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五馬分屍
想著剛剛得到這些消息，柳塵晴的雙眼裡布上了寒霜，聲音中帶著一抹清冷，「那麼我們這一次，就從歐陽家先下手吧。」
當柳塵晴有些疲軟的回府時，就迎面撞上了一個小孩，她險些有些腳步不穩的栽倒，誰知那個剛站穩住的小孩卻是朝她甜甜一笑，稚嫩的嗓音問著自己，「你是柳家四小姐嗎？」
皺眉看了看眼前這個小孩幾眼，柳塵晴才在心底否決自己認識他的念頭，面上溫和笑著點頭。
一雙肉嘟嘟的小手一伸上來就是扯著她的衣袖跑，嘴上嚷道，「有人要見你。」
柳塵晴蹙著眉頭，就這麼被個小孩子牽著衣袖跑了幾條街，一路看著那些路，忍不住張嘴問著前頭帶路的小孩，「你是要帶我去城門處嗎？」
很顯然，對於她說出來的這個地點，小孩是不知道，就是將她往著所在地去。
到了地，柳塵晴的目光就撞上了高高站在城門上的歐陽慧，心內一愕，目光轉而變冷，轉身就想走。
「柳小姐難道就不想上來看看這城門外的風景嗎？」歐陽慧含笑的嗓音從城牆上傳下來，一聲紫色衣袂翻飛著，就這笑看著要離開的柳塵晴，介面道，「想必這城牆上的風景，柳小姐看了，會終生難忘的。」
袖中雙拳握緊，柳塵晴倏然回身，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
一見她回了身，歐陽慧巧笑嫣然的看著她，捂著嘴朝著城牆下圍守的禁軍指了指，一臉神秘兮兮的道，「柳小姐就不想知道，這裡為什麼會有禁軍守著嗎？」
雙眼將在這裡的所有景象一一看在眼裡，柳塵晴柳眉愈來愈糾結，沉了氣往城牆上走去。
一到上邊，就看到歐陽慧站在那，對著自己笑，笑容中那種溫柔讓人覺得驚悚可怖。
「表姐。」就這麼隨口的喊出了聲，歐陽慧滿臉的笑。
「歐陽小姐怕是認錯了人了吧。」柳塵晴眸色中含怒的看著她，面有淡定之色。
對於她的否認，歐陽慧似乎早有預料，張嘴宛然一笑，道，「雖說在乾清宮柳小姐確實是勝了，但是實在是難打消我對你的懷疑，不過這是以後的事，現在呢……」
還沒說完，柳塵晴就截住她的話，「歐陽小姐若是沒有什麼事，我便離開了。」說完，她理都沒理對方是什麼神色，就想離開。
「柳小姐難道就不想看看這城牆下是怎麼的一個風景嗎？」歐陽慧笑問著，自顧自的走到城牆處，目光中滿滿溢出的是無盡的森涼。
柳塵晴還沒從她的話中反映出些什麼，就聽得城牆下傳來一陣嬰孩的哭聲，和酷似婦人的慘叫聲。
再次抬眼就見到歐陽慧那似笑非笑的嘴臉，她猛地快步走到牆根處，睜眼往著城牆下看去。
城牆下，是被綁在箭靶上的五歲孩童，還有被五輛馬車相互拉扯著的秦媽媽。
柳塵晴猛地雙手攀上牆磚上，指甲深深的在磚上摩擦出一道道划痕，她睜大著雙眼，卻是死死閉著嘴巴，不讓自己喊出半句話。
只聽得身側歐陽慧語聲溫柔，「這個婦人竟然膽敢做假證誆騙霍大人，害得柳小姐白白蒙了冤，太子殿下得知后發了好大的脾氣，特地派了人去把人抓回來，當著柳小姐的面好好的處置。」
最後五個字被她咬得很重，柳塵晴獃獃的回頭看著她，她明明派了人保護秦媽媽的，為什麼還是被他們抓到了。
似乎是知道她所想般，歐陽慧呵呵低笑，「柳小姐怕是不知道吧，太子殿下這次為了幫柳小姐出氣，可是派了死士過去的，那些為虎作倀的小小護衛，怎麼可能敵得過呢。」
話完，她就朝著城牆下揮了揮手。
下邊馬匹開始奔走，朝著五個方位跑，五馬分屍，柳塵晴雙唇近乎發白，雙手猛的扣住歐陽慧的手，赤紅著雙眼，失聲尖號，「住手！」
兩個字，喊得極其大聲，就連下邊扯馬揚鞭的士兵亦是聽得清清楚楚，馬兒亦是停下。
整個身子都在發抖，都在控制不住的發抖，柳塵晴喘著氣，雙眼呈現一片赤紅色，扣緊歐陽慧的手卻是不減半分力氣，顫聲喊著，「求你，住手。」
簡單的四個字，就這麼從她緊閉的雙唇里吐了出來，然而歐陽慧要的卻不是這些，她要的是眼前這個剛毅女子的認栽，她要她承認自己就是喬韻琴。
面上笑容有著七分冷酷和三分輕柔，像是極具誘惑醇香的毒酒，她就這麼俯身在她耳邊說，「那你說，你是不是喬韻琴，我的表姐？」
柳塵晴腦袋轟的一聲炸向，面色呈現出一抹沉鬱，赤紅著的雙眼死死的看著她，語聲中帶著那麼點冷凝，「你為的就是這個？」
「是。」毫不掩飾的回答，歐陽慧面上笑容燕燕，再次舉目看向下邊景象，低聲自語，「如果有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狗，我這當主子恐怕做夢也會笑醒吧。」
柳塵晴抿嘴不言，目光深深的將眼前這個女子映襯在腦海里，扣著她的雙手卻是在逐漸失去力氣。
腦海中莫名的就響起了皇帝所說的那句話，「朕雖然答應軒兒不動你，但是還是想提醒你一句，既然想摻和進這些是非，那麼就得做好一切犧牲，不要老是擔心這擔心那，否則你遲早都會是輸家。」
心內苦笑，這就是可笑的犧牲嗎？不得不做的抉擇嗎？柳塵晴的眸底浮現出淡淡的絕望與悲哀，她的太顧慮，終究間接的害了人。
「我的事不需要太子殿下操心，區區小事你們都掛在心底，塵晴真是備受驚寵啊。」許久，柳塵晴就這麼冷冷的回著話。
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歐陽慧的笑漸漸沉了下去，雙瞳中忽的滲入一抹幽冷的光，就像暗夜中覓食的野獸，那般的嗜血和殘忍。
她就這麼當著柳塵晴的面，緩緩將手抬起，就這麼揮下，嘴邊笑痕不減，「即是要幫，那麼就幫到底。」
看著她的動作，柳塵晴眼帘垂下，這一刻，她多想閉了自己的五識，不用去聽那撕心裂肺的嘶喊聲和那骨骼皮肉被拆分的悉索的聲音，不用去看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用去聞那鼻尖瀰漫似有似無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