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脆弱的她

63 脆弱的她

86_86315容晏的手掌很寬,比起她的要大得多,他手指修長,關節卻異常硬朗,是非常有力且極具安全感的手。

簡安愣愣的看着這雙朝他伸出的手,這雙手像是富有無窮魅力一般,叫她移不開眼。

直到容晏出聲問她怎麼了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幾乎是同時的,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牽着她走了出去。

出去的那個瞬間,鎂光燈咔擦咔擦的聲音讓簡安瞬間清醒,她這才反應過來今天現場會有多少記者出現,他們就這樣手牽着手出現在媒體面前,豈不是坐實了兩人的身份?

簡安看向容晏,男人目視前方,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他朝她伸出的手不是普通的手,而是一副堅不可摧的鐵鏈,將她牢牢鎖在他的身邊。

記者蜂擁而至,恨不得將臨時搭建的高台都給踏平了,簡安耳中嗡嗡的響,只能聽到記者們如出一轍的問題,似乎他們已經見證了兩人的婚事一般。

她說什麼來着,她就知道今天會有一些無法預測的事情發生,只是她沒想到,這不可預測會來的這麼快。

饒是現場保安拼盡全力維護秩序,還是亂成一團,這種情況,根本無法進行剪綵儀式,杜董等人也沒想到兩人的婚事竟會造成如此轟動的影響,看來這次,容氏是不想賺錢都難了。

曹助理見事態愈演愈烈,急忙拿着話筒喊道:「各位記者朋友們請不要着急,現在是剪綵儀式,等剪綵儀式結束之後,我們有專門設立的提問環節,有什麼問題,屆時再提問也不遲,我們董事長容晏先生,一定會一一回答各位。」

這話一出,記者們才冷靜下來,退到安全警戒線乖乖的拍照,只不過他們的焦距大多對準了兩人交握的那雙手上。

簡安掙扎了一下,容晏就適時放開了手,她手心早已出汗,沒了往日的沉着冷靜。

接下來的剪綵儀式,簡安都不知道是怎麼結束的,只記得身為賓客的她反而是站在最中間的位置,而身為主人的容晏只是站在她的右手邊,她的左手邊是她的父親,這場容氏的剪綵,搞得就像是簡氏的一樣。

媒體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估計事後免不了要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剪綵儀式結束之後便是提問環節,簡安一點都不想繼續留在這裏,但也知道這種情況下,若是她走了,就更讓人想入非非了。

「容先生,早前就有新聞傳出簡氏和容氏好事將近,請問現在是否已經定下日子了呢?」

簡安下意識的看了那名提問記者一眼,要不要這麼猛,這才第一個問題就問到婚期,接下來是不是要問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了?天知道他們離那一步還有多遠。

「婚期還早了,各位也都知道,我未婚妻還是個學生,現在自然是以學業為主的。」

簡安連忙點頭,容晏倒也是個實誠人,並沒有亂說話。

「那麼請問容先生,您和簡小姐早就有了婚約,現在是否在熱戀之中呢?」

「確切的說還沒有,不過我想快了。」

「之前有被拍到容先生和簡小姐在沙灘擁吻的照片,難道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確認關係嗎?」

聽了這個問題,簡安微微蹙眉,但她還記得父親的話,因此並未出口反駁。

容晏輕笑了聲,深情的看了簡安一眼,其中的迷戀和寵溺清晰可見,而後才看向媒體淡淡道:「就算我們沒有確認關係又有什麼關係,我們本身就是未婚夫妻,難道未婚夫妻接個吻還要打個熱戀的證明?」

簡安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誰料下一秒,臉側一熱,是容晏的唇瓣碰觸在她的面頰上,她瞬間僵直了身子,獃滯的放空。

這男人是有病還是有病,現場這麼多人,他是嫌今天的話題還不夠多是不是,要不要這麼貪心,一個剪綵儀式而已,非要霸佔所有新聞報紙的頭條不可嗎?

容晏理所當然的笑道:「看,即使我們不在熱戀狀態,我也可以親吻她,因為我是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你妹!

要不是顧念著簡氏的臉面,簡安保准當場爆粗,你丫趁機想佔便宜就直說,搞那麼多有的沒的,太假!

