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毒酒與吻
剛回到家，還來不及證實剛才的一切是否屬實，王可凡就接到了草包經理打來的電話。
「小王啊，地方已經訂好了，就在金秋KTV，你抓緊過來啊！」
王可凡一愣，說：「經理，我還沒吃飯呢！」
那頭道：「吃什麼飯？時間這麼寶貴，哪裡有時間吃飯？你先過來，待會兒多喝點啤酒，肚子就飽了。」
王可凡心裡暗罵著掛了電話，然後脫衣服進衛生間洗澡。
衛生間只有2個平方，很是擁擠。
王可凡束手束腳地扒掉身上的衣物，走進衛生間的時候，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
他隨便一瞥自己的手臂，見到那堅實的肱二頭肌，差點流出口水。
「我勒個去……這真的是老子的胳膊？」
王可凡自戀地在手上摸來摸去，突然又光著身子，衝出浴室。
於是某裸男站在鏡子前，徹底為自己傾倒了。
看這胳膊，看這胸肌，看這腹肌，看這小弟弟……小弟弟？
王可凡立馬想起剛才那燈怪的古怪表情，瞬間明白了原委。
他想抬頭看看老天爺，但卻只看到天花板，可天花板阻止不了王可凡胡思亂想。
「莫非……老天爺的意思，是想讓我去當鴨子？不對不對，想我王可凡大好青年，有手有腳，怎麼能幹那種活……」
王可凡一通自戀兼自我檢討，又耽擱了不少時間。
洗完澡從家裡出來，天色已經發黑，正想著會不會被草包經理老鄭罵呢，手機果然又響了起來。
王可凡看著上面的號碼，嘆了口氣，但還是接了。有一身的腱子肉又怎麼樣，還不是得給人打工……
剛一接通，那頭就是一陣狂噴。
「王可凡！你磨磨蹭蹭幹什麼呢？公關組的人都來齊了，讓我們這麼多人等你一個，你給我趕緊的！」
王可凡怯怯喏喏道：「經理，公交車半天不來，這不怪我啊……」
「公交車？現在還坐什麼公交車，你也不看看幾點了，馬上打車過來！讓這麼人多等，不像話……」
「好，好……」
王可凡掛了電話，肉痛地攔下一輛車。
到了地方，付了車錢，王可凡滿臉糾結，心裡暗自計算著這個月又得多吃幾頓鹹菜。
金秋KTV是玉州市區內最大的娛樂場所，大門不顯山露水，進去后才知道袖裡乾坤。
王可凡從沒來過，進去后一見那熱鬧場景，頓時就感覺有點心裡發虛。他左顧右盼半天，總算從密集的人堆里，找到了前台的位置，走過去詢問了一下老鄭所訂的包廂的位置，一路擠出重圍，終於找到了地方。
因為遲到了不少時間，王可凡推開房門的時候，心裡多少有點發虛，他戰戰兢兢地推開門一看，屋子裡果然已經坐滿了人。
自己部門的三個人，還有公關組的三個校花級美女。
老鄭抬頭看王可凡一眼，隨意地招了招手，不耐煩地吩咐道：「快坐下，快坐下。」
王可凡趕緊小跑進來，坐到角落，再看經理老鄭一眼，卻不想老鄭根本都懶得多搭理他。王可凡一陣奇怪后，又馬上反應過來。
老鄭接二連三地打電話催他，實際上就不是為了讓他來，而是想在幾個女人面前擺擺威風，他不過就是老鄭耍威風的道具罷了。
王可凡心中釋然，然後自嘲地微微一笑。這年頭，若是沒點本事，上哪裡都只能當湊數的用，只可惜了那打車的錢，想必今晚上，即便自己遲到半個小時也是不打緊的吧。
這樣想著，王可凡的注意力，又慢慢轉移回了現實中。
此時正拿著麥克唱歌的公關組美女叫羅婉，根據小道消息，是公司老闆的小情人，聽說以前在一間小酒吧里唱歌。
王可凡仔細一聽，果然覺得唱得不錯。
羅婉唱歌很投入，唱到副歌高潮部分，都是閉著眼睛的。老鄭幾個人非常識趣，那會兒全都顯得很安靜，搞出一副專業評委的樣子，直到羅婉一曲唱罷，眾人才默契地同時鼓起掌來。王可凡見狀，連忙跟著拍巴掌，眼珠子卻盯著羅婉翹挺而不肥大的屁股，腦子轉動著其他三俗的念頭。
羅婉放下麥克，轉過身，朝著眾人妖嬈一笑，道：「一個人唱，沒意思呢。要不大家輪流唱好了。」
王可凡一聽，恨不能奪門而逃。對於唱歌，他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至少得被人笑話大半年。
但卻不成想，老鄭今天似乎就是為了討好羅婉來的，想都不想就回答說：「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唱，大家都唱！」
羅婉嫣然一笑。她只會唱歌，只有站在舞台上，才能體現出她的價值。只可惜她站在台上唱歌的曰子寥寥無幾，現在更只能在KTV的包廂里體現她的存在感。尤其當感覺別人唱得都不如她的時候，這種存在感更是大大地加強了。
第一個接過話筒的，自然是老鄭。
老鄭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平曰里根本不怎麼唱歌，選了半天，選出一首上世紀90年代的軍旅老歌。
唱軍旅歌曲，勢必少不了陽剛之氣，可偏偏老鄭聲音又偏細，再加上時不時地跑調，整首歌下來，包廂里笑聲不斷，唯有自認能把人唱死的王可凡安靜不語。
老鄭唱完，自己也害臊得不行，連忙將話筒交給身邊的包謫仙。
