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nerv之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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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知司令級別的三位——轉業計劃還僅僅停留在討論階段，離具體實施都還有着相當的距離，更不要指望現在就看到冬月副司令或者碇司令退休——最近公務繁忙，抽不出時間。而加持良治空有編製職務毫無實權，赤木律子又絕對不會插手科研之外的任何事項，但可憐的葛城美里三佐卻依然對着眼前「申請審批」的某樣東西相當無言。

外表上僅僅是普通的u盤，裏面裝載着的顯然也不是什麼絕密情報之類。而且話說回來，如果真是後者沒準還好些……

壓在u盤之下附贈的文件也不厚，看起來總共也就只有三四頁a4紙的規模，單從封面來看，字體也大的可疑，當然更可疑的是大字上面明顯不止是註解的小字與各種符號。

留給作戰課主管的躊躇時間並不多，當葛城三佐確信已經沒有誰來搭救她，或者換個表達方式就是「她已經被其他管理層出賣」的事實之後，她終歸只能無奈地用兩根手指拈起u盤，插在對面諸多儀錶連閃帶晃的設備上，再順便把那份附帶文件倒換到左手。

右手食指輕按開關，一陣預料之中的，但躍動清亮程度又明顯超出她預計的手風琴獨奏開始回蕩在了空曠的大堂之中——是的，葛城美里此刻身處的位置顯然並非她的作戰課辦公室，也不是平時nerv高層碰頭的會議廳，當然更不可能是梯次艦橋結構的第一發令所。

葛城三佐所在的位置，是原本nerv本部里基本從建成后便沒有使用記錄的多媒體放送廳，而u盤裏剛剛演到前奏部分的，正是所謂庶務二課angel48的出道單曲（偽），準確地說是一群使徒少女們私下商議出來。或者在得到了數股不明勢力贊助或者協助之後，折騰出來的第一首歌。

不管從專業還是個人角度講，美里姐都不相信那些使徒少女們能搞到什麼好曲子，至於她們能不能唱好自然就更加沒譜。別的不用說，單看這原本應該是所有nerv決策層都應該出席的「審批」工作只有她一人來做，就差不多能看出其他本部領導們的態度了。不過既然已經到了再也找不到其他替死鬼的絕路上，葛城也就只有硬著頭皮聽下去了……

說起來，剛才那前奏其實還挺中規中矩的，葛城美里本人雖然沒有多少音樂細胞，但也能聽出這是一首旋律上尚算正常的進行曲。如果再配合上附贈文件上大大的幾個字。葛城三佐略微有些意外地得出了諸如「看不出那些小丫頭們的態度居然比想像中要正經得多」之類的結論。

說起來，像nerv這種以前一直隱藏在公眾視線之外的幕後特務機關，顯然是沒必要給自己準備上一首機構之歌的，但現在戰鬥不都已經結束了么，整個nerv從幕後走向前台的趨勢已經無法阻止，甚至成立庶務二課的目的本身就是為了自我宣傳，粉飾自身形象之類，那麼angel48的第一首歌是「部歌」也就順理成章了。

不過說到底，肯定還是有人在背後指點吧？否則以那些無法無天的使徒少女們個性。她們就算不搞什麼死亡搖滾，最起碼也得來幾句農業重金屬，現在這前奏正常得未免太過分了。而且其實不止是前奏，至少最開始的兩句歌詞也是相當端正的——

「森林環繞的湛藍湖畔。」

嗯，地下湖，森林這些東西在總部最上的金字塔建築附近確實存在，歌詞的第一句用的似乎是相當正統的白描技巧。

「時有陽光伴隨希望落下。」

時有這兩個字很有意思。地下空間通常是被三十三層層裝甲板封閉的，不過也時常會在使徒少女的攻擊中被徹底打穿，至於當時有沒有陽光照射進來。其實也不算太重要。總之如果是戰時的高防禦型設置也就算了，現在連seele本部都有將整個地下空間作為旅遊經典來開發的意向，歌詞里稍微用點修辭手法好歹也能起到宣傳的作用不是。

參與合唱的具體有多少使徒少女，僅僅從這兩句里還分辨不太出來，不過葛城三佐已經準備再繼續聽下去了。因為倘若這要只是一首普通的nerv總部部歌的話，沒準將來她自己也得學會並且參與合唱……

於是u盤繼續放送：

「在山邊金字塔的外沿，」

按說地下空間里雖然有起伏，但那應該也不叫山了吧？而且雖然總部外形是金字塔沒錯，但這麼湊在歌詞里唱出來，好像總有點怪怪的。

「偶爾也會出現吵鬧的野貓（喵）。」

等等，從這裏開始已經有些跑題了吧？

「越過了發令所和維修部門，」

看來這是進門了。

「研究人員的桌上有小貓咖啡杯（咪喵）。」

雖然是在間接地介紹總部構造與佈局，但為什麼重點是在咖啡杯上？而且那可疑的尾音又是什麼？

「已經停用的2800米實驗設施空空蕩蕩。」

就說那些小鬼們不可能正經，這句里分明諷刺意味十足么。

「寂寞的工作人員桌上又多了兩隻小貓。（喵嗚）」

還是直接叫律子過來一趟算了。

葛城美里下意識地按了暫停鍵，同時左手放下歌詞——那文件里不但有歌詞，還有包括句尾各種貓叫的詳細讀音註解——揉了揉自己已然皺起來的眉頭。

到後面根本就已經全是在講貓了吧？這種東西真的能被叫做nerv之歌么？

該怎麼說呢，真要就這幾句罵過去的話，想也知道那些使徒少女們會用「偶像團地的賣點就是萌與活潑」來搪塞，而且老實說真要挑什麼大錯似乎也沒有。可如果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們的話，似乎又有些不太甘心的樣子。

算了，還是先往下聽吧。

「在我們這樣的公務機構（=nerv）之中，」

好像是另起了一段，這第一句也是普通的老套。

「一起工作的同事們（=作戰課）留下了寶貴的回憶（=memory）。」

又是難得的正經歌詞，不過註解似乎多了一點，尤其是後面那個沒必要特意用英文吧。

「當年（=第二次衝擊）的烽火歲月不會忘記（=don』t,fet）。」

喂，這話題一下子就扯得太遠了吧？雖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從第二次衝擊開始沒錯，但後面那個英文標註完全是純翻譯么！

「愛（=heart），真嗣（=誠），勇氣（=敢去摸青蛙）。」

咣！

葛城三佐一拳砸在了操作台上。

那個真嗣分明是真實的諧音吧？愛這種私貨就算了，勇氣那是什麼爛註解？你們打情罵俏不要公然放到部歌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