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驚天動地

第三章 驚天動地

深秋的夜晚越是晴朗就越是寒冷,天上的星星依舊不停的閃所,就好像無數雙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自夜空向下觀察著下方正要進行的決鬥。

黃埔拜月目送著方晴山於玲瓏亭前坐下,這才緩緩的轉過目光,看向了剛才在方晴山進攻之時一直側目沉思的方晴川,身上冉冉的出現一道若隱若現的紅光,在深秋的夜幕下閃所跳動,使黃埔拜月整個人彷彿置身於火焰中一般,偏偏他又無絲毫痛苦的神色,整個情形顯得怪異絕倫。

依舊是那明明是黃埔拜月口中發出、卻又彷彿是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略帶磁性的聲音緩緩的自整個環境中響起:「方兄在剛才片刻的時間內,竟然能由我的氣勢中得到新的境界,真是高明,但是不知能否破我這一招?看招!」

一拳擊出。

這一拳極為普通,彷彿是一個普通莊稼漢一般笨拙而可笑。連坐在一旁的方晴山也看不明白,黃埔拜月怎會出這樣的拳?

正自方晴山疑惑不解時,一震悶雷般的隆隆聲彷彿有天際隱隱傳來,方晴山臉色一變。

黃埔拜月的這一拳並沒有任何威力,只不過是將手握成拳,手臂伸直罷了。可是這時候他的身上卻起了巨大的變化。

只見籠罩他全身的那道火焰般的紅光開始變化,那道紅光本來彷彿火焰一般翻騰閃耀,又好似流光一般圍繞着他的全身緩慢而均勻的流動。這時那道紅光卻迅速地往黃埔拜月伸直的手臂上流去。

只流進不流出。

黃埔拜月身上的紅光漸漸的暗淡下來,手臂上的紅光卻越來越亮,同時隆隆的如悶雷一般的聲響也隱隱的傳來。

狂風驟起,將整個山谷籠罩其中,而黃埔拜月和方晴川卻連衣擺和髮絲也沒動一下。

黃埔拜月的這一拳居然達到了令風雲變色的地步。

方晴川左手握著酒壺,右手自然的撐在地上,屈膝而坐,雙目斜斜的望着天空,靜靜的,周圍的變和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讓人感覺彷彿整個宇宙中只剩下他一個人一般,孤寂而永恆。

黃埔拜月拳上發出的紅光越來越強烈,紅色的光芒越射越遠,漸漸的將夜空中的星光也掩蓋了,就好像黃埔拜月的手中握著一個太陽。

然後紅光脫手而出。

黃埔拜月這才真真正正的擊出了一拳。

如果說方晴山剛才的一刀霸絕天下,那麼黃埔拜月的這一拳就毀天滅地。

以人的能力,竟然能發出如此非人力所能抵擋的拳,方晴山以前連想都沒想過。

方晴山的臉色不得不變。

黃埔拜月自從登上玲瓏亭前的平台之後,雖然氣勢驚人,無與倫比,展現出來的實力遠遠的超過了他傳說中三十年前的實力,但是當他的這一拳擊出之後,方晴山這才知道剛才自己能夠全身而退是多麼的僥倖。要是剛才自己一刀劈下去的時候,黃埔拜月就已這一招加以反擊,那麼自己不光是戰敗的問題,而是必死無疑。

這是至猛至剛的一拳。

那道紅光帶着悶雷般的隆隆聲響,以毀天滅地的威勢,如流星般的沖向前方安然而坐的方晴川。

方晴川依舊斜斜的望着天星空,動也不動,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悠然自得。

紅光呼嘯而至,玲瓏亭中的方問天幾乎要叫出聲來,然後方晴川就消失了。

離奇的消失了。

幾乎在同時,方晴川又出現在了黃埔拜月身後,手中的酒壺不知何時變成了寒光閃爍的無雙劍。

方問天張大了口。

方晴山卻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叫道:「這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一個人的武功無論有多高,也無法違反大自然的定律。要想從一個地方已到另一個地方,必須經過加速、移動、再減速停止的過程,而方晴川從黃埔拜月的身前移動到黃埔拜月的身後,完全沒有經過這個過程。

