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勝利大逃亡

一架飛船緩緩駛出宇宙港。

「……我們現在安全了。」望着窗外無數冷冷星辰，烏滋米低聲說道，另外三個人頓時出了一口氣。

大和夫人開始小聲的抽泣，大和先生在一邊低聲安慰她。

環顧四周，這班飛船上的乘客大多是神情惶恐不安的夫婦，其中不少妻子都是身懷六甲，大腹便便。相比之下，他們一行人手中的襁褓並不是特別扎眼……不過，這也多虧了兩個孩子很配合的沒有大聲哭鬧。

艾娜微微嘆息，她悄悄扯了扯男子的衣袖，烏滋米會意地點點頭，兩人起身，各自抱起一個孩子，偷偷離開，而正沉浸於悲傷之中的大和夫婦並沒有察覺。

走到飛船的另一頭，艾娜首先停下了腳步。

看看四周，似乎並沒有人注意。

「這就是那兩個孩子么？」男子饒有興味地端詳着手裏的襁褓。「這個是……基拉，那麼那個就是卡嘉莉咯？」

「沒錯。」艾娜點點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基拉不是響夢寐以求的『最強調整者』么？」烏滋米看着艾娜。「怎麼看上去那麼虛弱的樣子……」

「對了一半……」女子皺眉。「當初響夫人被診斷出懷了雙胞胎的時候，響博士就決定把其中一個孩子作為實驗的對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基拉和卡嘉莉這兩個孩子的胚胎粘得實在太近，若是強行分離可能會造成危險，響博士只好將兩個孩子都取出放入人工子宮。」

「這麼說來，這個小天使也是最強調整者？」男子訝異地挑眉。

「……不是。」艾娜再次搖頭。「當初在對卡嘉莉進行基因調整的時候出現了一些怪事----原本預定設計的金黃色頭髮居然成了黑色，另外，眼睛也變成了黑色，之後在對她的基因進行基因分析的時候，發現她的DNA上有一組奇怪的片段，既不是來自於父母雙方，也不是基因調整的結果……至於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沒人知道。」

「另一個孩子，基拉的基因調整雖然很成功，但卻異常虛弱……對他的基因進行分析的時候根本找不出原因：他的基因片段異常完美，每一段都可以作為調整者手術操作的教科書，按理說，這樣的孩子應該是很健康的……可是有好幾次，他在人工子宮裏都差點窒息……最後響博士實在沒辦法，只好將這兩個孩子再次植入響夫人的肚子裏。」

「怪事……」烏滋米皺眉。「越說越糊塗了。」

「沒人知道為什麼……基因這種東西，有時候連研究了多年的資深專家都搞不清楚，何況我這一個小護士？」艾娜聳肩。

「有一件事……」男子斟酌著言辭。「我想取得你的同意。」

艾娜奇怪地看着他：「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好了……這樣的態度讓我很不習慣。」

「能不能……讓我收養其中一個孩子？」

「……這種事情，你不應該問我吧？」護士滿臉黑線。「第一，我不是孩子的父母；第二，我不是孩子的親人；第三，我-只-是-一-個-小-護-士-而-已！」

「我知道。」烏滋米微笑。「可是你卻是響夫人將孩子最後託付給的人……我想，我應該徵求你的同意。」

「你結婚了么？」艾娜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的妻子已經懷孕了。」男子指指那一頭的大和夫婦。「大和夫婦和……響夫人是我的朋友，按大和夫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不要說照顧兩個孩子，就是保護好現在肚子裏的孩子都很困難。但是要讓她完全將這兩個孩子送走，恐怕更是讓她心理無法接受……正好我的妻子也快臨盆了，她是個很溫柔的人，也很通情達理，我想，她會把響夫人的孩子視為己出的。」

「……明白了。」艾娜點點頭。「我雖然沒什麼資格說同意，但我覺得，你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父親。有你的教導，孩子一定也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吧。」

「多謝你的誇獎。」

「那麼基拉和卡嘉莉，你比較中意哪一個呢？」艾娜笑笑。「兩個都是小天使啊。」

「我的孩子是個男孩……」烏滋米思索著。

「咯咯咯……」一陣笑聲突然傳來，兩人低頭一看，卻是黑髮的女嬰，她正指著烏滋米的衣服，笑個不停。

「我有那麼好笑么？」男子微笑。「既然你那麼喜歡我，卡嘉莉，你就成為我的孩子吧……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卡嘉莉-猶拉-阿斯哈！」

女嬰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笑得更大聲了。笑聲似乎將飛船內部的沉悶氣氛沖淡了不少，附近的幾對夫婦往這個方向張望了幾眼，臉上緊張的線條似乎也輕鬆了一些。

-----------我是貓妖老哥專屬的無責任分割線--------------------------------------

（鋪墊終於結束，以下轉為第一人稱，少量描寫可能以第三人稱着筆，不過都是以第一人稱為主，特此說明……在下會儘力減少出現上帝視角。）

三年後，CE58，奧布聯合首長國。

「卡嘉莉小姐？卡嘉莉小姐？」

我無奈地嘆息……保姆瑪娜是個很稱職的人，但某些時候未免稱職過度，往羅嗦的方向一去不回頭。

「我在這裏。」無力地揮揮手，示意。

「天哪，我的小姐，你怎麼又趴在草從里？！你看看你看看，多清秀的一張小臉，給你弄得花貓一樣！夫人如果看到的話一定會哭死……」

努力掙起身子，任憑保姆在身上又拍又打，我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沒睡醒模樣。

……受不了……雖然這樣的嘮叨當年也被老媽施展過，但若是拿老媽和眼前這位相比，就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我哀嘆一聲，幾乎想爬回去繼續裝死。

