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腐螢紫氣君入瓮 鬼門瘴香揖客來

第三十九回 腐螢紫氣君入瓮 鬼門瘴香揖客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整,眾人大多恢復了一些體力。於是燕雲一聲令下,眾人再次揚鞭上路,向武陽城進發了。

燕雲現在想的就是儘快趕到武陽城,好好休息一下,但願路上別再出事了,這段時間大家都有些疲勞過度了,實在禁不起太大的打擊,而且山下歌者和山下舞者姊妹的傷也需要儘快治好。燕雲現在竟有了一種拖家挈口的感覺。

眾人縱馬疾馳,行了一會兒,約走出半里地,倒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也沒有見到毒神姬毒的影子。燕雲在馬上笑道:「大概那位毒神老兄追錯路了吧!這件事也算是過去了。洛洛你也不用再擔心了。」

洛洛這時也顯得很開心,一邊馭馬緊跟着燕雲,一邊嬌笑道:「看來果真吉人自有天相,我還真是個大福星呢!這一路上有我照着你們,你們定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眾人瞧着她那自吹自擂的可愛模樣,全都哈哈大笑。

明月這時卻陡然高聲喝道:「別太得意忘形了,事情有些不妥!你們看!」

眾人聞言,全都吃了一驚,當即跟着明月停住馬匹,順着明月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道邊有一片蕭疏的枯樹林。那原也沒什麼希奇,可是仔細望去,卻見裏面有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的外層樹皮盡皆被人剝去,露出了裏面白白的一片,眼力佳如燕雲、明月者運足功力尚能看見樹榦上似乎刻有字跡。

「過去看看!」

燕雲一聲令下,眾人撥轉馬頭,向那片疏林馳去。待到近前,眾人定楮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只見那棵被剝去樹皮的枯樹上被人歪歪曲曲的以指力刻着一段話:「爾等小輩竟敢使詐欺騙老夫,當真罪無可恕。若不加誅,爾等不知老夫手段!爾等既到此處,便已中了老夫的壞血之毒。老夫且讓爾等不出百里,先死一半,以作薄懲。到時若再不交出罪魁禍首,老夫還有更厲害的手段讓爾等大開眼界!哈哈哈!」

這短短數語卻極盡恐嚇威脅之能事,顯得陰森酷厲之極,雖然後面還畫蛇添足的加了幾個毫無用處的擬聲詞,但眾人卻絲毫感覺不到好笑,反而覺得這毒神姬毒真是狂妄之極。眾人看罷,都不禁心驚肉跳,覺得脖子後面直冒涼氣,好象毒神姬毒隨時都可能出現在身後似的。雖然眾人全都是見多識廣、膽量過人之輩,但對方畢竟是大名鼎鼎、毒霸天下的毒神姬毒,那是江湖上用毒的老祖宗,豈是易與之輩!誰不談其色變!眾人雖不怕死,但也會擔心憂慮。

燕雲這時嘆道:「真不愧是有『毒神』之稱的老江湖啊!果真被他發現了嗎?」說到這裏,燕雲猛的一聲大喝:「說不定他就藏在這附近故弄玄虛,給我搜!」說罷,搶先從馬上飛身而起,身先士卒,入林探察。眾人也全都聞言而動,三五成群的飛身入林搜查,同時小心謹慎的結成劍陣,生怕遭到偷襲,務求穩妥為要。明月也手持無尊劍,陪同燕雲入林。

但經過半個時辰的地毯式搜查,眾人再次聚齊,卻一無所獲。明月幾乎把枯林的樹木全都用劍砍了一遍,卻也沒有發現毒神姬毒的蛛絲馬跡,此時嘆道:「這人真不愧是老江湖,果然老奸巨滑,看來他早就離開了。剛才我們行進的時候沒有留心觀察四周動靜,那傢伙必然是追出去一段路后發覺不對,又暗中潛返回來觀察動靜,結果發現真是我們救了洛洛,他必然極為惱怒。但他並沒有因怒失智,也畏懼我們的實力,不想和我們正面交鋒,這才想暗中下毒收拾我們,逼我們屈服!哼!這傢伙真狡猾,當真可惡!難道我們這一路都得提防着他嗎?那可真是不妙!也不知他在樹上的留言是真是假?」

燕雲點頭道:「明月分析得有理!看來我們確實是得罪這位瘟神了!事到如今,怕也沒有用,只能和他拼一拼,看看到底是誰更高明。不過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們到底中沒中毒。按照他在樹上所說,只要我們來到此處便已中了他的壞血之毒,也不知他是故意虛言恫嚇我們,讓我們成為驚弓之鳥,還是真的下了毒。以那傢伙的身份地位,他應該不會口出虛言。我雖不知那壞血之毒到底是什麼毒,但卻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也沒見這裏佈下了什麼毒啊!」

明月卻面色凝重的道:「不管怎樣,大家立即運氣檢查一下體內是否攝入毒素。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哼!不出百里,先死一半,那老傢伙好狂的口氣!我就不信他能讓我們這些人不知不覺的全都死掉!」

燕雲也提醒道:「不過照他的意思來看,他下的應該是慢性毒藥,不會使人立即倒斃,而是慢慢死亡,藉此來增加我們的恐怖感,逼使我們屈服,所以大家要仔細檢查,千萬不可大意!」

眾人聞言,心臟砰砰直跳,心中多少有了些恐懼的感覺,當下全都開始運氣內視。

洛洛這時卻垮著一張小臉,有些惶恐的向眾人道歉道:「都是我不好,連累了大家。乾脆你們別再管我了,或者把我交給那個老毒物也可以,他不敢我把我怎麼樣的。我也不想你們為了救我而出事啊!唉!那老毒物能一口氣追我追到這裏,可見其性格之堅忍,睚眥必報,說話一定說一不二,不會有假的,你們千萬別和他硬來呀!我原本還以為自己是個大福星呢!總是運氣好,沒想到一輩子的運氣全都在這幾天用光了,現在變成了一個超級大災星,凈給別人惹禍,誰踫見我誰倒霉!唉!」

洛洛不停的自責,倒是勇於承擔責任,雖然那沒什麼實際用處。

眾人聽到這裏,雖然內心惶恐焦慮,但卻又有一種想笑的衝動——這洛洛即使是道歉,說出來的話也引人發笑,當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同時眾人又覺得洛洛雖然年紀小,但卻很懂事,是真的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緣故害了眾人性命,這小傢伙倒是很有優點呢!眾人想到這裏,對這可愛的小傢伙更增憐惜保護之心,覺得無論如何危險,也決不能把她交給毒神姬毒。眾人已經下定決心要保護她到底,即使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洛洛這副可愛的臉孔就是有這種迷死人不償命的魅力,不論男女,對她都好感倍增。

燕雲這時故作鎮定的拍了拍洛洛的頭,柔聲道:「別說傻話了!這不關你的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也躲不過!這是天意要讓我們在這裏和毒神姬毒遇上,否則豈會這樣湊巧的遇見你!相遇就是有緣,我們又怎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呢?那樣我們豈不問心有愧,會一生不安的。何況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一個毒神姬毒嗎?若他一個人就可以收拾我們,我們還闖什麼江湖!放心吧!我們會保護你的。」

燕雲這一番話讓洛洛倍感溫暖,徹底的放下心來。她這時眼眶也有些濕潤,一對亮麗的大眼楮眨啊眨的,似是很動情,這時趴在燕雲懷裏,很誠懇的說道:「大哥哥!謝謝你!你們真是好人。」

拜幽蘭這時在一旁暗忖:「這傢伙又在騙取幼稚女駭的芳心了,不過他自己恐怕沒有覺察吧!這也是他個人魅力所在,總是能吸引到人,無論是男人、女人,都願意聚在他的身邊,聽他的調遣,自己這個自視甚高的人也不例外。」

明月這時也拍拍洛洛的頭,對她表示安慰。

眾人這時已經調息完畢,但結果卻令燕雲和明月很是驚訝,因為事實表明,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中毒,全都十分正常。這令眾人全都疑惑不解。燕雲和明月沒有中毒倒是可以理解,因為他們自身服用過瑤池瓊漿,有抗毒的體質,但別人沒這本事呀!怎麼會全都一點事沒有呢?

明月疑惑的道:「難道此地沒有下毒?毒神姬毒是嚇唬我們的?不過他也不象是這種人啊!」

燕雲搖頭道:「我現在也想不明白,也許他是想嚇唬我們,阻止我們北上,逼我們原路回去,他躲在後面等著伏擊我們?這也不太可能啊!」

不管眾人如何費心思忖,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洛洛見眾人全都沒有中毒,當即又高興起來,稍稍放寬了心。當然,她這時也不能自信這是她這個「福星」起的作用了。

燕雲這時喝道:「不管怎樣,我們也不能讓這毒神姬毒給嚇了回去。我就不信一點毒藥就能難倒我們!大家繼續前進,我倒想看看這老傢伙還能玩出什麼鬼花樣來!」

於是眾人又精神抖擻的翻身上馬,狂掠而去。

就在眾人剛走不大一會兒工夫,就見這片樹林里那棵被剝了皮、刻了字的粗樹的樹榦陡然劇烈顫抖了起來,接着那棵大樹便向一側傾倒。轟然一聲,整棵大樹倒在了雪地里,而樹根底部的深坑處竟慢慢的站出來一位黑衣老者,正是剛才向燕雲等人詢問洛洛下落的毒神姬毒。原來他竟一直藏在這棵大樹的樹根下面,難怪燕雲等人找他不著,而燕雲等人剛才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語,他自然一清二楚。

他這時躍上深坑,向著燕雲等人離去的方向陰陰一笑,心中暗忖道:「你們這群乳臭未乾的小輩蠢材,怎能發現老夫我的藏身之地呢!你們的江湖經驗還差得遠呢!竟連中了老夫精心研製的壞血之毒都不知道,還妄自逞強的入林搜查老夫,真是找死!真蠢啊!你們若不入林,老夫還不知怎麼讓你們中毒呢!沒想到你們竟會自投羅網,想死也不至於這麼着急吧!老夫的毒一向無色無味、無影無形,你們怎會覺察得到呢!若是被你們這些小輩運功便能檢測出來,老夫豈不是白混了半輩子江湖,還有臉自稱毒神嗎?等你們發覺中毒的時候,就已經遲了呀!嘿嘿!不出百里,先死一半!你們馬上就會知道老夫所言之千真萬確了!反正老夫閑着沒事,這次就免費陪你們這些小輩好好玩玩。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們,非得讓你們這些敢於欺騙老夫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恐懼的折磨,方能一出老夫心頭惡氣!」

