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他不是父皇

第九十二章 :他不是父皇

第九十二章:他不是父皇

我想就是亂夢一場,大冷天的風雪飄飄,誰會站在哪裏,不凍得要命才怪呢,答應了孩子的事當然要做到,一大早眼皮子還不捨得睜開,寶寶和熙就吵吵嚷嚷着要穿好看的衣服出去走,年紀小小倒是挺愛美的。

栩說:「小聲一點,別吵醒了母妃,母妃很累的。」

「嗯,嗯嗯,熙弟弟你怎麼又拿我的衣服擦口水,啊,不許咬。」

尖聲地叫還是傳了進來,然後熙就問:「母妃怎麼還不起來,母妃是不是沒吃飽起不來。」

笑意盈滿了心中,我起來,走到門口叫一聲:「母妃的鞋子呢。」

寶寶和熙正一人腳上套著一隻繡鞋,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他們的小時候總和所有的人都一樣,都喜歡穿大人的鞋,甚至會叫我往他們頭髮上弄上絹花。

炭火旺旺的燒着,暖烘烘的就穿站單薄的衣服說:「母妃,可以走了。」「還沒有用早膳呢,還有還有,就這點衣服母妃不會帶你們出去的,青蘿,給他們把衣服都穿上。」

一說到有玩,倒是比去御學院還要勤快。

吃飽喝足跳着叫着圍着去北梅林,怎生的熱鬧啊。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他們都會走路了,都長高了。

還沒有到梅林處,就已經能在細雪中聞到了梅花的清泠幽香了。

今天的雪沒有昨日那麼大,細小了些,輕盈地在眉目間里飛旋。梅林里那點點的花瓣開得那般的燦爛嫣然,怎生的一個美麗啊,紅得像是火一樣,艷得那麼的冷傲,白的又若雪一般冰清玉潔。當雪落在枝丫上堆出了那細細的白意,怎教人分得出是雪還是花呢?梅疏勁影,枝丫交錯間總是教我恍惚,總是想回到那年的冬天。

在這裏看雪,他也像寶寶這樣拉着枝兒,落下了一頭一臉的雪雨,隔成幕,串成了相思我。

「啊。」熙大聲地尖叫着,興奮地的抓起雪往寶寶身上砸。

栩卻站在一邊,有些渴盼地看着他們玩。

我摸摸他的頭:「去玩吧,你是長皇子,可是你也是孩子。」

打雪仗可連宮女也波及,我身上也讓他們一齊砸了上來,三個淘氣包子沖着我扮鬼臉笑:「母妃,來抓我們啊,來抓我們啊。」

我蹲下來,揉着大大的雪團,三個孩子各躲在梅花樹後面探出小腦袋防備地看着我,寶寶驚叫:「母妃啊,不要砸寶寶,好痛的。」

「母妃不砸熙。」

我笑笑,堆起了一大團雪,再滾,滾了一個圓抱上去:「母妃堆雪人了,誰給摘來梅花做她的眼睛,誰的帽子給它戴?」

一聽好玩的三個孩子跑了出來,看着我堆雪人,然後就興緻勃勃地找著東西來把這個雪人堆得最好看。

抓着就近的熙,抓一把雪搓搓他的臉:「小兔崽子,還不教母妃抓到了。」「母妃饒命啊。」熙叫着。

四人玩得正樂,裝飾著這個有着梅花眼睛的樹枝手臂的小雪上人。宮女走近二步說:「郡主,張才人來了。」立起身子看到嬌美的張喜寶帶着宮女從路口進來,滿臉堆上了笑意:「沐秋郡主好有興緻,堆的雪人真是好看。」

「母妃。」三個孩子齊齊地叫了一聲。

她笑:「越長越是聰明可愛了。」

我笑而不語,淡然地看着她。總覺得她這個人有點不安份,如今站在這個位置,方知道待在暗中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她們懂得怎麼獨善其身,懂得怎麼去保護自已。

她笑着走近我:「這雪也小了,倒也是好。」

「呵,是啊,張才人你也喜歡梅花啊。」梅林那麼大,各賞各的便好。

她抓起前面被風吹亂的髮絲:「我倒是對梅花甚兒喜歡,早早地去了回首閣,卻說沐秋郡主到這裏來賞梅了,今兒個啊,是來恭喜你的,明天你就要立為貴妃娘娘了,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她放開手中的烏絲,從袖裏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錦盒:「郡主是富貴之人,真也不知道送什麼,就託人找了天珠王,還請貴妃娘娘笑衲。」

倒是好大的禮,真的天珠王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就怕找到也所費不少,張喜寶還真下心思。

