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交易1
那個檢查站很像管道部的檢查櫃枱，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正無聊趴在櫃枱上，看到他們走過來，無精打采地道：老葛！這次又帶多少人進來啊？這趟賺了多少？
老葛氣喘吁吁地罵道：去你的，小金，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連你也要收我的保護費嗎？
小金笑道：這是規矩啊，老葛，你每次帶人收多少，我們可都一清二楚喔，分一點兄弟們吃喝，不算過分吧？這些人的背景查了嗎？可別弄個姦細進來。
去你的，老子這次不爽給錢，你叫你師父來好了，你把常火他們那批人放進通道是什麼意思？他們被我給逮了，你還敢收我的保護費？老葛跳着腳吼道
那小孩跳起來道：你逮到他們啦？常火他們被工頭通緝了，賞金可不少呢！他們打傷了老孟逃進通道的，可不是我放進去的。
少啰嗦，叫你師父來，我要把俘虜交接給他。老葛吼道
這次幹得不錯啊，老葛！一個灰發大漢從檢查站後面走了出來，他看看被綁成一串的常火等人，點了點頭。他毫不停留的走出檢查站，一個個確認劫匪的身分，然後揮揮手對老葛說道：人我接收了，一共八個通緝犯，明天你離開前我會把賞金髮給你。你這次帶的名單我看過了，新人只能在交易中心活動一天，你要負責把人看好，明天下午三點前離開。
還有一些劫匪逃走了，明天下午前你會抓到人嗎？
那可難說，他們幾個經驗豐富，不是那麼好抓…
老王啊，那你讓我該怎麼辦？今天要不是有兩個不懂事的菜鳥帶了槍，我老葛的招牌就倒了。
喔？有人帶槍？那灰發大漢老王顯得很有興趣，他看着一眾行商，一眼就看到最年輕的曹祥和徐光，對他們說道：你們不知道來機械工廠不能帶槍嗎？
不知道！曹祥硬著頭皮道
槍哪裏來的？老王問道
一把客戶寄修的，後來我把它買下來，另一把是從機械人那裏搶來的。曹祥照實回答
你會修槍？
會！
打過機械人？
幹掉過兩部！曹祥這麼回答的時候，周圍的人都用敬畏的眼光看着他。
老王的眼中流露出欣賞的神色：有打算長期待在機械工廠嗎？
有！我想找個師父學習電子和晶片控制方面的東西。
老王點點頭，對老葛說道：讓他們把槍交到保管處，等交易完成，帶他們去見老胡。
好！老葛高興地道
徐光跟着隊伍通過檢查站，這時他們兩個的地位在行商中顯然被承認了，老葛拉着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老葛一面走，一面高興地道：這次全靠你們了，我們省下了一筆保護費，還可以拿到賞金。嘿嘿～沒想到你們小小年紀還幹掉過機械人啊，真是帶種啊～
老葛又高興地道：等一下你們別急着出貨，我通知一些人來買，你們帶的貨太搶手，讓他們拿最好的東西來換，我幫你們看着，包管你們賺大錢。
老葛，那個老胡是誰啊？我可以跟他學習嗎？曹祥忍不住問道
當然可以啊！老胡是機械工廠的領班之一，專門管電子器材這一塊，他可是電子方面的一把手啊，只要他能看得上你，你在機械工廠就可以橫著走了。
曹祥點點頭，他沒有說什麼，老葛又繼續道：只要你能留在機械工廠，以後要過通道就找我，免費的！哈哈～
曹祥看看老葛，他知道老葛的意思，老葛在機械工廠多個人多條路，而且帶路費免了，但送點小禮物是免不了的，這些小禮物比起帶路費只多不少。
他們走了一段路，到達一個寬闊的大廳，大廳上靠牆擺設了一些攤位，現在大部分的攤位是空的。
到承租櫃枱去租攤位，然後依照號碼出來擺攤，每次承租可以擺攤一天，明天下午兩點在交易聽門口集合，過時不候。老葛指著承租櫃枱對行商們說道，然後他對曹祥和徐光笑道：你們不用去租攤位，跟我來…
老葛帶着他們走到保管處，讓他們把電擊槍交出來保管，領了保管牌之後，又帶着他們去租了一間交易室，他讓兩人在交易室休息，然後找了一個通話器去聯絡買家。
