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86_86729雲深低着頭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師父帶我逃到那裏以後就將我推下山崖,一覺醒來就已經變成邵家的雲深少爺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

尉遲幽皺眉:「這也不對啊,我和幾位師弟帶着師父前往人界的時候是一百多年前,經過數十年的時間才偽裝成如今的身份。你比我們更早進入人界,現身的時間為什麼反而更晚呢?」

雲深小聲說:「……也許,師父是早就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特意事先做了一些安排吧。所以雖然我們都對彼此的情況一無所知,但最後還是聚集到了一起。那,師兄打算今後怎麼辦呢?你們想要在人界一直生存下去嗎?」

尉遲幽咬着牙:「怎麼可能,雖然師父受傷了,但我們一眾子弟還在潛心修鍊增進修為。今後我們一定還會再返回仙界討伐那些道貌岸然的老仙君,為師父報仇!」

雲深連忙說:「我也要一起去!」

尉遲幽看看雲深:「你就算了吧,論修為你着實太差,幫不上什麼忙。再說師父受傷也是為了你,如果你再傷了的話,師父所受的苦不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嗎?現在的你只要安心生活就比什麼都好,有了邵家的庇護也不用擔心會受欺負。至於師父這裏就不用再來了,如今的靈虛山已經不需要你了。」

雲深一呆:「師兄……不要我再來了?」

尉遲幽硬邦邦地說:「你來幹什麼呢?師父又不認得你,你繼續再纏在他身邊也只不過是給你自己找罪受。天下的好人又不止師父一個,你何必要弔死在一棵樹上呢。」

雲深低着頭,半晌突然問:「師兄,我是魔物嗎?」

尉遲幽一怔:「這是什麼話?怎麼突然這麼說。」

雲深低聲說:「我……其實是個蠱惑人心的魔物吧?我分明就沒什麼優點,修為又差,做事還三心二意。明明是一個有辱師門的頑劣弟子,但師父不但不嫌棄我,還不顧自己的安危豁出性命來救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靈虛宮或許也不會……」

尉遲幽伸手點了點雲深的腦袋:「不要胡說,師父可不是那種會被魔道蠱惑的人,你看不起自己就是看不起師父。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計較了,今後你只管自己好好過,不要再來給師父添麻煩就行了。」

雲深追問:「師兄,我真的不是魔物嗎?靈虛宮被毀真的不是因為我嗎?」

尉遲幽看着他,半晌轉過頭去:「……別再啰嗦了。」

雲深看着他僵硬的背影,一顆心慢慢沉到了谷底。師兄生性倔強耿直,這輩子最不會做的事情就是說謊,他對自己的問題避而不答就已經等於有了答案,仙界或許真的另有原因。

雲深一直都忘不了當日自己掉下忘情崖的時候看到那番畫面,靈虛殿中眾弟子長跪不起。尉遲師兄悲慟勸慰著師父,他勸師父如今的修為來之不易,怎能被那魔物亂了心神。

而他的那番話,也一直都深深印在雲深的腦海里——「還請師父三思,把雲深那魔物交出去吧!」

師兄分明就是這麼說的。

但師父卻竭力維護着他,還勒令眾弟子今後不準再提起這件事。是不是因為師父不肯把他交出去,不惜與整個仙界為敵也要保護着他,所以才會招來禍事,最終導致了仙界和靈虛宮被毀的結局?

雲深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麼樣的深重罪孽值得仙界去向靈虛宮討伐,但這事實卻似乎又十分清楚,就算他想要尋找理由為自己開脫也很困難。無論如何,尉遲師兄必然是隱瞞了一些事情,雲深不相信當年靈虛宮被毀的真相會有這麼簡單。

仙界以為借口驅逐妖仙,師父為救自己而贈予魂珠,導致仙力枯竭寡不敵眾身受重傷——這樣的一番真相,並不能完全說服雲深。

但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向師兄刨根問底,師兄都對魔物的說法避而不談了,顯然是不願意再提及以前的事情。如果雲深非要打探清楚,那或許不但沒有意義,反而會讓師兄更加為難。

畢竟,即使雲深真的把真相弄個水落石出,師父受傷和靈虛宮被毀的結局也早已不能改變了。

兩人一路上沒有再說什麼,雲深回到涼亭的時候看見景軒正獨自憑欄品茶,看起來挺悠閑的。他看見雲深,微微一笑:「回來了?」

雲深頓時又紅了臉,景軒這副淡定的樣子就好像把自己的行動全都看透了似的,再怎麼吹牛都已經瞞不過他了。尉遲幽倒是挺淡定的,禮貌地對景軒說:「雲深少爺我這就完好無缺地送回來了,他日如果再有興趣的話,隨時歡迎雲深少爺再來靈虛山遊山玩水。」