想到這裏,毒神姬毒身形如鬼魅般的一閃,鑽入樹林,消失不見。

※※※

眾人一行弛出數里,倒並未感覺到身體有何異樣,全都有些寬心,料想那毒神姬毒所言非實,定是見自己等人人多勢眾,不敢輕易招惹,只是出言恐嚇出出氣,不過是大言欺人罷了。眾人倒是不以為意。

洛洛在馬上一個勁兒的求神拜佛,保佑大家平安。這雖然應該是很虔誠的事,但此刻由她做來,卻顯得萬分幼稚可笑。

管公明此時在馬上正和燕雲談笑:「以前就聽說過這毒神姬毒的大名,聽說他和江南天邪聖教的關係很不錯,幫過他們不少忙。那傢伙仗着有邪尊澹臺枯骨這個強硬的後台,在江南的武林道上呼風喚雨,無法無天,硬氣得很,不過今日一見,也不過爾爾啊!怎麼踫上我們連頭都不敢露了,還出言恐嚇我們,真是奇怪!按理他不至於如此啊!」

燕雲倒是很謹慎的嘆道:「也許他另有更高明的手段吧!在江湖上成名不易,盛名之下,必無虛士,何況毒神姬毒這種來頭甚大的人物!象他這種經驗豐富的老江湖必定姦猾,不是我所能望其項背,他不和我們硬踫也有他的道理,決非膽小怕事,說不定是想躲在暗處一點一點增加我們的精神壓力,慢慢的折磨我們。這種手段最是厲害,我們不可不防。雖然我們沒有檢查出什麼毒來,但他隨時隨地都可以在暗處下手布毒坑我們,我們在明處,還是很吃虧!得想辦法把他逼出來正面解決才行,否則我們有這麼一個對手,前途堪憂!」

燕雲思慮周密,考慮全面,說得極有道理,管公明也不禁頷首嘆服,很是欽佩。

拜幽蘭心裏也一直很擔心,她也認為燕雲說的話很有道理,不過她可不認為毒神姬毒剛才只是虛言恫嚇,那傢伙肯定是暗中下了毒,運功查不出毒素可不代表沒有中毒啊!他究竟把毒下在了什麼地方呢?有些毒素是可以影響人的感覺和心理的,能夠造成錯覺,而一旦毒發,就來不及救治了。拜幽蘭自己對毒道也很有研究,只是和毒神姬毒比起來卻是天差地遠了,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只是拜幽蘭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說什麼,那樣徒亂人意,只能引起眾人的惶恐不安,也不能解決實際問題。事實上,她自己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心裏隱藏着不安罷了。

就在這時,只聽明月又驚呼了一聲:「你們看!前面那裏又有一棵剝皮樹!」

眾人聞言,心頭一跳,急忙勒住馬匹,順着明月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見路邊立有一棵粗壯大樹,樹皮已被剝去,樹身上隱隱刻着字跡。眾人在燕雲的率領下全都心情緊張的帶馬向那裏奔去。待到近前,眾人定楮望去,只見樹身上這次只刻了八個大字:「時辰已到,還不速死!」

燕雲看罷,氣得一掌把這棵大樹攔腰擊斷,冷喝道:「這傢伙必然一路跟着我們,還總能快我們一步!這字跡好象還是剛刻上去的,我們卻發現不了他藏在哪裏,真不愧是毒神姬毒!可是……難道他就憑着刻幾個字就能要了我們的命嗎?太過兒戲了吧!」

拜幽蘭這時卻突然指著燕雲的手驚呼道:「手……手……你的手!」

眾人這時才赫然發覺燕雲剛才用來擊斷樹榦的左手已經變成紫色,顯然是中了毒。這毒神姬毒竟然在樹榦上塗了毒藥,又故意激怒燕雲,設計他中毒。

燕雲開始沒有注意到,這時在拜幽蘭的提醒下才猛然驚覺,急忙運功封穴,阻止紫氣蔓延。毒神姬毒的毒可是非同小可,燕雲也不敢小覷,單看他的防毒體質都剋制不了毒性蔓延,便可知此毒之厲害。這時只見燕雲左手上的紫氣越來越濃,已經蔓延過了手腕。

眾人這時全都驚悚莫名,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對於毒之一道,大多數人都是門外漢。

洛洛更是惶急,也忘了繼續求神拜佛,小臉上儘是汗水。

明月就站在燕雲身邊,着急的問:「你身體有什麼感覺沒有?」

相較之下,中毒的燕雲倒是最為鎮定,此時淡然道:「區區小毒焉能奈何得了我!大家不用着急!」接着穩定心神,運氣調息了一會兒,卻一皺眉,疑惑道:「真是奇怪!體內為何沒有絲毫中毒跡象呢?」他原本想靠着自身優越的體質和超強的內功將毒素逼出來,但現在察覺不到毒素潛藏在哪裏,卻真是無計可施,心頭也有些惴惴不安。

拜幽蘭此時也大是着急,知道毒神姬毒用毒手法高明,決非庸手可比,被下毒的人連毒素都察覺不出,可當真沒救。她這時也在腦中冥思苦想解救之道。她有生以來還是首次踫上毒神姬毒這樣高明的毒道高手,不禁激發出潛藏的求勝**。燕雲這時卻成了他們相互較量的實驗品,也不知是倒霉還是幸運。

明月這時驚道:「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要把這隻手砍掉?那可不成!」那可是毀天滅地大神魔手,又是她丈夫的手,明月自然捨不得。燕雲自己當然更捨不得,如今那紫氣已經被他用超強功力強行封死經脈穴道,暫時勉強壓制住,不再向上蔓延。

鷹首阿蘇達這時上前道:「依屬下以前見聞,這種癥狀似乎應該是軟骨散的一種。除了顏色外,中毒者檢查不出絲毫異狀,也沒有任何痛苦,但紫氣所到之處,骨骼全都會被軟化,最終全身骨骼都會變成一癱泥。人雖然不會死,但卻半點兒動彈不得,只能躺着過活。因為檢查不出毒素,中毒者也無法運功逼毒,等到發現骨骼軟化時,已經來不及了。以前江湖上不少高手都是慘死在這種毒素之下,因為無法行動而活活餓死或被人殘殺,真沒想到這種毒竟是毒神姬毒調配出來的!現在至關重要的是要儘快解毒,否則主上這隻手恐怕會保不住!」

他如此一說,眾人更是惶急。如果燕雲的一隻手就這樣被軟骨散廢掉,那可當真生不如死。燕雲最主要的功夫就在這一雙手上。

明月更是急得全身冒汗,急問道:「那你知道該怎麼解毒嗎?」

鷹首遺憾的搖了搖頭,有些慚愧的道:「屬下也只是聽說,對毒藥也不太明白!」

明月希望破滅,一顆心變得冰涼,更是着急。

燕雲雖然中毒,但卻並不緊張,這時奇道:「我曾經服用過龍穴石髓和瑤池瓊漿,它們都具有解毒防毒的功能,按理說我百毒不侵,怎麼會一點作用都沒有呢?真是好生奇怪!這毒神姬毒果真有真本事呀!」

就在眾人緊張無措之時,拜幽蘭在一旁冷靜的道:「我有辦法!讓我試試!」

這句話雖然聲音不大,但卻好似晴天霹靂,讓眾人在黑暗之中又看到了一絲曙光。

明月見拜幽蘭主動請纓,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素知拜幽蘭之能,此時急忙讓開位置,請她過來。

拜幽蘭這時有條不紊的說道:「我也聽師傅說過,這種毒應該叫做腐螢紫氣,但毒性不強,毒素不烈,屬於慢性毒藥。但這種毒藥很是巧妙,中毒者無法察覺體內的毒素,更無法運功將其逼出,雖明知中毒,但卻沒有辦法,很多高手就是這樣在恐懼中癱瘓而死的。燕大哥雖然服用過很多抗毒的靈藥,但在沒有防備之下對這種毒素是沒有用的。道理很簡單:靈藥服下后要被體內臟腑吸收,遇到危險刺激時由體內臟腑分泌出來才能剋制外來毒素的侵擾,可是這種腐螢紫氣自身成分極其複雜,它其中的一種藥性可以麻痹人體內的某些感覺器官,使之喪失功能或者反應遲鈍,進而導致體內臟腑分泌失調紊亂或者減慢分泌速度。這樣一來,即使你體內含有能夠抗毒的精華葯素,但因為分泌量不夠或者根本分泌不出來,而導致抗毒失效,而你感覺器官的麻痹導致無法檢測毒素,更無法排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骨骼被軟化而沒有辦法,最後在恐懼中死掉。這就是腐螢紫氣的厲害歹毒之處!它的顏色只是用來嚇唬人的,使人產生恐懼的感覺,擊潰人的心理防線,使人喪失鬥志。但要完全軟化人體堅硬的骨骼,卻需要很長的時間,這也是增強中毒者痛苦的一種手段,讓中毒者無法痛快的死去。這可能是毒神姬毒故意報復我們的手段吧!不過也可能是他對我們心存忌憚,因此不敢使用立即致命的毒藥,不想結下死仇大敵,只是想用這種手段逼我們屈服。但是不管怎樣,他能研究出這種毒藥,真是高明,竟連有抗毒體質的人都無法抵抗。也許他猜到我們可能會有防毒的本事才故意用這種毒吧!他對我們也不敢輕視呢!」

眾人聽到這裏,全都點頭表示贊同,覺得拜幽蘭的分析有條有理,見解精闢,確實有專業素養和風範,眾人全都插不進嘴去。內行說話,哪有他們這些外行隨便置喙的餘地!不過能說出病因是一回事,會不會治病是另一回事,後者才是最重要的。眾人雖然不想對敵人欽佩,但此時也不得不佩服毒神姬毒的用毒本領,當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只是毒神姬毒這一行太恐怖了。

明月已經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拜幽蘭身上,此時急問道:「那該如何化解腐螢紫氣呢?」

拜幽蘭似乎很有信心的說道:「我不知道腐螢紫氣的配方和製法,自然不知道該怎樣配製解藥化解它的毒性,何況我們也沒有藥材。但假如燕大哥真的有百毒不侵的體質的話,那這件事就容易多了。」

明月剛開始心頭一涼,但聽了後面的話,轉瞬間又稍稍放下心來,靜聽拜幽蘭的指示。

拜幽蘭又繼續對燕雲說道:「假如你一開始便全力運功防毒,體內臟腑分泌加速,激發抗毒潛能,那是根本不必怕這種毒的,它也根本害不了你,但你一開始沒有注意到,使得毒素趁虛而入,先發制人,導致體內某些器官麻痹,分泌減速,即使有抗毒的本領,現在也不如意。還沒等你體內臟腑分泌出足夠量的解毒物質時,你的手就已經毀了,這也是這種毒藥的厲害之處!但因為這種毒素毒性不強的緣故,因此只要發現得早,你只要稍運功力封穴截脈,便可克制住毒素蔓延,不會有生命危險,最不濟只是損失一隻手。當然,這對你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損失了,但我會儘力為你保住這隻手的。現在就看看是他毒神姬毒道高一尺,還是我拜幽蘭魔高一丈!」

