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生的女人

第10章 :重生的女人

第10章:重生的女人

中國有部古書叫做,他耐著性子讀過,總覺得藍薔跟那個叫林黛玉的女孩子有幾分相像。

藍薔躲在角落裡的安靜模樣,大概跟林黛玉坐在瀟湘館里的卧欄聽雨的模樣很相似吧。

藍俊喝得不盡興,吃完飯之後又拉著小輝要回去喝酒,環兒眼神曖昧地要藍書景留下嘗菜,藍薔當然是有自知之名地選擇獨自離開。

剛要出門,藍書景就在背後叫住了自己。

「藍薔,我要交代你一些事情,關於明天的行程,你等一下吧。」藍書景說得不急不緩,環兒撅著嘴。

「改天我再來遭罪,今天實在是吃不下去了。」藍書景拿了外套沖著環兒擺擺手:「我先去忙正事了。」

藍書景關門,藍薔在院子里抱臂等他。藍書景三兩步走過來,手插在衣兜里,外套掛在手臂上,風流倜儻的樣子更讓藍薔覺得可怕。

「三師父有什麼吩咐的嗎?」藍薔並不想跟藍書景交往過密,而且兩個人單獨相處,今天也是第一次。

「沒有事情吩咐就不能跟你說說話嗎?」藍書景反問。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還有事情要回去忙,所以……」藍薔輕笑。

「所以要搪塞我然後先走?」藍書景很直接。

藍書景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想著跟藍薔走出來,或許是剛才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喝紅酒的感覺太過愜意了。

「當然不是了。」藍薔放緩了腳步,再沒有先告別的理由。

「你真是惜字如金啊,怪不得數你進賬最多。」藍書景側頭:「你還年輕,用得著這麼拚命嗎?」

藍薔抿嘴想了一下:「還記得兩年前入門時我說過的話嗎,我踏上這條不歸路,只是想活下去,而且想要另外一個人死。」

藍書景看到藍薔咬牙切齒的樣子,突然開始嫉妒。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藍薔這個女人在提及的時候神情突變。

「明天不要帶槍去。」藍書景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藍薔抬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只是藍薔,不是辛韻霏,你並不認識他,但是對他一見鍾情,他必然會將你留下,然後帶你回去,至於細節,你應該知道怎麼處理的。」藍書景比藍薔快了一步。

藍書景停住然後回頭:「即便拖得時間長一點也不要心急,慢慢來,一旦心急了你就會失敗,李玉德心狠手辣,有的是辦法折磨你。」

藍薔感激地看著藍書景,當然這也是瞬間的事情,很快她就處理掉所有的情緒。

「謝謝三師父。」一句感激的話說出來疏離冷淡毫無誠意,聽得藍書景心裡一涼。

他一直知道藍薔是格外戒備的人,可是自己從來沒有對藍門的任何一個人這樣擔憂和囑咐過,對方卻絲毫不領情。

「有需要的時候就直接打電話給我,幫得上你,我不遺餘力。」藍書景靠近,藍薔退後一步。

「三師父,」藍薔抬眼,這一次帶著真誠:「以後不要再提辛韻霏三個字,她已經死了,我是藍薔。」

藍書景嘆息,上前伸手抱了抱藍薔。

她真瘦,簡直就是皮包骨,一點手感都沒有。藍書景抱緊了藍薔,懷裡的人也不見掙扎。

「三師父很喜歡吃窩邊草嗎,環兒和曼莉姐都是你的好夥伴,可惜我不是。」藍薔幽幽地說。

她很抗拒別人的親密,即便是運籌帷幄的藍書景,也並不是能夠打動她心的人。

藍書景攬著藍薔的後背,他心裡驚嘆,他和環兒或許比較明顯,可是他跟曼莉的關係,一直掩藏得很好,他們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

「可我並不喜歡她們,」藍書景笑得很愜意,他湊近藍薔耳邊呼了口氣:「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挑逗嗎?藍薔冷笑,她推開了藍書景退後幾步。

「三師父心有所屬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感興趣。」藍薔轉頭,她不傻,她或許猜得出藍書景下一句會說什麼。

藍書景是想拉著藍薔說,你這個冷心的女人,我對你,跟別人不一樣。

說了她也不會信吧。藍書景搖搖頭不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凡事小心,等你回來。」

藍書景轉身,將藍薔留在了原地。

等她回來?

這句話算不上是一句情話,可是聽得藍薔一陣恍惚。第一次有人說等她回來,可是這個人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掉了。

回到住所,藍薔又對著電腦忙活了一番才躺下。

手機響了,是簡訊,號碼顯示是三師父。

「藍薔,其實,你骨子裡永遠都是那個女人。」

藍薔放下手機用被子蒙住了腦袋。即便她知道事實如此,可也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醒,提醒她,她只是被仇恨扭曲了的辛韻霏,僅此而已。

藍薔喜歡看海,也喜歡聽海,聽著海潮的聲音,她總是覺得安定。

四年前在海水裡掙扎,在海里重生,她有過一段時間對海水特別恐懼,在黃金海岸的時候,師父為了幫助她克服恐怖,再一次將她丟進冰涼的海水裡。

從那之後,死裡逃生的藍薔再也不會在面對大海時懷揣著恐懼。

豪華的游輪上男男女女笑鬧著敬酒,藍薔握著高腳杯站在船頭吹風,短髮被吹亂,她也不想整理。

李君夏跟年輕的男女在甲板上跳舞,一曲終了李君夏放開女伴跟朋友碰杯,這時候有人指著遠處的藍薔問李君夏。

「君夏,那是誰的女伴啊,好漂亮。」

李君夏順著朋友的目光看過去,心開始下墜。

他放下酒杯飛奔過去,狠狠將那個女孩子拉過來正對著自己。

眉目清明,嘴角含笑,白皙的面頰上泛著紅暈,這個女孩子他怎麼能不認得,多少次在夢裡呼喊著她的名字,又是多少次在人海中搜尋她的身影。

「辛韻霏。」李君夏的聲音無比顫抖,他將藍薔拉進自己懷裡,差一點就要落淚。

「張落秋那個畜生說你死了,我就知道。」李君夏悲喜交加:「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先生。」藍薔推了推李君夏,聽到藍薔語調平靜地叫著自己先生,李君夏愣神被藍薔推開。

「你是這條游輪的主人?」藍薔抱著手臂四處打量然後禮貌地笑了笑:「我是412航船上的乘客,剛才船隻靠在碼頭的時候你的一個朋友邀請我上了船。」

李君夏退後,絲毫理不出頭緒,看這個女孩子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

藍薔伸手:「我叫藍薔,澳洲華人,很高興認識你,怎麼稱呼?」

無比失落,卻帶著欣喜,李君夏伸手:「李君夏。」

藍薔側頭:「這個名字好聽,希望可以跟你做朋友。」

不是辛韻霏,辛韻霏沒有這麼活潑開朗好說話,辛韻霏也不會有國外生長的孩子特有的開放豪爽。

「這條船上都是我的朋友,你隨意,別拘束。」李君夏拉著藍薔的手走到朋友圈子裡。

藍薔跟很多人打招呼,就連好幾個朋友搭訕她也應付自如,這一點更讓李君夏確定,藍薔不是他的辛韻霏。

一整天,李君夏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人群里的藍薔,他終於開始體諒張落秋。

他體諒張落秋為什麼會強行佔有辛韻霏,只因為她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現在他也在做著同樣的一件事情,即便明白這個女孩子不是辛韻霏,還是忍不住對著她的臉發獃。

