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於無極來說，限制大陸這款遊戲絕對是惡夢！

才一天而已……他心想，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告誡自己，快跑吧……

在他身後，一堆沒頭或者沒四肢的鬼正跟著——無極畢竟是男生，對於鬼怪的抵抗力要強許多，因此這些怪只能以這種低層次的幻境來恐嚇他——

這是條沒有盡頭的公路，四周一片荒涼，人影是當然沒有了，只是偶爾路過一些詭異的靈車啦，出租啦……再就是這種殘破的鬼魂。

「……還好沒有其他人看到……真是太丟臉了。」無極在心裡說道，「不過再勇敢的男人也沒有必要和鬼拚命吧？」

突然地上伸出一雙血淋淋的手抓住了他的腳，無極剛倒地，就看到一雙眼珠子掉在眼前。

「呃……」他有點想吐。

那是個面目全非的女鬼，具體樣子……就是你把別人的嘔吐物吃掉的那種感覺。

漫天又飛起了錢紙，一隊穿著白衣，抬著個靈轎的「人」走過，一股冰涼的陰氣瞬間灌到無極心裡。

完了！他心想。這下可被抓到了……

靈轎震了震，停在了無極面前，那轎簾緩緩拉開……

「親愛的王子殿下，你還愣著幹什麼？難道你……」

「不打算救我下來？」

一顆熟悉的腦袋伸了出來。

「我由衷地希望……」

無極面無表情：

「你就這樣被抓走好了！」

從轎窗里露出腦袋的，正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東風。

「真是沒良心。」東風一個翻身從轎子上下來，「我可是專程來找你的耶！」

「有勞您費心了。」無極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語氣放鬆下來，「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當然知道。」東風一腳踢飛扯住無極雙腳的女鬼，「找到一顆珠子就可以了。」

「珠子？什麼珠子？」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珠子，不過要出去的話，只要拿到它就可以了。」東風拉起他，「一般來說，珠子就在……」

「最詭異的地方。」

東風帶著冷笑看著後面的鬼群。

「它們當中，看起來最正常的一個……的眼珠，就是我們要找的珠子。」

陰風吹過，無極咬牙道：「我們誰去拿？」

「當然是你。」他拍了拍無極的肩，「你是班長……」

「你出馬……」一腳將無極踹了過去。

片刻后，鬼群中傳來無極的哀嚎：「東風……你個混蛋！！！」

而這邊的東方冥……

「1、2、3、4……左3圈右3圈……」他說，「風太大我聽不清。」

新手學校大作戰第17節

「人到齊了吧？我們進宿舍。」

「齊了。」回話的是黑色幽默，「只是……（他看看無極）班長還在嘔吐中。」

「不用管他。」東方冥看也不看牆角處乾嘔的無極，「連個珠子都取不到，太沒用了！」

——取不到，還得勞駕他又趕過去將他拉出來，真是麻煩。

無極聽到了他的話，強忍住噁心的感覺：「取得到才不正常吧？！那完全是活人的樣子！！！你怎麼連活人的眼珠都敢挖……呃……」

在場的聽眾們打了個寒戰，上崖想到背包里的珠子們：這些是……眼珠……呃……

牆邊乾嘔的人變成了兩個。

——之前東風都是見到人就讓他閉眼，拿到珠子后才允許睜開，所以沒有人知道珠子究竟是哪裡來的。現在聽到無極吐露實情，再加上回想到當時那濕潤潤的粘稠聲音，大家不禁一齊起了雞皮疙瘩。

「難道只有長得噁心、恐怖的才是鬼嗎？」他冷冷道，「假如你要這樣區分人和鬼，你早被幹掉了。」

「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表面和內里完全不同，對著你笑的人很有可能馬上給你一刀！」

「何況人也好，鬼也好，怪也好，NPC也好，只要它們阻止你的前進，就是你的敵人！」

「對敵人……不需要沒用的同情心！」

「我知道你很不滿意我把剛剛那個鬼嬰的眼珠挖出來——尤其是他還那麼小，那麼可愛，那麼……像真正的嬰兒！」

「但是假如我不那麼做，我們都會被困在裡面！」

「我還無所謂，但是你呢？」

「稍微有幾個鬼圍上來你就嚇得不敢動……」

「你認為你能在那種情形下堅持多久？」

「或者……」

「你根本是想被嚇到精神崩潰？」

嘲諷的口氣。

——這不是他們認識的東風。

這個語氣冰冷到氣溫都要下降3度的人，這個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眼裡沒有一點溫度的人，這個在黑壓壓的夜空下、全身都浸泡在樓層陰影里的人。他不是東風……F班的各位心裡突然覺得一陣害怕，他們不約而同退後了幾步。

