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張 敲竹杠

在河東市生活了n年，兩人都清楚正街的轉角面，有一家賣花的小店。慕容青雲像所有男人一樣，替自己的女人拎著裝衣服的紙袋。滿臉幸福模樣的楊夢夢是時不時偷偷地傻笑，右手讓心愛的男人拉著，左手輕輕地搖晃著手提包。

情侶模樣的顧客上門，花店的店主格外熱情，畢竟能賣掉花的成功機率沒有百分之一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順便還可以宰客。慕容青雲按照楊夢夢的要求，親自在一大堆紅玫瑰里挑選出11朵嬌艷的花朵。在他的記憶中，自己第一次送她紅玫瑰，那時的價格才五毛一朵，如今卻要2元一朵。從經濟學的角度，花這個東西是既不能吃又不能穿，在家裡面放一，兩天也就蔫兒了，著實不划算。

年輕的女店主詢問慕容青雲需要如何包裝，沒有研究的他自然把目光投射到楊夢夢的身上。回憶當初，自己第一次送她紅玫瑰，就是五毛錢的裸花。第二次送紅玫瑰，價格番了四倍不說，數量還增加了十一倍，外帶還要包裝，完全做好了被人宰的心理準備。

「你送人家的花，當然是你拿主義啦！按我的意思，那不成了我送自己了么？」楊夢夢的小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嗲聲嗲氣道。

按我的意思，一隻也不買。花這個玩意兒不光忒貴，還不實用，要不是你這個丫頭片子強迫我買來送你。我是才不願意去當這個冤大頭。慕容青雲的心頭尋思著，臉上卻保持著微笑。在女店主的「好心」幫助下，他選定了包裝所用的材料。

十來分鐘過去，11枝紅玫瑰，滿天星，綠葉豐滿，被白色紗內襯，淡紫色的皺紋紙圓形圍在中間，紫色蝴蝶節束扎。如此簡單的藝術處理，11枝紅玫瑰的價格從22元一下飆升到118元。慕容青雲心痛的從錢包裡面抽出大小几張顏色不同的毛爺爺遞給了花店老闆。隨後，他從花店女老闆的手中抱過鮮花，低下頭聞了一聞，香味淡的幾乎沒有。溫室里栽培出來的花，只有形，而沒有味道。慕容青雲轉身，像交任務一樣把鮮花送到了楊夢夢的面前。

「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說一點兒什麼話？」楊夢夢雙手自然下垂的拎著手提包，矯情道。

「媳婦兒，11朵紅玫瑰代表我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愛著你。」慕容青雲認真道。

楊夢夢咬著自己薄薄地下唇，眉開眼笑的把手提包放在花店的一個塑料凳子上面，然後雙手接過紅玫瑰，撒嬌一般的順口道：「來生來世呢？」

「下輩子，我怎麼知道？」慕容青雲耷拉著腦袋，嘆了一口氣道。

她本想等著他對自己說，生生世世都會愛她。聽到慕容青雲如此回話，的確讓楊夢夢大跌眼鏡。如此浪漫的氛圍，竟然讓他給搞沒有了。楊夢夢撇著嘴巴，懷裡抱著鮮花，二話沒有說，轉身就走。慕容青雲只好左手提著兩個裝服飾的紙袋，右手拎著她的手提包，跟了上去。

「你又咋了？說變就變，難不成你是屬狗臉的嗎？」慕容青雲開著玩笑道。

「你才是狗呢！我原本心情超好，就是被討厭鬼的一句，我怎麼知道弄壞的。」楊夢夢放慢腳步，帶著一絲不滿的情緒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有興趣聽么？」慕容青雲的臉上掠過一抹壞笑道。

「說。」楊夢夢停住步伐，雙眼盯著慕容青雲，擺出一副我看你要搞什麼鬼的架勢道。

「真實和謊言是一對孿生兄弟。有一天，兩人約好一起去河裡洗澡。謊言洗好，穿著真實的衣服走掉了，真實卻不肯穿謊言的衣服。從此在人們的眼裡，只看見穿著真實衣服的謊言，卻很難接受那赤裸裸的真實。」慕容青雲講述道。

「這麼說來，你是一個真實的人，而我卻是一個喜歡謊言的人呢？」楊夢夢若有所思道。慕容青雲笑而不語，片刻的停頓，她忍不住笑道：「我咋沒有看見你光著身子？還不趕快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可不要讓人誤會你是穿著真實衣服的謊言啦！」

「哎，社會上，老實人總是吃虧，像我這般誠實的男人總是被你欺負。」慕容青雲裝著嚴肅的表情道。

「少來，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大騙子，大色狼。三年多以前的八月八日晚上，我們在如家經濟連鎖酒店。你糊弄我說做那個啥，一點兒都不疼，結果完全不是那樣嘛！」楊夢夢靠近慕容青雲，小嘴湊到他的耳朵旁邊，輕聲細語的揭開他的老底道。

