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坦白02

第二十七章 坦白02

第二十七章坦白02

不過,談笑想起那嬌倩給自己照片的時候提到過,如果那個人是存心破壞談笑的,為什麼還要告訴那嬌倩這件事兒呢?

看着周嘉,談笑似乎有些明白了。蘇阿月這是在以另一種方式通知那嬌倩:看,我在北京,我和周嘉在一起。不管我有多糟糕,周嘉始終護着我,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些事情不僅包括享用你的男朋友,還包括破壞我的前情敵的生活。而你,永遠無能為力!因為,你要顧著那個男人!

談笑明白,對於蘇阿月這種平時就很瘋狂的女人,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只能用喪心病狂來解釋了。也許,她甚至親自找到過嬌嬌,炫耀一番?

談笑不敢肯定,但也不敢否定!

想到這兒,談笑心底有些悲涼。嬌嬌做的這些正是以前她對那個人所做的,自以為忍無可忍地反擊,其實不過是命運或人生早就定下的結局——只要恨意不除,遲早都會親自『操』起屠刀的。

談笑猛地打了一個冷戰,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刀,已然在手了嗎?

「談笑?」周嘉小聲地提醒了一下。

談笑收回思路,捋捋鬢角的髮絲說:「嗯,你要我怎麼做?怎麼……給你們一個機會?」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嘲諷的語氣,但是周嘉已經沒精力追究談笑的態度了。只要她肯把那嬌倩拽回到自己這邊來,一切都好說。

其實,談笑說對了,現在已經沒什麼事是那嬌倩不知道的。如果真的想毀滅那嬌倩知道的一切,並保住自己的話,只有讓她閉嘴。周嘉額頭冒着細汗,談笑能答應是一大機會!雖然如果談笑拒絕的話。他也有別地辦法,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也不敢那樣做。

斟酌了一下詞句,周嘉說:「你能不能和嬌嬌談談?這個問題其實是很嚴重的,已經做過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最近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談笑不想與他糾纏,說:「也好。反正我也要和她見面,你的意思我會帶到的。你就是希望她閉嘴。對吧?不過……」她終究忍不住,沉『吟』了一下,說,「她的為人你最清楚,不是沒有心胸的。」談笑想提醒周嘉站穩立場,不要再『逼』嬌嬌了。她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分明已經到了崩潰地邊緣。推一把,還是拉一把。只有一個人能做到。這個人,已經不是她談笑了。

但是,周嘉似乎還沒意識到,困『惑』地說:「是啊,以前她都沒事兒的!所以。這一次剛得到舉報消息的時候,我也沒懷疑她。直到蘇阿月被捕,我才想到這一切不可能那麼巧合!為什麼檢察院單單會拿蘇阿月的公司開刀?為什麼檢察院就揪住收購國有資產這件事兒?而且收購的這家企業還和嬌嬌他們公司有關係。對了,這事兒還會牽扯到你父親。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勸勸她。」周嘉倒是始終把談笑當自己人。談笑也是很久以後,再見到嬌嬌的時候聽她說:「周嘉覺得一個生活在幸福中的女人是不可能做出很絕的事兒地。」

當時,談笑只是蹙著眉頭,明顯不想聽這句話。「好吧,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先走了。」

周嘉結賬后相送,問起談笑的去向。談笑臉『色』回暖,「去看看陸楓。這個五一他不能回來。」

周嘉看了看她,搖搖頭說:「沒想到你這麼賢惠,是我沒把握好機會。」嘴角微微一挑,高大的身子稍稍彎曲,湊近談笑的耳邊說,「還能……有機會嗎?或者,我真不如那個宋白?」

放在以前,談笑至少會臉紅。可是今日。她只是不著痕迹地快走兩步。拉開距離,向相反地方向偏了一下頭。連一絲熱氣都沒沾到她身上。她笑着大聲說:「啊?你說什麼?哎呀,現在的車真討厭,摁什麼喇叭!你說什麼?」

周嘉苦笑了一下,識趣地止住話題,看談笑依然開着黃『色』小「雨燕」,忍不住酸溜溜地說:「這車開了很多年了,就沒人給你換換?」

談笑打開車門,徑自上車,然後關上車門搖下車窗,對周嘉說:「用得好好的,幹嗎要換?周嘉……」她頓了一下,簡短地說,「你自己保重吧!」

這句話倒是真誠。雖然有很多的不愉快,可是這段時間談笑覺得自己變了,看開了許多事情,也沒過去那麼多怨恨了。今天見到周嘉固然不快,可是想起兩人在一起畢竟有過快樂地時光,而他也的確對自己「以誠相待」,怨氣就少了很多。如今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想想以後可能陷入囹圄之災,實在令人欷歔。談笑很真誠地說了一句「保重」。

