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誰更無恥2

第三十七章 誰更無恥2

第三十七章誰更無恥2

坐在汽車裏,宋渝民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緊緊捏起的十指,他騙不了自己,他在妒忌,恨不得把那個女人搶入懷裏。

為什麼好的女人,都是別人的老婆。

為什麼歐烈可以這樣輕易的就能得到幸福,他卻要在泥潭裏苦苦掙扎,只求她能對他施捨一分一毫的憐憫。

不過不急,他要的東西,也快要得到了,她和他的寶貝,會得到他所有的愛。

歐烈贏了,可是他也沒有輸。

沒覺得浪費時間,宋渝民一直默默的等著,太陽落了,夜幕升起,漆黑的汽車,很快就和霧色徹底融為一體。

車裏,是濃濃的煙味,宋渝民幽冷的目光,隔着朦朧的白煙,若隱若現,看不清晰。

淡淡的月色,別墅三樓書房的燈亮了,宋渝民看了看卧室的昏黃燈光,他拿出手機,摁下了一串數字。

「現在出來,我要見你。」

「不方便?對不起,我已經等不到明天了,如果你不來見我,我們的交易,也只能取消。」

「卑鄙?孟雨菲,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決定權就在你手裏。」

說完最後一句話,宋渝民也不給孟雨菲回答的機會,拔掉電池之後,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大門的方向。

他知道,她會來見他。

她,一定會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暗沉,朦朦朧朧的月色,隱約可見淡淡的煙霧從車裏飄出來;恍恍惚惚的光線,宋渝民指尖輕扣著方向盤,以掩飾心底的激動與不安。

幾不可聞的開門聲,看着那條慢慢向他走近的雪白幽影,宋渝民喉頭一干,心跳在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加快。

「上車。」

聽到宋渝民磁性的嗓音,孟雨菲輕皺了一下眉頭,轉頭看了看書房的燈光,然後又把視線落在宋渝民的臉上。

淡得看不出情緒的神色,緊緊抿起的薄唇,比黑夜還要幽暗的眸光,孟雨菲捏緊了指尖,還是坐到了他旁邊。

「我只有三十分鐘的時間。」

「孟雨菲,別忘記了,現在是你來求我。」

宋渝民的這句話,孟雨菲想出聲諷刺,可是轉念一想,又把那念頭壓了下去,側頭看了看她冷沉的臉色,宋渝民一踩油門,不等孟雨菲阻止,汽車已經飛一般駛上了高速公路。

「宋渝民,這是去哪?」

「陪我去一個地方,天亮之前,我會讓你回來。」

暗沉的夜幕,天空裏沒有一顆星星,隱藏在烏雲背後的月亮,四周除了路燈的餘光,漆黑一片。

汽車下了高速公路,緩緩來到海邊,拍打着沙灘的海浪,是靜寂夜晚的唯一聲響。

靜靜的坐着,孟雨菲等著宋渝民說話,窒息般的沉默,宋渝民打開車門,然後強勢的把孟雨菲從車裏拽了出來。

「宋渝民,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單獨跟在你在一起,結婚之前,我和你,就只有這個晚上了。」

「交換條件沒有這一項。」

想玩愛情的曖昧遊戲,她和他,絕對不可能。

「我沒有說要對你怎麼樣,我知道在你的心裏我就是一隻禽獸,但陪我一晚和換回歐烈的命,你不覺得很值得嗎?」

宋渝民深情認真的模樣,孟雨菲咬了咬牙忍下了心頭的氣憤,今晚的她穿了平底鞋,從身高來說,她比他矮了一截,要半仰著頭,才能瞪着他。

「我不是流氓。」

雖然月色下的她很美,讓他心底發癢,可是只要她不再用說話來撩撥他,他一定不會碰她分毫。

哼了一聲,孟雨菲從他身旁走了開去,因為已經快深夜了,長長的海岸線,只有她和他被殘碎月色拉得細長的兩道身影。

走在宋渝民前面的孟雨菲,海風吹起了她的頭髮,那被雪紡裙勾勒得越加玲瓏的腰身,宋渝民墨黑色的瞳底淌過一絲幽光。

加快了腳步,宋渝民伸手把孟雨菲扯入了懷裏,微微上仰的俏臉,那性感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一覽無遺,細白的誘人肌膚,他終忍受不住了,俯下身子,把頭埋入那片溫軟之中。

