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風雲突變

第四回 風雲突變

上回說到鬼臉棟一聲呼哨,一下子湧出了十多位手提強弓利箭的漢子,攔住去路。鬼臉棟還冷冷地說:「所有的人,休想跑掉一個。」

莫紋一笑:「這些人恐怕攔不住我。我還聽出,你們還有人在山莊的前廳將慕容莊主纏住了,庄的圍牆外四周,也有人埋伏著,我沒有說錯吧?」

「在下真佩服姑娘的內力深厚。」

「你想,我在黑夜走,這些人能攔住我?」

「姑娘,你恐怕不會想到,我們四家,一共來了多少人?」

「你不是說二百多人嗎?」

「那只是在紫竹山莊內外的三分之一。」

「那麼說,你們一共來了六百多人了?」

「不錯,他們都埋伏在紫竹山莊五十里之內,並且扮成各種各樣的人,只要一發現姑娘,就會發出信號。就算姑娘真的走脫了,只要在下說出去,姑娘恐怕也難以在江湖上立足,就是梵凈山莊,也恐怕永無寧日。黑道上的兄弟不敢去招惹,但武林中的九大名門正派的俠義之士,都會去找梵凈山莊的麻煩。」

「是呀,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急於離開紫竹山莊。我打算不讓人知道是我拿了慕容家的武功絕學。」

「姑娘要是不說,剛才一走了事,不是沒人知道了?」

「哎!你怎麼這般的糊塗?我一走,慕容家的人不會說出去嗎?還有,你也知道呀!我想,只有死了的人,才不會說出去。」

鬼臉棟一怔:「你想殺了我?」

「要不,我為什麼在紫竹山莊等候你來?」

「你就算殺了我,我手下的弟兄也知道。」

「恐怕在亭子四周的,沒有一個活人。」

「你能全部殺死了我們?」

「我只要殺死你和身邊的人,其他的人,根本聽不到我們的談話。」

「你不怕我下令放箭?」

「他們傷不了我。我還巴不得你下令哩!這麼一來,你們殺了慕容家的人,我殺了你們,就沒人知道我拿走了慕容家的武功絕學。而且我還可以在江湖上揚言,是你們殺了慕容家的人,放火燒了紫竹山莊,奪取了慕容家的武功絕學。那麼黑白兩道上的人,都去找你們四家,不來找我啦!再說,你們興師動眾而來,除非武林中人個個是聾子瞎子,才不知道。」

「姑娘,你失算一著棋了。慕容莊主不在亭子里,而在前面大廳上,他不會向我們的人說出去?」

「他已受我制服,生死在我手中。還有,他夫人和孩子,也在我手上,怎麼敢說出去的?」

「姑娘,你太狠毒了!你才是當今武林中一個可怕的女魔頭。」

「你現在知道不嫌遲了嗎?」

鬼臉棟已示意手下的一個弟兄去前面通知大廳中的人。這個人剛轉身跑開,只見眼前人影一晃,胸口就挨了一掌,一聲慘叫,便摔倒在鬼臉棟的腳下,暮色中鬼臉棟見莫紋含笑問:「你們走得了嗎?」

要是按事先計劃,鬼臉棟早下令手下弟兄從四周射箭發暗器了。可是現在不行,這樣一來,就會落到這小女魔頭的圈套中,他大吼一聲:「你們都給我快跑,走得一個是一個,我跟這小女魔頭拼了!」

這二十多條漢子,除三四個鬼臉棟的貼身護衛外,其餘的人都一鬨而散,向四面八方跑開。莫紋身形似飛魂幻影般地拍倒了七八個人,讓十多個人跑掉了。加上天色已暗,又給鬼臉棟五個人纏住,要追殺他們已來不及,當她將鬼臉棟等五人制服后,拾起一把刀架在鬼臉棟的頸脖上,問:「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鬼臉棟怨恨地說:「你要殺就殺,何必多問。」

「噢,你沒有什麼話要交待嗎?」

「我要交待的,逃走的人,自然會說。」

莫紋嘆了一口氣,將刀丟下,拍開他被封的**位:「算了!殺了你也沒有什麼用,你走吧。」

鬼臉棟奇異地問:「你為什麼不殺我?」

「我本來不想人知道我的事,現在已有人知道了,我還殺你幹嗎?快走開,莫等我再起殺意。說不定,我殺意再起,真會殺了你解恨的。」莫紋說完,又一一拍開了躺在地下、湖邊等人的**位,一揮手,「你們都給我快滾。」

這十多個山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跟隨著鬼臉棟狼狽地走了。、

莫紋在月色中轉回倒影亭,慕容夫人等人,都以迷惑不解的目光迎接她,她笑了笑:「好了!賊子們都走了,大家可以放心啦!」

慕容夫人困惑地問:「姑娘,你為什麼要那麼說?我可沒有將什麼武功絕學交給你呵!」

莫紋用眼色示意,輕輕說:「小心,附近還有高手潛伏著哩,莫讓他們聽去了。」

眾人一下又愕然怔住了。阿嬋輕問:「小姐,這些賊子沒有走完么?」

「我聽出,他們不是山賊那一伙人,是另外來的。」莫紋說完,向慕容夫人眨眨眼睛,提高了聲音說:「不錯,你沒有給我,你不想毒發身亡,得趕快說出來。」

痴兒慕容智一下叫起來:「你,你不能毒死我媽媽爸爸,我說出來,它就藏在這亭子的石凳里。」

莫紋愕然,輕問慕容夫人:「令郎說的是真的?」

「這個痴兒是胡言亂語。」

莫紋不由奇異地望了慕容智一眼,暗暗高興他無意中的胡言亂語配合得極好,立刻大聲說:「那太好了!等我得到了手,自然會解了你爸爸媽媽身上的毒。」說著,便搬動石凳,跟著又驚喜地說:「它真的藏在石凳里呢!好!夫人,請你喝了這杯茶,身上之毒馬上便會化解得乾乾淨淨。」

其實,石凳里什麼也沒有,茶也是原有的茶,目的是說給潛伏在附近那幾位高手聽。慕容夫人以感激的目光望著莫紋,輕問:「姑娘,你這樣干不危險嗎?」

「我呀!專喜歡干一些危險的事。」

「姑娘這樣做為了什麼?」

「好玩呀!夫人,對不起,我該走了。」

慕容夫人愕異莫紋為什麼一下子要走,正想挽留。驀然見兩條人影,如疾鳥投林似地從懸岩上躍了下來,落下亭子前的湖面平台上。其中一個稽首合什道:「阿彌陀佛,貧僧來遲一步,令慕容夫人受驚了!」另一個說:「貧道清和子,拜見夫人。」

慕容夫人在月下一看,一個是少林寺的枯木禪師;一個是峨嵋派清和子道長,她驚喜地說:「禪師、道長,是你們來了!」

這兩個人,可以說是當今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令黑道上的人物折服、聞名而心怯。有他們的到來,慕容夫人心定多了。

的確,當日喪事一過之後,前來紫竹山莊的,都是一些黑道上的人物,一個比一個厲害。慕容夫人深知自己丈夫的』武功,難敵任何一個一流的上乘高手。自己兒子更不行。那時,她多麼期望武林中的俠義人士來到紫竹山莊援助丈夫。不管怎麼樣,當日婆婆老爺在世時,對這些名門正派,總多少有一些恩惠。慕容夫人並不想這些名門正派的俠義人士前來報恩,但紫竹山莊在危難之中,他們總應該來看看呀。難道他們不知道紫竹山莊有危難么?還是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涼了?現在,她終於盼到名門正派的人趕來了,這又怎麼不叫她驚喜?

