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塔
夜寂人稀，鎮靈谷內除了來回巡夜的外門弟子，其餘的人此時或是進入夢鄉，或是勤加修鍊，整個巨大的峽谷內，顯得格外安詳，不時的一陣微風，吹動谷內的花草微微作響，草香四溢。
谷內分為五個區域，分別住著外門弟子，內門弟子，長老供奉，和客區，以及掌門的寢區，而就在此時刻，鎮靈谷的掌門胡靈海，站在自己寢區的花園中來回踱著步，彷彿在等著什麼人。
不多時，一名弟子站在花園拱門外低聲道：「掌門祖師，錢秉師叔來了。」
胡靈海腳步微移，還未回答，忽的一陣微風，眼前已是多了一位華服加身的胖子，這胖子一頭黑白相間的頭髮，看年齡約似五十上下。
他雙手做輯道：「掌門師兄這麼晚叫我來有何吩咐。」
胡靈海揮手示意拱門外弟子離去，然後回頭對胖子錢秉說：「師弟可有一絲不安？」
錢秉立起身子，臉上的肉堆成一個笑容道：「怎麼，師兄莫非感覺到了什麼？」
搖了搖頭：「沒有，只是今夜為兄修鍊之時，總是心緒難平，恐有事將生。」胡靈海指了指花園東邊的一個石亭，對錢秉說：「師弟，我們坐下談吧。」
錢秉點頭：「皆聽師兄安排。」
說罷兩人身形一晃，已是安然的坐在石亭之內。
錢秉手一揮，石桌上頓時出現一幅茶具，茶壺中熱氣外冒，正是一壺剛沖好的龍井，錢秉先把茶倒好，然後看向胡靈海：「師兄，你感覺有何時將要發生？」
胡靈海輕泯一口茶，任由茶香在口腔中環繞，然後抬頭看向錢秉：「師弟主管谷內安全，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什麼隱患，最近又有沒有異常？」
錢秉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
「怪了，這種感覺現在越發的強烈了起來。」胡靈海摸了下胸口，越發感到壓抑。
錢秉把茶杯放下道：「既然師兄如此不安，我便現在去檢查一番吧，師兄請在此稍等片刻。」
「不急，我已經讓廣青去查看了，師弟陪我聊會兒就好。」
錢秉點點頭：「廣青這孩子年紀輕輕已有千魄凝的修為，確實是一個好苗子，當然，也是師兄教導有方啊。」
「呵呵，這孩子確實刻苦，不然我也不會讓他當首席弟子了。」胡靈海眼中露出一抹自豪。
「這次百宗論道，師兄是否打算讓他去？」錢秉看著胡靈海道。
胡靈海又泯了口茶：「嗯，是打算讓他去見識下，自從數百年前的那一次風波后，我門派實力大降，如今也只有你我和幾位師弟能勉強撐住門面，古煌期的強者更是一位也沒有了，現在我們在界內已經不復當年的威風，所以這百宗論道我們一定要讓弟子們創出些名堂，不然恐怕真沒人還記得我們是昔日的五大宗門之一了。」
「嗯，確實如此。」錢秉有些唏噓，當年的鎮靈谷何等強大，那位曾經的修真界第一修士更是古煌巔峰的實力，冠絕天下，可如今，舊掌門已經壽終正寢，各個當年的長老死於門派的互相爭鬥，那位第一修士更是成為了封印在靈塔底層的罪人，修真界無人不對其唾罵不已。
「不提當年，如今修真界資源越發的緊缺，當年五大門派，現在已經一個古煌後期的修士都沒有了，雖然我們如今已經不是五大門派，可我們有著很多的先人留下的財富，被宵小盯上也無可厚非，我們還是要謹慎些。」
胡靈海話音剛落，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現在了拱門之外：「師傅，師叔，弟子回來了。」
「呵呵，廣青回來啦，來，師叔這裡有上好的靈茶，來喝點。」錢秉笑著道。
遠處人影快速走來，面色有些凝重：「弟子不敢，弟子此去巡視，發現些不妥之處。」