明月心道:「你快點說怎麼救人啊!別再磨蹭賣弄了!天知道雲弟還能堅持多久!」但她也不好打斷拜幽蘭的即興「表演」。

燕雲倒是頗有耐心的仔細聽着看着,好象中毒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以他的內功,剋制紫氣蔓延是很簡單的事,即使找不到毒素,但只要完全封閉左手經脈血管就可以了,雖然不可以長時間這樣做,那樣會導致左手因缺乏營養供給而徹底廢掉,但象他這種內家高手以自身潛力支持一時片刻是沒問題的。現在燕雲的左手暫時處於「殘廢」狀態,毫無感覺。

拜幽蘭這時繼續說道:「現在我要盡我所能減弱這種毒素的效力,你再全力配合運功,當可使你體內麻痹的器官恢復運作,這樣自身抗毒本領恢復,毒性不葯可解,假如你的抗毒本領真的有效的話。」

燕雲微笑着點了點頭。眾人也都稍稍放下心來。

明月這時問道:「你現在想怎麼辦呢?我們怎樣才能幫上忙?」

拜幽蘭微微一笑道:「這可簡單得很!我用的方法在北方很是普通,叫做拔火罐。那毒神姬毒用毒手法雖高,但我卻能以簡制繁,雖然破解不了他的腐螢紫氣,但卻足以減弱它的效力,使得燕大哥能夠恢復抗毒的體質。我現在需要慕氏姊妹的協助。」

不等明月說話,慕氏姊妹便已經主動站出來應卯,聽候調遣。

拜幽蘭也不客氣,正容說道:「立即用你們的陰寒內力利用地上的白雪製成一個比手掌略小的冰罐子,要快!」

慕氏姊妹聞言,二話不說,立即動手。她們何等功力,做這種小事自然輕而易舉,轉瞬之間,便利用自身陰寒內力做了一個冰罐子出來,罐子的外壁已經凝結成不化的玄冰。

拜幽蘭又道:「你們拿着它,不停的用陰寒內力鞏固它的外層,切不可使它稍有融化。」

慕氏姊妹四隻手捧著冰罐子,答應一聲,立即施加功力。

拜幽蘭又對燕雲道:「現在你要利用火焰刀的炎熱內力將罐子內烤熱,但不用運足全部功力,以防把罐子內層的玄冰烤化,慕氏姊妹的功力恐怕不足以和你相互支撐。你只要在一定限度內將罐子內部氣體烤熱,越熱越好。慕氏姊妹只要全力保證罐子不化即可!」

燕雲和慕氏姊妹全都聽得明白,當即依計而行。

片刻過後,冰罐子之內已經被火焰刀的炎陽真氣烤得炎熱無比,但裏面的玄冰卻沒有絲毫融化。眾人見此冷熱交加的奇景,不禁嘖嘖稱奇。其實玄冰的寒氣已經被慕氏姊妹以最大的功力束縛住,使它盡量不向外擴散,與燕雲的炎陽真氣無法交融,而且還能鞏固自身不化;燕雲也把自己的炎陽真氣盡量收縮,使它幾乎不與玄冰壁接觸,在最大限度內保持自己的熱度,不與寒氣交融。只有這三大內家高手全力施為,各出奇招,才能導致這種驚人的效果,眾人當然覺得奇怪。

拜幽蘭原本也不敢保證這種方法一定會成功,此時見這三人處理得如此完美,超乎自己想像,心中大喜,又道:「現在你左手散去大部分功力,不用再封阻毒素,讓它們自由活動,只留下足夠的功力抵禦玄冰的酷寒和罐內的熱度即可。然後將這冰罐子開口處壓在中毒的左手之上,吸取毒素。」

眾人聞言,心中都無比驚訝,心想這麼簡單的辦法真的有用嗎?萬一不行,燕雲可慘了,毒素又要蔓延了,說不定整隻手臂都沒了。明月這時也很是緊張,將信將疑。不過眾人也都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指望拜幽蘭了,搏它一搏總好過無計可施。不過燕雲倒是頗為信任拜幽蘭,當即將泛著紫氣的左手伸出,散去大部分功力。慕氏姊妹當即將這簡易的冰罐子壓在了燕雲的左手之上。

燕雲立即感到罐內炎熱無比,而罐外卻極其寒冷,自己的手掌登時好象被牢牢的吸附到開口的冰罐子上似的。如果不運功力,根本無法擺脫。過不多時,效果立顯。只見那冰罐子上已經隱現紫氣,必是燕雲手掌上的毒素在冷熱壓強差的影響下向外擴散,並且融進玄冰,逐漸被冰罐子吸收。看來此法確實卓有成效,吸出了不少毒素。

燕雲擔心慕氏姊妹受到毒素的感染,已經讓她們把手移開,現在效果明顯,已經不用再追加功力了,玄冰一時不會融化,冰罐子被吸附在手上也不會移開,用不着她們把持了。

眾人這時全都大喜過望,真是佩服拜幽蘭用這麼簡單的方法就可以獲得成功,減弱了毒神姬毒所施毒素的效果,當真心思慧黠,知識淵博。象這種方法,在場的人便誰也想不到。明月這時更是開心,差點兒想擁吻一下拜幽蘭。

拜幽蘭見明月眼中泛著異光,似是感激,似是欽佩,似是……愛慕,當即心頭狂跳,不敢和她接近,一聲不響的悄悄向一旁避開,離明月遠遠的,免遭不測。

明月心裏暗笑:「這小妮子提防心增強了,但只要你在我身邊,那就毫無用處!」明月現在已經以調戲拜幽蘭為人生最大樂事,這已經變成了她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本能,當然她也不會費心去想,只求開心就好。

等到冰罐子上的紫氣越來越濃、似要溢出罐外,而玄冰也開始被火焰刀的熱度烤化時,拜幽蘭才讓燕雲運功擺脫冰罐的吸附,重新檢查自己體內的毒素,然後運功逼毒化解。

這時燕雲手上的紫氣已經淺了很多,只有淡淡的一層。燕雲這次運功,因為體內被藥物麻痹的器官漸漸恢復運作,倒是檢測出了體內毒素,當即運功逼出體外。他體內的麻痹器官一旦恢復正常,以前服用過的靈藥精華自然生效,由臟腑分泌出來,把餘毒完全化解掉。這些小毒自然奈何不了燕雲了。

其實這也是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人的感覺都不太靈敏,所以導致不知不覺間中毒。在北方,很多人耳朵被凍掉都沒有感覺。若是夏天,毒一入體,燕雲必定就有覺察,那時及時運功分泌抗毒素,這點小毒根本就傷害不了他。天氣的影響也不可忽視,這並非是燕雲自身警覺性不足或者功力有問題,這種自然影響的情況誰都難以完全避免。江湖險惡也有這方面的因素,並非是誰都武功越高,誰就越死不了。恰恰相反,武功越高的人越有人算計他,他就更容易死,這是防不勝防的,所以江湖上每年都有好多英才早逝,這已經是慣例了。當然,假如武功能夠強到燕山殭屍王或者冰宮雪姥那種水平,又另當別論,不過做為一個少年,是很難擁有那樣超卓強橫的實力的,燕雲已經是相當出類拔萃了。

燕雲體內毒素一除,眾人全都相當高興。洛洛更是放下胸口大石,歡欣鼓舞起來,不斷的稱讚拜幽蘭有辦法,把她哄得暈陀陀。明月也很是感激拜幽蘭,暗自慶幸自己給燕雲找了個好幫手。若是當初因為一時的嫉妒就不接納她,今天燕雲必然會有危險,看來自己還是很有先見之明。雖然這妮子的辦法很土,但卻很有效,畢竟成功的救了燕雲,否則燕雲空有一身好本事也沒處使。

眾人這時也有些好笑,心想原來用這種土辦法就行啊!自己剛才真是白擔心了。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沒有拜幽蘭這種土辦法,或者燕雲不會使用火焰刀的話,今天後果還真是危險,誰還會想出更有效的辦法呢!可見燕雲好心必有好報,救了沙炎和沙琪爺倆,但卻學會了使用火焰刀,現在又救了自己一命,他所救過的慕氏姊妹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當然,拜幽蘭的功勞是最大的,也是關鍵性的。雖然她在用毒的方面肯定遠不如毒神姬毒,但剛才的行為卻徹底的將了毒神姬毒這個老傢伙一軍,也算給眾人出了一口惡氣。

燕雲這時在氣憤之下,使出火焰刀絕技將那有毒的樹木全都燒毀,又用毀天勁挖了一個大坑,將那帶毒的冰罐子和燒毀的樹木深深的埋了起來,免得散播毒素害人。

管公明這時也上前對拜幽蘭讚歎道:「拜姑娘學識淵博,反應敏捷,更能學以致用,老朽真是服了!」他剛說完,卻見拜幽蘭以一種極為驚駭的表情望着他,驚悚莫名的叫道:「管老……你的……你的臉怎麼啦?」

眾人經此一事後,心臟承受能力都很差,此時聽見拜幽蘭的驚叫聲,不禁心臟砰砰亂跳,全都向管公明的臉上望去。但這一望,眾人彼此間卻全都無比驚駭。

原來不但管公明的臉上五官處全都緩緩的滲出血絲,其它眾鐵衛竟也有大半的人全都是這副七竅流血的樣子,而且血流不止,滿臉是血,越流越多,根本不會凝固,樣子十分可怖,而且眾人的傷口處也全都流出鮮血,無法癒合,原本傷愈處也緩緩滲出血漬,即使運功封穴也不能止血,而且情形愈演愈烈。鷹首、鷹十三和風塵渡等人以及七大怪其餘數人和慕氏姊妹也全都發覺臉上、傷口處不斷有鮮血流出,再到後來竟連洛洛也覺得臉上有血漬流下,接着拜幽蘭也發覺自己鼻孔內有鮮血流出,陰司雙煞和山下歌舞姊妹也是如此。最後除了百毒不侵的燕雲和明月外,就只有燕山殭屍王不受絲毫影響,其餘眾人的樣子一時間竟全都變得無比恐怖。這大冬天怎麼會血流不止呢?顯然是中了毒!

