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血

第三章 冷血

巴特老爺熱情的邀請卡卡和易普勒斯搭乘了他們的馬車一道進城。

卡卡要等默子,只好婉言謝絕,答應巴特老爺,進城后一定去他府上拜訪。伯爵夫人也提出了類似的邀請,在卡卡開口之前,易普勒斯替他表示了受寵若驚。

兩人離開后,易普勒斯和卡卡又在酒館閑聊了片刻,默子固然沒有出現,易普勒斯也心神不定,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烈酒,臉sè卻越發蒼白。

天sè已黑,卡卡認為默子不會再來,打算先進城投宿,明天再做打算。易普勒斯結了帳,兩人踏着月sè走上平坦的公路。

兩人剛拐過一個岔路口,就聽見前方傳來呼救聲,易普勒斯剛想提醒卡卡,他已經敏捷的朝着那方跑去。

夜風中淡淡的血腥氣,瞞不住吸血鬼王的鼻子。卡卡很快就找到了事發地點,一輛馬車歪歪斜斜的倒在排水溝中,馭手的屍體浸在紫黑sè的血泊中。

是巴特老爺的馬車。兩人慌忙掀開車簾,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巴特老爺,伯爵夫人卻不知去向。

易普勒斯神父是位優秀的外科醫生,他立刻用烈酒給巴特老爺清洗了傷口,做了包紮。等到巴特老爺恢復了神志,他立刻講述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離開荊棘酒館之後,巴特老爺和伯爵夫人的馬車受到了一夥蒙面強盜的襲擊,馭手當場身亡,巴特老爺自己也受了槍傷,之後就昏死過去,也不知道伯爵夫人的下落。

卡卡撿起一柄玩具般的短刀,問道:「那群盜賊都是小孩子?」

「看不清楚,他們都矇著臉,但是……」巴特老爺略一思索,肯定的說:「他們的身材的確都很矮,說起來……真有點像是小孩子。」

「答案已經很顯然了!」易普勒斯把剩下的繃帶和烈酒揣回背包,忿忿的說:「肯定是冷血盜賊團下得毒手。」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襲擊巴特先生呢?」卡卡反問。

「誰知道呢。」易普勒斯聳聳肩膀,「可能是搶劫,也可能是報復。畢竟巴特先生是紫羅蘭城得總督,官與賊,天生就是敵人。」

「不對!我中得是槍傷。」巴特老爺突然搶著說道,「『天真殺手』沒有火槍!」話一出口,他立刻發覺了自己的冒昧,訕笑着補充道:「從來沒聽說過他們用槍。」

易普勒斯也陪着他乾笑了幾聲,藍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詭秘的光彩。就在這時,一連串清晰的馬蹄聲,從公路對面傳來。

「嗨,你們還好嗎?我回來了。」伯爵夫人利落的從馬背上跳下來,紅撲撲的臉龐上點綴著晶瑩的汗珠。

「噢,巴特先生!?天哪,剛才我還以為您已經…」

「您去哪兒了,夫人?剛才那些盜賊…」

「哎呀,別提了,他們可把我給嚇壞了。戰鬥一開始,我就嚇得藏在馬車後面,閉着眼睛祈禱莫妮卡女神保佑。後來,不知怎麼着,他們又都走了,我出來一看,大家全死了--抱歉,巴特先生,我不知道您還活着。那之後,我就騎上馬去報jǐng了,可是城裏那些當兵的呀,全都是些膽小鬼,一聽說是盜賊團,嚇得大氣都不敢喘,誰也不肯來幫忙!」伯爵夫人氣乎乎得說道。

巴特老爺向她解釋着什麼,易普勒斯則把卡卡拉到黑暗得一角,湊在他耳畔,沉聲說道:「那女人撒謊!」

馬車已經摔壞了,易普勒斯不得不用僅存的一匹馬送巴特老爺回城療傷,卡卡只好護送伯爵夫人步行回去。

路上,兩人談起了冷血盜賊團,伯爵夫人告訴他,「據說冷血盜賊團的成員,看起來都像是**歲的小孩子,可他們有智慧有力量,他們就像是一個成年人那麼老練、狡猾;同時,他們又有着小孩子的特點,毫不遮掩自己的**。喜歡糖,喜歡漂亮衣服,對一切危險都充滿了好奇,想要的東西,就不擇手段去奪取。」