「哦？怎麼了？」胡靈海也眉頭一皺。
「鎮靈塔附近能量絮動異常，邪惡氣息瘋長。」
「什麼！」錢秉和胡靈海兩人頓驚，胡靈海看向錢秉：「師弟走，我們去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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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好像有話說。」昏暗的鎮靈十八層，黑衣男子看著林雲蒼問道。
林雲蒼指著黑衣男子，此時的黑衣男子渾身黑芒大漲，一股股能量形成的黑光如同一條條巨蟒，攀沿著塔身，不斷侵蝕著塔內的大陣。
「你這聲勢也太大了，估計我們還沒出去就要被人發現了。」林雲蒼看著黑衣男子，語氣中有些惋惜。
黑衣男子笑了：「你懂我意思。」
林雲蒼冷笑道：「冥越，我知道你不可能等天亮，因為那個時候你的力量會有所下降，所以你想引人發現，逼我現在和你破陣，然後利用夜裡陰氣出去后將我擊殺。」
那叫冥越的男子嘴角勾起弧度，眼睛中銀光大盛：「知道就好，速速破陣吧，你知道馬上就要有人來了，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那麼久我們都別想出去了。」
「你就這麼相信我會和你破陣？如果我選擇和你一起永遠留在這裡呢？」林雲蒼眼中有一絲凌厲。
冥越卻只是揮了揮黑色的長袖：「不可能的，六百多年了，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別廢話了，出去之後各憑本事。」
林雲蒼笑道：「留點遺言吧，我不會讓你活著禍患人間的。」
「哈哈，好，我死後你要幫我找到魁幽那個畜生，讓他生不如死！」
林雲蒼點點頭：「那傢伙是妖界至強，本就是修士天敵，此忙我會幫。」
冥越眼睛微眯：「到你了，說遺言吧。」
林雲蒼拿出腰間一塊玉佩：「如果我死，找回瀾盈屍首，將玉佩與她合葬。」
「哈哈哈，好！別廢話了，破陣吧。」囂張而瘋狂的笑聲傳遍了整座塔身。
林雲蒼眼中凶芒乍現，左手一揮，一把古樸的巨劍已經落入其手中，古劍劍身之上溝壑縱橫，無數凌冽劍氣盤旋不止，發出刺耳的劍鳴。
冥越在一旁，收回渾身的黑氣，然後祭起一把血紅長槍，巨大的能量讓塔內空氣瞬間血腥而粘稠，兩人互相對望一眼，然後猛然出手，一人向左，一人向右，一劍，一槍！猛地擊在塔內各一點，一股漣漪出現，隨後整座鎮靈塔劇烈的震動起來，爆炸之聲不絕於耳。
錢秉與胡靈海正飛在半空，這巨大的能量波動和爆炸聲讓兩人大驚失色。
「這股能量好可怕！」錢秉臉上肥肉再次堆成一團，一絲冷汗從他頭上流下，不遠處的天空如今血紅一片，甚至空間都開始顫抖！
「怎麼可能，連此界的空間都有奔潰的跡象，難道有人突破到傳說中的碎塵境了？」胡靈海內心的不安直接化為淡淡的驚懼，但他速度不減，雙手結陣，身側喚出兩面巨盾，這巨盾乃上屆掌門用兩隻古煌初期的玄龜龜殼做成，堅不可破，一般不到危機時刻胡靈海是不會暴露這底牌的，可是如今敵人還未見到，胡靈海已經把它祭了出來，像在防著什麼一般。
「你回去，各個長老應該也被驚動了，讓他們去安撫弟子，順便開啟護派大陣，我去看看就行。」胡靈海猛地加速，只留下一句話給錢秉。
「師兄小心，那塔里古煌階妖魔都鎮壓了近十隻，如果妖物已經出塔，切不可與之交手！」
「知道。」一聲落下，胡靈海已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