地睜開眼。前方正是我曾經工作過的礦區,旁邊是狹小的工人宿舍和看守房。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我清楚的看見了一公里之外站在看守房門口值班的看守,他正在點火抽煙,那將是他這輩子抽的最後一根煙。

我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摸到了看守房的後邊,不用雪豹眼也可以輕鬆的看見門口那個看守嘴裏叼著的煙在忽明忽暗的閃着火光。

我一個前滾翻滾到他腳邊,他猛的一驚,此時我的匕首已經劃過了他的咽喉。他哼了一聲便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哎,你不要怪我,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門外的這點聲響顯然沒有驚動裏面熟睡的其他看守,我又摸到了工人房門口,輕輕推開門,藉著微弱的月光在黑壓壓的大炕上尋找馬巴的蹤跡,剛開始找了一圈愣沒找到。氣的我又開了雪豹眼這才找到,這傢伙幾個月沒見倒是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我想的,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用英語說道:「哎,哎,醒醒!醒醒!」

他還是呼嚕熏天,根本不理我。

「哎,哎,房子着火了,快逃命吧!」

呼嚕呼嚕……

「吃飯了,開飯了!」

呼嚕呼嚕……

「武藤蘭……」

「哪呢?哪呢?」這孫子忽然一骨碌爬起來四處找。

我狠狠敲了他腦袋一下,罵道:「老子教你那麼多傳統美德你都沒記住,告訴你個武藤蘭印象這麼深刻!」

他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了看我,驚奇道:「你……你是李?你怎麼回來了?還穿着看守的衣服?」

「別問那麼多了,跟我逃出去吧。」說罷我拉着他就想走。

他忽然一把掙開了我的手,說道:「走?怎麼走?跟你走?不行,那樣我也會被通緝的。」

「通緝總比在這受苦強吧。」

馬巴撓撓腦袋說:「通緝了我,我的家人就都遭殃了。」

我看着他問道:「那你什麼意思?」

馬巴低聲說道:「我不走。」

我靠,沒想到計劃才剛進行到第一環節就有這麼大的困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怎麼樣你才能走?」

「如果這個礦區都被你拔掉了,所有工人全都逃了,我自然也就逃了,艾申也不知道誰跟你跑了,我就可以偷偷跟你走了。」

我拍了拍腦袋,看了看這旁邊那一群呼呼大睡的黑人哥們,說道:「本來想低調的,你這麼一整,得,這回爺就給那艾申來個閃亮登場。你忘旁邊挪挪,我在這湊或一宿,明天一早就救你們出苦海。」

南京近郊,一片私人別墅群,很少有人知道這片偏僻的建築里有一棟就是大明星柳璃薇的家。

此刻柳璃薇正悠閑端著一杯咖啡慢慢享用。

「姐,你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動靜,再不復出我怕你的人氣會下降啊。」林聞音坐在柳璃薇身旁着急的說道。

柳璃薇捧著咖啡笑道:「人氣降就降吧,對我來說無所謂。」

「還有現在好多新人都很沖,你再不弄出點動靜,他們就該蓋住你了!」

「蓋就蓋吧,對我來說無所謂。」

「那什麼對你有所謂?」林聞音眨著大眼睛嚴肅的問柳璃薇。

柳璃薇被她問得一時哽住:「……就是……就是……」

「就是那個李瀟?」林聞音不屑的說道,「姐,你為了一個男人這樣沉淪,值嗎?」

柳璃薇輕輕攪了攪咖啡,說道:「如果三胖子現在失蹤了,而且是被一個國際團伙綁架失蹤的,你會怎麼辦?」

「我,我……」林聞音本來以為這個問題的她能輕鬆回答,剛要說出來才發現自己的答案好像不能反駁柳璃薇。

柳璃薇放下咖啡,走到窗旁,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說道:「你對三胖子的感覺,正是我對李瀟的感覺……他對我來說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的事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林聞音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女人註定就要為男人犧牲這麼多嗎?

「所以……聞音,替我聯繫一下上次那個美國的傳媒公司,他們不是想請我去美國開演唱會嗎,我同意了。」

「哦……什麼?」林聞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驚奇的說道,「你要復出?」

「沒錯,高調復出!」柳璃薇笑着說。

「為什麼,你不是要找李瀟嗎?」

柳璃薇看了眼窗外,慢慢說道:「既然我找不到他,就讓他來找我。」

此刻我正無聊的趴在一個死亡之洞的洞口,洞口很高,正好俯瞰整個礦區。晨光初照鳥始鳴,礦區剛開工,工人們三三兩兩的從工人房走到自己的崗位上,看守們在旁呵斥着,看到有稍微走的慢的上去就是一腳。

我打了個哈欠,無聊的看着眼前這幅人類史上代表着野蠻的景象,今天就是我打碎它的時候,我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

