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地獄

第7節 地獄

只見暴普雷斯身上原本凝固的堅硬無比的金屬粘合劑突然有了驚人的變化,就如同被高溫熔煉成鋼汁的鋼鐵一般,居然開始活動溶解了起來,一塊一塊向下流淌蠕動著,但是看上去卻不冒一絲熱氣,詭異之極。

人們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惡魔就要掙脫出牢籠卻無能為力的恐懼如同一道無形的束縛讓人全身僵硬,呼吸困難,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真正恐怖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人們驚恐的發現那凝固后堅韌性可媲美鈦合金,專用來修補太空船的金屬粘合劑並非是融化了,而是被裡面的暴普雷斯的身體吞噬融合了,因為原本覆蓋全身的粘合液已經越來越少,手臂上甚至都已經露出了本體。

不過片刻之間,由於凝固力的迅速減弱,金屬粘合液再也束縛不住其中的惡魔,隨著其身形的不斷細微變化,咔嚓弄叭的斷裂聲不決於耳,動作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終於,當粘合液稀薄到只剩不足原來一半的時候,如同被蛛網粘住的惡魔爆發了……

猛地一揚身子,額頭水晶和雙眼金光暴射,身後巨大的翅膀吃力的張開,翅膀和身體之間的粘合液如同拉麵一般被越拉越細,發出刺耳的金屬撕扯般得聲音,當黑色的蝠翼完全張開后,額頭的水晶猛然又暴發出更強十倍的光芒,如同突然多了一個小太陽,整個大廳亮的無法視物,當震耳的咆哮聲隆隆響起時,大廳卻突然又暗了下去,卻是強大的音波觸及了防護罩,光暈迅速流動的防護罩將光芒遮住了,聲音也瞬間被完全隔絕了,人們只能從地面的輕微顫動中感受到能量源所散發出的恐怖力量。

「長官,我們快走吧,等他出來我們就完蛋了!」一名臉都已經變色了的中尉朝著一名軍官叫道,若非他們是訓練有素的S級部隊,恐怕在這種恐懼的重壓下早就已經爭先恐後的跑掉了。

那名軍官伸手抹去額頭的冷汗,環目四顧,只見自己的手下露出即使面對蟲獸大軍也沒有過的恐懼和緊張,不過他接到的是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捕獲或消滅暴普雷斯,若是撤走,恐怕回去後會承擔嚴重的後果,倒還不如憑藉手中先進強大的武器拼一拼,要知道這次他們也是有備而來,手中強大的火力足夠在十分鐘內削平一座山頭。

那軍官主意已定,咬牙道:「不行,我們血天使部隊絕不可以不戰而退,大家注意力集中,他一出來立即全力開火!」然後轉頭對剛才那名中尉道:「把那個小女孩帶過來,或許等會能派上用場。」

眾人明白到了生死關頭,只得擺好攻擊陣型,所有的武器槍口都對準了防護罩,等待惡魔的出現。

此時,地面的顫動越來越明顯,防護罩上能量迅速流轉,光暈激蕩,隨著一聲悶響,防護罩突然無聲無息的消散掉了,幾乎同時,所有的燈光突然熄滅,這地下大廳頓時一片漆黑,人們大吃一驚,手中的槍械不由自主的開始噴射出各種火焰,密集的槍聲中一道道光芒一閃即逝,照得大廳明滅不定,這是一瞬間的事,人們剛開了兩槍就感到一股強勁的氣流迎面撲來,卻是剛才能量罩消散時產生的氣流,人們不由自主地用力抵抗這股推力,槍聲不免就是一頓,等到人們開始重新尋找目標時,卻發現大廳內全無聲息,根本就不知道暴普雷斯在哪兒里。