眾人這時不禁全都十分恐慌,都想起了毒神姬毒刻在樹上的預言:不出百里,先死一半!按照他們現在血流的速度,在無法止血的情況下,根本走不出百里,甚至有全軍覆沒的危險。雖然他們五官流血不快,但一些身上有傷口的人血流速度卻大大加快,絕對無法長時間支撐。這一點眾人全都十分明白,這也是「不出百里,先死一半」的道理所在。看來這毒神姬毒之言果真不虛。此人確實用毒如神,手法千變萬化,令人無法捉摸。

眾人這時都覺得心底發寒,當真有一種死亡的恐懼。現在他們確確實實是面對死亡了,假如無法解毒,那必然會血流而死,在這之前,必然要經歷一段長時間的恐懼。這和燕雲剛才所中的腐螢紫氣異曲同工,如出一轍。

眾人剛才全都在關注燕雲的中毒情況,忘了自身安危,傷口流血也未曾察覺,何況冬天眾人的感覺都不很敏銳,傷口流血也是正常現象,不值得大驚小怪,可這時發現此乃中毒徵兆,卻已經晚了,根本無法止血。難道這就是毒神姬毒所說的壞血之毒?剛才毒神姬毒是用腐螢紫氣麻痹燕雲的體內器官,使其無法發揮自身潛能而中毒,現在又使得眾人無法止血,雖然不會讓眾人立即死亡,但卻是迫使眾人投降的最佳辦法。這種臨死前毫無辦法的恐懼感最讓人受不了。

現在這一隊人中,除了燕雲和明月外,就只有燕山殭屍王不懼這種毒素,其餘眾人全都從五官和傷口處流出鮮血,樣子越來越恐怖。不過這燕山殭屍王確實極為本事,竟然強橫至此,連毒神姬毒的毒藥都對他無效,想必毒神姬毒遇到他也要頗為頭疼。

眾人這時全都十分恐懼,燕雲也有些慌了神,這種情況決非他所能想像,以前也沒有遇見過此類毫無對策的險情,這時不知所措的道:「這……這該怎麼辦?這到底是什麼毒?」

拜幽蘭雖然滿臉流血,但仍是儘力為他解釋道:「這種壞血之毒確實厲害,它可以破壞人體血液自身的凝血功能,使血中的某種止血物質大量減少,以致無法止血,並且從內部瓦解人體器官,使它們逐漸喪失功能。現在五官流血就是明證,一旦失血過多,它們喪失人體供給,作用就會大幅減退,我們會逐漸喪失視覺、聽覺、嗅覺、味覺乃至觸覺,最後就是死亡。我以前曾聽師傅講解過人體器官功能和血液的知識,但卻沒想到毒神姬毒竟能研製出這種毒藥,可以完全破壞人體血液製造機理,逐漸使人體癱瘓,還能使我們中毒時毫無察覺。真不愧是毒神姬毒啊!果真厲害!若無解藥,必死無疑!」

眾人聽到這裏,可沒啥好心情來讚歎毒神姬毒用毒如神,全都十分驚恐。他們到哪裏去找解藥呀?這裏對毒藥最有認知的就是拜幽蘭了,她若沒有辦法,眾人哪有辦法!死亡的恐懼已經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他們雖不怕死,卻不甘心這樣死去。不能和敵人面對面的生死一搏,自己的本事都還沒使出來,怎會死得甘心!

明月這時已經下令:「大家趕快先運功逼毒試試!」

明月說話時自己都沒有底氣,因為她自己也知道,以毒神姬毒的本事,既然讓他們中毒時毫無察覺,那現在他們也幾乎不可能從體內逼出毒來。果然,眾人運功試過之後,毫無用處,因為體內根本檢測不出有絲毫毒素的存在。這壞血之毒真是厲害!這時眾人血越流越多。

洛洛這時實在不忍心眾人替自己受苦,猛的竄了出去,向四周大聲喊叫道:「毒神姬毒!你這個老不死的!快給本姑娘滾出來!要殺要剮隨你便,不許你再濫殺好人!」但四周死一樣寂靜,根本沒有人回答。毒神姬毒是傻瓜才這時候出來找死呢!人在臨死前的潛力最讓人畏懼,何況這裏還有沒中毒的三大高手呢!

明月急忙把洛洛拖了回來,勸她道:「沒用的!別再叫了!他不讓我們飽嘗死亡的恐懼是不會出來的,而且他這時候出來豈不是自己找死!他沒那麼傻!何況我們既然已經保護了你,就會保護到底,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把你交出去。我們決不會就此屈服!若是我們這次連毒神姬毒的下三濫手段都對付不了,那就說明我們沒有資格再闖江湖了。人到該死的時候總會死的,這些我們早就看淡了,你也不用介意。」

此時地上的白雪已被眾人流出的鮮血染紅一片。

洛洛的眼淚伴隨着鮮血從臉上緩緩的滑落下來。

明月此時又唉聲嘆氣的自責道:「其實都是我不好!眼楮那麼尖幹什麼?若是我沒有兩次注意到那剝皮樹,非要過去看看,大家也就不會中毒了。嘿!看來有時反應太靈敏也不好,真的會中圈套啊!」

燕雲過來勸她道:「別亂攬責任了!這和你沒有關係!那毒神姬毒既然處心積慮的要讓我們看到,你便是看不到,他也會另想辦法的。就算他不在那裏下毒,也會在別的地方下毒。我們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這是防不勝防的,豈是我們所能事先預料,除非能和他面對面的把事情解決,否則我們永遠處於下風。認真說來,這次中毒的主要責任還在我,我若不是莽撞的讓大家入林搜查,大家也不會中毒了。我們的馬匹沒有中毒,只是人中了毒,顯然毒素是佈置在樹林內的,那傢伙是要故意引我們大家入林,而我卻一時不查上了當。洛洛和拜姑娘、山下姊妹中毒發作較晚,癥狀較輕,一是因為她們身上沒有外傷,二是她們活動範圍不大,所以毒素攝入量較少,而眾鐵衛身上有外傷,活動範圍大,毒素攝入量大,情況就很危險了。唉!行走江湖,真是一點疏忽都會致命啊!這次也真是個大教訓了,只是不知是否還有挽救的餘地。」說到這裏,燕雲自己也相當懊悔。

不過他現在再怎麼後悔也於事無補,眾人全都血流不止,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照這情況發展下去,他們不但戰鬥力會大減,性命也會有危險,絕對撐不過一個時辰。這時反而是七大怪和眾鐵衛不斷的勸說燕雲,讓他放寬心。他們自從跟隨了燕雲之後,就沒把個人的生死放在心上。燕雲已經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救過他們很多次,但畢竟不能次次都有用,他們也都不是怕死之人,只是擔心今後再也不能追隨燕雲效忠了,而且這次的責任也不在燕雲,燕雲當時的反應也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若是換了他們,也會那樣去做,怎能怪燕雲呢?他畢竟不是神仙,不可能料事如神。

燕雲望着這些剛剛結識便能生死相隨、現在又面臨死亡的屬下,心中也是無限感慨,只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就此死去,否則那就是自己的無能。

「毒神姬毒!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給我出來,我們面對面的談談!」

燕雲實在不忍見到自己剛剛收留的忠心屬下一個接一個的流盡鮮血,死在自己面前,此時忍不住大喝一聲,想要和毒神姬毒攤牌,不過顯然毫無作用,附近連個人影子都沒有,只有空曠的回聲相和。

明月這時勸道:「別白費力氣了!那傢伙就是想看着我們受盡痛苦折磨,在恐懼中死去,即使他在附近,也不會冒險出來和我們面對面交手的,他也怕你殺了他啊!就算你肯放低身價,利用我爹娘的勢力和他交涉,也得他肯露面才行啊!」

明月很了解燕雲高傲的自尊,知道他既然不肯主動找魔鬼天師等人幫忙,自然也絕對不會輕易把天邪聖教抬出來,若非迫不得已,他豈會如此!她對燕雲的心情十分了解,他絕對不是一個肯輕易低頭認輸的人!

燕雲也知明月此言有理,無比懊惱的一跺腳,轉向拜幽蘭道:「拜姑娘,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大家的?只要我能做到,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拜幽蘭自己也血流不止,還能有什麼辦法!陰司雙煞雖然自身也中了毒,但仍是守護在她的身邊,異常焦急。

拜幽蘭望了燕雲一眼,苦笑一下,眼中似已不抱太大的希望,從懷裏取出金針,先封死自己的幾處要穴,但也只能減緩血流的速度,不能徹底止血,治標不治本。

「你也看到了,我的金針截脈術也不管用!」拜幽蘭嘆氣道:「若是我師傅在此,可能會有辦法,她老人家技比天人,非我所能及其萬一。我學藝不精,也是沒有辦法啊!我的這種方法可以減低人體器官的負荷,使得心跳減慢,輸血量減少,血流減慢,人體其它器官需要的血量也會隨之減少,但這種方法並不能阻斷血流流出,更不能使傷口癒合,因為若是完全阻斷血流,會導致人體內需要血液的器官因供血不足而壞死,後果嚴重,而且在這種截脈的情況下,人體器官的狀態維持在最低水準,人會變得很虛弱,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可言!」

拜幽蘭說是這麼說,但還是盡職盡責的使出全身解術,以金針替幾個傷口較為嚴重、流血速度快的鐵衛截脈止血,以免他們在短時間內因失血過多而死,能拖得一時是一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拜幽蘭金針數量不夠,不可能替所有的人止血,大家的血還是不斷的流着,但拜幽蘭顧全大家的義行還是取得了大家的好感,不論是被止血的人還是沒被止血的人都對她投以感激的眼神,彼此間並沒有因為有沒有被特殊對待而有任何不滿,大家都在為彼此擔心。拜幽蘭雖然是因為跟隨燕雲而受到牽累,但此時卻無半句怨言。自己選擇的命運就要自己接受,半點怨不得別人。所謂同生共死,就是這樣的啊!