徐光累了一整天，早就困得不行，於是就靠着牆角瞇著，沒想到一下子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一陣吵鬧的聲音驚醒，他醒來以後迷迷糊糊的，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見一群不認識的人圍着一張大桌，七嘴八舌地吵架。
我們分解場的弟兄最需要這批貨，大家就讓給我們吧～
我願意出十五萬的貨來換～
我出十八萬！
…
他們吵了半晌，最後一個粗豪的聲音道：我說我們這樣吵也不是辦法，聽聽賣家需要什麼吧！說不定他要貨不要錢呢！
眾買家全轉過頭來，看着曹祥，曹祥被他們看得發毛，能被老葛通知來這裏參加競標的，全都是機械工廠的管事人物，他們長年大權在握，每個人都有着一番氣勢，曹祥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一時之間被他們壓得透不過氣來。
他叫做曹祥，學習成績很好，最大的興趣是電子和晶片控制，本來希望能夠繼續升學，但是他在城市裏得罪了張家的人，工作和就學名額都被整掉了，所以只好來機械工廠看看有沒有學習的機會，這裏誰能滿足他的願望，這貨就交給誰。一直窩在牆角的徐光代替他說道
眾人轉過目光，看了剛醒來的徐光一眼。
曹祥只覺壓力大減，連忙點頭道：沒錯！我的好兄弟徐光說得對，我就是來找人學習的，我的專長是電子方面，我有槍械方面的維修經驗，可以拆裝和修理電擊槍，也懂得修理能量塊。
好小子，這不就是我要的人嗎？一個乾瘦的白髮老頭推開交易室的門走了進來，他笑道：你們可別跟我老胡爭，剛剛老王通知我有個干翻兩部機械人的小子進了工廠，我還不相信呢。
老胡看着曹祥問道：小子，保管處那兩把槍是你的？
是我的！曹祥趕緊回答
修理的技術不怎麼樣啊～壞過好幾次了！怎麼回事啊？
我一開始不懂怎麼用槍，用最強能量打機械人，用一次壞一次，但我都修好了。
老胡滿意地道：還行，用最強能量啊？那功率調整鈕是你自己改的嗎？
曹祥點頭道：功率調整是我自己改出來的！
老胡笑道：用最大功率連人都能燒焦了，槍會怎麼壞法啊？
有三種可能，能量迴路爆掉，能量塊的外接迴路燒毀，也可能是能量收集器的晶體爆開。
老胡點點頭，又問道：你都能修？
能量收集器的晶體我沒辦法修，只能找舊品來換，但其他兩種都能修好。
底子還不錯！你以後跟着我吧～怎麼？聽過我老胡的威名嗎？老胡露出一副老子最大的表情。
老胡，這批貨你可不能獨吞，我家的小子們需要！分解場的管事趕緊道
誰不需要啊？我也需要！眾買家又吵成一團。
小子啊？跟不跟我？老胡拍拍曹祥
曹祥馬上躬身喊道：徒兒曹祥，拜見師父！
老胡一張老臉都笑花了，他點點頭，喊道：聽到了嗎？他是我老胡的徒弟了，這批貨我不跟你們搶…他頓了頓，又笑道：但是你們幾個也別想欺負我徒弟，先喊價吧！不管用錢用貨來換，二十萬起跳！有人全吃嗎？
可以拆開嗎？
當然可以，徒兒，你帶了多少葯？
二十人半年的份量，總共一百二十份的抗輻射葯。曹祥立刻回答
嘿嘿～我看你們分開來買算了，行情大家都知道，你們快快決定，免得工頭得到消息又過來搶。
老胡的最後一句話刺激了買家們，他們聚起來商議了一番，決定共同出資買下所有的抗輻射葯，八萬元的現金，其他的用貨物抵，老胡幫曹祥挑了一陣，挑出了價值二十萬的貨物，有各種電子器材、能量塊、些許食物配額和他學習需要的各種零件。
完成交易后，買家們先把現金留下，分了抗輻射葯，就離開交易室去籌措貨物，老胡很放心的讓他們先把葯拿走了，免得工頭又來插一手，他們可不敢賴老胡的帳。
把貨物處理好之後，老胡急着帶曹祥去建檔登記，曹祥要成為機械工廠的人，有一些必要的程序要走，曹祥拉住徐光，把厚厚的一迭紙鈔塞進徐光的背包，跟他交代道：這些錢你幫我帶回去給真哥，記得只要給他五萬元，其他的你先幫我留下來，這是黑市幣，只能在黑市使用，都市裏是不能用的，但是你可以在這邊買些能量塊帶回去，真哥會開高價收購的，機械人的主版或電擊槍零件也可以，注意貨物的重量，回去有些危險，可能要用跑的，對了，兩把電擊槍記得帶回去，先找地方藏着。曹祥急急地交代一通，便跟着老胡走了。