吃完飯的時候,李君夏將朋友們安排在船艙里,他單獨留下了藍薔,在甲板上邀請藍薔共進晚餐。

漂亮的女孩子永遠是搶手的,藍薔上了船就被男人們眾星拱月,女人們恨得牙痒痒,李君夏也有點泛酸氣。

切好了牛排嫻熟地送進嘴裡,藍薔觀察著李君夏的表情。

她知道李君夏因為什麼原因一直盯著她看。因為李君夏知道,辛韻霏從來不吃牛排,而且不會吃加了芥末的東西。

李君夏嘆息,吃著餐盤裡的食物。藍薔放下刀叉吃了幾口甜品,酒足飯飽之後藍薔擦了擦嘴。

「謝謝你的款待,君夏。」藍薔撒嬌著向前探了探身子在李君夏臉頰上印下一吻。

李君夏在晚風裡愣住了神,他看著藍薔笑眯眯地坐回去,彆扭地別過了頭。

離開那座城市之後,他就再也不是白衣翩翩的儒雅醫生,而是變成了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他有很多的錢可以用來揮霍,他可以每個月乘著私人游輪出海,呼朋引伴不說,女伴也可以天天換。

以前不理解張落秋,甚至是埋怨他,唾棄他,唾棄他在左晴離開之後自甘墮落,可是當他帶著仇恨離開之後才明白,張落秋只是因為太苦惱,又或者太寂寞而已。

在面對其他女人時,他李君夏可以一擲千金,用金錢買來她們的美貌和身體,可是面對這個跟辛韻霏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時,他不由得會緊張。

藍薔很滿意李君夏的表現,藍書景說得對,辛韻霏就是李君夏的弱點,所以,他一定會帶自己回去。

不過,目前還欠了火候,她知道李君夏在動搖,但是對她的態度還不夠明朗不夠堅定。

如論結局是否和她料想中的一樣,她都要賭上一把,她的籌碼,就是李君夏泛濫的戀舊情懷。

「君夏。」藍薔喝了口果汁輕喚,李君夏回頭:「怎麼了?」

藍薔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啊?」期待中滿是小女生的嬌羞。

李君夏垂著頭不言語,很快他抬頭對著藍薔回答:「相信,我就是因為相信一見鍾情,所以遇到了我心愛的人。」

心愛的人,聽到這個稱謂,再看看李君夏篤定的眼神,藍薔心裡泛起微微的歉疚。她望向大海,閉著眼睛平復自己的心情。

回到李君夏安排的房間里,藍薔倚在床邊思考,如何找到這個轉折點,能夠讓李君夏帶自己回去的轉折點,是需要細細考究的。

輪船上的侍者敲門進來送點心,藍薔懶懶地應聲看著侍者將點心放下就要出去,她靈光一閃麻利地下床叫住了那個侍者。

關好門,藍薔掏了一疊錢出來遞給那個滿臉疑惑的侍者。

「想不想賺錢?只要你配合我,這些錢就都是你的。」藍薔挑眉,侍者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沒有人跟錢過不去,這一點是恆定的真理。

「很簡單,晚上九點你喝醉酒來我房裡,你並不需要做什麼,做做樣子而已。」藍薔靠著牆壁抱臂看著侍者。

這個男人還算不傻,張大了嘴巴:「做出我們發生關係的樣子?」

「差不多。」藍薔點頭:「不過,是你要姦汙我而未遂的樣子。」

望著眼前的美元,侍者猶豫了很久最終接過了錢。

「合作愉快。」藍薔輕笑:「事成之後我會另外付錢給你的。」

侍者離開之後,藍薔睡了個小覺,有人來敲門時她才醒過來。

是李君夏差人來喊她去甲板上參加小酒會,藍薔答應了之後看了看錶。九點二十七。

她穿著弔帶衫坐在床上,並不急著動彈。今天的酒會,她不需要打扮得明艷動人,而是狼狽不堪楚楚可憐就好了。

當年的辛韻霏得到李君夏的青睞,還不是因為那副半籠清愁的可憐樣子么。

門外有響動,是那個侍者,他果然是喝醉了,雙頰通紅、眼神迷離,看到穿著清涼的藍薔,霎時間就有了慾望。

他已經忘記了他是在跟這個女人配合著做戲,伸手抱住了藍薔就將她推在了床上,藍薔順從地接受他的舉動,這更讓侍者變得興奮。

侍者心急地撕扯藍薔的弔帶裙,藍薔心裡冷笑著開始掙扎。入了戲就是好演員,這場戲看來更值得期待了。

越是掙扎,衣衫越是凌亂,藍薔拚命尖叫,她推開男人就要衝出門外卻被死死拉著不放。

因為休息艙內的人都去參加小酒會,這個時候的走廊格外安靜,藍薔聽到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更是用力呼喊。

門被撞開,衝進來的人是李君夏,他一拳將侍者打到在地,藍薔痛苦著撲到了李君夏的懷裡。

「君夏,我好害怕。」藍薔緊緊抓著李君夏不放。

懷裡的人嬌柔無助,顫抖著哭泣,李君夏心疼得無以復加,他將白色的西裝外套包裹在藍薔的身上,然後對著門外喊了句「來人」。

有幾個人進來垂首待命,李君夏氣得咬牙切齒:「將這個畜生拉下去,怎麼處置你們知道。」

幾個人得了命令出去,醉醺醺的侍者被拉了出去。藍薔隨著李君夏在床邊坐下,她慘白著臉抽泣。

李君夏心疼地替她抹了眼淚,柔聲哄勸:「別怕,有我在呢韻……藍薔。」

是想叫辛韻霏吧,藍薔苦笑,她抬眼:「要不是你來,我恐怕…….」

李君夏也頗為氣憤:「因為看著你老半天不出來,不放心所以來看看,以為你是身體不舒服,沒想到一進艙就聽到你呼救的聲音,幸好。」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爸爸是嗎啡注射過量,媽媽是勞累過度,我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什麼沒經歷過啊,可是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覺得恐慌。」

藍薔觀察著李君夏的神情,看到他滿臉的憐惜,她繼續說:「你救得了我一時,卻不能保護我一輩子啊。」

李君夏聽到這句哀怨的話語,立刻抓緊了藍薔的手:「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李君夏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很快就紅著臉放開了藍薔的手,藍薔卻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君夏,別離開我。」

