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後的任性
第33章最後的任性
「媽咪，還記得我們在台南鄉下的小別墅嗎？」一路無語的蘇伊兒，在踏入家門的那一刻突然開口。
「恩，當然記得啊，那裡有我們一家三口太多的回憶，怎麼了，女兒，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蘇母一半欣慰一半憂愁，欣慰的是女兒終於開口說話了，憂愁的是為了蕭沐銘女兒不知道又要痛苦成什麼樣。不過看女兒的臉色，這種狀況下想起鄉下的別墅，又有點不太正常。
「媽咪，爹地去世后，我們的公司現在由誰在打理？」伊兒擁著母親走進了客廳，將手上的東西的放下，體貼地為母親倒了一杯白開水。
「應該是你爹地的好友，賴副總賴伯伯在幫忙看著吧。」蘇母抿了一口水，回答，她並不太理解女兒的真正意思，只能據實說道。
「媽咪，我們將公司轉讓給賴伯伯，把這裡的房子賣了，回鄉下生活可好？」伊兒淺淺地笑著，諮詢母親的意見。
蘇母不舍地打量了一番四下，然後看著女兒，希望女兒能給她一個理由。
「媽咪，爹地走了，但我們也應該要有自己的新生活。在這棟房子里，雖然有我們一家三口人太多的美好和回憶，但是，這個城市讓女兒好累好痛苦，我們回鄉下一切重新開始可好？」伊兒眼中清澈如水，沒有絲毫雜質，神情也平淡如風，沒有絲毫波動。
這就是心死嗎？在這個十八歲的女孩身上，蘇母看到了令人疼惜的成熟，更看到了超乎年齡的滄桑。愛情，果真是個厲害的事物，它將自己女兒所有的純真和天性磨蝕的不見蹤跡。
「好！」蘇母一口諾下，比起女兒的快樂和幸福，這棟有著美好回憶的房子也顯得不太重要了，有時候把美好留存在心裡比放在眼前時時來悼念更有價值和意義。
「謝謝媽咪。」伊兒窩進母親懷裡就是一陣撒嬌。
「我的傻女兒……」蘇母心裡惜意漣漣。
用了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辦妥了公司所有的交接手續，順利將公司轉讓給了賴副總，蘇父用了多年的心血和精力創辦的事業，最後交到多年打拚的好友手上，也算是安慰蘇父的在天之靈。又用了幾天的時間將房子里裡外外收拾了一遍，通過房中介公司發出了售屋的公告，一切準備就緒，蘇母和伊兒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
臨走的前一晚，伊兒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太多的東西留在蕭家，其他物什也就罷了，但蘇父生前這些年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也都留在了蕭家，死者已逝，這些有關聯繫的事物就成了生者無比重視的珍寶，當然其中不乏另外的動機，比如，伊兒其實也想回蕭家看看，看看蕭老爺子，看看蕭氏夫婦，順便看看某個負心的男人。
傍晚時分，蘇母出門去和她那些老朋友告別，伊兒得了空，換了一身新衣，精神抖索去了蕭家。
總管黎數給伊兒開了門，還沒進大廳，就聽見裡面傳來蕭老爺子爽朗的大笑，其中還夾雜著嬰兒嗷嗷的啼笑，伊兒冷著臉走了進去。
「老爺夫人，少夫人回來了。」黎叔在後面說了一句。
眾人一聽，同時將目光投向來人，一見伊兒，各人立馬變了臉色，有驚喜，有尷尬，有納悶，也有無動於衷，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伊兒不禁冷笑，蕭家就這麼不待見自己？
只見蕭老爺子抱著蕭沐銘和羅綺莎的孩子坐在輪椅上，滿臉的紅光，見了伊兒先是閃過一抹詫異，隨後換上一臉笑容；羅綺莎溫柔地蕭老爺子身邊，臉上還散發著母性的幸福痕迹；蕭氏夫婦坐在下首，見了伊兒進來，同聲抬頭，驚喜過後是深深的憂慮。
「伊兒，你回來了？」蕭沐銘欣喜若狂，兩步走到伊兒，就想給她一個擁抱。
伊兒條件反射似的連連後退了兩步，隔開了與蕭沐銘的距離，甚至連正眼也不給他一個，直接將頭撇向了一邊，餘光處，某張哀怨帶著憤怒的臉印進了眼帘。
羅琦莎，你是真的喜歡他吧！
蕭氏夫婦夫婦向伊兒表現了一如既往的熱情和疼愛，興緻勃勃地將伊兒拉到身邊，不斷來回打量伊兒消瘦的身形，連連嘆道：瘦了瘦了又瘦了……
伊兒隨意地笑笑，算是對公婆如此關心的回應，只是，那關心中隱含的尷尬和生澀又生生地傷了伊兒的心，她也僅僅是個把月沒回蕭家，原來不只是她的心變了，連他們的心也變了。這樣的發現讓伊兒實屬難堪。