大概到中午的時候,機會終於來了,非洲的太陽很毒,到了中午彷彿能把人的皮膚曬化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幹活必須即使補充水分,不然很有脫水的可能。

一個黑人哥們不知是水喝完了還是昨天晚上打飛機流失了太多水分,出現了明顯的脫水癥狀,干不動活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兩個看守看到跑過去,用腳踹他讓他幹活,他做了幾個手勢,看守拿出隨身的水壺給他灌了兩口,讓他繼續幹活,他喝完剛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忽然一口白沫吐在了一個看守的身上,這下那個看守勃然大怒一腳踹到了那個黑人,用ak47的槍托猛砸他,砸的他遍體鱗傷,旁邊有工友來求情,結果都挨了打,我一看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脫掉上身艾申手下的制服就沖了出去。

馬巴清楚的看到昨天還和自己說笑的一個朋友,此刻跪在地上遍體鱗傷,口中不斷湧出鮮血。而那個看守還在不停的用槍托砸着他的頭。馬巴只覺得那個看守每一下不僅砸在了朋友的身上,也砸在了自己的心裏,他閉上了雙眼,不敢再看。

馬巴希望自己能做些什麼,才發現自己其實什麼也做不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絕望吧。忽然他聽見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驚呼,大概是工友被打死了吧,他痛苦的睜開眼,想再看工友最後一眼,卻只看到了一個瞪着潢色雙眼的東方人握住了看守拿着槍的手。

那個東方人,他很熟悉。

看守們被從天而降的我嚇得半死,顫著聲朝我大喊,反正我也聽不懂,乾脆就不說話裝酷。揚手一拳把那個用槍托砸人的看守打的鼻血直流。

其他看守一看我這麼剽悍,二話不說,一擁而上。我並沒有練過什麼武術,格鬥技,擒拿手一類的東西,往常四五個彪形大漢衝上來我只有被撂倒的份,但是現在不同了。我猛的一眨眼,世界染上了淡潢色,衝上來的看守們的動作彷彿突然靜止了一般,我衝上去照着那幾個人就是一頓海扁,扁的他們鼻青臉腫。

終於有看守醒悟過來了,一聲招呼,幾個人同時舉起了槍,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等着他們慢騰騰的扣下扳機,再等著子彈慢騰騰的飛到眼前,然後閃展騰挪,在十幾顆子彈中穿梭自如,來去如風。

看守和圍觀群眾都看愣了,我微微一笑,衝上去拳打腳踢將在場所有看守全部幹掉,然後才閉眼恢復常態。

剛一閉眼,立刻一股疲倦感襲來,不過幸好不很嚴重。我沖周圍的群眾笑了笑,寂靜了兩秒鐘后,全場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我一邊向人群點頭致意,一邊拉來馬巴讓他慷慨激昂的勸說他的工友們快逃命去吧。

馬巴這小子演講確實還有幾分天賦,握起拳頭張開嘴,還真有幾分馬丁路德金的意思,路德金的經典演說我至今為止還記憶猶新,真的是太有閃動力了,因為這篇演說我徹底找到了打飛機對人類解放種族平等的重要意義。

在馬巴煽動的演講之下,黑人哥們們紛紛丟下鏟子榔頭,一邊叫喚著一邊向礦區外跑,很有野性的味道,我也拉着馬巴找到了我藏身的死亡之洞,然後把艾申手下的衣服給他穿上,帶着他回到了我的小木屋。

「馬巴,我把整個礦區都解放了,你該跟我混了吧。」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說。

「不行,我要回家看我娘。」馬巴誠懇的說道。

我差點吐血,老子幫你辦了事你他娘的還不乖乖當孫子,你要造反不成。

「你還有娘?」

「嗯,就在礦區旁邊的那個小村子裏。」

「看完你娘呢?」

「我就跟你走。」

「那就看去吧,你看完再跟我這耍無賴。」我惡狠狠的說道。

於是我和馬巴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村子,此時礦區造反的事情已經傳開了,艾申大批手下集結到這個小村子,街上到處是吉普車和荷槍實彈的艾申自衛隊。

我和馬巴都穿着艾申自衛隊的隊服,倒也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自衛隊在挨家挨戶的找從礦區逃出來的礦工,找到就逮住押回礦區,有不少哥們都傻乎乎的回家來,結果都沒坐熱就被帶了回去。我和馬巴走到他家門口時聽到裏面傳來了說話聲,我們倆貼著門縫一看,只見幾個艾申自衛隊的人在他家東翻西找,馬巴的老娘攔完這個攔那個,但誰都攔不住。