----啊啊，難得一個天氣那麼可愛的下午，抱上自己喜歡的書，準備來個「偷得浮生半日閑」的說……結果完全泡湯！

「……總之，烏滋米大人呆會就要回來了，同行的可能還有其他大人，小姐你趕快梳洗一下，堂堂奧布首相的女兒怎麼能那麼邋遢呢？！」

「瑪娜……」我眯起了眼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父親大人他……」

「小姐你也太散漫了……平常不喜歡了解新聞也就罷了，可那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可以一點都不知道呢？！」保姆責怪地看了我一眼。「烏滋米大人今天當選了奧布的首相！」

「這樣啊……」我點點頭，彎腰揀起書，拍拍上面的灰塵，轉身向屋內走去。

……這個景象看上去一定很古怪：一個才幾歲的小孩子居然拿着一本《君主論》啃，而保姆居然還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我漫不經心地想。

姍姍然步進書房，將手裏的書往桌子上一丟，然後遊魂一樣「晃」……或者說「飄」進了二樓自己房間內的浴室。

打開花灑，溫熱的是水流洗去了一身的塵土，讓人精神為之一爽。

我眯起眼睛。

「CE57年……」輕輕嘀咕著這個不尋常的年份，我微微笑了。

我並非對世事一無所知，相反的，對於某些特殊事件的嗅覺，我要比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敏銳得多……

CE57年，就在過去的這一年裏，地球聯合軍的前身，大西洋聯邦宇宙軍和東亞共和國航空宇宙軍的聯合軍隊，開始駐留於PLANT宇宙區域。另一方面，PLANT評議會內部，氏格爾-克萊因和巴多利葛-薩拉成為了評議會成員，同時，「黃道同盟」活動增加。

到了今年，也就是CE58年，我的養父，烏滋米-猶拉-阿斯哈，當選為奧布聯合元首國的首席代表（簡稱首相），在上任后不久，便開始着手建立軌道電梯-天之御柱。

「軌道電梯……么……」我低聲喃喃著，一邊開始將沐浴液塗抹在身上。

奧布立國的宗旨就是不涉入戰爭，不參加戰爭，但也不允許其他國家的侵略。這樣的立國政策雖然很好，但在如今這個情勢一觸即發的狀況下，卻顯得有些太過於一相情願。所謂的正義也好，理念也好，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一切都是空談。奧布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在科技領域投入大量精力……但可惜的是，這樣的行為卻在接下來的事件中證明是適得其反，不僅想要脫離戰場的目的沒有實現，還因為本身態度的搖擺不定而先後被地球聯邦和PLANT攻擊，搞得雞飛狗跳。

「父親……你的心愿很好，但可惜，手法用錯了。」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聯合眾多中立國家，組成另外一個中立同盟，只要力量足夠，相信還是能對戰局產生一定的影響。其實這個道理相當簡單，兩個極端碰在一起只能產生爆炸，但若是有了第三方的中和，雖然不可能完全制止戰爭，但至少情勢會緩和很多。

「就像是當初的第三世界國家……」

當初的世界也是如此。許多的專家都斷言世界大戰不可能出現，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當時的世界形勢相當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任何國家想要挑起戰爭，都有可能遭受到其他國家的制衡，和平也因此得以繼續……

「……雖然晚了一點……但是……現在還來得及。」

倘若奧布能作為第三支不可忽視的力量加入到現在兩大陣營之間，那麼PLANT和聯邦在動手之前都會慎重考慮到自己的立場……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加入其中一方另一方就必然處於嚴重劣勢的話，局勢也會得到相當緩和。局部的戰爭自然不可能完全消除，但是大規模的戰爭的發生卻可以得到制止。

而只要能維持這樣的狀態，過上幾十年以後，新人類和自然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態度應該也能得到一定程度諒解。

「時間……時間是關鍵……」

要想達到這樣的目的，時間是最關鍵的因素。以現在的局勢看來，沒有三五十年的時間，想要調整者和自然人之間的態度緩和，基本上是痴人說夢。但隨着雙方激進派的上台，擦槍走火的「意外」事件也會漸漸增多……

「所以……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我恨恨地一拳砸在浴室的牆上。

緩緩氣，再次打開花灑，將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

擦乾身體，走出浴室，將床鋪上保姆準備好的衣服換上。

樓下傳來嘈雜的聲響。

「卡嘉莉小姐……你好了么？」

保姆瑪娜在門外敲門，輕聲問道。

----雖然按我這個年紀，再加上烏滋米在奧布的地位，就是整天被保姆跟隨着伺候也不奇怪，但我卻堅持着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自己完成……大概是潛意識裏不願承認自己現在這個軟弱的幼童身份吧，幸好，這個難得的任性被烏滋米和瑪娜認為是失去了母親后的彆扭早熟，既然看我如此堅持，也就聽之任之了，只是偶爾瑪娜會看着我怔怔地流淚，說一些什麼「夫人看到了肯定會很欣慰」之類的話，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無語問蒼天。

「就來……我就來。」我高聲回答，順手將長長的頭髮綁成一個馬尾，向門外走去。

----高達世界，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