徐光有點不知所措地站在交易室中，老葛走了過來，笑道：恭喜啊，大賺錢啊！
徐光醒過神來，他想了想，說道：老葛啊，感謝你的牽頭啊，我應該給你多少仲介費呢？
老葛搖搖手道：免了免了！就當我老葛交了你們兩位朋友。
這怎麼行呢？行有行規啊～徐光從背包里點了三千元，和老葛推了一陣，老葛才收下仲介費，他抓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行啊！徐光，以後要過通道就找我老葛，我老葛說話算話，不收你一分錢。
謝啦！有需要我當然還是找你啊，你老葛的牌子可硬得很呢！
老葛高興地笑着，這趟他靠徐光他們賺了不少，人貨沒有損失，省了保護費，領到了賞金，還收了三千的仲介費，事實上，他賣給徐光他們的屏蔽頭箍他也賺了一票。這一趟下來，他足足賺了兩萬多，往常辛苦一趟，扣掉路上的各種損失，能賺到幾千就算不錯了。他笑了一下，說道：你也累了吧，你可以在這裏休息，沒人會來打擾你，這個交易室你可以用到明天中午，沒事就出去看看有沒有能帶回去的貨，不過現在人還沒到齊，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再來帶你出去逛逛。
謝了！老葛！徐光感謝地道。
老葛走後，徐光看了看外面的交易大廳，攤位多了不少，但大多數的攤主都在攤位上睡覺，只有少數警衛正在巡邏，現在到達的攤主都是都市裏來的，他們為了省點住宿費，所以提早來擺攤，順便有個安全的地方休息，本地的攤主還沒必要開攤，應該要等到白天人才會多起來。
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午夜三點，他們大概從晚上七點出發，走了七八的小時的路，徐光也覺得相當疲累，但他還是撐著把曹祥塞給他的錢點了一遍，一共是六萬三千四百元，加上他塞給老葛的仲介費，曹祥自己手邊還留着一萬多元，應該足夠他在機械工廠的開銷，他身上這筆錢還要上交五萬給真哥，他可以支配的錢還有一萬三千四百元。
這筆錢真不少，徐光想了想，他決定盡量採購曹祥叮嚀他要買的東西，這些黑市幣他還不知道該怎麼使用，用來錢滾錢是最好的選擇，只是明天他還得避過那些搶匪，得把錢貨都好好地帶回都市內，這樣這筆錢才算真的入袋。在他的心中，這筆錢可是曹祥的就學和生活經費，絕對不容有失。
徐光枕着背包在交易室的桌上睡了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又被吵雜的聲音吵醒，那是一種眾人紛雜的交談喊叫聲，徐光恍惚了一陣，才想到交易廳的黑市應該已經開始了，他翻身跳下桌子，背上背包，打開門一看，只見交易廳里人潮湧動，整個交易廳到處都是人，所有的攤位都擺上了貨物，甚至連原先不是攤位的大廳中央都多了一圈攤位。
他走出交易室，就聽到老葛的聲音笑道：早啊，黑市可熱鬧了，不是嗎？
徐光轉頭一看，只見老葛咬着一跟管子，管子的一端發着紅光，他噴著白煙，一臉享受的模樣。原來老葛在交易室旁租了一個攤子等他，攤上擺放了一些他帶來的貨物，老葛的孫子小豬正紅著臉和人殺價中。
來，我帶你到處逛逛，讓小豬一個人磨練磨練！老葛咬着管子噴了幾口煙，那管子的紅光漸漸退去，老葛才滿足地嘆了一口氣笑道。
這是什麼啊？徐光好奇地道
天然的煙草！天下最棒的享受～來一點嗎？老葛笑咪咪地道
不了！徐光趕緊拒絕
年輕人不多嘗試一些有趣的東西，生命會少了很多樂趣喔～老葛誘惑地道，他敲敲管子，說道：要不是為了這些好東西，我一把年紀了，還跑來這裏做什麼？
這東西也是在這裏買的嗎？
當然啊～純正變異人產品，品質好，重量輕，弄一點回都市裏，如果你有出貨的門路，賺個五倍都不是問題，可惜今天的貨不多，我搶到一點點，只夠我自己抽。
這裏跟變異人做生意？徐光訝異地道，他聽說變異人都是怪物，專門吃人的。
沒錯！變異人也要生活啊，他們也需要都市的產品，不然你說我們帶來的貨都賣給誰了？
徐光點點頭，變異人也是人，當然需要生活用品，他想了想，問道：變異人真的不怕輻射嗎？他們不是住在都市外面嗎？
