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斗轉星移

各位：說書小徒來了……隔了這麼長時間，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小徒盡量寫得讓大家滿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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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慕容隱逸相邀，我自然樂意奉陪，不過畢竟心中惴惴，一是因為這四個人的武功，在玩家中都可以算是水準以上的，二也是因為我拿不準主意是否全力以赴。

不管怎樣，現在應當下場一戰。

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天下江湖》的設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人物屬性的作用，讓武功的效果更為明顯。但武功的強弱也不是說絕對的，關鍵還是看每個人使用的是否合適。換而言之，這款遊戲更多的還是看操作！本來嘛，都全虛擬技術了，難道還是攻擊一下幾點血幾點血的么？笑話！

也正因為這樣，多與人動手積累經驗才能增強實力，至少不會因為不知閃躲而犯下什麼愚蠢的錯誤。同時，這樣也能刺激武功的領悟、熟練。與高手過招切磋尤其能夠得益，這一點在方才我與一**相鬥的時候就有感觸。現在這四人武功見識具非凡俗，應當更有益助。於是不再客套，我輕輕走入院中。

慕容隱逸出身燕子鄔，武學廣博，也正因為此，難免龐雜，這未必不是我的機會。我又想，他既然精專於劍法，想來對於拳掌方面就不怎麼了解了，如果我多變換武功，不知道能否起到什麼作用呢？

略一抱拳，道聲得罪，我一個箭步前沖，使出一招「黑虎掏心」直取中宮，作為試探。只見慕容隱逸劍勢展開，使開一套《越女劍法》，削向我右拳，我迅速變招，腳下急動，使開一路《八卦游身掌》，繞著慕容盤桓相攻。

此番相鬥，又是另一派光景。我與一**過招的時候，他自知移動不高，採取的是以靜制動的策略，完全用防禦換取攻擊次數。剛才紫薇、厲世心過招的時候，也因為厲世心專攻內功而不擅長輕功身法而顯得有些沉悶。但是現在，非但我忽左忽右跳個不停，慕容隱逸竟然也跟我一樣喜歡游斗！我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輕功並不比他的劍法差多少！

不過，真要論速度，擁有超過長人回氣速度的我，自然要更勝一籌。於是不再客氣，放開身手，腳下滑動不止，手上各種招數變換相攻。

慕容的招式雖然比我廣博精妙，又佔了兵刃上的便宜，但是打不到我也是枉然。好個慕容，果然不凡！他看穿我的策略，立時變招，竟然使出廣西梧州八仙派之絕學《八仙劍法》。《八仙劍法》變幻莫測，出劍時彷彿八人同時用劍，八劍齊出，難以抵擋。我不明虛實，急忙閃躲，身形為之一窒，卻被慕容抓住機會。他微微一笑，看準我方位，長劍三抖，分別刺向我眉心、胸口、下腹三處要害，招數精妙，快捷無倫。我輕叱一聲：「好個《三才劍》！」卻也腳下不停，踩著《鴛鴦步》變換身形，避開鋒芒。

慕容看我退避，自然得理不饒人，長劍先是平削，突然一個盤身錯位，劍走偏鋒，從一個似乎決不可能的方位剁向我肩膀。

一般來說，劍走輕靈，刀行狠辣。以長劍用「剁」字訣而達到如此巧妙地步的，以我的見聞，似乎只有傳說中的《斷情劍》有這樣招式。傳聞中，天下間有一門《無情劍》，威力不可揣測，神秘不知所蹤。《無情劍》甚為特異，沒有固定招式，也沒有秘籍記載，而是由七門劍法為引，由人自行領悟出劍中無情之意而修成。這幾門劍法分別名為《傷情劍》、《離情劍》、《毀情劍》、《斷情劍》、《滅情劍》、《絕情劍》、《殺情劍》，是為無情七劍！當然，這些都是我聽說來的，自己並沒有見識過。最開始放出消息的人找不到了，其他人多是道聽途說而已。我覺得遊戲公司把消息放出來，不會這麼早就開無情劍的任務，但是用來吸引大家的興趣卻不差了。