燕雲也知此法利弊,心中更是焦急,心想此時若是遇上了冰宮雪姥那樣的強敵,那可就死定了。眼前這些人真是一點兒戰鬥力也沒了。現在該怎麼辦呢?燕雲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棘手的問題,緊皺的雙眉都凝成了火字形。

明月這時問拜幽蘭道:「幽蘭妹妹,我和雲弟現在沒事是與我們體質有關,可是為什麼那位殭屍前輩也沒事呢?這可有什麼不同?」雖然此時情勢險惡,但眾人還是沒有完全放棄希望,盡一己之力探詢解決問題之道。

拜幽蘭嘆了一口氣道:「這很簡單!你們三個沒事都是因為體質的問題。只不過你和燕大哥是以為以前服用過靈藥的緣故,是比較幸運的那種;而燕山殭屍王前輩卻是因為練功的原因。若我所猜不錯,他練的那種武功極為詭異,對人體有害也有利,雖然使他走火入魔,神智喪失,但同時也改變了他原有的身體機能,使得他身體器官起了變異,和我們常人不同,這才使得毒神姬毒的毒素對他失效,畢竟那種毒只是針對常人有用,對殭屍前輩這種人魔來說,那是根本毫無用處的。但這種武功也只有殭屍前輩那種原本武功極為深厚的武學大家才可能練成,一般人練,早就練死了,何況殭屍前輩自己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雖然現在僥倖沒有中毒,但也沒什麼好羨慕的。」

明月聽到這裏,心頭更涼。現在可沒有什麼靈藥給大家服用啊!燕雲的龍穴石髓早就用完了,雖然他們現在有殭屍神功的秘籍,但也不能現在給大家練,那根本來不及。人家燕山殭屍王練了多少年才有如今的「成就」啊!何況眾人也不見得喜歡練那種武功,誰沒事想自己變成白痴啊!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就算那武功再厲害也無法吸引人!想到這裏,明月自己也唉聲嘆氣,沒有辦法。

洛洛這時一臉的恐懼表情,鮮血混著汗水和雪水從小臉上涔涔淌下,以令人心碎的絕望眼神望着燕雲和明月,已經恐懼到了極點,再也說不出話來,更不復剛才調皮可愛的嬌俏模樣。她雖然也怕死,但現在心中更充滿了對燕雲等人愧疚,她是真不希望這麼多人都因自己牽累而出事啊!如果事情能夠重來一遍,她一定不會向燕雲等人求救的,只是現在事情已經由不得她做決定了。誰能想得到一上午的時間竟能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呢!她可真是一個大災星啊!洛洛在心裏這樣責備着自己。她以前可從沒經歷過這種生死邊緣的事。

看到洛洛那副凄慘等死的表情和眾人的慘狀,燕雲的惻隱之心油然而生,實在不忍這許多人繼續受苦,在痛苦和恐懼中煎熬。雖然他們剛剛結識不久,但燕雲對他們卻有着一份深深的責任感和患難與共的交情,畢竟這些人都把自身的榮辱和性命交託到他的手中,但他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痛苦無助的手下,除此以外,什麼也做不了。這些人里,只有他和明月以及燕山殭屍王安然無恙啊!這豈是一個和屬下同甘共苦的首領所能忍受!

現在求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最有辦法的拜幽蘭都束手無策,現在——只能靠自己!不管何時何地,遇上何等險情,都永不放棄,這是身為首領的責任和義務,豈能怨天尤人!我決不能就此認命!想到這裏,燕雲皺緊眉頭,一聲不響的苦思應對之策。

鮮血仍在流淌,眾人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消逝。

燕雲沉思片刻之後,猛的一抬頭,眼中射出了無比堅定的目光,同時手指在自己的左腕上一劃,登時鮮血流出。

「你想幹什麼?自殺嗎?」

明月在一旁尖叫了起來。她真是被燕雲的舉動嚇了一跳。

管公明這時也在一旁叫道:「主上!請保重!就算你想和大家『同甘共苦』也沒有用啊!何必如此呢?」

眾人這時都被燕雲的舉動驚呆了,也不明白這個年輕的主子到底想幹什麼?

燕雲嗤笑一聲道:「我會做那種無聊又愚蠢的事嗎?」說着,走到慕氏姊妹的身邊,也不理眾人怪異的目光,把流血的手腕湊到慕雪的嘴邊,喝道:「把血喝下去!」

眾人無不大訝。

明月驚道:「你……你想幹什麼?」

慕雪這時也極為猶豫。雖然她也流了不少血,但她又不是吸血鬼,幹嗎要喝燕雲的血,何況自己這麼大年紀喝一個少年的血,好變態啊!那又不會好喝!慕雪實在不想喝,也不知道喝了會有什麼用。一邊喝血,一邊流血,顯然什麼用都沒有,何況喝下去的血也不會流到自己的血管里。

燕雲這時卻不想再浪費時間,也不想自己的血液白白浪費,當即一把捏住慕雪的下巴,強迫她把嘴張開,硬把自己手腕處流出的鮮血向她喉嚨里灌去。

慕雪眼神驚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乖乖的喝血。燕雲點了她咽喉處的穴道,她想不喝也沒有辦法,何況她也知道燕雲沒有惡意,雖然不心甘情願,但也不便違拗燕雲。不過……這個男人做事也太強硬了吧!嗚……好難喝!慕雪在心裏大叫着。

燕雲一邊喂慕雪喝血,一邊向一旁驚駭莫名的眾人解釋道:「大家聽我說,這麼多人里,除了殭屍前輩之外,只有我和明月沒有中毒,我們的體質又沒有象殭屍前輩那樣發生變異,那就說明我們的體質確實有克毒功能,這得益於我們以前長時間服用過的藥物,這點毋庸置疑。既然如何,我們的血液說不定也會有這種功能。我們身體內的造血器官必然可以吸收我們以前兩年時間服用過的靈藥所產生的精華,這樣積累起來,它所產出的血液便會自然而然的有所改變,理應含有同樣的克毒功能,就算含量極少,不是很管用,但只要能起到止血的作用就可以了。大家內功都很深湛,必然可以將藥力有效發揮。我目前雖不確定是否有效,但也只能這樣一試,盡我最後的努力搏它一搏。若是用血液就可以救大家,我就流自己的血!只要能救大家,我不惜一切代價。此乃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眾人聞言,這才明白燕雲的意思,不禁全都大受感動,竟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說不出來。單看燕雲堅定的眼神和鄭重的態度,便知他決不是說着玩的。天下間還有如此負責任的首領,豈能不讓眾人感動!他們真是拖累了燕雲,總是讓燕雲照顧解救,自己卻什麼也幫不上忙!但在燕雲的心裏,實情卻不是這樣,若不是有這些忠誠的屬下存在,他也許早就死了。世事難料,誰又能說得清呢!但這些人對燕雲的誓死效忠之心卻已經永不動搖!

明月雖然明白了燕雲的意圖,也知道他說的有理,但卻心想:「就算鮮血可以救人,但你哪有那麼多的鮮血救這許多人呢?」但此時別無它法,確實只能如此一試。明月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燕雲的試驗結果,畢竟她的血液也可以助燕雲一臂之力,如果那真的有效的話。

這時燕雲已經又給另一個實驗品慕冰喂完了血。兩姊妹知道燕雲的心意,自然不再抗拒,眼中淚光湧現。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她們快死的時候這麼用心的不惜一切的救助她們,她們焉能不大受感動,只覺得今後為了燕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嘴裏的血味雖然苦澀,但她們已經體會到了人間的溫暖和同伴的情誼。

郁妄川的心裏也大是震撼。這已經是燕雲第二次冒死救助他們了。當燕雲在紫冥府力擎千斤閘的時候,當燕雲從燕山殭屍王的利爪下冒死救出慕氏姊妹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對燕雲效忠一世,現在更是如此。患難始見真情!現在他眼楮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心愛的慕氏姊妹,希望她們平安無事,自己的生死他已經不大放在心上,唯一關心的就是這兩名女子。

拜幽蘭在一旁也不禁心中一嘆:「這人的責任感真是太強了,真不愧是天生的領袖人物,對剛剛結識的手下就能維護到如此地步,一般人豈能做到!甚至在他們還是敵人的時候,他就能冒死救助他們,雖然有些冒險和過分的執著,甚至是迂腐,但他最後還是做到了,也得到了強力的臂助。此人的智慧和勇氣以及堅定的信**都非常人可及,而這也正是他能夠成為領袖的關鍵因素。也許這就是他獨特的人格魅力之所在吧!這樣一個年輕、富有朝氣、責任心強、目光遠大、有理想、容貌俊美、武功高強、智慧如海、又能以性命相托的首領,誰能不真心擁戴呢?難怪這許多眼高於頂的怪人包括自己在內都會不由自主的凝聚在他的身邊,心甘情願的拜倒在他的腳下!」想到這裏,拜幽蘭也不禁微喟一聲道:「看來現在只好這樣試一試了。說不定真的有效呢!因為這裏面包含着一份火熱的摯誠呢!」說着,拜幽蘭自己都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這時慕氏姊妹飲血完畢,盤膝打坐,全力運氣調息了一陣,將血液中隱含的藥力完全發揮,身上四周凝結出霧狀的寒氣,待這層冰冷的寒氣完全消散后,兩姊妹已經調息完畢,再將臉上的血漬用白雪洗去,卻發現臉上五官果然不再繼續流血了,而且臉色也恢復了紅潤。兩姊妹這時不禁欣喜若狂道:「真的有效啊!我們都有救了!」

眾人見狀,全都極為興奮,心情激動不已。這個年輕的領袖真是毒神姬毒的剋星,竟再次粉碎了那老毒物的毒謀!誰能想到他的血液竟有如此功效呢!拜幽蘭的眼中也露出夾雜着喜悅和欽佩的光芒——若非是燕雲,誰會想到、誰又肯這麼冒險去做呢!

郁妄川見慕氏姊妹完好如初,心中激動之情自是溢於言表。洛洛的眼中也閃爍出興奮的光芒。燕雲和明月這時相望一眼,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眾人興奮之餘,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燕雲一個人的血怎能救得了這麼多人呢?那樣的話,他豈不是要血盡而死!那怎麼行呢?」但隨即拜幽蘭以她的天才智慧提出了解決方案:「試想毒神姬毒身上攜帶毒藥也不可能特別多,何況還被洛洛偷了一部分,即使現在配製,也來不及,所以他對眾人所施毒素的劑量必定不多,而眾人一起中毒,每個人攝入的毒素平均下來必然微乎其微,又不可能完全吸收,所以情況並不象大家想的那樣嚴重。只要燕雲的血液真的可以克毒,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血漿便可以治療眾人。何況大家功力還在,只要攝入少量血漿,便足以發揮其藥性。所以只需讓慕氏姊妹以陰寒內力用白雪做成幾個大冰碗,讓燕雲和明月滴血其中,然後溶化一些白雪冰塊,混合服下,配以內功擴散,便會管用,何況這樣也可以有效的減低血液的粘稠度,使它在體內可以迅速擴散。這樣就可以用有限的血漿救治眾人,而燕雲和明月也不會因失血過多而有大損。」這一計劃得到了眾人和燕雲、明月的一致贊同。

時間有限,鮮血寶貴,眾人的傷口和五官還在不停的流血,絲毫延緩不得,於是慕氏姊妹再次發揮自己的特長,立即運功製作出幾隻大冰碗出來。燕雲和明月立即在每隻碗中滴入自己的血漿,大概有半碗的分量,然後燕雲利用炎陽真氣融化乾淨的冰雪,注入碗內,分別給眾人服用。

燕雲還親自去給流血過多的傷重者餵食自己的血漿以減低危險,順便還要給山下歌舞姊妹做些療養工作,畢竟她們身上還有內傷,再加上衣服單薄,燕雲必須時時刻刻以自身內力給她們取暖,這時什麼男女之防都顧不得了。

