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塔克拉瑪干沙漠

第二十五章 塔克拉瑪干沙漠

第二十五章塔克拉瑪干沙漠(本章免費)

一***秋龍起蟄,舊時顏色渾不見。行走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我還要堅持......

天未亮,一宿睡了醒幾次的愛民,揉着有些腫得眼睛,也許是昨個哭過吧?稍坐片刻,愛民下地去了衛生間,見掛着的毛巾,愛民認準那條暗紅色未使用過的便摘下來,

用冷水濕過後擰成半干,貼在臉上,她覺涼得舒坦,又對着鏡子照了一會,便下了樓。

她把做好的早點一一擺在餐桌上,看着眼前一切得當舒心,欣慰的她指尖輕划已亂的青絲,落出一絲微笑。當她推開房門看見同同歪坐在那睡著了的樣子,枕在同同懷裏的我不曾醒來,不忍驚動這片刻的暖意便小心地拉上門。

她拿起桌上的像框,眯起一對老花眼細端相片里的年青人,那相片里的人彷彿已經不認識她象陌生人一樣看着她,這讓她不免有些傷感,感到自己真的老了。當愛民輕輕觸摸相框裏祥子的臉,觸摸那天真憨笑的容顏時,愛民的臉上也漸漸露出淡淡的笑。看着一張張青春似火的面孔,仿如又讓她回到從前回到那美好的時光。然而浮在臉上那一絲的淡笑很快便沒了蹤影,她想起了什麼?現在的她感覺一切都變得乏味,勞累,還有現在的我和同同,兩個命運坎坷的人兒更讓她觸景生情,她發着嘆聲;唉!歲月催人老呦!連日子過的都沒勁拉,---唉!。說完將相框放回原處。身後傳來下樓的腳步聲愛民見我順梯而下竟直朝她走來,睜大的眼睛一張驚恐不已的臉,蓬頭遮面的我和髮絲間隱現的沙布,連那春日「不」嘆人比黃花瘦。好象怨調悠悠飄來鎖住了她的心不能開口說話———。

我迎去有些獃滯的愛民;「昨晚睡得還好嗎?」愛民並沒回答我的問候反而很關心我。

「陳萍,你起了,我---我把早點做好了,你先吃點吧!」看着可憐的花容已是春旱無色杉依老柳,愛民不知所措,眼兒不住地細端眼前的「冷月」輕聲問;「傷口還疼嗎?」

我輕輕搖頭;「同同睡得很晚,就讓他多睡一會吧!」「愛民,謝謝你,能在身邊陪我。」

———窗外半明的天色,麻木的臉還有跳着的心,我向愛民傾訴內心的告白,「你知道嗎?你在這兒我好象也有了主心骨,才不會覺得害怕,懸著的心才能得到片刻安寧。這些日子以來醒著,睡着全是他的影子,我已經完全溶進他的生活里再沒有笑過,只是不停地流淚。當我第一次夢見他時就有種預感,他不曾離開過我的身邊,之後的幾次夢中相見就象有種警示,有種不祥的預照一直在我心裏瀠饒。在霧色中他離我而去。淌著血的褲管是空的。最可怕的是夢見他從萬丈深崖上跌下去。我還能清析地憶起在他的臉上沒有一丁點害怕,掙扎的表情,而是走的那麼安祥從容,在急速跌落的瞬間他手裏依然舉著為我而採的醉情花。你說,這意味着什麼?是不是縱使踏過千難萬險我們也一樣被分開?縱使經歷無數次分分離離才得以相聚,還是要被老天拆散?我們已是多災多難快樂不曾降臨,卻都沒能憐起老天一點點的憐憫和施捨,而是斬斷今生變成我為夢中的他無休無止的牽掛。」話中的我,傷感的面容冰冷的映出我對生命的絕望,可憐巴巴地粟立在那兒,眼中也沒有了一絲的光彩。

幾回纏夢鴛鴦散,此身雖在月去無聲掌試淚,無意間我觸到額頭,這是他最後在我身上留下心痛的思念,留下愛情的烙印。

愛民眼淚叭噠叭噠地,一雙腥眼佈滿血絲,她連忙用圍裙抹著滾出的淚。強忍內心的扎痛及柔地勸說着我,話里充滿哀聲甚是愁腸。幾次哀嘆后開了口,「這都是命,認了吧!為了這段感情你一直努力着,只怪你們相見恨晚相愛恨晚。」

愛民不忍再看傷心面抽身試淚,又道;「這對冤家讓人見了心都碎了。」

話音未落房中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咳聲,片刻的寂靜又***襲來,倆個女人下意識地互望似憋足了的閃電直奔心驚的房門。

同同的一隻手拚命摳著泛紅的勃子,漲紫的臉,舌尖不斷向外伸唆,眼眶已快攏不住凸起的眼睛,上身緊成彎刀狀不見氣運。

我跪在他的身下已慌得要命,剎時,卡在喉間的東西被他僅存的力氣嗉了出來,一口鮮紅紅的液體噴出,隨及又是幾口。這突如襲來的變故兇猛的銳不可擋,愛民嚇的唇含雙拳擻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血......。」

「同同,同同,」我嘶喊着他的名字,慌忙中用手為他去擦嘴上的血,然而手剛觸到唇邊一股血柱再一次地噴涌而出,順着手指流下,眼前濺得沒有乾淨地,血仍不斷從嘴裏向外流。我萬分恐俱的向愛民呼救雙手扯著同同的血衣。

同同面色蒼白雙眼直瞪前方,身子軟如錦歪向一邊。

救護車呼嘯地奔向醫院,一路上寒風亂起狂沙霧感覺這個世界一片昏暗......。

項光榮的家。

午飯後妻子正收拾碗筷,一陣急促的電話零聲。

項光榮接到愛民從醫院打來的電話,神色一怔。順手掐滅剛點燃的煙,「快,把外衣拿來,蔡小同送醫院拉,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他吆喝妻子。

臨出門前他突然看着與自己共患半生的妻子,不由走上前抱着妻子說道;沒事,你放心吧!我走啦!