剛剛那一幕,在場所有的媒體都捕捉到了,他們就知道此次絕對是不虛此行,容氏總裁發佈會現場深情親吻未婚妻,這麼勁爆的話題,明天他們的報刊會不會一售而空!

記者們畫風一變,紛紛將目光放在簡安身上:「簡小姐,您對容先生的舉動一直都是默認的嗎?」

簡安看向容晏,那男人一副你隨便回答的模樣,她也就無所謂了:「剛剛大家都看到了,明明是他偷親的,我只是忍住沒當場拍他而已。」

這回答一出,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向簡安,這話也就囂張跋扈出了名的簡家千金才說得出吧,在這皇城底下,誰敢對容先生動手,還是說容先生已經縱容她到這種地步了?

再看容晏,完全沒有生氣或者惱怒的意思,一副你愛咋樣就咋樣,哪怕你當場拍我一腦門,我也權當是在*那種犯賤的表情,記者們也是懵了,這還是他們認識的容先生嗎?

要知道容先生是非常反感他們這些記者的,尤其是在定稿的時候,但凡是有關容先生的新聞,他們都會再三斟酌,確定不會惹怒了容先生才敢去印刷面世,如今有那麼一個人敢在太歲頭上拉屎撒尿,你說他們什麼感覺!

簡安完全不關心她說的話會有什麼後果,這男人讓她丟臉,她能給他好臉色?

記者晃神也不過一會會的功夫,很快就有記者問出第二個問題:「簡小姐,眾所周知立秋只為簡氏做了代言,而在簡氏最新的廣告之中,片中的女主角正是簡小姐本人,期間也有傳聞說簡小姐真正的男朋友其實就是影帝立秋,對此您可以解釋一下嗎?」

「我若是說不可以,你們豈不是要腦洞大開亂寫一通了?」簡安玩笑似得說的一句,這才笑着開口:「我和立秋只是朋友。」

「簡小姐,立秋從來不允許緋聞傍身,這次與簡小姐傳出緋聞之後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公開澄清,大家都在猜測立秋這次是對簡小姐動了感情,請問簡小姐您是怎麼看的?」

「我當然是很高興啊,女人不都喜歡被人追嘛,只是可惜,立秋並沒有追求過我,看來這一切都是你們的猜想罷了。」

簡安的回答可謂是天衣無縫,既娛樂了記者,又讓記者有話題可寫,同時還將兩人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聰明的記者也從她對兩個男人的反應判斷出,簡安明顯對容先生比較縱容,且兩人之間關係更為親密。

她在回應之中,並沒有確切表明自己和容晏沒有關係,但在立秋這方面,她的言語中多少透露着我和立秋只是朋友,不會有其他關係這一信息。

記者們都是吃這行飯的,分析是他們的基本技能,或許簡安自己沒弄明白的事情,倒是讓他們給弄明白了。

曹助理看媒體們有沒完沒了的架勢,連忙笑說:「各位,今天的主題是我們容氏的項目啟動儀式,還請各位回歸正題。」

一名記者連忙喊道:「容先生,我還有最後一個關於您和簡小姐的問題,請您回答一下好嗎?」

容晏點頭應下:「請說。」

「請問容先生,雖說您和簡小姐有婚約在身,但畢竟只是長輩們口頭上的婚約,真正說起來,您二人還是屬於單身狀態,剛剛您說還沒有定下婚期,那麼正式訂婚的日子是不是也沒有訂下呢?」

容晏眉頭緊皺,似乎從來沒想過這麼問題,他下意識的看向簡安,卻發現簡安十分緊張,一副被拆穿的模樣。

對簡安來說,這是她最後一張底牌,只要她和容晏還沒有結婚,這婚約也不過是口說無憑,可一旦兩人之間真的定下了什麼,那就真的來不及了。

簡安暗罵那記者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容晏明顯從來沒想過這麼問題,丫非要去提醒他做什麼!

容晏幾乎是一瞬間就讀懂了簡安的意思,放在腿邊的雙手頓時緊捏成拳,眼底隱隱泛著怒意,他怎能容許這女人嫁給別的男人,他怎能容許這女人竟想着逃離他!

