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絕望

第181章：絕望

「少爺呢？」皇帝一走，小殿變得空蕩蕩的。閑雜的人都被我遣了出去，只剩下我和泫兩個人。

「回皇后，哥在軍營。」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垂首道。一瞬間，他仍是臣，而她已是他是君。無形之中，他們已隔了萬丈深淵。

「小少爺不必如此多禮，大典還未舉行。我如今仍算是府上的丫鬟。」一聲「皇后」喊得我心神俱裂，伸出手撐住近身的桌子勉強站住，定了定神，「這時候有戰事么？少爺他為何連夜留在軍營？」

「沒有。他只是在集訓。」不用那個稱呼兩個人都好受些。他怎麼可能告訴她哥已經連續在軍營兩個月了，自從自己答應考慮做駙馬開始。兩個月前，已是金國皇帝的金天祈私下跟他倆交易：如果他娶馨月公主，皇帝便派他以金國的名義前往水國談判，如若水王不肯交換，就同意哥領兵圍擊，非要逼水王交出汐兒不可。

她失蹤的兩個月後，他終於追蹤到水國。可是還沒有打探到確切的消息，靈燕城卻發生了大事——聖上病危。隨之而來的便是許多繁瑣之事，讓他一直脫不開身。直至四個月前，他才得知汐兒在泊城，因為探子無意中提起泊城的一間叫「醉清風」的花店。但具體在哪卻不清楚，後來不知秘密派了多少高手前去探尋，才得知水王竟將她藏在自己的宮殿中。宮殿周圍戒備森嚴，等閑人根本無法靠近。哥雖是一國元帥，但沒有皇帝的命令怎能輕易動兵？何況，兩軍交戰，要荼毒多少生靈！無奈之下，只好答應。那時只求能再見汐兒一面，哪還考慮見面以後的事呢？何況，馨月為了嫁他，竟以死相逼……

「他幾時能回？」

「怕是已經在路上了。」原本練兵是為了她，現在她已經回來了。哥就沒有理由再杵在那了。

「我，回雲菊軒。」我與他，已無話可說。我想把步子邁大一些，邁快一些，然而雙腳卻綿軟無力。

「汐兒——」看到她離去的孱弱背影，他動情喊道。

我駐足，沒有回首，靜靜的等待下文。

空氣在此刻彷彿凝滯了，就連呼吸都是那樣的小心翼翼，你會挽留我么？

「你——好好休息，好好跟宮人學習禮儀，金國的皇后不能丟金國人的臉。」擔心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了這樣。罷了，比起永生不見，這樣已經好太多。只要她幸福，他就心滿意足了。她會幸福的……她將是金國最尊貴的女人！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平靜的聲音微微顫抖：「你——是否有難言之隱？」

我的泫，我愛的泫，不會這樣對我。不明不白，就這樣棄我而去。

「沒有。」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麼——我怎麼着不勞小少爺費心。」冰冷的語氣夾雜着絕望的怒火，我早就知道不該再奢望，然對他仍是無法真正的絕情。儘管每一次希望之後就是失望，我也認了……

帶着一身的疲憊和傷痛，我緩緩躺倒在雲菊軒的床上。

我累了，好累，好累，我好想回家。

爸爸，媽媽……

瑜果然很快回來了。見到我，激動之情不比泫少。然而，他想必也已得知我被封后的消息，一時間是又喜又愁。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愛的只有泫。

他嚴肅的問我：「你真的願意做皇后么？」

我點點頭。心碎了，竟還有這麼一個不錯的選擇，我為何不要？

「如果你不願，我可以幫你。再怎麼不濟，幫你脫離這是非之所，還是綽綽有餘的。」

「謝謝，不必了。我是自願的。」沒有人可以勉強我，當皇后比當他的妻子來得榮耀，榮耀哇！哈哈哈哈……

「那你為什麽哭？」

「我沒有哭。」我使勁的擦去淚水，燦然一笑，「少爺，這幾日我仍作你的丫鬟罷。不要拒絕我，我可不想以後有人說我這個皇後言而無信！我記得，咱們的期限還有三日就滿了，剛剛好呢！」

「好。」他微笑，心卻在撕心裂肺的痛。比當初小汐拒絕他而接受泫的時候還要痛，比任何時候還要痛。她在強顏歡笑，她以為他不知道么？不想，不想看到這樣的她。明明已經搖搖欲墜卻拼了命撐著。然而，一切都無法改變了。

「呵呵，少爺，您坐好。您剛回來，一定口渴。等著，我這就給您泡茶，這大半年我的茶藝可是大有長進哦，包您滿意。」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從不流淚的堅強男子紅了眼。

是誰傷了誰的心，又是誰傷心的傷了誰……

愛一個人，真就那麼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