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平靜的聖誕之夜

尼古拉斯·弗蘭馬爾。

對於這個名字，哈里他們完全沒有印象，即使是最用功的赫敏，也是一無所知。雷斯林表示自己不知道，他認為由哈里主動去發現這個名字的線索，要比他直接揭破真相更合適歷史發展的軌道。

於是，在完成學校的功課的同時，哈里、羅恩還有赫敏傾注了極大的熱情在圖書館中，幾乎一年級學生被允許借閱的近代歷史書和人名詞典都被他們翻了個遍，甚至赫敏還說服費維立克教授給她開出「不完全開放區」的閱覽許可。不過熱情的投入並沒獲得相應的回報，尼古拉斯·弗蘭馬爾仍舊沒有一絲線索。

「這叫我們怎麼找啊，我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個學者、溪谷精靈還是一棵十字花科的植物！」

羅恩恨恨地把〈特蘭斯萬尼亞逸事大全〉摔到桌子上，不耐煩的嚷嚷道。這次赫敏倒沒有反駁他，而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開筆記本，把這個書名用紅筆劃掉。哈里捧著厚厚的一摞書，吃力地放回到書架上去。

斯內普教授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用尖酸的語氣說道：

「究竟是我誤會了你們這些勤奮的學生，還是你們又在策劃什麼惡作劇？」

「我們在複習功課，斯內普教授。」哈里不太高興地回答。

「你們看到雷斯林·馬哲理先生了嗎？」

「他一下課就去城堡外面散步了。」

斯內普教授點點頭，剛要準備離去，又忽然轉回頭來，直視着哈里。

「聽說你們丟了一些可愛的小玩意？」

「是的，我們已經向費爾奇先生報告了。」

「說不定，會在三樓的某個感興趣的地方找到。」斯內普教授不懷好意地看着他們，哈里注意到他的手臂仍舊纏着繃帶。

「那裏是禁止學生進入的，我們目前還不打算慘死。」羅恩說。

「這是對老師應有的態度嗎？我要扣掉你們五分！」

斯內普教授說完之後，背着手離去，哈里憤憤不平地大嚷道：「這太不公平了！」赫敏若有所思地說：「說不定斯內普教授已經發覺我們在懷疑他，所以對我們進行報復呢。」羅恩氣哼哼地拿魔杖敲了敲桌面，光滑的橡木桌發出單調的聲音。

三個人一邊抱怨一邊收拾著書本，另外一個教授走近他們，濃郁的大蒜味道隨之飄來，不用說明他們也知道是誰來了。

「嗨！奎諾教授。」

在學生當中，說話結巴的奎諾教授頗受歡迎，比起脾氣不好的斯內普教授來說，奎諾教授的黑巫術防衛課更讓哈里覺得輕鬆。

「你們在這……這裏呀。」奎諾教授看起來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發現哈里在場，還是因為發現雷斯林缺席。

「您找我們有事嗎？」哈里問道，赫敏補充了一句「是不是上次測驗的卷子已經批改好了？」

奎諾教授左右看看，確定雷斯林不在場后，從容地坐到了他們旁邊。

「你們幾……幾個人打敗了那條龍，能給我……我詳細講講過程嗎？我最近在寫一本書，對這些故事很感興趣。」

羅恩坐下來，眉飛色舞地將如何打敗那條龍的故事講給奎諾教授聽。奎諾教授聽的非常仔細，當羅恩講完以後，他問道：

「那麼……就是說，雷斯林從頭到尾，都沒用什麼魔法嘍？」

「可以這麼說吧，他讓我們用冰魔法援護他，他是用魔杖砸的龍鼻子。」

奎諾教授眼睛片后閃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他摸了摸頭上纏着的布帶，起身表示自己還有些其他事，非常感謝他們講的故事，然後狼狽地打了個噴嚏，揉着鼻子走開了。

「雷斯林還真受歡迎，這麼一會居然有兩個教授找他哩。」羅恩撇撇嘴，「他不是個天才，就是個麻煩的傢伙。」

「或者兩者兼是。」哈里回答。

天氣越變越冷，雪也越下越大，本年度的魁地奇比賽不得不取消了。哈里對此很不高興，不過聖誕假期即將到來，他第一個報名留校，羅恩也因為他父母去了羅馬尼亞而留了下來，雷斯林也報了名，這讓哈里覺得這個聖誕節會是他有生最快樂的一個。