許是小baby也感受到了場面冷硬的氣氛，只見他「嘩啦」兩聲大哭起來，羅琦莎見了，連忙從蕭老爺子手裡接過孩子，柔著聲哄著：「崇明不哭，媽咪抱抱。」
崇明？蕭崇明？那個小孩的名字？伊兒想大笑，哈哈，真是諷刺，那不是老爺子為自己曾經的孩子擬的名兒嗎？她的孩子沒了，於是羅琦莎的孩子順利地「篡位」了原本是屬於她孩子的名兒，就像那孩子的母親羅琦莎順利的「篡位」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蕭太太」的位子。人生啊，無處不是緣，孽緣！
眾人見伊兒臉色越發陰沉下來，都心照不宣地不敢與她對視，對於伊兒，他們是愧疚的，即便身為蕭家的大家長，在身心疲倦的伊兒面前也軟了神色，「我的孩子，你終於回家了，爺爺好想你。」
「謝謝你，爺爺，伊兒也想你。」這份想念里，有幾分真幾分假呢，怕是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白吧。
「琦莎，你先回家吧，爺爺讓司機送你們母女回去。」蕭老爺子突然話鋒一轉，對旁邊的羅琦莎柔聲說著，那和藹的神態，伊兒太熟悉了，以前的蕭老爺子就是這般慈祥地對待自己。
伊兒心裡的苦澀早已麻木了心智，眼前的蕭家來說分明就是一個陌生的國度，她在這裡迷失了自己的心，也喪失了自己的愛情。
「好的，爺爺。」羅琦莎乖巧地抱起兒子，揚起孩子小小的手朝眾人揮著：「崇明寶貝，我們回家了哦，跟太祖父，爹地，爺爺奶奶再見。」
「再見……」蕭老愉悅地朝小孫子揮手。
然後，羅琦莎抱著孩子，光明正大地走出了蕭家的大門。
「伊兒……」蕭沐銘帶著幾分愧意和無措來到伊兒身邊，將伊兒牢牢地鎖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欲向她訴說自己滿腔的思念和愛意。伊兒卻在這時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爺爺，爸媽，我們有點事想談談，先上樓去了。」
蕭老爺子和蕭氏夫婦完全沒料到伊兒會這麼說，準備了好幾天的說辭全卡在了喉嚨口，但轉念一想，他們小兩口的事由他們自己去解決自是再好不過了，於是抱著了見其成的三人同時點點頭：「也好，年輕人之間好溝通些。沐銘，你和伊兒好好去談談吧。」
「謝謝爺爺。」伊兒說罷，徑自一人走上了樓。
蕭沐銘來不及收回伸出的手，默默無語跟了上去。
看了看房間的擺設和裝飾，伊兒在柔軟的大床上坐下，撫摸著光滑的被單，然後笑了：「蕭沐銘，那個女人是不是也在這張床上睡過？」
「伊兒，你在說什麼？怎麼可能？難道你這麼不信任我？」蕭沐銘心中原本殘留的一絲欣喜因為伊兒一句話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神裡布滿受傷，還有淡淡的怒意。
「信任你？蕭沐銘，你別開玩笑了，你認為你還有信用可言？」伊兒冷冷地諷刺。
「伊兒……」蕭沐銘無奈地叫著妻子的名字，即便心裡有太多的苦衷和委屈，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最終只能化作一聲又一聲的嘆息。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在這個小女人面前，氣勢永遠處於下風，她究竟是有著什麼魔力呢，讓他這般欲罷不能地痴迷她，永遠也放不開她。
「蕭沐銘，讓我們攤開來好好談談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個孩子於你於蕭家都是大喜事，先不論這孩子的媽咪是誰。對你來說愛情應不是全部吧，自然孩子的媽是誰應該也不太重要；但我蘇伊兒不爭氣，於我來說，愛情便是我的全部，我要的是一份完整的純粹而乾淨的愛情，而你，卻不能給我。我想，我們的婚姻也該到頭了。」伊兒冷靜地訴說著自己的想法，那美麗白皙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她就像在闡述他人的事一般，無關自己，那眼中的絕決讓蕭沐銘心寒了。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你是不是……」蕭沐銘在伊兒的眼中看到了心死，她對他早已絕望，那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無法回頭了。
