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惡人終低頭

第19章 :惡人終低頭

第19章:惡人終低頭

百里衡提步進院,只見安無名閉著雙眸,斜靠在向陽的牆上。百里衡覺著可笑,這個安無名對如雪的話當聖旨,日光浴?可笑至極。陽光下,他白漆的臉,孤獨的身影,冷傲的神情,卻有極度的殺傷力,可惡,大男人要什麼同情?

安無名聽到如雪的腳步聲,依然我行我素。百里衡徑直地進房,如雪不在房裡,不做片刻停留,轉身進了停屍房,見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們,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才緩緩地回頭,撅著嘴道:「幹什麼?」

百里衡氣餒,她的目光像警惕賊似的,也是,做個偷心賊也行。百里衡發覺自己越來越能自我安慰,探問道:「你傻看著她們幹什麼?難不成還能看活了,別看了,嚇不嚇人?」

如雪斜睨了一眼,心裡悶悶不樂,才不是因為死人呢?她想到這裡讓自己冷靜一下,她們決對是警鐘,看到她們,會讓她心裡靜明。

如雪雙手叉腰,長吁了口氣道:「派人,將她們移走吧!」

「報,王爺、小姐,達王爺不肯走,在叫門呢?」

如雪側頭看了百里衡一眼,隨即道:「那就讓他進來吧!」

百里溪罵罵咧咧地進了院,如雪笑迎了上去,探問道:「怎麼了?王爺怎麼來這裡了?皇貴妃知道了,那還了得?」

百里溪清了清嗓子,指著侍衛怒吼道:「這些該死的奴才,居然不將本王放在眼裡,這冷宮怎麼了?還成了稀罕地了?」

如雪抿了抿唇,黯然地道:「成了死人窟了,你說稀罕不?王爺還是回去吧,這刺客什麼時候來都不知道,不取我的人頭不罷休呢,我可不想累及無辜。」

百里溪探向了百里衡,目露驚色,上前,雙手摁著如雪的肩,緊張的有些結巴地道:「誰要殺你啊?為什麼要殺你?」

如雪木木地道:「你說呢?當然是我礙著誰了,誰來殺我了!」

「裴堅?這個老混蛋,我去找他,你放心,我決不會讓他動你一根頭髮的。」百里溪這幾日連刑部也未去,心情底落,如雪拒絕了提親,對他是沉重的打擊。又憤又羞,忍無可忍,衝上門來問個清楚,卻不想發生了這樣的事。

百里衡阻攔地道:「四弟,你這樣去了,無濟無事,何必跟他鬧僵。把他逼急了,他自立門戶,一步登天。」

百里溪回頭,怒不可竭地道:「怎麼?他還想造反嗎?他敢?」

如雪垂下了頭,上孩子脾氣,還火爆了。朝百里衡使了個眼色,任由他出門去。安無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亦覺著好玩,這個達王只有被裴堅騙得團團轉的份。

百里溪出了門,如雪命令侍衛繼續她的擒敵工程。百里溪與安無名都好奇地看著,不知她這樣折騰有什麼用,暗忖著不會傷的是自己人吧?

一切準備就緒,夜色也侵襲而來。如雪覺著這古人還真是病態的執著,說要殺死誰,就沒完沒了,也太自以為是了,當別人是病貓一樣。這種自大狂,她真不想奉陪。

百里衡與安無名神情嚴肅地側耳傾聽,三人緊挨著立在窗口,如雪被隔在中間,各挖了洞,往外探看。

夜靜的只有偶爾鳥鳴叫聲劃破長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隱隱聽到三更的打梗聲。如雪嘀咕道:「沒有鍾真麻煩,還來不來啊?媽媽的,又不是做賊,還要等到凌晨!」

百里衡握著她的手,輕聲道:「稍安勿躁,聽說狼族殺人,從沒有失手過,這群人狂妄的很,一定會來的,他們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現在他們也失蹤了人,一定是抓狂,非來決一高下不可。」

「嗖嗖……」如雪正欲開口,不知邊上的誰,將她的嘴給堵上了。這是風吹動衣服的聲音嗎?對了,昨夜那個黑衣人,還披著斗篷呢?真是搞笑,還知道裝腔作勢。估計此人,極度的自戀,什麼時候還要形像,變態的男人。

「嘣,啊……」轉角傳來了驚叫聲,如雪興奮的想立刻去看看,這該死的掉進爛泥塘里蠢樣。從牆角閃過幾個黑影,圍成一圈兒,一身戒備地怒吼道:「有種給我出來!」

如雪分別扯了扯兩人的衣袖,居然來了這麼多人,丫的當東朔國沒人了嗎?皇宮當自己家後院了,七個,百里衡怒不可竭地要出門,如雪緊緊地攥住了他,朝他搖頭。

從腰間拔出一根爆竹,移到門背後,用火摺子一點,打開門了,對著那人群扔了過去,立刻關上了門,如雪低喝道:「快趴下,抱住腦袋!」

只聽得「嘣」的一聲巨響,門外傳來了慘叫聲,房子似晃了晃,窗戶被打得噼叭直響,窗戶紗已破得如篩子。聲響過後,如雪大聲道:「抓賊了,快點!」

百里衡與安無名寶劍出鞘,兩人一起出門,將如雪推了個四腳朝天。如雪憤憤地嚷道:「你們兩個有病啊,也不用這樣搶功吧!」

門外立刻叮叮噹噹的聲音,如雪倚在門口望外一看,只見百里衡與安無名將轉動著寶劍,將飛鏢叮噹擊落。如雪長吁了口氣,她要是先闖出去,估計要成釘板了。

侍衛們聽到打鬥聲,從外院衝進了門,這些人多少受了點傷,被侍衛團團包圍。只有那個穿斗篷的,邊打邊退,似要撤退。如雪立在窗口大聲道:「王爺,擒賊先擒王,別讓他跑了,抓住他。」

