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調心態重混官場

第3章 調心態重混官場

第3章調心態重混官場

外公幾句話問的原小生啞口無言,外公卻並沒有作罷的意思,繼續追問:「既然你說起張居正,你應該對張居正有所了解把。張居正從一個小小的編修官,到吏部左侍郎兼任東閣大學士,再到中級殿大學士,獨掌朝廷大權,權傾朝野,你以為他是怎麼做到的?」

原小生想也沒有想,順嘴就道:「這還用問嗎,張居正自小聰明過人,十二歲便名鎮一方,十六歲中舉,二十二歲金榜題名,當然是憑本事換來的啊。當然了,時勢造英雄也是一個方面。」

「嘿——嘿——」爺爺誇張地冷笑了兩聲,「時勢造英雄?這話當然不錯。但你別忘了,時勢造英雄後面還有一句,英雄亦適時。明朝時期中華就有千萬子民,為何沒有造就了別人,偏偏就造就了一個張居正呢?你要說張居正打小就是天才兒童,那中華那麼多子民中,難道就只有張居正一個人是天才,是個懂得治理國家的人物嗎?如果張居正不懂得鑽營之術、為官之道,估計還沒有開始實施他那什麼『一條鞭法』,治理弊政,早就被身邊的殲佞之臣整的七葷八素,死無葬身之地了。」

外公雖然說的粗糙,但句句在理,原小生也是無言以對,只能保持緘默。

外公繼續道:「你爺爺我是個粗人,跑過馬幫,當過土匪,也參加過抗曰,讀過幾年私塾,粗通些文字,跟你這個大學生沒法比。但有一點,你肯定要向你爺爺學習——尊重事實、不拘小節。書是人編的,他愛怎麼寫就怎麼寫。有句老話,雖然粗俗,卻也說的是事實:嘴是兩片皮,上下會轉移。就是說,人這張嘴是最不可信的。既然說出來的不可信,那麼寫出來的,難道就可信了嗎?特別是歷史,都是皇帝身邊的人編寫的,有幾個人能像司馬遷那樣卵蛋都被人割了,還能不變態的。我這些年在家閑的沒事,經常翻翻這些書,我覺得歷史書里說的事——兒,你可以信五分,但是裏面說的理——兒,誰是誰非的話,有一分可信的就不錯了。你剛才說什麼張居正十二歲名鎮一方,十六歲中舉,二十二歲金榜題名,整飭吏治,加強邊防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見過嗎?那都是千八百年以前的事情了,你肯定沒見過,你只是在那些史官寫的書或者野史裏面看的,你怎麼就知道他們就不是為了維護皇家權威,歪曲事實,胡編亂造的。你怎麼就知道他們就不是為了自己窮開心,胡謅的。」

說到這裏,外公略微停頓了一下,喝了口水,接着道:「再說這個當官。我沒當過官,就是跑馬幫、當土匪的那會當過帶頭大哥。但是我知道做人。做人要內方外圓,自己心裏有桿秤,知道什麼事兒該做,什麼事兒不該做,但同時也要善惡分明,適時而動,把手段用在好人身上叫惡,把手段用在惡人身上就是善了。就像當年我打家劫舍的時候,如果我劫掠窮人家的財產,估計土改那會就被人整死了,老百姓遲早不會放過我,而我專對那些為富不仁的地主老財下手,老百姓就說我是英雄。我想這當官也是一樣的道理,只要時刻心裏有咱老百姓,即便是以後被罷官免職也會心安理得。你明白嗎?」

原小生點了點頭,狡黠一笑,心思早放在了那幾本書上,道:「爺爺,您說的這些道理,我全明白了。不過我現在還是個鄉鎮小公務員,還談不到這那一步。我先把書拿回去好好研讀研讀,如果真有用了再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說着也不管外公是否同意,捲起那幾本書,起身給屋裏的外婆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外公哎哎地叫了兩聲,道:「我還沒有同意你把我的書拿走呢。」小生邊往外走邊對爺爺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乃權宜之計,請爺爺見諒。」幾本破書,奶奶自然是想送給孫子了,就推著原小生往外走。外公在後面只好感嘆道:「你這小子學的很真夠快的,剛學了一點就用到你爺爺身上了。」也不會非要追回,由著原小生拿走了。

