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這還是人嗎？（三更一萬三千字）
王辰一怔，旋即瘋狂大笑起來，隨便拉一個陪練都能碰上少府主，這運氣，難道是傳說中的人品爆發？正準備找樂子去，這不，這混蛋小子自己送上門來了。
「少府主，你最近吃了大蒜，嘴巴太臭了，刷牙沒？沒刷牙就出來找食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的貴體要緊啦！對了，你覺得自己長得很醜嗎？長得丑不是你的錯，長得丑出來嚇人，這就是你不對了……」王辰似笑非笑，口才發揮到極至，一張嘴就稀哩嘩啦，沒完沒了，一直調侃下去。
「給我閉嘴，來人啦！把這瘋子綁起來，敢跟少爺耍橫，叫你躺著出去。」黑衣少府主眼神就像在噴火，聲嘶力竭吼道。
「轟！」
勁風突襲，黑衣少年眼前一花，一股強橫的道之氣從手臂灌入體內，那股陌生道之氣與本源力量發生劇烈衝突，橫衝直撞，直殺得本源道之氣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撕心裂肺般的痛楚瀰漫全身，黑衣少年嘴裡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正在廳中與手下議事的夜凌隱約聽見一聲慘叫，身形電閃，向發聲地點飛飆而去。
一眨眼，就來到了現場，舉目一望，怒從心起，屈指成爪，閃身向背對著自己的兇手脖子抓去。
「不想死的給我停下，要不然，你和你兒子都得死。」冰冷的聲音通過傳音灌進夜凌耳中。
「是你！要是你敢殺我兒子，我和你玉石俱焚。」夜凌心急如焚，蘊含威脅的話脫口而出。
「我不會殺你兒子，教訓一頓是難免的，誰叫他那麼囂張。」王辰殺氣騰騰的聲音在夜凌耳邊迴響。
「爹，快救我！你兒子快被這瘋子給打死了。」黑衣少年哭喊道。
夜凌一顆心揪心般疼痛，親眼見到兒子被人打，而他卻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出手相救，那種痛苦，彷彿有一把利刃在心臟部位一刀刀切割。
淚水模糊了視線，夜凌嘴裡發出低沉吼叫，磅礴的道之氣透體而出，將身後的假山震得粉碎。
夜府中人聞訊趕來，一到現場，齊皆驚愕，老子看到親生兒子被人打，站在一旁默默流淚，卻不敢上前幫忙，這一幕，讓夜府中人恍如身在夢中，夜凌對這個兒子一向視如珍寶，絕不可能無動於衷，是什麼原因讓他冷眼旁觀？
「難道……那位少年帝尊的實力比夜凌大人更強？」有幾人腦中掠過這種念頭，急忙甩了甩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驅逐出境。
王辰的實力比黑衣少年強了不止一個檔次，再加上速度奇快，那黑衣少年幾乎成了人形沙包，拳拳到肉，想躲都躲不開。
「啪！」「啪！」「啪！」……
擊打在肉體上的撞擊聲響徹天際，每一聲響過，夜凌的心就會揪緊一分。
「爽快，看你小子以後還敢囂張不？別以為你老子來了就不敢打你，告訴你，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揍不誤。」王辰掏出一根手帕拭擦著鮮血淋淋的雙手。狂妄叫囂道。
黑衣少年全身臃腫，早已面目全非，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隨處可見，乍一看去，和一頭豬沒什麼兩樣。
看到兒子的慘樣，夜凌悲聲叫道：「風兒，你沒事吧？」
一道幻影閃過，夜凌來到夜風身前，淚水奪眶而出，從眼角滴落在夜風身上。
夜風眼中充滿了怨毒，對於夜凌的叫喚理也不理，往日崇拜的高大父親，此時徹底離開他的心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眼神冷漠，冷血無情的父親。
彷彿看見父親正在凶神惡煞訓斥著自己，夜風用力一把將夜凌推開，正準備奔逃，這時，王辰右掌化影，一手將夜風提起來，拿出一顆青風丹，用力塞進他的嘴裡。
丹藥一碰上嘴唇，化作一線清涼水流滑入腹中，傷勢飛速消褪，短短几秒鐘，被打成豬頭的夜風又恢復了本來面目。