「該死的臭女人,本王不殺你,誓不為人!」

「冷穆,投降吧,你要殺她,先過我這一關,西倉國的狼族也不過如此。」不太愛說話的安無名冷怒出聲。

百里衡冷笑道:「想殺她?恐怕再過幾百年,你也辦不到。看劍,將這些該死的,全都抓起來,抵抗的格殺勿論。」

如雪見侍衛已將其他人制服,大搖大擺的,拿著繩索,將這些人一個個綁個了結實,還不忘道:「看見了嗎?這叫水手結,這是死結。那個掌門,你還是投降吧,我知道你們都很勇敢,會咬舌自盡,家裡沒有親人嗎?你是死了,一了百了,家裡的妻小怎麼辦?妻子倒無所謂了,可以改嫁,被別人摟著,跟別的男人那個,你們不覺著生氣嗎?還有後父有幾個是好的,有些人還對養女動手動腳,佔為己有,男孩們當長工一樣,嘖嘖,這多可憐啊!」

被抓的男人怒目相向,仰頭高聲道:「主人,別管我們了,快跑,請幫我們照顧家小!」

「那個叫主人的,快放下刀,我繞你一回,否則你這些弟兄都得死,是你害死的,你好狠心,害死這麼多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如雪雙手叉腰,立在侍衛群里,大聲大嚷,企圖亂了那人的手腳。

冷穆氣得咬牙切齒,用盡全力奮起抵抗,卻被百里衡與安無名挾制著,還似在耍著他玩,在慢慢耗他的體力。冷穆從來沒有失過手,卻失在一個小女人的手裡,又悔又恨。無耐他的手臂受了傷,越是用力血滲的越快,他越來越力不從心,手中的刀越來越沉

只聽得咣當一聲,冷穆的刀被安無名挑落在地,隨即百里衡的劍抵向他的喉口。如雪指著六個人道:「看著,你們的頭被抓了,你們敢咬舌,我就殺了他。你們憑什麼亂砍別人的腦袋,閻王爺啊?那我就是皇母娘娘。」

百里衡與安無名將冷穆壓到了如雪跟前,如雪揮了揮手道:「點火,再去看看,那坑裡有沒有泥鰍,有的,給本小姐捉上來。」

「是,小姐……」

「哈哈……東朔國讓本王刮目相看,居然是母雞打鳴,哈哈……」冷穆邪惡地嘲笑聲,讓百里衡怒火中燒。

如雪輕笑了聲,質問道:「這位王爺,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我要是你屬下一頭撞死算了,自己被活捉了,也不反醒一下,想想是誰活捉了你。是兩位王爺捉了你,本小姐設的局,天下百姓至多說,東朔國出了一個才女,助王爺一筆之力,錦上添花,而你呢?別人會傳成掉進女人的局裡,你別忘了,你們是一群惡人,別人只會落井下石,貶到不能再貶,一傳十,十傳百之後,估計最後別人會傳成,東方如雪手一指西倉國的狼簇全軍覆滅了!」

「你……你死女人……」冷穆掙扎著,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居然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裡,還被如此嘲笑,還當著他手下的面,他的肺快炸裂了。

百里衡忍不住哈哈大笑,連邊上的安無名也扯了扯嘴角,這丫頭還真能損人,殺人不見血,難怪冷穆氣竊生煙,幾近暈眩。

如雪拿來了繩,將冷穆的手提至脖勁處,發現他的傷口。將他的雙腳綁住,在另一手打了個活結,朝百里衡與安無名道:「將他提到房裡去,他的手受臂受傷了。」

百里衡跟安無名都微微皺眉,有必要為他治傷嗎?百里衡沒有安無名的忍耐力,輕聲道:「你還想讓他殺你不成?」

侍衛們將院里都插上了火把,立刻院里燈光通明。如雪這才發現,原來不緊是手臂,還有後背都受了傷。侍衛稟報道:「王爺,小姐,有三人受傷過重死了,另幾人也受了傷了!從泥坑裡抓上來三人!」

如雪輕哼道:「這麼說一共來了十人,就為了我,也太興帥動眾了吧,沒死的,給他們處理傷口。我們可不是沒人性的,就是砍頭,也要先治好他們,讓他們臨死前知道人世間的人性,下輩子投胎,別再做惡人了。」

「東方如雪,你放了他們,有種你朝本王來,我西倉國不會放過你們的!少在這裡這裡給我惺惺作態!」冷穆成了繩上的蜢蚱,唯有逞可舌之勇。

如雪推了推他的後腦勺道:「死小子,敗兵之將還逞口舌之勇,你真能。你別嚇唬我,你西倉國有我們這樣的火力神功嗎?我們東朔國人以德為本,與人為善,你別把別人的客氣當福氣,把人逼急了,我東朔炸平你西倉,滅了你們也不是沒能力,明白嗎?狂妄!」

「你……」冷穆緊閉著雙眸,喘著粗氣。

安無名面無表情地立著,心裡卻樂的很,他是領教過這個女人的利嘴的,幸好自己沒有釀成什麼大錯。這個冷穆怕是氣瘋了,連自殺都忘了。既便他不死,這狼族也要解散了,人在江湖最講究氣勢,這要傳出去,冷穆哪裡還有臉行走江湖,怕是躲進狼窩裡不肯出門了。

百里衡與安無名提著冷穆進房,百里衡明白了如雪所為的原因。若是冷穆死了,西倉國一定會借口出兵。為王爺為報,如此一來,西倉國的士氣更旺。安泰國的國力與之相抗很難,加之安泰國近些年,因為官員,民怨深積,常有百姓暴動。

而東朔的情況相似,權臣禍亂不解,都是隱患,一旦內憂外患同至,後果不開設想。安無名也想到了這一成,有了冷穆這個人質,對西倉國有一定的牽製作用。

如雪緊隨著進門,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希望冷穆給他出示,買兇人是誰的證據。所以他不能死,不然這些人會永遠跟她纏糾不休,不死,也累死。