「哪兒去了?」有人緊張的問道。

「肯定還在大廳里,小心!啊!」隨著一聲慘叫的響起,這個漆黑的大廳里開始了惡魔的晚宴,血腥味迅速瀰漫在空氣中,人們的慘叫和悶哼不絕於耳,還活著的人再也不敢呆在原地,拚命在黑暗中四散開來,恐慌而漫無目的射擊打的大廳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那名軍官緊緊地貼在牆壁上,沿著牆壁緩緩摸索著移動著,他想找到門逃出去,現在他可真的是悔恨死了,那個惡魔根本就是死神的化身,可憐這麼多精銳的血天使成員連人影都還沒看到就被莫名其妙的收割去了生命。

此時大廳中還活著的人,大都靠在牆邊不敢發出聲音,生怕氣喘大一點都會引起那個惡魔的注意,心頭除了恐懼再也不剩其他的東西了。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個耀眼的光球,下面兩雙眼睛散發著不帶任何感**彩的冰冷光芒,活著的人們頓時摒住呼吸,手按住心臟,好像心跳的聲音也會引起惡魔的注意一樣。

恐懼到極點時,也通常會讓人做出大膽之極的舉動來,一個傢伙顯然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恐懼和壓力了,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一邊端起槍瘋狂的傾瀉著子彈,一邊向那光芒走了過去,在其他人眼中,就如同撲向火焰的飛蛾。

果然,隨著噗的一聲聲響傳來,大廳中重又安靜了下來,除了血腥味更濃了一些外,只有一個小女孩的哭聲清晰可聞。這次沒人再敢做出任何動作,只能絕望恐懼的看著大廳中心的光芒,那是死亡之光。

實際上此時的我正在竭力嘗試控制自己,黑暗的大廳對於我來說如同白晝,每個人在什麼位置我都一清二楚,只是剛才一連串的血腥殺戮讓我得到了發泄,尤其小萱的哭聲讓我昏沉的神智清醒了一點,我下意識的隱隱感覺到這麼放任心智瘋狂殺戮下去很不妥,而且恐怕到時候連小萱都會被我殺掉,所以才頓住身形停止攻擊,努力控制住內心中瘋狂翻湧的殺機和破壞**,可誰知道那個不知道死活的士兵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了居然主動來攻擊我,那種活力強大的槍械打在身上的衝擊力也非同小可,如同有人用棍子不斷重重的戳在我身上一般,雖不至於造成太大損傷,卻也感覺到疼痛,心底那股被我努力壓制的**伴隨著怒氣重又翻騰起來,伸手捏爛了那名士兵的腦袋后,我只掙扎了片刻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那股戾氣,若非有小萱在這裡,恐怕我早就沒有約束的將這裡夷為平地了。

我靠著靈台中一點清明,痛苦的低吼一聲,不由自主地狠狠一拳擊打在腳下的地面上做為短暫的發泄,這一拳幾乎彙集了我全身力量的宣洩,所造成的破壞是驚人的,似乎整個建築都在顫抖,不過幸好這底下最後一層的地表是特殊金屬鋪成得,以我得拳頭為圓點,周圍數十米內的金屬地板都裂斷上翹了起來,如同豎起一片金屬刃林,尖銳的斷緣如同刀鋒一樣頓時扎穿了好幾個人,由於一時不得就死,痛苦之下慘叫聲顯得凄厲之極。

我這一拳下去就知道不妙,此時頭腦中最後一絲念頭就是保護小萱不受到傷害,其他都已經混沌不清了,不過這一絲念頭顯然得到了身體的執行,我閃電般的出現在小萱身旁,一腳將翹向她的鋼板踩下,伸手一撈,將哇哇大哭的小萱夾了過來,抬頭看向上方,額頭金光暴射,一道金黃色的光罩如同一個橢圓形的蛋般將我們保護在其中,然後我炮彈一般向上方衝去,屋頂在強力的衝擊下轟然而裂,光罩上光彩流動,遠比剛才他們困住我的那個防護罩要光亮厚實許多,我如同一顆堅硬無匹的金色光球,接二連三的撞開一層層的屋頂,中途交戰的血天使,新龍牙甚至是暴雷隊員都被不分敵我撞飛開去,只是眨眼之間,我已經衝到外面,寥寥幾顆殘星掛在夜空中,驟然新鮮的空氣帶著冰冷寒意。