「我回去這段時間，調查尼古拉斯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赫敏一邊收拾自己的行李，一邊對哈里與羅恩說。

「恩，我知道了！」羅恩擺擺手，頭也不回，全神貫注在眼前的棋盤上，他的黑子只剩下一個王、一個后、一個城堡與三個兵，它們在棋盤裏唧唧喳喳地叫嚷着。而白子的陣容比黑子要多出兩個騎士，而且位置很好，它們的主人正坐在羅恩對面，金黃色的瞳孔安詳地看着戰場的局勢。

「將！」

羅恩的國王被橫掃出棋盤，他長嘆一口氣，把棋盤推開，無可奈何地說：

「雷斯林啊，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前天才學會的象棋。」

「不錯的遊戲。」

雷斯林安靜地把棋子擺回到棋盤上，他很喜歡這種揣摩對手心思、運用巧妙的陷阱與謀略一步一步將，對手推至失敗的遊戲。在克萊恩世界，他所面對的是更為強大的棋手以及更加危險的棋局，他樂在其中。

「你們兩個要下到明天的聖誕節嗎？」哈里從床上跳起來，「我們去看大廳的聖誕樹吧。」

「稍等一下……」羅恩呻吟道，剛才的一個失誤，令他的陣線側翼徹底被雷斯林的騎士撕裂，雷斯林露出大局已定的得意笑容，那是一種真正愉悅的笑。

卡拉蒙與泰斯實在是厭倦了在雷斯林口袋裏的老鼠生涯。對卡拉蒙來說，缺乏矮人烈酒的日子並不好過，而泰斯更是用他的鼠爪將雷斯林的口袋翻了不知道多少遍。自從上次的密室事件后，他就被雷斯林嚴厲地管束起來，坎德人旺盛地的冒險精神從他老鼠的皮毛下面強烈地透射出來，不過也只是精神透射出來而已，老鼠的身體仍舊蜷縮在口袋裏的一角。

「如果這就是這世界的冬季，那麼我希望春天我已經不在這裏。」

泰斯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他失去了他全部的衣服、戰利品以及對於坎德人最寶貴的東西——無拘無束。

「也許雷斯林只是不想讓我們添麻煩。」卡拉蒙不那麼有把握地說。

泰斯的鬍鬚抖了抖，看起來他並不太懂「麻煩」這個單詞的真實涵義。雷斯林的口袋忽然上下顛簸，泰斯知道他開始走動了，於是就縮回到口袋的角落裏。他開始無聊了，老鼠的灰尾巴開始來回擺來擺去。忽然，他的目光注意到口袋的某一個角落，於是老鼠慢慢地爬過去，低下頭去饒有興趣地端詳起來：口袋的夾縫裏冒出一個微小的線頭…………

……雷斯林睜開眼睛，柔和的陽光已經從窗戶照射進來，今天就是聖誕節——這個世界的神的兒子誕生的日子。

「聖誕節快樂！」

哈里和羅恩同時從床上跳起來大叫道，每個人的床腳下都有一堆禮物。哈里收到了海格的長笛、他舅舅與舅母送的五十便士硬幣、赫敏的青蛙糖，還有一件翡翠綠的手織厚套衫，上面寫着大大的一個「H」。

「這是我母親送的，我都說過你不要任何禮物了……」羅恩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哈里拿起最後一件禮物，當他打開盒子的時候，裏面的禮物無聲地滑到地上，閃閃發光，這是一件銀灰色的透明斗篷，摸起來非常的柔軟，就如同水一樣。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羅恩瞪大了眼睛，激動地說，「這是一個傳說中的隱身斗篷！」

羅恩的猜測並沒有錯，哈里把斗篷圍到身上，整個身體就好象溶化進了空氣中一樣消失了，只剩一個頭懸浮在半空。連雷斯林都被這斗篷的效果所震撼，目不轉睛地看着快樂的哈里。這個世界有許多方便的魔法物品吶，他這樣感慨。

當雷斯林再度把目光收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腳居然也堆放着三個小小的禮物包。他有些詫異，對於接到禮物這類經歷，他的閱歷實在是少的可憐。三個禮物包都並不大，雷斯林俯下身子，拆開了第一個包裹，裏面是一副摩弗侖羊毛手套，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送給我最好的朋友雷斯林。赫敏·格蘭佐。