如雪剪開了冷穆的袖子,皮開露綻。如雪冷聲道:「是個男人,就給我挺住,裡面的東西必須取出來,否則傷好了,你以後也使不上力!」

百里衡跟安無名都好奇地立在一旁,看著如雪用刀割開了口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塊石粒,兩人都覺著奇怪。特別是百里衡,這爆竹跟上次的不一樣,上次只是炸響,為何這次這麼多的石粒,他不由地側頭向窗探去。要不是如雪喊叫,他們躲的快,這眼睛怕也不保。這些人所以受傷是後背,是因為如雪將爆竹扔進了他們的圈裡,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這樣團結一致,敵人卻從中心下手。

冷穆咬著牙關,額頭涔涔的汗水,臉色由白泛青。如雪縫上了線,上了葯,包紮好,輕笑道:「行啊,夠男人,我說你這樣的男人,有身份有地位有才有貌的,做什麼不好,就是癱在床上,也能活得舒舒服服的,還替人殺人,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冷穆咬的牙關都僵了,面肌緊繃。可他不明白,這天下的怎麼會有這號女人,她想幹什麼?動之以情?瘋子,他冷穆才不領情,死丫頭,打一巴掌,揉一揉就想完事。沒門,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冷穆邪邪地翻著眸子,好似他的眸中只有眼白。

如雪望著百里衡與安無名,故意地道:「你們看,他的眼睛很怪,有眼無珠。」

「東方如雪,士可殺不可辱,你這個臭女人,我要殺了你……」冷穆像一頭受困的猛獸,又一次咆嘯。

百里衡拉過了如雪,輕聲勸道:「別再激他了,他要是自殺了怎麼辦?」

如雪故意提高了嗓門道:「怎麼可能?他自殺?只有那些笨手下,才會聽從命令,被抓就自殺,以示忠誠。他……絕不可能,他捨得榮華富貴嗎?捨得如花美眷嗎?如果捨得,他就會幹這樣的勾當。死了,他這些年為誰忙啊?是吧,冷穆?」

冷穆陰冷著臉,無語。這個臭女人,居然將他的心事說的清清楚楚,他是不想死,他要死了,這些錢留給如狼似虎的兄弟,他死不瞑目。

他組織了狼族殺人組織,就是為了斂財,為了更大的大業。只怪自己太輕敵,這些年太順了,也貪了些,以至於馬失前蹄,引恨千古啊!

語兒端進了茶水,如雪跟百里衡與安無名,若無其事地坐在桌前,喝著茶。安無名著實佩服,冷穆顯然溫順了許多,還有些頹廢,滿臉的懊悔。但是如雪不再問他事情,冷著他,卻在他的面前點上了兩盞燈。

百里衡指了指燈,目露不解。如雪蘸了水,在桌上寫道:「光明能讓他,面對現實。讓他想明白,現在的處境,免得他不開尊口,我在等他的合作。」

百里衡豎起了拇指,如雪喝了口茶,抿了口道:「這茶葉不錯,不過呢,採摘有些問題。葉片太多了,最好的是清明前,一芽一葉最好。這裡有茶山嗎?」

百里衡點頭道:「嗯,山村裡就有種茶的。這些都是去年進貢的,馬上要采春茶了,我給你留些最好的。」

如雪美眸晶瑩,舉杯碰了一下道:「謝了,日子過得真快,一晃又是春天了!」

如雪的目光空遠,想不到來東朔快一年了,但又不像是一年,好像過了許多年。這日子過的有點忙,經歷的事情好多,都快忘了自己是從遙遠的地方飛越而來的。

如雪打了個哈欠,趴在了桌上,懶懶地道:「真困,你們去睡吧,我來看著他。冷穆要不我們談談?」

如雪轉過了頭,極平和的語氣。冷穆冷目斜視,這個死女人長的還真不錯,這樣的女人就該在懷裡撒撒嬌,怎麼這麼粗野?東方家不是名門旺族嗎?難怪買主再三叮囑,要小心,這個死女人,果然不是剩油的燈。

百里衡哪裡放得下心,安無名夜間本來就是清醒的。冷穆一眼就看穿了,這兩個男人都喜歡這個死女人?這個女人有這麼大的魅力嗎?兩國的王爺由她呼來喝去的,真是鬱悶至極。安無名怎麼來東朔了?他不是從不出門的嗎?那些乾死的,連這樣的情報都遺漏。

「不想談,那算了,反正我們閑得很,不說,那明兒再說!」如雪拍拍衣衫,找了塊布,將窗洞給堵上。

讓冷穆想不明白的是,那如雷般炸響的東西倒底是什麼?東朔國造了什麼妖器,冷冷地道:「你不就想知道買主嗎?本王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放了我!」

百里衡冷笑道:「不用你告訴,我們也知道買主是誰,我們要的是他跟你交易的證據。至於放你,可以,但是你的保證,有生之年不再踏進東朔國,也不再找我們的麻煩!」

冷穆的嘴角露出邪邪的笑意,陰險狡猾的表情,像極了狼狽。如雪微微皺眉,低喝道:「收你這副德性,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好好的一人,不能學點好的。你再這樣笑一次試試,我給你補兩刀,讓你永遠一張笑面臉。你殺了這麼多人,按理說死有餘辜,你就死了,你沒什麼可叫屈的。你殺別人可以,別人也可以殺你,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組織殺人集團,你覺著自己還能活嗎?你覺著天天提心弔膽的活著有意思嗎?律法幹什麼用的?就是約束大家,讓社會安定,共同受益,有腦子你就好好想想。我不知道你們西倉國是什麼狀況,但是我想你最清楚,一個真正有大作為的人,必須是光明正大的人。像你似的,就是當了皇帝,別人也不會服你的。暴力只能打下天下,卻坐不穩天下。」

