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就是……」

「甩我門的下場！」

東方冥慢慢鬆開被按在牆上的無極，全然不顧周圍一群人已經石化的表情。

剛……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

「放心……沒有挨上！」在一旁看得最清楚的殺手黑線臉為大家解疑道。

【當然沒有挨上，我可沒吻男人的興趣。】

東方冥找了個中間的位置坐下，支著腦袋看著還在僵化期的無極，臉上那個微笑真是神秘莫測。

「為什麼沒有挨上呢？」已經恢復過來的陽光一臉哀嘆，「難得這麼好的氣氛！」

——這麼！好！的！氣氛！！！

一群人在旁邊圍著看，當事人之一石化著……這氣氛真是好。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圍觀，無極同學會害羞的！」東方冥一臉「我是好人」的樣子，「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外面那些人臉是怎麼回事？」

外面、人臉？

大家這才注意到F班的窗戶上緊緊貼著一排腦袋——他們見裡面的人注意到了，立刻露出笑容，那精心策劃的「友善」微笑讓F班的各位……

「好醜！」

「變態啊！」

「不行了，我要吐了！呃……」

「**狂！」

「……」

一排一排的形容詞打擊著外面不顧形象糾纏來的教授們的心，他們拚命大叫：「我們是七十二學園的老師！不是壞人！」

「哦～」東方冥微微仰了仰頭，「老師啊……」

「對啊對啊！我們是老師！」他們大叫著，「讓我們進去說話吧！」

東方冥聳了聳肩：「開門……」

「放狗！」

——哪裡來的狗……

見大家似乎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命令，他親自走到門邊、打開、一腳將仍在石化期的某人踹了出去。

然後轉頭對F班的各位道：

「班長……就是這麼用的！」

善良的微笑著。

「明白？！」

大家僅僅沉默了一會兒，立刻一起點頭：

「明白！！！」

——七十二學園校訓：絕對不要當班長！

※

「一共47名老師，這是名單。」

接過名單的東方冥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辛苦了。」

無極懶得和他爭論什麼，在離這傢伙最遠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后立刻趴在了桌上。

很累的樣子。

東方冥看了他幾眼，勾勾手指將上崖叫到跟前，對他耳語了幾句，上崖點點頭出了教室。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好呢？」

他淡淡地說。

「既然博得將選擇的權利交給我們……我們也不能讓他失望呀，對不對，各位？」

——聽到無極帶回來的消息，得知是博得將這些麻煩推給他們后，所有人對自己導師的評價立刻又降了一個檔次。現在他們恨不得像打瑞傑一樣將「尊敬的導師大人」暴打一頓，只可惜，幫NPC「整容」是需要實力的。

「讓我們好好報答一下他吧！」凡卓越第一個接過話，「東風你有什麼點子嗎？」

「有是有……」他想了想說，「但是這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

「這當然沒問題！」大家一起叫道。

「噓……」東風做了個「小聲點」的手勢，指了指遠處的無極。

他這個舉動立刻讓眾人感覺到一絲溫暖，原來東風是這麼細心的人。

「說吧……我們要怎麼做？」墮落小聲問。

「嗯……這樣好了！」他示意大家將耳朵遞過來，「首先……」

他的聲音很低，很小，沉沉的。無極漸漸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他真的很累。沒有人意識到，昨天除了東風外最累的人就是他了。其他人被東風一個個順利**鬼境，只有無極不一樣。他被丟到鬼群裡面后很是狼狽了一陣子，然而東風沒有去救他的意思，反而在旁邊指手畫腳，要他如何如何做。「不要怕，有我在你死不了」，這是昨天他聽東風說的最多的一句話。第二多的話就是「無極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呵，真是看得起我……我和他們哪裡不一樣了？都是有鼻子有眼睛、會害怕鬼怪的正常人類。真正不一樣的是你小子吧？

昏沉沉的無極在心裡苦笑了一會兒。

班長……現在想來這個位置果然不值得你爭啊……根本就不需要頭銜，自然而然就成了中心。

我算什麼？我只是個頂著班長頭銜的無用人罷了。你不在的時候他們固然當我是班長，可是你一回來……所有人都站到你身邊去了。

我早就知道會這樣，從你帶著我們喊出「F班」時……我輸了，而且很慘。

昨天晚上也是……你幾句話，讓所有人心都涼了。要是我當時不打你、不把你拉出來，這個班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你只是會說大話，會收買人心一點，那我還不算太凄慘。可你……呵呵……三隻靈盤……除了天才還能用什麼來形容你？在你做著這麼厲害的事情時……我卻在男生樓那邊害怕地不敢行動！

明明知道只是怪而已……卻依然嚇到了。想想你居然還說相信我，連我自己都覺得悲哀！

無極心裡有些哽咽。

——他的驕傲……幾乎沒受過什麼挫折的他，第一次嘗到了如此的挫敗感！很好笑不是嗎？以往都是他踩著別人的鼻子，告訴他們「你不行」，現在報應來了吧？果然人不能太自以為是了啊！

——看清楚了，很清楚。兩人的差距絕對不是他一開始想的那麼一點點而已……現在的無極突然覺得東風就是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而他自己，則站在沙漠中連金字塔都無法企及。

東風……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開我玩笑時，我都很想叫出限制之書下線。要不是為了不拖累大家，我可能早就離開這遊戲了……你的存在讓我實在很有壓力啊……

一個冰涼的東西碰到了他的手指。無極微微抬起頭，上崖正指著桌上的飲料。

「東風請你的。」

用來消除疲勞的飲料。

「還有，他要我轉告你……」

「你做的很好，謝謝。」

你做的很好，謝謝。

無極鼻子「哼」了一聲，上崖清楚地聽到其中的哽咽。

「那個……」上崖沉默了一會兒。

見無極疑惑地看著他，他彷彿下定了決心似的說：「我也想說……班長你做的很好，我很高興有你這樣一位班長。」

望著自己的眼神很真誠，無極笑了一下，接著再次趴到桌上，半晌才說：

「謝謝。」

謝謝你安慰我。

上崖站了一會兒后默默走開。

無極趴在桌上，右手緊緊抓著那瓶飲料，冰涼的感覺讓他清醒許多。遠點的地方一群人小聲地討論著話題，他們的臉上時不時露出興奮的色彩。夕陽染過去，整個教室就像一幅畫。

——畫面上一邊是熱鬧和歡笑，一邊是安靜……和寂寞。

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