他是從一個地方直接消失,又從另一個地方直接出現,完全違法了人們所知的自然規律。

黃埔拜月面對眼前如此的奇景,微笑的面色絲毫不變,右拳收回,與左手並於胸前,兩隻手掌如水波一般連續波動,那奇異的技巧讓人嘆為觀止。

就在黃埔拜月的雙手收於胸前,奇異波動的時候,那團擊在空處的紅光突然一轉,劃出一道奇異的弧線,帶着隆隆的如悶雷般的響聲,威勢絲毫不減,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直直的像著身後的方晴川衝去。

方晴山心中狂震。

方晴山的武功走的是剛猛一路,深知像黃埔拜月擊出的那樣剛猛至極、全力出擊的一拳,在出拳之後是沒辦法再加以控制的,黃埔拜月卻輕而易舉的將如此剛猛的一拳控制的圓轉如意,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方晴川對此情景卻好像早在預料之中,淡然一笑,右手中的無雙劍輕輕的在身前一畫,一道薄薄的、淡淡的、銀色的光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前,在那團呼嘯而近的紅光的映襯下,顯得若隱若現。

紅光奔至,光芒接觸,悄無聲息。

方晴川身前的銀色的光芒有如無邊無際的大海一般開始波動起來,波光粼粼之後,紅光彷彿巨石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將那片銀色的光波染成了火焰般的紅色。

整個環境突然一靜。

黃埔拜月極為暢快的大笑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之極!」

這卻正是方晴山剛才說過的話,只不過黃埔拜月說起來也一樣的豪氣萬千。

方晴川的聲音終於緩緩地出現在這寂靜的環境之中,若隱若現,縹縹緲緲,與黃埔拜月那不知方位的聲音又別有一種韻味:「黃埔兄納天地之力於己身,又聚己身之力於一拳,當真是驚天動地,可惜人力畢竟有時而窮,無法容納如此強大的力量,因此不得不立即發出去,否則將傷及自身。黃埔兄這樣的功夫還是少用得好!」

說話間,方晴川身前的那片火紅色的光芒依然如水波一樣蕩漾不停,光芒一點也沒有消退。遠遠望去,彷彿是一片微型的火海,在深黑色的夜幕的襯托下,顯得絢爛艷麗。

方晴山心中恍然大悟。

就如方晴川所說的一樣,人力畢竟有時而窮,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黃埔拜月之所以能發出如此超越人體極限的一招,是因為他的修為已經達到能自由吸收自然造化中無處不在的神秘莫測的隱秘能量,那麼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將攜著天地之威而來。

如此威力,誰能抵擋!

可是如此多的能量,渺小的人體畢竟是無法容納的,必須立即將此龐大的能量擊出體外,否則能量反噬,將會形神俱滅。

方晴山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

這幾年方晴山的武功已至人體之極限,雖然刻苦不斷,但仍然難有較大的進展。此時在這裏發現了另一個境界,對他的武功進步將有莫大的幫助,得益匪淺。

可是知道歸知道,要想真正的達到這種神秘莫測的境界,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黃埔拜月對於方晴川的指責絲毫不以為意,胸前那如盛開的菊花一般的十指繼續不停的波動,神態極為淡然,微微笑道:「方兄融自身於天地,以區區人力而操控天地之大力,那也不是無窮無盡之術。我們既然來自於天地造化,勢必無法真正等同於它,能從其中得到些許好處,已是莫大之幸了,何必再有其他的奢望!」

黃埔拜月悠然地說這話,在他的身體上,已經暗淡下去的紅光又漸漸的明亮起來,彷彿是缺柴薪的火堆被人加上了一把乾柴一般,紅紅的火焰熊熊的燃燒起來,將黃埔拜月籠罩其中。

方晴山這才知道,所謂「融自身於天地」,其實就是將自身的功力融入外界神秘莫測的能量中,以個人的功力操控天地造化的能量,達到間接操控天地的目的。

這是一種和黃埔拜月的「納天地於自身」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功法。

兩人這一段對話,均顯示出自己深知對方功法的秘訣,充分地展現出高明的實力。

方晴川啞然一笑,說道:「先生已觸及大道無形的境界,看來我們說的話都是多餘的。那麼,先生對我的這一招有什麼看法呢?」

說完,方晴川身前那片火紅色的光芒立即開始了變化。先是一陣劇烈的波動,接着薄薄的紅色光芒突然裂了開來,分成兩塊,只見方晴川雙手慢慢的擺出一個拉弓射箭的姿勢,那兩塊光芒自然而然的就化成了弓與箭落到了方晴川的手中,那支箭的中心正是方晴川的無雙劍,無雙劍上也包裹着紅色的光芒。