記者們良久沒有得到容晏的回應,都有些惶恐不安起來,有些膽小的,連照片都有些不敢拍了,現場的拍攝聲一下子少了很多。

容晏突然笑開,彷彿剛剛那個問題只是一個笑話一般,道:「我從來不認為這只是區區口頭婚約罷了,我父親死了很多年了,這是他給我定下的婚事,對我來說,這不僅僅是婚約而已,更是我父親的遺願,我對這婚約是非常認真的,而且,我不容許任何人破壞這段婚約。」頓了頓,容晏補充道:「當然,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我未婚妻還是個學生,很快就要步入實習期,我希望在那個時候,我們挑個日子將這婚事訂下來。」

聽了這話,簡方明也愣了一下,這個想法容晏從來沒和他們說過,顯然是剛剛才有的想法,這樣不經過他閨女同意就說出這番話來,估計等到了台下,他家安安又要鬧了。

她以前就喜歡鬧,可那個時候基本都是胡鬧,再怎麼樣他還可以搞定,可現在這閨女要是鬧起來,那保準是翻天覆地,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賢婿,自求多福吧。

果然,簡安不輕不重的哼了聲,雖不至於讓媒體記者們聽到,但容晏可聽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這女人已經生氣了。

媒體聽到這個消息當即沸騰,鎂光燈不斷在兩人身上來回,媒體自然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容晏擺明了不再回答有關兩人之間的問題,媒體也只能作罷,接下來的問題,大多圍繞容氏這次的開發項目。

簡安站在台上,一句話都不多說,全身上下都在詮釋著生人勿近的信息,明顯已經在發飆的邊緣,要不是礙著父親和簡氏的顏面,她恐怕早就摔話筒走人了。

好不容易忍到了結束,簡安一言不發下了台,容晏趕忙追了上去,杜董他們,自然就要簡方明代為送走,畢竟在這裏,也只有他有這個資格了。

杜董倒是挺為兩個孩子高興的,笑道:「簡董真是好福氣,容先生的確是個人才,人品也是沒的說,絕對值得女孩子託付終身,看容先生對簡小姐那份寵溺,往後簡小姐肯定會生活的很快樂。」

「承蒙杜董吉言了,我們家安安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不像容晏,從小就懂事,女兒託付給他,我也放心的很。」

杜董點頭的同時忍不住感慨道:「唉,你家女兒倒是有着落了,我那閨女喲,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

「杜小姐?」簡方明知道簡安和杜曉曉最近走的很近,自然就多問了一句:「杜小姐怎麼了?」

「我那閨女,到人家賀氏醫院的董事會上胡言亂語說懷了人家賀總的孩子,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兩個孩子知道雙方是清白的也就完了,可這事畢竟是發生在董事會上,如今早就鬧得賀氏人盡皆知,雖說兩人坦白說他們的確在一起,但我心裏明白的很,他們根本就是才認識沒多久,你說我怎麼就這麼背,生了這麼個敗家女兒?」

說實話,聽了這些之後簡方明心裏有些暗爽,想當初簡安在外面闖禍不斷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一下子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拍了拍杜董的肩膀:「老杜,咱可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走,喝一杯去。」

「行,喝一杯去。」杜董心裏煩得很,正想找個人喝幾杯,難得簡方明懂他,願意陪他。

簡安哪兒能想得到自家老爸陪別人喝酒去了,完全就不管她怎麼回去了,她來的時候可是坐着他的車一起來的,這裏又不是市區,根本打不到車,這下,又得和容晏一起走了。

都說坑爹坑爹,她看就她點兒背,有這麼對坑女兒的父母!