冷穆的臉又冷了幾分,冷喝道:「死女人,要打要殺隨你便,少在我耳邊哆嗦,本王不需要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來教訓,哼……」

百里衡手撐著腦袋,微微搖頭,這丫頭像念經似的。按冷穆的個性,非被她逼瘋了不可。安無名替冷穆擔憂,轉身出門,讓耳根清靜清靜。

如雪毫不理會,繼續道:「我猜你這西倉狼的身份,沒幾個人知道嗎?你還真是國內開花國外香,在家做孝子嗎?因果報應,兒不教父之過,你殺這麼多人,你就不怕遭報應。好,不怕報應,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是殺人魔頭,妻不愛,子不尊,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換成是我買塊豆腐撞了算了,我說的是凍豆腐……」

「啊……東方如雪,你這個臭女人,你到底想怎麼樣?」冷穆像是被唐僧下咒一樣,大嚷出聲。

如雪捂著嘴,強忍著笑,有些同情地心語:「算你倒霉,不把你說暈了,你能交待嗎?你要敢不交待,本警花讓你瘋了,也算除了一害,還不臟我的手。」

百里衡輕推了如雪一把,見如雪滿眼笑意,笑著側開了頭,他就知道這丫頭,決不會沒目的,浪費口舌。倒霉的冷穆,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她了。

如雪輕笑道:「我能怎麼樣?我跟你之間,只是看你的表現,給你兩條路選擇。一,公了,那就是按東朔的律法,既然你不想死。那麼還有一條就是私了,按你們江湖規矩來,你殺了這麼多人,我也損失了這麼多人,這恩怨我們可以一筆勾銷,但是你必須將指證買家的證據給我,而且解散這個組織。不急,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這也是一筆買賣嘛!不過,你可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冷穆冷哼道:「成交,不過契約不在身上,如何給你?」

如雪蹲在他的面前,淡淡地道:「你現在答的話,我可不相信,你是不是想著,回去了東山再來?我可不想放虎歸山,到時候再咬我一口。我要的是全部買家的證據,不在身上,可以派人回去拿嘛,這有什麼問題,你的屬下又不是死光了。」

「你……果然厲害,想以我的名譽要挾我?」冷穆直直地凝視著如雪,目光如劍,直刺她的兩汪清水。然她毫無畏懼,坦坦蕩蕩,只是眨了眨兩排長長的睫毛,密密的,微微有些翹起,她的臉不染鉛華,天生麗質。

如雪戲謔道:「你可千萬別喜歡我,我不喜歡殺人犯。」

百里衡見她越說越離譜,迅速起身,踢開了凳子,上前將如雪拉了起來,嗔怪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傳出去,讓人笑話。」

冷穆哈哈大笑,笑得十分的勉強,隨即道:「寧王爺何必這麼緊張,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本王也不會喜歡這種潑婦,瘋女人!」

他居然說她是潑婦,她是狠硬了一點,也是被罪犯們逼的,不狠點,能破案嗎?特別是一個女人,想做點事多難,像他這種該死的男人,根本不把女人放在眼裡。她最討厭就是潑婦、男人婆這種稱呼,他什麼東西,憑什麼這樣說她。

如雪雙拳緊握,臉兒立刻冷怒,上前對著他一陣亂踢,怒罵道:「你找死,我就潑給你看,反正姑奶奶已經不穿警服了,就是穿了警服刑訓逼供又怎樣,你這種人槍斃一百次都不夠。要不是你們這些混蛋,我就不會來這裡,混蛋……」

百里衡抱住了喪失理智的如雪,將她拖了一旁,如雪還蹦著兩條腿,蹦踢著。淚水禁不住淌了下來,撲在百里衡的懷裡,痛哭失聲。這些天,她已經夠自責,雖然有些自找苦吃,但她

安無名聞聲閃進了門,見冷穆趴在地上,一臉痛楚。而如雪在百里衡的懷裡抽泣,這是怎麼了?她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百里衡抱起如雪,朝安無名叮囑了一聲,出了門。安無名木木地杵在原地,她被百里衡抱走了,心裡好痛,為什麼自己不能忍忍,陪著她?再強的女人也是女人,她們軟弱的堅強,更需要支撐,可他錯過了,或許永遠都錯過了,該死!

冷穆低咒著:「這個瘋女人,該死的女人,到底想怎麼樣?」

安無名冷冷地道:「你少惹她,否則我第一個不放過你。欺侮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冷穆仰頭怒喝道:「我欺侮她?一頭髮瘋的母狼,誰欺侮得了啊!好好,我不說了,我知道你們都喜歡她,幫著她,互著她,寵著她,哼,總有一天,她會爬到你們頭上拉屎撒尿。」

安無名冷哼道:「她說的不錯,你的確有眼無珠,天下的女人加起來,也不及她一人。她聰明,正義,善良,無私、虛懷若谷,先天下之憂而憂,就算我們這些男人,又有幾人能辦到?她不畏強勢,揭開謎案,是為了國家安定,百姓安居,還人公道,你沒有資格說她。」

冷穆愣愣地看著安無名,他還以為安無名首先提的是她的美貌,他卻一字未提,用盡了讚美品格的詞兒。她真有這麼厲害嗎?被冤枉了就哭了?什麼像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受不得半點委屈,踢得他骨頭都疼。死女人,就是潑婦樣。

安無名覺著自己說的太多了,他鄙視這種人,禍國殃民,還殃到別國。也就如雪,換成別人一定將他千刀萬剮,那些受害人,定是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啃其骨。天下多少人家,因為他而骨肉離散。

百里衡抱著如雪到院里,如雪滑了下來,拭去了淚水,搖頭道:「我沒事了,對不起,我一時失控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百里衡用指腹輕拭她的淚痕,憐惜地道:「心裡難受,就說出來,哭又不丟人。傻丫頭,是不是想家了?好了,等這件事處理好,我帶你去看老相爺與你母親去。」

