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測
「林……雲蒼？這是你生前的名字？」陌寒低頭看著玉佩，重複了這三個字。
「沒錯，這正是我生前……咳！什麼生前，我不是鬼！」林雲蒼跟著陌寒的話往下說才發現不對：「雲陌寒，我是一名修者，現在與你對話的是我的元神，遠非孤魂野鬼之流。」
「元神？什麼東西？」陌寒越發摸不著頭腦，眼前這些東西有些太出乎他的理解範疇。
「哎……」林雲蒼一聲輕嘆：「的確，我說的你都不懂，也罷，多年沒有與人好生交流，我就慢慢和你說吧。」
陌寒眨眨眼道：「我幹嘛要聽你慢慢說？」
雲陌寒突然問的這一句，頓時吧林雲蒼嗆住了。
「……你……」林雲蒼這才發現眼前的孩子心智絕對非同齡人可比。
「算了，反正我睡不著，你說吧。」陌寒大體知道對方對他沒有敵意和噁心，剛緊張的心也放了下來，其實陌寒心裡非常好奇，這一幕真的很讓他感興趣。
陌寒坐到床上，然後對著玉佩說：「先說說為什麼你在我身體里吧，你什麼什麼時候鑽進我體內的？」
玉佩輕笑一聲：「什麼時候？你還在你娘胎里的時候。」
陌寒聽了一驚：「那你已經陪我十多年了？」
「沒錯，十多年來你的生活都在我眼中，你和你那青梅竹馬的小茹的感情，我也略知一二。」林雲蒼給了陌寒肯定的回答。
陌寒聽到林雲蒼提起小茹，臉一紅：「那你幹嘛現在才和我對話？」
林雲蒼無奈的說：「那是因為你是凡人，靈慧未開，不能聽到我和你說話，現在能聽到我的話，是因為你拿著我的玉佩，玉佩傳聲給你。」
陌寒恍然大悟：「難怪剛才我把玉佩扔出去后你就沒有說話了。」
「沒錯，當年我和一魔族之人拚命一戰，肉體被毀，和他一起被空間亂流傳送到你們大周國，當時元神將散，情急間發現你母親正要生你，當時就附於你身，得以苟延殘喘。」林雲蒼嘆息道：「那魔族之人的元神也在你體內。」
「我身體里還有一個人？」陌寒鬱悶道。
「是的，你不是常常做噩夢么，那是他想和你交流，並拉你墮入魔道。」林雲蒼有些得意：「不過好在，現在我可以與你交流了，你大可以和我學習正統仙學，得大道，通長生。」
「長生？」陌寒驚訝道：「你是說人可以不死么？」
林雲蒼笑道：「沒錯，恐怕你還不知道，我已經有兩千多歲的高齡了。」
這下陌寒真的被震撼到了：「兩千多歲……大周王朝才建國三百多年而已啊……」
「這便是修者的特點，參悟天地，通徹造化，得以長生不死，當然，真的長生不死是只有傳說中的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我們修者還是有大限，如我這古煌巔峰的實力，還是能有五六千年的壽元。」
「五六千年……天啊，你們這簡直就是神話故事中的壽命啊，這簡直就是神仙了！」陌寒孩童之心頓時被勾起：「快，林雲蒼神仙，再和我多說說修者。」
林雲蒼見陌寒好奇心被勾起，也是喘了口氣，心道果然還是個孩子。
「好吧，就和你多說些，修者是一些開通靈慧，得以靈根，追求天地至理與至強的一批人，他們吸取日月精華，天地靈氣鍛煉自己的肉體和元神，整個人漸漸和天地同步，練致極致，舉手投足見就可以引動天地威能，搬山填海。」林雲蒼頓了頓又說：「而我，便能教導你走向仙途，等你變的強大，我也就能找回肉體，得以重生。」
「原來是這樣。」陌寒點點頭：「太神奇了，我想學。」
「嗯，但修仙不是那麼容易的，要心智堅定，能把持住七情六慾，才能成就大道。」林雲蒼說的陌寒不是很懂。
「什麼叫控制七情六慾？」
林雲蒼語氣凝重了些：「你想過么，如果你能活很久很久，你就會看著自己的家人，朋友，愛人，在你眼前一個個死去，最後，只留下你一個！這種孤獨，是每個修者都要面對的。」
陌寒愣住了，是啊，正常人怎麼可能活那麼久，爹，娘，小茹，他們都會在自己眼前一個個離去……陌寒剛升起的興趣忽的被這盆冷水澆滅了，他不甘心道：「那我可以讓爹，娘，小茹都一起修仙啊！」
林雲蒼嘆了口氣：「那是不可能的，天下間能修仙者萬中無一，讓你能修仙已是極限了。」
陌寒失望的垂下了眼，低聲道：「如果沒了爹娘，沒了小茹，我也活著沒意思了，如此修仙長生又有什麼意義？」
「謝謝你和我說了這些，我不想修仙了！我只想當個普通人，考取功名，和小茹還有爹娘好好過一輩子，能和他們在一起，這數十載就夠我滿足了！」
陌寒淡淡的這些話，讓林雲蒼心中泛起了很大的漣漪，他沒想到一個少年能對長生不老有這麼大的剋制力，他沒想到一個少年能那麼看重親情和愛情，一時間，林雲蒼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對不起了，不能幫你重生。」陌寒看著玉佩，抱歉道。
林雲蒼笑了：「不用道歉，每個人有自己的選擇，我不會逼你，既然你選擇了感情，那就好好珍惜，以後對那些心中重要的人好一點，照顧好他們一生。」
「嗯，我會的，那個林……我能叫你林大哥么？」陌寒發現自己很喜歡林雲蒼這個人。
林雲蒼大笑一聲：「行，怎麼叫都可以。」
「嗯。」陌寒開心的笑了。
------------------------------------------------------
「哼！林雲蒼你這個蠢貨，非要把話說的那麼通透，這下斷絕了生路！我可沒有義務和你一起陪這小子老死！」冥越在混沌空間里，指著林雲蒼罵道。
「我不是你們這些魔修，我不會強求他人。」林雲蒼淡淡的回答。
「沒必要多說，我是不會死在這裡的，我會想辦法讓那小子修魔。」冥越眼中有一絲殺氣。
林雲蒼走到冥越身前道：「我很相信這個孩子不會被你蠱惑，所以你最好別抱什麼希望，而且，你也根本沒有和他交流的方法。」
冥越詭異的一笑：「本來沒有，可是，現在有了，我和你被關這麼久，元神都共存了十餘年，已經有一些細微的同化，我也可以操控玉佩，只是還需要些時間罷了。」
林雲蒼眉頭一皺，腦中彷彿捉到了什麼，隨後突然道：「其實我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嗯？什麼事？」冥越不以為然道。
「我們單獨一個人的元神，附身別人識海是正常的，可是我們的靈力本就互相衝突，同時進入雲陌寒體內，憑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承受住，而且如你所說，我們這些年在他體內。力量從來沒衝突過，甚至有些同化！這怎麼可能？光明怎麼可能和黑暗同化？」林雲蒼一語說出，冥越也是一驚。
「靜心想想，還真是如此，這小鬼！」冥越眉頭也是緊皺。
「恐怕他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林雲蒼搖了搖頭：「一切，靜觀其變吧。」
混沌的空間因為兩人的推測而陷入了平靜，他們互相都思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