「蕭沐銘，成熟點吧，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別用時間重來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如果時間真的可以重來，我倒是希望從為遇見你。」伊兒冷酷地打斷蕭沐銘唯一的幻想。
「伊兒，我們真的要如此嗎，難道沒有可能回到從前了？」
「是！如果沒有羅琦莎，沒有那孩子，也許我還會老老實實地待在你身邊繼續做著你的蕭太太，可是蕭沐銘，你有了齷齪的事實，甚至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以致於活活氣死了我爹地，蕭沐銘，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真的沒有可能了？」
「是！」
「即便我們依然相愛？」即便岳父的死並不全是我的錯？蕭沐銘留了一半話卡在嘴裡。
「是！我會努力忘記你，你也忘記我吧！」
如果我說出岳父生前的病情，我們之間是不是還有微小迴轉的餘地？看著伊兒削尖的臉，蕭沐銘突然就心軟了，她的小妻子已經經歷了超乎太多她本身年齡的悲歡離合，心早已被傷的遍體鱗傷，他愛她就不應再讓她受傷。咽咽了喉結，蕭沐銘將溜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蕭沐銘，我們暫時把這些不愉快的事放到一邊吧。我今天來除了把所有的事和你說清楚外，更是想為你提前慶祝生日。」伊兒拉開臉上的幅度，微笑著真心道。明天就是蕭沐銘二十九歲的生日，今晚以後，她應該就會與蕭家徹底地絕緣了吧，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嫁給他以來，還未給他好好地慶祝過生日，作為妻子，無疑是失敗的。就讓這一晚成為他們兩人心中最難忘的回憶吧。
伊兒撇開心中的芥蒂，帶著一抹曖昧的笑意，從手提包中拿出了一份包裝精美的方形禮盒和一瓶上等紅酒，將禮盒遞給蕭沐銘，又從桌上拿了兩隻高腳杯，倒了酒液，遞了一杯給蕭沐銘，說：「喏，這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雖然不是很貴重，卻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不過答應我，明天的這個時候再將它拆開吧。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家庭和睦，永遠幸福，chess！」
幸福？快樂？家庭和睦？這真是一個巨大的諷刺，沒有了她，他還有什麼快樂和幸福可言；沒有了她，他的家庭還圓滿，還和睦嗎？哈哈……沒有了她，他的人生還有什麼追求？
可是，看著她那一臉真切和誠意，他又怎能忍心佛逆她的好意？舉杯吧，即便這杯里裝的是穿腸毒酒，他也會眼都不眨一干而盡。
「喂，蕭沐銘，這可是我爹地寶貝了好幾年也捨不得喝的82年法國拉菲，你這樣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嘛。」伊兒嬌嗔，低頭細細地品著手中的紅色酒釀。
「對不起……」蕭沐銘聽到伊兒突然提起蘇父，淺淺復燃地心再一次跌落到谷底。伊兒那小小的心思怎麼可能瞞的過他，這個時候提起岳父，怕是在無聲地控訴他的罪行吧，這樣的伊兒，多了一分城府，卻讓他越發地心痛。
「沒關係。」伊兒勉強地搖頭笑笑。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蕭沐銘，她就會想起爹地的死，無意間總會找盡辦法和機會諷刺或針對他，什麼時候，她竟然這般仇視他了，他原本是自己的可親可愛的夫啊！
「我們繼續喝吧，今夜就讓我們一起不醉不歸。」一眨眼的功夫，伊兒似乎又回到了那個他初見她時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有著陽光的笑臉和活潑的率性，他是多麼地懷念著往昔的那個蘇伊兒啊，以至於在這一瞬間，他迷醉了，傾倒了，然後痴狂了。