而莫紋,這個為正邪雙方視為邪派的少女,她望了慕容夫人一下,又睨視了枯木、清和子兩人一眼,便想閃身而去。枯木禪師突然把她叫住:「女施主,請慢走一步。」

莫紋停下來,側頭問:「光頭大和尚,你是在叫我嗎?」

「光頭大和尚」五個字一出口,慕容夫人和阿嬋阿紫都愕然相視,怎麼莫姑娘對枯木禪師這般不尊敬?還是她不知道枯木禪師是少林寺的高僧,武林中有名望的高手?枯木禪師也一時愕然。因為在武林中,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般不尊敬的,就是一些黑道上有名的魔頭,也不敢這麼稱呼自己。但他仍不失為少林寺的高僧,修養極好,合什說:「阿彌陀佛!正是貧僧清女施主留步。」

「你要留我幹嗎?」

「貧僧請女施主將慕容家的武功絕學交出來。」

「哦?你現在才來不遲了嗎?」

「那麼說,女施主是不願交出來了?」

「是呀!我這麼辛辛苦苦取得,會交出來嗎?你們想要,為什麼不早點來呢?」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貧僧豈敢有此貪念。」

「光頭大和尚,你既然不想要,幹嗎又跑來這裡的?」

「貧僧趕來,是不想慕容家的武功絕學落在邪魔歪道人的手中,以免為害武林。」

「那麼說,只能落在你們正道人的手中了!可是。我交出來以後,我又怎能不擔心你以後會不會為害武林呢?」

「阿彌陀佛!貧僧有此惡念,當不得好死,天誅地滅。」

「你別老說什麼蝦米豆腐了,一個人死了,分什麼好死惡死的,你發的誓,我半點也不相信。」

清和子在旁再也忍不住了,喝道:「你到底交不交出來?」

「你這麼大聲大氣幹什麼呀?你想嚇死我嗎?」

莫紋這話一出口,令阿嬋阿紫幾乎忍俊不禁。她們既佩服莫小姐的武功,也喜歡莫小姐這一種性格。她們似乎看到了老夫人——慕容小燕在世時的影子。但是她們不明白莫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干。她可是千真萬確沒有得到慕容家的武功絕學的呀。不單是她們,連慕容夫人也迷惘了。她幾次想把真相說出,但耳朵傳來一種似蚊蚋的細聲,說:「夫人,你千萬別說真相,不然,我的一片用意全白費了!」她一聽,便知道是莫姑娘用一種極為上乘的功夫——密音入耳之功對自己說話了。慕容夫人雖然不會武功,但對武林中的各種功夫是知道的。她更是暗暗驚訝,莫姑娘年紀輕輕,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她怎麼練出這麼好的一手武功呢?要是自己的兒子,其中一個有莫姑娘一半的武功,紫竹山莊就不會落得像今天這樣的慘狀了!想到這裡,不禁望了自己身旁的痴兒一眼,長嘆了一口氣。但是,她從莫姑娘與枯木禪師的對話中,也聽出了弦外之音,暗想:是呀!為什麼名門正派的人不早點來?直等莫姑娘打發了賊子們走後才來?慕容家的武功絕學,名門正派的人就不想染指?婆婆在世時,對一些名門正派的人也看得十分不順眼,常嘲弄那些人的假仁假義。何況名門正派之中,也出現了一些作惡多端的歹徒。正像莫姑娘所說,要是慕容家的武功絕學落到了他們手中,就不會為害武林?所以慕容夫人幾次想出聲都沒說出來,她要看看眼前的變化到底會怎樣。

清和子從莫紋的語氣中聽出,她根本不將自己看在眼裡,也冷冷地說:「你剛才面對冷二寨主的二十多個人,面無懼色,貧道能嚇得你死么?」

「哦?!你看見了?」

「貧道眼睛並不瞎。」

「怪了!你們既然是來維護紫竹山莊,使慕容家的武功絕學不落到邪魔惡道之手,怎麼不下來幫手?」

「你們黑道上的人相鬥,我們才懶得去插手!」

「慕容夫人和她令郎的生死,你們也不管了?」

「貧道知道他們並沒有危險。」

「我要殺慕容夫人,你們救得及嗎?」

「你要危害慕容夫人,一進花園,早就出手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不過,只要慕容夫人一有危險,我們就會立即出手。」

「原來你們早已來了,一直藏在暗地裡不露面。」

「貧道不想驚動慕容夫人。」

「那麼說,來的不只是你們兩位了?」

「不錯,我們中原五大派都有人來。女居士放聰明一點,最好將慕容家的武功秘笈交出來。」

「我不交出來呢?」

「請女居士別逼貧道出手。」

「對了!我還沒有請教你這道士是中原哪一派的,是華山還是恆山?」

「峨嵋山。」

「這個光頭大和尚大概是少林寺的了。」

「貧僧正是少林弟子。」

「好呀!久聞少林寺有七十二絕技,一直是武林中的泰斗。峨嵋派也代代都有俊傑出現,是武林中一大劍派。小女子想跟兩位討教幾招了。你們是聯手齊上,還是要單打獨鬥?」

慕容夫人等人又相顧失色。清和子道長是當今武林中後起的新秀,中原武林有名的劍客,連婆婆在世時也提及到。而枯木禪師更是少林寺達摩院中的高僧,伏魔掌驚震武林。莫姑娘怎麼這樣大膽呢?果然,清和子微怒了:「女居士,你太放肆了!」

枯木禪師也說:「阿彌陀佛,貧僧不想與女施主交鋒,只求女施主將慕容家的武功絕學交出來,貧僧保證半點也不傷害施主,施主可以任意離去。」

莫紋說:「我們還沒有交手,勝負未分,怎能說放肆了?你們沒感到話說得太早了一點嗎?還有三位呢?怎麼不出來?」

清和子忍住氣說:「對付你,還用得著他們三位來嗎?」

枯木說:「他們在前面保護慕容莊主,不在這裡。」

莫紋說:「他們大概不知道慕容家的武功絕學落到我的手裡,不然,也會趕來的。」

清和子動氣了,一下將寶劍拔出來:「女居士,請亮兵器。」

慕容夫人急了,說:「道長……」

莫紋道:「慕容夫人,請你別管找們的事,不然,小女子可不客氣啦!」她又對清和子說,「我一向怕提刀弄劍,擔心不小心會傷了自己。因此與人交手,從來不用兵器。」

「你憑一雙空手接貧道的劍?」

「這對你來說,不更好嗎?」

清和子不禁猶豫起來。自己是個已成名的人物,對手只不過是一個在江湖上未見過面的小姑娘,即使雙方用兵器交手,亦有以大欺小之嫌;現在對方竟然要用一雙空手與自己過招,就是勝了也不光彩。可自己一身的武功,全在這把劍上,掌法不是自己所長。而這姑娘身段靈巧敏捷,掌法莫測,萬一敗在她的掌下,自己又有何面目在武林立足?他不由望著枯木禪師。