如雪的淚水又止不住泄了下來,可惜她再也看不到爸媽,她真正的親人。喉嚨梗塞,微微含首。百里衡緊緊地抱著她,他慶幸自己這一刻在她的身旁。她還是女人,一個需要人疼的女人,這樣辛苦,這樣冒險,該感激的是他,她所做一切都為了東朔國。

如雪漸漸地平靜下來,掙開了百里衡,扯了扯嘴角,深吸了口氣,聲音還帶著哭腔,淡淡地道:「沒事了,回去吧!」

百里衡扶著她,依然不放心,決然地道:「你到語兒的房裡睡覺去,你看你人都瘦了一圈了,眼圈黑黑的,這麼多天沒有安穩睡過覺,難怪你會失常。你不是鐵打的,你是女人,你還不要不承認,男人的體力就是比你強,明白嗎?餘下的事交給我了,我送你過去。」

如雪這一次乖乖地接受,真的好累,腦袋暈沉沉的,一松下來,像就泄了氣的皮球,沒有力氣。百里衡喚來了語兒,語兒扶著如雪進門,感覺到如雪的異常,輕聲道:「小姐,你先躺會兒,話兒去燒水了,我們輪流洗個澡吧,都髒了幾天了,總算可以安安心心洗個澡了!」

如雪斜躺在床上,眼皮子打架,立刻進入了夢鄉。語兒為她蓋上了被子,看著她微腫的眼帘,不解,這是誰將小姐給弄哭了?王爺?應該不會?王爺疼還來不及,安無名?也不像。不過小姐會哭也不錯嘛,小姐太要強了,反而不好,王爺都沒機會表現了。

如雪美美的一覺睡到大天亮,心情也好了,神情也爽了。語兒一早就給她燒了水,讓侍衛提到了房裡。如雪將自己浸沒在水中,想起了游泳,在桶里撲騰著,盪得水花四濺。

門嘣地被踢開了,一股寒風灌了進來,如雪打了個寒顫,將自己沒在水中,急速轉身。原來是百里衡,如雪揮手道:「出去,你進來幹什麼呀?」

百里衡尷尬地低咳了聲,轉身道:「你在瞎折騰什麼啊?還以為你掉桶里,淹水了,洗個澡都這麼大動驚,死丫頭……」

如雪臉兒艷如桃紅,緊緊靠在涌壁上,叫嚷道:「你還愣著幹什麼?笑死人,我可是縣裡游泳冠軍,還會在木桶里淹死?你瞎擔心什麼呀?凍死我了,下次進門,記得先敲門,真是的,禮儀怎麼學的!」

百里衡腳步緩緩地,一頓一頓出門,臉上燦燦的笑容。這丫頭,又還魂了似的,有的是勁了。昨夜那個冷穆根本不搭理他,這個該死的男人,大概也就如雪能收拾他。鬱悶,審個犯人這麼難。或許如雪的這一套,看似普通,卻大有講究,能抓住他的神經吧?

如雪怕人偷看,背對著門,以最快的速度擦乾了身體,套上了裙子。輕聲埋怨道:「語兒跟話兒這兩個丫頭,還真信不得,保不準那天,特意放她們家王爺進行劫色。跑哪裡去了,連門都不看好。」

語兒推門進來,雀躍著上前,幫如雪系衣,嗅了嗅道:「好香啊?小姐真漂亮。不過,小姐你真是的,害得我跟話兒白白失落了一陣子,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要我們照料!」

如雪清眸彎成了兩彎皓月,戲笑道:「你們兩個不會暗戀我吧?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本小姐沒帶把,不是男人!」

語兒的臉兒一紅,撓著如雪,撅嘴道:「小姐,你羞不羞啊?真不害臊?」

如雪閃躲著求饒,語兒幫她梳了發,開門出房。百里衡驀然回頭,清純如荷的她,淡淡的笑容,美的脫俗。只是如雪一出聲,他就垂下了頭。

「喂,你一直立這裡?要是敢偷看,我挖你眼珠子的。」

安無名也出了房,一臉探究。見她恢復了光澤,淡淡一笑。如雪笑問道:「你們兩個,將那個魔頭解決了嗎?他怎麼說?你們昨夜都沒睡嗎?語兒,將早飯端到房裡!」

語兒不解地道:「小姐,不去廚房嗎?」

如雪點點頭,揮手道:「進去,吃好了,你們都去睡去,他就交給我了。」

安無名與百里衡淡淡一視,昨夜安無名聽著百里衡問了一夜,冷穆反而越來越硬了,他也不懂這是為什麼?百里衡也差點動手,怒髮衝冠。他不明白,難道冷穆不怕百里衡,而怕如雪嗎?他不是小看女兒的嗎?

三人進了房,冷穆坐在床踏板上,雙手雙腳都被綁著,還被綁到了床架上。他閉著雙眸,如雪不明白,這樣的男人,為什麼要殺人?

語兒將小菜等端了進來,如雪將碗兒重重一放,大聲道:「無名你的,衡你的,多吃點,肉包子,鹹菜拌粥,粗茶淡飯,吃得安心,也很香。」

百里衡跟安無名算是明白,如雪這麼大動靜的目的。如雪朝兩人使眼色,讓他們別去看他。三人吃得比任何時候都津津有味。

冷穆緩緩睜開眼睛,累死他了,階下囚的滋味真不好受。肚子好餓啊,犯人連飯都不給吃嗎?他不屑出口,太沒骨氣。這個女人怎麼像復活了一樣,神采奕奕。

如雪笑道:「吃飯也有講究,早飯要吃好,中午要吃飽,晚上要吃少。不吃早飯呢,容易得胃病,胃病輕時會難受,胃出血什麼的,最嚴重就是癌症了,就沒得救了。所以病都是日常以小積大造成的,今日早餐結束,寧王,讓人將對面的屍體搬走吧,可憐的女人!」