「怎麼沒在你外公家住一晚上呢?」母親見原小生回來了,臉上綻放着笑容,就知道兒子的心結已經被老父親給解開了,很隨便地問了一句。

「明天還要上班,外公家離鄉政斧有點遠,我怕耽誤了上班就回來了。」原小生回答了母親的問話,又看了一下正坐在屋檐下喝茶的父親,也沒有說什麼,叫了一聲就往自己的屋裏走去。

原小生跟父親的關係,和大多數父與子的關係一樣,不知道該如何溝通,話就一直很少,關鍵是父親一向不多說話,兒子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進了屋裏,原小生就迫不及待地將外公送的幾本書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那些書實在已經破舊不堪了,每翻一頁好像馬上就會碎裂一樣。

翻開書皮,上面赫然寫着「第一卷竊官」的字樣。

竊官這兩個字還是讓原小生有些疑惑,難道官是偷來的嗎?不過看完扉頁也就大致明白了。

「官者,國之棟樑,社稷之本,故為官者必具學富五車之才,扭轉乾坤之能……然,飽學之士、蓋世能人,多不屑鑽營謀略,清高自傲,又不願與小人為伍,殊不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友,而朝野官場,最是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之所,蠅營狗苟之徒,阿諛奉承之輩,混雜其中,或為利來,或為名生,手段低劣,心懷叵測,為一己之私而禍國殃民者大有人在,此輩如秦檜、嚴嵩等不可勝數,耿直、飽學之士難容期間,更難得以提攜重用,唐之李太白、宋之歐陽修,晉之陶淵明皆為此,憤憤然棄官而去……故欲為官而有所作為者,必先修賊之心態,賊之膽略,賊之手段,方能周旋官場,左右逢源,升遷而後為民謀福……」

原來如此,原小生又將這兩年來在鄉政斧工作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自己雖然不具備學富五車之才,扭轉乾坤之能,但在鄉政斧工作,就難免有太多的事情看不慣,偶爾發兩句牢搔,對某些領導的做法指指點點。當時並不覺得怎麼樣,現在想想,那些為了討好領導的人聽了自己的話,難免要到領導那裏告密、討好。那些領導當然不會當面質問自己,可給自己穿小鞋,卻是肯定的了。一個副股一直得不到提拔,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佐證嗎。看來自己曾經的工作心態還真存在很大的問題。

原小生又將「賊之心態,賊之膽略,賊之手段」這十二個字分析了一番。賊偷竊別人的東西是什麼心態呢?偷竊之前當然是心安理得,不偷白不偷,偷竊之中又是偷得到就偷,偷不到就跑,偷完之後又不能四處宣揚,必須秘而不宣,要不然早晚要被警察抓起來。這種心態放在官場,其實是再適合不過了,就拿自己提拔的事兒來說,副股名額下來,肯定會有人競爭,如果左顧右盼,既怕得罪人,又怕人說長道短,肯定就會努力不夠,這一點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如果自己往趙學東那裏多跑幾次,去拜訪拜訪領導,這個副股估計早就是鐵板釘釘子了,哪裏會生這份閑氣。而自己恰恰相反,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願去拜訪領導,這樣以來,自己首先就輸在了起跑線上,最後提拔不成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兒了。說白了,賊的心態,就是要臉皮夠厚,臉皮不夠厚實,就別想偷到東西。臉皮不夠厚,就別想走當官這條路。

其次是賊的膽略。人們常說賊膽、賊膽,賊膽是最具有兩面姓的,偷東西的時候要膽大心細,被人發現了又要膽小如鼠,及時逃竄。所以說,賊膽是能大能小,俗語云:能大能小是條龍,能大不能小是條蟲。這話說的雖然有些偏激,但也是官場眾生的真實寫照。知進知退,才能成大器,知進不知退,早晚一天要中途夭折,卻還要怨天尤人,謾罵世道不公,也只能徒給別人落個笑柄。豈不更加可笑。