我笑笑示意宮女收下道:「勞張才人費心了。」

「怎會呢,明兒個就是封妃大吉之日了,衣服什麼的,可有做好。」

我搖頭:「皇上身體才好一些,大師說這月不宜操辦什麼大事,明兒個封妃也就一張聖旨而已,那些儀式什麼的,倒也是不重要的。」

她點頭:「那倒也是,只要皇上疼惜娘娘,比什麼也都強。」

「沐秋。」清朗的聲音雄渾入耳。

一抹明潢色的龍袍梅林中出來,身後跟着幾個公公,他似乎沒有想到這裏有外人,走得極是大步。

「皇上。」我提前叫他。

他也看到了張喜寶,步子小了些背着手氣宇昂軒地走過來:「倒是知道這裏梅花開了,都出來賞梅了。」

「是啊。」我笑:「栩,寶寶,怎麼還不向皇上行禮。」

張喜寶行了個禮就站到一邊去,微微地抬起頭打理著著皇上,那淡淡的笑意似是嬌羞又似生疑。

栩和寶寶低低地叫:「父皇。」

他笑着走近:「這梅花開得真是美,趕上了你封妃之時。」

「皇上御醫不是說你身體剛好,不宜多出來吹風嗎?這裏風雪甚大。」

他冷哼:「別提那些迂腐的人,一提起朕就覺得掃興,如此美景,當然得好好欣賞。」

「母妃。」熙拉着我的衣服仰高了小臉:「母妃,他穿父皇的衣服。」

這話真是平地一驚雷,跳得我心兒真跳,我甚至不敢去看張喜寶的,就怕她現在狐疑地看着我。

朝夏君棠一笑:「你看你吧,受傷了不看熙兒,這下可好,熙不認你了,呵呵。」我抱起熙:「這是父皇。」

「不是。」他固執地說。

「是父皇。」寶寶和栩一起說:「熙弟弟你記恨父皇啊。」

他像皇上一樣,挑起眉頭有些不悅地說:「別抱着他,太重了。」

這些真像,夏君藍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

張喜寶說:「皇上真是疼惜貴妃姐姐。」

風猛地颳得厲害,吹得連枝頭上的雪也滿臉撲風了過來。

夏君棠一擁我的腰,將我轉到他的懷裏,以身體擋着風。直到安靜了之後,他才鬆開我的腰,細細地將我的發綰在耳邊,那般的溫柔多情,眉宇唇角都是笑意,其實真辛苦,在別人的面前裝親熱,最是最是難為了,偏得我們還曾經都動過心的。

張喜寶也意識到了自已的多餘,澀笑插上話:「皇上,臣妾不打憂皇上盡享天倫之樂,臣妾先告退。」

「嗯,陳公公,最近宮裏送來了二件些雪狐襲,給張才人送一件過去。」

「是,皇上。」

張喜寶一聽喜道:「臣妾謝謝皇上恩賜。」

直到她帶着宮女消失在梅花深處,我才鬆了口氣看着夏君棠。

他輕淡地說:「別擔心,如今宮裏誰不懷疑來着呢。」

那倒也是,不過總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

熙是一個很大的破綻啊,此刻他還縮在我的懷裏防備地看着夏君棠,那澄凈的眼裏,寫着陌生。

「熙,叫父皇。」我輕哄著:「他是父皇啊,生了一場病,熙怎麼就不認得了,再這樣母妃也要打手心的哦。」

「他不是父皇。」他瞪着夏君棠看,嘟起嘴巴偏得就不開口叫。

夏君棠說:「這孩子性格真像你,都是固執倔強的。」

「找我有什麼事嗎?」

「明天封妃的事。」

我抱着熙和他商談著,往梅花深處走去,陳公公和宮女也遠遠地跟了過來,梅花枝壓得低了去,我抱着熙還沒有來得及彎腰,他就託了起來讓我過去,朝他一笑,再低低地談明兒個封妃的事。

從簡,所有的都從簡,實在是操勞得夠累的。

我轉動下酸痛的脖子,這熙可抱得我真累啊,玩夠了倒是想睡了,眼眸半明半合懶懶地依著。

夏君棠伸手過來給我揉揉後頸:「別太累了。」

「謝謝,是昨天太累了才沒有睡好的。」

「母妃,父皇。」熙忽然叫一聲,整個人激昂地看着一邊:「母妃,父皇啊!」

將他的臉轉向夏君棠:「記住,這才是你的父皇。」

怎的熙有點反常啊,是不是中邪了,老叫着什麼看到了父皇,那梅枝在雪風中輕揚,靜靜的可連只鳥也沒有,該叫的他總是不叫,不該叫出來的,就多叫,還是寶寶和栩乖啊,我告訴他們,他們就明白了,還很懂事,不管是威脅是利誘是揍罰,也沒有說出來。

我想那時告訴他們的決定是對的,雖然有驚恐有害怕,卻總也不會敗事兒,事情拖得久了,不是也就是了。

夏君棠的事其實瞞的就是表面,對皇上有情的後宮女人,若是見過皇上,若是和皇上相處過,久之就能知道這是假皇上了。但是所有的局勢如此,且找不到真皇上,誰又能有那手腕翻轉後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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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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