卡卡聽了,連連咋舌,「這簡直是群小惡魔。」

伯爵夫人微微一笑,撐起陽傘,不露形跡的靠在他身旁,淡淡的說:「是呀,這些孩子可夠巴特老頭忙的了。我倒希望他能一直忙下去,那樣,我就不用在考慮那件煩心事了。」說罷幽幽一嘆。

「煩心事?」

「嗯,巴特希望我能嫁給他的侄子夏洛克。無可否認,夏洛克是位很不錯的紳士,但是,我總覺得他缺了點什麼,在決定訂婚之前,我想我得好好考慮一下。您說呢?卡卡殿下。」伯爵夫人微笑着望着他,眼神很坦率,似乎在和老朋友話家常。

卡卡覺得自己不該對此表示任何意見,只好說,「多考慮一下總不是壞事。」

「瞧你,卡卡殿下!」伯爵夫人忽然又換上了調侃的口吻,嘴角掛着狡黠的笑意:「萬一……我改變了打算,您可要負責喲。」

「負責?我負什麼責?」卡卡狐疑不解,剛想追問,伯爵夫人舉起了小陽傘,淡綠sè的油綢傘面撩起月光。卡卡眯起眼睛,恍惚間看到伯爵夫人彷彿環繞在一圈聖潔的光環中,把yīn影全撇給自己。

送伯爵夫人回家后,卡卡謝絕了她的挽留,獨自漫步在大街上,天sè將晚,沿路店鋪大多打烊,城內冷冷清清,渾然沒有貿易都市應有的繁華。

夜幕降臨,一幕幕古怪的事件乘着夜風步入長街。卡卡看到兩個孩子追逐打鬧,天真的笑聲讓人不禁莞爾,斜陽餘燼落在他們的玩具上,閃爍著點點寒芒。卡卡驚訝的發現,他們手中的刀劍竟然是真的。

「太危險了!」剛剛興起這念頭,一個孩子已經砍掉了同伴的頭顱。他似乎嚇壞了,怔忡的望着那具尚在噴血的小小的屍體,良久,丟下短刀,飛一般的逃走,北風送來哭喊聲。

街上行人和店鋪老闆目睹了這一慕,人人面無表情,行人加快了步伐,店鋪哐啷一聲放下鐵閘門。

卡卡繼續向前走,心中沉甸甸,彷彿揣了一塊石頭,時而有行蹤詭異的小孩子突然出現,惡狠狠的沖卡卡投來一瞥,轉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城市沐浴在清亮的月光下,鬼影憧憧,彷彿置身墳場。

突兀的哭聲打破了岑寂,一個小男孩跪坐在街角花壇旁,小腿血淋淋一片。想必是摘花時不小心被欄桿絆倒。

卡卡在他身旁停下腳步,拉低領子,雙手插進風衣口袋,若有所思的注視着那男孩。他聽得出來,那哭聲中飽含着惡意。想惡作劇嗎?卡卡冷笑。他倒要看看這小鬼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這城市病了,而病菌,就是那些詭異的小孩子。

那孩子大約七八歲,張著一張麻臉。他已經發現卡卡在嘲弄自己,那個有着冷冽的黑眼睛的美少年似乎沒有絲毫同情心。他開始後悔進行這場遊戲。因為選錯了遊戲對象,被玩的人反而變成了他自己。他抬起頭,怨恨的目光shè向卡卡,卡卡微微抬起下頜,面無表情的回視。那孩子打了個寒戰,哭聲戛然而止,低頭逃避卡卡的目光。

街對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卡卡剛想回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那孩子身旁,「查理!又想害人嗎?還不給我回家去!」他怒氣沖沖的呵斥着,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脖子。突的,那男人慘叫一聲,捂著臉摔倒。那孩子飛一般逃走,一點也不像是腿受了傷。