明月不便象燕雲那樣去給男性喂血,又幫不了山下歌舞姊妹,於是腦筋一轉,便親自去喂血給洛洛和拜幽蘭喝,順便調戲她們來緩解緊張情緒。

洛洛見明月笑嘻嘻的過來,當即如遇救星,捧著明月流血的手腕象吃奶一樣吮吸起來,沒完沒了,甚是好笑,也不管明月受得了受不了。

不過拜幽蘭卻頗為尷尬,知道明月過來絕對不懷好意,不用冰碗給她盛血喝,卻過來親自喂她,還不是想捉弄她。自己是不是也要象稚齡美少女洛洛那樣去喝她的血呢?真是丟人!不過她自己現在也血流滿面,實在沒啥自尊了,喝血總比流血強,於是為了保命,她也只得屈就自己去吮吸明月的手腕。

明月一邊喂她喝血,一邊極為寵溺的從地上拾取乾淨的白雪替她擦凈臉上的血漬,還幫她梳理秀髮,讓她重新展露出花容月貌來,同時還湊到她耳邊低聲調戲她道:「總算又變漂亮了呀!小乖乖!你喝了姊姊的血,以後可要乖乖的聽姊姊的話,不可以違抗姊姊的意思,知道了嗎?」說着,還掐了掐拜幽蘭嬌嫩的臉頰。

拜幽蘭聞言,不禁頭皮發麻,臉頰發燙,胸如鹿撞,心想:「你這是什麼意思呢?我本來就一直很聽你的話呀!不過……難道你要我陪你上床,我也照辦嗎?這是原則問題呀!唉!自己現在真是羊入虎口啊!」不過她也確實不敢違抗明月的意思,此時只有支吾以對。她已經被明月玩弄慣了,對明月的侵犯動作已經習以為常,不甚在意。

眾人這時飲過燕雲和明月的血漿,再全力運功調息之後,再用白雪凈面和清洗傷口,果見血已止住,毒素已經得以化解,不禁全都異常欣喜,覺得這次實在是險中求生。若不是燕雲奇招陡出,這些人中除了燕山殭屍王那個沒啥感覺、啥也不怕的「老子天下最強」之外,其他人真是一個也活不了。

經過這件事,眾人再也不敢小覷這老奸巨滑的毒神姬毒,無不對其戒懼三分。人家略施手段,就把這些高手整得人仰馬翻,險些全軍覆沒,果真姜還是老的辣!眾人不得不佩服毒神姬毒的本事!但是儘管如此,燕雲等人的實力也不容低估,若是換了別人,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燕雲等人之所以能保住性命,靠的還是自己的真本事,拜幽蘭的才華、慕氏姊妹的特殊本領、燕雲的勇氣和智慧缺一不可,還有眾人都具備內功基礎和強悍的體魄,能夠最大限度的延長生命,這是他們整體的實力所致,當然這其中也有着辛運因素,例如燕雲和明月的特殊體質,這一點燕雲等人也相當明白,所以更不敢輕視毒神姬毒,若是由得他這麼施展下去,燕雲等人遲早要遭殃。

眾人現在的實力雖然各有減損,但好在治療及時,因此還能保留大部分實力,但因為他們事先已經極為疲憊,因此以目前的狀態來講,能保住性命就已經不錯,很難再做激烈的拼殺了。

※※※

經過這一陣忙亂,已經時值正午。眾人稍事休整,不敢再行耽擱,立即起程。他們這次擔心再遭到毒神姬毒的毒殺,因此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再遇到什麼奇異的情景,都不去查看,以免墜入毒神姬毒的陷阱。敏銳的好奇心真的會害死他們!毒神姬毒的下一次毒殺必定更為厲害!眾人心中全都有些忐忑不安,因為對手隱藏在暗處,又擅長使毒,當真防不勝防。

現在燕雲最希望的就是毒神姬毒能夠快些出面,和他面對面的解決事情,只可惜那不太可能,毒神姬毒是不會那麼冒險衝動的。現在他們只求儘快趕路,好擺脫毒神姬毒的糾纏,最好他能夠知難而退,適可而止,不過這好象是奢望了。如果毒神姬毒肯就此無功而返,那他還是毒神姬毒嗎?

眾人走後不久,一身黑衣的毒神姬毒再次從林中出現,看來他剛才必是躲在這附近,欣賞眾人的中毒情況。只是他功力高深,和燕雲等人又刻意保持距離,再加上隱藏有道,絲毫不敢大意,因此即使象燕雲、明月、燕山殭屍王那種六識敏銳的高手在精神高度緊張忙亂之下也沒有辦法發現他。何況眾人對他深感戒懼,也不敢再做進一步的搜查,也不認為他會不怕死的藏在附近。

這時的毒神姬毒臉上酷厲之色稍減,眼中似乎略帶有一絲迷惘的神色,喃喃自語道:「那些傢伙運氣真好,居然這麼毒都毒不倒他們,而且他們還能想出那種千奇百怪的解毒手法,看來他們真有些真本事呢!老夫倒小看了他們!那年輕人居然會有抗毒的體質,真是奇異呀!難怪老夫的毒會失效!不過那傢伙卻是個傻子,居然肯用自己寶貴的血液為這麼多同伴解毒,也不考慮自身安危,真是年輕人沒經驗啊!唉!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怕死了!不過我一向心狠手辣,毒殺千人亦不會眨眨眼楮,為何這次竟會有一絲不忍之情呢?好象不太想殺死他們似的,遲遲不下毒手!難道我就這樣罷手,放過他們,無功而返嗎?咦?我為何竟會有這種心情呢?真是奇怪!」

看來毒神姬毒也在無形之中被燕雲英勇救人的無私行為感動了,因此才會有這種矛盾的想法,只是他卻不知道燕雲此時面臨的危險。若沒有七大怪和三十五鐵衛諸人的支持,他自己也很難抵抗得了冰宮雪姥等一干高手的追殺。他們實在是休戚相關。

「就讓我再試最後一次吧!若再不行,我就放過他們!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再讓這些小輩們賭一賭自己的命運吧!不知為何,我竟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勝之心,想和那小夥子面對面的認真較量一下呢!甚至還想和他結交!嘿!真是愚蠢!我怎會有這種迂腐的想法呢?我是毒霸天下的毒神姬毒啊!一向獨來獨往,怎會為此事羈絆自己呢?何況那些傢伙若是看見自己,一定想立即把我這老毒物亂刀分屍吧!」

想到這裏,毒神姬毒竟苦笑了一下,飛身掠去,沿着燕雲等人行進的方向追了下去。

燕雲等人這一路行來,果真嚴格奉行逢林莫入的原則,再也不理大道兩邊是否又有毒神姬毒的留言,生怕再次上當中毒。眾人可再也受不起那種驚嚇了。途中道旁經過了幾片樹林之後,眾人收斂了好奇心,倒也沒出什麼事。

一直隱身暗處、追蹤燕雲等人的毒神姬毒見狀,不禁暗嘆:「這夥人越來越小心了,還真是吃一塹,長一智呢!只是老夫的毒防不勝防,豈是你們想避便能避過?咱們前途再見!」

※※※

眾人一口氣行出十數里,果然安然無恙。洛洛又恢復了調皮古怪的性格,不住的和眾人說着笑話,眾人旅途倒也並不寂寞。

到了晚上,眾人便找了一處廢舊的農莊休息,也不急於趕路,一是眾人連場大戰,身上有傷,再加上中毒失血,精神都相當疲憊,需要好好調養,實在不宜繼續趕路;二是擔心毒神姬毒會在夜間下毒,那更是防不勝防。為了穩妥起見,燕雲決定早早休息,盡量讓眾人恢復功力和精力。

眾人投宿的這間農舍極是簡陋,門窗寥落,白雪積壓,牆壁斑駁,看得出來已經廢棄多年。一打開門,一股陳腐之氣撲面而來,眾人忍不住噤起了鼻子,但眾人此時疲憊已極,確實顧不得許多。在這郊外,有地方住便該偷笑了。

眾人放開馬匹,讓它們自由覓食。此地雖然沒有糧食,但雪下還是會有些草料的,馬兒應該會自己找到,眾人也實在沒有辦法,條件確實十分艱苦。赤火頗有靈性,足以代燕雲照顧這些同伴馬匹,不使它們走散。燕雲叮囑過它,眾人也全都十分放心。

眾人此時又各自折了些枯枝進來,燃起篝火取暖,之後又隨便吃些乾糧,便輪流休息。今日數次險死還生,眾人的精力都差不多耗盡了,全都昏昏欲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連閑聊的興緻都沒有了。過了一會兒,除了燕雲抱着山下姊妹坐在火邊,以自身炎陽真氣為她們取暖外,眾人全都三五成群的靠在一起打盹,只有燕山殭屍王不知疲倦的為眾人守夜。他似乎精力過剩,永遠不會勞累。

明月這時卻抱着拜幽蘭這塊軟玉,和她隅隅私語,聊個沒完,也不知說些什麼**話,反正拜幽蘭滿臉通紅,看上去頗為不自在就是了。洛洛也加入了她們這一方,一起調戲拜幽蘭,和這兩人胡搞在一起,倒也不亦樂乎。

這間農舍正中央還供著一張破舊的農畫,畫上落滿灰塵,長年累月受到煙熏火燎,已經有些發黃髮黑,也不知那上面畫的是灶王,還是財神,在篝火的映照之下,顯得毫無生氣可言。農畫的下面還放着一個小型的香爐,也看不出什麼材料製成的,外表破舊斑駁,好象還是個古董,香爐內還有殘斷的香頭和灰塵,看來以前的主人必然常常在這裏祭拜,乞求風調雨順,能有個好收成。這便是勞動人民的最大願望了,雖然在燕雲等人看來這並不算是什麼,但那確實是最原始也最偉大的理想,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尤其是一心想做大事的人。眾人對這些陳設倒是都不太在意。

燕雲雖然沒有什麼求神拜佛的願望,也不認為求神拜佛就能保證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更不認為這是什麼偉大的理想和崇高的願望,但他還是去農畫那裏鞠了三個躬,不管是哪路菩薩,自己也總算是拜過了。當然,他可不是去乞求風調雨順,年年平安,而是盼望着別再遇上那討人厭的老毒物。說來有些荒唐可笑了,灶王爺可懶得管燕雲這種打打殺殺的閑事,何況燕雲連柱香都沒有,顯然心不誠。他老人家也好久沒人給他上香了,全是北地造反鬧的。在他老人家看來,這些人活得好好的,幹嗎總想惹是生非呢?真想不通!權力真的那麼重要嗎?這個問題燕雲也沒辦法回答,儘管他認真想過。其實在這亂世之中,沒有權力就沒有一切,更無法伸張自己的正義和理想。雖然說個人的理想太大,就容易給其他人造成苦難,但那是那個腐朽的時代造成的無可避免的後果,並非是某個人的責任,該做的還是要去做,不能因為擔心某些犧牲而束手束腳,那樣那個時代就不會具有生機和活力。歷史的創造者們身在局中,難免迷茫,但對錯還是要留給後人去評說。事情就是這樣簡單,但說起來可就複雜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並贊成這個道理。在這亂世之中,大部分人都只能任人宰割,在死亡線上掙扎,大部分普通人關心的都只是自己的財產和生命,很少關心那個時代發生的變革和動蕩。當然,任何人都不能也沒有權力要求普通人去那樣做,他們也沒有那種能力,權力那種東西本來就是屬於極少數強者之間的遊戲,其他人都只是可以隨意犧牲的棋子。這個道理最淺顯不過,燕雲自己也十分清楚,所以他要努力使自己成為可以主宰自己生命、甚至可以主宰那個時代的強者,要儘力避免成為被人操縱的棋子,那樣才有機會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不過燕雲現在保命要緊,哪有閑心向灶王爺大吐苦水,大講道理,何況他們是雞同鴨講,講也講不通,不如不講。

