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哥
那一身淺藍色錦袍的男子眉目璀璨，意氣風發，君莫惜駐足觀望，觸及那在前世心中一遍遍回蕩的臉時，終於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這是她的大哥啊。
大哥，還在。
「儲君殿下駕到~！」眾人聞言紛紛轉身，隨即俯身施禮。
「起來吧。」君莫惜微微彎了彎嘴角，側首看著身邊因為自己出現而有些不自然的君汐若，大約是昨日君莫惜的態度讓君汐若有些不知所措吧，今日都不敢像往常一樣上前搭話。
「皇兄。」君莫惜彎起了眉眼，對著君華宇叫了一聲。
君華宇有些怔愣的看著君莫惜，眼中似乎有些詫異驚奇之色，直到君莫惜這一聲的叫喚，君華宇才回過神來，皺眉看著君莫惜似乎有些拘謹之意。
「五妹妹怎麼有些變了？」
君莫惜在漢陽皇室之中，排行第五。
「大哥哥是說本宮變漂亮了嗎？」君莫惜掩嘴而笑，那眉目中流轉出的光彩讓君華宇大笑撫掌道：「可不是變漂亮了嘛。」
「大哥可真偏心，只誇五妹妹，不誇我。」君汐若看著兩人調笑，只覺得異常刺眼，微微踏前一步，展現出她那如天使般的面龐，素雅的淺藍色服飾襯得她越發的嬌柔美貌。
「妹妹們都漂亮，都漂亮。」君華宇彎了彎嘴角。
「靈芝。」君莫惜微微側首喚過，靈芝依言上前將手中的食盒遞到君華宇的面前，君華宇微微一愣伸手接過。
「大皇兄，此去路途遙遠萬事小心。」君莫惜微微垂首說的，臉上帶著的微笑不曾改變，只是那眼中卻泛著幽深的光芒，不待君華宇反應過來君莫惜已然退步高聲說道：「大皇兄身負皇命，切不可讓父皇失望，早去早回，本宮與父皇在此靜候佳音！」
這等話語說出來，已經不是用妹妹這個身份了，用的乃是漢陽儲君之名，君華宇肅然，掀袍而跪高聲回道：「臣必當竭盡所能，不負皇恩！」
宮門之前君莫惜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眼角帶上了微微的笑意，側首看向了一邊神色不明的君汐若彎起了嘴角說道：「皇姐，本宮要去給父皇請安，皇姐可要一同前往？」
「儲君殿下相邀，臣姐自然不可拒。」君汐若俯身施禮，君莫惜滿意的點了點頭，看樣子是學乖了，禮數面面俱到。
君莫惜轉身離去，君汐若落半步跟隨身後，兩人親密的說著話，那姐妹情深的模樣落在來往宮人的眼中，皆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靈芝隨在身後只覺得涼颼颼的，哪有什麼溫暖之意。
出宮的馬車上，君華宇兩指敲著手下的食盒，濃眉皺起，耳邊靈芝上前遞上食盒時小聲說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大殿下慢些吃。」
君華宇看了看這普通的食盒，眼中深思之色越發的明顯了，五妹妹這是在向自己傳達什麼呢？只是為了讓我慢點吃這點心而已？
又或者……是這點心中有什麼東西！
就在君華宇準備打開來一看究竟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臣沈銓奉旨協助大殿下前去越城修建水壩。」君華宇掀簾望去，微微點頭說道：「沈大人請起，此去越城還望大人多多關照。」
「不敢不敢……」沈銓俯身賠笑，君華宇也不在意，示意沈銓上車趕路，實在是時間有限，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建好水壩否則，那迎來的災難簡直不敢想象。
一連數日，君莫惜一如既往的坐在窗檯邊沐浴著晚春的陽光，捧著厚厚的書籍翻閱的，窗外鸝鳶清脆的啼叫聲，聲聲入耳，這大自然天然的樂音在院中響起，君莫惜微微放下手中的書籍側目望去，只覺得心曠神怡。
端著溫茶入內的靈芝一眼就看到了那倚窗而靠的白髮女子，只覺得眼中的君莫惜周身都環繞著金色的光芒，不自覺的就失神了。
「靈芝，再看下去茶都要涼了。」君莫惜輕笑的聲音傳來，靈芝這才羞怯的垂下頭，將手中茶放在桌子上，有些調笑的說道：「殿下太美了，看的奴婢都失神了。」
「貧嘴。」君莫惜笑著端茶飲過，靈芝彎起了眼睛。
就在兩人笑言之間，一位嬤嬤入內，君莫惜轉眸望去，她記得這是母後身邊的徐嬤嬤，小時候都是徐嬤嬤幫著母后帶自己。
「參見儲君殿下，皇宮娘娘讓老奴來傳話，宣殿下膳庭用膳。」徐嬤嬤俯身拜道。
「勞煩徐嬤嬤了，本宮這就去。」君莫惜垂首應道。
待徐嬤嬤離去，君莫惜稍作梳洗打扮便朝著膳庭而去，膳庭乃是皇上用膳之處，未經傳喚不得入內。
往日里安寧的膳庭今日格外的熱鬧，遠遠的君莫惜就聽到了那喧鬧歡笑之聲，君莫惜微微一怔，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轉首隨著太監的通傳之聲邁入廳內，剛剛喧鬧的聲音微微停下，所以的人都側目看來。
「參見儲君殿下。」一眾人皆離開席位對著君莫惜屈膝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都免禮吧。」君千易笑著對君莫惜招手，示意君莫惜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姐姐！」一聲脆生生的叫聲，讓君莫惜剛剛坐下的身子微微顫了顫，抬眸看向對面母親旁邊那粉嫩的孩子，不過十歲的年紀，臉上依舊帶著稚嫩的笑意，眨巴著那雙純凈的眼眸看著自己，那模樣與前世總是甜甜的叫著自己姐姐的小女孩重合。
漢陽皇嗣排行第七，也是漢陽最小的殿下，君莫凝，是君莫惜的親妹妹。
「凝兒。」君莫惜彎起了眼睛，攏下袖袍遮住了自己那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手，前世一幕幕劃過腦海，她親眼看著她最小的妹妹受萬馬踐踏，絕望哭泣，最後屍骨不存，那是最為無力的悲哀，現如今想起，任覺得心如擂鼓般巨震。
在君莫惜再度抬眼之時，環顧一眾人，那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居然已經是相隔一世的再度相見，明明是一樣的人，可是再見時卻已經不是一樣的心態，又或者在君莫惜的眼中，已經不是一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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