藍薔攬著李君夏的脖子在他面頰上吻了吻,不無害羞地說:「我……我喜歡上你了。」

李君夏的心情是無法言說的,他是歡愉的,也是滿足的,伸手將藍薔拽進自己懷裡,他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請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帶給你幸福和安定,我有能力保護你,所以請別再離開我了,求你了。」他甚至喜極而泣。

真悲哀,自己做著自己的影子。藍薔覺得自己在演這場戲時心裡變得很平靜。

她喜歡過這個儒雅的公子,可是在她需要的時候,他沒有能毫不猶豫地帶她走,當然,這更是因為她的逼迫和無奈。怨不得誰的,無論是她還是李君夏。

如果要怪,就怪那個叫張落秋的惡魔吧。

「放心吧君夏,我不會離開你,絕對不會。」藍薔拍著李君夏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

李君夏放開藍薔,溫柔地笑著:「那麼美麗的姑娘,讓我們去外面狂歡吧,我要去告訴他們,我要帶你回去,再也不分開。」

藍薔換了衣服,順從地跟在李君夏身後。

鬧到後半夜,人群散去,李君夏送藍薔回了房間,關上門之後藍薔在默默等待,等到走廊里沒有任何聲響之後,她輕緩地開了房門走出去。

工作人員的儲藏室里,那個侍者被毒打了一頓關在裡面。藍薔撬了鎖打開門。侍者看清楚來人,眼神變得明亮起來。

藍薔拿掉他嘴裡的填充物,侍者剛要說話,藍薔小聲呵斥:「別說話。」

一邊幫侍者解著繩子藍薔一邊慢悠悠地說:「想得到好處就要付出代價,更何況剛才你是真的有意冒犯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侍者心虛,低著頭不敢說話,藍薔冷笑著解開繩子:「所以,你挨打也算是咎由自取。」

掏出錢塞在侍者懷裡,藍薔指了指船艙往東的位置:「我在那裡放了救生艇,你駕著出海吧,從這裡往東四十海里有我的人等在那裡,你只說是薔讓你來的,他們就會送你上岸。」

說完,藍薔就走了出去。

看著小艇箭一樣衝出去,藍薔才放下心來,她小心翼翼回到房間,睡了個安穩覺。

李君夏迫不及待想帶藍薔回上海,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船就開始返航,入了港跟朋友作別,李君夏帶著藍薔去了機場。

坐在飛往上海的航班上,藍薔滿臉期待地倚著李君夏的肩頭:「君夏,上海好玩兒嗎,我沒去過呢。」

李君夏摟著藍薔的肩膀點了點她的鼻尖:「那就一定要帶你去看看東方明珠塔,我們也可以一起去水上公園玩兒。」

藍薔嬌聲點頭攬緊了李君夏的腰身:「君夏,你真好。」

李君夏看著藍薔泛著水光的眼眸,忍不住湊過去捧起了藍薔的臉。他吻住藍薔的嘴唇,藍牆閉上眼睛配合他。

靈活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唇齒相依,李君夏覺得自己何其幸運,遇到一個跟辛韻霏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而且是愛著自己的女孩兒。

下了飛機,李君夏對身後跟著的一大群隨從吩咐了一聲讓他們先回去,他帶著藍薔去了霞飛酒店。

總統套房裡,李君夏一進門就抱緊了藍薔,他開始熱烈地吻藍薔,手不規矩地在藍薔身上游移。

藍薔掙扎著推開了李君夏,她怒目而視,失望地說:「李君夏,難道你帶我來上海就是為了佔有我嗎,這就是你所說的一輩子?」

藍薔倒在沙發上哭泣,傷心欲絕的樣子讓李君夏清醒了起來。他蹲在藍薔面前手足無措。

「藍薔對不起,我是一時忘情,你原諒我好不好?」李君夏柔聲哄勸,藍薔不理他。

對於男人來說,無法輕易得到的才會被珍惜,這個道理藍薔再明白不過了,所以她不會讓李君夏佔到便宜。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會讓任何男人再佔有自己。

李君夏哄了好久藍薔才停止哭泣,李君夏鄭重對她承諾:「藍薔,我對你發誓,洞房花燭夜之前,我絕對不會再冒犯你,我要是違背誓言,就讓我……」

藍薔伸手捂住了李君夏的嘴不讓他說下去:「我相信你君夏。」

藍薔躲在李君夏懷裡竊笑,關心則亂,李君夏,真是對不住你。

李君夏帶著藍薔在各個景點觀賞遊玩,別人看過來的目光總是帶著羨慕的,青春靚麗的男女,看著對方時那種愛慕藏都藏不住,一看就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坐在遊樂園裡舔著手裡的甜筒,藍薔伸手將甜筒遞到李君夏面前:「嘗嘗看,巧克力味道的。」

李君夏不客氣地咬了一口,伸手拍拍藍薔的面頰:「我的藍薔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可愛。」

藍薔滿足地笑,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問:「君夏,你家是住在上海嗎?」

李君夏點頭:「有時候也去北京,或者是去別的地方,爸爸媽媽最近都是住在上海的。」

藍薔點頭:「現在都是晚飯時間了,你不回家陪父母吃飯呀?」

提到他的父母,李君夏心裡開始變得不自在。帶藍薔回來他沒讓任何人告訴父母,雖然現在李家幾乎是他在管理,可是能不能說服父母,還是一個問題。

轉頭看藍薔,她眨巴著純真無邪的大眼睛看他,讓他不由得堅定了決心。他不會放藍薔走,今天回去就跟父母攤派,他們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藍薔。」李君夏拉著藍薔的手:「過兩天去我家玩兒吧,我媽媽燉的湯非常鮮美,你一定會喜歡。」

很好,李君夏是的打定主意要將自己留在身邊了,藍薔在心裡歡呼。

「好。」藍薔握住李君夏的手,給了他最有力的答覆。

送藍薔回了酒店,依依不捨地在門口熱吻著告別,看到藍薔微笑著關了房門李君夏才離開。

回到清水園,父母也才準備吃完飯,看他進來母親就笑著擁抱了他:「你這個孩子,好幾天沒回來了都。」

李玉德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抬了抬眼又盯著報紙看。李君夏在沙發上坐下來,他猶豫著叫了聲「爸」。

李玉德放下報紙:「怎麼,生意上不順利了?」李君夏搖頭,李玉德放了心,李君夏的能力他並不懷疑,也只是隨口這麼一問而已。

「君夏。」媽媽在他身邊坐下,拉著他的手臂說:「昨天跟李董的夫人一起打牌,她說她的小女兒前兩天剛回國,明天有時間的話跟媽媽去見見人家吧。」

又來了,李君夏摟著媽媽嘆氣:「媽,我都說了多少回了,我現在都是大人了,婚姻的事情交給我自己選擇不好嗎?」

李媽媽瞪大了眼睛:「怎麼,不相信媽媽的眼光啊,李董和夫人都生得那麼好看,他們的女兒怎麼說也不會太難看吧,他們跟咱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再說……」

