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回答
這一刻，他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人，所有的一切，只要他願意，都可以輕鬆看到。
越州城外，淚眼朦朧的少女無限深情的回眸……
蕭山之上，清靈少女倔強堅忍的神情……
那高高舉起的七彩戒指，那熊熊燃燒的涅槃之火……
這一刻，所有的畫面，都是在林楓的眼前閃現。
林楓臉上滿是痛悔之色，山嶽般的身軀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放她離開。」
葉靈兒回到蕭州，是為了參與誅天之戰，而林楓根本不願和蕭山七賢交戰，他也有著足夠的把握七賢無法找到他，所以他才會放心讓葉靈兒離去。
只要他不想戰，這誅天之戰便打不起來。
然而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完全錯了。
萬年之前，合力誅天的是第一代的蕭山七賢，萬年之後，想要滅殺自己的依然是第一代的蕭山七賢。
靈兒的使命，不過是和墨乘風他們一起，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作為祭奠，喚醒第一代的蕭山七賢罷了。
誅天之戰並沒有發生，靈兒卻已經不在了。
她的血肉和靈魂，都已經在那涅槃之火中徹底消散，再也不存在了。
「啊~~~，，。」林楓仰天長嘯，聲若雷霆。
這一刻，他才明白，這個丫頭在自己的心中有著什麼樣的位置。
在七賢聚會之時，她已經成為了他的女人，對於他而言，她已然成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然而如今，靈兒卻已經徹底的隕落，再也無法回來。
縱然是以他現在的力量，也無法改變這個結局。
……
「靈兒，林楓，靈兒她怎麼了。」葉紫心中一凜，拉著林楓的大手連聲道。
林楓臉色猙獰，沒有說話，驀然再次張口，噴出了一道金色的血箭。
目光看向北方，落在那七道如流星般疾馳而來的身影之上，眼眸中似有萬千星辰同時墜落，森森的殺機迸發而出。
他是林楓，不是林煌，萬年前的是是非非，他本不願理會，他也從來沒有為林煌復仇的覺悟，然而這一刻，他卻是真的怒了。
蕭山七賢，必須要死，不是為了林煌，而是為了靈兒。
「白石。」
「伽羅。」
「墨離。」
「寒山。」
「拾得。」
「蒼耳。」
「雲鶴。」
林楓眼瞳中滿是狂怒之色，遙望著遠方天際上七個火焰般的身影，一字一頓的道，天空之中風雷激蕩，巍峨的身軀猛然一閃，便即不見了蹤影。
「葉紫姐姐，他這是……」長腿少女臉色微變，拉著紫衣少女的衣袖低聲道。
葉紫輕輕搖了搖頭，小臉上現出哀傷之色，眼角已有一絲淚光閃現。
她與他心靈相通，見他這般暴怒離開，幾乎瞬間便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那是最為可怕的事情，她不願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林楓已是天道，縱然靈兒遭受再重的傷害，他也能將她救回，而讓林楓如此狂怒的事情，便只有唯一的一種可能。
靈兒已經隕落，而且即便是林楓，也沒有絲毫辦法，所以他才會這般憤怒，這般痛苦。
……
雲層之上，七個人影如同閃電一般，向著越州方向高速掠去，神級強者的速度極快，在七人身後都是形成了極為明亮的尾流，光焰萬丈，看上去有如神祗。
「林煌這一世，還真是出名。」清靈絕美的少女咯咯一笑道，「一路上所見到的這些各地豪強，幾乎都在談論那個林楓的崛起，就算是沒有墨離後人在靈魂中刻下的那句話，我們也能很快斷定他就是我們要找的獸神林煌。」
「就算是我們找不到他，他也肯定會來找我們的。」紅唇少年扶了扶高冠，沉聲道，「我們和他之間的仇怨，根本無法化解，肯定要來一個最終的了斷，我想現在林煌一定在看著我們，他也一定像我們一樣，渴望著這一戰的到來。」
高大俊朗的中年漢子一彈長劍，晨星般的眼眸看向南方，眼瞳中有著無窮的戰意：「就快要到越州了，伽羅，待會兒開戰的時候，你可不要手下留情。」
「墨離，管好你自己就好。」清靈少女臉色一沉，「該怎麼做，我心中有數。」
「如此最好，為了八州四荒億兆生靈，你最好忘記你和林煌之間的關係。」中年漢子長笑一聲。
清靈少女冷哼一聲，用力咬緊了紅唇，不再說話。
陡然虛空猛然一震，一個巍峨的身影出現在七人面前，七人臉色同時一變，瞬間停住腳步，清靈少女用力的握緊手上的七彩戒指，而另外六人也是各自握緊了自己的武器。
站在百丈之外的，是一個挺拔如槍的高大青年，青年臉色看上去極為猙獰，眼瞳中有著無盡的殺意，死死的盯著清靈少女，一股極為龐大的威壓如同狂濤一般拍擊而來，籠罩在每個人的身上。
「獸神。」紅唇少年冷靜的正了正高冠，沉聲道。
青年點頭，用力的握緊了手上的一柄長矛。