枯木禪師已看出清和子既不願與青衣少女用劍交鋒,但又不善於用掌的尷尬,便說:「女施主,既然不用兵器,還是貧僧先來向你討教幾招,望女施主掌下留情。」

「光頭大和尚,你不是說不願與我交手嗎?怎麼現在又爭著與我動手了?好呀!你們誰先誰后,我都不在乎。不過,我得說明,小女子出手不知輕重,萬一傷了和尚莫怪。你說,是你先出手還是我先出手?」

「請女施主先賜招。」

「和尚,那我對不起啦!」

莫紋說罷,身形如靈燕飛起,一掌輕輕拍出。這一掌輕弱無力,好像一片樹葉隨風飄至,飄飄蕩蕩,搖晃不定,看來是要拍枯木禪師前胸神封、膻中、鳩尾、通谷等幾處要**。別看這掌輕而無力,若給拍中,就會令人重傷。

枯木禪師說聲:「女施主小心,貧僧出手了。」便舉掌相接。可是他剛一舉手,莫紋那輕飄飄的掌力,驟然一閃,竟出乎人意料之外,一下直拍枯木禪師腰部的章門**。章門**,是足厥陰肝經脈的一處大**,在脅下第十一條肋骨的前端,本來極難拍中,一般武林高手出掌,絕不會去動這一**位。因為章門**處在身體的兩側腰部,為手臂遮擋;二來只要對手身子微微一扭,任你再迅速的掌法也拍不中,反而會造成對方反擊還手的機會,可是青衣女子莫紋的掌法超乎常規,趁枯木禪師舉掌相迎的一剎那,直拍枯木的章門**,這是枯木禪師怎麼也想不到的。章門**一給人拍中,不但頓時喪失了戰鬥力,而且輕則殘廢,重則喪命。

莫紋出掌之刁,變化之奇,使枯木禪師心頭大震。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了。枯木禪師想收掌相格已來不及了。但倘若不收掌,固然能拍中青衣少女,然而自己必然重傷,甚至當場斃命。

枯木禪師到底是少林寺的高手,臨敵經驗豐富,身形驟然後躍一丈,險險避開了青衣少女的掌法,說聲:「女施主,好兇狠的掌法!」但不管怎樣,莫紋輕出一招,便將一位少林寺的高僧逼得後退,已使人大吃一驚。清和子看得心頭悚然,暗想:要是自己不用劍,也空手與這青衣姑娘過招,光是她的這一招自己就避不了。

莫紋說:「光頭大和尚,你閃得好快,不愧為少林和尚。」

「女施主,你怎麼一出手就是殺著?」

莫紋格格地笑起來:「光頭大和尚,你怎麼這般糊塗?出手不想制敵,那出手幹嗎?」

枯木禪師一時語塞,說:「這可不是俠義人士的所為。」

「哎!我可不是俠義道上的人,你難道不知道么?光頭和尚,小心,我第二招又來了!」

枯木禪師初時僅抖出自己五成的功力,只想在幾招之後,制服了這青衣少女,而不想傷害她。因為他早已看出,這位青衣少女在與大明山的人交手時,只殺了一個人,並不濫喪眾生,同一般殺人魔頭不同,所以才沒有用出自己的功力。可是一招之後,他不敢大意了,便凝神運氣,準備接這少女的奇招怪式,說:「女施主,請!」

莫紋身形又驟然躍起,在空中優美靈巧地滾翻,又出人意外地躍到枯木的身後。人未落地,掌已先發,纖纖玉掌,要拍枯木禪師腦後的玉枕**,這才是致命的殺著。

枯木禪師早有準備,身形一矮,雙掌齊出,這是伏魔掌法中的一招「雙蓮接魔」,正與青衣少女拍來的掌相碰,「蓬」的一聲悶響,枯木禪師給莫紋的掌力震得向後翻了一個筋斗,而莫紋也給枯木禪師的掌力震得直往湖中飛去。眼看得她快要摔入湖中去了。只見她玉掌輕拍水面,身似飛魂,又飛翻回到了亭下的平台上,動作的優美輕靈,令人拍案叫絕,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武功。

枯木禪師看得傻了眼,心頭一怔,急問:「請問女施主,你跟墨大俠和慕容燕女俠是什麼關係?」枯木禪師從莫紋空中飛翻的動作看出,這是墨明智、慕容小燕驚震武林的靈猴百變身法,已疑這青衣少女是墨明智的衣缽傳人了。不但枯木禪師,清和子、慕容夫人也看出來了,慕容夫人心裡暗喜:難道莫姑娘是婆婆老爺的傳人么?怎麼從來沒聽兩老說過的?是故意不說,以免令武林人士注目?要是這樣,紫竹山莊有救了。怪不得她要那樣做了。就連痴兒慕容智也瞪大了_雙驚疑的眼睛,打量著莫姑娘。

其實,大家都看錯了,墨明智、慕容小燕的靈猴百變身法得自九幽老怪,而九幽老怪的靈猴百變身法,又來自星宿海一派的武功,梵凈山莊更是星宿海一派的傳人。莫紋是地賢夫人的第五代傳人,當然會靈猴百變身法了(詳情請看拙作的《神州傳奇》和《江湖傳奇》)。莫紋根本沒見過墨明智和慕容小燕,更談不上什麼關係。莫紋只會靈猴百變身法,而不會西門劍法和分花拂柳掌法,就等於墨明智、慕容小燕會靈猴百變身法,而不會梵凈山莊其他武功一樣。頂多說,在靈猴百變身法上,他們是同出一源而已。

莫紋不明白枯木禪師為什麼會這樣問,反問:「我跟他們是什麼關係?我與他們什麼關係也不是。」

枯木禪師認為她有意不說,便說:「女施主既然不方便說,貧僧不敢再問。看來,我們之間不必再交鋒了。」

「光頭大和尚,我們還沒分勝負哪!」

「不必分了,貧僧自認不是施主的對手。」

「那麼說,我可以走啦?」

枯木禪師嘆了一聲:「但願女施主得了慕容家的武功絕學,造福江湖,便是功德無量。」

「我呀,才不管造福不造福,一切由我喜愛。我惱起來,誰也會殺的。光頭大和尚,你以後千萬別惹惱了我呀!」

「阿彌陀佛,希望女施主仁厚為上,便知武林中天外有天,人中有人。」

「光頭大和尚,你別嚇唬我。」

「貧僧是一片肺腑之言。」

「好啦,我不跟你這些吃蝦米豆腐的光頭和尚多話了,我走啦!」

清和子木然不語,他感到,要是這青衣少女的確是墨大俠夫婦的傳人,她拿走了慕容家的武功絕學,這是他們師門之間的事,旁人干涉不得。一干涉,不就顯出了自己想貪圖慕容家的絕學武功的用意?所以他只有眼睜睜望著青衣少女從容地閃身而去。

青衣少女莫紋剛離開,便有一群人舉著火把奔進花園中來。枯木禪師和清和子一看,為首奔來的是慕容墨莊主,他身後的是華山派弟子上官林少俠,恆山派弟子方圓圓女俠,武當派的青風道長以及紫竹山莊的家人。

痴兒慕容智一見父親奔來,便迎上去說:「爹爹,你現在才來,剛才可好看極了!」

「咦!你怎麼跑來這裡了?」

「我跟媽媽玩呀!」

「快回房去!」

痴兒懵了,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小三子奔過來拉著他的手說:「小少爺,我們回房裡去吧。」拉著他往園外跑去。