李媽媽還沒說完,李君夏就正色說:「我有喜歡的人了,我要娶她。」

李玉德跟夫人交換了個眼神,李媽媽忙推了推兒子:「是哪家的女孩兒啊?你啊真是的,有了固定的女朋友也不說帶回來給我瞧瞧。」

李君夏坐直了身子說:「爸媽,首先要聲明的是,她家世平凡,不是什麼大家閨秀。」

李媽媽犯難地縮回手:「這……」

李君夏央求地看著媽媽:「媽,家世不重要,人好就行啊,當年你跟了我爸時我爸也是一無所有,可是現在我們李家要什麼沒有啊。」

李媽媽不說話,李君夏看向李玉德。

李玉德盯著兒子沉思,看這小子的神情,大概是真的看上了那個女孩子,這幾年李君夏一直堅持不會結婚,他跟老婆都挺擔心。

現在上年紀了,急切地想要抱孫子,也就把很多事情看淡了。門第、權勢,都變成了附加條件,重要的是,李君夏願意結婚,他們就放心了。

「改天帶回來我們看看吧。」李玉德又拿起了報紙,李君夏高興地點頭。

來到上海的一個禮拜,藍薔每天在李君夏的陪同下四處遊玩,李君夏也沒有再提帶她回家的事情,她只好默默等待。

這天藍薔心血來潮提出去看電影,李君夏就帶著藍薔買了票進去看了情侶場。藍薔看了會兒就睡過去了,李君夏將藍薔抱在懷裡看著她睡熟了的樣子更是喜歡。

從電影院里走出來,藍薔不好意思地嘟著嘴:「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李君夏好脾氣地笑:「沒事兒,餓了吧小豬,我們回家吃飯去。」

「回家?」藍薔愣住了,李君夏點頭:「對啊,我告訴爸媽今天會帶你回去,我媽還說要親自下廚做兩個菜給你吃。」

終於等來這一天了,藍薔面上帶著笑,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我總得先去酒店換件衣服吧。」

「不用不用,身上這件就很好。」李君夏拉著藍薔上車招呼司機開車。

白色的簡單T恤,天藍色的緊身牛仔褲和白色的單跟小涼鞋,配著她的短髮,還真是不可不扣的火柴妞啊。

藍薔在心裡計劃著,嘴上配合著李君夏在閑聊。清水園的門打開,汽車開進去又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房屋。

大上海特有的建築風格,造價不菲的頂級別墅,這就是中國別墅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清水園啊。

下了車,饒是藍薔這樣見多識廣的人,都被眼前的宅院震撼住。李家真是奢華,藍薔在心裡默默感嘆。

李君夏拉著藍薔進門,傭人開了門對著他們問好。李君夏對著裡面歡快地喊了聲:「爸媽,我們回來了。」

換了鞋進去,藍薔看到了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婦人。

或許財富和氣質是共生的東西吧,看著眼前的婦人,藍薔不由得這麼想。

保養得極好的皮膚,配著明眸皓齒和舉手投足之間的高雅,看著就讓人衍生出一種距離感。

「夫人,您好。」藍薔微微俯身問好,李媽媽將她扶起來笑著打量她:「你就是藍薔吧,我們家君夏總是念叨你,今天可算是見到真人了。」

藍薔仔細打量著李媽媽的表情,略帶羞澀的樣子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看來,李媽媽很滿意,不然她不會帶著笑不住地點頭。

李媽媽轉身對著樓上喊:「玉德,藍薔小姐來了。」

藍薔立在樓梯下等待著李玉德出現。五十多歲的男人站在樓梯口,目光犀利地掃在藍薔的身上。

藍薔帶著無害的笑容迎視著李玉德,看著他一步步緩緩走下來。

李君夏上前一步對李玉德笑著介紹:「爸爸,這是藍薔,藍薔,這是我爸爸。」

藍薔雙手交握對著李玉德問好:「李先生好。」李媽媽上前輕輕推了推藍薔:「孩子,不必這麼見外,直接稱呼我們叔叔阿姨就好了。」

藍薔順從地點頭,接著改口:「叔叔,阿姨。」

李媽媽滿意地點頭,招呼著李君夏帶藍薔四處去參觀一下,她說飯菜半個小時就好,讓他們出去先逛一逛。

李君夏很自然地牽起藍薔的手帶她出去了,李媽媽拉著李玉德問:「玉德,你看這個女孩子怎麼樣啊?我看著挺好的,大方又文靜,怪不得我兒子喜歡呢。」

李玉德微微點頭算是同意:「再觀察看看吧,畢竟是兒子一輩子的大事兒,我們李家的女主人,可沒有那麼好當。」

李媽媽也贊同,婚姻大事不能兒戲,還是再觀察觀察。

吃飯的時候,藍薔端著碗靜靜地吃,李君夏不斷地夾菜給她,李媽媽看著總是不住微笑,她說他們的兒子會心疼人了。

藍薔默默吃飯,也不介面,間或對著他們笑一笑。

吃過飯,李玉德和李夫人要出去散步,李君夏和藍薔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藍薔覺得時候到了,就甜甜地笑著對李君夏開口。

「李君夏,能帶我上樓參觀一下么,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豪華的房子。」藍薔楚楚可憐地看著李君夏。

現在的李君夏,藍薔說什麼他都會滿足,更何況是這樣微不足道的要求。再說了,藍薔以後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了,提前習慣一下,也是應該的。

李君夏站起來拉著藍薔的手帶她上樓。

二樓是李玉德跟李夫人的房間,還有李玉德的書房以及三間客房,三樓是李君夏的房間,李君夏的活動室,四樓,就是她想靠近的地方了。

李君夏帶著藍薔站在四樓的走廊上,藍薔看著走廊盡頭緊鎖著的門假裝好奇地問:「君夏,這裡為什麼是鎖著的?」

李君夏摸摸藍薔的面頰解釋:「這裡是爸爸的地盤,平常我們是不上來的,我爸爸喜歡收集古董,這裡是他擺放古董的地方。」

藍薔裝作恍悟的樣子點頭:「原來是這樣,真想看看叔叔收藏的古董,在國外的時候就聽說中國的瓷器做得如何精美,可是也沒見過。」

李君夏帶著笑看著她:「只要我們結了婚,你就是我們李家的人了,你跟爸爸提條件說你想進去看看,爸爸是不會反對的。」

藍薔佯裝生氣推了推李君夏:「君夏,你真討厭。」

李君夏帶著藍薔下樓時,藍薔裝作不經意地四處打量了一下。

李玉德和李夫人回來,藍薔就跟他們告別,李君夏送她回去,李夫人拉著藍薔的手囑咐她隨時過來,她說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裡總是很悶,藍薔要是過來也有人陪自己說說話。