知道孟雨菲肯定會反抗,宋渝民把她緊緊的鎖在他的懷裏,肢體的磨擦,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熱血開始沸騰起來,在心底里翻滾的酸澀,心裏那隻努力壓抑的魔鬼似是快要破腔而出。

宋渝民一直覺得,他好不容易盼來的女人為什麼會是歐烈的妻子,為什麼他在情海中痛苦的掙扎,她還是不憐憫他,不去理解他為她而受的相思之苦。

鎖骨處傳來的痛楚,孟雨菲羞憤的酡紅臉龐和冷眯的雙眼看上去更加勾魂,宋渝民低咒了一聲,湧上來的慾火,他乾脆把她整個圈在懷裏,薄唇準確無比的就要吻住她的唇瓣。

「宋渝民,你別逼我。」

「孟雨菲,現在到底是誰逼誰呢?」

說了叫她別動,她還不斷的惹他,沒關係,這也剛好合了他的心意,剛好有借口可以發泄心裏的不甘與慾望。

看着宋渝民瘋狂的眼神,孟雨菲微微一僵,見她放軟了身體,宋渝民迷霧般的黑眸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些許的不安之後,她很快又冷靜下來,不想再給她緩過來的機會,更怕自己會後悔失了這樣的機會,宋渝民猛地把她壓在沙灘上,粗暴的扯着她的衣服。

被宋渝民這麼一扯,孟雨菲整個人栽進他懷裏,緊緊的護住身上的衣服,出於本能,她拚命的扭動着身體。

「宋渝民,放開我。」

肅殺的冷冰眼神,宋渝民沒有退縮,反而更狠的吻住了她。

如果可以,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放手。

在孟雨菲厭惡的眼神之中,宋渝民細碎的吻不斷的落在她的臉上,從額頭,眼睛,到嘴唇,珍惜而深情,溫暖的手掌摩挲過她光滑的脖頸,肩頭,曲線玲瓏的背部,在凹陷處迴轉,撫上她的腰際。

在孟雨菲的耳邊,是一陣陣難耐的喘息聲,她看着宋渝民,目光越來越冷,越來越輕屑。

「得到了我,你就真的開心了嗎?」

冷得猶如冰霜的聲音,宋渝民渾身一顫。

低下頭,他看着孟雨菲嘴角的那抹微笑,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龐,細緻而珍惜的勾勒着她秀美的輪廓,一記輕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幽黑的眼瞳,寫滿了疼痛與苦澀。

「孟雨菲,我剛才給過你機會的,叫了你別惹我,是你非要逼對你下手。」

想到結婚之後他就不可以再跟她有糾纏,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宋渝民不想放過這最後跟她親密的機會,他強橫霸道的把她捆在懷裏,不容她有一絲拒絕。

「你說叫我死心,說我配不上你,那好,只要你把自己給我,就一個晚上,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宋渝民,如果你要繼續下去,你什麼東西也別想得到。」

「可是我愛你,我只愛你知道嗎?」

用盡全身的力氣,宋渝民終於把心底里的話吼了出來。

他愛她,他只愛她一個女人。

「宋渝民,把自己弄得像個情聖一樣,強求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你不配說愛這兩個字。你聽着,你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我要的是歐烈好好的活下來,除此之外,我不會再做任何的讓步。話我已經說白了,你最好別逼我改變主意。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兩清,給對方留點顏面,也別讓我看不起你。」

孟雨菲的話,威脅的意味很濃,其實她也不是不怕,因為只要宋渝民一用力,她最後的遮掩物或許在下一刻就會離開身體。

她的身體只屬於歐烈一個男人,其他男人的味道,讓她覺得噁心。

「如果,他活不下來呢?」

「宋渝民,你別想着在手術過程中動什麼手腳。他死,我也不會獨活。你想的東西,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

定定的看着孟雨菲,宋渝民低低沉沉的笑了起來。

撕心裂肺的糾痛,那種窒息的痛比死還難受,到最後,他翻身坐了起來,雙手掩住臉,過了好半晌之後,他才幽幽說道。

「你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想要我放手,你只有一種選擇。但要讓我死心,要我不愛你,除非你殺了我。」

