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魏王之死
86_86732淅淅瀝瀝的春雨下了一個晚上,終於停了。楚月推開攬月閣的窗戶,只覺得一陣春泥的味道撲鼻而來。
楚月輕輕撫上了窗欞,忍不住感嘆,這麼多年了,自己竟然還能擁有實體。
房間的案几上,正放着一張還未乾透的書畫。上面畫着一片輕舟在江面上隨波飄蕩。
慕容殤進來,就看到這一副佳人倚欄眺望的畫面,只覺得心跳加快。那佳人目光看着自己的時候,慕容殤臉微微紅了一下。
「慕容殤?」楚月看着站在攬月閣下面的慕容殤感到奇怪,他現在不是該去上早朝嗎?
「姐姐。」慕容殤見楚月發現了自己,連忙快步走進攬月閣。
「今日這麼早就下朝了?」楚月問道。
慕容殤一聽楚月問起這個,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哎,洛京出了大事。今天就沒上早朝。」
「什麼事?」楚月問道。
「昨天夜裏,魏王在驛館被人殺了。」慕容殤說道。
「啊!」楚月聞言,也是一驚。堂堂一國之君在重兵把守的驛館被人殺害,這兇手倒真是膽大包天。
驛站內,劍拔弩張。
「請讓我們進去查看魏王的屍首。」刑部侍郎吉廷說道。
魏王的驃騎大將軍陳登卻是單手持刀,滿臉怒氣地攔著大門,不讓眾人進去。
「陳將軍,這是何意?」刑部侍郎不解地問道。
「你們燕國人殺了陛下,如今還貓哭耗子假慈悲。」陳將軍怒道,「誰知道你們要對陛下的屍首做什麼!」
「還沒查明真相,怎能說是我們燕國人殺了魏王陛下!」吉廷聞言,立刻反駁道。
陳大將軍恨恨地瞪了吉廷一眼,揮舞著大刀,大有誰敢過來,就砍了誰的架勢。
吉廷見此,慌忙退了幾步,對着旁邊的刑部尚書張炎說道:「大人,現在該怎麼辦?」
刑部尚書張炎眉頭緊皺,這魏王死在楚國的驛館,若不儘快查明魏王死因,恐怕兩國之間的關係會降至冰點,更甚至點燃戰火。
「陳將軍,讓他們進來吧。」女子沙啞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是,公主!」陳將軍重重地嘆了口氣,把刀從門上移開了。
刑部的一眾官員聞言,長舒了口氣,連忙入內。
屋內,昭和公主的雙眼通紅,滿目的悲傷。但是卻依舊保留着公主的氣度,不卑不亢,連髮絲都不曾凌亂。
吉廷心中暗嘆,這昭和公主倒真是氣度不凡。可惜,如今魏王死在洛京,這昭和公主的地位可說是變得非常尷尬的。
魏國的太子是昭和公主的同母弟弟,今年不過九歲。如今魏王一死,恐怕這兩姐弟是鬥不過魏國那幫虎視眈眈的叔王的。
「昭和公主,請節哀。」刑部尚書張炎說道。
「如今我父皇剋死異鄉,還望燕國的諸位大人,找出真兇。」昭和公主滿目悲傷地說道。
「公主!還查什麼啊,分明就是燕國派人暗殺了陛下。」一旁的陳大將軍怒道。
「陳將軍為何一直說是我燕國派人暗殺魏王陛下?」刑部尚書張炎感到奇怪。
「我跟兇手過了幾招,他用的武器是燕國大內特製的梅花匕,用的招數卻是青雲派的功法。這青雲派跟你們燕國皇家的淵源,不用我說了吧。」陳大將軍恨恨地說道。
青雲派現任掌門年近七旬,算起來,卻是永康帝的叔叔,。
「那兇手呢?」一旁的刑部侍郎吉廷連忙問道。
「逃了。」陳將軍說道。
「啊,竟然逃了?陳將軍打不過他嗎?」刑部侍郎吉廷說道。
「你說什麼!」陳大將軍怒道。
「我……」
「仵作,查看下魏王的屍首。」刑部尚書揮揮手制止了吉廷。
仵作小心翼翼地查看着魏王的屍首,旁邊的陳大將軍身上都是肅殺之氣,兇狠地看着仵作。
仵作哪見過這種大場面,嚇得瑟瑟發抖。魏王的屍體只草草查看一番了事。
「怎麼樣?魏王是怎麼死的?」刑部尚書張炎問道。
「魏王身上只有胸口一處傷痕,傷口寬約一寸,深三寸,應該是被兇器直扎胸口而亡。」仵作說道。
「還有其他發現嗎?」刑部尚書張炎問道。
「沒有。魏王身上連一絲掙扎的痕迹都沒有,一刀斃命。」仵作搖搖頭說道。
「奇怪——」刑部尚書張炎眉頭緊皺,難道這魏王是被熟人所殺?或者兇手是先迷暈了魏王,再行刺殺?要不然,正值壯年的魏王,不可能一點反抗都沒有。
「昭和公主,請讓我等搜查一下驛館。」刑部尚書張炎說道。
「請便。」昭和公主說道。
刑部等人聞言,立刻分工搜查。從外院查到內院,卻是一無所獲。
「大人,我在馬廄找到這個。」一個侍衛拿着匆匆進來回報。
