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吳家覆滅之歸來(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吳家覆滅之歸來(六)

在碧波樓的斜對面,林木掩映的小巧亭子里,一位絕代佳人正逍遙地品茗賞景。

「小姐,您聽到那些人的議論了嗎?那個可惡的丫頭是個禍害呢!」侍女銀杏笑嘻嘻地道。

她在心裡為主子鳴不平,那個賤丫頭吳非要相貌沒相貌,要家世沒家世,要教養沒教養,如何能夠與小姐比肩?

偏她是那人的徒弟,小姐不但動她不得,還要處處忍讓,她替小姐委屈。

「是啊,那賤丫頭是個禍害,咱們剛和她見面的時候不是就知道了?」

歐陽莎莎曼聲應道。聲音如黃鶯出谷搬歡快。

她的心裡亦是痛快舒爽的感覺。

賤丫頭吳非,明明是她的護衛,卻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敢打她的臉。

最最讓人痛恨的,是賤丫頭竟然是他的徒弟,曾與他朝夕相對,豈不令人思之欲狂?

迄今為止,她歐陽莎莎,皓月國堪比公主的天之驕女,也才與他見過兩面而已!

哈,賤丫頭是被吳家人押送過來的。

嗯,這很好,很解氣。

不過,如果在處理過程中,出了意外,讓那丫頭就此消失才是最好!

「小姐,您要不要去那邊?那個賤丫頭現在可是要倒霉了!」

銀杏諂媚地道。

主子有多痛恨吳非,她是近身服侍的,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本小姐去那邊做什麼?你沒見那裡都是什麼人?」

歐陽莎莎不悅地放下乳白的玉杯。

「奴婢說錯話了,請小姐責罰!小姐說的是。那種粗鄙下賤的地方,哪裡是小姐這樣尊貴的人該踏足的?都是奴婢愚鈍,惹小姐生氣了。」

銀杏一驚。急忙跪下請罪。

只要小姐自稱本小姐,那她就是不痛快了,銀杏不禁自責自己近日的大意。

主子要在人前表演自己的溫柔大度,體恤下人,她卻不該因此放鬆警惕,不知進退惹惱主子,自討苦吃不是?

不提那對主僕。且說吳非,再鬱悶也要走下去,吳琚在後面跟著呢。

反正不是斷頭台。被人說是禍害,也就聽著。

她現在也不能逮著那些人揍吧?

不過,如果有機會,也得給他們點顏色瞧!

她吳非既然擔了個禍害的名。不禍害禍害這些多嘴多舌的。實在愧對禍害之名!

小姑奶奶唉,你還真想坐實了禍害之名啊?

你知道,禍害二字,是要擔著性命之險,要與全大陸為敵的嗎?

平台上的對話卻不會因為吳非的到來而就此停下,反而更加喧囂。

「誰知道呢?二老爺說非小姐是禍害,聽人說,咱們吳家此次的劫難就是因為她的緣故。」

另一個人也小心地瞄了一眼吳非。用同樣低的聲音回答道。

吳非很鬱悶,這些人聲音再小。對她這樣的武者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就更難受。

「不是吧?二老爺他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傷天害理的事兒?又不是非小姐做的,怎麼能怪非小姐呢?」

第三人不贊同地道。

沒有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那支軍隊會來嗎?

一定不會!

「哼,你懂什麼呀,吳非不來,我們吳家啥事也沒有,她一來,祠堂也起火了,二老爺家裡也被燒了,七老爺和小妾毀容,黑雪齋被盜,如今吳開家也玩完了,如今二老爺,五老爺,五老爺和那二十多人都被吳非的師兄司謙大人帶走了,她不是禍害,也一定是幫凶。」

第二人不忿地道。

他自個家裡如今沒有了收入,生活都成問題,如何不恨吳非?

所以他一個勁地在這裡抹黑吳非,不遺餘力。

別的倒也罷了,祠堂起火,是每個吳家人心底的痛。

而且那火是吳非到來的第二日晚上燃起來的,時間上如此緊湊,讓人不懷疑都不行。

看吧,只要是理由,怎麼都找得到,吳非暗中撇嘴。

吳琚心生欣喜,這人如此上道,不怪族長把重任交付於他。

「小馬駒,你爹爹是在七老爺家裡做事的吧?你娘親和你姑姑都在五老爺家裡做事,你哥哥在二老爺家裡做事,如今他們被抓走了,你家和你姑姑那裡都不能繼續做活掙錢了,所以才這麼恨非小姐的吧?!」

第四人像是發現了大秘密似的,一拍巴掌說道。

「就是,就憑二老爺他們做的那些事,他們遲早也會被抓走的,須怪不得非小姐。」

第三人也附和道,他們兩個明顯做事更理智,態度上也更加傾向吳非,這讓吳非的心裡多少是個安慰。

「你也說了,這是遲早的事情,不是吳非,二老爺他們也不會這麼早就倒霉的,說不定會很多很多年都沒事呢?吳非不是禍害,誰是禍害?」

第二人激怒之下,口不擇言起來。

僅憑時間上的巧合,便說她吳非是禍害,這也太武斷了吧?

吳非心底有北風呼嘯。

不過在需要轉移仇恨,需要借口來掩飾自己的懦弱的人眼裡,她吳非就是一個好靶子。

「就是啊,那吳非既是禍害,還找她來作證,她做的證能信嗎?」

第一人也跟著感嘆。

看起來,他已經完全相信了第二人的話,認定了吳非是個禍害。

周圍大部分人跟著點頭。

當然吳非也的確是。

「非小姐作證,當然能信,咱們吳家鎮,還有誰能比非小姐更能幹更心善?」

第四人憤怒地道。

他的話讓吳非心裡暖暖的,嗯。她做人還不算是很失敗,還有人挺她的,對不對?