周嘉愣了一下,有點兒不懂談笑的意思。整個事件,他就沒往談笑身上想,因為一來他認定談笑不會害自己的父親,恨歸恨,關鍵時刻沒有出賣自家人的。二來他見過陸楓的家,也見過宋白,更看到過談笑開懷的樣子,在他看來,幸福中地女人是沒什麼攻擊力的。所以,全部的事情最後都集中在本該隱在幕後的那嬌倩身上。

所謂無常,就是無定法。千算萬算,算不透自己的那顆千伶百俐心。一步步走下來,早就超出了當初的設想,回頭也難!

談笑離開咖啡廳,原本清朗的心情變得有些灰暗,甚至覺得去陸楓駐地的路怎麼那麼長?事情既然轉到陸楓身上,她地心情也開朗了很多。順帶着想起那張掛號信地單子,不知道陸楓想幹什麼?今天已經夠倒霉了,陸楓千萬不要再給她找事兒。這樣想着,談笑有些着急,掏出單子看了看,也沒什麼線索。今天郵局也放假,取信是不太可能。談笑有點兒後悔自己太粗心。越發渴望看到信的內容。她加大油門,向陸楓地駐地奔去。就在大院大門遙遙在望的時候,一個念頭突然衝進談笑的腦海:這封信不會和那些照片有關係吧?

陸楓心裏有事兒,打球也有些心不在焉,沒有像過去一樣打到吃飯,早早地就要下場。戰友們前呼後擁着他回去,走到宿舍門口,值班員敬了個禮。對陸楓說:「副營長,剛接到電話,說門口您家屬找您!」

乍一聽,陸楓的腦子蒙了一下,然後心頭突突地往外冒火。怎麼這麼久才來?這不是讓人着急嘛!一直懸著的心卻撲通一下落了原位,覺得兩腿有點兒累了。

人群中有參加過陸楓「喜宴」地,非常遺憾沒有鬧新娘,趁著球興。哄着陸楓往大門走。陸楓臉漲得通紅,嘴裏嘟噥著:「接什麼接?看看看,又不是沒見過,醜八怪似的,去去去。別添『亂』!」大家哪理他,聽他這麼一說,再看那小臉憋得,哄得更厲害了。陸楓一着急。直著嗓門兒,伸手一指,「別鬧了,再鬧小心我下次治你們!」

「副營害臊嘍……」人們還在鬧着,卻不再跟着往前走。只見陸楓一溜兒小跑地離開,還時不時惡狠狠地回頭指著眾人,不知道說些什麼。

大家三三兩兩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有的進了別人的宿舍。希望能從窗戶里看到「新娘子」的生活照。因為他們知道,陸楓還沒有分房,只在宿舍的大辦公室里湊合著一間臨時住所。

可是,這一回,陸楓早就找好了招待所,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從門口接了談笑,直接拐彎進了招待所。一點兒也沒便宜別人!

談笑不知道陸楓的心事。只是從蛛絲馬跡處隱約猜着他或許知道了什麼,但是表面上什麼也沒說。反而很開心地把帶來地東西一一向陸楓炫耀。陸楓想着談笑到底看沒看信?見她不提,也只能從她的舉止里猜測——

拿出五六支洗面『奶』:一下子買那麼多,以後不準備給我買了?

又軟又厚的被子:這麼關心我,難道她準備放棄宋白?或者心懷鬼胎,向我示好?

一套套老媽做好的吃的,還有成箱的酒:為什麼是我媽做的,還那麼多?是不是她準備同我攤牌,先把我媽的事情交辦好?這女人總是這麼虛偽。

「對了……」陸楓正猜得萬分痛苦,談笑翻翻空空地箱子,一拍巴掌,從兜里掏出一張紙片,在他眼前一晃,嗔怪道,「你給我寫的什麼呀?用這麼老土的方式,我都來不及取!」

啊?!陸楓好像在黑暗的深淵裏爬行到近乎窒息,突然一道金光『射』來,在分不清光明和黑暗的時候一下子凍在那兒——自己提心弔膽半天,人家根本沒看見!