來的五大派高手,都知道這是慕容家那個智商如八歲小孩的低能兒,不以為怪。華山派上官林少俠一眼便看見枯木禪師和清和子,奔過去問:「是不是慕容家的武功絕學給一位青衣少女奪去了?」

清和子奇異:「你們也知道了?」

「是大明山鬼臉棟說的。」

原來鬼臉棟等人撿回命跑到山莊前大廳時,見大哥冷山,大瑤山鬼手刀闕雲山,更頂山的大寨主刁龍和滇東祿布山的陸海帶著弟兄正與慕容墨莊主等人在混戰,他大聲喊道:「大哥、闕寨主、刁寨主、陸寨主,你們別打了,慕容家的武功絕學,已給那位青衣丫頭奪去了!」

交戰雙方一聽,全都停下手,望著鬼臉棟。冷山問:「二弟,這是怎麼回事?」

刁寨主也同時問:「就是你說過的那位闖道上紫竹山莊的小丫頭?」

「不是她是誰?」

陸寨主接著問:「你沒有攔住她?」

「小弟幾乎喪在她的掌下。她武功之高,小弟怎能攔住她的?」

冷山急問:「她現在呢?」

「恐怕已走了。」

這四座山的寨主,帶了這麼多的人來紫竹山莊,目的是破釜沉舟,傾盡全力,誓要奪取慕容家的武功絕學,奪不到也要將紫竹山莊夷為平地,殺盡所有的人。總之,不讓慕容家那驚世的武功為別人奪去,現在聽說慕容家的武功絕學已為青衣少女奪去了,氣得他們直瞪眼,再殺人,放火燒掉紫竹山莊已沒有什麼作用了。何況紫竹山莊已來了武當等派幾位高手,要殺人放火也不容易。冷山吼道:「快!快撤走,發出信號,通知各處的弟兄,別讓這青衣丫頭走掉了!」群匪於是一鬨而散,離開了紫竹山莊。

慕容墨和武當等派的三位武林高手,一直驚疑地在旁聽著,群匪離開后,武當派的青風道長首先發問:「慕容莊主,是不是有位青衣少女來了貴庄?」

「是有這麼一位姑娘。」

恆山派女俠方圓圓問:「你家的武功絕學真的叫她奪了去?」

「我也不知道呵,她與賤內在一起的。」

「別是令夫人已遭不幸,武功絕學才叫她奪了去的?」

慕容墨一聽,神色大變:「快!我們去看看。」於是,慕容墨便帶人奔進花園來了。

慕容墨奔到倒影亭下,見痴兒迎面走來,再往上一看,自己妻子安然無恙,一顆心放了下來。這時,他又聽到上官林少俠問清和子:「那青衣少女呢?」

「走了。」

除了枯木禪師,其餘各大門派的弟子都吃了一驚,幾乎同聲地問:「走了!?」

「是!她一走,你們就來了。」

恆山派方圓圓追問:「你們沒有攔住她?」

清和子看了枯木禪師一眼,說:「她是墨大俠和慕容燕女俠夫婦的傳人,我們不方便攔她。」

不單幾大門派的弟子,連慕容墨也愕然吃驚:「什麼!?她是我父母的傳人?」

武當派弟子青風道長疑惑地問慕容墨:「慕容莊主,那位青衣少女是令尊令堂的傳人嗎?」

慕容墨茫然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令尊令堂沒向莊主提過?」

「從沒說過。」

「莊主也沒問過這青衣少女?」

慕容墨說:「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會是家父先母的傳人。她只說她是梵凈山莊的人,沒說與家父先母有任何關係。」

「梵凈山莊!?」

眾人更是驚怔了,梵凈山莊?那是邪派,武功一向莫測,素為名門正派人所忌。儘管梵凈山莊的人不與任何門派來往,也極少在江湖上露面。在江湖如若一旦露面,便有血腥之事跟蹤而來。墨大俠夫婦怎會有梵凈山莊的傳人?這不可能。眾人幾乎沒一個會相信這話的。

青風道長疑惑地問清和子:「清道兄,你怎知那青衣少女是墨大俠的傳人了?是她自己說的?」

「她沒說,是貧道和枯木禪師從她的武功看出來的。」

「什麼武功?」

「靈猴百變身法。就連掌法,也極似**掌。這可是慕容家的絕學,任何門派也不會的。」

眾人又驚疑不已。突然,枯木禪師嘆了一聲,說:「貧僧自作聰明了,被這青衣女施主騙了。」

「禪僧何出此言?」

「貧道不知道她是梵凈山莊的人。據貧僧所知,靈猴百變身法和**掌法,出自星宿海一派的武功,這女施主會這兩門武功,自然不足為怪。」

枯木禪師不愧是少林高僧,武學知識淵博,一下便想到了這一層。清和子一怔:「那她不是墨大俠夫婦的傳人了?」

「從她的行為上看,肯定不是。」

「那我們快追。」清和子急說道。

青風道長也說:「是啊!要是讓她再習得西門劍法,此後武林中恐怕無人是她的對手了!無論如何,慕容家的武功絕學,絕不能落到梵凈山莊人的手中。」

方圓圓問:「那青衣女子往何方向走了?」

清和子說:「西北方向。」

上官林說:「那我們還不快追?還等什麼?」

這五大門派高手,一齊向慕容墨夫婦告辭,急往西北方向追去。

一直在旁驚疑、困惑、迷惘的慕容墨,待眾人走後,才有時間問身邊的妻子:「夫人,這是怎麼回事?莫姑娘將我家的武功絕學搶走了?」

「老爺,妾身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莫姑娘並沒有取走什麼武功絕學的呀。」

「哦?那他們怎麼說莫姑娘搶走的話?」

「這是莫姑娘自己說的,妾身也不明白莫姑娘為什麼要在眾人面前這麼說。看來是莫姑娘有意解我慕容家的危難。」

「夫人,莫姑娘這樣做極危險的。現在,黑白兩道上的人都在追蹤她了。當時你怎麼不說明白呢?莫姑娘與我們非親非故,我們可不能為了自身的安危而害了莫姑娘的呀。」

「老爺,妾身何嘗不想說出真相?可是莫姑娘用密音入耳之功叮囑妾身:千萬別說出來,不然就辜負了她的一片用意。」

「她是什麼用意?」慕容墨不由沉吟起來,「莫非家父先母對她有恩?前來報答?還是另有別的意圖?」

驀然間,一個似夜梟般的聲音咭咭怪笑著,慕容墨夫婦只感到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人憑空從地下冒了出來。慕容墨借月色仔細一看,不由打心裡感到一股涼氣透出來。這突然出現的不是別人,卻是前日突然而來又突然而去的嶺南瘋丐。慕容墨驚愕地說:「又是你?」

瘋丐又是咭咭大笑:「沒想到吧?慕容莊主!我瘋丐想要的東西沒得到手,怎會捨得離開?」

「你現在想怎麼樣?」慕容墨拔劍在手,凝神應變。

「沒什麼。只要慕容莊主將武功絕學交出來,我瘋叫化立刻便走。」

「不交出又怎樣?」

「那別怪我瘋叫化心狠手辣了!慕容莊主,我殺人從來不會手軟的。今夜裡,可以說是老天爺給我瘋叫化一個好機會。初時,我真的還以為你家的武功絕學給那青衣小妞兒搶了去,原來不是這麼回事。好,好,真是太好了!我……」