話慢而劍快，慕容的劍瞬間就到了我肩膀上，我急忙向後仰倒，同時腳尖發力，使開《迎風拂柳》的輕功，借他劍風向後平移飄去。看看後背著地的一瞬間，突然一個「死人提」躍上半空。大家看我能夠在如此情況下躲開此劍，而且這樣的輕功曼妙而不帶煙火氣，都忍不住輕咦一聲。慕容顯然也是一樣，《斷情劍》可是他壓箱底的劍法，突然使出打我個措手不及，他甚至準備收劍了！見我竟然能夠躲避，還躍上半空，他眉頭一擰，踏步向前，長劍一抖，幻出漫天劍影。

這一招使得極好，為防止我自上而下飛撲反擊，他用的是《松風劍法》中的「萬松向天」，端的巧妙。我心裡暗暗欽佩，同時也知道慕容隱逸對於劍法研究極精，明白變通之理，並非像李拳頭那樣只會一門拳法一門拳法挨著使。

他強我也不弱啊，心裡好勝的火焰再次被勾起，我見他防空甚好，突然一擰身重重落地，雙腳用力一蹬，幾乎是貼著地面向慕容衝去。心裡嘿嘿一笑，倘若慕容用的劍法我沒有見過也還罷了，這《松風劍法》卻難不住我。衝到近前，一式《震天鐵掌》拍在他劍招變換的空當里，破入漫天劍影之中。

其實仔細說來我這樣做也是有些冒險的，畢竟我以肉掌破他銳劍，在遊戲初期還是比較難的。因為遊戲時間畢竟還短，縱然再有天分，內功卻總歸不能達到境界，也正因為此，現在練習拳掌人少，而修鍊兵刃的多，當然，中國文化中對於劍的偏愛也起到了極大的催化作用。

閑言少敘，看到我一掌破入劍影，觀戰之人盡皆驚訝，似乎想不到我能有如此眼力和膽氣。不過我卻沒有發現，幾人沒有表示出任何的擔心，似乎並不認為我的《震天鐵掌》能夠威脅到慕容隱逸。果然，見我一掌攻到，他撤劍收招，劍影在瞬息之間便消失於無形。接著他身形微微後退，同時左手輕輕一擺，似擋似推似架似拉，彷彿冥冥蒼穹中一片輕柔的雲彩，似慢實快地在天空中劃過一道玄奧的軌跡，擊在了我右掌邊緣。

我只覺得一股柔和而不明所以的力道擊中了我的手掌，讓我攻出去的右掌不由自主地順著這力道迴旋反轉，竟然拍向了我自己！！

《斗轉星移》！

該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多算多勝，少算少勝，不算不勝！雖然是遊戲，但達到如此真實的虛擬程度，看中的更多是人的因素！一個人，縱然學的武功再怎麼高級，不會運用也是枉然。思維、應變、眼光等等無疑成為眾人實力高低的重要體現。比如現在，我自以為識得他的《松風劍法》，以掌法能夠破入他劍勢之中而沾沾自喜，可是又怎知他不是故意讓我為之？

好在我做人喜歡留有餘地，剛才一掌只使了四成掌力。饒是如此，我也根本無法將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震天鐵掌》停住。我努力控制手臂，奮力回撤真氣，最後還是有差不多三成的掌力，狠狠印在了我左胸之上。

《震天鐵掌》非同凡響，讓我在不得不佩服慕容家《斗轉星移》的神妙威力時候，喉頭髮甜，幾欲窒息，若非我體質高，幾乎就要受內傷了。尤其這一掌是我自己拍上去的，讓我愈加鬱悶賭氣和難受。更要命的是，眼前青芒一閃，慕容的長劍遞了過來，這一式《迴風落雁劍法》竟然絲毫不給我留喘息的餘地。

好在武當功夫講究以柔克剛，縱然是剛猛的掌法，也會蘊含三分柔力。我現在就被自己掌中內蘊的柔力打得蹬蹬蹬後退三步，不想因此反而躲過劍鋒。

「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慕容隱逸也懂，長劍一送，刷刷又是兩劍。

此時《靜玉隨心訣》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如果是別人，除非內功驚人，剛才那一掌不受傷害，否則疼痛之下，怎麼也不會像我這樣迅速回氣。