哈里與羅恩此刻都停下手來，一起看着雷斯林，雷斯林又拆開了第二個，這是一個火龍的木雕，底座還刻着「威斯里敬贈」的字樣。「這是我哥哥從羅馬尼亞帶回來的。」羅恩解釋說。雷斯林面無表情，把手伸到第三個包裹，這是一個比其他兩個都小的多的包裹，裏面是一串銅製的小聖誕老人項鏈。

「這個……「哈里搔搔頭，」這是我唯一的收藏了，你知道，這是舅舅唯一送給過我的聖誕禮物。」哈里的個人財產實在少的可憐，這個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能夠當禮物送人的東西。

雷斯林把這三樣東西拿來手裏，最初他想冷冷地丟下一句「以後不要做這種沒意義的事」，然後就拂袖離去，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會這麼做。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接觸到哈里與羅恩的目光，他始終這樣無法說出口。

「恩……這個……多謝了……」雷斯林最後還是選擇了道謝，他自己感覺這個世界的生活讓他也變的柔弱了，更不可容忍的是，他居然還有些樂在其中。

接下來的聖誕節豐富多彩，先是熱鬧豐盛的聖誕大餐，接下來幾乎所有的男生都跑出去外面打雪仗——雷斯林很難得地到場觀戰，並且吃了威斯理兄弟幾記雪球——最後大家都疲憊地爬進宿舍，鬧哄哄地繼續進行室內打鬧，雷斯林則繼續與羅恩用象棋對戰。在如此熱鬧且充實的聖誕節里，即使是雷斯林也忘記了查看他的口袋，他的空空如也的口袋。

卡拉蒙與泰斯在空擋的走廊飛跑着，泰斯因為曾經有過一次變成老鼠的經驗，所以跑的要比卡拉蒙快很多。

「泰斯，我覺得這樣與小雷不辭而別不大好吧。」

「驚奇是快樂之本，意外是幸福之源。」

泰斯說着坎德人自己的諺語，四條腿不停地在地板上平治，他花了一夜時間謹慎地把雷斯林口袋的線頭抽出一個大洞，然後拉着迷迷糊糊的卡拉蒙逃了出來。大概是因為雷斯林的魔力衰退的緣故，他居然沒覺察到這兩個囚犯的逃走。

兩隻老鼠在霍格瓦茨城堡里的走廊上快跑，因為聖誕節的緣故，一路上什麼人都沒有。他們轉過幾個彎，都沒受到阻攔。在連續上下五個樓梯之後，卡拉蒙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們到底要去哪裏。

「這個城堡有這麼多房間，每個房間有那麼多東西，不一一欣賞的話實在是罪過。」

泰斯的回答提出了一個模糊的計劃，模糊到幾乎與無計劃等量齊觀。

可惜的是，身為老鼠形態的泰斯，也只能做到欣賞的地步，沒有口袋的生活，坎德人幾乎無法想像。他們穿越一個又一個房間，卻只能空手而出,這讓泰斯非常煩惱。

當他們來到二樓陽台時，猛然間一個龐然大物跳到他們面前，還發出老鼠天敵特有的喵喵聲——這是費爾奇的貓諾麗絲夫人。它不懷好意地低頭看着這兩隻膽大妄為的老鼠，如果有人能夠解讀貓的思想，他就會聽諾麗絲夫人為它的聖誕大餐祈禱的聲音。

兩隻老鼠倒退了一步，泰斯嘴裏不停念叨著諸如「這隻貓實在是太瘦」或者「欠缺良好的禮儀教育」之類的廢話。卡拉蒙則警惕地與諾麗絲夫人對視，出於戰士的本能，他明確地感受到了威脅的存在。雖然敵人和他以前所面對的對手力量不可同日而語，但就比例而言，卻是他所面臨的最大危機。

諾麗絲夫人厭倦了僵持的對峙，它拱起腰，擺出向前撲擊的姿勢。卡拉蒙見勢不妙，連忙拉起泰斯轉身就跑。

卡拉蒙和泰斯拚命在前面狂奔，諾麗絲夫人則死死跟在後面，即使是黑暗之後塔克西絲追在後面，也不會給他們帶來比如今還大的威脅。忽然，卡拉蒙看到眼前左邊的一扇門微微開了一道縫隙，他毫不猶豫地拉着泰斯鑽進去，諾麗絲夫人來不及剎車，一頭撞到門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喘息未定的卡拉蒙和泰斯依著門環顧四周，泰斯忽然大聲說道：

