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爭權奪位,皇室鮮有父子

第25章 爭權奪位,皇室鮮有父子

第25章爭權奪位,皇室鮮有父子

香香跑出去的時候,慕容厲正走到門口。

「王爺!」香香叫住他,慕容厲回頭,她突然張開手臂,抱住他的腰。慕容厲一怔,香香把頭埋在他懷裡,說:「我不知道胭脂有毒,我只是想讓他們把姐姐帶到益水鎮,再求王爺去救姐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加害王爺!」

「嗯。」慕容厲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女兒的娘,加害老子幹嗎?他說:「有點蹊蹺,如果真有事,郭田那老頭是個知進退的,不可能不通知本王。」

香香有些吃驚,抬頭看他:「王爺是說,我爹和我娘也被他們控制了?」

慕容厲搖頭:「不會做得這麼明顯,推斷沒有證據,了解情況再說。」

香香突然覺得很安心,第一次明白,慕容厲會幫她。她說:「我……我不該自作主張。我應該一早就告訴王爺。」

慕容厲說:「嗯。」既然你知道錯了,老子就不罵你了,轉身出了門。

香香站在門口,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越走越遠,她沒有別的事做,也幫不上忙。想了想,只能轉身回廚房,為他做飯。希望……姐姐真的沒事。

慕容厲要查益水鎮胭脂鋪是很容易的,鋪子的老闆就是益水鎮本地人士。三年前去晉陽城做過生意,後來回到益水鎮,開了這個胭脂鋪子。毫無疑問,是太子放在小薊城的眼睛之一。

慕容厲沒有打草驚蛇,從這個小鋪傳遞消息的渠道,慢慢查找這根暗中的線。他的人主要在軍中,然慕容博經營這些勢力最是擅長。幾乎只用了半天工夫,已經將他們到太子東宮的耳目俱都查了個底掉。慕容博在晉陽不好隨意走動,只是派門客魏賓過來跟慕容厲商量。

慕容厲說:「將計就計如何?」

魏賓沉吟道:「小薊城是王爺的勢力範圍,只怕若王爺遇刺的消息傳出,太子是定不會親身涉險的。反而會再無顧忌,對康王爺不利。」

慕容厲點頭,魏賓是慕容博的第一謀士,對於這些陰謀詭計,比慕容厲擅長。他想了想,又說:「其實現在太子的親衛已經被兩位王爺折損得所剩無幾。若是王爺派人……」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說:「恐怕更容易成功。」

慕容厲想了想,還是搖頭:「父在子相殘,大哥也未必會同意。」

魏賓倒是知道兩位王爺遲遲不動手的原因,說:「只是陛下畢竟年事已高,不知道什麼時候……太子和王后把持宮中禁衛軍,二位王爺始終處於被動,也實在是……」

慕容厲說:「所以我們就應該逼宮?」

魏賓見他神色已是不對,立刻起身跪下:「王爺,在下位卑言輕,但所說每一個字,都是為了兩位王爺著想。自古婦人之仁,恐難以成事!何況兩位王爺若是得勢,莫非還真會對陛下不敬不成?到時候陛下仍然可以為陛下,二位王爺也不必時刻提防暗處來的利箭啊!」

慕容厲說:「閉嘴!父王在一天,本王鐵騎,絕不入晉陽城半步。」上次攻打晉陽城,也是以為他已經殯天,如今既然他仍健在,豈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魏賓咬牙,道:「王爺!多年前墨陽城一戰,王爺被逼至絕境,難道不知道絕境之痛嗎?去年晉薊古道,王爺再度舍愛姬而護嫂嫂,可謂義薄雲天!但是王爺真的願意,再有這麼一天,與康王爺狼狽逃出晉陽城,妻子不能相顧嗎?」

慕容厲一腳踹過去,魏賓痛得臉色都變了,卻仍梗著脖子道:「小人本無才德,承蒙兩位王爺器重。以死報之也無不可,但是該說該諫的,小人一定要說!康王爺仁德,巽王爺驍勇,二位王爺早就有問鼎天下的實力,卻處處受太子、王后黨陷害排擠。成大事者,本不當拘泥於枝葉末節!還請王爺決斷!」