我眼中精芒一閃即逝，登時思慮澄清，心意平和，左手兩指往胸前移去，準備用《靈犀一指》接他劍尖兒。

他會斗轉星移的高招，我就有靈犀一指的本領！我在心裡冷笑幾聲，同時右掌再次凝聚真氣，準備在接住他的劍之後，給他也來個意外驚喜！

誰想到慕容隱逸實在夠意思，劍尖兒離我脖子還好一尺遠呢，就停住不動，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承讓承讓……」

承、承讓……承讓？！怎麼突然就承讓了？別承讓啊，接著打啊！我都準備好啦！

慕容卻不理會我此時急迫待戰的心情，長劍回撤，拉著我的胳膊熱情地道：「墨兄真好功夫，輕功了得，手上功夫也讓人欽佩，若非我突然使出這門『斗轉星移』的絕學，勝負之數還真難以逆料呢！」不等我說話，突然關心我道：「墨兄剛才用的什麼掌法？可有傷到自身？」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慕容隱逸，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軒轅紫薇突然插口道：「墨兄弟剛才用的似乎是武當的《震天鐵掌》，但是掌力並未用足，而且用了更多的柔力，應當不會受傷。」

莫問天也介面道：「不錯！墨兄弟於先手之機卻不用足掌力，這份為人就讓我折服。兄弟，我誠心實意地告訴你，以後我罩你啦……」

就連厲世心都開尊口了：「功夫不好以後可以再練，不必為此灰心……你的為人，我喜歡。」

……

我已經無奈了，這都什麼人啊！剛想開口爭辯幾句，卻發現自己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算了吧，說起來，我也算是在「斗轉星移」下敗了半招了，如果剛才過招的是紫薇，如果剛才追擊的不是《迴風落雁劍法》而是《天子劍法》，只怕那一步半步的失誤就要了命了。吃一塹長一智，這回記住了：在摸清對手虛實之前堅決不要冒進！況且，留下個「靈犀一指」的小秘密也絕對不是壞事！

莫問天看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以為我比武輸了心情沮喪。他是個熱心人，急忙轉移話題道：「好啦好啦！既然慕容耍奸使炸，僥倖贏了墨飄零墨兄弟，那麼咱們幾人就算是以武功排出名位啦！紫薇武功最高，自然是個軒轅大姐頭！厲世心就算是個沉默的厲老二啦！我是莫老三！慕容老四！墨老五！」邊說話邊對著我們一一指來。

軒轅紫薇嬌嗔道：「什麼軒轅大姐頭？叫的難聽死了！我武功最高！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大姐啦！叫聲大姐聽聽！」我們三人一起委委屈屈地叫了聲「大姐」（厲世心「哼」了一下）。然後她接著道：「什麼『厲老二』，更難聽！把『老』字都去了，就叫厲二！莫三！慕容四！墨五！」突然一皺眉：「慕容四也不好聽，還是叫慕容吧……嗯，莫三和墨五的姓氏發音相同，怎麼辦？」

莫三哈哈一笑：「這個我早就想好啦！我是哥哥他是弟弟，自然就要做出些犧牲啦！我看這樣，『落』和『墨』是諧音，咱們幾個以後叫他的時候，就用『落』代替『墨』好了！」

幾人都是反應快的主，立時歡呼表示同意，紫薇還對莫三好好誇獎了一番，說他勇於為大姐解決難題，決定獎勵他，在他名字後邊加「兒化音」以資鼓勵……於是，莫問天以被人稱呼為「摸三兒」的代價，將我的姓氏發音權剝奪，我成了「落伍」了……

我覺得「落伍」不好聽，好像跟個農民似的，但自己乾巴巴的反駁卻收不到任何效果，說到後來，大家一起盯著我的衣服猛看，都說「落伍」這個稱呼極好，名副其實。衣服怎麼了？不就因為昨天下雨趕夜路而沾滿泥濘么？臟點兒、舊點兒、破點兒而已，也挺好的嘛，起碼穿著舒服！而且我進入遊戲以來就一直穿這身衣服，特別有紀**意義——其實就是新手服……

總而言之吧，「落伍」，變成了武林四公子之中名聲最盛、最為神秘的北方飄零公子——墨飄零的……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