把碎裂的前襟拉好,孟雨菲攏了攏凌亂的頭髮,然後甩掉沾在衣服上的沙顆,但鎖骨處的咬痕,只怕回去之後又是一場酸風醋雨。

但現在不是擔心歐烈會生氣的問題,孟雨菲的目光緊凝著宋渝民,好幾次想開口,但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宋渝民似是平靜了,但執拗的眼神還是帶着炙熱執著的灼燙,孟雨菲選擇了沉默,在回去的路上,始終沒說一句話。

二十分鐘之後,汽車停在了離別墅不遠處的地方,書房的燈光已經熄了,卧室同樣一片漆黑。

「手術成功之後,希望你能履行你的義務。」

仍然沒說話,孟雨菲拉開了車門,但在她的雙腳要跨出去時,宋渝民又把她溫柔的拉了回去,然後從背後緊緊的擁住了她。

「這是請柬,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到。」

印着喜字的請柬,被用力的塞進孟雨菲的手裏。

鮮紅的顏色,猶如落下的紅淚。

「孟雨菲,你要記住,我愛你。」

倒後鏡里,是頭也不回的幽冷白影,宋渝民用力的閉了閉眼,踩到盡頭的油門,他強迫自己絕對不能再看她一眼。

其實,他有數十種得到她的辦法,可是他要的是有血有肉的真正的她,而不是一具毫無生氣的人偶。

他知道,她在利用他,可是即使被她算計,即使把自己弄得自己傷痕纍纍,他也是心甘情願。

走進房間,剛想摁著開關,燈卻亮了,遲疑了一下,孟雨菲還是輕輕的抬起了頭,明亮的燈光之下,歐烈黑色的睡袍緊裹着他強壯健碩的身軀,幽魅的寒芒像是從黑暗處優雅走出的慵懶獅子,冷冷的和她對視。

凝神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不羈的嘴角,筆挺的鼻翼,就是這個男人,他有着安穩的魅力,是他帶給她無可替代的安全感,在她疲憊不堪的時候,可以瞬間得到完全的安逸。

但此時此刻,被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斜睨著,讓她有種做了錯事的心虛感覺。

「回來了?」

漆黑的眼眸,似是能完全看透她的心底深處,隨意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孟雨菲聽到了自己慢慢加快的心跳聲。

「剛才,我是跟宋渝民出去了。」

孟雨菲的表情很正常,歐烈低低聲的冷笑着,心道這小女人還算老實。

指尖銳挑開她的領口,鮮艷的咬痕,他感受到了來自胸腔的憤怒和窒息感。

「他咬的?」

「是他咬的。」

見孟雨菲也不迴避,直接把答案扔了出來,歐烈目光一閃,摟在她腰間的手臂狠狠的緊了緊。

「你自願讓他碰了?」

「歐烈,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

依舊是淡淡的回應,孟雨菲覺得自己已經太累了,不想再糾纏於這個問題。

掠過孟雨菲疲憊的雙眼,歐烈不甘心的把所有的怒火用力的壓了下去,他和她的關係好不容易才和緩起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發泄他的妒憤。

打橫把孟雨菲抱起來,歐烈走進浴室,脫下她的裙子和內衣,他把她放在溫水池裏。

細細的洗去那些殘留的沙子,細細的檢查着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除了她鎖骨上礙眼的痕迹和明顯紅腫的唇瓣,歐烈肯定她還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女人。

「我的事,你不需要去操心,我不希望,我的命是用你的尊嚴換回來的。」

歐烈的嗓音,猶如夜空般蕭瑟,聽到他的說話,孟雨菲微微的抬頭,伸手挽上了他的脖子。

「我不會出賣自己,歐先生,你少擔心我。

「是么?」

嘶啞的低喃,歐烈深深的看着她,陰沉的面色很可怕,那雙漆黑的眸子泛著魅光,讓孟雨菲無法直視他的幽芒。

「歐太太,我不希望你把我當成傻子看,更不希望,宋渝民會在某一天給我一個『大驚喜』。」

「如果我做了不該做的事,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然後,你會替兒子女兒找個后媽,好取代我的位置。」

說着話,孟雨菲的雙眼浮起淡淡的冷嘲,無可否認,這些挑釁的話她是故意說出來的,如果歐烈真的點頭了,那麼等他好了之後,她會一個人離開這個地方,一輩子也不會再讓他找到。