瘋丐話沒說完,又一個人從湖中冒了出來,接著說:「不錯,不錯,是真的太好了!」

瘋丐回身一看,愕異地問:「是你?」

因為這個人正是飛盜俏郎君,又是一個去而復回的黑道人物。

俏郎君微笑說:「你也沒想到吧?」

「你怎麼又來了?」

「跟你一樣,我想要的東西沒得到手,怎捨得離開?」

「我勸你還是離開的好。」

「對不起,在下也是奉勸你這麼一句話。」

瘋丐咬著牙說:「那你是自尋死路了。」

「在下不大喜歡殺人,更不喜歡給人殺。這樣好不好,我們之間來做筆生意。」

「什麼生意?」

「在下只要西門劍法和玉女黑珠丹,其他慕容家的武功絕學全歸你,怎麼樣?」

瘋丐想了一下:「好!我們就這麼辦。」

「瘋叫化,你可別想在我身上打什麼歪主意,不然,在下雖不喜歡殺人,到時也會無可奈何了!」

瘋丐獰笑一下,心想:只要慕容墨將武功絕學交出來,到時我瘋叫化再殺你不遲。不但殺了你,這裡的人,一個也走不了。便說:「我也勸你別打什麼歪主意。」

「好說,好說,那我們談妥了?」

「你們談妥了!我可沒有談妥哩!」一個蒼老冷森森的聲音從亭頂飄了下來。聲落人現,一個蒙面黑衣人,仿如一隻大鳥,悄然飄落,全無聲息。單是這份輕功,已令人吃驚了。

俏郎君一股涼意從心頭透出,脫口而說:「是你!?」

「你見過我么?」

不但是飛賊俏郎君,就是慕容墨也以為這蒙面黑衣人是西域的輕風使者。但聽他這麼一問,又顯然不是了。慕容墨更驚疑不定,暗道:難道是西域玄冥陰掌門下的另一高手來了?看來今夜裡,紫竹山莊是劫數難逃了。別說這位蒙面黑衣人出現,就是他不來,單是瘋丐和飛賊俏郎君,自己和家壽他們就應付不了。

俏郎君皺皺眉問:「閣下是誰?」

「黑鷹!」

「黑鷹!?」

不但是飛賊俏郎君,就是嶺南瘋丐,也一時感到愕異。黑鷹,可從來就沒在江湖上聽聞過,更談不到有什麼驚人之舉,難道是位世外高人,不曾涉足武林,今夜裡也來染指慕容家的武功絕學了?

俏郎君又問:「閣下能否賜教尊姓大名?」

「不是說了嗎?黑鷹,我就是黑鷹,黑鷹就是我的大名。」

「閣下前來,有何意圖?」

「跟你們一樣。"

「你也要慕容家的武功絕學?」

「好說!不過,我可不願別人分了去。」

「閣下一人要獨佔己有?」

「承如所說。」

俏郎君一聲冷笑:「恐怕不容易吧?」

瘋丐驟然從蒙面黑衣人背後拍出一掌,說:「你到閻王面前去獨佔吧!」他滿以為這一掌,就取了黑衣人的性命。誰知蒙面黑衣人以意想不到的身法凌空躍起,在空中一個筋斗似幻影般閃到瘋丐身後。這時他要是猝然出手,無疑頓時可把瘋丐置於死地。但他並沒這樣做,雙目如冷電般一掃眾人,傲然地說:「人說,嶺南瘋丐,人瘋武功也瘋,我倒要見識見識。來!我讓你再拍三掌,看你能不能拍中我。」

瘋丐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驟然的一掌,竟拍不中黑鷹。他也不說話,身影又一滾,在電光火石之間,已欺近黑衣人前面,雙掌一齊拍出。此時,他已知來人武功之高,不在自己之下,出掌不單抖出了自己的絕學,也用足八成功力。只見掌勁如狂風怒浪,使一旁的飛賊俏郎君也不能不退後幾步。可是蒙面黑衣人以奇異的身法略略一閃,又使瘋丐的雙掌拍空,掌勁的餘風,竟將湖面衝起了一道巨浪,彷彿一塊巨石,投入湖中。

蒙面黑衣人冷冷地說:「這是第二掌,你還有兩掌。」

瘋丐瞪大眼問:「你這是什麼身法?」

「避瘋狗身法,聽說過沒有?」

瘋丐大吼一聲,身形驟起,一連拍出兩掌。這是瘋丐一身的絕技精華,名為「鬼哭神泣鴛鴦奪命掌」,哪怕是任何一流的高手,也難閃避這兩掌。只因掌影重重,使人分不清那兩掌是真的。由於瘋丐是凌空躍起發的掌,你即使想躍起閃避也不可能,滾地避開也不可以。瘋丐的「鴛鴦奪命掌」,別看只出手兩掌,但已組成了一個掌網,從四面八方拍來,別人怎麼閃避也避不了的。可是蒙面黑衣人的身法、步法竟然能從瘋丐重重如山的掌影中閃身而出,瘋丐連他的黑色披風也沒有拍中。這時,瘋丐才心生恐懼。

黑衣人哂笑一聲:「好!你四掌一過,該看我的了。」說時,也不容瘋丐回答,人到掌出。瘋丐只閃避得一招,便馬上給黑衣人拍中了。瘋丐一聲慘叫,人似敗草般地憑空飛起,「啪」的一聲,剛好摔在俏郎君的腳下,胸骨齊斷,內臟全裂。俏郎君看得心頭大震,問:「你、你、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雙目如電:「現在輪到你了。」

「你也要殺在下?」

「就算不殺,也要廢去你一身的武功,要你變啞變瞎變聾。」

「我們可一向無仇呀。」

俏郎君自視甚高,一向不將有名望的武林人士放在眼裡。但他見這蒙面黑衣人先讓瘋丐出手四招,然後才出手。可是他出手兩招,就殺了瘋丐,武功又比自己所遇到的第一個蒙面黑衣人高出一籌了。自感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他不得不軟下來,傲慢之色不復再現。黑鷹冷冷說:「因為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武林中有我這麼一個人。」

「那麼你不但想獨佔慕容家的武功絕學,也要殺人滅口?」

「不錯!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條是死,一條是變成又聾又啞又瞎的殘廢人?」

「你不愧是位聰明人。」

「既然這樣,在下選擇第一條路好了。」

「不錯,像你這麼風度翩翩的飛賊,變得又聾又啞又瞎,的確不是好受的。」

「對不起,在下先出招了。」

「請!」

俏郎君手中紙扇一指,使出的竟是判官筆的詭異招式,一筆封八**。蒙面黑鷹身形一閃,輕輕鬆鬆地閃過他這一招,一邊說:「既然我能讓瘋丐先出手四招,我也讓你先出手四招,不然你死了不服氣。現在是第一招,你還有三招可使。」