沒錯！他們住在外面，也不太怕輻射，其實這樣說也不對啦，怕輻射的變異人生下來就死了，所以活下來的變異人都不怕輻射。
喔…徐光理解了，不能適應輻射的都死了，活下來的自然就不怕輻射了。
走吧！變異人的貨物還很多，我帶你去看看。
他們在攤位間逛了逛，各攤位賣的東西差異很大，有些賣的是正常的都市產品，例如衣服、鞋子、帽子、腰帶等等，有些賣的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草根樹皮，有些攤位擺放了滿滿的機械零件，有些則堆著一大迭機板，徐光對機板完全不熟，但他知道那是曹祥的最愛，果然，每一迭機板旁都圍着一群人在那邊翻看，不時有人掏出那種紙頭樣的黑市幣跟攤主交易。
在老葛的介紹下，徐光留意著攤位的內容，他頭一次看到了天然的大米，新鮮或腌漬的水果，腌制風乾的天然肉乾，當然他也看到了機械工廠出品的能量塊和各種零件，老葛推薦了幾種好賣又好賺的商品，但徐光對那些東西不熟，一直沒有出手購買，直到他在一個攤子上看到一大堆損壞的電擊槍。
發現徐光盯着電擊槍看，老葛說道：機械工廠是不準攜帶電擊槍的，但是壞掉的除外，這些壞掉的電擊槍是從回收場淘來的破爛，專門賣給我們這些都市人的，都市裏有些人也許能修好這些槍，但大部分都修不好，所以賣的價格還算公道，也算是一種賭博。
徐光點點頭，他蹲下來開始查看這些電擊槍，他和曹祥合作幹了兩票，遇過幾次電擊槍損壞的狀況，也拆過電擊槍，昨天也聽曹祥說過電擊槍損壞的原因和狀況，曹祥或許有能力修復能量迴路的損壞，但他可沒有辦法。
他在報廢的槍枝中翻了幾下，發現一把外觀大致良好，但能量收集晶體爆開的槍枝，他心中一動，隨手拿起一把外觀損壞很嚴重，顯然壞到不能修了，但能量收集晶體卻是完好的槍，開口問道：這把破槍多少錢？
那攤主掃了他手上的槍一眼，說道：每把全都是五百，不二價。
徐光心中一跳，臉上不動聲色地罵道：爛成這樣還五百？一把兩百行不行？
那攤主見他年輕，嗤笑道：小屁孩還學人家玩槍，一旁玩去吧！
徐光也不生氣，笑道：反正你這些爛槍也賣不掉，一把兩百五吧，怎樣？我好歹挑個十把，說不定會有一把能用的。
那攤主知道自己遇上了不懂行的肥羊，他也笑道：十把三千，沒得商量。
徐光從能動用的錢裏面數了三千交給攤主，笑道：既然這樣，我就試試運氣吧。
攤主滿意地收了錢，徐光便開始挑槍，他在一堆破爛中翻找，看似隨便地挑出了十把槍，扔進背包中，然後就跟老葛離開了那個攤位。
你也會修槍嗎？老葛知道曹祥能修槍，但徐光看起來應該不懂，不然他怎麼不一起拜進老胡門下呢？
我不會修，只是想試試運氣，如果運氣好，我們多個一兩把槍，回去的路就會比較安全。
老葛同意道：沒錯！通道里的老鼠可不只常火一家，這些吸血鬼討厭極了。
徐光他們又逛了幾個攤子，經過老葛的解釋，他才知道攤位上最貴的東西居然是他一開始看到的草根樹皮，那些東西據說是重要的藥材，都市裏根本不生產，必須從遙遠的地方收集運送過來，每一點藥材的價格都很高，但可惜這種東西的銷售管道可不平常，會使用這種藥材的人也很少見，就算他們拿到手，也不知道該怎麼賣掉。
徐光亂逛一陣后，決定購買他最熟悉的能量塊，機械工廠出品的能量塊比較便宜，但每塊也要一千五元，不過老葛說帶回都市每塊至少可以賣到三千，徐光知道曹祥幫真哥充一次電，真哥給他兩百，他跟攤主問了一下，機械工廠每次充電要三百元，要是都市裏，一次就得要五百了，徐光心裏伸了伸舌頭，覺得真哥還真能壓榨人。他想了想，走到一些賣回收舊貨的攤位，果然找到一些堪用但是沒電的舊能量塊，他問了一下，跟攤主一番殺價，花了四千元買下了十塊舊的空能量塊。
他們又逛了一陣，徐光不再購買商品，只是看着老葛下手辦貨，最後他用剩下的錢買了三份號稱烤羊肉的食物回到老葛的攤子，三個人坐在攤子旁享用，那羊肉的味道真是美極了，徐光從來沒吃過這麼香的食物，直吃得滿嘴流油高興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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