馬巴向我使了個眼神,小聲說道:「一會我進去說話吸引出他們的注意力,你把他們都打暈了。」說罷一腳踹開了他家的門,大聲喊了兩句話,指了指窗外。那幾個自衛隊隊員也是傻,真就往窗外看,我趕緊開眼,一溜煙衝進去一人脖頸賞了一記手刀。

馬巴看到那幾個人全部躺下后,趕緊握住手開始哇啦哇啦說起來,我在一旁監視着窗外的動靜。

但是誰知一沒留神,一個被我打暈的人自己醒轉過來,剛舉起槍被我發現,我一下撲倒了馬巴和他娘,子彈擦着我們的頭皮飛過,我開了雪豹眼沖了上去,躲過幾顆子彈拎起他的領子將他狠狠拽到房間角落,槍都摔折了,心想這回這孫子沒轍了吧。

誰想到他忽然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竟然是一顆圓滾滾拉開了弦的手雷!他什麼時候拉開弦的?手雷已經冒完了青煙,眼看就要爆炸,情況緊急,也顧不上其他了。我蹭的從窗戶里跳了出來,剛跳出來就聽一聲雷響,震的耳膜幾近破裂。

回頭一看只見馬巴的家玻璃盡碎,冒出滾滾黑煙,我衝進去一看,只見馬巴竟然完好無傷,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裏。在他面前,是他母親雖然弱小卻堅毅的身軀,他母親被爆炸的氣浪和彈片炸的血肉模糊,然而正是因為她在最後一刻擋在了馬巴的面前才使得馬巴倖免於難,母愛的偉大,盡顯無遺。

馬巴傻愣愣的站在那裏,我聽到窗外有凌亂腳步聲接近,想是附近的自衛隊隊員聽到了爆炸聲趕來。這可怎麼辦,該怎麼搪塞過去,看馬巴現在的狀態不能指望他來機智的應對了,可是我又不會說這的語言,我靠,難道只能靠雪豹眼硬拼了不成。

正當我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之時,門已經被推開了,十幾個自衛隊隊員沖了進來,看到被炸成肉塊的幾個自衛隊隊員的屍體和滿身焦黑的馬巴還有灰頭土臉的我,都是一愣,哇啦哇啦問了幾句話。我暗暗開了雪豹眼,輕輕摸到了腰間的匕首,說話就要大開殺戒了。

就在我剛要出手之時,馬巴忽然說話了,表情生動,語言連貫,還踹了踹屍體,對面的自衛隊隊員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馬巴悄悄跟我說道:「叫我們收隊,跟他們走。」

我不明所以的跟着他們走去,馬巴走在我後邊,臨出門前他最後看了一眼屍體,輕輕關上了他家的門,我清楚的看見馬巴的眼睛中閃過一道亮光。

我們跟着那些自衛隊隊員上了他們的卡車,晃晃悠悠的離開了村莊。我悄悄的對馬巴說道:「你怎麼說的?「

馬巴揉了揉眼睛,說道:「我說是我媽在與我們的爭執中拉開了手雷……」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好奇的問道,馬巴一直以來對和我一起打入艾申組織內部這個計劃都是很消極的。

馬巴抬起頭看着我,那雙眼睛裏面已經沒有了淚水,取而代之的洶洶的怒火,他狠狠的說道:「我要報仇!」

胖子剛喝完了下午茶,慢悠悠的摟着綠衣和紫衣在北海道的私人別墅里溜達。這棟別墅坐落在市郊,四周都是充滿了北海道特有的清新田園風情的稻田。胖子很喜歡這種類似童話的景色,於是將方圓二十公里都畫進了自己的別墅範圍,美其名曰庭院。

胖子滿臉天真的欣賞著窗外純潔的美景,可是很快他的雅興便被窗外一聲聲的槍響打沒了。胖子懊惱的看着窗外那個一身白色緊身衣不停對着一排稻草人射擊的身影。那身影窈窕有致,風韻萬千,本應是穿上一襲晚禮服出入於名流舞會的名麗佳媛,現在卻渾身充滿了與她極不協調的火藥味。

胖子不滿的咕噥道:「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回味一下這種童話般的美好感覺,全被這小妮子給攪了,天天打天天打,你又沒有槍,練什麼勁的打手槍啊!」

身旁的綠衣白了他一眼說道:「還不是你,生生讓人家有情人不能團聚,還提了個什麼逼你出槍的臭條件,切。」

紫衣笑着說道:「其實逼你出槍太簡單了,我們三姐妹誰不能讓你乖乖繳槍啊。」

胖子哈哈哈哈哈狂笑道:「對對,你們牛,你們強。你們就差讓我哈哈……」說罷,還在紫衣翹翹上狠狠擰了一把。

和綠衣紫衣逍遙了一下午,晚飯後胖子獨自走進自己的書房,鎖上了門,神情嚴肅的坐在真皮沙發上思考着什麼,半晌,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hello,小公主嗎,呵呵,我是你胖哥啊,瞧你說的,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有事找你嗎,太生分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別別,你別掛,我確實有事……這個我有個朋友,一個不小心溜達到非洲去了,又一不小心被那個黑鷹給盯上了,你能不能派個人過去接應一下我那朋友。不是,我這手裏幾個破星座被狼眼打的死的死,傷的傷……啊,那行,謝謝你了啊,哎,再見,我送你個飛親……」