卡卡扶起那男子。他滿臉白粉,痛苦的呻吟著。卡卡把他背到噴泉旁,想幫他洗臉,男子聽到水聲,連聲驚叫:「不,不要用水…是石灰!」卡卡這才聽出來,那不幸的男子竟是易普勒斯神父。

用干手巾幫易普勒斯神父搽了臉,卡卡按照易普勒斯的指點,背着他回家--一座紅磚紅瓦的小教堂。叫來女僕,用菜籽油幫他洗了眼睛。幸好救治及時,眼睛沒有燒壞。

「他叫查理,法蘭人。」易普勒斯告訴卡卡,「是我的病人。事實上,他已經不是孩子了。很多年前,查理就是紫羅蘭城的流氓頭子,人稱麻臉查理,手下有上百人的暴力團伙,他們把紫羅蘭城攪得烏煙瘴氣,直到有一天,也許是報應臨頭,暴力團伙全部失蹤。

「三天後,一個七八歲的麻臉孩子出現在城中。當時,誰也不知道他就是查理,只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流浪兒罷了。

「紫羅蘭城每天都餓死很多流浪兒,可麻臉查理卻活的很快活,他很狡猾,騙術一流,無論本地人還是外地旅客,很多人都上過他的當。」

「等一下,易普勒斯先生,您說他很多年前就是七八歲?」

「你發現了?他一直沒長大,十幾年了,他一直是個孩子。麻臉查理看起來像個孩子,可無論力量還是頭腦,他都不比成年人遜sè--甚至更為出sè。

「這真是件可怕的事,卡卡老弟,因為麻臉查理僅僅是個開始。現在,紫羅蘭城裏充滿了這種可怕的小惡魔。無處不在的小惡魔,他們惡作劇,搶劫,殺人,只要他們玩的高興,就什麼也不在乎!噢,我主,真***可惡1女僕送上熱茶,易普勒斯示意先遞給卡卡。

「照您這麼說,麻臉查理不是借屍還魂?」

「當然不是,老弟,這是一種病。」易普勒斯喝了口茶,很專業的解釋道:「目前沒人知道這病的根源在那兒,就像菲利普王時代的出血熱,在發現那些小老鼠之前,人們都當它是詛咒。」

「易普勒斯先生,您最近在研究醫術?」卡卡一進門就看到了很多裝有標本的水晶瓶,現在,他又在茶葉里喝出了草藥的味道。

驚訝的望了他一下,易普勒斯哧哧的笑道:「真有你的!卡卡老弟,我可沒有司祭院頒發的醫士拍照哪。我是個神父--女神保佑--可我不務正業,我喜歡古醫學。怎麼說,呵呵,與美惠女神相比,我更傾慕謬斯。」

卡卡差一點脫口說出「我也是」。和易普勒斯一樣,他也喜歡古代學術,總覺得那些被今人所鄙夷的學問中,有着比《聖典》更可靠的真理。當然,這話可不能對易普勒斯說,他畢竟是個神父。

易普勒斯接着說道:「麻臉查理的病,被稱為天真症。」

事實上,易普勒斯就是第一個--也很可能是唯一研究這種怪病的人。前些年他被公派到紫羅蘭城傳教時發現了天真症,之後一直放心不下,有空就往這邊跑。

去年巴特老爺出任紫羅蘭城總督,易普勒斯索xìng向花都教廷提出申請,作為隨行教父遷居本城,一面傳教,一面潛心研究天真症的療法。

所謂「天真症」,是說感染該病菌的人都會返老還童變成小孩子。在還童的過程中,他們將會忘記一切隨着年齡的增長所獲得的倫理和法律,智慧、知識與力量卻仍舊保留。這些沒有了道德約束的孩子,就成了一群危險的小惡魔。