「是不痛嘛！那天晚上，我是沒有痛過。」慕容青雲輕聲道。

楊夢夢羞赧之色立刻浮在小臉上面，騰出一隻手，擰著慕容青雲的胳膊，幽怨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痛的慕容青雲是齜牙咧嘴。這一次，小蹄子是真用力。楊夢夢的手機突然唱起了郭美美的。當然，此郭美美非彼郭美美，雖說兩人都是娛樂圈的人，但是唱歌的比不過曬照片的。「神女」微博一開口，膽量確實驚人，完全是一副不怕不怕的模樣炒作自己。唯一可能讓她沒有預料到的是竟然會把自個兒給炒糊了。

楊母打電話來的目的是讓兩人回家吃中午飯，畢竟她買了不少的菜。對於自己這個准女婿，她是咋看咋喜歡。在她看來，慕容青雲的人品，性情，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以後，自己的女兒肯定會享福，所以把楊夢夢-交在他的手上是一萬個放心。答應楊母后，楊夢夢掛斷電話，把事情轉告了慕容青雲。既然丈母娘吩咐，那麼就同意了。有地方吃免費的好東西，誰不去誰傻瓜，攔下一輛計程車，打道回府。

十分鐘左右，兩人在巷子口下了計程車。一前一後，二人是先回到了慕容家。慕容秋薇正在看佛洛依德原文的心理學著作。楊夢夢迫不及待的走到未來婆婆的面前，敘述著購物的事情，特地把自己的左手伸到她的面前展示一番。

慕容秋薇把書一合，摸了一下楊夢夢的頭，和顏悅色道：「傻丫頭，他不就給你買了一枚戒指就把你樂成這個樣子。你咋不叫他給你買那枚一克拉的鑽戒呢？」

慕容青雲先是一愣，然後滿心嘀咕，自己的親媽竟然會慫恿未來的兒媳婦刮地皮，神情有一些緊張的抗議道：「秋薇姐，有你這樣的嗎？」

「你的錢不給夢夢花，難道會留給我老人家花？我的親兒，你啥時候變得如此的摳門？」慕容秋薇注視著自己的兒子，打趣道。

「我唯一的那麼一點兒私房錢都用完了。你們就不要合夥來壓榨我了。」慕容青雲窘著一張苦瓜臉，大訴苦水道。

楊夢夢回過頭，朝著慕容青雲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轉告自己母親要她過去吃飯。慕容秋薇含笑點頭答應了。慕容青雲說天氣太熱，需要換短褲，於是楊夢夢抱著所有的東西先行離開。

赤裸著上身，穿著短褲的慕容青雲剛走出卧室就被慕容秋薇喊住道：「夢夢是一個好孩子，所以你小子可千萬不要傷她的心，知道嗎？」

「知道，你真羅嗦。」慕容青雲站過飲水機前面，一邊倒水一邊道。

「你知道，為什麼還對她那麼摳門兒？」慕容秋薇數落道。

「我咋摳門兒了？我都給她買了將近一萬元的鑽戒。那可是我全部的家當。」慕容青雲喝光了一杯子的純凈水道。

「少在你媽面前哭窮。你有多少錢，我會不清楚？你是高中就開始炒股票，這麼多年過去，你沒有賺到一千萬，也應該有幾百萬了。」慕容秋薇淡淡道。

慕容青雲一驚，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的母親會把他算的這麼死。這幾年的時間，他的的確確地積累了一些財富，但是自己覺得還是太窮，距離理想的狀態還有相當大的差距。本以為自己做的極度的隱秘，還是沒有逃過秋薇姐的火眼金睛。進一步抵賴，完全沒有必要，畢竟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具有相當智慧的女人。心情相當低落的他等待著慕容秋薇如何刮自己的地皮。

「我挺喜歡夢夢這個孩子，所以她就是我們家的人。要你對她從一而終，我估計這個概率相當於彗星撞地球。有一些事情，你別做的太過火，適可而止。當然，你能做的不讓她知道，那就最好不過。」慕容秋薇非常嚴肅道。

「恩，我知道了。」慕容青雲沒有一絲苟笑的回答道。

「知道就好。那我們就過去吃飯，別讓她們娘兩兒久等。」慕容秋薇體貼道。

楊母看見楊夢夢大包大攬的抱著一堆東西回到自己的卧室。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自然要問自己的女兒一個究竟。楊夢夢沒有隱瞞，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經過再一次進行的複述。楊母還沒有聽完，頓時火冒三丈，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