以無形之弓,射出有形之劍。

剎那間,溫文爾雅的方晴川立即發出了一股與他形象完全不相稱的氣勢,這股氣勢之強大,絲毫不下於黃埔拜月的那股陰寒的氣勢,同時,方晴川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

方晴山眼睛都睜大了,世間居然有這樣的武功。

黃埔拜月自上得平台來一直悠然自得的臉色終於一凝,收於胸前的雙手緩緩的展開,他那一身火焰般的紅光在一瞬間化作了兩個直徑有兩尺的火紅圓盾,置於身前。

兩團相距六七丈的不一樣的光芒在不停的閃爍著。

一顆微亮的光芒在不知何時出現在深黑色的虛空之中,如同在深秋的夜晚不該出現的螢火蟲一般在虛空中飄蕩,緊接着又出現了第二顆、第三顆,不一會兒,整個虛空之中似乎佈滿了這樣的光點,與天空中的無數繁星相映成趣,形成了一道絕世難見的奇景。

方問天情不自禁的叫道:「好美麗啊!」

方晴山也不明所以,但多年的修為而產生的直覺隱隱的告訴他:這種現象不是好事。但到底那裏不對,方晴山卻是不明白。

光點繼續在虛空中飄蕩,突然,所有的光點一起閃爍了一下,然後好像接到了什麼命令一樣,蜂擁而下。一部分湧向了黃埔拜月的身體,在順着他的雙手流到了那雙火紅的圓盾上,圓盾越發的火紅;另外一部分卻湧向了方晴川搭在那張無形弓上的無雙劍上,無雙劍火紅的顏色略略的淡了一些,但包裹在無雙劍上的光芒卻更加的明亮了,雖然並不刺眼,卻有一種擇人而噬的感覺。

方晴川左腳向前輕輕的跨出了一小步,略略彎曲,右腳在後伸直,雙手用力,大喝一聲:「開!」

在一陣似有似無的嗡嗡聲中,漸漸鋥亮的無形弓緩緩的張開。

幾乎在方晴川左腳上前的同時,黃埔拜月的右腳也微微的踏上了一小步,兩人動作的整齊彷彿鍛煉了千百次一般配合得天衣無縫,叫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鏘!」

當方晴川緩緩張開無形弓的時候,黃埔拜月的一雙直徑兩尺的火紅的圓盾立即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紅光要強上一倍的直徑兩尺的圓盾,紅光吞吐閃爍,隆隆的如雷鳴一般的聲音越來越響。

虛空中的光點漸漸消失無蹤,天空中的無數的繁星也似乎不忍見兩人的戰鬥而不知何時悄悄的隱去了。

四周漆黑一片,只剩下那兩團無可名狀的光芒。

在這深秋夜晚的寒氣籠罩之中,方問天仍覺得自己冷汗淋淋。

雖然由於方晴川禁止他學武,使他的武功極為低微,但自小在龍首山莊這樣的環境的熏陶下,眼力變得頗為高明,一個人武功的高低,他能作出極為準確地判斷。可這時方晴川和黃埔拜月所展現出來的武功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打亂了他以前對武功的認識程度。

這是怎樣的威力啊!

以人類的區區血肉之軀,竟然能發出如此強大的威力,實在是匪夷所思。

方問天忍不住拉了拉身旁的方晴山的衣襟,小聲地問道:「二叔,您說我爹能贏么?」

方晴山臉色凝重,微微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不知道!」

在悶雷般的隆隆聲和似有似無的嗡嗡聲中,一聲不知來自何方的呼嘯聲如同自九天之外響起,先是隱隱約約,然後極為迅速的由弱到強,在片刻的時間中就好像充塞了整個天地,玲瓏亭周圍的環境彷彿墜落到無盡的煉獄中。

方問天坐在方晴山的身後,也覺得眼前直冒金光,彷彿無數雙的手在不停的擠壓着他的全身,難受無比。

就在這時,在方晴川所在的位置突然光芒大盛,方晴川拉弦的右手一松,無雙劍帶着明亮的光芒以人眼幾乎不能捕捉的速度向著黃埔拜月風馳電掣的急射而去。

與此同時,黃埔拜月手中的圓盾也紅光滿天,狂亂的環境絲毫不能影響圓盾的威力。

劍盾相觸!