這些冷血少年紫羅蘭城中出沒,為了自己的快樂肆意破壞,他們不分晝夜的大哭大鬧,吵的全城人寢食難安。

他們以自己為中心,為了得到一塊麵包,會耗不愧疚的殺死點心鋪老闆。

他們用煙花點燃倉庫,用真刀真劍打鬧,他們在房頂上跑來跑去,渾然不怕失足摔死。

他們不懂得害怕,做事從不考慮後果,只要自己快樂就心滿意足。

聽了這一席話,卡卡驚訝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小孩子竟會變成一種災害。

易普勒斯帶卡卡參觀了他的的病房,裏面有很多「還童」的小孩子。他們被關在一隻只籠子裏,可憐巴巴,儼然受難的小動物。

易普勒斯告訴卡卡,這些醫療設備和病房,全都是伯爵夫人捐獻的財產。易普勒斯已經在這裏工作了兩年多,可是仍舊沒有什麼突出的成果,一直以來,只有伯爵夫人對他大力支持,沒有她的暫住,這個私人醫院早就辦不下去了。

在最裏間的病房中,卡卡找到了麻臉查理。那傢伙正在欺負一個小女孩,試圖把她推進硫酸池。

易普勒斯一耳光打飛了麻臉查理,卡卡趁機救出了小女孩。那是個奇怪的女孩兒,有着一雙漩渦的瞳孔,顏sè由內向外漸淡,擴散成一個漩渦狀的曲線,彷彿能吸攝人的靈魂。

易普勒斯把麻臉查理關進籠子,那小子破口大罵,神父舉起了拐杖,他立刻閉上嘴巴,縮在牆角,時而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

「這姑娘也是病人?」

「她偶爾會來接受治療。她眼中每一道漩渦,就是代表着還童了一次,也就是說,她已經反反覆復的長大還童,長大還童……她很久以前就住在這城裏,現在寄居在巴特老爺家中,誰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為她的瞳孔特別古怪,人們都叫她妖瞳。」

卡卡聽了,好奇的望向妖瞳的眼睛。那女孩怔忡的回望,漩渦形的瞳孔中彷彿有五sè斑斕的流光,cháo汐般有節奏的洶湧著,看得久了,卡卡就覺得頭暈目眩,彷彿整個人都要被吸進那螺旋迷宮之中。

正神魂顛倒之時,易普勒斯遮住了妖瞳的眼睛。「好了,今天到此為止,你可以回去了。」易普勒斯試圖拍拍女孩的頭。妖瞳憎惡的閃開,再次深深望了卡卡一眼,轉身跑開了。

「感覺如何?卡魯斯殿下,那姑娘很可怕吧?誰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否則--」說着,易普勒斯指著關在鐵籠子裏的還童症患者淡淡的說,「就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深吸了口氣,卡卡勉強驅走惡寒與心悸,方才那一瞬間的對視,他幾乎被奪走了意識。「您是說,妖瞳就是天真症的根源?」

「準確的說,是病灶。」易普勒斯微微一笑。雖說是在笑,瘦削的臉膛卻冷漠如鐵。「她也只是個受害者。真正造成天真症蔓延的,應該是那個邪惡的團伙--女巫馬戲團!」

關於女巫馬戲團,卡卡也有耳聞。據說是一個由女巫們組成的馬戲藝術表演團,經常在各國巡迴表演,曾獲得了廣泛的好評。因為馬戲團的成員全都是聖教徒的死敵「女巫」,該馬戲團的表演並不公開,很少有人知道她們的內幕。想不到,她們的總部就設在紫羅蘭城。

自從十年前,女巫馬戲團在城裏落腳,「天真症」就開始蔓延,在這之前,紫羅蘭城沒有發生過任何疫病,易普勒斯認為自己有理由懷疑,這一切都是她們搞的鬼。

「有證據嗎?」卡卡問。

易普勒斯沮喪的搖搖頭。

「伯爵夫人一直很庇護女巫馬戲團,不但給那群女魔鬼提供了巨額資助,還讓她們居住在自己的別墅中,周圍施有黑魔術,任何人也不準靠近,更別提調查了……當然,如果有了卡卡殿下您的幫助,這件事就變得很容易了。」

