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毫無天賦
一張紙放在唯一的桌子上，陌寒拿著筆，認真的沾了些肉醬。
「那麼……現在我就開始了？」東西已經備齊，陌寒最後問一聲林雲蒼。
「開始吧。」林雲蒼也想看看陌寒有沒有畫符的天賦。
這是陌寒第一次畫符，他先閉上眼回憶了下之前腦海中出現過的符形，然後再一次仔細揣摩了一遍記憶中的圖形樣貌，每一筆都認真看完后，手中的毛筆慢慢的在之上畫下了第一筆，陌寒從小記憶里就比較好，現在圖形的樣子在他腦中呼之欲出。
第一筆畫完，陌寒立刻順著筆鋒往下畫去，這個圖形本就渾然一體，一筆下去連著筆鋒可以一口氣畫到底，冥越給的這個符在那些研究符道的修者眼中非常簡單，但對於普通人的陌寒來說就顯得非常的複雜，一筆連著上筆的筆鋒，過程中不能有一絲錯誤，陌寒連著畫到一半，額頭就有些汗水了。
這個符看似不需要靈力加持，可是陌寒卻發現它非常消耗精神。
「這裡……畫錯了……」畫到一個地方，陌寒一眼就看出自己這筆畫的和腦中的圖形有很大的差異，手中的毛筆也就直接停了下來。
「沒事，多試幾次就好。」身體里的林雲蒼很淡定，雖然這符不過是些圖形，可是複雜度頗高，一次畫出來本就不可能，除非陌寒是那種符師天才。
「嗯，再來。」陌寒又一次沾了些『墨水』，認真的畫下第一筆，畫符和做事一樣，開頭很重要，如果第一筆畫歪，後面圖形就要按幅度跟著歪一定的比率才能成功，所以這第一筆決定了後面好不好畫。
陌寒的第一筆畫的很標準，就連寬度都和腦中的圖形一樣，只是這不是用純液體來當墨水，用肉漿當墨水來畫符，感覺非常有阻礙，畫著很不舒服。
陌寒這次還沒有畫到一半，就已經出現問題，有一筆本來是獨立的，但陌寒卻不小心和別的地方連到一起了，主要原因還是用肉漿來畫很麻煩。
「繼續！」陌寒又沾了些肉漿，開始畫新一張。
冥越和林雲蒼都很安靜的看著，陌寒也很集中精神，他做事很專註，一般不會被外界打擾，冥越銀色的瞳孔看著陌寒，他是很認真的在畫符，但並沒有那種一氣呵成的感覺，所以又連著失敗了幾次。
「他好像沒什麼畫符的天賦……」冥越收回目光，看著林雲蒼說：「這符我當初也就花了三遍，他都快畫到十遍了。」
「不過也快成功了，我也想知道他修練天賦如何，一會兒給他個初級心法試試吧，畢竟畫符也只是副職業。」林雲蒼盯著陌寒認真的臉，向冥越道。
「嗯，不過早些我們就知道他的靈根應該不好，估計修仙天賦就一般。」
陌寒手臂已經有些抖了，這個符形畫一次至少要花三分鐘以上，並特別的消耗精神力，連著失敗十幾次，陌寒已經手臂懸在空中很長時間，而且集中精神，手臂一直在緊張的狀態下，現在有些酸軟。
又一次失敗，陌寒嘆了口氣道：「林大哥，這個好難啊。」
林雲蒼笑道：「是不簡單，怎麼，放棄了么？」
陌寒嘿嘿一笑：「當然不是，我差不多能畫出來了，怎麼能放棄？只是時間差不多吃飯了，一會兒二叔進來看見我這些東西一定會嚇一跳，我現在還是洗下手，先出去吃晚飯。」陌寒很理智的回答林雲蒼。
「行，回來我給你個心法口訣，我雖然知道你不想修仙，不過修些心法也可以給你帶來很多的益處。」
陌寒點點頭，把東西都放到了床底，並打開了窗戶，把血腥味往外散散，房間里一股血腥味，如果雲家貴來了陌寒肯定沒法解釋，走出房門，陌寒一眼就看到底下一樓，雲家貴正巧在往上走，陌寒鬆了口氣，還好自己停了下來。
因為雲家貴如果現在回房間一定會發現床底下的東西，陌寒對自己二叔的習慣很了解，吃飯肯定是要和車夫還有店裡夥計聊個半天，到時候足夠自己回房畫完符然後把東西扔掉。