「小孩子太囂張了不行，所以，我免費給你上了一課，不用恨你父親，如果他剛才敢救你，現在，你們兩個都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其實，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有一點要提醒你，不要妄想報仇，因為你永遠也沒希望。」王辰一字一句說道，眼中透出真誠，沒人會懷疑他的用心。
王辰的話一出口，現場驚呼聲響徹天空，夜府上下，瞠目結舌者十有八九。
稱霸迷幻界數千萬年的夜凌星尊竟然自身難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有誰會相信這無稽之談，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霎那間，所有人看向王辰的眼神充滿了敬畏，一個少年居然宣稱自己能夠直接滅殺上位帝尊巔峰強者，這條信息如果放出去，整個迷幻界非掀起一場大地震不可。
夜凌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自嘲苦笑幾聲，心中對王辰的怨恨又增添了不少。
「只要毒性一解，一定將你碎屍萬斷。」夜凌惡狠狠地想道。
「都回去吧！」夜凌無力揮了揮手，抱著夜風踏空而去。
王辰哼著小調，到處亂逛一通，連夜府一些禁地也不放過，剛才那一幕，早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傳了個遍，這下，連把守禁地的兩名帝尊也不敢阻攔他，生怕對方一怒之下，揮手間就把自己給滅掉。
「聽說了嗎？咱們夜府來了個少年。」王辰從一尊假山旁經過，耳邊響起嬌媚的女音。
「少年？咱們夜府從來不缺少年，寶貝，咱們不說這些，抓緊時間辦事要緊。」另一個發嗲的男人聲音從假山後傳出。
王辰悄無聲息飛上假山頂端，從上往下望，入眼春色無邊，兩條肉蟲重疊在一起，正在瘋狂蠕動著。
「這少年可是夜府第一猛人，連夜府府主夜凌大人都怕他。」那女的嬌喘吁吁道。
「不是吧！你確定這人不是老頭子，而……是少年？」男人同樣氣喘吁吁。
「當然確定，我相公夜風被他打得半死，完事後，給一顆療傷丹服下，不到三秒鐘，身上連條傷痕都沒留下。」女人如蛇般扭動，急喘道。
「天，這還是人嗎？都是年輕人，為什麼我就比他差那麼多，不行！我要衝刺，我要衝鋒，沖沖沖……直到趕上他為止。」男人劇烈抖動起來。
王辰看到這香艷一幕，不由啞然失笑，高聲喊道：「兩位悠著點玩，我先走了，拜拜。」
一道人影從空中閃過，地上一對狗男女驚得目瞪口呆，良久，兩人才反應過來。
「看來這裡不安全，下次得找個隱密地方才行，對了，剛才那人是誰？」男人整了整衣冠，長得儀錶堂堂。
「他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年輕人，下次我還想來這裡，有人看才夠刺激，去陰暗的地方沒一點意思。」女人嬌聲嬌氣道。
沙塵滾滾，流石漫天，兩道人影逆風而行，如兩道黑色閃電，向中心少石地帶飛去。
這兩人，正在趕去搶奪出土皇器，夜凌苦喪著臉跟在王辰身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王辰的修為只比一般中位皇尊強一點而已，這一點，從王辰飛行速度可以判斷出來。
中心沙石地帶，兩道黑色人影凌立在高空中，狂風蕭瑟，形成一道道微形龍捲，兇猛摧殘著天地之間的一切。
龍捲風四處肆虐，迅速席捲天際，飛起沙石被攪成粉碎，詭異的是，驚暴龍捲風無法憾動空中兩人分毫。
「王辰，你得到的消息準確嗎？怎麼還不見動靜？」夜凌疑惑不解道，他實在想不明白晨星是從哪得到的消息？
王辰微眯著雙眼，眼縫間寒芒吞吐，彷彿胸有成竹，自信回道：「絕對不可能有錯，離出土時間還有最後一刻鐘。」
夜凌點了點頭，任由狂風吹散尺長綠髮，最後一刻鐘，非常有必要蓄勢應付特殊狀況，道之氣自體內蜂湧而出，暗淡黑色光芒瞬間籠罩全身，道之氣通過手臂經脈流至右手一柄烏黑的飛劍中。
狂霸的氣勢瀰漫開來，衝天而起，氣勁肆虐，狂暴氣流將王辰狠狠甩開。
一股大力從身側傳來，王辰運起辰星訣，體內道之氣潮湧即出，他驚訝的發現，那股力量兇猛異常，自己根本無法抗拒，身體不由自主被狠狠拋出。
直到十里之外才穩住身形，放目遠眺，夜凌仿若戰神，他的周圍形成一道淡淡黑色波紋，全身沉浸在黑色迷霧之中。