當天晚上,易普勒斯邀請卡卡留在修道院休息,卡卡婉言謝絕,笑着說,「讓我住在醫院裏,無論如何也睡不着,還是出去找家旅館吧。」

卡卡沒有去找旅店,離開易普勒斯的教堂后,他徑自出城,藉著月光,找到巴特老爺被伏擊的己方,閉上眼睛,默默運起「蟄龍法門」,感受着絲絲異樣的波動。

月光下,鬼寶玉發揮了神奇的力量,卡卡憑藉吸血鬼的嗅覺,追隨着空氣中殘留的血腥氣,來到路邊的一片樹林內,撥開灌木叢,沿着斑駁的血跡來到一座枯井前。

卡卡縱身跳下,在泥淖中發現了十一具兒童的屍體,有幾具屍體,手中還攥着火銃。有人殺了他們,並用一根古怪的長樹藤把屍體穿起來,用馬拖到這裏,丟進枯井。

卡卡坐在枯井中沉思了片刻,腦中漸漸形成了一個框架,某些人,某些事,也漸漸明晰起來,儘管仍有一些謎團無法解開,可他很清楚,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可怕的漩渦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勢力,想吞下他這個外來者。

卡卡冷冷一笑,飛身跳出枯井,他要讓幕後的黑手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井外,不知何時,聚集了一群綠眼睛長尾巴的野獸,虎視眈眈的盯着卡卡。

「滾開!」卡卡厲聲怒吼,至高無上的「龍氣」陡然爆發,群狼立刻被無鑄的恐懼狂cháo嚇破了膽,夾着尾巴嗚嗚哀嚎著逃走了,渾然忘記了主人佈置下的任務。

翌rì上午,卡卡換了件正式的禮服,乘車拜訪巴特老爺。

一進內院,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在訓斥一個女童。卡卡開始還沒在意,直到帶路的管家向那年輕人請安,稱他為「夏洛克少爺」,卡卡才猛然想到,那青年正是伯爵夫人的未婚夫。不禁好奇的打量了他幾眼。

夏洛克身材高大,相貌還算端正,可惜生了一雙三角眼,顯得格外yīn險。倒是那女童,讓卡卡大吃了一驚--正是卡卡昨天在易普勒斯的病房見到得妖瞳!

卡卡正想和她說話,巴特老爺已經迎出門外。

寒暄過後,巴特老爺邀請卡卡共進午餐。席間,卡卡了解到,那個夏洛克少爺是巴特老爺的遠方侄子,也是他唯一的親人和財產繼承人。

夏洛克是個勢利眼,見叔叔對卡卡如此熱情,還當他是騙子,要搶自己的遺產,對他很不友好,說了很多不冷不熱的話。卡卡一笑置之。

飯後,巴特老爺吩咐侍女帶卡卡去沐浴更衣。卡卡拗不過他,只好接受了總督大人的款待。

一路來的車馬勞頓,全在跳進舒適的浴池后不翼而飛,氤氳繚繞中,門開了,一個矮個子侍女捧著乾淨衣服而走進來。

貴族府邸多有專門伺浴的侍女,卡卡也不大驚小怪,閉着眼睛,任由那姑娘服侍。浴后,又披上浴衣,趴在軟榻上讓她按摩,只覺得她那雙小手甚是神奇,彷彿有魔力一般,所到之處,筋骨皮肉都融化了似的舒坦,浴室內霧氣蒸騰,卡卡不由得昏昏yù睡。

這時,那侍女又奉上熱茶。

卡卡舉杯yù飲,卻發現那茶水sè澤深紅,濃香淳厚,只有身具吸血鬼血統的他,才能嗅出茶香中洋溢的血兆。卡卡詫異的回過頭來,猛地間看到一雙漩渦般的眸子,心中一震,失手打翻了茶杯。

女孩不聲不響的拾起茶杯,又匍匐著,把那灘深紅的茶漬舔舐的乾乾淨淨,披上粉紅sè的浴袍,悄然離去。卡卡呆坐在躺椅上,眼前一片迷茫,只有那女孩妖冶的眸子,在心間黑暗處泛著圈圈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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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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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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