百里衡點點頭,起身道:「我去吩咐,我派人去買些好吃的,中午我們做好吃的,慶祝一下!」

如雪欣喜地道:「好啊,我喜歡吃魚,再買點肉,犒勞一下侍衛,這些日子,他們也辛苦了!」

百里衡笑著出門,語兒跟話兒端來了水,端走了碗筷。如雪攪了熱巾給安無名,安無名洗了臉后,如雪讓他睡下。她立在窗口,靜靜地,一言不發,當冷穆無形。

冷穆眉頭緊皺,冷冷地盯著她纖瘦的背影,筆挺的身姿,如瀑的黑髮,玉骨珊珊。他瞄向了床上了安無名,突然有些羨慕,躺在床上的要是他,就好了。這個女人,真的這麼厲害嗎?他無語,開始覺著自己真的掉進深坑,想爬出來沒那麼容易。

「我要小解……」冷穆忍不住叫出了聲。

如雪沒有回頭,冷冷地道:「忍著!」

「死女人,你太過份了,忍不住了!」冷穆越來越覺著急,感覺快憋不住了。

如雪冷笑道:「忍不住也要忍,要麼你尿出來好了。反正你這麼沒人性,跟動物無異!」

「你……東方如雪,我要殺了你……」冷穆身體往前沖,拉得床吱吱作響。

如雪緩緩回過了聲,眼睛微瞼,微微側頭,凝視著他狂怒的臉,冷漠地道:「這是你自找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天下不可能讓你永遠橫行,總有人會來收拾你,所以今日你也應該想到。」

冷穆冷目有些呆愣,又覺著氣憤,誰會想到結果,就算想到了,沒有親歷,誰又會收手。要是像她這樣的,天下不就太平了。呵,太平,難道真要向她認輸,決不,這個臭女人。女魔頭,真是蛇蠍美人,歹毒啊!

如雪見他不說話,眸光卻在轉變著,淡笑道:「罵我吧?無所謂,你再好好憋著,我有的是時間。」

如雪故意地將茶水咚咚地抬的老高,往杯子里注水,又相互倒著。冷穆聽到這種聲音,腦袋幾秒間,一片空白。

如雪還不忘笑道:「你可要忍住了,你要出了洋像,我就叫侍衛帶著你去遊街,我想你的臉面還關係到西倉國吧!你也別怪我,是你自己逼我的。還有尿憋久了,影響腎,說不定從此後,你跟太監一樣了,懂我的意思吧!」

「你……你這個賤女人,好……好,我投降,將所有的收據都給你,這樣總行了吧!」冷穆再也受不了了,生死是小,名節是大。他不想死的這麼難看,他是西倉國的七皇子,不是賤民。

如雪滿意地點頭道:「好啊,相信你一回,等著,我去叫侍衛。」

「你……快點……」冷穆憋得臉都青了,這滋味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東方如雪,這個臭女人,他會記住一輩子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總有一天滅了安泰國,滅了東朔,讓這些該死的全都見閻王。

如雪出了門,安無名起了床,他根本沒有睡著。如雪整人是有點不厚道,但是對付這樣的人,似乎就需要這樣的手段。安無名上前,解開了其中一條系在床上的繩子,轉過了身。

冷穆顧不得許多,扯著繩子移到床邊的簾后。如雪讓侍衛進門時,冷穆已解決了,爽地長吁了口氣。安無名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又將他綁了回去。

安無名凝視著如雪,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微微闔了下眼瞼,點了點頭。如雪抱歉地笑道:「無名,你去隔壁房裡睡吧,這裡太吵了。」

安無名閃著藍色的眸光,柔柔地,少了份從前的憂鬱,笑意盈盈地搖頭。躺回床上,如雪上前幫他拉好被子,安無名有種被寵愛的感覺。雖然該寵愛的是她,他喜歡呆在她的身邊,她像陽光,讓他的心裡沒有了寒意。

冷穆斜視著,心想這個女人也有溫柔的一面啊!安無名有手有腳的,還讓她拉被子,不是存心氣人,氣死人了,叫嚷道:「給點吃的,本王餓了,本王要漱口,洗臉。」

如雪側頭淡淡地瞄了他一眼,爽快地道:「好啊,想吃東西可以,來人,去對面將受傷輕的人提過來。」

冷穆咬著牙,別開了頭,這個臭女人,讓他的手下看到他這樣,不是丟他的臉嗎?如雪冷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冷穆,東西到了我手裡,我可以放了你們,而且替你們保密,絕不將你們被侮的消息傳出去。但是,你從此收手,不再干殺人越貨的事,成交嗎?」

冷穆狐疑地盯著如雪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如雪語氣嚴正地道:「絕對,我東方如雪說話從來算數的,不過,如果你不想身敗名裂,最好也做到你說的,不然,要是我出了事,你的事就會立刻傳遍各個角落。」

「小姐,人到了!」門外傳來侍衛的稟報聲。

「帶進來,冷王爺看你自己的了!」如雪轉身立在窗前,她不想引起更多的糾纏,時代不同,不能再用從前,犯法必糾了。

「主人,放開我,主人……」刺客一也是五花大綁,聲音有些哽咽,看到他們的頭這副待遇,更是悲從心來。

冷穆冷喝道:「叫什麼,你回總壇將那些買主給的憑條什麼的,全都拿來。本王的命,可就看你的了。」

「是,主人,屬下立刻就回來!」

如雪揮了揮手道:「放人,我想你聽明白了你們家王爺的意思,給你四天時間,四天後,如果你沒有回來,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一定回來,你可不能食言,如果王爺有閃失,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敗兵之將,還來威脅我,做好你的事吧!」如雪揮手,刺客被侍衛帶了出去,解了繩,他爬上了牆頭,立刻消失在視線里。