「伊兒，伊兒，我的伊兒……」蕭沐銘衝動地將自己的妻一把摟進了懷裡，用盡全力地，恨不得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與自己骨血相連。他一聲又一聲地在她的耳邊輕喃：「伊兒，伊兒，我的伊兒……」
然後，伊兒的淚就像晶瑩的珍珠，嘩啦，流個不停。
忘卻了他手間力道的疼痛，忘卻了所有的不快和遭境，她在他絲毫不見停止的情語里，也隨之漸漸迷離，沉醉……
在紅色蕩漾的酒光里，兩具相交相纏的身影緩緩融為了一體，在那張寬大柔軟的床榻上，留下了一夜的嚶嚶細吟，一夜的愛恨糾纏。
明明相愛，卻要彼此痛苦，命運和愛情，難道真這麼捉摸不透？
如果明天註定要分離，那麼就讓她在這最後的一夜裡，放縱最後的任性吧！明天的太陽，會不會溫暖如昔呢？
溫暖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撲灑在柔軟的大床上。床上的男人皺了皺了，翻了個身，欲抱住枕邊的人兒繼續香睡。
臂彎里隨之而來空虛感讓他忽地睜開了眼，急切地往身旁看去，那裡空空如也，絲毫不見可人兒的身影。
「伊兒……」蕭沐銘騰地坐起身，一把揮開身上的錦被，眼神慌亂而無措，忐忑不安地四下尋覓心中的那個倩影，細看去，還能發覺他的雙手微微地在顫抖。
許久之後，他開始挫敗地相信一個事實——她離開了。若不是房中還殘留著他們歡好后的靡靡氣息，還有那床榻上淺淺的陷渦，蕭沐銘幾乎要以為她從未回來過，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夢，一個美好卻短暫的夢。
那白色蕾絲的化妝台上，兩隻殘留著紅色液體的高腳杯在明亮的陽光下接受清晨的洗禮；旁邊放著昨晚伊兒送他的二十九歲生日禮物，禮盒上那隻紫色的蝴蝶結在微風中栩栩如生，彷彿正要振翅飛翔；房間里靜悄悄的，只剩下蕭沐銘重而有力的呼吸聲，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和安逸，然而他的心就在這個靜謐的早晨，破碎無聲。
有股衝動想知道伊兒送的禮物是什麼，但又想起昨晚答應她，會等到今天晚上才會拆開，於是忍了忍，拉開衣櫃，挑了乾淨的衣物，準備清洗沐浴。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昨晚要了她很多次，不知她的身體是不是能承受得住？蕭沐銘想著，不禁咧開了嘴，昨晚的一切太美好，美好到他都覺得過分奢侈。如果沒有那些決絕的話，沒有那些痛徹心扉的場面，他和她一定會一直美好下去吧。
她是那般甜美和可人，那般的與眾不同，百里無一，他真的能放開她嗎？不能，絕對不能！所以即使他們之間隔著無數的誤會和芥蒂，他也絕不會放開她，絕對不會！
他一直都記得他們曾經說過的，不論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對方。於是蕭沐銘笑了，這一刻，他很有自信，無論他們之間存在著什麼問題，他都相信，只要他們相愛，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只要他們攜手共同面對，他們的未來一樣會幸福會快樂。
只要你相信我，伊兒，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堅定了心，蕭沐銘握緊了拳頭，明天他就去找她，告訴她，這輩子，他非她不要；告訴她，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會放開她，永遠不會！
這邊蕭沐銘方洗漱完畢，門邊就傳來叩叩的敲門聲，蕭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沐銘，伊兒，快起床……」
蕭沐銘笑著拉開了門，蕭母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蕭沐銘嗔了一聲：「媽，你這是幹什麼？」
「嘿嘿，伊兒呢？」蕭母踮起腳尖往蕭沐銘身後看了看，帶著曖昧的笑問。
「她走了。」蕭沐銘隨意地扔下一句。
「什麼？走了？你幹什麼吃的，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蕭母斥道，怨自己的兒子怎麼沒看住兒媳婦。
「我也不知道，醒來時她就不在了。」蕭沐銘聳聳肩，狀似不在意，心裡卻打定了主意，反正自己的妻子也跑不了，就給她一天時間輕鬆輕鬆吧。