看到雲家貴在上樓，陌寒趕快出聲阻止：「二叔，我來了，你不用……」
話音突然頓住了，陌寒瞳孔一縮，眼角突然看到一個白影。
手臂一顫……陌寒向那個角落的房間看去，那裡有些昏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孩正靜靜站在房門外，一動不動的看著陌寒……她的眼睛很淡漠，或者說沒有生氣。
那是……心裡緊張起來，陌寒看著不遠處那個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傢伙。
「咕嚕……」咽了下口水，陌寒突然感覺自己不敢動了，遠遠的女孩蒼白的臉色和無神的眼睛，讓陌寒心跳一陣加快……
「陌寒，下來吃飯了，點了你最喜歡的清蒸魚。」雲家貴的聲音傳了上來，陌寒目光被聲音吸引，不自覺的看向雲家貴的方向，突然感覺一旁一陣微風，再一回頭時，那個小女孩已經不在了……
「……這……」有些失神的看了那個方向兩秒，陌寒再不敢站著了，趕快跑下樓，然後對雲家貴喊道：「來了二叔，你先下去吧。」
雲家貴沖陌寒點點頭，轉身下樓，陌寒對玉佩問道：「林大哥，剛才那個……」
「嗯，應該不是活人……可是，那樣子不像生前是修士……」林雲蒼有些疑惑：「看上去那個女孩更像是冤魂。」
「冤魂？和鬼有區別么？」
林雲蒼解釋道：「沒什麼太大區別，本質還是鬼，智力也不高，但是對某些事情執念很深，比如有的女人被男人騙了，死於非命，幻化為厲鬼，就會想對所有看見的男子動手，這只是一絲留著的恨意，本身還是沒有人的靈智。」
「嗯，那那個小女孩不知道是有什麼執念……」陌寒想了想，感覺有點不對，又問道：「那林大哥，是不是還有一個修者的鬼魂啊。」
「應該是，而且那個鬼魂可能至少是五魄同時出體的，有一定靈智。」
「是么，哎……出個遠門還扯上這種事情。」陌寒嘆了口氣。
「你先吃飯吧，我把心法口訣念給你聽，你邊吃飯邊記，回去后按心法試試。」
聽林雲蒼說完，陌寒『嗯』了一聲，最後走了幾步，坐到了椅子上，一桌子的好菜，陌寒和雲家貴根本吃不完，所以果然不出所料，雲家貴把車夫和倆個夥計也拉來一起。
陌寒一邊應付著幾個夥計還有長輩的文化，一邊分心吃飯和聽林雲蒼念得口訣，心分三用，可是只聽了三遍，一段大概千字的口訣就牢牢的記在了陌寒的心裡。
林雲蒼也是驚訝的看著陌寒，他的記憶里可真是出類拔萃了，希望修仙天賦也能這麼好吧。
陌寒快速的把飯吃完，然後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出門在外晚輩不能說一吃完飯就走，那太不禮貌，甚至是缺少教養，所以陌寒沒走，只是擺出一絲微微不耐煩的樣子。
雲家貴果然很快發現了陌寒很無聊，所以拍了下陌寒腦袋道：「你去玩吧，別走遠，天已經黑了，別隨便出驛站。」
外面的天空已經是灰濛濛的一片，空氣也有了一絲涼爽，陌寒很痛快的回道：「好的，二叔，你也少喝點。」
雲家貴點點頭，又轉頭和夥計聊了起來：「哈哈，上次我去京城的時候也是遇到祭典，那場面……」
陌寒慢慢離開位置，回到房間后，從床下面把東西都拿了出來，再一次投入了畫符工作，這次休息好了，加上之前失敗了十幾次的經驗，果然一次成功，一張有些淡淡邪氣的符紙，靜靜躺在陌寒的手中。
「再畫幾張！」陌寒第一次成功，心裡很開心，再次提筆，又畫了起來。
不多時，五張符紙就畫成了，陌寒基本上是三張成功兩張，可是林雲蒼卻搖了搖頭，這種只需要圖形的符，一般有點天賦的畫成功了就很難失敗了，陌寒只能說是正常人……
