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視如幾齣（二）

第四章視如幾齣（二）(本章免費)

「告訴娘親是不是食物不合胃口，還是你想吃什麼，娘親交代管家讓他通知廚房特別為你做。」

「幽兒沒有特別想吃什麼？廚房師傅們做的食物真的很可口，不用再麻煩師傅們重新為幽兒做了。何況幽兒身體很好並無不漾，娘親不要擔心」

「可是你怎麼看起來臉色那麼蒼白，而且臉都瘦……」

為了阻止戚四娘的太過擔憂，左清幽適時地轉移話題，也成功的轉移了戚四娘原先的注意力。

「爹爹沒和娘親一起回來嗎？」

「我怕你一個人待在庄內過於孤單就先趕回來了，你爹爹他還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去蘇州處理，估計還得要兩天才能夠趕回來。

你爹他這次去外面辦事，也不知打哪兒聽說蘇州那兒盛產絲綢。用那絲綢料子做出來的布匹不但色澤鮮麗而且質地上等。說是眼看著酷暑過去就得入秋了，你過去的那些衣裳也已經不能再穿了，這次回來要給你捎些絲綢布匹做幾件新衣裳。」

「我的新衣服已經很多了，真的不用再麻煩爹爹了。娘親，麻煩你和爹爹說說，下次外出歸來就別再給我捎禮物了。你們給我的已經太多太多，幽兒真的不知該怎麼回報你們的再生之恩。」

「傻孩子，不是我們給了你太多太多，反倒是你給我們枯燥的生活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看著眼前這雙寫滿疑惑的美眸和那張盡訴感恩的容顏，戚四娘不得不讓自己愈加憐愛起左清幽來。

「你爹爹和我成親二十一年載，生活上衣食無缺，但心靈上總也有個遺憾。眼看著別人有兒有女，過著『有子萬事足』的生活，我和你爹爹是既羨慕又嫉妒。

雖然你爹爹是什麼抱怨的話也沒說過，反倒時常安慰我叫我寬心。可我做他二十一年的枕邊人了，我能不了解他嗎？你爹爹渴望有個孩子，有一個屬於他的孩子。歲月不饒人啊！他漸漸老了，當然也會希望能有個孩子在他體力不支的時候，代他打理神劍山莊的大小事物。

他曾經打算過收養一個孩子，可是轉而又顧慮到我的感受，怕我因為那個孩子的到來而自責，自此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處處裝作好像沒事人一樣，其實我清楚的知道他內心裡是有多麼的渴望。

這一切直到六年前你來就改變了，他開始重新有了生活的動力。每一次外出，聽見別人誇他有一個貌似嫦娥才比武后的女兒時，他那種得意的勁就快把別人給羨慕死了。你爹爹常說要把他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給你，以彌補他這麼多年沒有女兒來疼愛的遺憾。

也是因為你的到來，才讓原本的神劍山莊有了家的感覺。」

看著親如生母的戚四娘，左清幽為她的剛剛的話而觸動靈魂。「家的感覺，家的感覺」不斷的重複這四個字，好似希望能從這四字真言中體會著什麼？

沒有察覺到左清幽的深思，器四娘兀自繼續說了開來。

「是啊！何為家？當然是有父有母有兒有孫，祖孫幾代共享天倫。雖然孫兒暫時是還沒有啦！但是在不久的將來也還是會有的。這就是我和你爹爹期盼了很多年的心愿，原本以為不會實現的，可你來了，你的到來讓原本屬於夢中的事物全部變成了現實，讓我們的心愿得以實現。

所以不是你欠我們，而是我們該感激你才是。不要覺得你欠我們，要明白你的到來讓我們枯燥的心靈有了新的發現，知道嗎？」

「謝謝娘親，等到幽兒大仇得報之後，幽兒要好好侍奉爹娘。讓爹娘每日都開開心心，只要爹娘開心了，幽兒也就沒什麼要求了。只是大仇何日方可報？仇家又是誰呢？」

每當左清幽沉浸在往日的噩夢不得自拔的時候，她那張讓世間女子嫉妒的臉蛋便會不由自主的暗淡了下去，失去了平日的光彩。

「你爹他……」看到左清幽神色間的那抹凄涼，戚四娘差點就要脫口說出他們早已查出當年害得她家毀人亡的主謀了，但幸好她反應極快及時噤口。

左清幽仍沉浸在原先的悲哀中，沒注意到她剛才那一閃即逝的心慌。戚四娘這才安心了，卻也不禁心想：「六年來，幽兒除了拜託他們夫妻二人幫忙查探當年害她一家無辜滅門的主謀之外，其他什麼要求也沒有。

想想憑他們神劍山莊的能耐，不早就查出了當年的那些惡徒。只不過她夫妻二人實在不希望幽兒涉足復仇的血腥生涯，故而一直借故搪塞。更何況那喪心病狂的惡徒還是當朝國舅爺，而他妹妹還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嬪妃李貴妃。

所以他們夫妻二人這才決定要將此事一直隱瞞下去，能多久是多久。雖然神劍山莊乃是江湖第一大庄，但是和朝廷數十萬的兵馬相比就遜色許多了，他們不想左清幽無辜枉死。因而做出了生平第一次欺騙左清幽的事，希望久了她也就淡忘了。可沒想到…唉……」

「娘親，你嘆什麼氣？有煩心的事么？是不是爹爹在外頭的生意不好做呢？」

「啊…不是，是因為看見幽兒你越來越美麗動人，為娘的著實打從心裡歡喜。為娘在想等你哪天嫁做他人妻之後，不能日日陪伴娘和你爹爹，娘和你爹爹的生活會有多麼的空洞啊！」

「娘親，我會一直陪伴你和爹爹的，我不會離開爹娘的，永遠不會」。

「傻孩子，其他和你同齡的姑娘只怕早已嫁做他人婦，如今也都育有兒女一雙了。而今你也十八歲了，過不了幾年也得嫁做他人妻。到那時你得時時刻刻遵守婦容婦德，以夫家為重以丈夫為重。這一來，回娘家的機會就相對的少了些。不過，為娘剛聽見你這幾句發自肺腑的言辭還是頗感欣慰的。有女如此，我和你爹爹夫婦何求呢？」

言辭間戚四娘將眉宇間的擔憂成分掩飾的極好，但左清幽還是直覺今日歸來的戚四娘與往日不同。似乎有什麼心事，並不似她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平靜。但聰慧的她看得出戚四娘並不願對此多談，所以也就體貼的不再多舌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