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不念過往不亂心

「誒？柚子吶？這麼巧，你也住這裡？」冉小白一手停留在鎖房門的動作上，一頭偏過去，安兮柚剛從自己的房中出來。

樓管的大媽拿著一大串的鑰匙轉悠，樂呵呵的看著安兮柚「小安啊，自己屋裡要是冷了的話就上大媽那住去昂，這年輕人要是凍壞了身體可不好，眼看著馬上到冬至了，咦？這是你朋友吧，呵呵，有個相照應的也挺不錯的，行了，要上班呢吧，快去吧，別遲到了昂，路上小心一點。」安兮柚自顧低頭的鎖著房門。

「恩，知道了。」

看著柚子鎖好房門轉身，樓管大媽好像又想到些什麼「誒…小安啊，之前和你一塊住的那個小夥子走了，大媽看你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房租給你稍微減減吧，反正也是你一個人住，可憐的孩子。」安兮柚回過頭對著樓管大媽一個鞠躬，然後就走了。

冉小白急急地將門鎖不好「柚子，等一等啊，等等我啊……」然後不好意思的看著樓管大媽「恩…阿姨，你看這。」樓管大媽拍拍冉小白的背，接過冉小白手上的鑰匙。

安兮柚意味的走著「那個，柚子，我說，你要去吃早點么，要不起來這麼早的幹嘛。」

安兮柚打量了冉小白一眼，明明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繼續又自己走自己的，先要去醫院看一下媽媽怎麼樣了，這是每天的習慣。

冉小白跟著安兮柚一塊上了公交車，每天早晨起來的晨跑在今天被打破了。

公交車上，冉小白喋喋不休的坐在安兮柚旁邊「柚子柚子，你知道么，其實我覺得你的故事就可以寫實稿的，我們只需要把一份感情真真實實的寫出來就好了啊，也許感情沒有虛構出來的那樣美好，也許總是淚水與傷害，也許曾經的美好與傷痛。」柚子回過頭看著冉小白。

十子路口的紅路燈是四盞綠燈。

公交車行駛的時候，還有另一路口駛來的搶險救護車，車上鐵皮相撞的聲音貫穿了整個十子路口，救護車的鳴笛聲奄奄一息的還在響著，所有的聲音都好像在這一刻后被消音。

冉小白還記得，最後一刻鐘是他將柚子的頭壓在了自己的胸膛，窗上的玻璃碎片像一隻只嗜血的螻蟻一樣的鑽進了冉小白的右手小臂與手背上。

耳膜在這嘈雜的城市什子中像是被穿透了一樣，安兮柚記起，這樣的感覺，就好像上一次哭泣，距離現在已經很久了吧，就好像眼淚刺穿瞳孔的那種感覺。

因為搶先救護車的車速，導致將公交車撞的翻車了，冉小白看著自己懷中的安兮柚，好像自己看到了什麼亮亮的東西，自己全身被成為廢墟后的公交車壓的動不了，胳膊還卡在碎了的玻璃窗上，這就是傷口在被觸碰的疼痛感么，身上有些開始發冷。

「對不起。」安兮柚蜷在他的臂彎下，他小臂上的血一滴滴的滴在安兮柚的臉頰上，涼冰冰的紅色的血讓安兮柚一陣暈眩。

他能做的只有將安兮柚抱得緊緊的。

安兮柚聽得到，聽得到他的心跳，他是不是睡著的時候，心跳就會變慢？

整個世界剩下的都是蒼涼的聲音。

「小柚，你在哪裡，我已經到車站了。」

安兮柚將手機放在耳邊，手顫顫的抖著，聲帶沙啞的一句話也說不出，看著病房裡面已經安置妥當的冉小白還在休息，平緩的呼吸讓胸膛起伏也非常平穩，手放在嘴邊，就背過身去，將聲音往低壓了壓「你打錯了，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你心狠的洒脫我卻很難掙脫。這句才是她真正想要告訴他的吧。

電話急急地想要解釋「誒，別掛，小柚你聽我解釋，當初走的太急沒有給你說，不是啊，你現在只要聽我說就好了，告訴我你在哪？是不是在阿姨那？」安兮柚捂住嘴，努力讓自己的喘息聲不那麼清晰的被對方聽見「小柚你別不說話，這樣吧，你只要告訴我你在哪就好了，我現在立馬過去。」

安兮柚看著病房外的等候椅上的其他的受害者家屬，還有一邊正在審查的警務人員，然後「a系醫院吧。」然後聽著對方掛掉電話，公司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安你怎麼還不來了，馬上就要開早會了啊。」對方停了停又說，分貝稍微小了一些「主編這會正批員工呢，你快點啊，不要和昨天一樣，你也是知道的，主編這人冷冷的，處理員工手段可是很冷的。」

「額……那個，我想和主編講話，很重要的一件事。」電話中的對方有一點遲疑，然後就是雜亂的聲音「喂？是主編么，是我，安兮柚，我想和您說下，今天的早會我可能去不了了，冉小白出了點事，恩，我知道冉小白和您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怎麼說他都是我們的同事，所以，我現在不能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裡，而且…而且，我們現在也走不了啊。」

「你再說一次。」安暮唯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在聽筒的另一頭。

安兮柚撓了撓發梢，揣摩不透安暮唯指的是什麼「主編，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我知道冉小白和您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怎麼說他都是我們的同事，所以，我現在不能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裡。」

「我是誰問他現在在哪！」

安兮柚面對這個性格怪怪的主編做什麼事都需要提著膽子「a系大學附屬醫院。」

「誒誒誒誒，醫生醫生，他沒有事吧？」安兮柚晃著手機攔在了從走廊經過的醫生面前。

護士拽開著安兮柚「小姐，對不起，請您不要妨礙我們工作，請你讓一讓，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必要的時候，我們會給你通知的。」然後警務人員也過來固定了安兮柚「其他人員還在搶救，請您不要阻礙醫生的工作，小姐，請您配合。」

安兮柚的胳膊被警務人員固定的疼痛，偏頭看著裡面的冉小白「雖然，你這個人只有討厭，但是畢竟是因為我你才會變成這樣的，所以，拜託你不要死，我希望不再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了。」

安兮柚耳邊的一切聲音都在模糊「警官這真不關我的事啊，我們也只是管理，再說紅綠燈在早一會的時間還是好的啊，這您應該調查上面的啊，真的，我們真的只是管理。」

「老實點，少廢話，出了這麼大的事，還用你教么，上面自然會調查，先把你們口供錄完，我們懷疑這是人為的，蓄意破壞謀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