「你想離開我?孟雨菲,你最好取消這個念頭。你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孩子的媽媽。」

「就怕到時候你後悔了。」

「歐太太,你又在說什麼蠢話?該死的!你到底答應了宋渝民什麼?」

「看吧,你還是不相信我。」

眯緊了雙眼,抿緊了雙唇,歐烈一把將孟雨菲拉進了懷裏,略帶磁性的聲音,充滿了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僵硬。

「你最好別騙我,要不然,我寧願死也不會讓宋渝民幫我。」

漫不經心的輕輕嗯了一聲,孟雨菲抬手細細的撫著歐烈青筋暴起的額角。

這個男人就算當爸爸了,獨佔欲還是那麼強。

「孟雨菲,我的話你都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聽着她幽幽冷冷的回應,熟知她的性格,歐烈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用力收緊的手臂,他的睡袍被她身上的水漬弄得一片潮濕。

拉下歐烈的頭,孟雨菲吻上了他的唇瓣,比起四年前的囂狂與不羈,眼前的這張臉多了幾分柔情與暖意。

任由她看着他,歐烈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老婆,我不喜歡你這樣。」

因為太過乖巧的她,會讓他覺得慌亂和害怕。

「你要我留下,我就不走。」

妖艷魅惑的挑逗,不再是冷艷逼人的冰山美人,她已經不是四年前的青澀少女,正如一隻火鳳凰一樣在慾火中得到重生,更加絢麗四射,美艷得讓歐烈移不開雙眼。

「老公,你說過,等我走不動了,你會抱着我去海邊看日出。」

幽幽的喚著,孟雨菲壓抑的聲音有點顫抖,她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歐烈結實的腰身,把臉貼在他的胸口,傾聽那有節奏的沉穩心跳。

今晚的孟雨菲太過不尋常,歐烈想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她不肯,依舊深深的埋在他的頸窩裏,微微悲倉的感覺,她那顫抖的雙手,泄露了她的害怕與不安。

她答應宋渝民了,她真的答應他了。

雖然他發誓不會讓它出現在她眼前,可是那樣的羈絆,猶如一根利刺,會深深的埋在她的心裏,一輩子都會隱隱作痛。

「怎麼了?老婆,你哭什麼?」

「我沒哭,是被熱水熏的。」

用力的吸著氣,孟雨菲沒有勇氣把事實告訴歐烈,除了宋渝民和她,這個秘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第三個人知道。

像他這樣王者一樣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會愛上如此卑微的她,她知道這男人對她用情至深,真的愛慘了她。

看到他半夜爬起來去吃藥,看到他一個人偷偷的躲在書房裏忍受劇烈的痛楚,她又豈能不出一分力。

「老公,我不能沒有你。」

用力的閉着眼,孟雨菲沒讓歐烈看到她通紅的雙眼。

她是騙他了,所以,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如果他不能忍受她做的那些事,她會選擇默然的轉身離開。

歐烈的腦部手術,安排在八月底進行,除了狄克夫婦,孟雨菲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就連歐司令和歐夫人,也只是以為她和歐烈去國外渡長假了,開開心心的把孫子孫女接到了大院。

靜靜的坐在手術室外面,緊捏的手心裏滿是汗水,孟雨菲如幽冷的雕像般紋絲不動,空洞的眼神,獃滯的瞳仁,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作為唯一的精神支柱,狄克一改往日慵懶輕鬆的模樣,雖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這一次,他還是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已經過了十個小時,但裏面仍然沒有絲毫的動靜,狄克站起來走到窗邊,深吸一口之後,再給孟雨菲一抹安撫的笑容。

「那傢伙命硬著呢,不會有事。」

怕宋渝民在手術過程中玩花樣,狄克早已經派了信得過的醫生在旁監督,感受到孟雨菲的輕顫,看着她捏得發白的指尖,祝思瀾摟緊了她,給予她無聲的支持和安慰。

雖然全世界最頂級的腦科醫生都在裏面,但誰也不敢保證歐烈的手術是否能成功,他可不可以順利的醒過來。

走廊里開了空調,但孟雨菲額頭的汗水還是一滴一滴的不斷滲出,祝思瀾跟狄克交換了一下眼神,她拿起手帕,細細的擦拭著孟雨菲的額頭。

「表嫂,要不要喝些水?吃些東西好嗎?」

喉頭很乾,可是孟雨菲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從早上到下午,她就是這樣默默的等著,在心裏輕輕的跟她的男人說着話。