慕容厲居然沒有再說話,魏賓抬眼看他神色,他說:「起來。」

魏賓站起來,知道這位王爺的脾氣,也不再說話了。他這兩刀倒是捅得准,每一句話都說中慕容厲的痛處,適逢此時,外面有人來報:「王爺,郭家人的事有眉目了。」

慕容厲問:「人在哪裡?」

來人稟道:「回王爺的話,郭姑娘仍在令支老家,有人看見她早上出門到菜市口。買了兩條魚、一顆白菜、一塊豆腐。」

慕容厲說:「有意思。」

來人又道:「倒是郭家姑父,最近花銷挺大,他在賭場輸了兩千多兩銀子。前些日子找郭老爺子借錢,被郭老爺子罵了一頓,這些天卻突然出手闊綽。」

慕容厲問:「如何個闊綽法?」

來人便將香香姐夫這些天購入的莊子、田地等俱都詳細稟上,還附了清單。慕容厲看了一眼,說:「跟著他這條線,看看誰跟他聯絡,如何傳遞消息。」

來人應是,慕容厲想了想,又說:「不要傷到郭家人。」

等人走後,他讓魏賓在益水鎮暫住,自己仍回小巷。香香已經做好了晚飯,見他回來,忙迎上去。慕容厲說:「你姐姐沒事,還在令支老家。」

香香的第一反應是——真的嗎?但是幾乎立刻的,她決定相信他。當下心便放寬了,姐姐無事便好,他們定是只拿了她的銀釵來詐她。她臉上現了一絲笑,將慕容厲迎進屋裡,把飯菜端上來。

慕容厲坐下吃飯,過了一會,抬頭看了她一眼。魏賓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這樣日日等著,終究太過被動。可……真要逼宮嗎?他這樣的人,原是最果斷不過。這時候卻突然猶豫起來,也由不得人不猶豫,此戰無論勝敗如何,日後終究難逃亂臣賊子的罵名。宮中燕王,是他的父皇。若是得知此事,不知又會如何。可是當年墨陽城的事、晉薊古道的事,難道還要無盡重演嗎?

十月底,慕容厲的餘毒漸漸全清,到底身體強健,心肺溫養了這許多時日,也慢慢緩過來。他摸清了太子安插在自己勢力範圍內的眼線,開始收網。

燕王宮,太子慕容慎同自己的門客正在議事。他自己也知道,經過上次的事之後,兄弟早已勢如水火。燕王在一天,慕容博還會克制一天,一旦燕王賓天,兄弟之間必然再起刀兵。如今站在他這邊的,老三慕容謙算是比較中用的,能帶兵打仗。雖然軍功不比慕容厲,但是玉喉關那邊還算是有些威望的。老四慕容儉算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至今連幾個兄弟的鼻子眼睛都分不清。老六雖然不太中用,然而立場卻也是向著他的。

這些年王後幾度經營,朝中大臣大多也是支持他登基。但是這些人都是文官,哪怕數量眾多,比起慕容厲手下那些身經百戰的將軍武夫,怕是也不佔優勢。一想到這裡他就想罵慕容厲,這些年自己同母后對他也不可謂不好吧?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可現在也不是置氣的時候,這個人跟老鼠蟑螂一樣,怎麼也打不死。

他正想著,外面有人送了錦盒進來,稱是令支那邊送來的消息。暗號、接頭信息都對,甚至連人也是臉熟的,太子命人接過來,拿在手裡,剛一打開,一股濃煙噴射而出!太子一驚,因著慕容博那邊從來也沒主動出過手,他一直比較大意。哪裡料到自己擱在老五眼皮子底下的眼線傳回來的東西會有問題?那盒子打開之後就沒法再關上!整個宮殿里立刻便有粉狀物蔓延開來!