「這才是帝尊強者的力量，有夠可怕的。」王辰自言自語道。
暗自慶幸這不是自己的敵人，慶幸之餘，一絲擔憂爬上心頭，他給夜凌的那顆仙丹壓根就沒有毒藥，念頭倒是有，可惜沒有加入毒藥的時間。
至於隱藏的那個致命缺點，純屬子虛烏無，恐嚇一下夜凌而已。
「要是讓他知道被耍了，非生撕了我不可。」想及此，王辰腦中掠過一個瘋狂的念頭———讓夜凌真正中毒，那樣才能為我所用。
一刻鐘稍縱即逝，倏然——腳下地底沙石沸騰，「轟隆隆！」大地震蕩，一道青色光柱衝天而起，光芒四射，晴朗天空陡然變色，雷霆萬鈞，電蛇狂舞，聲勢空前浩大，光芒蔓延數千萬里。
迷幻界上空，驚雷不斷，電如游龍，朝地底兇猛轟炸。
極力穩定心神，把目光投向地底綻開的深幽洞口，王辰的心激動萬分，上品攻擊性皇器，並且是極其罕見的靈魂攻擊皇器，其攻擊力堪比上品帝器，這一出土，強者會聞訊趕來，到時候，就算自己已經得到皇器，還要面對上萬，甚至數十萬皇尊、帝尊強者追殺。
「咻！」「咻！」「咻！」……
破空之聲響起，數十道人影刺破空際，臉色猙獰，來勢洶洶，各色道之氣纏繞在各自身側。
刺眼青芒再次從地底劃破長空，直衝天際，將碧空映亮，泛起奪目青色霓虹。
「皇器！既然是靈魂攻擊性皇器，出來了，兄弟們，沖啊！」那數十人中不知誰喊了一句，一群人潮水般壓迫而來。
「動手！」王辰冰冷的聲音響徹天地之間。
夜凌得令，身形在空中猛地一轉，手中烏黑長劍用力一揮，一道狹長匹練自劍中飛出，迎風便漲，綻放無數朵黑色蓮花，向每一個人疾射而去。
「魔凌黑蓮！是帝尊強者夜凌，大家快逃。」奔襲而來的一群人齊皆色變，「魔凌黑蓮」這一招帝劍技是夜凌獨門標誌，一經施展，簡直就是收割人命的機器。
森冷氣息迅速霸佔整個天空，一朵朵閃現黑霧的蓮花如流光般飛逝，不偏不斜，追蹤撞擊著每一名準備逃生的皇尊或帝尊身上。
「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聲響徹雲霄，一具具軀體接連支離破碎，黑色蓮花彷彿奪命符，中者無一倖免，連帝尊強者也不例外。
短短几十秒鐘，數十名讓王辰驚顫的強者接連殞落，有一些軀體直接被黑蓮上的黑霧吞噬，還有一些身體血肉橫飛，四處飛射，墜入地底沙塵之中，眨眼就被沙石給淹沒。
王辰目睹這一切，驚得連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這……這就是帝尊巔峰強者的威力？太可怕了，我這小身板恐怕連餘波都抗不起，等一下六大星尊齊聚，要遠避才行。」王辰艱難咽了咽口中的唾沫，眼神熾烈地望著天空，幻想自己哪天能夠如此威風。
夜凌冷漠一瞥向下墜的碎末，眼神冷冽，寒光閃爍，讓人不寒而慄。
「皇器出土了，不好，那些老傢伙全來了，你先取得皇器，我替你抵擋片刻。」夜凌眼見地底光芒出口處探出青幽槍刃，驚喜叫道，耳朵一張，眉頭緊皺，身形暴閃，向沙石地帶邊緣處飛去。
看了一眼露出槍尖的幽深洞口，身形在空中一陣扭曲，身如游龍，盤旋著向洞口掠去。
陡然——刺眼青芒再起波瀾，一桿通體青翠長槍破空而起，扶搖直上直沒雲霄之巔，王辰一驚，身形騰空而起，身如浮光掠影，用堪比火箭的速度向刺破空際的長槍追去。
「夜凌妄想獨得皇器，大家併肩子上，聯手殺了他。」凌晨的聲音從沙石地帶邊緣處傳來。
「就憑你們這幫廢材，都放馬過來吧！」夜凌狂傲叫囂，衝天大笑道。
「殺！」喊殺聲震天，成千上萬皇尊、帝者高手如蝗蟲覓食，鋪天蓋地，迅速圍殺向夜凌。
夜凌長嘯一聲，手中烏黑飛劍猛地揮動，妖異的黑色蓮花再次在空中綻放，圍剿而來的皇尊、帝尊們臉色驟變，「魔凌黑蓮，九流帝尊以下者無人能擋，大家快退。」凌天驚叫道，手中飛劍疾舞，一道防禦罩自體內瘋狂湧現，瞬間護住全身每一個角落。
慘叫聲此起彼伏，躲閃不及的九流帝尊以下強者絡繹不絕，無一例外的殞落，一具具屍體如驟雨般墜落。
剛才還黑鴉鴉的天空，眨眼間，只剩下十幾位帝尊強者在苦苦支撐著。
夜凌手持飛劍，全身正在微微抖動，接連施展兩次「魔凌黑蓮」，道之氣消耗了六成以上。
夜凌顫抖的小動作正好被凌晨捕捉到，心中狂喜，放聲叫嚷道：「夜凌已是強駑之末，大家聯手殺了他。」
「看，皇器升天了。」六大星尊隊伍中，其中一人無意間看到遠處飛升的青碧長槍，情不自禁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