她相信,手術室里的歐烈一定能聽到她的心聲,為了她和一對兒女,他一定能夠堅強的撐下去。

她承諾過,她會一直守在他身邊。

她說過,她會等着他醒來。

他睜開雙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她,也一定是她。

嫁給歐烈的四年來,她幾乎沒有流過眼淚,可是現在,她覺得眼前的景物很模糊,眨了眨雙眼,她的臉上已經滑過兩道長長的濕痕。

「表嫂,你別這樣子,表哥醒了,他還不是最心疼的那一個。」

「我沒事。」

她知道,她得撐著,如果她倒下了,裏面的男人,肯定饒不了她。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太陽已經落山,外面一片霧沉沉的夜色,只有霓虹燈在輕輕閃爍,雖然身心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每個人都疲憊不堪,可是誰也沒想過要閉上眼歇一歇,誰也沒想過要離開這個讓他們窒息的地方,因為無論成功與否,他們都想在第一時間知道最終的結果。

在午夜十二點之前,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宋渝民滿臉疲色的走出來,孟雨菲站起來的時候,才發覺雙腳已經酸麻一片,如果不是祝思瀾和狄克一左一右的扶着她,恐怕她早已經跌倒在地。

「手術很成功,天亮之前,阿烈會醒過來。」

淡淡的一句話,宋渝民強迫自己不要把目光落在孟雨菲的臉上,剛才的手術已經幾乎耗盡了他的精力,從醫十幾年來,這是他最為艱難的一次手術。

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眼前淚意盈盈的女人,他心疼她,可是,他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安慰她。

沒有讓護士攙扶,宋渝民扶著牆壁慢慢的往前行,回到辦公室,只有他自己的冰冷世界,他把整個人埋入皮椅里,雙手緊緊的捂住臉。

歐烈活下來了,他們終於可以一家四口幸福快樂的在一起,而他,會守着他的寶貝,一輩子與它相依命。

其實,如果他狠心一點,他就可以讓他們夫妻分開,可是她一次又一次冷酷徹底的拒絕了他,他還能奢望些什麼。

他不傻,象她那樣鐵石心腸的女人,不可以掠奪和威逼,一鬧二上吊尋死覓活的把戲也不會有效,或許,他可以談笑間殺人於無形,把一切玩弄於掌中,算計應付任何人,可以為報復不擇手段的把自己算計進去,可她是他不敢傷害的唯一軟肋,所以他會用另外一種方法,只要有了羈絆,她就永遠也擺脫不了他。

拒絕了狄克和祝思瀾留下來陪她的好意,孟雨菲默默的守在歐烈身邊,剃光了頭髮,纏上了繃帶,歐先生現在這樣子,真的有點滑稽可笑。

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孟雨菲把頭埋在入他的掌中,她已經累了,倦了,虛弱的她,需要一個強悍的肩膀來依靠。

「歐先生,你好醜。」

笑得溫柔,孟雨菲咬了歐烈的指尖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似乎,那指頭微微動了一下。

「你別承認,象個老頭子。」

眯了眯疲倦迷茫的雙眼,孟雨菲拿起歐烈的手臂,把自己圈在他的懷裏,抬起頭時,那張平靜的俊臉,哪還有平時的霸道與強勢。

「你要快點醒,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孟雨菲的話剛說完,儀器表上的腦電波狠狠的跳動了一下,沒有看到這異況,孟雨菲仍然靠在歐烈的懷裏,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嗅着那熟悉乾淨的氣息,感受他溫暖的體溫,寧靜的溫馨,她的雙眼慢慢的閉上,睡意侵襲着她,讓她只想就這樣摟着他不鬆開。

「你說過,要我等你醒來的,歐先生,如果你騙我,你就是小狗。」

繼續在自言自語,貪戀着歐烈的體溫和味道,不願意離開,也不想離開,真的太累了,孟雨菲摟着他,漸漸沉入夢鄉。

柔和的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隱約間,歐烈的指尖動了動,一點一點,慢慢握緊了放在他掌心裏的纖細手指。