容晏在說出那些話之前就知道簡安一定會生氣,可是那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他從來沒有在個人感情上如此堅定過,絕不會輕易改變。

背對着他的女人走的極快,容晏只能快步跟上,早就走了一腳的灰,簡安今天穿的是到小腿的長裙,腳上踩着一雙高跟鞋,在這還未完全開發的荒地上,走路極其危險,容晏心裏擔憂著,卻又不敢去拽住她,只能跟在她後面小心護著。

「簡安,其實你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好生氣的,我們本身就有婚約在身,結婚也是遲早的事情,更何況我也沒說馬上結婚,只是訂婚而已。」

「訂婚!」簡安腳步不停,哼了一聲道:「你說的倒是輕巧,只是訂婚而已,容晏,你早就立於社會上多年,你是個成熟的男人,的確可以訂婚,甚至結婚,可是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啊,我大學都還沒畢業,你就要我和你訂婚,我會有多恐慌。」

「恐慌什麼!」容晏有些不悅:「你遲早要嫁給我的,只不過是訂婚確認關係而已,對你來說和現在根本不會有什麼區別,你有什麼好恐慌的,還是被那些記者說中了,你根本就是在鑽這個空子,就等著以後找到別的男人就將我當垃圾一樣甩掉!」

簡安多少是有些心虛的,但她嘴上還是不肯認輸,狠狠道:「隨便你怎麼想!」

容晏突然停住腳步,看着前面那人毫無所動,依舊走自己的路,讓他突然覺得他們之間明明離的這麼近,卻相隔這麼遠。

簡安走了一段路發現容晏並沒有跟上來,轉身看向他,只見那男人一臉我很委屈的模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簡安心中有些異樣,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

本來她想轉身走掉的,可想想自己沒車不說還穿着高跟鞋,就這麼走到市區估計夠嗆,而且現在還有一些記者沒有走掉,一個不小心被他們拍到了什麼,又是一場風波,權衡再三之下,簡安徑自朝他走了過去。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而近,容晏抬眸的時候,正好瞧見簡安滿不甘願朝他走過來,不得不承認,在那個瞬間,他的心裏是喜悅的,先前那些不悅和憤怒,似乎因為她的舉動而消散的一乾二淨,他從未意識到,原來這女人的一舉一動竟能如此牽動他的情緒。

自從父親和爺爺都先後去世之後,他一直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憤怒也罷,孤獨也罷,傷心也罷,絕望也罷,統統都被他藏了起來,可如今,他卻因為面前這個女人,全部破功。

他緊張的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完全不知道她即將說出來的話,會給他帶來歡樂還是其他。

簡安撇撇嘴,淡淡道:「送我回去。」

容晏臉上的笑容就因為這句話僵硬了,在那僅僅一兩分鐘的時間裏,他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女人會這麼沒心沒肺。

他深呼吸一口氣,輕笑了聲:「憑什麼?」

簡安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

她不想去麻煩別人,如果可以,她想儘可能的自己處理,既然他不肯幫忙,她也決不強求。

容晏想也沒想的大跨兩步,快速來到她面前阻攔了她的去路,直直逼問:「簡安,你到底在倔強什麼?你到底在躲避什麼?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簡安的心跳快的異常,不過這不是心動,而是容晏竟一語道破她心中最薄弱的地方,這讓她仿徨不安,心跳自然加快。

她下意識的試圖推開容晏,低頭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容晏扣住她的手腕,勢要聽個清楚明白:「你心裏清楚的很,簡安,你變了,自從你在醫院醒來之後,你就變得不像以前那個簡安了,告訴我,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簡安瞪大了眼睛,幾乎用盡全力猛地甩開他的手,大聲喝:「你不是都知道嗎?我躺在車裏,沒有人來救我,那些所謂的朋友全部都站在山坡上看着我,他們希望我死,希望我不要醒過來,要不是看車禍實在嚴重,估計都恨不得再下來兩刀。」

這是簡安第一次如此放縱的說出這些話來,容晏愣愣的聽着,再次後悔當初自己的冷眼旁觀。

「容晏,你別告訴我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在我忙着對付蘇萍他們的時候,你什麼表現都沒有,而你所有的反應都在告訴我,我做的事情,你全都知道,那麼就意味着,他們做的事情,你也全都知道,而你選擇了漠視,你選擇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你眼睜睜看着我周旋在這些仇人身邊而不向我伸出手。」

「簡安……」

「怎麼?現在後悔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朝我伸出手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有動?因為我在想,如果這雙手是在更早之前向我伸出來的,那該有多好?」