房裡靜了下來,如雪手撐著下額,想著下一步。安無名真的睡著了,他感覺得到她就在身邊,睡得特別的安心。冷穆連打了數個噴涕,從睡夢裡醒來,冷得發抖。

如雪側這了頭,見他一臉痛楚的神情,上前探了探他的額頭,燙的炙手。冷穆抬了抬沉重的眼瞼,近似肯求地道:「我都答應你了,給口水喝,要熱水,行不行啊?」

如雪抿了抿唇,雖然很是不願,他可是來取她腦袋的。但是為了證據,為了大局,惱惱地瞪了他一眼,解開床上的繩索,依然不放心,將雙手綁在一起,用繩子綁在腰際。

冷穆的聲音有些沙啞,憤恨地道:「你幹什麼,你還怕本王逃了不成?你放開我,你這個死女人,你是不是根本打算讓本王活著,想活活地折磨死我?」

如雪斜了他一眼,看著木乃伊似地他,噗哧笑了聲,將他推倒在了床上,冷聲道:「給我老實的躺著,如果你不想發燒死掉的話。本小姐可是有人性的,講信譽的人,只要證據到,就放你走。」

冷穆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撞擊到了傷口,氣得眼冒綠光,狠不得將她給生吞了。如雪置之不理,脫去他的靴子,用被子將他蓋了個嚴實。

冷穆有些吃驚,這個死女人有這麼好心,是不是別有目的,想悶死他啊?如雪斜了他一眼,倒了杯熱水,抬起了他的頭,端到他的嘴邊。冷穆遲疑了一下,抬眸,一臉警惕。如雪嘟了嘟嘴,凶神惡煞似的。心一橫,有毒就有毒,一了百了,總比受這個惡女人折磨的好。

冷穆像乾涸的農田,咕嗵咕嗵一飲而盡。他可是真正的精衣玉食,今兒卻靠喝水來維持生命,這是報應啊!

如雪又回到了桌邊,百里衡進門,在她耳際嘀咕,如雪驚喜地道:「真的啊?她人呢?千萬要保護好。」

百里衡點頭道:「放心吧,她已被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怎麼樣了?怎麼睡床上去了?」

百里衡朝冷穆呶了呶嘴,如雪輕聲道:「染了風寒,發燒了,他死不得,只好讓他躺床上了。這麼說來,我們先前的推斷又落實了一項,離真像不遠了。從現在起,你去忙你需要忙的,有消息立刻通知我,等他的事一完,我可以離開這個活人墓了。」

百里衡寵溺地道:「也別太心急,這事都十多年了,不差一時半會,他們有十多年的根基,就是拔棵樹,也沒那麼容易。」

如雪讚許地道:「越來越會說話了,比喻的不錯。你守著,我去看廚房幫幫忙。」

百里衡不舍地道:「你還是好好歇著吧,語兒她們能做的。」

如雪笑了笑還是閃身出門,轉眼元宵節都過了。等案子落了幕,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用這麼要強了,反正這年頭女人都是無能者居多,稍稍出彩一下就行了,做幕後軍師比較好,免得被混蛋說潑婦。想到此,如雪就憤憤然的,真是可惡。

日頭正中,如雪招呼侍衛們一起到廚房吃飯,要想馬兒跑,當然要給馬兒吃好草。侍衛們圍著一大桌的菜,直咽口水,連連道謝。如雪跟語兒三人,端著另一份到了房裡。

立刻香氣溢滿房間,安無名也忍不住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語兒察言觀色,立刻端來了洗臉水。雖然大家都沒說話,一時間房裡熱鬧了起來。

來回兩少趟,三人將菜擺齊,如雪招呼道:「吃飯了,語兒跟話兒也一起吃吧!先喝點酒怎麼樣?」

語兒自告奉勇地衝出了門,百里衡打量著小菜,誇讚道:「做得不錯啊,比府里的大廚做得香,語兒跟話兒越來越有長進了。」

話兒抿著嘴兒,羞答答地低聲道:「王爺謬讚,是小姐教得好。」

安無名與百里衡抬眸向如雪探去,百里衡好奇地道:「你不是說只會燒麵條的嗎?」

如雪擺擺手道:「不是我燒的,我只會吃,吃多了,能說出點道道,具體的還是話兒跟語兒燒的。賢妻良母是這兩位,你們有意的,先來我這裡報個名。」

如雪摟過了進門的語兒跟話兒,害得兩人的臉漲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五個人,舉杯同飲,好酒好菜,百里衡不由地感慨道:「若是此生都如此,本王也心滿意足了。」

安無名淡淡一笑,如雪笑嗔道:「王爺好能知足啊,這個容易,你將名下的所有財產都送給我,我跟語兒話兒天天這樣服伺你,語兒話兒你們同意嗎?有了錢,咱們再上館子下妓院去。」

語兒跟話兒笑得合不攏嘴,安無名也噗哧笑出了聲,百里衡瞪了如雪一眼。如雪挾了塊肉給百里衡,樂不可支地道:「你瞧你的功勞多大,連無名都笑了。來,來,乾杯!」

冷穆昏昏沉沉地醒來,鼻子堵塞,依然聞到了香氣兒,餓蟲在他的胃裡直搗騰。他抬了抬腿,敲著床,叫嚷道:「東方如雪,本王餓死了,本王都答應了,你為何這樣折磨人!」

如雪手裡抓著雞腿,邊啃邊上前,立在床前,巴噠著小嘴,津津有味的樣子,讓冷穆像是煙鬼見了煙一樣,更加難受。怒吼道:「死女人,本王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滾……」

如雪扯了扯嘴角,冷然一笑道:「不就餓了一二餐嗎?你就受不了?我是讓你凈凈腸子,讓你明白,你是凡人,以後不要做魔鬼的事。要是換了別人,你有這麼好過嗎?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客客氣氣地跟我說,我再給你吃的。我們的東西不喂狼的,我看你依然一點都不知悔改,只是迫於無耐。」

