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塑像

連續一個月，慕容青雲都是早出晚歸，神神秘秘地不知道死去那裡？楊夢夢打他的手機和發發短消息，所得到的回答要麼是應付兩句，然後掛機，要麼沒有人接聽。發出去的短消息如石沉大海一般。她的心頭自然是泛起不小的漣漪，腦袋瓜里一度出現他外面有人的想法。

今天，大概是黃道吉日，楊夢夢突然接到慕容青雲的電話。慕容青雲通知楊夢夢一個好消息。晚上，兩人一起共進晚餐，並且著重說明是在四星級酒店吃海鮮。掛斷電話以後，她雙手捧著手機放在胸前，臉上笑容極其燦爛，嘴上抱怨著海鮮有什麼好吃，內心卻樂開了花。

一個內陸城市，一頓海鮮算得上是奢侈，畢竟坐過飛機的東西就一個字，貴。以前，楊夢夢吃過的海鮮有海帶，海白菜，帶魚，魷魚等等之類。對於大龍蝦，大螃蟹，蛤蜊，扇貝，基圍蝦……她在影視作品中看見過，知道各自的名字，長什麼模樣，也算得上是有見識，不孤陋寡聞。

晚上六點，楊夢夢已經提前一刻鐘在假日酒店等候慕容青雲。約定的時間已過，一向守時的慕容青雲竟然沒有出現，使得楊夢夢顯得有一點兒不高興。回憶過去，自從兩人訂婚，發現自己的待遇是大不如前。自我感嘆一句話，沒有得到你的時候，男人是千般好；得到你以後，本性就顯露出來。

拿起電話的她，打給慕容青雲，得到一句相當敷衍的話，馬上就到。不清楚是馬拉肚子，還是馬迷路，就是沒有見到馬兒來，反而等來的卻是一雙雙打望的眼睛。來之前，楊夢夢還滿心高興，畢竟慕容青雲同學能意識到自己冷落她的錯誤。為了彌補嘴讒的她，破天荒的請自己吃海鮮，楊夢夢當時充滿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幸福感覺。隨著時間的流失，她越來越覺得這是應該的。

六點半，一路小跑，滿頭是汗的慕容青雲終於出現在楊夢夢的視線當中。楊夢夢板著臉，把心頭積壓的不滿克制住，淡淡道：「你總應該給我一個你遲到的理由。」

「太倒霉，我乘坐的公交車，跑到一半竟然壞了。我怕你久等，索性就慢跑趕了過來。哎，那一元錢沒有充分發揮它的作用。浪費，著實浪費了五毛。」慕容青雲解釋道。

找個堵車的理由，楊夢夢還能接受。沒有想到他找了一個這麼爛的理由，把楊夢夢給氣的好幾秒鐘說不出話。她從手提包里翻出一包心相印紙巾扔給慕容青雲，冷冰冰道：「老公，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交通工具叫計程車么？」

「一個人打車不划算。為了保護我們的地球母親出一份力，所以我選擇了低碳，環保的走路，順便還可以減一下我小肚子上面的墜肉。一舉幾得，值得推廣。」慕容青雲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汗道。

楊夢夢知道自己說不過慕容青雲，沖著他翻了兩下白眼，以示抗議。正要往假日酒店裡面走的時候，慕容青雲拉住她的手臂，笑呵呵道：「我們吃飯的地方在旁邊。88元一位的海鮮自主餐，隨便吃，還包酒水。」

楊夢夢徹底被慕容青雲搞暈，隨著他進了餐廳。在河東市，88元一位的用餐標準，已經很是不錯，屬於典型的小資消費，而這家海鮮自主餐廳的確屬於四星級的假日酒店。想象和實際有相當的差距，不過慕容青雲完全沒有說謊。楊夢夢的眼睛環顧了一下，發覺環境還不錯，於是決定饒了他。二人找了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相對而坐。

88元海鮮自主餐的新鮮與否，店家是心知肚明。海鮮的衛生是否合格，衛生相關部門才知道。放進鍋里蒸煮之前，死活並不重要。煮熟以後，它們都會死。先前死掉的海鮮就早登一步極樂世界，免得再被人折騰一番。便宜的價格使得它們可以相當親切的擺放到大眾面前任意的挑選和食用。

「老公，你為了節約那兩個銅板，就不擔心我被壞人騙走么？」楊夢夢嗲嗲道。

「你又不值錢，誰要啊？」慕容青雲抬頭瞧了一眼，搖著頭道。

「討厭。你才不值錢呢！」楊夢夢一邊踢，一邊撅嘴道。

去菜品區拿菜，慕容青雲專挑那樣貴，那樣好就拿那樣。糕點做的很可愛，不過太填肚子，必然會被他毫不猶豫的淘汰掉。楊夢夢可不那麼想，完全被糕點類可愛的造型所吸引，沒少往自己的盤子裡面放。兩人端著盤子，重新坐回各自的位置。