「轟隆!」

萬丈光芒衝天而起,直破雲霄,就好像天上的太陽落到了地面上,照亮了整個天空,數十裏外都能清楚地看到這裏的光芒。然後是轟鳴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直讓人認為天空都破裂了一半。最後是狂暴的氣浪四散暴走,捲起無數的塵砂石土,拋上了天空。

傳說中的諸神之戰,不過如此。

狂暴的環境漸漸平息,方問天的雙眼依然閃著白光,雙耳依然隆隆作響。

方晴山卻發現,玲瓏亭已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狂暴終於慢慢的平息,現場環境狼藉一片,無數的碎石沙礫鋪了滿地,似乎地皮都被鏟起來一層。

黃埔拜月和方晴川靜靜的立在自己的原地,神態安詳,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只是一直圍繞在他們身上的光芒均起了變化。

黃埔拜月身上的火紅色猶如火焰般的光芒變成了金黃色,強烈和柔和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性非常自然的出現在金色的光芒中,令黃埔拜月整個人彷彿沐浴在清晨的朝陽之中,又好像佛祖的聖光籠罩其上,顯得莊嚴而又神聖。在黃埔拜月這個原來殺人如麻的人身上出現這樣的聖光,使方晴山的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籠罩在方晴川身上的水銀般清冷的光芒卻變得更加得晶瑩剔透,沒有什麼光芒射出,卻又讓人感覺不可逼視,使得方晴川整個人彷彿都變得晶瑩剔透起來,好像水晶罩中罩着一個水晶人。

兩人雖然仍是原來的兩人,外貌形態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方晴山心中的直覺卻隱隱的告訴他,這時候的兩人已非原來的兩人了。

這一招對決的結果怎樣,方晴山已經看不明白了,因為這一招四散的餘波都讓人覺得無法抗拒。以方晴山的實力,竟然僅僅能維護他與方問天的安全,玲瓏亭在他無力兼顧的情況下,遭受里池魚之殃。

四周的環境仍沉寂在剛才狂暴之後的寂靜中,黃埔拜月的聲音悠然響起:「我終於看到了!原來如此!天地造化可真是奇妙絕倫啊!你也看到了?」

方晴川淡淡說道:「拜黃埔兄所賜,僥倖得觀。」

兩人都保持各自原來說話的平靜語速,卻仍掩飾不住一種發自內心的興奮和欣慰之情,就好像一個有收集辟好的人找到了自己一生都尋找的夢寐以求的寶物一般,無比的快慰。而這種快慰之情就來自於他們剛剛對決時的發現。

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麼?

方晴山只覺得心中苦澀。黃埔拜月和方晴川剛見面的時候,兩人所展現的實力和心靈的互攻,方晴山只覺得他們只比自己高上一籌;當他們放手對決的時候,方晴山這才發覺自己原來只是一個井底之蛙;可是在這個時候,自己竟然連他們說話的含義都不明白了,那麼,自己與他們兩人的差距到底有多遠?

黃埔拜月輕輕的向前跨上了一步,金色的光芒自然蕩漾,說道:「既然天意如此,方兄準備如何施展這最後一招?」

他次說話的語音並無任何的奇特之處,只是平平淡淡的由口中發出來,絲毫不見剛才絕世高手所擁有的毀天滅地的氣勢,方晴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幾乎不會認為以這樣的語氣說話的就是一招就將自己擊敗的黃埔拜月。

方晴川卻恢復了他一貫的寧靜淡雅的神態,微微一笑,右手輕輕往上空一探,一柄似乎以水晶製作的單刀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手中,「方才舍弟與黃埔先生一戰所用的招式,我覺得形神俱佳,既然無雙劍已然消亡,那麼我就以這同樣的一招請黃埔先生賜教。」頓了一頓,接着說道,「黃埔先生又準備如何施展着最後一招呢?」