過了半夜,昏昏欲睡的眾人早已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實在忍不住各自夢周公去了。燕雲知道眾人勞累過度,也沒有介意,讓眾人好好休息,自己趁機調運一下內息,舒解疲勞,頓時感覺精神好了一些。他的五龍盛神**確實可以在最大限度內激發身體潛能,使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最佳狀態。現在他們這些人整體實力下降,作為僅有的幾個還能應付戰鬥的人之一,他不得不時刻保持警覺。

山下歌舞姊妹始終靠在燕雲身邊,借他的身體取暖。她們畢竟有內傷在身,只能依靠燕雲維護,不過她們是不是故意賴著燕雲就很難說了,大概她們已經把自己的一生系在燕雲身上了吧!假如燕雲要立即佔有她們,她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和靈魂裝在盤子裏加上佐料一起獻上讓燕雲品嘗,說不定還會感激涕零呢!

有山下歌舞姊妹鷲占雀巢的賴在燕雲身邊,明月也不好意思過去打擾他們,免得她們尷尬。在明月的心裏,燕雲有她們也好,說不定以後會有點兒作用。明月一向以是否具有利用價值來衡量自己身邊的女性,這也是她是否同意燕雲接納這些女性的底線,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在明月的眼裏和死人沒什麼兩樣,她根本不會去看她一樣,更不用說共侍一夫之類的什麼事啦!那種女人哪配和她這麼優秀的女人共侍一夫!一旦有哪個無知女人敢向她提出這種蠢不可及的要求,大概明月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話就是:去死吧!拜幽蘭雖然也是這樣向明月提出了同樣的要求,但卻因為她自身的價值而獲得了成功。

只有志同道合的精英才可以聚在一起,只有具有利用價值的女人,明月才會讓她留在燕雲身邊,並去考慮她附帶的取悅自己的價值,那是有待開發的東西。比如,明月現在雖然沒有陪伴着燕雲,但卻始終讓拜幽蘭陪伴着她,並把這位魅力驚人的女性的取悅功能開發得淋漓盡致。她始終抱着拜幽蘭,在她們自己的小天地里自由活動,誰也妨礙不到她們,一向礙眼的陰司雙煞這時也難得的睡著了,也不用顧忌他們了。在明月的眼裏,他們一向是最討厭的人,象跟屁蟲一樣緊跟着拜幽蘭,又保護不了她,啥用沒用,真不知他們能幹什麼,簡直就是兩個相貌醜陋的大廢物,若不是拜幽蘭還需要他們侍侯,她早把他們修理了。

不過顯然這時真正快樂的只是明月,當事人恐怕並不怎麼舒服和快樂。拜幽蘭的心裏一直有一個疑問:假如現在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就只有她和明月兩人,這傢伙到底會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現在大概她是顧忌燕雲吧!唉!美女遇見漂亮的野獸姊姊該怎麼辦?

洛洛和這胡混的兩人湊到一起,倒是顯得頗有興緻,和她們鬧成一團,也為明月增添了新的玩物。明月一手調弄著拜幽蘭的身體,一手調笑着洛洛,倒也不亦樂乎。

燕雲一向不管明月的行為,此時由得她們鬧去。他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倒是很強,根本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也一向不把男女關係當作一回事。他和明月想法差不多,只是沒有明月那種女性天生的對同性的敵意,這和那個時代的道德法則有關,畢竟女性是男性的私有物,但男性卻不是僅屬於一個女性。儘管男性有這種天生的優勢,但在燕雲的心裏,最可靠的還是明月,而且明月對於他來說並不是私有物,那是他一生的忠誠伴侶和戰友,比任何女人都要重要,甚至比任何男人都要重要。只有明月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會有一種安全感,這種感覺也很是奇妙,也許他第一次遇見明月的時候便已經註定了這種關係。

燕雲休息了一會兒,便又開始以炎陽真氣為山下歌舞姊妹療傷驅寒。其實他自己並非完全康復,同樣也感到疲勞,但他仍是要顧及跟隨他的手下,這是首領的責任和義務,是必須要做的。而且在燕雲自己看來,嚴酷的環境更有利於人的成長,更能激發人的潛力,更能考驗一個人的意志,正所謂艱難困苦,玉汝於成,又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都是同樣的精神。他更把這看作是對自己的考驗。

即使是一棵小草,只要經受住考驗,也會長成參天大樹的。每個人都是這樣起步,經歷和忍受的過程不同,結果也就不一樣。燕雲相信這是自己成王成聖的必經之路。釋迦牟尼是這樣走過來的,孔子是這樣走過來的,戰神司徒寇是這樣走過來的,他也將這樣走過來。

山下歌舞姊妹偎依在燕雲的懷裏,倒是覺得很舒服,一點兒也不覺得寒冷。在燕雲的內功治療下,她們無形間也緩解了疲勞,甚至顯得有些興緻高昂,嬌靨被篝火映得通紅,不停的向燕雲小聲呢喃撒嬌,好象在獻媚一樣。她們似乎很希望燕雲能夠立即在這裏佔有她們的身體,所以不停的用自己的身體挑惹著燕雲的慾火,勾引着他的**,摩挲着他的身體,甚至還湊在燕雲耳邊小聲說着:「人家的身心都已經準備好了呢!你何時才能佔有人家呢?」

聽着她們這樣說話,感受着她們充滿挑逗性的肢體動作,真難以想像她們會是東瀛山下組的殺手,還曾經殺過不少人。此時的她們更象是專門表演歌舞的藝妓,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供人欣賞把玩,也許她們也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吧!單看她們的歌舞水平,便知此點大有可能,一般的殺手不可能有那樣嫻熟老練的技藝,除非受過嚴苛專業的訓練。她們雖然沒有拜幽蘭那種帶有玄異色彩和特殊魅力的深奧媚術,但卻別有一番嬌艷的風致,令人砰然心動。她們似乎怕明月聽到這邊的說話聲,因此聲音極是細微,一副和燕雲你儂我儂的樣子。

其實明月即使聽到,也不會理她們,就算他們在那裏立即辦起事來,明月要做的也只是保護燕雲的安全,決不會去干涉他們這種無聊事。她並不在意這些,她也知道自己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何況她這時也有大事要做,她得好好慰勞懷裏的幽蘭妹妹才行啊!哪有閑心管燕雲那邊的閑事!

現在夜闌人靜,門外風生雪起,戶內安靜祥和,正是**的好時機。眾鐵衛和七大怪、鷹首、鷹十三以及風塵渡等人都昏昏睡去,他們是太過疲勞了,同時也給了燕雲自由活動的空間,使他不必再顧及自己的首領形象。在這種情勢下,偷香竊玉倒很有刺激的感覺。

燕雲也不是素食主義者,自己也很想在這時候佔佔二女的便宜,放鬆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畢竟連場血戰下來,他也感到累了,也需要適當的女色作為調節,軍隊里還有軍妓呢!何況燕雲現在的生活可比軍隊里危險上千百倍,責任也重要千百倍,他也會累啊!而且男人在這方面的欲求總是有的,燕雲也不例外。雖然他年紀不大,但在藥物的作用下以及自己的艱苦修行,他早已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不再是雲夢山上那個幼稚的少年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人生和天地,也有了自己鍾愛的女人。尤其山下歌舞姊妹身上衣物很是單薄,曲線畢露,敏感的部位又緊緊貼在燕雲的身上,口中呢喃呻吟,春情勃發,這讓燕雲更感到刺激和新奇,讓他十指大動。

只是燕雲雖然心動,卻決不會妄動,他的忍耐能力是驚人的,或者可以說這是一種苦行僧似的修行,因為他知道此時決非應該放縱自己的時刻。作為領袖,他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和戒備,尤其是在眾人相當疲勞、沒有戰鬥力的時候。他們現在的處境並不安全,先不說自己等人得罪了多少敵人,有多少人想要他們的性命,單是現在一個毒神姬毒就讓他們防不勝防、手忙腳亂了,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因為稍有差池,便有可能斷送眾人的性命。一旦此時縱慾,就很容易放鬆警惕,不能為了**而送命啊!這是燕雲的戒條!所以他就算一時衝動,也只是伸手入懷摸了摸二女翹挺的**和嬌臀,便不再繼續侵犯她們,只是好言安慰著二女,精神上仍是和燕山殭屍王一樣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可是他能聽到的也只是一旁拜幽蘭被明月調笑所發出的嬌喘低吟聲,以及洛洛和明月之間有趣之極的小聲對話,那反倒更刺激了燕雲的**,不過他還是強自忍耐。他不是沒有**,而是自我剋制的能力實在太強了,除了前幾天在武聖祠面對明月失控了一次外,他還從來沒有破戒過。

山下歌舞姊妹見燕雲對她們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難免有些失望,但仍是賴在燕雲懷裏撒嬌。

此時四周除了明月、拜幽蘭和洛洛的隅隅私語外,並沒有異樣的聲音傳來,一點聲音都沒有。不知道毒神姬毒是今夜休息還是知難而退了,也許他料到自己等人會有防備,而想選擇更佳的時機吧!他在等自己等人放鬆戒備的時候嗎?燕雲心裏想着這些事情。他雖然不想和毒神姬毒再踫面,但一旦毒神姬毒不出來,他反倒更加擔心,隱伏的危險最可怕。他希望的是能和毒神姬毒面對面的一次把事情解決,這樣拖着他最受不了,不過毒神姬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總是躲着他不露面,還暗中下黑手,這讓燕雲最為頭疼。也許明天他還會繼續找自己的麻煩的,自己該如何應付呢?這樣一直被動挨打也不是辦法啊!應該爭取主動才是,那樣自己才有勝算!對於毒神姬毒,自己只有在針鋒相對時才有優勢,否則根本無法對付他!自己該怎麼辦呢?

