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婉拒明珠

「爸爸，別的孩子都有媽媽，我的媽媽在哪裡？」幼稚園放學后，尹晴拉著等待接她回家的父親的衣角問。

尹世源蹲下身子，輕輕抱起稚嫩的尹晴，說：「晴兒，你媽媽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回到家中，尹世源拿出了一副圍棋。由於多年未用，上面沾染了灰塵。他細心地擦拭后，便喚尹晴過來。面對眼前藍色塑料布制的棋盤，玻璃的黑白子，尹晴情不自禁地說了句「好漂亮！」，就抓住兩顆白子在手上把玩……

※※※

十年後。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觸棋子的感覺，尹晴下意識地攤開了自己的右手，仔細地打量著。第一次抓的是白子，是不是預示著今生我就跟白棋有緣？她苦笑了一下，走入了裕成高中……

「怎麼樣？我早就調查清楚了，每天早上七點三十五分，她準時進校門。」教學樓三樓的長廊里，王小強得意地向明珠邀功道。

明珠拿著蘇制望遠鏡，向校門那邊望，滿意地點點頭，說：「記你一功。」

鏡頭中：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生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地向著教學大樓走過來。

「嗯，很聰明的女孩子。」明珠微笑道。

「聰明？」王小強不解地問，「明珠，聰明能看得出來啊？」

明珠邊看邊解釋道：「這幾天這麼熱，穿淺色衣服，可以反射太陽光，身上就不會感到那麼熱唄。」

「此言差矣。陽光強烈時,最好穿深色衣衫，而不是白色的。白色衣服只反射熱度,卻無法阻隔紫外線。黑色、紅色、紫色的棉質衣服是不錯的選擇。」王小強說得正起勁，見明珠不在聽自己講話而是在看女生，不免有些失望。

「哦，她到樓下了。我下樓去看看。」明珠將望遠鏡扔還給王小強，便飛也似的下樓了。

「明珠，明珠——」王小強叫他不停，自言自語道，「真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

明珠一路哼著小曲，衝到二樓。與此同時，尹晴拎著書包剛好走到二樓，拐彎，差點和明珠撞個滿懷。

真可惜，就差那麼一點，明珠心裡感到懊惱不已。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尹晴歉意地笑笑。

明珠摸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不，應該是我說對不起。」尹晴向明珠鞠躬道歉說。

明珠也鞠躬說：「不，都是我的錯，害你差點被撞倒。」

尹晴謙讓地說：「不，是我的過失。」

「是我的錯。」明珠絲毫不退讓地說。

尹晴求和道：「好了啦，我們也不必爭著說對不起了。豎起你的耳朵聽，都打預備鈴了，我要進去準備上課了哦。」

明珠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尹晴進了教室，心裡只有兩個字——失敗！哼，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

上午最後一堂語文課，老師拖堂。儘管明珠第一個衝出教室，但是到了高一七班教室門口，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同學們早就去食堂買飯去了。明珠的心在哭泣：我又失敗了！

※※※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結束的鈴聲響了，同學們紛紛走了出來。尹晴和死黨鍾蘭若有說有笑地邊走邊聊，經過樓梯口時，明珠鼓足勇氣，朝尹晴喊了聲「hi」。

尹晴注視著明珠，好奇地問，「你站在這，有什麼事情嗎？」

「我，我，我想……」明珠又變得吞吞吐吐了。

鍾蘭若看到這情景，咯咯地笑了，對尹晴說了句「那我先走了」，便獨自下樓了。

「沒什麼的事話，我可要走開羅？」尹晴開玩笑地對明珠說。

明珠摸著頭，說：「我想請你吃晚飯。」

「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請，因為我馬上要回家了，晚飯我是在家吃。」尹晴微笑著說。

明珠吃驚地問：「你難道不用上晚自習嗎？」

「我有特權。」尹晴故作神秘地向明珠眨眨眼說。

「特權？什麼特權？」明珠好奇地問。

尹晴再次向明珠眨眨眼，特別關照道：「記住，當我眨兩下眼，就表示it『sasecrecy。你不可再問下去喔，否則我會生氣的。即使你再問，我也無可奉告。」

明珠不解地問：「秘密？」

「我可要走了。再見，明珠。」尹晴笑著往後倒走著，用力地向明珠揮揮手，並調皮地眨了一下眼。

明珠也用力地向她揮手道別。突然他想起了什麼，大聲問：「眨一下眼，就一下，表示什麼意思？」

尹晴只是一昧地笑著，也不知道聽到了剛才明珠的話沒有，漸漸消失在樓梯口。

明珠的心再一次哭泣：我被拒絕了。

……

糟了，忘帶飯卡了。鍾蘭若一摸口袋，直叫不好，忙匆匆上樓，拐進教室，向自己的座位跑去。她旁若無人地翻起課桌來，周遭的同學像不認識的看著她。她也感覺有點怪怪的，怎麼這好像並不是自己的書包，難道有人惡作劇和自己換課桌？誰會這麼無聊？抬起頭，她發現四周的同學都很陌生，不是本班的，拿起桌上的語文書翻了一頁，「高一九班」「吉住」幾個字躍入視線。她嚇了一跳，心裡**叨：這下糗大了，竟然走錯教室了。

一個拿著打好飯菜的飯盒的男生走了進來，就站在鍾蘭若旁邊，一句話也不說。鍾蘭若打量著這個額頭一縷頭髮恰當好處遮住右眼的男生，心裡有些沾沾自喜：我真的有這麼漂亮嗎？為什麼每個男人都要色眯眯地看著我？有時候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是不行的，對自己好敬佩喔。別人只是遠遠地看我，他為什麼要走這麼近來看我？我就這麼迷人？還是他太好色了？其實嘛，我的要求不高啦，只要你家的存款達到七位數，我就會鐵了心嫁給你的啦。

男生指指課桌，又指指自己，示意這座位是自己的。

鍾蘭若尷尬萬分，讓出座位，惱道：「是你的座位又怎麼樣？我坐一會難道不行啦？哼，誰要坐你的座位。以後即使你請我坐，我還不希罕坐呢！」

吉住沒說什麼，坐下屬於自己的座位，埋頭自顧自吃飯，並不理睬她。她覺得很沒面子，跺了一下腳，嚷道：「喂，你怎麼不說話？」

吉住連眼皮都沒有抬，又夾了塊肉放在嘴裡。

「你原來是啞巴。」鍾蘭若威脅道，「別以為你是啞巴就可以不理我！」

吉住仍然埋頭吃飯，不理睬她。

鍾蘭若自感沒面子，就奪過吉住手中的筷子，說：「我在跟你說話咧，你怎麼睬都不睬我？」

吉住從課桌內掏了半天，總算掏出一雙一次性筷子，拍拍胸口，慶幸不已，繼續用餐。

「你當我是在跟空氣講話嗎？」鍾蘭若有些哭笑不得了，懇求道，「算我求你好嗎？理我一下，跟我說句話也好。只要一句話，我就走，不再打擾你。」

「請你離開！」吉住抬起頭，冷冷地說。鍾蘭若感到十分震驚，不敢相信這四個字是從他口中說出的，像受了委屈似的，哭啼啼的跑出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