慕容慎立刻屏住呼吸,那本來就是他的東西,他當然知道毒性!他趁著吸入微少,還能動彈,立刻飛奔向庫房。途中太子妃送湯羹過來,見他的門客、謀士都在,一時沒好進去。然而就在這時候,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往外跑,她同侍女等人知道不對,也準備往外走,可女人家的動作,哪裡有煙霧粉塵來得快?太子其實是第一個衝出來的,然而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沒有將她帶離這裡。他需要在毒發之前,爭取以最短的時間去取解藥!千鈞一髮的時刻,哪裡顧得上女人

太子妃被衝出來的門客、大臣們撞倒在地上,一聲驚呼,當即也吸入了喉中。幸得毒煙擴散至此,已經失了大半毒性,沒有立刻致死。太子從庫房中拿出解藥,然而這樣的劇毒,他的解藥又有多少?數來數去,一共也只得十二粒!光是門客、大臣就有十幾人,下人們就不論了。還有太子妃……無論如何是不夠的。

他眸光一沉,不動聲色,當即自己先服了一粒。然後拿著解藥出去,將解藥先發給依附自己的朝臣,然後發給幾個門客。此時太子妃已然毒發,呼吸困難,說不出話。

慕容慎抱著她,待諸人服下解藥,方容色肅穆地道:「多年以來,本宮與母后承蒙各位關照。一直以來,與各位肝膽相照。如今遭宵小陷害,解藥數目有差。本宮斷不能讓諸位陪我斷送在小人之手。但本宮與太子妃,幼年即識,情深義重。如今願陪她一併等待解藥送至,死生但憑天意。」

諸人一聽,登時熱淚盈眶,齊呼:「殿下!」那些沒分得解藥的門客也再不敢抱怨——太子和太子妃都沒有解藥,你他媽還敢抱怨?

慕容慎抱著太子妃,踉踉蹌蹌地行至房間里,太子妃握著他的手,眼眶含淚。慕容慎假作毒發,將額頭與她相抵,輕聲說:「別怕,我在。」夫妻二人依偎於一處。

太子妃其時不過二十二歲,與太子育有一子。她握著慕容慎的手,呼吸越來越艱難,光潔的面龐發紅,嘴唇已然變成了紫色。慕容慎看她張開嘴,想說什麼,但待側耳去聽的時候,她螓首微側,已然氣絕。慕容慎緩緩鬆開她的手,目光退卻了先前的深情,慢慢變得冷靜。他伸出手,合上她圓瞪的眼睛:「你是本宮的太子妃,永遠都是的。他日登基,本宮定會冊封你為皇后。」不需要心痛吧,身為一個儲君,豈能耽於兒女情長?

到底毒藥出自東宮,他門下二人對毒藥知之甚深,沒過多久,便有人制出新的解藥送過來。臣工與門客俱都得救,太子也以吸入量微小為名,緩過勁來。只可憐太子妃,年紀輕輕,香消玉殞。慕容慎握著她的手,感覺那柔荑慢慢冰冷。那一刻,突然發覺原來一直陪在枕邊的人是真的這樣去了,再不能復生。也不是不難過的。他握緊雙手,心裡驟然湧起刻骨的恨意,慕容博、慕容厲,若我登基,必殺盡爾等老幼!讓你們也嘗嘗這至親離散的滋味!

他想將中毒一事稟明燕王,然而細查之下,發現毒是他的毒,送錦盒過來的人,也確實是他安排在益水鎮的眼線。登時只能啞巴吃黃連,乾咽了這口氣。

當天下午,慕容慎前往棲鳳宮,求見王后,母子二人一商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當天夜裡,王后在燕王慕容宣的飲食中摻入大量助眠的藥物,令其昏睡不醒。隨後派禁衛軍兵分兩路,分別前往康王府和巽王府,見人即殺,尤其不能放走康王和巽王!然而待禁衛軍趕到時,只見兩座王府已然人去樓空,只剩些掃灑粗仆。

王後知道大勢不好,就在禁衛軍去抄王府的時候,慕容博的人在城中造謠,稱王后令守城軍隊一併趕往巽王府,擒殺巽王。守城軍隊都是王后的人,當下就有些懷疑。又見禁衛軍確實往康、巽兩座王府而去,為搶頭功,立刻帶兵前往。

