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人合一
這外面看著普通的樹林，只有進入其中才感覺到它的不同。
兩個合抱粗細的大樹布滿整個樹林，到處充滿白色的霧氣，像是仙境一般，樹林中間有一條泥濘的小路，被霧氣遮擋，根本望不到盡頭，時而出現的岔路，如果不是九長老的聲音總是及時在耳邊響起，莫凡自己都擔心走迷了路。
小路兩旁偶爾出現凌厲的殺氣，讓莫凡知道別說外邊之人知道這是禁地不會擅闖，就是闖進來，也不見得能活著走過去。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莫凡才見到前面出現一片空地。
在這空地之上，有一座簡陋的木屋，木屋門口有一個石台，一位老人盤坐在石台旁邊，雙眼微閉，像是在聆聽這林子中自然的聲音。
這老人正是昨天見過的九長老。
「你來了！」九長老閉著眼睛，緩緩說道。
莫凡走到近前，躬身說道：「見過九長老！」
莫凡見九長老仍閉目盤坐在原地，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自己內心先是焦急了起來：忍不住問道：「不知道比試什麼時候開始！」
九長老仍閉目緩緩答道：「年輕人就是心急，要懂得心平氣靜，才是修鍊的真諦，來盤坐下來，學我聽這自然之音！」
莫凡知道是自己心裡有些煩躁，連忙深吸了幾口氣，才稍微平靜了些，仔細觀察起九長老來。
這九長老盤坐在石台旁一動不動，而且沒有絲毫氣息外泄，像是融入這天地一般，莫凡又小心的用神識向九長老探去，意外的發現竟然感覺不到九長老的存在！
如果不是眼睛看到，而且剛剛還有對話，此時他甚至會以為這是九長老的影子。
「天人合一！」
莫凡腦海中一下冒出這樣一個詞，這詞一出現反倒嚇了自己一跳。心想：「不是只有在特殊的環境下才能靠機緣進入天人合一嗎？這九長老怎麼好像只要想進入，便可隨時做到啊！」
九長老雖然閉目盤坐，可卻像能聽到莫凡的心裡似的，張口說道：「在你境界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這種天人合一不過是普通的修鍊狀態罷了。」
九長老怕莫凡不懂，又進一步解釋道：「這就像你剛修鍊時，打坐半個時辰便會心浮氣躁，偶爾能堅持打坐一個時辰，只是運氣使然；可修鍊久了之後，這一個時辰只是最少的打坐時間罷了，這話雖然糙了些，可道理便是如此！」
莫凡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便學著九長老的樣子盤坐了下來，並將雙眼微閉。此時莫凡也不修鍊，只是靜靜的聽、靜靜的感受這自然的變化。
話說這打坐時如果用來修鍊，因為有事可做，倒是容易集中精力，可現在卻是靜靜的聆聽自然，莫凡無論怎麼努力也都是什麼也聽不到，這讓打坐中的莫凡越來越煩躁，不到半個時辰，莫凡便開始抓耳撓腮，心中的雜念如野草一般瘋長，根本無法靜心。
正當莫凡無法忍受，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聲音如同春雷一般在耳邊炸響。
「似聽非聽，似想非想，心中無念，聲音自現！」
這聲音一下將莫凡腦海中的雜念炸散。一時之間，腦中空空如野。
也許這心中無念的時候，正是修鍊的最佳時機，此時莫凡像是突然能夠與周圍大樹、青草溝通，能夠感受到周圍所有生命的高興、憤怒、痛苦、悲傷。
這感覺棒極了！
可這種感覺眨眼間便消失不見，無論莫凡怎麼努力調整，就是無法達到剛剛的狀態。
此時莫凡就算再愚笨，也知道這九長老讓自己進入這樹林之中，絕不是難為自己與白雅晗的婚事，應該是準備教導自己一些東西。
莫凡見無法再次進入，只好無奈的睜開眼睛，見九長老正睜眼盯著自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輕聲說道：「多謝九長老，讓我剛剛感受到自然的聲音。」
九長老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面對莫凡的感謝，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便開口說道：「莫凡，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莫凡略微想了想，說道：「我彷彿能感受到所有生命的喜怒哀樂！」
九長老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所謂天人合一，便是將自己融入天地之中，化身自然。當你能化身自然的時候，自然能感受到自然之中所有生物的喜怒哀樂！」
莫凡再次坐在原地微微一禮說道：「多謝九長老教誨！可我為什麼不能持久呢？」
九長老笑著說道：「以你現在的修為，除非在特殊情況下，否則不可能進入天人合一，剛剛之所以你能進入，便是在特殊的情況下，經我的幫助，才能讓你一窺天人合一到底是什麼樣的，可我的修為也只能做到這些，如果你想每次修鍊都能達到這種狀態的話，恐怕至少要境界達到金丹後期！」
莫凡深知天人合一狀態中修鍊之快，又急忙問道：「在金丹後期以下就不能保持這種狀態嗎？」
九長老無奈的說道：「也不是沒有可能，除非你能記住那種進入的感覺，這感覺說起來簡單，可實際玄奧異常，靠的是機緣，不是進入次數多便能掌握的！小子，不要好高騖遠，機緣到的時候自然便能達到的！」
見莫凡在思考自己的話，九長老也不打擾他，緩緩閉上眼睛繼續修鍊。
莫凡想了想，便也閉上眼睛，不是修鍊，不是試圖進入天人合一，而是回憶，回憶剛剛短暫的天人合一的感覺。
話說莫凡也曾經進入過天人合一的狀態，只是那時修為尚低，且沒有前輩指點，以為只有在機緣巧合之下才能進入這種狀態，現在聽到九長老的講解，頓時為自己當初沒有留意那種感覺後悔不已。
後悔歸後悔，可莫凡也知過去的無法挽回，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回憶了一遍剛剛天人合一的感覺，便再次試圖放空自己的心念，之後去感受身旁的青草。
不到一個時辰，莫凡便再次雜念叢生，不得不睜開眼睛。
九長老感受到莫凡轉醒，搖頭說道：「不用再試了，還是完成之前的承諾，我們先比試下吧。」
說完，他站了起來，想了想又補充道：「不戰勝我，我是不會讓你娶我們家丫頭的哦！」
莫凡見九長老又恢復昨天的脾氣、態度，也沒有辦法，只能無奈的點點頭，站起身來，向九長老微微一禮，說道：「好吧，那晚輩就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