「陌寒，把這些多餘材料扔了吧，然後散散空氣，你也修鍊下我剛給你的心法。」林雲蒼藉助陌寒的視野，看到窗外天空已經完全黑了：「午夜才是陰氣最重之時還有兩個時辰多，你就用這兩個時辰來試試這個心法吧。」
「好。」陌寒很相信林雲蒼的安排，心裡回想著口訣，盤腿坐到了床上。
林雲蒼給的心法中講了，通過口訣的方式來感悟空氣中的微微靈力，這是修者必須經歷的第一步，只有感悟到了空氣中的靈力，才能加以應用，但想要感悟到空氣中的靈氣，那就先需要開靈慧，這口訣就是主要講開靈慧的，陌寒盤腿坐好，腦中形成一片空白，然後靜靜的感覺自己腦海里的波動。
有靈根者和沒有靈根者是不同的，有靈根者在冥想的的時候不像普通人那樣只是幻想和休息，有靈根者保持頭腦一片空白，按照一定法決的方法去想像一些景物，慢慢的靈根屬性就會被引發出來，而陌寒就是有靈根者，只是靈根的品質如何需要開了靈慧才能得知。
陌寒也想知道自己靈根是什麼品質的，心中開始按照心法中說的，想象自己在一片汪洋之上，自己靜靜浮於水面，浪花滔滔，自己隨著海浪輕輕飄動。
不一會兒，陌寒就陷入了這種感覺中，海水如此輕柔，天上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母親溫柔的手，身下的海水，帶著浮力和清涼，在耳邊迴響起一陣陣水的聲音，清新的空氣帶著海洋淡淡的咸澀，海鳥的叫聲悠揚而空靈，陌寒在水上輕輕飄動，舒服的想要永遠這樣漂浮下去……
過了一會兒，場景一轉，面前出現了一片森林，草叢茂密，花香迷人，綠葉在眼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綠色天空，蔓藤托著花朵，在高處建起一座座炫目的花城，幾隻松鼠在腳邊歡快的跳過，陌寒的心情也越發愉悅……
「陌寒？」林雲蒼的聲音突然在耳邊傳出。
「啊？」陌寒猛地驚醒，睜開了眼，外面的天空已經黑的深邃，二叔雲家貴也已經在一旁的床鋪睡下。
「什麼時候了？」陌寒有些驚訝的說。
「快午夜了，你一閉眼就過了兩個時辰，修者都是這樣，時間過得如流水般快。」林雲蒼淡淡的說。
陌寒驚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才，我還以為是真的呢，場景好美。」
林雲蒼正色道：「快準備下，那個房間的陰氣突然變重了。」
陌寒表情一變，向林雲蒼問道：「林大哥，我靈根品質如何？」
「嗯？……」林雲蒼頓了下：「還行。」
「嘿嘿，那就好。」陌寒開心的一笑。
「嗯，還是先警惕點，陰氣大盛，看來那鬼怪要有動作。」
點了點頭，陌寒把五張符攥在了手中。
腦中的虛無空間，冥越冷冷的看著林雲蒼：「你怎麼不告訴他，他天賦實在太差了，兩個時辰根本沒有開啟靈慧！」
林雲蒼嘆了口氣：「只有在腦中出現完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場景，靈慧才能開，他……兩個時辰才出現了兩個，看來真的一點修仙天賦也沒有……正常下品靈根者也最多一個時辰就能開啟了……」
「說的這麼好聽幹嘛，這小鬼根本是個廢物！我當年才一分鐘就出現完了！算了，現在別惹我。」冥越生氣的一揮黑色長袖，直接離開了空間里的亭子，看著像是不想和林雲蒼講話了。
林雲蒼看冥越如此，也只好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