藍薔坐在車裡跟李夫人揮手道別,車子開出院子她收了笑容。

雖然進了藍門總是面對各色客人,沒有一天做真實的自己,可藍薔還是偶爾會覺得疲憊。拍拍笑到僵硬的臉頰,她轉頭看向李君夏。

「君夏,我累了,到地方你叫我。」說著藍薔就靠著李君夏的肩膀閉目養神。

酒店到了之後李君夏輕輕推了推藍薔,藍薔揉了揉眼睛向外看了看。

「你不用上去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早點回去休息,陪陪叔叔阿姨。」說著藍薔湊過去吻了吻李君夏。

李君夏點頭,看著藍薔走進酒店的旋轉門才離開。

五星級酒店的大廳總是客似雲來,藍薔低著頭揉揉太陽穴往電梯的方向走。她並沒有發現從一樓的走廊走出來的那幾個人。

為首的人停了停,他看著那個短髮女孩兒從走廊外一晃而過,那張臉,分明就是辛韻霏。

不錯,這個完全處於震驚狀態的男人,就是張落秋。

張落秋慌忙朝電梯的方向奔去,電梯已經合上,哪裡還有人影。

張落秋看著電梯在每一層都停了一次,心裡一涼,看來,想知道這個女孩子住在哪一層都沒有可能了。

隨行的人跟過來問他:「老闆,怎麼了?」

張落秋搖頭:「上會議室去吧,叫各樓層的一併到會。」

一定是他看花了眼,怎麼會有那麼相像的人,就算是左晴,也是跟辛韻霏七八分相似,可是剛才那張臉,完完全全就是辛韻霏啊。

搖搖頭,張落秋笑了,接連忙了這麼多天,天南海北地跑,也沒睡個好覺,一定是他神志不清晰,所以看錯了。

藍薔上了樓洗過澡,電話響了。看到是自己用了兩年多的那個手機有電話進來,藍薔有點詫異。

在上海這段時間用的是另外一個備用號碼,完工之後就會扔掉,可是現在人在上海,怎麼慣用的那個手機會有電話進來?

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三師父。

藍薔接通電話,藍書景那邊很安靜,藍薔喂了一聲,那邊才開始說話。

「薔,事情還順利嗎?」藍書景開門見山。

「還好,這都七八天了,才邁出了第一步,大概徹底完成任務,要耗費很多時間。」藍薔懊惱地扯了扯頭髮。

「還是那句話,不要心急,知道么?」藍書景的聲音很平緩,其實他的嗓音很性感,藍薔這樣想著。

「是,我知道,謝謝三師父。」藍薔客氣地道謝。

藍書景還想說什麼,最後只是嘆了口氣說:「那你休息吧。」藍薔道了再見就掛掉電話。

藍書景倚在窗邊的陽台上看著隔壁的房間。燈暗了,他吐了個煙圈仰望星空。

藍薔對自己,是不是永遠都這麼客氣?什麼時候,他才能真正意義上靠近這個滿心戒備的女人?

苦惱地皺眉,藍書景一籌莫展。

同樣一籌莫展的還有藍薔,第二天她跟著李君夏去他的公司,李君夏帶著藍薔這麼親密地出現,公司里立刻炸開了鍋。

李君夏從來不會帶女人來公司,而且看著那個女人的眼神都能滴出水來,怎能不讓公司里那一大票暗戀著李君夏的漂亮小姑娘們傷心?

老實說,藍薔並不想過多地參與李君夏的人生,她只想著怎麼做完這單子生意飛回布里斯本。

這個世界上,她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也沒有牽挂的人,所以相比別處,她更喜歡呆在藍門裡,怎麼說,那裡也還算是她的家。

李君夏忙著開會或者是聽秘書彙報工作,藍薔安靜地坐在一邊等,中午吃飯時間兩人才離開公司。

李君夏歉疚地看著藍薔,藍薔善解人意地對他笑。

李君夏的電話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就笑著接起來:「媽媽,是,我跟藍薔一塊兒呢,好,下午回去吃飯。有客人來?誰啊,這麼神秘。好吧,那回去說吧。」

李君夏掛了電話對藍薔解釋:「我媽媽讓咱們下午回去吃飯,她說家裡晚上會有客人來用餐。」

藍薔點頭,心裡卻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並不會有好事情發生。

果然,回到清水園看到那位所謂的客人,藍薔恨不得掉頭走掉。她冷漠地打量著那個人。

對方也愣住了,薄唇緊抿,一瞬不瞬盯著藍薔。

「君夏,這位是?」藍薔晃了晃李君夏的手臂率先發問。她必須打破這種沉默的氣氛,用行動來告訴張落秋,我並不認識你。

李君夏將張落秋的神情盡收眼底,他得意地摟著藍薔的腰給他們介紹:「落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藍薔,藍薔,這是我的發小,張落秋。」

藍薔禮貌性地對著張落秋笑笑,李君夏也開口了:「落秋,好久不見了,怎麼有空來上海了?哦,也對啊,你在這裡的產業可是比我們李家多好多呢。」

李玉德站起來拍拍張落秋的肩膀:「你這小子,也不說經常來看看我們,虧你還是我的半個兒子呢。」

張落秋恭敬地回話:「李伯伯就見諒吧,雜七雜八的事情牽絆著,我總是無法脫身,心裡想著你跟阿姨,就是來不了,干著急。」

李夫人聞言笑著拍拍張落秋的面頰:「落秋總是嘴這麼甜,讓人怨也不是愛也不是。」

張落秋隨他們坐下來,李君夏拉著藍薔坐在了張落秋對面。

張落秋忍不住看向對面的女人。看來,昨天他在酒店裡看到的那個女人,並不是錯覺,想必就是眼前的這個藍薔吧。

藍薔,為什麼不是辛韻霏。張落秋多希望在看到自己的瞬間,這個女人也會和自己一樣失神,可這個女人卻挽著李君夏的臂彎甜甜地問他自己是誰。

藍薔接過李君夏削好的蘋果,其實她知道張落秋一直在看她,她卻沒有回應他的視線。

心跳得很快,拿著蘋果的手也有些發抖,藍薔手心出了密密麻麻一層汗。

四年了,沒想到兜兜轉轉,還能有機會跟這個人離得這麼近。

還恨嗎,藍薔問自己,恨,恨不能將他粉身碎骨,可是奇怪,本以為自己已經是處變不驚的人,這一刻卻慌亂地不成樣子。

「藍小姐是哪裡人?」張落秋緩緩開口。

藍薔的手不自覺握拳,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面對著張落秋:「張先生,我是澳籍華人,這是第一次來中國。」

澳大利亞……好遠,看來真不是他的辛韻霏……

「藍小姐很漂亮。」張落秋笑容滿面,藍薔看向他,大方地笑了:「謝謝張先生誇獎。」

「不用,藍小姐跟君夏真的很般配。」張落秋還是盯著藍薔看,雲淡風輕的語氣。

看著張落秋的眼中帶著試探,藍薔平靜地回答他:「張先生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張落秋搖搖頭,看向李君夏:「君夏,希望早日聽到你的好消息。」李君夏攬著藍薔的肩膀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頭髮:「快了。」