「這不是阿斯特紐斯的房間嗎？我們回到索蘭尼亞啦！」

他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這房間里的書籍就如同阿斯特紐斯的大圖書館一樣多，厚厚的古銅色書本從地板一直摞到天花板，一間大桌子被這些東西圍繞起來，幾支羽毛筆和一尊地球儀很隨意地放在上面，牆壁掛着的畫像莊嚴肅穆，整個屋子瀰漫着神秘寬和的氣氛。

「阿斯特紐斯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有趣的東西。」泰斯饒有興趣地爬上地球儀，隨之轉動起來。卡拉蒙知道這裏並不是阿斯特紐斯的辦公室，但更無法確定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他甚至開始懷念小雷的口袋了。

「哦？兩隻可愛的老鼠？」一個老者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同時捏起卡拉蒙與泰斯的尾巴，「你們是哪個學生的寵物？」泰斯拚命掙扎，他回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個白鬍子的老頭，頭上還戴着寬大的法師帽，眨眼的神態有些象是費資本，原來是剛剛結束完聖誕聚餐的鄧不利多。

「對了，你們好象是雷斯林·馬哲理的寵物」鄧不利多仔細端詳了一下，把他們放到掌心，忽然他覺得這兩隻老鼠有些奇怪，憑藉多年的經驗，他從它們身上感受到一些魔法波動，就好象是誰給施了變形術一樣。

「雷斯林……變形術……」鄧不利多皺着眉頭想了想，這個名字他無法掉以輕心。把手裏的老鼠放到桌子上，他拿起魔杖，直指著卡拉蒙與泰斯開始吟誦咒語。

一道紫光從魔杖的頂端射到他倆的身上，一陣煙霧騰空而起，變形術的力量被中和，當煙霧散去以後，即使是鄧不利多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因為站在桌子上的是一個赤身裸體的陌生大漢與一個身材矮小的馬尾辮男子。

「哎呀……這身衣服不大適合我。」

赤著身子的泰斯對鄧不利多輕鬆地說道。

…………

入夜以後，哈里·波特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隱身斗篷讓他覺得自己將會和霍格華茨城堡融合到一起，他迫不及待要試試看。

「好好地使用它」，紙條上是這麼寫的。

他悄悄走下床，沒有叫醒羅恩，自己把斗篷披在身上，發現自己居然融化在了空氣中，月光從窗戶穿過他的身體，毫無阻礙地照到另外一側的雷斯林臉上，他覺得非常奇妙。

「雷斯林……」哈里來到他的床邊，小聲叫道。

雷斯林睜開眼睛，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

「我們利用這個斗篷去不開放圖書區去找那個人名的來歷吧，你對書籍比我更熟悉。」哈里說道，同時注意到雷斯林把那個銅製項鏈掛到了脖子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哈里覺得自己跟雷斯林更為親密。

雷斯林點點頭，拿起不離身的馬濟斯法杖，兩人罩上斗篷，悄不聲息地走出宿舍，走下樓梯，來到圖書館。圖書館里空無一人，哈里謹慎地點起盞油燈，和雷斯林邁過圍欄，進入到不完全開放區。

這裏的書真多，長長的幾排擺滿了厚薄不一的典籍，紙張散發出的古老味道雷斯林聞起來格外舒服。哈里從書架上隨便抽出一本，剛一打開，那書就發出一聲尖利的哭聲，整個圖書館立刻被這聲音充滿。哈里嚇了一大跳，連忙把書放回到架子上，但是已經晚了，他已經聽到費爾奇往這邊走來的腳步聲。

「快！」

哈里與雷斯林鑽回斗篷，從剛走進來的費爾奇身邊溜出去，跑進一片黑暗中。很快，他們來到一處掛着一件高大盔甲的地方，突然停住。他們在慌亂之中逃出圖書館，竟沒有注意向哪個方向跑。也許是太黑了，哈里根本無法確定身在何處，而雷斯林則一直一言不發。