當然我是無法感覺到這些的,普一來到空中,我根本就不辨方向,高速沖向天空,等到會飛行的暴雷隊員跟出來時,我早已化為光芒閃耀的一顆流星劃過天際,瞬息間已經消失在遠方。

而當活著的人恢複電力,來到最下層的大廳時,即時身經百戰的戰士也忍不住心驚膽戰,這裡哪兒還像一個大廳啊,如同有個巨大的金剛怪獸剛在這裡肆虐完一般,房間內堅硬的鋼板地面如同盛開的蓮花一樣層層疊疊的翹了起來,零亂不堪,上面掛著幾個腸穿肚破的人還算是比較完整的屍體,其餘的都是殘肢斷臂,身體被切割的支離破碎,有的腦袋如同被壓路機碾過一般,血肉模糊,辨不出是個什麼東西,鮮血肆意的流淌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窒息以及。

當眾人的目光從這血腥恐怖的錄像畫面上收回后,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了,會議室內的氣氛凝重到極點。

「叭!」一聲拳頭打在桌子上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只見左少峰拍案而起,冷冷的盯著阿爾巴特,冷笑道:「好好好,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個該死的基利自己想死就罷了,居然還把我們拖下水,而我們一向深謀遠慮的阿爾巴特大人居然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犯下這種錯誤,真是讓人失望啊。」

阿爾巴特雙手抱胸,看著已經定住了的錄像畫面面沉如水,默不作聲。

在座的十多人都是參與這件事情的人,且大多都是位高權重之人,平時互相傾扎,但此時原本明爭暗鬥的異常激烈的各勢力代表卻顯然缺乏激情,一個個呆坐在那裡心事重重的樣子。

左少峰眼中的怒色一閃而過,這次對他而言真可謂得不償失,當他在那個房間的隔壁人質室內親耳聽到基利的話時就已經恨不得一槍打死他了,此時又見到暴普雷斯逃走更是恨不得把基利的屍體都找來泄憤。

自從暴普雷斯回歸之後,他午夜夢回之時經常會夢到自己變身為暴普雷斯,獲得了足以支配地球的強橫力量和不滅生命,可醒來后看著鏡子中自己日漸蒼老的面孔,那種落差簡直讓人難以忍受。不過,雖然他很渴望能得到暴普雷斯這種力量,但他也知道在沒有十足把握對付暴普雷斯之前,魯莽行動只會造成毀滅性的後果,而且得不到的力量眼紅也沒用,反倒不如善加利用,所以才一直能沉得住氣,並且更加註重籠絡人心。

若非有次他無意中從洪院長那裡探到暴普雷斯額頭上的控制水晶有可以再移植到他人身上的可能性的話,他可能還真難下定決心冒這個險,可是自從知道后,那種**如同被澆灌了一般開始迅速滋長,讓他難以控制,終於決定在有生之年冒這個險,畢竟要等著科學家破解暴普雷斯的不死奧秘恐怕得等個幾百年,他可沒有時間等那麼久,但若是像洪院長說得那樣,控制水晶可以取出另行移植的話就又當別論了。

這其中的風險之大自是不言而喻,且不說暴普雷斯本身強大無比的力量,一旦弄不好捕獵不成反被獵是很有可能的,就算捕獲到暴普雷斯,並成功取出控制水晶,且能否順利移植到他體內也是個未知數,因為排斥反應而被最早吞噬掉的那個士兵的慘狀他是十分清楚的。

換作別人或許不敢冒這麼大的風險,但左少峰本就是個野心十足,又十分果決的人,在他想來反正就算平平安安的活著,也就不過多活個幾年,與其到時候老的連路都走不了,到不如趁自己現在有權且身體還算不錯的時候嘗試一下,這樣移植成功的機率也會大上很多,對暴普雷斯的強烈渴望讓他終於決定冒險一試。