歐烈醒來的時候,頭很痛,大腦一片空白,努力把渙散的神智聚攏起來,他看了看周圍,迷惘模糊的視線對上湊得極近的一雙盈盈美眸,那帶着笑意的熟悉俏臉,那溫柔得讓他心跳加速的眼神,他眨了眨眼,然後輕輕的嘟了嘟薄唇。

「老婆,我要親親。」

歐烈剛醒,這委屈的樣子跟兒子一模一樣,心疼他剛動了手術,孟雨菲嘴角抽了抽,還是低下了頭,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老婆,頭,好痛,揉揉。」

歐先生很少有撒嬌的時候,如果不是看到他眼底的火光和渴求,孟雨菲還真以為他的腦子壞了,褪化成幾歲的幼稚兒童。

「餓了嗎?」

細揉着歐烈光禿禿的腦勺,孟雨菲說得和風細雨,許是想到了現在自己這副見不得人的醜樣子,歐烈臉色有點不善。

「歐太太,別讓狄克那傢伙來看我。」

「幹嘛不呢?」

「就不行。」

那隻銀毛獸,肯定會指着他的禿頭來譏笑。

從來沒見過歐先生這種迷糊無辜獃獃的傻樣兒,孟雨菲覺得這男人可愛得很,眼裏的笑意更濃,知道她在笑他幼稚,歐烈繃緊了臉,拉着她的手就要往他的身上扯。

「老婆,抱抱我。」

怕他頭上的傷口裂開,孟雨菲恨恨罵了一句還是伸出了手,久久的相擁著,似是要證明些什麼,歐烈緊緊的摟着她,沒等她反應過來,帶着炙熱的霸道氣息已經深深地吻上那略顯乾燥的雙唇,然後舌尖探了進去,強橫霸道的侵佔掠奪着她的呼吸。

嗚咽著,孟雨菲心道這男人還真的不要命了,但她不敢反抗,所以讓歐烈佔據了優勢。吸吮着她的甜美,歐烈暴戾恣睢的虐待蹂躪着她的唇瓣,直到彼此嘗到血腥味,他的手靈活的從她的衣擺鑽進去撫摸她的纖腰,然後揉向了她的腹部。

「老公,停下來。」

「為什麼要我停?」

「難受。」

把手拿了出來,歐烈沒有理會來自傷口的痛楚,他的眼神幽冷,讓孟雨菲覺得全身顫慄。

「歐先生,你又怎麼了?」

「沒事。」

見他想坐起來,孟雨菲惱怒的瞪大眼睛。

「歐烈,你瘋了嗎?躺回去!」

「誰叫你不讓我碰。」

看着面前彆扭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孟雨菲對自己說不要跟這個幼稚的病患斤斤計較。

略過孟雨菲還帶着血跡的紅腫唇瓣,看着她因為狂熱親吻而被渲染潮紅的雙頰,歐烈本來眼中閃動的陰沉目光緩緩的柔了柔。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自己沒用。」

宋渝民雖然救了他,但他近段日子以來對他老婆的異常舉動,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對上歐烈陰晴不明的視線,孟雨菲心裏還是有點發毛。

他,是不是已經看出什麼來了?

「餓了嗎?」

「餓了,想吃你。」

要不是現在力不從心,歐烈還真的想把老婆壓在身下好好的享受一番。

孟雨菲狠瞪了他一眼,這男人,哪有點動完手術之後該有的虛弱樣子。

不同情他了,孟雨菲推開他的手,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嘴上的血跡。

「喂,你去哪?回來。」

「給你找吃的。」

看着孟雨菲的背影,雖然被老婆罵了,但歐烈還是嘿嘿的笑起來,想到某個一直糾纏着他的問題,他仰身躺倒床,眼底快速的掠過一絲冷狠。

宋渝民,他最好別對他老婆玩什麼花樣。

門又開了,以為是孟雨菲回來,歐烈馬上換回一臉的疲軟樣子,等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后,他的嘴角淡淡的含了一絲譏笑。