黃埔拜月微微一笑,說道:「我這一身孤獨,沒有兄弟,因此,我還是用我最喜歡的拳來告別這個多彩的世界。」說這雙手金光漸漸亮了起來,形成了兩個金色的光球。

方晴川手中短短的單刀如適才方晴山一樣高舉頭頂,唯一不同的只是這不是一把真正的刀,而是一柄流光閃耀的晶瑩透明的刀。這把刀在方晴川的頭頂放出奇異的光芒,越伸越長,漸漸的竟然由三尺長短伸長到兩丈來長,在無風無浪的空氣中發出嗤嗤的聲響。身高僅有七尺的方晴川將長約兩丈的透明的長刀高高的舉過頭頂,整個情形顯得怪異絕倫。

長刀繼續伸長。

黃埔拜月對眼前的景象沒有半點的詫異,微微的閉着雙目,雙拳輕輕的顫動着,那兩個金色的光球隱隱發出隆隆的聲響,越漲越大,光芒越發的亮起來。一會兒,已長到人頭般大小。

光球繼續增大。

方晴山和方問天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奇景,不明所以。

現在的環境異常的平靜,方晴山和方問天心中卻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方晴川手中的長刀一直伸到了近十丈的高空,光華流動,那直聳雲霄的雄偉姿態讓人心神顫慄。

方晴川終於出刀。

十丈長的長刀沿着奇異的弧形軌跡,忽快忽慢的由上而下的劈向了黃埔拜月的頭頂,奇異的速度變化讓人完全沒辦法把握長刀究竟會在何時以何種力道落下,這種無處着力的感覺讓在一旁觀戰的方晴山都異常的難受。

黃埔拜月雙手輕輕一抬,手中的光球一前一後緩緩的升起,迎向了方晴川的長刀。

方晴川和黃埔拜月終於開始了第三次對決。

氣勁相觸,無聲無息。

一道強烈的白光由氣勁接觸的地方激射而出,霎時,方晴山和方問天只覺得雙目刺痛,連忙閉上雙眼。那強烈的白光絲毫不客氣,透過眼皮照射進來,雙眼依然刺痛,兩人連忙用雙手捂住眼睛,那白光竟然透過雙手射了進來,眼睛還是刺痛。兩人無法,只得將頭背過去,這才好一點。

這時,方問天只覺得一道奇異的力量重重的擊到了他的背上,頓時令他動彈不得,那股奇異的力道卻並不就此罷休,由他的背部傳了進去,立即化作一道道滾燙的涓涓細流,順着他全身的經脈急速的流轉,方問天自行練就的一點點微弱的真氣欲要進行抵擋,馬上就被這股熱流以摧枯拉朽之勢給擊退,在沒有半點停頓的情況下,這股熱流迅速的在方問天身體的奇經八脈內運轉了一遍又一遍。

方問天只覺得全身膨脹燥熱,痛苦難當,整個身體猶如要爆裂開來一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這種痛苦使得方問天真的希望自己能快一點死去,好遠離如煉獄般的磨難,偏偏精神卻又清醒無比,連昏迷的跡象也沒有半點,但同時也叫不出一點聲音來。

真是度日如年。

熱流繼續在方問天的身體內急速的運轉,流過手臂,流過頭頂,流過腿部,就好像一個剛來到新世界的活潑的新生命,正在急不可待的探索著自己將來需要發展的世界。

終於,那股熱流似乎已經探索完畢,緩緩的在方問天的經脈中停頓下來,方問天的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異變驟起。

在方問天的那一口氣尚未舒完,那股令方問天痛不欲生的熱流好像接到了什麼命令一般,以前所未有的高速一起衝進了方問天的大腦。

「轟!」

方問天的腦中響起了一聲比剛才黃埔拜月和方晴川對決時的轟鳴聲還強烈千百倍的聲響,暈了過去。

方問天如過了幾生幾世的時間,對方晴山來說只不過是眨眼之間。當白光亮起來的時候,方晴山只做了幾簡單的動作:閉上雙眼、雙手遮目、背過頭去,然後強烈的白光消失了,消失得極為突然,就像它出現的時候一樣。

方晴山緩緩的放開雙手,當眼睛漸漸適應由強烈光線下突然變得漆黑的環境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整個平台上只剩下了他一人。

方晴川不見了,黃埔拜月不見了,就連一直在自己身旁的方問天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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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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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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