簡安眼底泛著淚水,卻倔強的不讓它流下,容晏心疼的無以復加,想上前兩步,可他一動,她緊跟着就後退,這明顯的拒絕,讓他更為心痛。

「如今你來怪我疏遠你,容晏,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這些,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簡安深呼吸一口氣:「那已經不重要了,麻煩你讓開。」說完,簡安繞過他的身走開,容晏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動。

原來是他自己把自己關在她的門外,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原來一直在裝的人,從來不止他一個,原來……她那麼脆弱。

簡安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時不時的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她就這麼赤腳在佈滿堅硬石子的荒路上走,從小養尊處優的她皮膚極嫰,腳底早就劃破了好幾道口子,一走就是一個紅腳印,可她卻渾然不覺,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後悔了,她不該在那個男人面前暴露自己那麼脆弱的一面,她不應該讓自己的最真實的一面這樣毫無保留的呈現給他,這個男人現在一定很得意吧,在她還不了解的他的情況下,他已經完全了解她了。

容晏可沒這麼想,他現在只想快點追上去,然後將這個脆弱又倔強的女人抱在懷裏好好安慰一番,他想告訴她他錯了,他不應該對她放任不管,他想告訴她沒關係,以後他會一直站在她身邊,她大可隨叫隨到,他想告訴她很多……很多!

容晏的車很快就看到了她,那一步一個紅腳印讓他心完全慌亂,再看不到她,他就要發瘋了。

他提速來到她身邊,降下車窗,以命令的口吻道:「上車!」

簡安沒搭理他,徑自往前走。

「上車!」

簡安還是沒搭理他,權當沒聽見。

容晏忍無可忍,直接將車停在她面前,而後跳下車來快步走到她面前,一個彎腰將她扛了起來。

「姓容的,你幹嘛,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簡安下意識的尖叫,整個在他肩上瘋狂掙扎,拿在手上的鞋子無意識的打在他身上,尖銳的鞋跟一下在他身上劃了好幾道口子,可這點疼痛,完全不能跟他的心疼相比。

容晏抬手打了下她的屁股,怒道:「腳上受傷了知不知道?」說着,又不客氣的打了一下:「我會擔心你知不知道?」又是「啪」的一下:「該服軟的時候就該服軟知不知道?」

「姓容的!」

「說!」

「你耍流︶氓!」簡安臉紅一片,身上最私密的部位被這男人毫不留情的狠拍了三下,叫她如何不羞。

容晏這才意識到自己打的到底是哪裏,回想起剛才的觸感,他忍不住又打了一下,贊道:「彈性不錯!」

「你混蛋!」

容晏哼了一聲:「還有更混蛋的!」言罷,直接扛着她塞進了車裏,然後自己也快速上車,順勢將她壓在身下。

容晏是有預謀的,他們倆現在都在後座,地方寬敞是寬敞,又恰到好處的讓她無處可躲。

簡安推搡着他,怒道:「你有病啊。」

「嗯,我有病。」男人嬉笑着承認,而後突然放柔了所有動作,輕輕將她略顯凌亂的髮絲理順,輕聲道:「簡安,我一直以為你足夠堅強,我一直以為沒有我你也可以完美的報仇,我一直以為你並不稀罕我的幫忙,所以我一直在旁看着,我自以為是的想着等到你需要我的時候再出手也不晚,完全沒有想到那時候的你孤軍奮戰有多孤獨。」

簡安突然忘記了反抗,一臉迷茫的看着他。

男人的動作柔情似水,男人的話語也深情不倦,她的心,竟也有些迷失了。

「簡安,怪我也我,氣我也好,脾氣都已經發了,以後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你的路還很長,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揪著不放,你也不會因此而快樂。」

簡安別過臉,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容晏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

「我不是說過了,你想哭的時候,儘管躲在我懷裏哭,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聞言,簡安隨性哭開了,伸手打了他一下:「誰說我哭了,我這只是在掉眼淚,嗚嗚……」

容晏輕笑着將她摟在懷裏,強勢的讓她躲在他懷裏哭,這梨花帶雨的嬌美模樣,只有他能看到。

簡安意識到不對,連忙推開他端正坐好,不滿道:「說話就說話,你壓着我幹什麼?流︶氓!」

容晏湊近她說:「我看你也挺喜歡我對你流︶氓的。」

「誰說的!」

「難道不是!」

「不要臉。」

容晏輕笑兩聲,也沒再去逗她,抬手用指腹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嘆息道:「連哭都讓我這麼喜歡,叫我怎麼不娶你?」