掛上電話,胖子嘆了口氣,說道:「連飛親都沒還我就掛了。」

南京機場,一個帶着墨鏡的女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匆匆走進登機通道,一大群記者跟在她的身邊猛拍照。

「柳璃薇小姐,柳璃薇小姐,請您解釋一下沉寂許久之後高調復出,去美國開演唱會的原因好嗎。」

「柳璃薇小姐,聽說您在南京的別墅有一個陌生男子進出,請問有這回事嗎?」

「柳璃薇小姐,柳璃薇小姐……」

三胖子看着這幫瘋狂的記者和歌迷,感嘆的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什麼素質,什麼素質,現在人的審美觀實在是太差了吧,什麼國際歌星,世界影后,長得就跟一山溝子裏嫁給糟老頭的村姑一樣,這樣放到娛樂圈都能火,這娛樂圈也太娛樂了吧。」

林聞音拍了三胖子腦袋一下,說道:「去你的,我姐不漂亮這世界上就沒漂亮人了。」

三胖子嘿嘿笑道:「誰說的,你就很漂亮嘛。」

林聞音做出一個生氣要打三胖子的姿勢,其實心裏卻是一陣甜蜜。兩人嬉鬧了一陣,三胖子忽然緊緊抱住了林聞音,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到了美國照顧好自己,我不在你身邊凡事都多加小心,早點回來,我想你。」

林聞音也回抱着三胖子,幸福的說道:「嗯,你也照顧好自己,每天都要夢見我。」

「一定一定,我一邊夢你一邊夢遺。」三胖子說道。

林聞音將手慢慢移到三胖子腰間,使足全身力氣一掐,機場里回蕩起三胖子慘烈的叫聲。

此刻我正和馬巴一起從艾申自衛隊的卡車上欣賞著上次老頭帶我來的那個城鎮的風光。跟馬巴交談后我才知道,我被賣到的這個國家是剛果,縱貫赤道,標準熱帶雨林氣候,動植物種繁多,而且盛產鑽石,完全就是亞洲人印象中的那種非洲國家。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城市叫姆班達卡,正好在赤道上,終年酷暑難耐,還缺少空調,實在是不知道這幫黑人哥們是怎麼世世代代在這熬下去的。

姆班達卡因為受到鑽石產業的影響,發展非常迅速,是剛果比較大的城市之一,但即使這樣城市裏也沒有什麼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唯一非常發達的就是交通,不僅有飛機場,剛果河也流經這個城市,因此也有河港。可以說四通八達,這都是為了鑽石交易的方便而建設的。

艾申在剛果是絕對的存在,所有的鑽石貿易都控制在他的手下,政府只能通過賣些可可,木頭啥的賺幾個零錢。

艾申的總部設在首都金沙薩,第一分部就在這裏,兩個城市之間通船,來往非常便利。

姆班達卡有一個非常著名的植物園,這裏基本囊寬了所有的熱帶植物,然而誰也不清楚這個人來人往的觀光點後面一座貌不驚人的大廈,就是艾申的分部,大廈名義上是植物園的管理機構,裏面卻都是荷槍實彈的艾申自衛隊隊員。

我和馬巴就被送到了這裏,一路上有不少人對我們指指點點,馬巴悄悄告訴我是因為我們是生面孔,他們很奇怪。車子開進分部的停車場,我們跟隨着人流跳下車,一個穿着有些特殊的自衛隊隊員來到我們面前,哇啦叫了一聲,所有自衛隊隊員立刻跺起小碎步排隊,我拉着艾申排在了隊尾。

艾申悄悄告訴我這是自衛隊他們小隊的隊長,我看了一眼他那大肚子,心想當官的肚子大果然是全世界的真理。

隊長哇啦哇啦喊了幾聲,隊首的一個隊員邁了一個正步,走到隊長身邊,也哇啦哇啦說了起來。

馬巴悄悄給我翻譯到:「他正在回報去抓苦工的情況,逃跑的人有一多半都沒抓到,隊長說經過調查放走苦工的就是你,所以你的通緝令等級再次上升,懸賞金三萬美元。」

我心想我這麼值錢了,是不是該把自己賣了,心裏正在偷笑,忽然隊長發現我們這裏竊竊私語,哇啦一聲走到了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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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主播拼房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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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活體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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