俏郎君又是一招使出,這一招是虛招。他趁黑鷹閃身避開時,跟著一著致命的實招已點到黑鷹的膻中**,逼得黑鷹仰后一個倒翻出去,口裡說:「不錯,你武功是比瘋丐高一籌。」可是俏郎君身形一閃,已躍到了懸岩之上,說聲:「對不起,在下不再陪閣下玩了。」剛想縱身逃命,蒙面黑鷹似幽魂般已立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俏郎君身輕似燕,來去如飛,轉眼之間,便不見人影,當今武林,幾乎沒人能追得上,因而人稱「飛盜」。他自問自己要逃走,是輕而易舉之事。可怎麼也想不到,碰上了在江湖上不見經傳的黑鷹,不但武功,就連輕功也比自己高。蒙面黑鷹只輕出一掌,便將他逼下了懸岩,躍回到亭下湖面的平台上。這時他才感到大驚,急向湖中跳去,希望能借湖水逃命。

俏郎君剛縱身下水時,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給黑鷹提了起來,摔在平台上。俏郎君絕望了,他幾疑這黑鷹不是人,而是魔鬼。一個人,絕不可能有這樣不可思議的武功。

黑鷹立在他的跟前,聲音是那麼蒼老、陰沉,問:「你現在打算怎樣?」

俏郎君閉上眼睛:「你殺死我好了。」

「你還有兩招可以出手。不過,你別打算逃跑,你是怎麼也逃不了的。」

俏郎君嘆了一聲:「我出手也死,不出手也死,我還出手幹什麼?你要殺,就痛痛快快給我一掌好了。」

「好!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驀然間,一個俏生生的清脆的聲音從湖邊的樹上飄了出來:「哎!你殺了他,我怎麼回去交待?」跟著一條輕盈的身影掠到平台上。慕容墨夫婦一看,驚喜極了。這是莫姑娘么?她沒有離開紫竹山莊?

黑鷹一時也愕然了:「你沒有走?」

「我走幹嘛?我走了,你不將他殺死了?」

「你要救他?」

「你知不知他是什麼人?」

「他是什麼人,不是飛賊?」

「他是我梵凈山莊的一個奴僕。」

「什麼!?他是姑娘的奴僕?」

「是呀!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捉他回去。你殺了他,叫我怎麼回去交待?」

慕容一家,更是傻了眼。一個縱橫在川、黔、滇、桂一帶鼎鼎有名的飛賊、令黑白兩道人無可奈何的俏郎君,竟然是梵凈山莊的一個奴僕,梵凈山莊其他人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了。

黑鷹陰沉地說:「姑娘怎麼交待我可不管,只要姑娘能勝得了我,這飛賊任由姑娘帶走。不然,只好將他的鬼魂帶走了。」

「好呀!不過我帶走的不只是他,連你也一塊帶走。」

「你帶走我?」

「是呀!你武功不錯,我梵凈山莊正缺少一個看後山的奴僕,你去正好了。」

黑鷹一聲冷笑:「姑娘敗了怎樣?」

「我敗不了的。」

「姑娘這麼自信?」

「一個人沒一點自信,還跑出來幹嘛?」

「好!那我領教姑娘的高招。」

「看來,你也是讓我先出手了?」

「正是這樣。」

莫紋正要出手,黑鷹又說:「慢點!」

「哦!?你後悔了?那你先出手也行。」

「我不是這樣。我是說,你我兩人交手,這飛賊跑了怎麼辦?」

「好辦得很。」莫紋說完,一出手,就是一股勁風,隔空便封了俏郎君的**位,令俏郎君再也不能動。

俏郎君驚恐地說:「三小姐,你放過我。」

「閉嘴!你給人家當老鼠般地玩耍,我面子很光彩嗎?梵凈山莊簡直給你丟盡了丑。」

「三小姐,你殺了小人吧!」』

「我要殺你,還等到現在嗎?」

「不!三小姐,小人害怕回去。」

「既然害怕,當初你何必跑出來?現在你後悔也晚了!」莫紋說完,衣袖一揮,將這飛賊拂到了倒影亭內。俏郎君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彷彿給一陣風托著,輕輕地摔下來,身體絲毫沒受到傷害。單是這用力恰到好處的袖功,已令人震驚。

黑鷹不禁點點頭:「姑娘好俊的袖功。」

莫紋一笑:「不敢,獻醜了!」她又揚聲對慕容墨夫婦說,「莊主、夫人,麻煩你們派人看住這奴才,別讓人殺了他。不然,小女子無法回去交待。」

慕容夫人說:「莫姑娘放心,你可要小心了。」顯然,她極希望莫姑娘能贏了這個兇殘的黑鷹。她又輕輕對慕容墨和阿紫、阿嬋說,「要是莫姑娘有什麼不妥,你們可是盡全力相助才行。」

慕容墨苦笑一下:「夫人,他們兩個武功高不可測,恐怕我們幫不了什麼忙。」

「老爺,不管怎樣,我們總不能看著莫姑娘有危險。」

「夫人,我們儘力就是。」

這時,莫紋與黑鷹早已交手了。月光下,只見平台上兩團人影驟合倏分,人們簡直看不清他們是怎麼出手交鋒的,更看不清他們的招式。他們也不知交鋒了多少個回合。驀然,黑鷹叫了一聲:「你——!」便突然掩面而去,宛如夜空一道疾飛的流星,霎時便消失得無蹤無影。而莫紋也呆若木雞,站在平台上不動,隨後軟軟地坐了下來,閉目盤腿調息。

慕容墨夫婦看得大驚。首先是慕容墨縱身而來,跟著慕容夫人扶著阿紫,也急奔而至。夫人擔心地問:「莫姑娘,你怎麼了?受了傷沒有?老爺,你快將我家的九轉金創還魂丹給莫姑娘服下。」

慕容墨輕說:「夫人,莫姑娘在運氣調息。別打擾她了。」

慕容夫人也知運氣調息時,是萬萬打擾不得的,便屏息靜氣立在一旁。此時,只要任何人侵犯莫姑娘,她會捨身相救的。

半晌,莫紋張開了眼睛,見慕容墨夫婦和阿紫環守在自己身旁,內心一陣激動。的確,在她運氣調息時,只要略會武功的人想殺她真可以說是易於反掌。就是不動手,大聲恐嚇,也會使她經脈錯亂,成為廢人。她一下從地上一躍而起,朝慕容墨夫婦和阿紫深深一拜,說:「小女子多謝莊主、夫人和姐姐相護,現在我沒事了。」

慕容夫人關切地問:「莫姑娘,你傷在什麼地方?我家的九轉金創還魂丹,可是醫治內外傷的良藥。」

「多謝夫人,小女子已全好了。」

慕容墨問:「莫姑娘內傷真的全好了?」

「莊主,其實我並沒有受傷,只是心力幾乎用盡,這個黑鷹,武功太好了!這是小女子自出江湖以來,第一次碰上的一個厲害可怕的強手。」

阿紫說:「這黑鷹再強,也敗在小姐手下了。」

莫紋搖搖頭:「他沒有敗。」

阿紫愕然:「他沒有敗?不是受傷而跑了嗎?」

「他更沒有受傷。」

眾人更怔住了:「他沒敗沒傷,怎麼突然跑了的?」

「我也不知道,小女子在撕下他面上蒙面巾的剎那間,他便掩面跑了。」

這事真不可思議,面巾給人撕下就逃跑了?難道這個黑鷹生得奇醜不能見人么?還是他怕人看見了他的真面目?但這也說不過去。黑鷹武功那麼高,還怕人見的?阿紫說:「莫小姐,一定是你在撕下他面巾時,也抓傷了他的臉,才嚇得他跑了的。」