「我還以為你不會出現了。」

「阿烈,你是我十幾年的好兄弟,我當然不會見死不救。」

「宋院長真是大公無私。」

知道歐烈話中有話,宋渝民也沒有生氣,他的計劃做得天衣無縫,他不認為歐烈會知道他暗地裏做的那些事。

「看你恢復不錯,應該很快就能出院。」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馬上就能回家。」

歐烈的挑釁,宋渝民好脾氣的沒有反駁,但執着筆的手,卻是不自然的微微顫抖了一下。

「如果有突發情況,馬上通知我。」

也許是沒法直視歐烈逼人的目光,宋渝民叮囑了幾句然後便要離開,恰巧這個時候孟雨菲拿着營養粥進來,在他擦身而過的一刻,她分明聽到他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句話。

「等歐烈睡著了,來辦公室找我。」

二十天之後,所有的檢查都顯示一切正常,終於舒一口氣,孟雨菲繃緊的神經在這個時候才徹底放鬆下來。

「老婆,幫我洗澡。」

目送著臉色透紅急匆匆逃竄的年青值班醫生,孟雨菲本來不想理會浴室里的男人,可是歐先生一聲比一聲委屈的嚷嚷,讓她不得不順了他的意。

見她進來,坐在浴缸里的歐烈非常無辜的揚著一雙黑眸看她,這男人坦胸露臀的性感模樣,孟雨菲心臟一陣急跳。

「歐太太,你還沒有幫我擦背,你去哪呢?」

「拿毛巾。」

沒有片刻猶豫,孟雨菲轉身往門邊走去,到了嘴邊的肥肉飛了,歐烈扔下澡布,大步一跨,趕在她握到門把前扭動了門鎖。

只聽到「咔嚓」一聲,門鎖落下,逃不出去,孟雨菲羞憤的咬着下唇,就是不敢往那要做壞事的東西看。

「老婆,我真的很醜嗎?」

歐先生已經照過鏡子,他現在滿頭烏髮,還是跟以前一樣帥得迷死人。

「讓開點。」

浴室本來就冒着蒸氣,現在的她,覺得很熱。

「我已經好了。」

「醫生說了,不能做劇烈運動。」

「可是我難受,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

這男人,就不能讓她省心一點嗎?

「不做也是可以的,用嘴也行,用手也行。」

沒說話,孟雨菲恨恨的抬頭,憤憤難平的呼吸,在浴室里回蕩。

「老婆,我是男人。」

歐先生強烈的存在感和壓迫感,孟雨菲好想大聲喊流氓,但想到隨時有護士進來查房,她可丟不起這面子,沒辦法了,她只能死死地咬着唇,在健碩身軀一點點的壓過來時,把那些嗚咽全部咬碎吞入了肚子裏……

周圍,是浪濤拍打海岸的聲音,繁星滿布的夜幕之下,歐烈把頭枕在孟雨菲腿上,還非要握住她的手不放。自從出院之後,這男人就見不得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內,誰叫她跟定了這個霸道男人,孟雨菲也認了,由得他折騰。