正值此時,慕容厲率軍十五萬,經西華門攻入晉陽城!西華門城門吏嚇破了膽,開城乞降。慕容厲大軍長驅直入,兵不血刃地佔領了晉陽城。

太子與王后聞聽之後,惶惶然如驚弓之鳥。最後挾持舒妃,帶著依然昏睡的燕王、依附於自己的大臣、門客、軍隊等逃往晉陽城以東的漁陽。晉陽城騷動了一夜,一夜之後,天地改換!

慕容博尚有些懵懂,他聽謀士魏賓之言,命王妃蘇菁回鄉探親,讓兒女、姬妾俱都改裝隨行。再從巽王府接出王妃、小郡主、藍釉母子與蘇菁一併出城。魏賓只是道王后與太子會帶人前來抄查王府,卻對慕容厲攻打晉陽城一事隻字未提。

慕容博這時候也火了:「老五!你真是放肆!若是父王醒來,我等如何交代?」

慕容厲沉默,然後說:「起兵叛亂的是我,關你屁事。」

慕容博一怔,說:「老五!我們之前不是早就說過……」

慕容厲不待他說完,轉身對周卓道:「出城去看,說不定還能趕上你老子。」

周卓苦啊,他老爹周抑,那是燕王黨,對太子也是真心擁護,偏偏他跟了慕容厲,若真是兩軍交戰,可如何是好!他總不能把他老子射成刺蝟啊!他苦,他老子更害怕!沒看清追兵之前,連箭都不敢放!雖然真是想把這個逆子打死,可周家三代單傳,可就這一根獨苗啊,萬一有個閃失……是以這一戰,雖然一追一逃,卻傷亡不大。

慕容博跟慕容厲當然是沒有心思想什麼王位的,燕王和舒妃都在太子手裡,當務之急,自然是先把人救出來。漁陽以東,太子代燕王發詔,稱巽王慕容厲、康王慕容博夜襲晉陽,背宗忘祖,乃大燕千古罪人!

漁陽以西,慕容博昭告百姓,稱廢太子慕容慎為奪王位,不惜謀害燕王,謀害不成,挾持燕王逃離晉陽。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慕容宣醒來之後,聽慕容慎說了情況,當然是慕容厲、慕容博起兵夜攻晉陽那個版本。他安靜地聽完,然後問:「兒子,接下來你想怎麼辦呢?」

慕容慎一怔,怎麼看自己父王的模樣,也不是太意外的樣子。他小心翼翼地說:「當然是發出檄文討賊,擁戴父王回到晉陽城,奪回王位,誅殺賊子!」

慕容宣說:「兒啊,亂臣也好,賊子也罷,不是靠兩片嘴皮子就能討伐的。你覺得現在你手裡的軍隊,能跟厲兒的鐵騎抗衡嗎?」

慕容慎一怔,然後不解——就算我不能,父王你也要幫我啊!

他後退一步,跪下:「兒臣以為,父王威望卓著,只要登高一呼,三軍必然望風歸降。老五竟然敢行這逼宮奪位之事,本就是不義之師,當然名不正言不順!若兒臣想法有誤,求父王指點!」

慕容慎疲憊地說:「孤是問你,慎兒,你自己有什麼應對之策?」

慕容慎思慮良久,說:「兒臣暫時未想到。父王且先休息,待兒臣想到良策,再來稟告父王。」

慕容宣點頭,揮手說:「下去吧,告訴你母后,不要為難舒妃。她畢竟也是你名義上的母妃。」

慕容慎磕頭,告退。

聽見他腳步聲漸漸去遠,慕容宣突然嘆了一口氣。當初父王賓天的那一夜,安陽侯達奚琴為他偽制了傳位詔書。他握著詔書的第一件事,就是帶兵前往衛王府,擒殺衛王,然後追殺兩個已經被削去爵位、貶為庶民的兄長。兄長的死訊傳到燕王宮裡,先帝廢后姜碧蘭於冷宮自盡,死前在宮磚上留下一行血書,觸目驚心。這樣一代一代啊,你爭我奪,同室操戈,像是沒有止境。現在,輪到他了。