「我根本沒碰著他的面孔,只是扯下他的面巾而已。」

慕容夫人問:「莫姑娘,他是什麼樣的人?」

「我也看不清楚。面巾一落,他立刻就用手掩了面孔。但我敢說,這黑鷹絕不是一個老人。」

「不是老人,那聲音怎麼這般蒼老?」

「他是故意裝出來的?」

慕容墨問:「莫姑娘,你以前有沒有看見過他?」

「沒有!是第一次,恐怕我以後碰上了他,也會認不出來。」

慕容夫人說:「莫姑娘,這個人這麼害怕你看見他的面目,一定是你認得他,他才這麼害怕。」

慕容墨點點頭:「莫姑娘,他會不會是你梵凈山莊里的人?」

「梵凈山莊極少男人,即使算上這個逃跑出來的飛賊,全庄男人也只有三個,全都是負責巡山的。」

「莫姑娘,他會不會是其中的一個?」

「不可能,他們的武功,根本接不了我三十招。而這個黑鷹,交鋒一百多招,仍不露敗跡。說句心裡話,再交鋒下去,我會鬥不過他的。」

慕容墨夫婦又是愕然相視。要是連莫姑娘也勝不了這突然出現的黑鷹,放眼當今武林,恐怕能勝黑鷹的就不多了。

莫紋說:「好了,總算他走了,沒事啦!」

阿紫擔心地問:「莫小姐,他不會再來么?」

「他要是再來,我不跟他交鋒啦,只去撕他的面巾就行啦!」

慕容夫人和阿紫不禁好笑起來。莫姑娘又眨眨眼說:「他以後來了,你們也可以像我一樣,別與他交手,想辦法去撕下他的面巾,他就會嚇得跑開的。」

慕容墨心想:一個武林高手,沒有不相上下的武功,要想撕下他的面巾能辦得到么?阿紫卻天真地說:「對了!我和嬋姐,再加上雲妹和月姐,想辦法撕下他的面巾。」

慕容夫人笑道:「小丫頭,你們能撕得下嗎?」她又對莫紋說:「莫姑娘,我記得你還沒吃飯的,咱們這就去吃飯。」

莫紋笑著:「夫人,聽你一說,我真有點肚子餓了。」

慕容墨說:「夫人,酒菜擺到現在,早就涼了,不如叫人熱過,再請莫姑娘吃。」

莫紋說:「不用啦!莊主,冷的才更好哩!現在恐怕不會有人再來了,我們可以放心享受一下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慕容墨夫婦還是打發人將酒菜端了去溫熱,同時也命人上燈。莫紋走入亭中,燈光下見俏郎君仍躺在地上,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紅色藥丸。俏郎君一見大恐,哀求道:「三小姐,你饒了我,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害怕什麼?我又不會殺了你。」

「不、不,我……」

莫紋趁他張口說話之時,手中的紅色藥丸激射而出,投入了他的嘴巴里,同時出手如風,封了他的人迎、廉泉、天容三處**位,便端起石桌上的一杯茶,灌進了他的嘴裡。過了一會,拍開了俏郎君被封的所有**位,問:「現在好了,你是跟著我,還是自己一個人先回梵凈山莊?」

慕容墨夫婦和阿紫阿嬋等人都困惑不解,這樣,這飛賊不跑了么?

飛賊俏郎君再也不復有以往一派斯文瀟洒的風度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神態異常頹廢,說:「奴才不敢自主,任由三小姐吩咐。」

「你很大膽,知道我來了紫竹山莊,仍不遠走高飛,居然在我身旁行動,你以為我不知你在這裡么?」

俏郎君苦著臉說:「奴才受三小姐騙了,以為三小姐真的走了。奴才怎麼也想不到三小姐不怕那五大門派高手的追蹤,又會轉回來的。」

莫紋一笑:「我才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哩!」

「不過奴才實在為三小姐擔心。」

「你為我擔心什麼?」

「三小姐這樣一來,恐怕不能再在江湖上露臉了,就是回去的路上也將十分危險。」

「這不更好玩嗎?」

「三小姐武功雖好,但江湖上人心險惡,奸詐百出,各種意想不到的手段都會使出來。三小姐又不是經常在江湖上走動,恐怕防不勝防。」

「看來你很關心我呵!」

「奴才是擔心三小姐如有不測,奴才就死定了。」

「原來你是在擔心你自己。」

「奴才不敢說假話。」

「好呀!那你先別回去,跟著我。你知不知道怎麼跟著?」

「奴才明白,在三小姐四周,暗中伺候三小姐。」

「不錯,你很聰明,怪不得這兩年來,你在江湖鬧出一個不小的名堂來。梵凈山莊的人一直都找不到你。」

「但奴才怎麼也鬥不過三小姐。」

「好啦:你別給我吹了。你現在可以走了,給我想辦法打聽黑白兩道人的動向。」

「是!三小姐。」

俏郎君一說完,身形一閃,躍出亭子,便消失在茫茫的夜空里。阿紫不明白地問:「莫小姐,他這一走,你不怕他遠走高飛,不回來了嗎?」

莫紋一笑:「他怎敢走遠的?你不見我剛才給他服下了一顆藥丸么?」

「哪是什麼藥丸?」

「勾魂仙丹。」

「勾魂仙丹!?」

「這是我梵凈山莊特別的奇葯,誰服了,誰的魂就給我勾住了,想離開我也不敢了。」

「要是離開呢?」

「他的魂就沒有了。你說,一個人要是沒有魂魄,會變成怎樣?」

「會死?」

「比死更可怕,會全身骨裂肉爛,痛苦異常,比死更難受百倍。你想,他敢離開我遠走高飛嗎?」

「他不離開你就不會死?」

「當然不會死,因為我每隔半年,就給他一顆追魂丹。」

慕容墨聽了不禁黯然。暗想:怪不得名門正派的人說梵凈山莊是邪教,行為作事,果然帶邪氣。

阿紫不知厲害,說:「莫小姐,要是你這勾魂仙丹給剛才那個黑鷹服一顆就好了。」

莫紋笑起來:「這種仙丹是不能給外人服的。」

「哦!?外人服了會怎樣?」

「那他的魂兒就不是我勾去了,是閻王爺勾去啦!再說我這種仙丹名貴得很哩,要用一千三百六十種葯才能配製而成,一顆價值不下千金,我們總共才配製成五顆,能亂給人服用嗎?」

「那麼莫小姐現在只有四顆了?」

「對!這四顆也不在我的手中,而是由我們莊主保管著。我這次出來只能帶上一顆。要不是這奴才輕功極好,人又狡黠,我真捨不得給他服下這麼一顆名貴的丹哩!」

談話中,家人已將溫熱好的酒菜端了上來,他們一邊吃一邊談話。慕容墨問:「莫姑娘,你怎知尊介在敝庄中?」

「本來不知,只是順道上貴庄玩玩而已。可是一踏進貴庄前廳,我就發覺這奴才來過這裡了。」

慕容墨奇異了:「姑娘從什麼地方發覺?」

「在前廳的柱上和牆上,都留下他武功的痕迹。」

慕容墨不禁點點頭。飛賊與黑、白雙妖交鋒時,扇子的勁力勁風,的確是在大廳的柱子和牆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又問:「姑娘,我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莊主別客氣,有話請說。」