燕雲心裏不停的思索著這些事,不過他自己顯然也不是心如鐵石的聖人,拜幽蘭在那邊如夢魘般的嬌喘呻吟聲總是會幹擾到他,每當他想得入神時,就會被這種聲音打斷,不知拜幽蘭是不是故意的把這種聲音以無上傳音秘術傳過來勾引他,否則他怎能聽得這樣清楚!何況拜幽蘭自己應該能夠自製才對啊!明月還不至於有能讓她破功的本事。所以燕雲想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想不出來,再加上山下歌舞姊妹的柔情干擾,他想做一個清凈佛也做不成,更不要說想如何對付毒神姬毒了,能保持警覺就不錯了,時而蹂躪二女一下,也有一種快意的感覺。

算了!那種煩心事明天再想吧!車到山前必有路!今天先好好休息,養足精神。燕雲心裏想着,同時他竟也有一種衝動,很想知道明月在那邊到底把拜幽蘭怎麼了,為何竟能讓她那麼興奮的叫出來?在他看來,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女人湊在一起,真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發生什麼事都不足以讓人感到稀奇,好在她們關係看起來還「不錯」,至於怎麼個不錯法,那也夠燕雲想一陣子的了。

明月這時抱着軟玉溫香般的拜幽蘭,肆無忌憚的調弄着她身體的最敏感部位,順便為求知慾極強的稚齡小洛洛演示講解一下她還不十分明白的女性生理構造,讓她見識一下象拜幽蘭這樣的女人到底能敏感到什麼程度,果真令稚齡美少女洛洛大開眼界,看得如痴如醉,驚奇不已。

拜幽蘭自己卻哭笑不得,只能窩在明月的懷裏,一個勁兒的求饒,以求菩薩開恩,讓自己解脫算了。自己好好的一個人幹嗎要淪為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的玩物呢?自己何時才能從這苦海中解脫呢?自己心目中的那位「英雄」怎麼還不來解救自己這位被人欺負的美女,枉費自己費心演了這麼一場好戲。唉!難道那位「痴獃佛」在想着如何涅磐嗎?看他都快達到正覺的境界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勾引這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年老佛,自己真難啊!

「觀眾」不興奮,拜幽蘭自己也表演累了,覺得自己好象就是對着一位四大皆空的痴獃老佛大跳艷舞的妓女一樣,自己費勁兒叫了半天的床,拋了半天媚眼,人家卻根本不理自己,還在想着如何回寺去**經,也不看自己一眼,真沒勁。

拜幽蘭嗓子快叫啞了,自己也想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覺,明天再繼續努力表現,好在她最近接連不斷的有上佳表現,還立了不少功勞,總算是能得到燕雲的注意,並讓他青睞有加了,就連明月也對自己大有好感,自己可是救了她的相公大人啊!但不管怎麼看,都是明月對自己的興趣大過燕雲對自己的興趣,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自己對女人的魅力更大?

拜幽蘭自己也很難想得明白,只能以後慢慢計較。精誠所致,金石為開,相信她誠可動天,怎麼會撬不開燕雲這快硬石頭呢?就憑她的魅力,會遭到別人的拒絕嗎?不論怎麼算,這種事都是燕雲占自己的便宜啊!送到嘴的肉怎會不吃呢?天下間還有這麼傻的人嗎?也難怪拜幽蘭那麼聰明的腦袋也想不明白,這種事確實匪夷所思。不過不管怎樣,路漫漫其修遠兮,她還將上下而求索。想到這裏,拜幽蘭鬆懈下來,也不再叫了,準備休息,於是——

「姊姊!人家真的累了!讓人家先睡一會兒吧!以後再和姊姊玩好嗎?」

「好啊!那你就先睡吧!」

「可是姊姊你這麼調弄人家,人家怎麼睡得着呢?先停一停好嗎?」

「咦?是你自己太敏感了吧!我玩我的,你睡你的,兩不相干啊!」

「這……」

「唉!看幽蘭妹妹你現在這副樣子,腦子裏一定轉着猥褻的壞**頭!其實只要自己不想那些事,就不會有感覺了,是你自己心裏不幹凈嘛!這和心凈自然涼的道理是一樣的,只要你心無雜**……」

天啊!這傢伙怎麼會突然這麼羅嗦起來了!你不停手,我怎麼睡啊!

「這……姊姊能不能先把人家那裏放開?」

「那裏是哪裏呀?」

「那裏就是那裏呀!」

「……」

洛洛在一旁很細心的聽着這兩人的對白,真是目瞪口呆,垂涎三尺。

「姊姊快別鬧了!人家腦子有些眩暈,好象真的好累啊!讓人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拜幽蘭真是拿明月沒辦法,此時還在不停的求饒。

洛洛原本看得極是緊張刺激,大感好玩,小臉脹得紅撲撲的,一副精神高漲的嬌俏樣子,好象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似的,但此時見拜幽蘭想要睡了,自己也不禁覺得有點睏倦,當即張開小嘴打了一個呵欠,嘆道:「不知為什麼,人家也突然覺得好累呢!也好想睡啊!姊姊!借你大腿一用!」說着,也倒在明月懷裏,想要睡一會兒。

明月拍拍洛洛的臉頰,正想要調笑她,卻猛見拜幽蘭此時神色劇變,眼神驚恐,勉強支撐著從明月懷裏坐了起來,伸手使勁掐了洛洛手臂一下,喝道:「別睡呀!洛洛!你是不是覺得頭很暈,好象什麼都不想知道的樣子?」

洛洛這時在疼痛的刺激之下,立即又坐了起來,揉着自己的胳膊,應道:「姊姊!幹嗎掐人家呀?好疼啊!不過人家是有暈暈的感覺啦!好想睡!讓人家先睡一會兒吧!」

拜幽蘭這時急道:「千萬別睡,睡過去就麻煩了!」這時又掃視了房中東倒西歪、人事不醒的眾鐵衛一眼,眼中驚恐之色更甚。

洛洛這時卻奇道:「幹嗎不能睡呢?」

明月也驚訝道:「你剛才不是很想睡嗎?怎麼現在又不睡了!」

拜幽蘭這時苦笑一聲道:「看來人家還真得感謝姊姊你呢!若不是姊姊剛才一直刺激人家的身體,恐怕人家也早就著了道,跟這些人一樣倒下了。看來

洛洛見狀,卻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她很會察言觀色,也知道眼前事情有些不妙。

明月一向反應靈敏,一見拜幽蘭那副神色,便已起了警覺,說話的同時已經看清了室內的情況,不禁心頭劇震,暗忖:「難道又出了事?」

「妹妹!你的意思是……」

「看來……我們可能又中毒了!好厲害詭詐的毒神姬毒!我們一不小心,竟又著了他的道!」拜幽蘭嘆了一口氣,又道:「這室內的陳腐之氣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毒煙!我們竟沒有注意到!這裏四面漏風,就算沒人居住,材草腐爛,也不會有這種氣味的!」

洛洛聞言,也不停的掐著自己,生怕自己也睡死過去。

燕雲這時已經覺察到明月這邊出了問題,便帶着山下歌舞姊妹湊了過來,待了解了情況后,也不禁大吃一驚,再看看地上東倒西歪的這幾十位,若非中了毒,豈會全都睡得人事不醒,毫無知覺?看來拜幽蘭說得多半是真的了!雖然自己和明月、燕山殭屍王沒有感覺,但拜幽蘭和洛洛確實是感到頭暈啊!真是糟糕!

拜幽蘭這時神色鄭重的道:「快打開門窗,散發毒氣!把眾人全都叫醒!」

燕雲立即大手一揮,將門窗全都震開。原來為了保暖,門窗都是緊閉着的,雖然四處漏風,但空氣流動還是較慢。

這時燕雲、明月諸人全都開始推動地上倒著的諸人,企圖把他們喚醒。若是他們能夠醒來,便說明這只是虛驚一場罷了!燕雲心中緊張,但還是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只可惜世上之事十有**都會讓人失望。不管他們怎樣推動刺激睡倒的眾人,最後卻還是沒有一人能夠醒來,包括功力深厚的郁妄川和慕氏姊妹全都睡得昏昏沉沉,毫無知覺,更不用說風塵渡等重傷者和功力相對較淺的眾鐵衛了。

燕雲這時也著了慌,知道拜幽蘭直覺敏銳,所言不虛。事實證明,眾人確實是中了毒!自己一時不慎,竟又掉進了那老毒物的陷阱。自己原本以為他今夜不會行動,會明天在路上再行暗算,而且也一直提高警惕,卻沒想到還是中了計。那老毒物竟處處先算一招,總比自己快一步,並能準確的算出自己可能的落腳點,預先加以佈置,真不愧是老江湖啊!這種經驗,確非自己所及。燕雲想到這裏,不禁非常懊悔,只是這種事情也沒有辦法,誰也無法事先料到,更不可能處處小心,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他們在疲憊之餘,已經不可能把事情考慮得十分全面,尤其燕雲的江湖經驗確實還不能和毒神姬毒相比,即使武功有時可以補充經驗,但一旦遇見高明的對手,有時還是無法辦到!好在昏暈的眾人心跳和脈搏還算正常,體溫和呼吸也正常,看來只是藥物作用,使他們一時昏迷,還不至於立即有生命危險,這倒讓燕雲稍稍寬心,沒有完全絕望,但假如沒有解藥,眾人始終無法醒來,那結果還是一樣,非死不可!這一點燕雲也同樣明白,所以也非常緊張。明月等人也是一樣的心情。

洛洛這時也緊張了起來,小拳頭不由自主的攥得緊緊的,不停的在心裏告誡自己不可睡着,否則就要象眼前的這些人一樣了。她此時也只有用精神力量強忍着不睡過去,中毒的恐懼感倒能使她保持清醒,但這情形也難以支持長久。人的意志畢竟不能與藥物抗衡,尤其是毒霸天下的毒神姬毒的毒藥!

拜幽蘭見眾人無法醒來,也是大為着急,連金針刺穴的辦法都用過了,但也沒有用。燕雲試着為眾人運功逼毒,但效果也不理想。他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但還是解決不了問題。室內的同伴躺到一地,只有他們幾個還算清醒,氣氛顯得極為壓抑恐怖,放眼望去,彷彿眼前這些人轉眼間便會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拜幽蘭這時首先打破岑寂,喝道:「先找出毒藥來源,分析成份,再探尋解救之道!」

燕雲、明月、洛洛和山下姊妹聞言,又開始在室內搜索起來,這時能動的就只有他們幾個,燕山殭屍王在這種事上也幫不上他們什麼忙。不過搜了半天,屋內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物,好象什麼東西都可能帶毒,但又全都不象,也檢查不出什麼疑點。

眾人全都疑惑萬分,最後燕雲、明月和拜幽蘭三人的目光全都不約而同的集中在房舍中央那副破舊農畫下面的香爐上——難道竟會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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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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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腐螢紫氣君入瓮 鬼門瘴香揖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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