李夫人笑著望向張落秋:「落秋,別光顧著說君夏,你和顧家的大小姐怎麼樣了,聽說你們就快訂婚了?」

張落秋的目光不經意掃過來,藍薔飛快低下頭,耳朵卻仔細辨認著信息,她咬緊了嘴唇,心很疼。

為什麼心裡很痛,在聽到他要訂婚的消息時。這是為什麼,藍薔緊張地吸了口氣。她帶著隱隱的期待,期待他說那是誤會一場。

「就快了吧,估計是年底。」張落秋看著李夫人,並沒有看向藍薔。藍薔抬眼,有一瞬間她沒有掩藏自己的情緒,眼神里有痛苦,也有綿延不絕的恨意。

果然啊,這個男人過得逍遙自在,一點都不會為過去的事情自責,只有她,還活在痛苦的回憶和仇恨里無法掙脫。

正想著,屋外電閃雷鳴,傭人慌忙出來關窗戶,李夫人皺著眉頭抱怨:「這天氣怎麼說變就變了。」

李玉德看了看藍薔又看了看張落秋:「看來免不了又是一場夜雨,落秋,藍薔,你們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張落秋也不推脫,藍薔看了看外面,只得勉為其難點頭:「那就麻煩叔叔阿姨了。」

藍薔在心裡盤算著,正愁沒有突破口,看來今天是個好機會,如今面對著張落秋,她更想早一點完成任務離開,哪裡還記得藍書景的囑咐。

李家大概有早睡的習慣,十點多就各自回屋了,李君夏在藍薔的房間里賴了一會兒就依依不捨回自己房間去了。藍薔關好了門走向陽台。

雨勢很急,可是遮雨檐足夠寬大,絲毫不會有雨滴落進來,沁涼的空氣反倒讓人覺得清爽。

靠著欄杆看向外面,藍薔眯著眼睛想事情。這裡是二樓,要上到四樓,並不容易,二樓的拐角處有六個攝像頭,三樓是八個,四樓那天匆匆一看,也不下十個。

要將這些攝像頭處理掉,就要花費半個小時時間,如此一來,風險就大了很多。

藍薔抱著手臂吸了口氣,無論如何,姑且試一試吧。

「藍小姐怎麼還不睡?」藍薔聞言敏銳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隔壁的陽台上,張落秋吸著煙靠在欄杆上,無比愜意。

「多謝張先生關心。」藍薔欠身,並不想回答,轉身就要進去。

「藍小姐。」張落秋急急地叫了一聲,藍薔停住,他卻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只是看到她要進屋,不想就這樣看不見她,所以喊住了她。

「張先生還有事情么,我困了,想睡覺了。」藍薔打了個哈欠。

「晚安,美麗的小姐。」張落秋輕佻地道了晚安,藍薔關門進去。

搭訕嗎?又要跟李君夏搶女人?張落秋,你還真是改不掉齷齪的毛病。

藍薔躺下來恨恨地想著。

對著時鐘發獃,藍薔將行動時間定在了凌晨一點。

眯著眼睛等待,十二點五十的時候藍薔準時出門。

窗外依舊是雷鳴電閃,雨落得很急,黑暗中的別墅看上去有點陰森恐怖。

藍薔小心翼翼地往上走,一邊走一邊左躲右閃處理著攝像頭。還好,這裡並沒有紅外防盜系統,總歸工程量不是很大。

到了四樓,靠近了那扇門,藍薔吸了口氣,她伸手就要觸及到把手卻猛地被人拉進了懷裡。

來人用力過猛,藍薔覺得身子撞到那個人身上的力道足以將自己震傷,輕呼一聲,聲音掩蓋在雷鳴聲中。

閃電劃過天際,藍薔趁機看到了那個人的臉。其實不看也知道是誰,這個人身上的味道,早已經刻進了她的骨髓里。

「藍小姐。」張落秋摟緊了藍薔在她耳邊低語:「三更半夜,你在這裡做什麼?」

「睡不著,所以來看看。」藍薔低聲回答,她掙扎要掙脫張落秋的懷抱卻沒有結果。

「藍小姐難道不知道這裡是李家的境地嗎?」張落秋收緊了手,藍薔更貼近他一分。

藍薔終於不再掙扎,她媚笑著望向張落秋:「那張先生又是來這裡做什麼?」

張落秋很不習慣那張跟辛韻霏一樣的臉上帶著這種妖媚的神情,他也不想再廢話,鬆開了藍薔輕輕吐了口氣。

「李君夏沒有告訴過你吧,門把手上安著無聲指紋識別預警系統,你要是碰到了把手,李玉德房間的警報器就會響起。「張落秋如是說。

不等藍薔回答,張落秋率先下樓。

回頭望著那兩扇緊閉的門,藍薔猶豫了。張落秋的話可不可信,她無從知道。

最終,藍薔還是不甘心地下樓,回到房間躺好,她開始考慮另外一個問題。

剛才的事情歷歷在目,自己深更半夜出現在四樓,目的再明顯不過了,恐怕明天一早張落秋就會跑去找李玉德告發自己吧。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麻煩了。

藍薔坐起來,突然想要半夜離開這裡,可是想了想,又重新躺下。

不妨賭一賭吧,死馬當成活馬醫,畢竟十多天才能留在這裡過夜,要打亂計劃重頭開始,太耗費時間。

撥通電話,藍薔吩咐:「明天一早,要是我沒有從李家大宅出來,你們想辦法弄我出去。」

那邊的人回答是,藍薔掛了電話。這次隨行的都是藍門的暗殺高手,救自己出去沒有絲毫問題。

要是明天事情敗露,以她的暗殺術,別的地方或許容易出入,可是這裡,少說也有二百多精良保鏢,想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出去,就難了點。

第二天一早下樓,李家三口和張落秋都坐在餐桌前,看藍薔下樓,李君夏笑著走過去親親她的面頰。

「親愛的,昨晚睡得好嗎?」李君夏開口,藍薔害羞地點頭:「很好,雨天人總是容易賴床,所以起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夫人笑著沖她招招手:「藍薔,以後千萬別這麼客氣,今天做了些蝦仁蒸餃,過來嘗一嘗。」

李玉德忍不住搖頭:「落秋,還是你有面子,你阿姨的蒸餃我都好多年沒口福嘗嘗了。」

張落秋夾了蒸餃放進醬料里:「我也很饞阿姨的蒸餃,這一趟真是沒白來。」

一家人笑著吃飯,藍薔坐下來,李君夏順手夾了些蒸餃給她:「藍薔,嘗一嘗。」

藍薔舉著筷子發愁,她看向李君夏不好意思地說:「君夏,對不起,我吃蝦仁會過敏。」

這個習慣沒人知道,所以藍薔才無所顧忌地說明,不過這也是事實,她吃了蝦仁會渾身長出不知名的小疙瘩,而且其癢無比。

李夫人和李君夏都忙著給藍薔夾菜,他們都沒有發現,張落秋此時握著筷子的手有多顫抖。

吃蝦子過敏…….這也是偶然么,雖然辛韻霏並沒有告訴過他這一點,可是王媽後來總是念叨,他就記下了。

張落秋面無表情地看著藍薔,這個女人,越來越像是一個謎了。

藍薔忐忑地吃完飯,總算是放下心來。看來,張落秋並沒有將昨晚的事情告訴李玉德,可是張落秋這種人,怎麼會突然發了善心呢?