談笑晃了晃手裏地紙片,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有心放棄卻更加不甘,想知道信件內容的心一下子變得萬分迫切。她看着陸楓的眼睛也從戲謔變得有些銳利。

屋裏突然靜默下來,尷尬地沉默著。

良久,或者只是覺得良久,陸楓才說:「你……沒看啊?」

談笑動了動脖子,脊椎地地方傳來輕微的咔嚓聲,好像聲音是從那兒傳出來的,「沒,郵局放假了。」

陸楓哦了一聲,低頭琢磨該不該說。

談笑忽然笑了,「算了,不想說就算了。對了,你有做飯的地方嗎?我們做飯吃好不好?」

陸楓長出一口氣,趕緊說做飯就免了,找個館子簡單吃些之類的。

事情似乎就這樣過去了,談笑卻想起很久以前,大家都說媽媽是傻瓜,最後一個才知道父親外遇的事情。怎麼會聯想起這個?她想,如果陸楓是想分手,那麼自己算不算在主動拖延知道的時間呢?

吃飯的時候,談笑地話格外的多,表情似乎也過於誇張了,其間甚至不小心打破了一個杯子。陸楓卻覺得很壓抑。

吃完飯,天黑了,兩人並肩往回走。

初夏時分,草長蟲飛,空氣暖糯綿軟,只在這漆黑的夜裏還夾着一絲幽冷的氣息,好像走遠的冬天回望一眼,嘆了口氣一般。

「我今天來晚了。」談笑開始講白天的事兒。陸楓這才發現自己過於專註那封信的問題,連談笑為什麼來晚了都沒問。

「是啊,怎麼回事兒?聽媽說你早就出來了,害我往大門跑了好幾趟。」

談笑說:「本來已經出來了,結果接到周嘉的電話,說有急事兒,我就去見他了。」

「嗯?周嘉嗎?」陸楓以為應該是宋白,或者明明是宋白,故意說成周嘉了?

談笑沒理他,繼續說:「他和嬌嬌遇到點兒麻煩,請我有時間儘快和嬌嬌澄清一下。」

「哦。」看來是周嘉了。陸楓想起在商場看見地那對男女,有點兒和在談笑宿舍里見到地女孩兒對不上號。

談笑說:「不過,周嘉告訴我一件事兒,挺有意思的。還給了我一樣東西,正好我們回去看看。」

陸楓說:「什麼事兒?」

「走,到招待所,我們邊看邊說。」談笑突然不說了,拉着陸楓快走起來。陸楓隨着她走,卻覺得她有點兒心不在焉。

說還是不說?談笑心裏一直猶豫。與其讓別人說三道四,不如自己直說。當年若是父親一開始就明說,也許那個家不至於變成今天地模樣。可是,這種事兒……該怎麼說出口?

招待所不遠,快走幾步就進了大院。短短的一段路,說還是不說,在談笑心中已經反覆了幾百遍。最後竟然決定,如果自己能打開電腦不死機,那就說;如果打不開電腦,或者不想打開,那就不說!

陸楓只覺得掌心的小手像塊冰,還時不時地滲出水來。握得緊些,似乎還要滑出去。門衛詫異地看着幾乎跑進去的兩人,笑着對同伴說:「看見沒,這傢伙急得……平常多正經的人,見老婆也這樣!」

進了房間,談笑猛地笑了一聲,「哈,沒帶電腦!」

陸楓指著床,「不是在那兒嗎?」

談笑尷尬地拿過來,放在桌子上擺弄,「好像沒電了?」

陸楓遞過來一團黑黢黢的線團,「喏,這不是電源線嗎?『插』座在桌子邊上。」

談笑嘿嘿兩聲,摁下poer鍵,看着電腦屏幕變成藍『色』,最後變成綠『色』的經典桌面。她『插』上U盤,藉著硬件識別的時間,簡單地說:「周嘉告訴我,他在外面的女人拍了我跟別的男人的照片,寄給他的女朋友,就是嬌嬌。」

「啊?」陸楓一愣,「拍你的照片,寄給那嬌倩?為什麼?」天下還有這樣吃醋挑釁的人嗎?

打開文件夾,談笑沒有直接點開,說:「我和宋白吃飯的時候被周嘉撞見過。但是周嘉只和那個女人說過,沒和嬌嬌說。我想那女人就是想向嬌嬌示威,她才是周嘉的……親密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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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安放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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