唉,師兄說的這都是客氣話,他剛剛暗地裏分明已經勒令自己不要再來了。

雲深心裏略鬱悶。

景軒笑笑:「雲深恐怕也只是圖一時的新奇,尉遲先生這麼盛情款待的還真不好意思。有關於書畫代理的事情我剛才考慮過了,靈虛大師所提出的條件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我都可以答應。」

尉遲幽顯得很高興:「多謝邵先生,那回頭我們會擬一份書面合約讓您過目的。靈虛大師這些年一直苦於找不到稱心的代理畫商,如果能與邵先生順利合作,大師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景軒摸摸雲深的頭:「這其中一半的功勞也要歸於雲深,大師似乎很喜歡他。拍下大師畫作的客人有過無數,但是能被賞臉收為編外弟子的,雲深還是第一個吧。」

尉遲幽苦笑,雲深看得出師兄大概挺無奈的。他好不容易才在人界把師父安頓好,勉強過上了平靜的生活,想不到自己這個拖後腿的傢伙居然又陰魂不散的出現了。而且,師父明明失憶了,卻依然對自己還懷有好感,他們兩人之間的緣分似乎還完全沒有斷絕。

雲深在想,自己已經害過師父一次了,繼續纏着他的話或許還會有第二次,師兄一定也有這方面的擔憂。或許,自己真的應該聽師兄的話不要再來靈虛山了,除了交出魂珠他沒有任何用處,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回去的路上,雲深滿腦子都想着這些事情,有些魂不守舍的。景軒接了一個電話,回頭對雲深說:「中午去外面吃飯吧,薛戎非想跟你見個面。」

雲深一驚:「是昨晚的那位薛先生?這麼快就要見面?」

景軒有些奇怪:「怎麼,你不高興?薛戎非願意儘快見你是好事,說明他確實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平時他也是個大忙人,有時候說是想跟誰合作都是客氣話,回頭不一定會兌現的。」

雲深點了點頭:「我明白的,這麼好的機會來之不易,那……我們就去吧。」

景軒看着他,突然問:「你剛才是不是去見靈虛大師了?」

雲深一驚,低着頭沒說話。景軒不是那麼容易哄騙的人,雖然他好像接受了尉遲幽的說辭,但云深知道他心裏根本就是一清二楚,什麼謊言都騙不了他。

既然他不說話也就代表承認了,景軒嘆了口氣說:「你想跟誰做朋友我當然不會阻止,但自從昨晚第一次跟靈虛大師見面以後你就變得怪怪的。我確實是很希望跟靈虛大師締結代理契約,但我不希望這種事會變成你的心理負擔。即使成為了大師的編外弟子,你也不用強迫自己去拚命親近他的。」

雲深連忙搖頭:「不,這跟大哥沒關係!是我自己想要多見見大師的!」

景軒微微皺起眉:「是嗎,這麼說你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靈虛大師的畫,想要跟着他修習?」

雲深猶豫一會兒,點了點頭。

景軒又問:「你有多想跟着他修習?」

雲深小聲說:「……如果我說實話,大哥你可不要生氣。」

景軒笑笑:「我不生氣,只有你故意撒謊的時候我才會生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雲深也不好意思再隱瞞。景軒的話語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雲深有些難以抵抗,在景軒面前他完全沒有辦法偽裝自己,只能老老實實地說:「如果能跟着靈虛大師學畫,我的賣魚生意……也可以不要。」

景軒沉默著,良久長長地嘆了口氣。雲深覺察他臉色不對,連忙說:「但是我不會這麼做的!我知道這項生意對邵家很重要,也知道大哥幫了我很多忙。我不會因為自己的私慾而放棄生意的,今後……今後我一定不會再隨隨便便去見靈虛大師了!」

景軒還是嘆著氣,他語重心長地對雲深說:「靈虛大師畢竟也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了,雖然我對忘年交沒有什麼意見,但是你對他的這份感情也實在來得太衝動。可能是我跟你有代溝,不太明白如今年輕人的想法吧,我……實在是不太明白你對他為什麼這麼執著。」

雲深有些尷尬,他的行為在旁人看來果然很奇怪吧?

說不定還有點變︶態。

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對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纏着不放……這好像太重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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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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