刑部尚書張炎看去,卻見那侍衛正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
「就是這個!那兇手就是拿着這個匕首殺了陛下!」一旁的陳大將軍激動地說道。
眾人聞言,連忙跑到馬廄查看一番,可惜除了這把匕首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陳將軍,當時你追兇手追到哪裏?」刑部尚書張炎問道。
「驛館前面那個花街。」陳將軍說道。
「當時兇手手上還拿着這把兇器嗎?」刑部尚書張炎接着問道。
「嗯。」陳將軍十分肯定地說道。
「這就奇怪了——兇手為何去而復返,還把兇器丟在了驛館的馬廄里。」刑部尚書張炎很是疑惑。
接下來,刑部等人又開始逐一盤查驛館內諸人案發時的情況。可惜,一一問下來,竟沒有一點線索。就像那個兇手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般,毫無蹤跡可循。
如此這般,刑部查了五日,卻是什麼也沒有查到。真兇依舊不得而知。慢慢的,洛京開始流傳起,永康帝趁著此次三國會盟,密謀刺殺魏王的謠言。
宣政殿內,刑部尚書屏著氣,小心翼翼地低着頭,深怕惹怒永康帝。
「廢物!這麼多天了,連個兇手也查不到!」永康帝怒道。
刑部尚書連忙跪地謝罪。
「現在魏國的安邑竟然傳來了戰書,說要與我燕國一戰。」永康帝怒得直接把案几上的戰書扔在地上。
君王震怒,臣子自然大氣不敢喘一口,就連太子都低着頭,深怕惹怒永康帝。
慕容殤卻彷彿沒有感覺到永康的暴怒一般,只是疑惑地問道:「父皇,如今魏王已死,這戰書是誰下的?」
永康帝見是慕容殤問的,稍稍收了一下脾氣,說道:「魏太子周誠。」
「啊?他不是才九歲嗎?」慕容殤一臉疑惑。
「真正下戰書的自然不會是他。魏王的幾個兄弟可都活的好好的。」永康帝說道。
「奇怪,這魏國國力比我燕國弱多了,這種內憂外患之際,怎麼會下戰書呢?」慕容殤又說出了自己的一個疑惑點。
「戰書上說是因為我燕國四日前入侵他們邊城雁陽。」永康帝說道。
「皇上!這不可能啊!我燕國的在雁陽關外的駐兵,可是李老將軍統帥。沒有您的命令,怎麼可能入侵他國!」兵部尚書一聽,連忙跳出來喊冤。
「那麼說,這魏國在造謠?」永康帝的表情更加陰鬱。
「父皇,我有一事想跟您單獨談談。」慕容殤一臉慎重地說道。
一旁的太子殿下聞言,疑惑地看了慕容殤一眼,帶着審視。他想找父皇談什麼?
而永康帝沒想那麼多,自己的小兒子難得這麼嚴肅認真的請求,自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太子和諸位大臣退了出去,宣政殿內空蕩蕩的。
慕容殤把前幾日三皇兄慕容澤寄來的信件交給了永康帝。
「這是什麼?」永康帝問道。
「楚國大將何林寫給羌族首領扎巴的信函。」慕容殤說道。
永康帝疑惑地接過信件,楚國什麼時候跟羌族有聯繫了?永康帝打開信件,卻是愈看臉色愈加難看。
「砰——」永康帝惱怒地拍了一下案幾,「楚國想幹什麼!」
「想破壞三國盟約吧。如今楚國勢強,三國會盟對他們的約束越來越弱了。」慕容殤說道。
永康帝沉默了一會,又仔細看了看信件,問道:「這信誰交給你的?」
「這封信是我今早剛剛收到的。是三皇兄叫人送來的。」慕容殤故意把收信的時間說成了今天。
若說是幾天前收到信,恐怕永康帝就會問起,為何現在才把信交出來。
「慕容澤?」
「嗯,不過好奇怪,三皇兄為何不直接把信送給父皇。估摸著送入宮內不太方便吧。」慕容殤半真半假地說道。
永康帝想起慕容澤臨走前說的決絕的話。
「今後我不會再踏入洛京一步。」
「你以為我稀罕做這個澤王嗎?」
「我恨自己不是平常人家的兒子,至少能母慈子孝,快活終老。」
「……」
「滾——」
這都快有十年了吧。永康帝,重重地嘆了口氣。關於信件的來源,就此揭過。
「父皇,我懷疑這次魏王之死,也跟楚國有關。」慕容殤說出了自己的懷疑,「哪有兇手又折回來,把兇器丟在驛館的馬廄里,而這兇器偏偏是我燕國特製的梅花匕首。」
「嗯。」永康帝點頭應道,顯然也是認同了慕容殤所言。
「殤兒,此次魏王之死的案件,你來全權負責。」永康帝說道。
「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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