「姑娘既沒有得到我家的武功絕學,為什麼要向人說得到的?」

「因為我喜歡跟人鬧著玩的。」

「姑娘,這恐怕不是理由吧?」

「莊主,你看,我該是什麼理由?」

「姑娘不想要我家的武學?」

「我想要,莊主願意給嗎?」

慕容墨一笑:「我是不願意給的。」

「就是莊主願給,我也不想要。」

慕容墨又是愕然:「這為什麼?」

「莊主,不是我看不起你家的武功,我梵凈山莊的任何一門武功,都不比你們家的武功差。梵凈山莊的武功,我學一世都學不了,還要你家的武功幹嘛?」

「那麼說,姑娘真的是鬧著玩的了?」

「是呀!」

慕容夫人說:「莫姑娘,你這玩笑可鬧得太大了。誠如尊介所說,現在黑白兩道的高手,都在追蹤姑娘,那很危險呀。萬一姑娘有什麼不測,叫我們一家人怎麼安心呢?」

「這是我自己找的,關你們什麼事了?」

「我知道姑娘好心,想解除我一家……」

「哎!夫人,你別將小女子看成什麼正派俠義人士了,我只是喜歡跟那些黑、白兩道上的人開開玩笑,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管。」

是夜,莫紋在紫竹山莊住了下來。第二天一早起床,從窗外向遠處望去,只見紫竹山莊花園中的亭台樓榭、花草樹木在薄霧的籠罩下,十分好看。她正要細細欣賞眼前的美景,突然樓下花木中人影一閃便不見了。莫紋驚訝:什麼人一清早闖來飛霞閣?莫非是在盯蹤自己?她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從窗口悄然飄落,也隱藏在一片花木中,看看來的是那一路上的人。來者顯然不是紫竹山莊的人,否則也用不著這麼鬼鬼祟祟的了。

她見那人伏在樹下草叢中,一動也不動,目光既不是在打量飛霞閣,也不東張西望,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樹根。莫紋心裡又納悶起來:這人顯然又不是在盯蹤自己的。那他伏在草叢裡幹什麼?當她看清楚那人的面目時,不由好笑起來。這不是莊主的那個痴兒么?我還以為什麼高手哩。便從隱蔽的地方走出來,站在痴兒身後輕咳一聲。這一聲,把痴兒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她,傻嘻嘻地一笑:「你,你怎麼也躲在我後面了?」

莫紋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捉寶貝。」

「哦?捉寶貝?什麼寶貝呀?」

痴兒「噓」了一聲:「嗨!你別大聲,不然,它不出來的。」

莫紋只好輕輕問:「是什麼寶貝呢?」

「蛐蛐。」

「蛐蛐!?」

「是呀!一隻紅頭大蛐蛐。」

莫紋好笑地問:「你捉它幹嘛?」

莫紋好笑地問:「你捉它幹嘛?」

「跟小三子的蛐蛐打架呀。小三子有一隻黑頭蛐蛐,我好幾個蛐蛐都打不過它。」

「所以你就來捉這隻紅頭蛐蛐了?」

「是呀。」

「這隻紅頭蛐蛐能打得過小三子的么?」

「打得過的。」

「你怎麼知道它打得過呢?」

「它叫聲大,頭大身子也大。」

莫紋饒有興趣地說:「頭大身大不一定就能打得過,往往一些頭小身小的更好打哩。」

「不!我知道這隻紅頭大蛐蛐一定好打。」

「你那麼肯定?」

「因為這隻紅頭蛐蛐跟一條蛇住在一起,叫蛇蛐蛐。」

「什麼!?它跟蛇住在一起?」

「小姐姐,這還是一條很毒很毒的大毒蛇哩,聽說,這條大毒蛇教了這紅頭蛐蛐不少的功夫。」

莫紋一聽是毒蛇,嚇得後退了幾步:「你快走開,小心毒蛇咬了你。」

「我不怕它咬。」

莫紋儘管武功極俊,但到底是個少女,什麼都不怕,就怕蛇,何況這還是一條大毒蛇哩,又怎不害怕?她又後退了幾步說:「你怎不怕它咬的?」

「因為我家有玉女黑珠丹,吃了它,我什麼毒都不怕了。小姐姐,你要不要,要,我給你幾顆,就不怕毒蛇咬了。」

莫紋聽了又是好笑,這個傻人,簡直不知道玉女黑珠丹是武林至寶,千金也難買到。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除了想奪取慕容家的武功絕學外,也垂涎這武林至寶。這個痴兒,競隨隨便便就給別人。看來慕容家的武功絕學和異寶,就算是慕容莊主這一代能保住,到了這痴兒這一代,是怎麼也保不住了,自己只好竭盡全力,以報墨大俠的大恩。

正所謂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十年前,莫紋剛滿六歲,父母是勾漏山下的一戶獵人。家裡突然遭一夥山賊的洗劫,那伙山賊的首腦,正是勾漏雙惡。他們見人就殺,見物就搶。莫紋父母拚死與幾個山賊相戰,眼見一家便要慘死在山賊的刀下。墨明智剛好路過勾漏山,聽到人聲慘嚎,火光衝天,便飛身趕來。他一出手就將那幾個山匪拍飛,不但救了莫紋一家,也救了全村寨的人。勾漏雙惡一見是名震武林的墨明智大俠來了,嚇得拔腿飛逃……

後來莫紋為梵凈山莊的莊主看中,收為弟子。莫紋臨別父母之時,父母口口聲聲一再叮囑,莫忘墨大俠相救之恩。莫紋在梵凈山莊苦學十年,盡得梵凈山莊的武功精髓,是同輩姐妹中的佼佼者。於是,梵凈山莊主便打發她下山追拿逃走的奴才——飛賊俏郎君;二來也讓她在江湖上走動,增長見識。這時,她父母早已去世了。

莫紋拜過父母的墳,一出江湖,便聽人說慕容一家的事,不論黑白兩道,都有人在謀奪慕容家的武功絕學。所不同的是,黑道上的人來得明顯,白道上的人卻是在暗中進行。莫紋心想:這是我報墨大俠大恩的時候了,因而繞道前來孟英山,剛好又碰上了勾漏雙惡。她一舉而殺了勾漏雙惡,總算是為鄉親、父母報了仇。

莫紋來到紫竹山莊,不想讓墨大俠的後人知道自己是前來報恩的,只說好奇來玩玩而已,同時更有意讓黑、白兩道上的人知道自己也是來謀奪慕容家的武功,並且揚言自己已把寶物取到手,以解救紫竹山莊之危,使武林人士只追蹤自己,再也不去為難慕容一家,這就是莫紋的良苦用心。

當下莫紋搖搖頭對痴兒說:「我不要。」

「你不要?那毒蛇咬了你怎麼辦?」

「那我們快離開這裡,別叫它咬著。」

「不!我要捉紅頭蛐蛐!」

「你不離開,我去告訴你爸爸媽媽了!」

「不,不,你千萬別告訴我爸爸媽媽,他們會將我關起來,不准我再來園子里玩的。」

「那你快離開呀!」

痴兒十分留戀地看了樹下一眼,又哀求說:「小姐姐,等我捉了這隻紅頭蛐蛐就離開好不好?」

「毒蛇咬了你怎麼辦?」

痴兒忽然一本正經地輕輕說:「小姐姐,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我爸爸媽媽知道。」

「你告訴我什麼的?」

痴兒到底要告訴莫紋什麼事情呢?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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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鷹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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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風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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