張落秋吃完了飯就告別離開,藍薔也跟著李君夏出門。

李君夏幫藍薔開了車門,藍薔坐上車忍不住看了看張落秋。

這個總是喜歡更換車輛的男人竟然還開著四年前的那輛車,這真不是他的作風。

張落秋的車子疾馳而去,藍薔閉上眼睛假寐。

應該不會再遇到了吧,每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她就會覺得精疲力竭,不見是最好的。

「藍薔,明天晚上陪我去參加酒會吧。」李君夏轉頭,藍薔睜開眼睛點頭,帶著期待的神情:「我最愛熱鬧了,當然好了。」

李君夏滿意地笑了:「現在我們先去挑挑禮服,明天晚上就能直接過去了,你也不用緊張,是我們公司內部的酒會,請了一些爸爸的朋友。」

藍薔歪著頭笑,心裡卻開始犯愁。這樣的場面她不喜歡,更重要的是,藍門的人都要避免出現在公眾場合,因為難免會遇到過去的客戶。

還是挑了一件黑色的小禮服,這樣的場合藍薔總是喜歡用黑色來妝點自己,當然,藍薔和黑色無疑是絕配。

看著藍薔從試衣間走出來,李君夏忍不住上前親吻她:「我的藍薔真是上天送給我最好的禮物。」

藍薔推開他嬌嗔:「這裡人這麼多,討厭。」李君夏被逗得哈哈大笑。

從來不喜歡出風頭的藍薔卻走在哪裡都會是萬眾矚目的焦點,當她挽著李君夏的手臂挺直了脊背走進宴會廳時,得到了所有人的讚美。

跟著李君夏四處敬酒,藍薔都應付自如,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追隨著自己,藍薔朝人群里望了望。

藍薔沒想到,張落秋也在這裡,也是,張落秋和李家的關係那麼親密再加上他最近人在上海,肯定要賣面子給李玉德。

有張落秋在的地方藍薔就會覺得不自在,她和小姐太太們寒暄了一陣子就找借口溜到了天台上。

喝著香醇的咖啡,藍薔丟了兩塊巧克力入口,晚上沒有吃飯,這會兒頭有點暈。

揉揉自己上了髮膠硬邦邦的頭髮,藍薔將杯子放在身邊的小桌子上。

都說上海是一座不夜城,從藍薔這個角度打量,燈火輝煌的城市車流滾滾,繁華而喧囂。

「藍小姐怎麼躲在這裡來了?」張落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身後。不回頭,藍薔不想跟他交談。

「藍小姐,你要是這麼不願意跟我交流,那我倒不介意跟老爺子去交流交流。」張落秋挑眉。

藍薔轉身,頗為鄙視地看著張落秋:「張先生一個大男人竟然脅迫一個女人?真是卑鄙。」

這一句話,是欠了四年多的,如今話一出口,藍薔心裡感覺到痛快。

「我可沒有脅迫藍小姐,只是陳述一下事實而已。」張落秋站在她身邊打量她:「今天很漂亮。」

藍薔輕笑,她湊近了張落秋曖昧地對著他吹了口氣:「張先生覺得我哪天不漂亮了?」

張落秋哈哈大笑:「是,哪天都漂亮。」說著話他拉起藍薔的手,藍薔也沒有在意,可是當張落秋捏緊她的手腕盯著她掌心出神時,她心裡暗叫一聲糟糕。

四年前手心裡留下的割痕雖然變得很淡,可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得出來,顯然,張落秋已經看到了。

「這傷疤,是哪裡來的?」張落秋緊緊盯著藍薔,不錯過她的任何錶情。

蝦仁過敏、一模一樣的臉,現在又是位置相同的疤痕,女人,你要怎麼解釋給我聽?

心裡緊張得要死,藍薔面上卻波瀾不驚:「小時候打碎了花瓶,手就被紮成了這個樣子。」

藍薔嘟了嘟嘴看看自己的掌心奇怪地問:「張先生,有什麼不對嗎?」

張落秋看了藍薔好一會兒才放開她:「沒什麼,只是覺得傷到手很痛吧。」

藍薔冷冷睨著張落秋,幽幽開口:「十指連心啊,當時動一動手指就疼得一背是汗,還好都過去很久了。」

張落秋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個女人的表情總是變化無常,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時雖然平靜,但聽在他耳里卻是語重心長。

藍薔不願意再跟張落秋單獨相處,她欠身對張落秋道別:「張先生,我先進去了,再會。」

轉身走了幾步,身後的人冷笑著發問:「你真的要嫁給李君夏嗎?」

藍薔頓住身形咬了咬嘴唇,轉頭時笑容漾在唇邊:「張先生不是說我們很般配嗎,我們很相愛,理應一輩子在一起啊,張先生結婚的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去喝喜酒。」

不再廢話,藍薔飛快地朝宴會廳走去。過道里看到皺眉走出來的李君夏,李君夏見藍薔回來,笑著奔過來。

「還以為你又身體不舒服了,正要去找你呢。」李君夏摟著藍薔說。

「只是覺得悶得慌,出去透透氣而已,看把你緊張的。」藍薔推了推李君夏,李君夏鬆開藍薔牽著她的手走進去。

一路走上宣講台李君夏也不鬆開藍薔的手,他接過話筒說:「各位!」

會場安靜了下來,音樂戛然而止,人群自覺地靠過來。

李君夏笑著望向人群,又看看藍薔:「趁著這個美好的夜晚,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緊緊抓著藍薔的手,李君夏鄭重地說:「我和這位美麗的藍薔小姐一見鍾情,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在這裡,我希望大家幫我做個見證。」

鬆開藍薔,李君夏單膝跪在地上從衣兜里掏出小絲絨盒子打開。

閃亮的大鑽戒晃得藍薔睜不開眼睛,她立在原地看著李君夏。

「藍薔,嫁給我吧。」李君夏說得很真誠,藍薔愣了愣。

人生中,第一次將自己捧在手心裡的是這個男人,如今又是他,給了自己像模像樣的愛情。

婚姻,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擁有,此生她早已決定終身漂泊。

轉念想想,只是做戲而已啊。藍薔抬眼,掃了一眼人群,她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後的張落秋。

張落秋緊抿著嘴唇,他的目光不知是落在哪裡,只是沒有看向她們這裡。

「我願意。」藍薔大方地伸手,一臉嬌羞和興奮。

真是個好演員啊,藍薔在心裡嘲諷自己。

戒指戴在了手上,李君夏當真眾人的面親吻藍薔,藍薔熱烈地回應,四周爆發出一陣陣的掌聲。

從這天起,藍薔就有了更多理由去李家的清水園,婚期在即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李夫人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找藍薔過去幫忙。