王後進來,服侍他喝葯,慕容宣閉上眼睛,只覺得累,越熟悉的笑容,越讓他覺得疲憊。

慕容慎其實有辦法對付慕容厲,但是這個辦法絕對不能說。因為慕容宣一定會反對,不止慕容宣,甚至老三和老六也未必會同意。他深吸了一口氣,想了半天,還是找來一個門客——石忠安。

他揮手,示意石忠安上得前來:「附耳過來。」

石忠安將頭湊過去,慕容慎的目光又陰暗又冷靜:「本宮修書一封,你立刻攜此秘密前往西靖。一定要見到西靖季木澤將軍,將此信親自交給他。如他有意,可與本宮私下相會。」

石忠安接過信,有心要問上一句,但終究跟他久了,想想,轉身出去。

慕容慎一個人想了很久,隨後又找來另一個門客鄭久,對其道:「你悄悄前往東胡,求見他們可汗,就稱本宮想向鐵木吉可汗借兵十萬,待擊退匪寇之後,願取十城之地,酬謝可汗。」

鄭久一聽,還是有點猶豫:「殿下,那東胡乃是匪寇一般,這些年大燕倚仗玉喉關雪山天險,他們尚不敢大舉來犯。若是引兵入關,只怕請神容易,送神難吶!」

慕容慎揮手,道:「本宮自有安排,去吧。」如果東胡敢有異心,正好同西靖結成盟好。以狼對虎,饒他們也不敢如何。他雙手緩緩握緊,不是不知道父王已有易儲之心。可是這一回,我讓要天下人都知道,我慕容慎比及慕容博與慕容厲,毫不遜色。

大燕曾經本身就是西靖國的臣屬國,後來慕容炎登基之後,拒不納貢。西靖派兵前來征討,三戰三敗。最後大燕強行從西靖版圖中分離出去。西靖素來垂涎這塊曾是自己囊中物的肥肉,在慕容炎駕崩之後,曾數次南征。慕容宣也算是有識人之明,先起用周抑,後用慕容厲,西靖屢次無功而返。上次中了慕容厲聲東擊西之計,被慕容厲火燒建業城,十二萬人死於大火。西靖膽寒,近幾年只是小打小鬧,未曾大舉入侵。

好不容易趁上次大燕內亂,準備進來分一杯羹,誰知道又被慕容厲敗於馬邑城外。至此,西靖再無異動。而今接到慕容慎的信,西靖皇帝那顆安分了沒多久的小心臟,又開始活躍跳動。

慕容慎當然知道他的心思,細看了石忠安帶回的西靖皇帝手書之後,再度遣使,與其商定起兵的日子。

不多久,東胡鐵木吉可汗也遣使前往,與慕容慎私下商量割地之事。他倒是精明,圈出了十座最富饒的邊城。慕容慎雖然心疼,然而咬咬牙,也忍了。如果真能奪得燕王大位,天下人再不會用看笑柄的眼光看他。他再也不是棄城出逃的太子。相比之下,十座城池不算什麼。

慕容博與慕容厲站在晉陽城高深的城牆上,向下俯瞰,整座晉陽城,城裡城外皆盡收眼底。城外,那林蔭滴翠,阡陌交錯延展,彷彿沒有窮盡。城內的百姓或負擔、或提籃,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慕容博說:「此後史官筆下,你我永遠難逃叛逆二字。我是沒得選擇,只有這麼一條有進無退的路。可是如果你跟著太子,必能搏一個良將賢王之名。老五,你後悔嗎?」

慕容厲說:「他人毀譽算個屁。」我再不要,為了什麼天下大義而陷身絕境,舍我至愛至親。那才是,真正會令我驚痛愧悔的事情。是非功過,他們說,就讓他們去說啊!誰他媽在乎青史怎評!留什麼生前、身後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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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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