「老婆,你怎麼都不看我。」

「歐太太,你聽到我在說話嗎?」

「喂喂,孟雨菲,你是不是嫌我了,覺得我滿足不了你。」

在床上如狼似虎的男人,沒錯,她就是嫌他了,幾乎每天都不讓她出門。

「什麼時候把兒子女兒接回來?」

「就我們兩個人不好嗎?小公主是貼心寶貝,她不會有意見。還是你喜歡那隻黑泥鰍多一點,他在你心裏是第一位,我成第二位了?」

被歐先生憤憤難平的盯着,孟雨菲翻了翻眼。

把公司扔給狄克,把兒女扔給爺爺奶奶,他就是條米蟲,每天就只知道纏着她不放。

「我剛出院,醫生說了,不能受刺激,所以你得事事都順着我。」

瞥了眼歐烈又往她衣服鑽的手掌,孟雨菲勾嘴冷笑。

現在她還不夠順他嗎,他只要興緻上來了,就要死命的往她的身體里擠。

「歐先生,不是說身子虛嗎?省著點用,小心未老先衰。」

「哼,你信不信,到了一百歲我還有本事讓你下了不床。」

好吧,歐先生很不要臉,孟雨菲臉皮薄,受不住這男人的曖昧挑釁。

「你的手,拿出來。」

「很軟,很舒服,我想摸。」

「歐烈,你正經點。」

「你是我老婆,我哪裏不正經了。」

跟隨時隨地都會發情的男人實在無法溝通,孟雨菲抿了抿把那隻已經爬到她腿上的手拿出來,甜頭沒了,歐先生堵氣的坐起來,只把脊背賞給歐太太看。

耍性子的男人是不好惹,但孟雨菲更知道如果她出聲去哄自家的老公他會更加得寸進尺,所以她也不管,由得他一個人干生氣。

「起風了,這裏涼,進屋去。」

「不去,反正沒人心疼我,凍死了也好。」

「隨便你。」

撫平裙子的皺褶,孟雨菲站直身體真的轉身就走,被孤零零的甩在沙灘上,歐先生雖然又氣又不甘,但還是恨恨的跟在她後面。

「老婆,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吸引力了?」

「我哪裏不好,你說吧,我改還不行嗎?」

「你想兒子我們就去看看他了,那小子鬼得很,你可別被他騙了,更別把他們帶回來。」

蚊子男持之以恆的嗡嗡說話叫個不停,孟雨菲捏了捏拳頭考慮是不是該揍昏這個傢伙,看着她氣得微微發顫的身子,歐先生識相的閉了嘴。

「歐太太,你別不理我。」

無家可歸的小狗,表情可憐得很,孟雨菲冷冷勾唇,仍然不發一語。

見老婆真的不打算跟他說話,歐先生又吧嗒了幾聲,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他軟軟的低着腦袋,苦巴巴的把大掌往孟雨菲的手裏塞。

甩了幾次都甩不掉橡皮泥,孟雨菲咬了咬牙,狠瞪了歐烈一眼。

吃過老婆做的愛心宵夜,這段日子吃得好睡得好,歐先生一到了晚上精力就充沛得很,看見孟雨菲拿着睡衣走進浴室,他坐不住了,尾巴似的追了上去。

「歐烈,你又想怎麼樣?」

「洗澡。」

「你不是洗過了嗎。」

「出了汗,我想再洗一次。」

「那我出去。」

「歐太太,又不是第一次了,咱們可以一起洗。」

歐先生眼冒綠火,這表情一看就知道他又想幹壞事了,花灑的水打濕了他的白色襯衣,裏面的結實胸肌清晰可見。這個時候他也不裝小狗了,惡獅子一樣,他一手把孟雨菲摁在牆上,另一隻手撫上她身後的胸扣,沿着那滑膩的線條不斷的遊走。

沒有後退的空間,孟雨菲只能用踢的,可是歐先生不怕痛,任由她在他身上撓痒痒,將兩人之間距離拉近,裸露的胸膛緊貼在她的柔軟上,動作越來越不溫柔。

「老婆,咱們再生個女兒好不好?」

「要生也得等兩年之後。」

「不行,我現在就要。」

固執的壓着她不放,灼燙的鼻息溫熱的噴灑在孟雨菲的耳垂邊,夾雜着的混濁喘息聲,在狹窄的空間里聽起來曖昧之極。

吻住老婆微微顫動的睫毛,歐先生很自覺的幫她脫衣服,長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張口輕輕含住了她的唇瓣,他的吻像炙熱的火苗灼燙着她,如電流般在她的肌膚上穿過,強勢的力量,彷彿要將她的靈魂全部融化與吞噬進他的身體里。

一聲聲的低喃,孟雨菲心一酸,伸手緊緊的攬住歐烈的脖子,這個男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老公,你會不會不要我?」

「歐太太,你最好別動這念頭。」

陌生而又兇猛的冷喝,讓孟雨菲害怕的亂了心跳的頻率,固定在住。里的魚,只要他不放手,她哪裏也去不了。

「老婆,別胡思亂想,咱們好好的過日子。」

低醇好聽的聲音,濃烈的男性氣息把孟雨菲溫柔的包圍着,她的每一次呼吸,鼻息間全是屬於歐烈的味道,看着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歐烈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瓣,強勢地掃過她嘴裏的每一寸地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氤氳著霧氣的浴室,歐烈的每一個眼神,他的每一個微笑都帶着致命的誘惑,只要看上一眼,便會讓人靈魂沉淪,臉額緋紅如血,身軟如泥,孟雨菲唯有攀在歐烈的身上。

只有他和她的二人世界,他盯着她的瞳孔里,燃燒着灼灼的烈火,彷彿要將她燒成灰燼。

「老婆,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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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冷枕畔:情迷惡魔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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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誰更無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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