但是他的話並沒有人理睬。其他人的觀念已經形成,非一二人可以動搖的。

平台也很快就到了。

人群自覺地一分為二,讓吳非通過。

但是人群里的目光,善意的真心不多。

吳非淡定地走過去,不加理睬。

吳琚跟在後面,心緒複雜難辨,真希望她能像族長所說的那樣。考慮到吳家的現狀,善心大發,讓司謙放過吳家。最重要的是不會盯著族長不放。

不過,吳維書的目的註定要弄巧成拙了。

因為吳非想的,是為她相公打造一個乾淨清明的吳家,吳維書他們必須出局。

平台的正中間。坐著司謙吳維書吳維棋吳維琴幾人。他們身前的方桌上擺著各種果品點心。

夕陽餘暉灑在那果品之上,散發著淡淡的金色輝光。

然而他們的方桌之前跪著的幾個人影,卻將夕陽餘暉下的暖色驅除了。

左邊跪著的第一人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僕,他面容愁苦,衣料精細卻皺皺巴巴的。

第二人是一個青年護衛,吳非覺得有點眼熟,卻認不出他是誰。

左邊的那個卻是一位婦人。

這婦人風韻半存,消瘦柔弱。看起來楚楚可憐,然而她的年紀畢竟不小了。也沒有人被她的柔弱打動,人們更加關注的,是她凄苦的故事。

婦人是吳家婦,娘家姓林,小門小戶,不說也罷。

丈夫名叫吳大起,本是吳家旁枝,有點子武技傍身,他又肯吃苦,二十六七歲的時候晉級武師,兩年前執行族務去世的時候,已是武師四級,在吳家的護衛中也薄有名氣。

吳家族務多,護衛外出受傷或死亡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林氏也從族裡得了一筆撫恤金,日子還過得下去。

壞就壞在,林氏是個溺愛孩子的人,結果給自家招了災。

吳大起過世后,林氏和兒女整理了他的遺物,並清點家中財產。

結果,女兒吳田田看到家裡還有一條精緻秀巧的漂亮項鏈,便軟纏硬磨,一哭二鬧,想把那項鏈要了去。

林氏本待不給,畢竟那項鏈太過貴重,女兒年紀小,給了女兒,若是弄丟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女兒吳田田日思夜想,哭鬧不休,直纏了林氏一個月,許下種種保證。

林氏一時心軟,想著這項鏈遲早也是要交給女兒的,便鬆了口,把項鏈給了女兒吳田田。

吳田田那時十三歲,小姑娘家家的,誰沒個虛榮心?

有人在她面前污衊她家窮,連朵絹花,她娘親都不捨得買,更不要說什麼金銀首飾了,吳田田氣憤不過,便把項鏈亮了出來。

那侮辱吳田田的,便有左邊那個名叫吳義的奴僕家的小女兒吳蘭兒。

當時吳蘭兒看到吳田田的項鏈,眼珠子都要跳出眼眶了,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誰知道,那天下午,吳義便帶著人闖進吳大起家裡,將她家打了個稀巴爛,直說那項鏈乃是他吳義小女兒吳蘭兒的東西,不想被吳田田搶了去,如今定要物歸原主。

吳田田氣憤不過,聲明這是她爹爹給她買的,說什麼都不肯交出項鏈。

那吳義便指使人打傷了吳田田,連同她那剛剛回家的哥哥吳北,強行搶了那項鏈過去。

當年一塊玩耍的女孩子們,懼怕吳義,便沒有人給吳田田作證。

這事兒當時鬧得很大,吳家鎮就沒有不知道的。

但是吳義是二老爺的管事,二老爺又護著他。

因此,人人都知道誰是誰非,卻人人選擇了沉默。

甚至一些不明真相的,還說吳田田是小偷,偷了人家的東西不還,還要誣賴人家。

天知道,那天過後,林氏的兒子吳北便受了重傷,用過葯之後也沒好清,此後留下了後遺症,再也不能習武強身,連重些的活兒也做不得了,如今在家養著,脾氣也越來越不好。

女兒吳田田當時便被打傷了腳踝,此後走路便一腳高一腳低的,成了瘸子,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卻連個說親的也沒上門。

林氏幾乎要哭瞎了雙眼。

如今,林氏找上門來,便是趁著司謙大人和族長大人都在,要給兒女相公討還一個公道。(未完待續。。)

ps:蟲蟲少時,熱血滿懷,選擇了教師職業。很好,兒子女兒都養成了儉省節約的好習慣。如今人到中年,卻要憂慮兒女婚嫁的花銷,此地花銷上漲太快,且沒有上限,兒子的時代卻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啊。不過沒關係,蟲蟲苦一點就是,為了自個的兒女,什麼苦不能吃?咱老年時有退休金,那時候就能享福了!然而,雙軌制的突然取消,讓蟲蟲看到二十年後的兒媳婦嫌棄的目光:夫君,你那窮酸老娘來了,趕緊給點小錢打發了吧。

別的職業,在職時工資高,老了低。現在的教師,在職時低,退休時還是低,都是掙扎在貧困線上的人,不怪有罷工之事哈!這是不要錢的感慨,親看過,就笑笑之後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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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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