「你……天啊，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連老婆走了也不知道，要是她一走就不回來了，我向誰要兒媳婦去？」蕭母大怒，恨不得踢爆兒子的頭，瞧他那毫不在意的樣子，蕭母就氣不打一處來。
「媽，你放心，伊兒她跑不了，我明天就去將她打包帶回來給你。」蕭沐銘笑的詭異，卻成功地給蕭母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就知道她的兒子不是那種負心男人，他那麼愛伊兒，怎麼可能放開她，這一點，作為蕭沐銘的母親還是堅信不疑的。
「暫時相信你，若是把伊兒丟了，看我怎麼饒你！」蕭母故意凶道，「好了，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先饒過你，下來吧，大家給你準備生日蛋糕。」
「好，謝謝媽，我愛你。」蕭沐銘在母親臉上「啵」了一聲，大步走下樓去。
「這孩子……」蕭母哭笑不得。
蕭沐銘下樓，一家人齊齊圍了上來，僕人們推上來一個數層的大蛋糕，點蠟燭，唱生日歌，開香檳，好不溫馨熱鬧，只是少了伊兒這個女主角，總是覺得少了什麼。
蕭氏夫婦本來提議大辦一場，最好弄個大型派對，蕭沐銘搖頭反對，沒了伊兒在身邊，對什麼也提不起興緻，只說一家人開開心心一下就行了。
其他人自然也了解他的心情，和善地接受了他的意願，僅僅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小小地慶祝了一下。
黎叔進來向蕭沐銘說：「少爺，羅小姐來了。」，隨後羅琦莎抱著孩子優雅端莊地走了進來，說：「沐銘，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地抱了崇明來給你慶賀。」罷了，走近蕭沐銘身邊，滿臉笑容。
「謝了。」蕭沐銘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走到一邊，端起一杯香檳兀自喝了起來。羅琦莎一時尷尬無比，蕭老爺子卻適時地出聲解救了她的窘境：「琦莎，來爺爺這裡，爺爺要抱抱我的乖曾孫。」
「是的，爺爺。」羅琦莎走到蕭老爺子身邊，彎腰小心地將小崇明遞到老爺子手裡，然後乖巧地站到一邊。
因為羅琦莎的突然到來，蕭家人一下子沉靜下來，除了蕭老爺子外，其他人心裡或多或少有著某些小疙瘩，畢竟接受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蕭偲琳走到大哥身邊，在他耳邊嚼著耳朵：「哥，咱大嫂呢？」
蕭沐銘轉過臉來，厲眼射向蕭偲琳，給了她一個無言的警告。
蕭偲琳可愛滴吐吐小櫻舌，識相地坐回了蕭母身邊。迷失伴侶的雄獅，還是別去捋他鬍鬚的好。
「爺爺，我爺爺說，下次找個時間上門來拜訪您，您意下如何？」說到底，羅綺莎在蕭家的地位是十分尷尬的，雖然有蕭家的骨肉，卻名不正言不順，是老婆還是情人抑或僅僅是個第三者？羅氏好歹也是台灣有名的望族，自然不會讓羅綺莎承受丁點委屈，蕭羅兩氏之間的曖昧不清，儘管目前還隔著一層淡淡的膜，但捅破是早晚的事，只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良好的契機。
對此，蕭家人心裡自然是有數的。但也許，他們需要的是時間，或者更希望這樣曖昧不清下去，至少比失去伊兒這個兒媳婦，他們寧願選擇前者。
「當然好啊，我和很想拜會一下你爺爺。」蕭老爺子慈愛地說，那柔和的表情看在蕭沐銘眼裡極是刺眼，老爺子的心果然變得很快。
「那我們就約定好了哦，我回家就跟爺爺說。」羅綺莎心花怒放，精緻的臉上越發燦爛神采。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看向在一旁靜靜喝著香檳的蕭沐銘，心裡同時在想著：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其實這世上的事都不是完美的，蕭沐銘和蘇伊兒男才女貌，本是天生一對，甜蜜恩愛連老天也妒忌，於是和他們玩了個惡作劇，伊兒不能為蕭家生兒育女的，第三者趁機而入，從此家庭破裂、愛情變質，曾經的美好和幸福都化成泡影。
幸福啊，本就奢侈。握緊手，相攜同行，只要相信，幸福是可以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