「教授，你說如果有人在校園裏閑逛或是闖進圖書館的不完全開放區就直接來找你。」

哈利嚇得臉無人色。不管他身在何處，費爾奇一定有某條捷徑，因為他低聲油滑的聲音愈來愈近。而更使他膽戰心驚的是，跟他在一起的是斯內普。

「哦，他們不可能走遠的，快抓住他們。」

當費爾奇和斯內普接近的時候，哈利完全不敢動彈。他們看不到哈里與雷斯林，但是走廊太窄了，斗篷可以隱藏他們的形體，但他們畢竟在存在在這個空間，如果誰撞到他們，那就全完了。

「這裏有一個門，我們進去。」雷斯林小聲地說。

左邊有一扇門半開着，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哈里屏住呼吸，蜷縮著身子從半開的門擠進去。幸好，他成功了，沒有碰到門，也沒有引起他們的警覺。接着雷斯林也鑽了進來，費爾奇與斯內普就從他們身旁經過，氣勢洶洶地朝錯誤的方向走去，腳步聲逐漸變小。

「啊，我們逃過去了。」哈里大大地喘了一口氣，這時候他才開始打量這間救命的屋子，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屋子中央的那一面擁有金色邊框的鏡子

「這是什麼？「哈里好奇地走過去，雷斯林就站在他後面冷冷地看着。他現在喪失了魔力，無法通過這面鏡子與達拉馬聯絡，而一面對他沒用的鏡子，他是不會感興趣的。

哈里湊過去，他的視線投向鏡子時，瞳孔陡然放大，他看到了鏡子裏有很多的人，其中有兩個人格外醒目，一個是深紅色頭髮與綠色眼睛的女人，和一個高瘦黑髮的男子。哈里一看到他們，就會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憑藉直覺，他知道這是他的父母，他素未謀面的父母。

「媽媽？爸爸？」

聲音不確定，但是卻充滿了期待。鏡子裏的父母不說話，只是對着他微笑，揮手。哈里幾乎貼到了鏡子上，雙手不停地摩挲鏡子表面，就好象要走進鏡子裏一樣。

「這面鏡子可以顯示出我們心中最深的，最想得到的渴望。你從來沒有見過你的家人，所以你看到他們站在你的周圍。」雷斯林平靜地在他背後說道，他不希望哈里就此沉迷下去，這對他的計劃是一種阻礙，從個人的角度來說，雷斯林也不希望哈里如此——因為他們是「朋友「。

哈里仍舊對魔鏡戀戀不捨，對於雷斯林的告誡惚如未聞。直到雷斯林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如夢初醒。

「你說這個鏡子可以顯示出我們最深切的渴望？」

「是的。」

「那麼，雷斯林你看到的是什麼？」

雷斯林慢慢轉過身去面對着鏡子，鏡子裏變成一片如同黑天鵝絨般黑暗的星空，唯有一個沙漏形的星座散發着璀璨的光芒，與鏡外的金黃色瞳孔交向輝映，這就是雷斯林永恆不變的願望。

很快鏡子裏的畫面又開始幻化，哈里·波特居然出現在裏面，鏡子裏的他比雷斯林旁邊的哈里更加蒼白虛弱，額頭上的閃電傷疤格外清晰，手裏握著馬濟斯法仗，而那眼睛竟然是金黃色的，與雷斯林同樣是沙漏形的瞳孔透著一絲陰沉的野心。

「費斯坦但提勒斯曾經企圖覬覦一個未來年青人的軀體。」雷斯林看着鏡子裏的哈里波特，咳嗽連連，內心翻騰著一個聲音，「我只是在模仿那位偉大的法師而已，歷史總是在重複的。」

「劍用鈍的話，那麼就換一把新的。，一個新的身體。」雷斯林不由得低喃道。

「雷斯林，你在說什麼？」哈里奇怪地問道，「你也看到你的父母了嗎？」

「不，不，沒什麼……」雷斯林搖搖頭，他靜止在黑暗中，對於自己在鏡子前的脆弱表現很惱火。

忽然，他一把緊緊握住馬濟斯法仗，兩個人都把頭轉到身後在他們背後，出現了三個人：鄧不利多、卡拉蒙還有泰斯。房間的門打開着，他們進來的時候，哈里與雷斯林都完全沒注意到。

「您好，尊敬的黑袍法師雷斯林。」

「小雷，你還好吧。」

「嘿，雷斯林。」

鄧不利多、卡拉蒙以及泰斯同時說道。哈里想起來了，眼前的那個小個子他曾經在密室里見到過，那並不是幻覺。

雷斯林臉色變的難看起來，他終於發覺到，自己的口袋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