「最近，你幹什麼事情去了？咋老不理我呢？」楊夢夢幽幽道。

「正經事。沒時間。」慕容青雲是簡單明了道。

有餚，且能無酒？慕容青雲和楊夢夢面前的杯子裡面各自裝著二兩的白酒。海鮮屬於寒性食物，健康的搭配酒水自然是烈酒。啤酒和紅酒不合適，容易患上痛風，山東省青島市是全國通風患者最多的地方，就是因為飲食習慣的問題。

楊夢夢看著自己杯子中的白酒，努著櫻桃一樣的小嘴道：「你給我倒這麼多白酒做什麼？我會喝醉的。」

慕容青雲解釋道：「喝酒不喝醉，喝那門子酒呢？」說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臉上浮現出一副壞壞地笑容，嘿嘿地笑道：「我們兩人喝到七八分醉，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順便做那個啥。那樣，我們會更加有激情，放縱和滿足。」

「我就知道你肚子裡面憋著壞。事前，你肯定是預謀好了。」楊夢夢回過味兒道。

「你別把我說的這麼不堪，好不好？兩個多月，天氣又熱，你懂的。我知道你媽這一周是夜班。嘻嘻……媳婦兒，為夫會好好疼你的。我們也算的上是小別勝新婚。」慕容青雲色迷迷地盯著楊夢夢高聳的胸部，身體某處都開始隱隱作祟，蓄勢待發，吞咽了一下口水道。

「誰和你小別勝新婚？羞羞羞，不要臉。你做這個事情最積極。哼……大壞蛋，你調查的很清楚嘛！」楊夢夢的小臉微微地發紅，嬌羞的模樣剎時可愛，發出甜膩膩的聲音道。

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慕容青雲定要把楊夢夢摁翻，然後顛-鸞-倒-鳳幾番。不管她同意還是反對，他非要嘗試一下「強暴」女人的感覺。撕扯中，定能大大地滿足男人征服的慾望。

一個多小時的進餐，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華燈初上，街道兩邊的霓虹燈照亮著整座城市。酒足飯飽的人們，公路上穿梭的車輛，宣示著夜間活動正式開始。兩人用餐完畢，慕容青雲付過賬，拉著楊夢夢走出海鮮自主餐廳，搭上一輛計程車，風風火火地朝河東師範學院趕。

「我們回學校做什麼？」楊夢夢迷惑道。

「當然，我們是要做-愛做的事情。」慕容青雲俯在楊夢夢的耳朵旁，蚊蠅之聲道。

楊夢夢咬著下唇，狠狠地瞪了慕容青雲一眼。計程車到河東師範學院大門，保安裝怪，不讓進。無奈之下，兩人只好下車。天氣太熱，二人並肩而行，沒有做出過多肢體上面的親昵舉動。

一個塑像的左手拿著一本書，右手高高地脫起一個球，本意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畢業就意味著失業的今天，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讀書頂球用的含義。這一失敗的塑像作品，反而成為了河東師範學院的標誌性建築。每每需要離校等人，學生們都會首選在讀書頂球用那裡等，畢竟名氣大，不會搞錯。

楊夢夢突然停住腳步，抬著頭，出神的望著塑像，感嘆道：「難道，真的是讀書頂球用么？」

慕容青雲意識到楊夢夢是在為找工作的事情發愁。雖然她學的專業是播音與主持，但是沒有強大社會關係的她，走進電視台的概率幾乎為零。關於這一點，楊夢夢的心裡像明鏡一樣。她沒有過多的奢望，清楚現實很殘酷，一點兒也不詩情畫意。

「不要擔心工作的事情，你不是還有我嗎？養你一輩子是我應盡的義務。」慕容青雲安慰楊夢夢道。

「你賺的那三瓜兩棗，養我都很勉強。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怎麼辦？」楊夢夢左手托著下顎，若有所思道。

想得如此的長遠，慕容青雲微微地一怔，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要不，你去秋薇姐所在的工作單位當一名光榮的幼兒園阿姨？」

楊夢夢高興道：「好呀，好呀。該死，我怎麼把秋薇媽媽給忘記了？」幾秒鐘過後，她耷拉著一張臉道：「秋薇媽媽所在的幼兒園可是我們河東市最好的幼兒園。待遇好，要求高在全市也是出了名。我真的可以去那裡上班么？」

「哎呀，你真是杞人憂天。我去求她，准沒戲。你去她的面前念叨，我估計沒有任何問題。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她不幫你，都覺得不好意思。」慕容青雲笑道。

「如果是那樣，可就太好啦！」楊夢夢雙手抱拳，充滿期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