冷穆冷哼著別開了頭,這個死女人真是不容小覷,他想什麼,她都算計的一清二楚。死了算了,不行,受了這麼多罪,再死,太虧了。忍,餓死了也不求她,豈能讓她笑話。

如雪回位,若無其事又說笑開了,竟說些好吃的。安無名喝著酒,真想上去勸冷穆一聲,識時務著為俊傑。百里衡卻想,是要好好治治他,東朔國死了這麼多人,那能白死。話兒跟語兒佩服地望著如雪,小姐真厲害,這是要拔掉這頭惡狼的牙齒。

吃完了飯,三人坐在桌前,品著茶,閒情逸緻。如雪若有所思地道:「我是不是該派人去調查一下白如雲?或許她是裴堅跟秦映蓮的私生女呢?」

「有這個可能嗎?哎,真怕四弟到時候無法接受,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百里衡一臉擔憂地道。

如雪嘆息道:「是啊,達王雖是皇貴妃的兒子,但是他一直都是被蒙在鼓裡的,而且他為人也不壞。看來虎毒不食子倒是真的,皇貴妃無論怎麼壞,也沒讓達王參加這些惡毒的事,就這一點達王是慶幸的。」

安無名低著頭,想到自己的母妃,目中又露悲傷。他的確是不祥的人,對他好的人,都早早離他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留在如雪的身邊,他怕給她帶來不幸。

百里衡出了冷宮,去辦其他正事。如雪拿著記下的事兒,反覆推敲著。安無名坐一旁,輕探道:「有什麼不對嗎?」

如雪嘆氣道:「是啊,現在看來,這兩個案子可以併案調查的,因為這個人是重大嫌疑。當時的宮女分明看見她才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但宮女沒有親眼看見她下手,所以不敢肯定是不是她下的手,不敢說。雲妃娘娘被冤枉了,她們都不站出來,首先就是不道義的,如果是她殺的,那麼雲妃娘娘為什麼說看到不該看的,我的腦袋木木的想不通!」

安無名思忖道:「或者我們再想想上回那個問題,那個無名牌位,我一直在想,我們的設想可不可以再大膽點,會不會雙胞胎姐妹調換了呢?」

如雪驚詫地盯著安無名,忽然眼前一亮,抓住他的手臂,激動地道:「對啊,我昨兒還想著會不會狸貓換太子那一出呢,為什麼就不想想主角換了呢?我明白了,明白了,無名謝謝你!」

安無名扯了扯嘴角,凝視她道:「我只是一想,你就明白了?明白什麼?」

如雪立在他的身側,搭著他的肩道:「山無水復凝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時候人的思維被卡住了,就是一點點兒小事想不通,轉不過彎來。等寧王爺來了,立刻讓他報告皇上,採取行動,快刀斬亂麻。」

安無名由衷地贊道:「東朔有你這樣的才女,真是一福。」

如雪微推了一下他戲笑道:「你是笨蛋嗎?你也是聰明人,不過帥哥,你能不能多笑笑,有時候笑著笑著,人的心情就好了,人還是要有點傻勁的。誰都有煩心事的,我的煩事心你不知道而已。你要是一年前見到我,我估計斜都不斜我一眼。我可是花了半年的時候,硬是減了百來斤,這半年真不是人過的。天天一早起來,就去跑步,還不能大吃東西,天下沒有什麼事比減肥更難的了。」

安無名難以置信,凝視了如雪許久。床上傳來了哼哼聲,如雪側了側頭,提步上前,不快地道:「你哼什麼?人不吃不喝至少能熬個三四天,你才二頓就叫了。喂,冷穆……」

冷穆的臉色蒼白,嘴唇起了硬皮,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如雪輕拍著他的臉,他毫無知覺,如雪急忙道:「無名,快去端水過來,要冷的。」

無名微微一愣,提步出房,端著冷水進門,語兒也跟了進來。如雪擰濕了巾,放在他的額頭,端水,慢慢喂他。輕聲道:「你可不能死,你要死了,這天下要大亂了,雖然你活著也是禍害。」

語兒探問道:「小姐,去喚個太醫來吧,燒得挺嚴重的。我來喂吧!」

如雪搖頭道:「不行,太醫要是來了,這裡發生的事,一定會傳出去的。他一定比死更難過,這個人好像是死要面子。快去熬些粥來,早知道給你吃飯了。」

安無名立一旁,看著如雪照料著他,不解地道:「雪兒,你就沒想過,他可能再取你性命嗎?」

如雪微微點頭道:「想過,但是人的性命高於一切,而且我救他,也是為了能治根。希望他好了,能好好想想,不要再以怨報德,傷害無辜的性命。」

安無名輕嗯了聲,隨即道:「你是用情打動他,可是他是男人,你對別人這麼好,別人會上心的,會喜歡……」

他這是以事表心嗎?如雪的手頓了頓,淡笑道:「被人喜歡是一種幸福,我會感謝喜歡我的人,但是愛情是要靠緣份。他?你放心好了,這頭惡狼是死也不會喜歡上我的,他被我折磨的狠不能殺我一千回了吧!」

安無名不再言語,她總是看不到自己的優點,她是多麼耀眼,就像天邊的那顆啟明星,給人黎明的曙光,燦燦的,永遠那樣明亮,永遠那樣執著的閃爍。

折騰了一個下午,晚上百里衡回來了,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青山縣的調查結果。三人一合計,欣喜若狂,這案子幾乎已透明了,現在只是揭穿,組織力量,控制局勢即可。

冷穆天黑前就醒了,身體很虛,或許是血流多了,又受了寒,但是他是練武之人,有底子。他是在如雪給他喂粥的時候,醒來的。實在是太餓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一口一口迫不及待往嘴裡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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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悍夫:王妃,你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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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惡人終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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