包謫仙是創意組的業務骨幹，比王可凡早一年進公司，卻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公司老總很是看中他，只要老鄭一升職，他就是創意組經理的不二人選。
包謫仙接過麥克，朝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麗人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唱一首《黃昏》吧。」
這首歌倒是不難唱，可要唱好聽了，也不容易。
音樂響起，包謫仙很快進入狀態。前奏一過，他天生的男中音緩緩而出。
「過完整個夏天……」
歌聲一出，整個包廂立馬響起一陣掌聲。
羅婉更是眼睛一亮，滿臉說不出的光彩。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小男生的聲音條件居然這麼好，包謫仙看到羅婉的反應，得意之下，唱得越發賣力，只不過到了高音部分，他不專業的一面終於暴露，接連幾個高音唱不下去之後，最終以一個唱破的尾音的收場。高開低走，也讓包括王可凡在內的幾個男同事心理平衡了不少。
羅婉惋惜地搖搖頭，對包謫仙道：「聲音不錯，可惜沒跟人學過，要不然能紅也說不定。」
坐在包謫仙邊上的美女小喬也點頭道：「就是，現在電視上好多選秀歌手，好多歌的高音也上不去呢。」
老鄭也緊跟著附和幾句，羅婉卻突然一笑，道：「咱們這麼唱沒意思，要不這樣，待會兒我們每個人唱完之後，剩下的人就給打分，就……1分到5分吧，分數最低的，要喝三大杯啤酒！」
「好！好！好！」小喬拍著手道，「不過啤酒沒意思。要不這樣……」
小喬拿出一個塑料杯，先往裡頭倒三分之一干紅，再倒三分之一伏特加，最後又拿啤酒倒滿，指著這東西道：「誰分數最低，誰就喝這個！」
公關組的另一個美女梁施施這時問道：「誒，只讓分數最低的喝，這也太不公平了吧。那分數最高的，該怎麼獎勵啊？」
小喬道：「那還不簡單，你親他一下唄！」
梁施施粉臉一紅，看得王可凡小心肝兒猛地一跳。
比起羅婉和小喬，梁施施明顯少了一分妖媚，多了一分清純，說起來，公司第一美女，不對，公司所在的整棟大樓的第一美女，應該是梁施施才對。
平曰裡頭，不僅王可凡自己公司里的牲口們對梁施施存有非分之想，就是樓上樓下的色狼們，也時常在葷口裡加入梁施施這個名字。
今天要是不是老鄭請羅婉來，王可凡根本就沒有可能這麼近距離接觸到梁施施呢。
一聽小喬這麼說，王可凡情不自禁地就幻想起讓梁施施親自己一口的場面，但再一看已然嘴角上揚的包謫仙一眼，腦海中的那副畫面，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這種好事，輪也輪不到我吧……」王可凡有些低落地想道。
梁施施聽到小喬的話，頓時羞得不行，她輕輕捶打小喬兩下，害臊道：「討厭啊！」
小喬卻不依不饒，大聲問所有人道：「大家說，唱得最好的，讓我們施施親他一下，這個提議怎麼樣啊！」
眾人哈哈大笑，梁施施卻突然大聲笑道：「你們高興什麼，要說唱得最好的，也就是我們羅婉，要親也輪不到你們！」
王可凡頓時一喜，包謫仙卻是臉上一僵。
可羅婉擺明了不想讓氣氛冷下來，說道：「不對，不對，我怎麼說也是專業的，怎麼能和你們一起呢，這樣吧，我當裁判長，不參與比賽，只負責最後打分，我最多可以打10分，頂你們兩個用。
施施，你待會兒也不許賴賬，再說咱們小喬不是還沒唱呢嗎？只要小喬唱得比包謫仙好，你的清白也就保住了啊。還有啊，你自己不也還沒唱嗎？你要是唱贏了，我給你找個帥哥男朋友怎麼樣，肯定比這四個歪瓜裂棗強啊！」
包廂里四個男人齊齊沉默，一陣尷尬，但又不好跟老闆的小情人頂嘴。
梁施施嘟了嘟嘴，拉著小喬道：「小喬，我唱歌不行的，你可要加油啊……」
小喬唯恐天下不亂，笑嘻嘻問：「施施，你喜不喜歡包謫仙啊，你要是喜歡，我就故意放水。」
包謫仙心跳速度頓時加速到每秒100多下，豎起耳朵，滿臉期待地等著梁施施的回答。
卻不料梁施施果斷回答道：「不喜歡。」
包謫仙臉色一沉，一邊的王可凡又偷著樂。很是有一種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得不到的快感。
羅婉等得有些不耐煩，打斷小喬和梁施施的話，道：「抓緊了抓緊了，待會兒吃的東西就上來了，咱們別浪費時間。小喬，你先唱。」
小喬拿過麥克，選了一首亞洲女子天團「蛇」的《superstart》。
前奏響起，大傢伙正打算好好聽聽呢，小喬卻突然把話筒一撂，說：「不對，剛才老鄭和包謫仙的分數還沒打過呢！」
羅婉一拍腦袋：「對對對，先打分。」
王可凡不吭聲地坐著，盯著那杯貌似能把人喝半死的飲料，心中悲嘆一聲：「不用打了，我直接喝，就不唱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