簡安哼了聲,卻是難得沒有反駁他,容晏愉悅的笑開,下了車繞道駕駛室驅車離開。

男人一路不停,直接將車子開到了他家,車子停好后又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完全不給她走路的機會。

「容晏,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腳上都是傷口,怎麼走。」

還是和上次一樣,他拿來藥箱,給她清洗了傷口過後,小心翼翼的上藥包紮,直至那雙精緻的小腳上纏滿了紗布他才滿意。

一邊收拾藥箱,男人有模有樣的吩咐:「這兩天不要碰水,學校也不要去了。」

「那怎麼行,再不去我就畢不了業了。」

「畢業證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時候我會親自和你們學校校長聯繫,他和我父親曾經是校友,會給我個面子。」說着,他笑看着她:「未婚夫就該這麼用。」

簡安心中一動,臉頰微紅,容晏剛想將藥箱拿去放好,簡安就拽着他的手又讓他坐下,兀自搶走了他手中的藥箱。

「怎麼了?還有哪兒傷著了?」

簡安紅著臉,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把衣服脫了。」

容晏一聽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了,心裏美到不行,面上卻是弔兒郎當的樣子,故作為難:「這……不太好吧。」

簡安白了他一眼,男人果然是蹬鼻子上臉的賤玩意,給臉不要臉。

「讓你脫你就脫,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容晏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而後委委屈屈的脫了衣服,簡安拍了他一下,男人乖乖將受傷的背對着她,一臉的笑意。

簡安打的時候沒發現,後來才意識到自己傷了她,他一路開車回家,她就坐在後座,看到他的背就覺得心裏不好受,打開藥箱后,按照他的步驟,給他的傷口消毒,然後上藥。

簡安畢竟是個女孩子,上藥的動作輕柔又小心,那略顯冰涼的小手一下一下觸碰着他的背部,叫他一個大男人如何受得了。

只是簡安沒有發現,男人的手掌早就握成了拳。

處理好最後一道小傷口,簡安笑了笑,道:「好了,衣服穿上吧。」

話音剛落,男人就一個轉身,兇狠的撲了上來,兩人都坐在沙發上,他這樣一撲,簡安整個人都被他壓在身下。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她如此狼狽的被他壓在身下了,簡安怒瞪着他:「姓容的,得寸進尺是不是?」

容晏呼吸略顯急促,雙眸緊緊鎖住她一開一合的紅唇,一個是字剛出口,他就急不可耐的吻了上去。

「唔……」

簡安的嘴都來不及合攏,就被男人肆意攻城略地,雙手來不及推開她,男人就早有所料的扣着她的手腕將那雙蓮藕般的手臂扣在她頭頂,今天,他是擺明了要品嘗個痛快。

簡安平日裏說話伶牙俐齒,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可她的唇卻該死的甜美可人,容晏只覺得怎麼也吻不夠似得,一步步深入,一寸寸品味。

再堅硬的冰山也有被融化的可能,簡安全身都在發麻,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癱軟在他懷裏,只能仰著頭,任他予取予求。

他的唇來到她的眼睛,輕柔的觸碰下使得她閉上了眼睛,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乖,回應我。」

迷亂間,簡安只記得她說了一個不字,就再次被他吻住。

男人耐心的啄吻她的唇,直至她主動微微張嘴,才兇猛的吻了下去。

其實容晏此刻並不好受,什麼叫痛並快樂着,他總算是懂了,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他強迫她,如今這女人總算懂得嘗試着回應他,叫他怎能不喜。

他驟然停住,縱使這完全不夠,還是被他硬生生停止,他喘著粗氣,深呼吸好幾次才開口道:「在這兒等我,等會兒送你回去。」

容晏說完就急沖沖跑了上去,簡安眨了眨眼睛,而後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一臉的悔不當初。