「很好。」紅唇少年點頭，「萬年之後，當年之事，終須有個了斷，為了天下億兆生民，這一次你必須徹底隕落。」
青年沒有說話，鋒銳如刀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清靈少女。
「呵呵。」清靈少女嫣然一笑，「君上，為何這般看著我，你我分別萬年，難道君上居然又想我了。」
「君上。」青年微微皺眉，「什麼君上。」
「自然是玄武大陸唯一的君上，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啊。」清靈少女淺笑道，「當年君上在大陸之上，是唯一的帝皇，而我令狐伽羅，便曾經是君上最為寵愛的侍妾，這些事情，難道君上都不記得了么。」
青年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的記憶之中，並沒有這些信息。」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記得人家是誰了。」清靈少女咯咯一笑道，「那你幹嘛這樣看著人家。」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我是獸神，但並非林煌，林煌有著他的驕傲，他既然死了就不會再復活。」青年看著清靈少女，神色變得更加冰寒，「我看著你，是因為我想殺了你。」
「萬年之前的君上，可捨不得殺了人家。」清靈少女撇了撇嘴道，「君上好狠的心。」
「呵呵。」青年冷酷的笑了。
「令狐伽羅，你這些伎倆，對我沒有用處，我只知道你的名字，關於你和林煌之間的瓜葛一概不知，我既然要殺你，也要先讓你知曉原因，那個一血肉之軀喚醒你的黃粱聖女，她是我的妻子，你害死了她，所以你必須要死。」
「竟然有這樣的事。」清靈少女眨了眨眼，咯咯一笑道，「看來君上這一世還是喜歡伽羅的么，我的後人皆是和我容貌一樣，既然她成了君上的妻子，說明君上還是沒有忘記伽羅的，嘻嘻，伽羅聽了，還真是開心啊。」
「我喜歡她時，她還不是你的樣子，喜歡就是喜歡，與容貌無關。」青年緊繃著臉道，「我答應過林煌，給你們公平一戰的機會，所以這一戰，我不會先出手，不過今曰，你們都必須要死，來為我的靈兒殉葬。」
「原來她是叫靈兒。」清靈少女吃吃笑道，「不過君上似乎還未徹底覺醒，居然真的以為自己不是林煌，想著要親手送君上歸於寂滅，伽羅還真的有些不忍心呢，畢竟君上是伽羅唯一愛過也是唯一恨過的男子。」
說著少女高高舉起小手，七彩戒指在陽光下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紅唇少年幾人臉色同時變得無比的凝重，不約而同的抓緊了手上的武器。
「這一枚戒指，還是君上送給伽羅的禮物。」清靈少女看著戒指的光芒越來越亮，星眸看向青年，盈盈一笑道，「當時伽羅還不知道君上的真正身份，也還沒有離開君上，今曰君上便要死在伽羅的手上，想起當年那樣對待伽羅，可曾有著一絲後悔。」
「誰生誰死，尚未可知。」
青年冷哼一聲，緩緩伸出右臂。
右臂之上瞬間浮現出一層森森的黑色鱗甲，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而他的眼瞳之中，殺意也是越來越濃烈。
清靈少女用力咬了咬紅唇，看著青年緩緩道：「君上，決戰之前，伽羅想問君上一個問題。」
「你說吧。」青年淡漠道。
「這個問題，萬年之前，伽羅便已經問過了。」清靈少女看著青年，剪水雙瞳之中閃過一絲幽怨之色，「君上乃是這一方天地的主宰，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為何方正這樣的禽獸之輩，君上都肯賜以長生，而伽羅身為君上最寵愛的女子，君上卻何以吝嗇至此，竟然願意看著伽羅一天天老去而不肯幫助。」
青年默然片刻，看了清靈少女一眼：「我是林楓，不是林煌，當年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不過若是林煌真有使人長生的本領，卻不肯讓你長生的話，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不喜歡你。」
清靈少女嬌軀微微一顫，用力的抿緊嘴唇：「原來……是這樣。」
「可以開始了么。」青年寒聲道，「我答應過林煌，給你們公平一戰的機會，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你們不願先出手的話，那麼我就要出手了。」
「呵呵。」清靈少女凄然一笑，「君上，我終於明白了，萬年之前，伽羅終究沒能夠狠下心來，不然的話，君上當時已經隕落，萬年之後，伽羅再也不會留情了，昔曰情分，到了今曰，終於可以徹底割捨，今曰之戰，不論勝敗，伽羅和君上再也不會相見了，呵呵，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