但他本身也是個謀定而後動之人,事前就想到了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並留下了後路。按照計劃,以自己和暴普雷斯的家人作人質,吸引暴普雷斯踏入陷阱並沒錯,但他並不打算暴露出自己,而且早在事前就讓林可寒給暴普雷斯打了預防針,告訴他對方肯定早有防備,這樣在經過幾輪談判失敗把戲演足之後,再讓他上場,就算掉入陷阱,暴普雷斯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若是成功抓住,他就可以隱在幕後控制,退一步講即使暴普雷斯強悍無匹,又再跑掉,只要他掩飾的好,同樣不會引起暴普雷斯的疑心。若是沒抓住,反而被暴普雷斯連他和人質一起救走那他也沒什麼損失,只不過犧牲了阿爾巴特和基利兩個自以為聰明的笨蛋罷了,事前他並沒有告訴那兩個人強植水晶是有再移植的可能性的,而只是說有方法破解暴普雷斯的奧秘,早就對暴普雷斯心存顧忌的阿爾巴特和基利等人一聽左少峰要自毀膀臂那還不樂意之極,尤其他們也想獲得暴普雷斯的神奇能力呢,當下一拍即合,而這邊只有林可寒和他多年相交,知根知底,可以信任,其他人都給瞞住了,唯獨賴昕後來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這個消息,找到左少峰嚴詞詢問,被左少峰用話穩住,然後暴起發難,結果成了犧牲品。

這個計劃本來算的上完美,因為不管成功與否都不會對左少峰這邊產生不良影響,唯一沒有料到的是,邵子文的父親在被軟禁期間突然急性心臟病發作,還來不及救治就已經死了,而他母親傷心欲絕之下也是奄奄一息,靠著打點滴和營養液才撐了不到一星期,人的心一死當真什麼葯都就不活,最後竟也緊隨老伴而去,這下左少峰的頭可就大了,因為按照第一次「談判」的成果,每個周邵子文都可以和家人視頻電話一小時,誰也不敢說暴普雷斯聽到消息後會做出什麼來,只得緊急改變計劃,提前讓他過來踏入陷阱。

本來這麼一來就已經存在破綻了,偏偏那個基利居然會混蛋到口無遮攔,全說了出去,當時左少峰在人質室一聽心就涼了個透,再也顧不上呆在人質室內等著演戲了,匆匆逃了出去,出於對暴普雷斯力量的了解,他可當真是跑得迅速,不到十五個小時,他就已經乘專機飛回了聯邦首府,著手做準備了,沒人比他更清楚一個憤怒的暴普雷斯所能造成的破壞力了。

可看著眼前眾人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他不由得一陣火氣上升,不由得後悔自己鬼迷心竅居然跟他們合作,現在不但損失了一大戰力,而且給自己製造了一個最可怕的敵人。

林可寒臉色也極難看,本來他並不想參與這個行動的,畢竟邵子文都快成自己過門的女婿了,可是架不住左少峰的威脅利誘,尤其左少峰答應他事成之後願意全力幫他做上地球聯邦總統的大位,他本是政客,不由得心動,再聽到左少峰的計劃,他也覺得不論成功與否都不會有什麼影響,只要把暴普雷斯蒙在鼓裡,就算計劃失敗也只不過保持現狀罷了,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心中悔恨交加,難以言喻。

「各位,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只得接受事實,若是不儘快想個對策出來,恐怕不等蟲獸攻擊到亞歐大陸來,我們就得完蛋了。」左少峰兩手按在桌面上沉聲說道,他畢竟是上將,語音低沉平穩,自有穩定人心的功效,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明顯的威脅了:「如果你們想到等死的話也很容易,要知道,若是暴普雷斯想要你的命,就算你藏到地心去恐怕也躲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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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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