「是他勾引我的,嗯,就是這樣。」簡安自言自語的說了兩句,就打算偷偷摸摸的逃走,奈何腳上被包紮的太過誇張,根本就無法走路,無奈,她只能等他。

直到容晏下樓,簡安的臉還是紅的,容晏也好不到哪兒去,冷水澡洗了一次又洗了一次,才堪堪壓住那心頭的邪火。

簡安見他頭髮濕漉漉的樣子就知道他上去幹嘛了,於是臉更紅了。

容晏清了清嗓子,手腳同步的來到她身邊:「我抱你吧。」

簡安咬了咬唇,沒說話。

兩人剛剛才做了只有情人間才會做的親密事情,如今坐在車裏卻一句話也不說,完全把自己當做木頭人似得。

終於到了簡園門口,容晏二話不說下了車,又想抱她。

「都到家門口了,還是我自己進去吧,反正都是小傷,都不痛了。」

「裹成這樣怎麼走路,還是我抱你進去。」頓了頓,他又說:「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進去了,正好去看看伯母。」

簡安撇撇嘴:「怪不得我媽這麼喜歡你。」

容晏輕笑,戲虐道:「我這不是為了你我的將來而討好一下未來丈母娘嘛。」

「誰是你丈母娘啊。」簡安翻了個白眼給他,男人就是這樣,給點陽光就燦爛,容晏更甚,就差昭告天下了。

簡安回來的時候,安沁茹正好在給簡方明打電話,見她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安安,你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電話那端簡方明說了什麼,安沁茹怒道:「都是你,只知道帶出去不知道帶回來,安安都受傷了,容晏給送回來的,你這人怎麼當爸爸的。」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心疼的看着簡安的腳:「安安,怎麼受的傷啊?」

簡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還是容晏主動,將她放在沙發上后先開口認錯:「伯母,這都是我的不對,我沒跟安安商量就宣告媒體等她實習期了就訂婚,安安一生氣,脫了鞋在石子路上走了一段,弄了幾道小口子,我已經仔細處理過了,保證不會留疤。」

安沁茹一聽,下意識的瞪了簡安一眼:「你這孩子怎麼就知道讓人操心,隨隨便便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當這身體你一個人的啊。」

眼看安沁茹紅了眼眶,簡安連忙哄著:「好了媽,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不這樣了,你可千萬別哭,要不然等下爸爸回來又要怪我。」

「他敢!」安沁茹狠狠道:「我借他一百二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看來這個家還是我老媽最厲害,媽媽,你可得罩着我。」

「還敢貧嘴,你也給我老實點,動不動就給我帶傷回家,手上的傷口好了就開始嘚瑟了是吧。」

簡安撇撇嘴,瞟了容晏一眼道:「反正都是他害的,你怎麼不說他啊。」

「你還好意思說容晏,要不是容晏照顧你,你都不知道成什麼樣了,上次是你自己端碗也不會端把自己摔了,還是容晏給你包紮的,這次又是你自己和容晏賭氣,把自己的腳給走破了,不還是他給你包紮的嘛。」

「照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他啊。」

「那也不必,他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安沁茹難得沒有順着容晏,一下子治癒了簡安的玻璃心。

容晏也不反駁,痴痴的笑着,視線一直停留在簡安身上,完全的熱戀狀態,安沁茹也是個過來人,有什麼看不懂的啊。

「容晏,你的意思是等安安到實習期了就訂婚是吧。」

「是有這個打算,不過還要聽聽安安的意思,若是她覺得要晚點再說,那我也能等等。」

「問她幹嘛啊,你要真問她估計我這輩子都抱不着我的外孫了,要我說啊,你這想法極好,正好那段時間安安的時間也好安排,趁早把婚訂了,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媽,婚姻大事你怎麼不問問我就自己決定了,你當現在還是古代講究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啊。」

安沁茹剛想說些什麼,容晏就笑着扯開話題:「伯母,今天安安也累了一天了,加上腳上受了傷,還是讓她早點回房休息吧。」

「也好也好,那容晏,還要麻煩你把她送回房間。」

「好。」他二話沒說將簡安抱起,直接往樓上走去,安沁茹欣慰的笑了笑,也沒跟上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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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溺寵腹黑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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