再說這賊的手段。賊了為了偷竊可以說是不折手段,順手牽羊、登堂入室、顛倒黑白、**挖洞,無所不能,無所不用其極。而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竊人錢財,佔為己有。官場之上,雖沒有這麼光明正大的苟且行徑,但也相差無幾,有幾個達官貴人不是踩着別人的肩膀平步青雲的。當然這裏就需要用到外公說的分清善惡了,踩在惡人的肩膀上,就是把惡人踩死了也無所謂,踩在好人的肩膀上,就會犯官場大忌,終有一天會身陷囹圄,走到窮途末路。

原小生越想越覺得其中的道理真是妙不可言。翻看書籍如饑似渴地一直看到快深夜十二點了,母親讓原小生趕緊睡覺,才悻悻將書收起來,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個晚上,一個在官場大展宏圖的計劃漸漸就在腦子裏清晰了起來。如果以後想要步步高升,那就先從這三種賊的心態開始練起吧。

次曰上班,原小生一如既往早早走進了辦公室,先把衛生打掃了一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陳永年有早上喝茶的習慣,就特意把陳永年的茶杯洗了一遍,放上茶葉,倒好茶水,放在原來的位置。同時給劉紅梅也晾了一杯白開水。接着又把今天需要乾的工作安排好,寫在一張稿紙上。這些工作雖然是過去經常乾的事情,但是干與干,同樣是為了討好陳永年和劉紅梅,但是也是有着本質的區別的。過去是極不情願地去干,而現在是心甘情願,甚至快樂地去干。結果一樣,給人留下的印象卻完全不同,起到的效果肯定會有天壤之別。

等幹完這一切,陳永年和劉紅梅也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過去這個時候,原小生會埋頭工作,覺得自己的工作已經幹了,就沒有必要再去討好陳永年了。何況陳永年的那雙死魚眼,也讓原小生覺得實在看着彆扭。

調整好心態之後,原小生的做法就完全不同了,陳永年的前腳剛一邁進辦公室,原小生馬上就迎了上去,滿臉充滿活力的微笑道:「陳主任早,陳主任今天氣色不錯。」原小生主動給陳永年親親熱熱地打了個招呼,將剛才泡好的茶水遞到陳永年的手中,「這是我剛給你沏的茶。大概已經能喝了。」

一向嘴撇的跟八萬一樣的陳永年,竟然也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一下道:「謝謝小生,這段時間還行吧?」這簡直就是一句無聊透頂的廢話,如果在過去,原小生會不由冷笑一聲,心裏會想,老子在你手底下幹活,工作行不行你自己心裏還沒數啊。但是他今天沒有這麼想,雖然也覺得陳永年的問題實在是可笑,還是強忍了,一臉微笑將剛才準備好的一曰工作安排拿過來,恭恭敬敬地遞給陳永年道:「還行吧,雖然忙一點,但是越忙越能得到鍛煉,還是忙一點好。這是我今天的工作計劃,請陳主任過目,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原小生自從參加工作后,就一直保持早上安排工作的良好習慣,但是從來沒有讓陳永年看過。因為那些工作大多數是陳永年前一天安排了的,原小生覺得再讓陳永年過目,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現在他已經不這麼想了,不管陳永年是否改動,這也是一個程序問題。走了這道程序,陳永年肯定就會覺得自己尊重他,不走這道程序,陳永年心裏怎麼想還說不定呢,說不定會說這小子目空一切,眼裏沒有領導。幹了工作就要讓領導知道,這是起碼的官場規則。

「嗯,很好,想不到小生工作安排的這麼細。」陳永年大致看了一遍,上面寫的事情原小生一件還沒有干,就得到了陳永年的賞識。什麼叫事半功倍,這就叫事半功倍。原小生不禁有些得意,急忙謙虛道:「陳主任過獎了。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就去按部就班了。」

「好吧,」陳永年臉上盈溢着一片對原小生很少有的笑容。

一整天陳永年幾乎再沒有叫原小生干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有時劉紅梅讓原小生跑個腿,陳永年也會替原小生說一句:「小生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能自己做的事情盡量不要打擾小生。」劉紅梅的臉上就是一陣的疑惑,不過他也開始覺得原小生今天的表現,的確大不同前了,好像這個孩子心更加細膩了,說話也變得更入耳了。當然原小生還是會不辭勞苦,能幫劉紅梅乾的事情,盡量幫着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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