妻子依門望着急匆匆的丈夫,嘴裏磨叨,「別忘了給家裏打電話,衣裳,------扣子。」丈夫沒了影。

妻子仍站那張望,「願好人一生平安。」

心急如焚的項光榮推起自行車衝出院門,直奔大街的路上,就在他由東向右拐時,一輛捷達由南向北急速而來。

一心趕往醫院趕往蔡小同身邊的項光榮,做夢都沒想到此時悲劇將在他的身上發生。

當他踏車駛出幾米遠,這輛捷達車似幽靈煞神般追趕着他,速度未減反而以更快的速度竟直向他沖了去,隨後衝上路邊的一棵老槐樹。

車的首尾被撞得大調頭,爆裂的擋風玻璃落滿車相,司機血瓢的腦袋一動不動地爬在方向盤上,腿被凹進的車頭卡得死死的。

路上的行人被這突如襲來的一幕嚇得驚魂失色,四處亂竄。待一切平靜下來,個個驚恐得要命的臉上仍是陰雲未散,跑亂的人群朝一個方向移去。

當他們看見馬路上倒著一輛後輪被碾得變了形的自行車,而前輪還在緩慢地轉着。在車的不遠處躺着它的主人,一灘鮮血從那人的腦***出,嘴裏的血流到頸上,一隻鞋子被撞飛,躺着的人睜著雙眼卻沒有表情。

路人方醒悟出了交通事故。

警車風馳般趕到,隨後而來的救護車載着項光榮和重傷的司機,鳴笛而去。

醫生用盡全力搶救,想挽留住項光榮的生命,半個小時過去了,儀器視頻沒有顯示一點生命跡象,心跳始終停止著。

醫生搖著頭摘下口罩,走到在外等候的警察前,「請記死亡時間吧!」

項光榮就這樣走拉,走的坦蕩蕩,沒有一點痛苦。

也許他以這樣的方式報答了恩人也不後悔,因為再也沒有世間的恩怨,憂愁了。

在天國的他一定是快樂的......。

此時,發生的這場悲劇我們全然不知.

怎麼捨得他就樣離開我們呢,慘死在車輪下,慘死在一個酒後駕車司機的玩弄中。

牆上的掛鍾嘀噠作響,時針指向午後***,蔡小同仍在手術中。

愛民陪着我焦急地坐在椅上等候。祥子不停地走動,頭上的帽子拿在手中又戴上,不停地重複。手術的紅燈依然亮着,「老項怎麼還沒來?他說馬上到的。」愛民張望深長的走廊,「都過去兩小時了。」

「也許有事吧!」我隨口而出。臉上掠過一絲苦笑。我起身來到洗手間,沖洗手上的血跡。砰在臉上的血幹得皺巴巴的,我一點一點地把它擦去。又慢慢地揭去額上的沙布,一道血印寫在上面。我痴痴地看着鏡中的我,喃喃;同同,你為什麼不把愛完完整整地寫完,徒有一筆.淚中的我不知悲從何來?只有那淚珠兒才知道。

牆上的紅燈終於滅了,歷經七個多小時的手術,同同被緩慢地推出。

重又出現在我眼前的同同看似熟睡中,許久未見的眉兒展着,「同同,」我輕喚著麻醉中的他,順手抓住手術車的邊緣。「請不要打攪病人,誰是病人的家屬?」主刀醫生尋視。

「我是。」我忐忑不安地說。

「請你留一下,有些病人的事要給你交待清楚。」主刀醫生說完又沖另一個醫生喊道,「王醫生,我隨後就到。」

同同被推進重症監護室,樓道里只剩下我和那位主刀醫生了,「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啊?很嚴重嗎?我急切切。望着醫生嚴素審視的眼,心中預感同同的病不太好,又企盼醫生能帶來好消息,告訴我,病人已過危險期,不會有事的。

「啊!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癌細包已擴散到胃裏了,所以造成病人大量吐血,雖然手術很成功,但病人的身體極度衰弱,你要隨時作好思想準備。」醫生的話似成千上萬個犀俐冰錐,轟然鑿響寧靜的海水拔萬丈立在我面前,讓我毛骨悚然,醫生說完直奔病房。

最擔心的一刻還是如期到來,最怕的一幕正朝我步步逼近,醫生的話無疑是判了同同的死刑,猶如晴天辟勵擊碎了我所有的幻想。「一***秋龍起蟄,舊時顏色渾不似,忽聞天雷劣宮得,問嫦娥,從容園缺和。」

此時的我就象行走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絕境中,隨時被炙熱的沙漠烤倒烘乾。

身子虛脫到了極限,可還得邁著跌撞的步子來到心愛的人兒面前,看着一堆儀器包圍的同同,眼前的他還是昔日那個陽光,健康,有着一對神情似水眼眸中含有淡淡憂傷的蔡小同嗎?還是那個熱情,善良意氣蓬髮的他嗎?我的臉剎白不住地搖頭,不願默認眼前的一切。過度悲傷的心感到憋悶難喘,卻還要堅持跳動,再也沒有直起的肌梁,卻還要抬頭面對。這一刻,我還能拿什麼能抵擋得住他慢走的路呢?希望那清透的液水快一點流到他的身體里,讓他快快醒來,希望那殷紅的血水再快一點溶進他的身體里,能早一點挽回他的生命,希望有奇迹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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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一生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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