彷彿沒看到大家的舉動，他繼續冷冷道：「我可以告訴你……」

「就算是真人，只要有必要……」

「我也會那樣做！」

「你無法接受就算了，我不抱期望。」

最後一句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我……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你們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我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你們還是不要靠近的好——突兀的距離感梗在了F班人的心中。

這是怎麼了？明明不久前還笑得那麼開心，轉眼間事情就變成這樣！

他們以為他對著他們笑，帶著他們胡鬧，給他們講故事，英雄般救他們出來，他就屬於他們了。可你看，他站在那裡，就像站在另外一個遙遠的世界里，什麼人都無法進入。

他們還以為F班——這個才建立一天的班級，將是個團結的、神話般的集體。結果這個班的核心，居然對他們說「你們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你……」

「少瞧不起人了！」

眾人錯愕中，親眼見到班長無極衝過去給了東風一拳。

「我只是不習慣好不好？誰像你那麼沒心沒肺的，那麼小的孩子都下的了手！何況……」

「他還在沖我們甜甜微笑耶！」

無極突然一把將東風拉到月光底下：「還有……」

「不要站在那麼陰暗的地方！你以為你那樣很帥嗎？！」

再一拳——不過東風接住了，他微笑著看著無極不知究竟是什麼原因變得通紅的雙眼。

「你……」無極氣呼呼道，「不要一副什麼事情都自己擔了的樣子！你以為F班就你一個人嗎？只要……」

「只要你好好說清楚……我們所有人都會幫你啊！」

「就算是那種事情……我們也……也能做到！」

東方冥故意驚訝地以曖昧的口氣問：「那～～～～～～～～種事情？你是說哪種啊？」

「……」無極咬牙道，「挖眼珠……」

「這個啊？」東方冥將還沒交給上崖的那顆珠子一下子放到無極眼前，無極立刻又乾嘔起來。東方冥收回珠子，一臉「哼哼」的樣子：「就知道你做不到……」

「拜託你不要再耍我了……正常人都會覺得噁心好不好……」無極真是無力了……

上崖在旁邊哭泣著點頭：就是這樣……55555555，為什麼給我拿啊！！！

「切，明明是你在找借口！」東方冥一臉「哼哼哼，我才不上當」的樣子，扭頭不理無極。

「沒有……不信你問問大家。」他指著身後的人道，「我們都會幫他的吧？」

「對啊……我們……我們都會幫你的！！！」大家齊聲回答。

——比起東風可能隱藏在性格深處的冷酷，他們更害怕的，應該是失去他吧？

——這一切早就註定了，當他們被分到F班的那一刻起，齒輪已經在暗地裡運轉起來，回想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一切，難道不覺得冥冥中有條無法抗拒的線在引導他們走向這個最終結果嗎？在他們最害怕最害怕的時候，在他們最需要安慰最需要依靠的時候，一張彷彿來自不可思議國度的笑臉，將所有黑暗和恐懼驅走，世界瞬間有了光……

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可上帝不會趕來救他們——東風會！東風不是上帝，但他一樣能燃起光明！

——東風溫柔地和他們說話，細心地讓他們閉眼；他一個闖了各式各樣恐怖的地方，耐心地尋找每一個人，安慰每一個人！

——東風只是為了救他們，做了不得不做的事情！而他們……他們居然在一瞬間有些害怕他，他們居然沒有能理解他！

也難怪東風會生氣……

幾個比較容易動感情的女孩已經哭了出來：「對……」

「對不起……嗚嗚……」

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紅了眼睛。

【……怎麼這麼容易就……】

東方冥在心裡嘆了口氣。

【所以說……我討厭和別人走太近。】

「覺得對不起的話……」他一臉正經道，「就馬上擦乾眼淚，露出笑臉讓我看看吧……」

——東風溫柔的微笑，讓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無極啊……」他笑嘻嘻將胳膊搭在無極肩上，「你剛才不是說，只要我開口……什麼事情都願意幫我嗎？」

「不，我說的是我們！」他糾正道。

「你們也包括你啊！」東風很誠懇地說，「今天晚上……」

他只是看著無極，不再繼續說下去。一時間氣氛那個……你聽旁邊人「咳咳」的聲音就知道了。

「我說……」無極也看著他，「你給我滾！」

——他已經不需要繼續聽，就知道這傢伙要說什麼了。

「太過分了！人家只想要你幫忙捶一下腰，今天扭到了啦！」

「……」

「同樣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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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時間：

Q1：明明有兩顆珠子，究竟哪一個才是要找的呢？

冥：一個個試不就知道了？

Q2：為什麼一開始上崖沒有認出那是眼珠？

冥：因為取出來的珠子會變外表，事實上樣子很漂亮，真不知道那些人沒事幹嘛要聯想它們還在眼眶裡的樣子……喂喂，這你也要吐？

Q3：七十二學園的夜晚就是這樣？

冥：假如你請我喝茶我會悄悄告訴你事情還沒完……

路人甲：真夠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