接受了李君夏的求婚之後藍薔更是可以在別墅里自由出入,也不需要再住在酒店裡,她搬到了二樓的客房居住。

藍薔在等機會靠近四樓,可是門把手上的指紋報警器並不是張落秋杜撰的,經過她求證,確實是存在的。

藍門內有幾個這方面的專家,這會兒也無法請他們過來啊問題是。藍薔一籌莫展。

以前也接觸過這種感應器,要不然就找個機會試一試吧,再等下去難道真的跟李君夏結婚嗎?她不要,即便是做戲,也不願意穿著婚紗走進聖潔的教堂。

在上帝面前撒謊,是要遭報應的。

趁著出去的時候藍薔打電話給藍書景,藍書景是個無所不通的人物,感應器這種東西他最在行了。

簡單說明了自己的計劃,藍書景並沒有發表不同意見,他只是詳細講解了如何拆除這種系統的具體操作步驟,藍薔一一記下。

「是在今晚嗎?」藍書景問。藍薔點頭:「對,不能再等了。」

藍書景沉吟了一會兒表示贊同:「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進去也要多加小心,既然能想到安裝指紋識別報警器,李玉德顯然也是箇中高手。」

掛了電話藍薔心裡也頗為擔憂,今晚要是失敗了,她恐怕就無法從這裡走出去了。

晚上一分一秒等著時間挪動,十二點的時候藍薔準時開始行動。

和之前被張落秋阻止那次一樣,藍薔屏蔽所有的攝像頭然後專心致志拆除門把手上的報警器。

拆除系統發出「嘀」的一聲響,藍薔鬆了口氣,她輕聲推門進去,重新合上了門。

這就是清水園的禁地啊。藍薔舉著手電筒四處打量,李玉德就算不做商人,也不會餓死吧,這房間里的寶貝哪一件都價值連城,怪不得這裡的防盜系統如此完備。

這樣想著,藍薔更加小心翼翼起來,指紋識別、感光防盜和紅外掃射,這些監控技術都被很好地運用了。

這些雕蟲小技難不倒藍薔,她一面躲閃拆除,一面尋找著這次行動的目標。

在藍門的時候,她詳細地看過那尊玉佛的資料,所以即便是在這古董堆里,她也不會無法辨認目標,可是看了一圈兒也找不到那尊玉佛。

一定是李玉德藏起來了,可是藏在哪裡又是個問題,如果沒有藏在這裡,那麼這些天的處心積慮靠近,都變成了無用功。

暗嘆一聲,藍薔開始一處一處地找。藍門的人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的,暗閣之類的地方也並不會難倒藍薔。

牆壁上的一面商代鏡子吸引了藍薔的注意力,她慢慢靠近,然後拆下那面鏡子,果然,那一塊兒牆壁雖然與牆體一色,還是可以辨認出是個暗閣。

緩緩伸手,藍薔慢慢打開小暗閣。果然,那尊玉佛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擺放在小暗閣里,可是就當藍薔伸手要將它拿出來時,她察覺出了異樣。

手伸進暗閣內部就觸動了紅外機關,藍薔躲閃不及,玉佛後面射出了兩顆子彈,一顆擦著藍薔耳邊射在了她身後的牆壁上,另一顆直直地射入藍薔的肩膀。

一聲悶哼,藍薔吃痛倒地,觸到了安在桌腳的報警器,紅外監控系統響成一片,看來,馬上就會有人上來了。

藍薔站起來想出去,可是短暫地分析之後,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從正門逃出去,現在出去會和從樓下上來的人碰個正著,自己肩上的傷已經是最好的證據了。

拿了玉佛跑向窗戶邊,四樓,並無攀爬之處,藍薔皺著眉聽到樓梯上一連串的腳步聲有點慌神。

是錯覺嗎,竟然有直升機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待看清楚停留在眼前的機艙口站著的那個人,藍薔才相信天無絕路之路。

果斷地將手遞到那個人手裡,來人一用力就將她帶入了機艙,關好了機艙的門,直升機飛離清水園,留下窗戶口一片嘈雜的叫罵聲。

好險。藍薔咬牙靠著藍書景,肩頭有血水不斷滲出來,除了駕駛員就只有他二人,並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包紮,藍薔捂著肩膀,覺得頭有點暈。

「你沒事兒吧薔?」藍書景摟著藍薔,藍薔搖頭:「我有點低血糖,剛才失血過多,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習慣了。」

藍書景的下巴擱在藍薔頭上,他輕聲說:「傻姑娘,稍微忍一忍,上了船我們就安全了。」

藍薔點頭,在藍書景懷裡昏昏欲睡,強打起精神來,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睡,睡過去了說不定就不容易醒來了。

「三師父,你怎麼來了?」藍薔的語調里有著無限的感激。

「剛巧路過,你信嗎?」藍書景輕笑,藍薔被他逗樂了,調整了下姿勢重新躺好:「如果我還是個三歲的小孩子,那我就信。」

藍書景嘆氣:「我跟你一班飛機來的上海,以前我跟李玉德照過面,他這隻老狐狸不好對付啊。」

藍薔完全同意,她重重地點頭:「是。我差一點就回不去了。」

藍書景自顧自繼續說:「更何況明知道李君夏對你圖謀不軌,我怎麼能放心啊,要是他想娶你過門,我也好去搶親啊。」

藍薔從前看著藍書景,總是會覺得懼怕,不由得會拉開彼此的距離,可是生死關頭他還能來救自己,這種感覺不禁就變了。

「搶來做什麼,倒手賣給別人嗎,我可值不了幾個錢的。」藍薔說得很認真。

藍書景回答得也很認真,他說:「不賣,我買了,誰跟我搶我就廢了他。」

藍薔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好,她靠著藍書景不說話,閉著眼睛養精蓄銳。

上了藍門的船,總算是脫離了危險。藍薔將玉佛放在妥善的位置,這才跟著藍書景去包紮傷口。

取齣子彈的時候,藍薔咬著牙一聲不吭,額頭上布滿汗水。藍書景伸手把她擦汗,心裡很是心疼。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和阿俊會是藍門裡唯一在非洲戰勝獅子逃出草原的組合了。」藍書景擰著帕子幫藍薔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

「為什麼?」藍薔明知故問。

藍書景倒是配合,有問必答。「你的堅強讓男人都不得不佩服。」藍書景說這句話時臉上的心疼溢於言表。

藍薔彆扭地扭頭不去看他,她清了清嗓子:「還好,逃過一劫是一劫,這不,這一次又可以鬆一口氣了。」

藍書景看著藍薔站起來走上甲板,也跟著她出去。

藍薔坐在甲板上捂著肩膀,她為自己倒了杯紅酒就要拿起來卻被藍書景搶了過去:「想死啊,受傷了還喝酒。」

藍書景的舉動像個神氣十足的孩子,喝完還抹了抹嘴砸吧砸吧嘴,逗得藍薔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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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掠愛:甜心,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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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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